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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遠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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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遠嫁

一輛豪車飛快地甩尾急剎停在典雅低調的古堡大門前。

一只黃金手杖車門探出,杖身上幾顆偌大的紅藍黃寶石淩亂地鑲嵌著引蟲註目,手杖帶出來一雙腳,精致的手工皮鞋落在地上似乎太過急促有些不穩,手杖上的寶石哢噠一聲磕在車門上留下一道劃痕,它的主人卻毫不在意,一把推開從車前座急匆匆下車前來攙扶他的管家,拄著手杖腳步不停往古堡內走去。

“還不快開門,沒眼力勁的東西!”雄蟲看著定定站在古堡門口的看守,氣急敗壞地吼道。

“家主您慢點。”

管家一手扶著老式單片眼鏡,手裏撐著遮陽傘在雄蟲停頓期間快步追上,花白的頭發在艷陽地下格外明顯。

“該死的,一團亂麻,那些該死的蟲子!”雄蟲拄著手杖咒罵著。

管家拿著扇子扇著風小心賠笑道:“家主是在為克瑞斯少爺煩心嗎?”

“不要跟我提那個蠢貨!”雄蟲踢了管家一腳,眼神狠厲。

不過是一只雄子,雌蟲肚子裏爬出來的東西,死就死吧,竟然還給他惹了那麽大麻煩,要是惹了那位大人生氣……

明明是艷陽天,雄蟲卻打了個寒顫,顧不上鼻尖上熱出的汗,繼續往古堡內走去。

管家猜錯了雄蟲的心思頓時閉住嘴巴,噤若寒蟬。

古堡很大,腳下細膩的白色沙礫發出撒撒聲響,處處花團錦簇,但此時此刻它的客人們卻並沒有任何心情駐足欣賞。

才進入大門,一只管家模樣的雌蟲微微欠身,右手朝側方揚起。

“霍格沃家主,大人恭候多時了,請吧。”

雄蟲把手杖遞給管家,深吸一口氣,提步向走廊盡頭走去。

花紋繁覆的暗門在雄蟲眼前慢慢打開,長方形的會議桌邊擺放著三張高腳椅,紅發雄蟲倚在座椅上微微擡起頭朝門口的雄蟲瞥來一眼,開口道:“大人,他來了。”

背對著大門,陰影中的蟲緩緩開口:“好……”

一句話卻讓向來趾高氣昂的雄蟲一下子塌下肩膀,小心繞過桌子走到尾端,囁嚅道:“大人日安。”

古堡的管家朝暗室方向一欠身,輕輕關上門,隔絕了身邊霍格沃家管家探究的目光。

暗室的門關上後,室內顯得更加昏暗,陰影中傳來淡淡一聲嘆息。

“霍格沃……”

“最近荒原星有些鬧騰啊。”

霍格沃腳一軟,一下跪在地上,語氣顫抖:“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長久的寂靜,地上的雄蟲匍匐著顫顫發抖,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陰影緩緩探出一雙手,輕輕落在霍格沃頭上拍了拍。

霍格沃小心翼翼擡起頭滿眼希翼和乞求:“大人,那些該死的蟲子我已經派蟲去處理了,一直信息洩露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一定是我那個不爭氣的雄子,您知道的我膽子一向小。”

陰影中的蟲依舊沒有說話,感受著頭頂微不可查的重量,霍格沃跪著往前爬了幾步,扯住那蟲的褲腳。

“大人您是知道的這十幾年來我兢兢業業,提供資金,您的任務我也完成的很好,您……”

如同被掐住了喉嚨,霍格沃的話噎在口裏,脖頸後的觸感讓他毛骨悚然,他驚恐地望向陰影。

一雙眼悲憫地恍若布道禮儀中的牧師,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霍格沃家主,你在說什麽呢?”

梗著脖子不敢掙紮,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低落沒入衣領,霍格爾如同破風箱一般嘶啞著嗓子斷斷續續道:“大人……我…錯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就在霍格爾以為自己會死去的那一刻,陰影中的蟲松開了手。

“咳咳咳…咳咳額…”

重新得到空氣的雄蟲漲紅著臉揪著衣領、蜷縮在地上劇烈咳嗽著。

陰影之中的蟲已經站起身,那雙眼眸依舊悲憫,細看之下卻是世間萬物都不入眼的淡漠,對生命的徹底漠視,仿佛地上那只雄蟲不過是宇宙中一點微不足道的塵埃。

“霍格沃,”

從陰影中自高而下俯視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剛剛還在咳嗽的雄蟲重新跪好,擡著頭捂著嘴不讓自己再發出一聲噪音。

“事不過三的意思你懂嗎?”

霍格沃猛地連忙點頭,撐起因為氣息不順劇烈顫抖著的身體,跪在地上發誓:“謝謝大人,我向蟲神起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去吧。”淡淡的聲音散在空中,霍格沃如釋重負從地上顫顫巍巍爬起,鞠躬轉身就要出去。

他手還沒摸上門把手,輕飄飄地嗓音再次傳來:“記住,話…不可以亂說。”

霍格沃抖如篩糠,再次跪倒在地上,不敢回頭。

“霍格沃家主也太不禁嚇了,您記得什麽嗎,怎麽突然跪下來?”一直安靜看戲的紅發雄蟲突然出聲。

“不,不記得,我什麽都不記得。”

“您得記得,今天您就是和幾個老朋友敘敘舊,喝了點小酒,瞧這都站不穩了?”紅發雄蟲起身走到霍格沃身側低頭輕笑一聲。

“要我扶您嗎?”

語氣親切友好,但一直攏在前胸的手卻並沒有任何表示。

“不,不用勞煩您,我可以的。”霍格沃手腳並用掙紮地扶著門站起,再次躬身拉門。

手跟不聽使喚一樣總是打不開門。

紅發雄蟲鼻腔裏傳出一聲哼笑,矜貴地擡起套著白手套的手,搭上門拉開一條窄縫。

“謝謝您,謝謝。”

霍格沃軟著腳朝門縫擠去,他的身子太肥碩,如同卡在洞穴的老鼠,使勁渾身解數即使硬生生扯掉一身毛也要逃離。

看夠了滑稽的表演,紅發雄蟲終於松開手,放走了這只被貓耍得團團轉的碩鼠,回到椅子上,暗室裏只剩下他和陰影中的蟲。

“大人,您放心讓那蠢貨收拾爛攤子?”

“蘭開斯特,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依舊是聽不出喜怒的聲音,紅發雄蟲一下收起了臉上的嘲笑。

陰影中一雙手上夾著一張薄薄信箋,淺粉色的外殼是並沒有十分花哨的圖案,只是邊緣有著一縷淺淺的金紋,隨著手指的翻動在微光下暗暗浮動,背面幾個燙金大字。

“大人,這是?”

“幾只小蟲子過家家想翻起風浪,還沒出海就分崩離析了,你說好不好笑?”

蘭開斯特湊近了一些,依稀看出那信箋應該是婚禮邀請函,放在腿上的手逐漸縮成拳頭。

“蘭開斯特,小聰明可以有,但……”陰影中一只手探出壓在紅發雄蟲肩膀上,明明沒什麽實際重量,卻讓紅發雄蟲僵住了身形。

“若是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打擾了我看戲的心情,帝國可能就要再有一位新蟲後了。”

“退下吧。”

紅發雄蟲完全沒有了先前悠哉悠哉看笑話的起勢,僵硬地欠身退出暗室。

手指微松,淺粉色的信箋輕飄飄落下,如同一只斷翅的蝴蝶墜落在地,翹起的紙邊顫動幾下,悄無聲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暗室中幾聲悶笑隨後向忍不住似的爆發成一陣神經質的大笑。

地上渺小如塵埃的螞們竟妄圖建塌通天,塔還未落成他們就鬧了內訌分崩離析了,多麽有趣的故事啊……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啊,否則……他可是會不高興的。

暗室外,霍格沃和他的管家早已離開了,蘭開斯特回頭看了眼暗室門上繁覆的花紋,深色莫測,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管家端著紅盤把先前收走的手杖交還於他。

“閣下,您的手杖。”

蘭開斯特回過神拿起手杖摸了摸,漆黑的手杖沈甸甸,幾秒後,他再次擡頭撐著手杖,伸出右手拍了拍肩膀彈走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隨後扯下那只手套扔在紅盤上,語氣輕緩:“火氣太大…可是會傷身的。”

“管家,你說從小養大的狗會咬主人嗎?”

管家依舊是謙和的笑容,眼睛都一眨不眨,仿佛什麽都看不見再次開口:“等您的車依舊在外面了。”

“………”

蘭開斯特理了理微歪的領結,拄著手杖邁步出門,管家穿著皮鞋跟在後頭,卻沒落下一絲聲響。

看著車子離開的身影,管家邁進大門面無表情地把那只白手套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裏,擡頭打量著,傭人們正在給古堡掛上了彩旗表示對艾文殿下的成年禮的歡迎與祝賀,風中五彩斑斕的旗幟隨風飄蕩,襯得湛藍的天空愈發澄澈。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管家瞇了瞇眼,放下遮著眼的手,恢覆了笑容可掬。

——————————

“劈劈啪啪、嘩啦啦啦——”

張燈結彩的別墅內,俞白正坐在沙發上揪著彩繩,準備著客廳的布置。

【宿主,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耳邊響起系統的小奶音,俞白一楞還有些不適應,擡頭看著半空中許久不見的小藍球,眨了眨眼。

他忘記了什麽?

請帖、禮服、婚車、聘禮三金、珠寶首飾,該有的配置不都有了嘛,忘記了什麽?

看著俞白完全不在狀態,小藍球急了:【宿主之前不是說要給阿爾法和艾文殿下牽橋搭線嗎?明天就是艾文殿下的成年禮了,那可是平民們見到殿下的唯一機會!】

俞白眨了眨眼,恍若初醒:啊,太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事啊,久遠的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宿主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當然是開展劇情啊!】

“哦哦,我覺得還是操心阿爾法和我的婚禮比較好,系統你覺得婚禮殿堂用紅色氣球還是金色氣球?”

【…………】

【宿主,你想不回家了?】小藍球使出殺手鐧。

“想啊,”俞白盤腿坐在地上呢喃一句,隨後擡起頭笑眼彎彎,抿起的嘴角變得柔軟:“但我更想陪著阿爾法。”

【宿主,你…不想念家人朋友?】

“地球上有一種婚叫遠嫁……”俞白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天際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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