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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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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病重

小皇帝去了一趟臨熙宮龍顏大怒,靜妃本身體不適想請唐訣過去看看她,卻沒想到被唐訣發現她放在桌案上的一抹墨綠色的流蘇,那流蘇與當初殷牧統領禁衛軍時佩劍上的玉石下掛著的流蘇一模一樣。

唐訣本相信靜妃與殷牧之間並無什麽,是殷牧酒醉對她不敬,卻沒想到會在靜妃的屋中發現與殷牧相關之物,即便後來靜妃解釋那是她宮中宮女當初私下收了殷牧的好處出賣她的行蹤,被她發現後收繳上來的,可如今殷牧已經死了,她如何解釋也成了狡辯。

唐訣怒靜妃失德,不配為妃,褫其封號,連降至美人,搬出臨熙宮去了善晨宮。

宮中誰人都知道,善晨宮與冷宮並無區別,那裏除了每日灑掃的宮女太監之外,幾十年內根本沒有一個主子在裏頭住過,而善晨宮上一個主子還是唐訣的爺爺當皇帝那會兒一個受寵的妃子住的,後來那寵妃因為妒忌對其他妃子的皇子施害,被發現後就被下令關在了善晨宮中,日日不得出,所有飯菜一應送進去,如同牢房,最後她忍受不了這等痛苦,懸梁自盡了。

從那之後,這善晨宮便陰嗖嗖的,即便是先帝在位幾十年,大小妃子幾十人甚至都快上百了,也沒有一人住進過善晨宮中。

如今靜妃入了善晨宮,恐怕這輩子也別想出來了,唐訣雖說還給了她個美人之位,但這美人之位與齊靈俏、陳曦等人相比,也實在是相差太多。

一夕之間,臨熙宮便易主了。

聽臨熙宮裏的宮女們說,陛下當日發現流蘇時氣急攻心,咳嗽還咳出了血來,雖掩藏得很好,但許多宮女都瞧見陛下嘴角泛紅,且近日陛下似乎身體不適,孟太醫往延宸殿跑了好幾次,恐怕是兩國交戰,加上後宮的靜妃還不省心,這才生了病。

靜妃失寵的消息瞬間傳開,第二日整個兒宮裏人都知道她在善晨宮中連個宮女都不如了,唐訣還將她關在其中,每日送飯進去,不準她出來,只要她在裏頭靜思己過,這輩子恐怕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了。

這件事中有兩個消息,雲謠聽到了前者,她早些時日就與秋夕聽過海棠與那殷牧言語中分明表示靜妃對殷牧也有情,後來卻轉變成殷牧欲圖不軌,靜妃成了可憐人,雲謠一直想不通這其中緣由,如今反倒是清楚了。

看來一切都是周丞生安排的,周丞生知曉殷道旭謀反不成,於是匆匆送來了消息讓自己的女兒躲過一劫,靜妃也假裝自己是受害者,反咬了殷牧一口,可她與殷牧當初也的確有些什麽,故而寢殿內還留著殷牧的東西,這才被唐訣發現。

而紫和宮中不論何事都遲遲未出面的太後,倒是聽到了這件事中的另一點,唐訣病了,孟太醫日日往延宸殿跑,甚至還有人瞧見他咳出血來,這倒是叫她意外,想想卻也有些意料之中了。

皇後再度到紫和宮時昂首挺胸,先前分明與太後撕破了臉,此時兩人卻又像是和好如初一般。

殷如意本還擔心皇後知曉她懷有身孕之事藏不住,卻沒想到齊瓔珞沒放出任何風聲,反而將她們先前約定好的事兒辦得有模有樣了。殷如意早就知道,入了後宮的女人再難保持一顆幹凈的初心,她當初入宮時何嘗不是費盡心機討好比自己大幾十歲的老皇帝?後來當了貴妃不滿足,便要當皇後,卻沒想到齊瓔珞當了皇後還不滿足,現如今想當太後了。

屏退四下,這個天太後就要保暖了,身上多穿了兩件衣服,一雙眼平淡地看向坐在她不遠處正喝茶的皇後。

“沒想到,你還當真舍得給唐訣下毒。”太後說罷,皇後擡眸朝她看了一眼,臉上故作不解與驚訝:“姑姑說什麽呢?陛下是病了,誰曾下過毒?”

“齊瓔珞,哀家原是不信你的,不過現在也不得不信了。”太後低聲笑著:“說到底你與哀家本是同樣的人,好不到哪兒去。”

“可不是嗎?姑姑曾當過皇後,兒臣也當皇後,姑姑如今是太後,要不了多久,兒臣也會是太後。”皇後說完,放下杯子起身朝太後走過去。

她的靠近讓太後一瞬警惕了起來,皇後面上掛著和煦的笑,走到太後跟前了她才慢慢蹲下來,一雙眼落在太後隆起的小腹上,她伸手輕輕地貼在太後腹部,太後渾身一顫,皇後朝她看了一眼,視線很快收回再度落在了太後的腹部。

“姑姑小心點兒,別太過緊張,兒臣只是想與他親近親近,說不定日後啊……他還得叫我母後呢。”皇後說罷,輕聲笑了笑,手指在太後的肚子上繞了一圈後收回,她挺直腰背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細細喝著。

太後問她:“今日你來不會只是為了看哀家吧?”

皇後點頭:“的確不光如此,兒臣將殷琪從大理寺的死牢中帶出來,此事已經在京都、甚至是整個兒晏國都鬧開了,如今大理寺卿陸清為了找到殷琪的下落,正在京都挨家挨戶搜尋,兒臣藏人的地方怕是不再安全了。”

太後一驚,道:“你將他帶入宮,帶到哀家這兒來!反正要不了多久小皇帝便歸西了,在此之前,他還不會來搜哀家的寢宮!”

“姑姑,你當皇宮是那麽好進的嗎?更何況是紫和宮。”皇後朝她瞥了一眼:“我無法將人帶入紫和宮,但能將人帶到宮門外,京都已經不安全了,不論留在那兒,最多七日他便會被人找出來,兒臣已經在八百裏開外的小鎮購置了一座宅子,也找了一批戲班子可在短日內將殷牧帶出京都,在此之前……姑姑可要再見他一面?”

太後聽皇後這麽說,松了口氣搖頭道:“不見了,見了怕生事端。”

“可殷牧很想見姑姑一面。”皇後伸手扶了扶發上的鳳釵道:“說到底我與殷牧也算兄妹,從小他沒少照拂我,他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身體也不大好,本幾日前就可離京,卻偏偏說要見姑姑一面才肯離開。”

“他……他離了大理寺還過得不好?”太後目光一滯。

“逃命躲藏的人,能好到哪兒去?若是離了京都,通緝得沒那麽狠倒是可以輕松些,罷了,若他不肯離開便留在京都,想來那犄角嘎達的地方也不易被搜出來。”皇後說罷便起身道:“時間不早,兒臣先回去了,姑姑好好休息。”

太後單手握拳,垂眸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在皇後要離開時道:“等等。”

皇後回身看向她,太後問她:“最遲幾日他便可離開?”

“七日後,戲班子的出城令已經批下,屆時讓他與戲班子中一人調換身份即可出城。”皇後道。

太後點頭:“那好……京都不安全,還是出城好,你安排時間,哀家見他一面。”

皇後淺笑,行禮後退下。

等皇後出了紫和宮後,連錦才從外頭進來,她瞧見太後靠在軟塌上似乎沒什麽不適才松了口氣,走到她身後為其按著肩膀道:“娘娘,皇後是否靠得住?娘娘難道真打算當太皇太後,讓她占了您如今的位置,抱著您的孩子垂簾聽政嗎?”

“於公,她當了太後垂簾聽政,齊家在朝中徹底做大,這晏國說是姓唐的,也成了姓齊的了,於私,她嫉妒吳綾,愛而不得,自也不願讓唐訣與吳綾好過。藥都下了,小皇帝病重,為了個本就不得寵的靜妃疑似失德便嘔血,可見他這‘病’也快入膏肓了,事已至此,還有何不可信的?”太後說罷,朝那放在桌上已經喝得見底的杯盞瞧去:“哀家也不傻。”

陽光灑在杯旁,將窗花映在了上頭,小半杯茶還在冒著熱氣兒。

唐訣生病的消息幾日內便讓前朝的大臣們都人心惶惶的,他們每日都與唐訣接觸,自然看得出來唐訣的身體狀態不對,尤其是近日來大臣們在下頭說話,便能聽見他在上頭咳嗽,一只手上攥著手帕,尚公公的雙眼也從來沒離開過他的身上。

周丞生自然聽說了後宮裏的事兒,殷道旭謀反當晚,靜妃誣陷殷牧醉酒欲圖不軌這件事兒他是知曉的,只是他沒想過靜妃當真與殷牧有那檔子關系,他自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是什麽貞潔烈女,這麽多年入宮卻遲遲未能身懷有孕,甚至還比不上淑妃討人歡心,自然是她自己的問題。

但是念及靜妃留在後宮始終能幫得上一些忙,也算是他的一只眼,所以周丞生還想再言語救靜妃一次,卻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兩句,唐訣聽到他提的事兒與靜妃有關,臉色驟然變了,端起的茶杯放下,什麽也不願聽,直接退朝了。

周丞生算是知道了,唐訣這病怕是被靜妃給氣出來的,自己的妃子與謀反之臣的兒子有染,而先前宮中還傳唐訣不能人事,恐怕他見此思彼,覺得後宮裏的女人都背著他與他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呢。

好在唐訣並未將靜妃的事兒怪罪在他的身上。

下了早朝,唐訣換了身衣服便去淳玉宮了,尚公公自然知道唐訣中毒之事,知道的時候還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差點兒就要以死謝罪了。

去淳玉宮的路上,尚公公又讓小太監去太醫院傳孟太醫一次,叫孟太醫去淳玉宮給唐訣診病。

唐訣到了淳玉宮後便不藏著自己的不適了,還未入雲謠寢殿便咳嗽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他咳嗽的聲音壓低,背對著寢殿的方向,等他覺得稍稍不那麽難受了,轉身一看,剛好看見站在寢殿門邊,目光有些呆滯的雲謠。

“謠兒。”唐訣臉上掛著淺笑朝她走去。

等人走到跟前了雲謠才像是回神了一般,主動牽著唐訣的手讓她進屋。

秋季的風已經有些涼了,這個季節站在門外吹多了風便容易受寒。

雲謠拉著唐訣有些冰涼的手塞進自己的袖子裏給他取暖,兩人之間沈默了許久雲謠才想著打破這份安靜,於是道:“今日海棠來找我了。”

“海棠?”唐訣皺眉。

雲謠點頭:“她想讓我幫著勸你,說靜妃是冤枉的,說這整個兒宮中也就只有我能勸得動你,可我心裏知道靜妃與殷牧確實是有些關系的。”

唐訣嗯了一聲,心中大約猜到了靜妃這麽做的原因,本已經安排好了她出宮的日子,但這些日海棠還在為主奔波,去了皇後那兒不行,如今又來雲謠這兒。周紫佩倒是聰明,做戲做全套,一個人若非走投無路不會自尋短見,但若要走投無路,必須得被宮中眾多妃嬪拒絕才行。

她心裏清楚,哪怕雲謠當真為她求情,唐訣也不會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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