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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指尖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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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指尖吻(修)

“嘎吱——”

門輕輕的打開一條小縫,點點月光透過簾布,房間裏昏暗一片,一個身影貓著腰、扒著門縫探頭探腦。

【宿主,宿主,這樣行嗎?】

突然響起的聲響嚇了俞白一跳,正想暗罵一句,一轉頭就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點藍光忽上忽下,盈盈如鬼火,更何況這“鬼火”還像顆炮彈,直沖他面門而來。

心裏一慌,俞白腳下一歪,偏偏害怕發出聲響,雙手亂晃間扯住了什麽,一下子撲倒在地。

“嘶——”

看到俞白摔倒,小藍球一下子湊到俞白身側:【宿主,你沒事吧?】

俞白緊緊屏住呼吸,身形僵硬。

一寸!只有一寸,那雙金眸已經閉上,一呼一吸間,俞白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睫毛的顫動。

身後的系統再次開啟絢爛模式,發出雞叫:【啊啊啊!我死了!好甜!】

俞白緩慢後仰著頭,生怕下一刻這雙眼眸的主人就蘇醒過來。

回到安全距離的俞白大松一口氣,謝天謝地,得救了。

借著幽幽五顏六色的燈光,俞白終於知道剛剛抓得是什麽,是阿爾法的軍褲。

【啊啊!宿主,你扒人家褲子~你好壞~】

俞白握著軍褲,滿臉黑線:什麽亂七八糟的,閉嘴!

系統眨了眨眼:【呀,生氣啦~就是害羞呀~宿主不用掩飾,統統都懂~】

算了,和一個人工智障生哪門子氣…

俞白小心松開軍褲,朝縮在沙發裏的金發雌蟲低聲喚了一聲:“阿爾法?”

沒蟲應答…

很好…

俞白掏出一個玻璃瓶,瓶中淡綠色的液體微微晃動。

【呀~宿主買藥是為了阿爾法呀~好有愛哦~】

俞白被膩歪的一哆嗦,心中暗罵:這一小瓶就要三十生命值,這三年做任務矜矜業業還沒攢夠五十,一下子一大半就沒了,黑心系統,算了,都是為了救命。

半空中瘋狂轉圈的小藍球突然卡住,下一刻出現在俞白面前:【不對!不對!宿主,崩人設了,你可是個壞蛋嗷!】

俞白翻了個白眼:你行你上,我不幹了,我躺平,呵…

笑話,聽系統的他還能回家?

什麽垃圾系統,三年沒讓他見著任務對象,卻要求他完成劇情線;好不容易主線開始了,他卻被告知即將被踢出局了,要不是他去軍事法庭走了一遭,阿爾法不知道在哪只渣蟲手裏,沒有任務對象談何做任務?還渣蟲原配任務,按照系統安排,他這個原配早就是下堂夫了!

系統立刻噤聲,灰溜溜飛回半空,一邊飛一邊掩飾著偷看,才到半路就見著俞白又拿出一張紙條。

???

【誰稀罕你那臭錢,營養液誰沒有,這“洗腳水”賞你了】

龍飛鳳舞一排字大刺刺擺著。

宿主,你字好醜…

俞白抓住再次湊近的小藍球使勁一扭,手動閉麥。

系統:【誒誒誒…宿主我懂了,宿主是想要羞辱阿爾法,讓他覺得自己囊中羞澀,深感羞愧,從而打擊他的自尊心,完成渣渣人設。但是,宿主又人美心善,心中擔心阿爾法的傷勢,才“賒賬”買來這瓶藥水,宿主簡直是良苦用心,是真愛!】

對啦~宿主,我還保存著你的真愛發言哦~

俞白來不及阻住,小藍球面前就亮出一道光屏。

光屏之中黑發雄蟲右手抵住心口,眼尾帶紅,只身一人面對法官和審判之人,以一人之力為身後金發雌蟲抗住所有目光,真摯之情發自肺腑……

【阿爾法是我的雌蟲,為了帝國我獻出了自己最寶貴的財富!】

俞白: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送我這個奇葩系統。

【宿主!宿主!你怎麽不說話呀?是不是被我的聰明機智折服啦,我知道我聰明,宿主你不要太過讚揚我哦,我會害羞噠~】

半空中的小藍球一閃一閃亮晶晶。

俞白:有些人活著就已經用盡全力了…

“嗯……”

縮在沙發上的金發雌蟲突然發出一聲低喃,嚇得俞白一抖,手裏加重力道,空中的光屏也隨之消失。

屏息凝神,俞白緊緊盯著睡夢中的雌蟲,見他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終於松了口氣。

月亮從雲層裏慢悠悠晃蕩著露出臉蛋,冷冷的月光灑在金發雌蟲的臉上,照的他像極了西方神話裏的太陽神,神聖不可侵犯。

淩厲的眼眸軟化,面部輪廓柔和,調笑的唇畔此時毫無一絲弧度,金發雌蟲安安靜靜地躺著,無辜無害。

俞白看著突然一股子氣不知打哪裏來,伸出手指往那薄唇上一戳去,堪堪只在一厘米前停住,抽離又戳,循環反覆,口中嘀嘀咕咕。

戳空氣?

??宿主……嚇傻了?

小藍球此時早已脫離魔爪,記吃不記打,心癢癢地再次湊近,這才聽清:“叫你嚇唬我,還威脅我,都怪你!”

哦豁~這是撒嬌吧~

可憐的宿主被心愛之蟲冷落了,又心疼不願吵醒熟睡中的雌蟲,多麽細膩的情感啊,讓我萬能小助攻助你一臂之力!

俞白只覺得右肩突然一重,那伸出的手指就戳進去了!

軟,滑,濕答答……指尖好像貼上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俞白猛地抽回手,滿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著肩上的罪魁禍首,半天說不出話來。

指尖的濕滑觸感仿佛並沒有隨著手指的抽離而消失,俞白猛地一閉眼,吐出一口濁氣,也不報覆了,直奔臥室而去。

【親指尖誒~最近流行指尖吻,你的指尖親親劃過他的唇,留下點點漣漪~我又磕到了~好激動~】

【誒!宿主,你怎麽跑啦?不要害羞嘛~】

回應它的是愈發急切的腳步聲。

他們沒發現,就在俞白合上門那一刻,沙發上躺著的身影突然動了。

金色雌蟲看著桌上的藥瓶,神思不屬,好半響,突然伸手拂過唇角,那裏仿佛還留著一點點淡淡奶香。

他當然沒入睡,時刻保持緊醒是軍雌的必修課,這只黑發雄蟲真是奇怪,沒有預期裏的羞辱淩虐,沒有強迫服侍,只是晚飯時稍微嚇了他一下,他就縮在房間裏,到了半夜突然出現,只是靜靜坐一會。

雄蟲都是暴虐成性,他們好面子尊嚴對於他們來說可是至高無上的,要是換作任意一只雄蟲,就憑下午阿爾法沒有命令擅自湊近雄蟲就極有可能被鞭打,更別提接下來的調笑和威脅,他甚至還釋放了信息素,這是大罪,沒有雄蟲的允許,就是簽訂契約,雌蟲也絕不可以擅自釋放信息素勾引雄蟲,可是這只雄蟲卻絲毫沒有發怒,甚至說沒有一絲察覺,只是軟著腿逃進臥室。

這雄蟲半夜突然出現,一下驚恐,一下煩躁,呆坐許久,然後……玩起了他的嘴唇?哦…還留了一瓶藥。

一瓶藥…

綠色的液體閃著熒光,這是頂級修覆液,甚至是連瀕死之蟲都能救活,極其珍貴,就算是帝國的貴族雄蟲也是難得一瓶,整個帝國只有皇族才可能存有這藥,可是現在這只D級雄蟲卻拿出了這種珍品,簡直是不可思議。

一個圈套,甜美的花朵引誘著向他飛去的蟲子,等待著獵物的沈淪。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弱肉強食、強者為尊,身為一個被丟在黑市的棄兒,阿爾法是再清楚不過的。沒有平白無故的善意,他們都希望從你身上榨取利益,誘惑形形色色,但阿爾法從不迷失,一步一步一步,他所得到的軍功,地位,財富都是用命換來的,這些是真真正正屬於他的。

簽立契約,向雄蟲奉獻一切,憑什麽?

憑什麽那些雄蟲什麽都不做,卻享有一切財富,雌君,雌侍,雌奴,他們所有的一切都無條件獻給雄蟲,而雄蟲只會拿著他們的一切,揮舞著鞭子,笑著罵他們賤,廢物。

帝國規定到達年齡的軍雌必須進行契約分配,被視為軍雌的優待。擁有雄蟲的軍雌們不用靠著抑制劑死死撐著,帝國安排寶貴的雄蟲給軍雌,緩解軍雌的發情期。多麽仁慈偉大的帝國啊,雄蟲做出了多大的犧牲,竟然放著嬌柔可愛的亞雌,憐憫醜陋的軍雌。

那些雄蟲看著軍雌跟條狗一樣發情,他們被雄蟲嘲笑,淩虐,甚至被剪下蟲翼,蟲翼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軍雌強悍的恢覆力讓淩虐變得毫無趣味,只有那無法再生和修覆的蟲翼能讓麻木的軍雌再次嘶吼。

用來作戰最鋒利的武器沒有毀在敵人手中反而被保護的對象寶貴的雄蟲們狠狠撕碎,這些年死在雄蟲手中的軍雌遠比戰場是犧牲的數量多得多。何其荒謬,這帝國是誰的帝國。

三年前阿爾法找到這只黑發雄蟲,只是為了應急,只要簽訂契約,花些錢養一只雄蟲換來繼續穿著軍裝的權利,並不吃虧。只是一只D級雄蟲,外來入境、沒有身份地位,要是脫離掌控,悄悄弄死也只需要花些手段時間。

被一只惡心的雄蟲咬著脖子註射信息素被欲望控制淪為一只狗,阿爾法寧願生生挖了那塊肉,但是現在看來……

他還是倉促了,這只D級雄蟲背後藏著什麽呢?

“俞白,”月光下金發雌蟲的面容溫柔,綠色的藥液中映出他冰冷的眼眸,“你能帶了什麽樣的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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