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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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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扭傷

唐訣突然把雲謠緊緊地抱在懷裏,弄得嫣冉背過身,陸清跟過來瞥了他們倆一眼,也背過去,緊接著張楚過來了,與先前兩位是同樣的姿勢,然後則是太醫院隨行的太醫,太醫蹲在迢迢身邊先看了一番她身上的傷勢情況,再命兩個人找塊板把她給擡回去治療。

雲謠伸手安撫地摸了摸唐訣的後背道:“我沒事兒,你稍微松點兒力氣,我被你勒得都有些疼了。”

唐訣放輕了抱著雲謠身上的力道,卻沒松開雲謠,他雙眉微皺道:“方才發生了什麽事兒?這匹馬性格溫順,如何會突然暴躁?”

“恐怕是從來沒進過圍場,沒見過狩獵?見自己動物同胞即將被殺,這才怕得跳起來了?”雲謠說罷,唐訣雙眼睜大瞪著她,抿嘴臉色難看。

她咧嘴一笑,知道唐訣是真的擔心她,這時她還開玩笑,對方肯定得生氣的,不過除了開玩笑,她也說不出什麽了。

馬為何會受驚,得看那兩位牽馬的究竟動了什麽手腳了,迢迢看到了一切,卻不說,自然是為了保護買通這兩個鐵林圍場的人的幕後主使,可不說卻也是說了,能讓迢迢閉口的,唯有逸嫦宮裏的那位陳昭媛。

迢迢跟在陳曦身後一年多,陳曦待她一直都很好,只是後來雲謠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入宮了,陳曦與迢迢的主仆關系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若讓迢迢在吳綾與陳曦之間選,迢迢喜歡吳綾多些,但若讓迢迢在陳曦與秦顏如之間選,秦顏如必然排在後面。

雲謠想,從迢迢這次回到她身邊開始,目的便是不純的了,陳曦放人,迢迢也從不回逸嫦宮,一杯熱茶澆在身上的可憐模樣,也讓雲謠起了憐憫之心。

她與迢迢畢竟有些過去的情分在的,雖然迢迢跟在她身邊只有幾個月,但雲謠始終覺得這小姑娘可愛,蹦蹦跳跳地,很活潑,也很容易將周圍人帶得與她一般歡快,秋夕教她規矩時,還得跑在後頭一邊抓著她讓她別跑跳一邊說。

雲謠想,即便自己不再是吳綾了,不再是過去的雲妃了,卻也與先前有幾分相似,這雙眉眼始終是她自己的,她也記得自己在淳玉宮的點滴,也很喜歡迢迢,只要迢迢跟在她身邊,了解了她的性情,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回到以往那般,無拘無束,便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兒。

只是小孩兒若要長大,他人是攔不住的。

雲謠與唐訣騎馬同行出宮春獵的消息放出去後,迢迢恐怕也知曉了陳曦接下來的舉動了,按理來說,她應當配合陳曦才是,卻在最後選擇了保護雲謠,雲謠不知該感激,還是該唏噓。感激若非有迢迢這一攔,她的小命恐怕又要交代了,唏噓的是迢迢終究不再是過去的迢迢,她的心,也不完全屬於淳玉宮了。

她不忍雲謠重傷,也不想背叛陳曦,沈默是她最後的堅定,雲謠成全她,便當是還她身上被自己壓斷了骨的情。

不在唐訣面前揭穿陳曦,已算是給了陳曦面子,但對於陳曦,雲謠也不會讓她輕易逃避過去。

唐訣拉著雲謠的手道:“回去了,不許再騎馬,也不準再狩獵了。”

雲謠見唐訣微微皺眉,臉色有些難看,心裏想這人若別扭起來,自己恐怕還得哄著,於是拉著唐訣的手故作委屈,嬌滴滴地問了句:“那我的玉馬怎麽辦呀?”

“已有人帶了獵物回來,玉馬不是你的了。”唐訣說罷,看著雲謠那大失所望的表情,心裏有些氣,於是伸手捏著她的臉頰用了點兒力,雲謠嘴角咧著,絲絲疼,唐訣不舍得真叫她難受,最後還是松開了手道:“你就只適合坐在一處,吃吃喝喝。”

雲謠抿嘴點頭,揉了揉方才被捏的臉頰道:“你讓我坐在一處吃吃喝喝倒是簡單,只是鐵林圍場內可有什麽好吃的?若不好吃,我坐不住的。”

唐訣語塞,被雲謠弄得有些沒脾氣,擡手準備在雲謠的頭頂上敲一下,雲謠瞧見了,率先往前跑了兩步,雙手捂著頭道:“你都捏過了,不許再敲了!”

結果沒跑開多遠,就哎呀一聲倒在了地上,唐訣伸手還抓到了她的袖擺一角,只可惜沒能扶住人,雲謠坐在地上揉著扭得有些疼的腳踝,嘶了一聲道:“倒黴……從馬上摔下來沒出事兒,這才走兩步就受傷了。”

唐訣蹲在她身邊握著她的腳踝將腿擡起來,又脫下鞋子細細地看了一眼,現下腳踝處還沒腫,但看雲謠皺眉那樣兒也知道她疼,唐訣深吸一口氣,此時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陸清站在旁邊,一眼瞥在雲謠的臉上,見雲謠腳疼之餘還不忘盯著唐訣的臉看,唐訣的表情越難看,她嘴角的笑容就越大,等到唐訣再看向她了,她又裝成很疼的樣子,扁著張嘴毫不吝嗇地哀嚎幾聲。

這擺明著拿皇帝消遣的舉動,陸清看得頭皮發麻,於是清了清嗓子問:“陛下,可要找兩人將貴妃娘娘也擡回去?”

唐訣聽了,直接把雲謠打橫抱了起來,雲謠順勢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兩條腿懸空微微晃蕩著,心情好似還挺不錯的。

唐訣一路朝住處走,雲謠一路伸手順著旁邊的樹枝上摘幾片葉子下來放在手上玩兒,一個看上去體貼到不像是個皇帝,另一個悠閑得不像個傷患。

雲謠到了住處,唐訣才讓太醫過來檢查,太醫說雲謠的腿只是普通的扭傷,沒有傷及筋骨,敷了藥三五日便能好了,太醫說完,雲謠也開口:“你看,我就說沒事兒了。”

唐訣嘆了口氣,連瞪她都懶得瞪了,只說:“你還是乖乖地歇著,聽話些吧。”

雲謠倒是想鬧騰,但是她的腿也的確是扭傷了,並非裝模作樣,一雙腿落地走路一瘸一拐,腳踝還傳來疼痛,雲謠嘗試過一回就作罷了,幹脆還是坐在屋前的靠椅上,看著滿山的樹木,聽著叢林鳥叫,還有那些打了獵物回來的人朝領賞處領賞。

小劉子與嫣冉一左一右地站在雲謠身邊,雲謠渴了他們遞水,雲謠餓了他們遞飯,伺候得雲謠就只要會張嘴便可,手指都不用動一根。

唐訣與陸清去處理國事,似乎是與禮部某些年邁的官員過於迂腐有關,唐訣讓陸清動用大理寺調查這些迂腐官員的小把柄,無需將他們革職查辦,只需讓他們心有顧慮即可。

這回唐訣學乖了,沒讓雲謠走遠,只是有些內容不想當著雲謠的面說出來讓她聽見,這才隔開了點兒距離,那雙眼還時不時地朝雲謠看過來,每每與雲謠對上視線了,雲謠就要揮動著手臂與他打招呼,然後將唐訣鬧了個紅臉。

等到出去狩獵的人都回來了,今日的狩獵才算結束,唐訣因為突然到來的公事忙了一整日,明天才正式騎馬射獵,今日先讓這些大臣們過過癮。

出去的人中只有一小半的人打到了獵物,有些能打到狐貍或者鹿,野豬之類的賞賜更豐厚些,那些沒打到獵物的便負責晚間的飯菜,將獵來的獵物做成晚飯。

自然,唐訣與雲謠不吃他們做的東西,隨行的廚子找了幾樣山間野味兒,自然做出一桌的佳肴供小皇帝品嘗。

屋外炊煙升起時,天已經黑了,成年男人的篝火堆旁放的都是酒肉,唐訣也允許他們喝酒,只要不要酒後鬧事便可,一些半醉酒的聲音在屋外高歌,有的還吹起了牛,雲謠偶爾能聽見豪爽地大笑聲,然後緊接著就是兩句臟話。

小劉子拳頭放在唇下咳嗽了兩聲道:“貴妃娘娘,晚膳已經備好,還是叫嫣冉扶您進去用飯吧。”

“陛下那邊好了嗎?”雲謠問。

小劉子一頓,正要回答陛下是要辦正事兒,卻沒想到唐訣剛好就朝這邊走過來了,他手上提著燈,方與陸清結束了話題,走到雲謠跟前聽見她與小劉子簡短的對話,無奈地笑了笑道:“若朕不吃,你也不吃了?”

雲謠擡頭對他一笑:“那倒不是,我這一下午不能動,可吃了不少了。”

唐訣挑眉,詢問她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雲謠朝唐訣伸手道:“只是我得讓你扶著,不是你扶,我不走。”

嫣冉聽得一身冷汗,小劉子也在心裏念阿彌陀佛,只有唐訣覺得心情不錯,直接把雲謠給抱了起來,抱進了已經布好飯菜,燈火通明的屋內,這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軟椅上。

桌上飯菜還冒著熱氣兒,嫣冉在一旁伺候著,小劉子站在門前等候,雲謠拿起筷子沒吃幾粒米,只是放在嘴角的地方咬了咬,她下午吃得實在有些多,現下不餓,故而吃了幾口飯就喝湯了,反而是唐訣,前些日子一直陪她吃飯,胃口養大了些,不用雲謠說便將碗交給嫣冉再添一些。

一餐飯吃完,小劉子讓人將飯菜撤下去,屋外那些喝多了的男人的聲音稍微低了點兒,不過篝火的火光就在一堵圍墻之外,分外明亮,唐訣吃好了之後坐在椅子上安靜了會兒,兩人尷尬的片刻沈默叫嫣冉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要留在這兒。

唐訣的手放在桌下膝蓋上來回搓著,天氣回暖,他的手也好了,無需擦藥,只是此刻緊張。

雲謠伸舌舔了舔嘴角,突然開口道:“嫣冉,去打些熱水來,我今日出了汗,想沐浴。”

“是。”嫣冉連忙退下,如今迢迢受傷躺著了,這些活兒也只有她來安排。

嫣冉出去了,唐訣才怔了怔,他沒看向雲謠,只抿嘴說了句:“既然你要沐浴,那朕也先回去了。”

“你回哪兒去?”雲謠問。

唐訣微微擡眉,然後定在原處看雲謠,他的一雙眼有些明亮,不過眼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雲謠放在桌下的手扭著腰帶上掛著的穗子有些緊張,唐訣說自己要走時,她不自覺就問出口了,這不是第一次,還在宮裏時,雲謠的心裏對於唐訣的這種行為便古怪著了。他們的確分開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和好了,自然不會立刻像過去那般如膠似漆。

唐訣小心,是顧及著她的感受,實則每每唐訣從淳玉宮離開,帶著幾分失落,又有幾分無所適從的背影,總叫雲謠心中不舍,生了挽留之意,當初想的是,即便留下來也並非非要做點兒什麽的,但是現在,她不好意思說,她是有點兒想法了。

眼前的是自己所愛的男人,非但愛,對方還長得很帥,唐訣心如止水,哪怕是裝成心如止水,雲謠也做不到視而不見,沒有欲望。

雲謠糾結,不知這句挽留是自己說出來好,還是等到唐訣實在憋不住了主動提出來好。

於是她也定定地看著唐訣,微微張口,暫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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