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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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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自從管雅來了書院後,短短幾天內,已經和容晁吵了數不清的架。

吵就吵吧,關鍵是到最後總會問莊念竹,讓她來評判誰對誰錯,真正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比如現在!

在莊念竹去吃晚飯的必經之路上,管雅和她的丫鬟小蝶雙手掐腰,和雙手抱劍的容晁對峙著。

得,又吵了。

瞥了眼前面劍拔弩張的氣氛,莊念竹不想知道原因是什麽,這幾天不管是容晁語氣兇,被管雅告狀,或是管雅瞪了容晁一眼,被容晁告狀等等諸如此類的事,她已經徹徹底底地怕了。

趁他們沒註意,莊念竹悄悄後退,準備繞道走。只是太過她的註意力都在前面,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一塊不知道誰扔的石頭,摔了。

撲通一聲響,引得對峙的兩人齊齊看來。

莊念竹擡起頭對上他們的目光,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哈,哈哈,我沒站穩……”

管雅慌忙跑來:“表哥你沒事吧?有沒有摔著?”

“笨死了,走個路還能摔著。”容晁不緊不慢跟了句。

“你這人怎麽這麽愛管閑事!”

管雅反唇相譏,還想再說些什麽,莊念竹插話道:“表妹,你餓了嗎?咱們去吃飯吧。”

“我就是專門等表哥的,可有些人偏偏在這兒煞風景。”

容晁掀起眼皮,就這麽涼涼莊念竹沒說話。

莊念竹心中警鈴大作,忙哄著管雅和她先離開。至於容晁,那等回頭再說吧。感受到背後針紮似的目光,莊念竹步伐加快。

容晁看著前面漸漸遠去的兩人,氣得牙根癢癢:“見異思遷。”

晚飯後,莊念竹把管雅送回去住處,卻在回去的半路遇見了容晁。

相對無言的尷尬彌漫,最終莊念竹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遞給容晁:“容師弟,這個送你。”

容晁先是故作不在意瞥了一眼,然後才慢悠悠接過。

是一根男子樣式的竹簪,竹簪打磨的細致,在月光下反射出油潤的光澤感。

“多虧了容師弟你幫忙,我的搖椅才能做好。”

“你親手做的?”容晁語氣沒什麽變化,嘴角卻不自覺揚起。

“是我親手做的,”莊念竹道:“好像是醜了點,不如我回來給容師弟買個好看的?這個我拿回去。”

“不用了。”

簪子被容晁收起來:“醜是醜了點,不過你都做出來了,我就勉強收下吧。”

“那我謝謝你?”

莊念竹無言以對,她沒想到容晁會收下,這不過是她打破尷尬氣氛的一個引子罷了。而且這個簪子,她是給自己做的。因為容晁平日裏用來束發的簪子那不是玉的就是銀的,哪能用得上這個?沒想到還真被收下了……

“不想給我?”容晁眉頭一挑。

“這倒沒有。”

莊念竹搖搖頭,給就給了,反正又不值錢。想到最近管雅和容晁的矛盾,她勸了句:“容師弟,我表妹性子天真,如果可以的話,勞煩你多讓讓她。”

“你送我簪子,就是,為了你表妹?”容晁聲音冷的掉渣,看莊念竹的眼神都冒著寒氣。

“不是啊。”莊念竹一臉迷惑,不是這簪子和她表妹有什麽關系啊。

容晁不信,他倏地握緊手裏的竹簪:“我憑什麽要讓她?”

怪不得突然給他送簪子,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說什麽感謝幫做搖椅都是假的,就是為了管雅!之前說的喜歡他,怕都是假的!虛偽至極!

想清楚後,容晁招呼都沒打就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莊念竹不明所以。

“不讓就不讓唄,生什麽氣啊。”

這邊,容晁回到住處,盯手裏的竹簪越想越氣。

憑什麽要他忍讓別人,明明一直都是那個管雅在沒事找事!

他一身寒氣的樣子引得劉遠頻頻看去:“容師兄,你這是?”

容晁做賊似的連忙把竹簪收起來:“還是我那個朋友的事。”

劉遠一臉了然:“還是那個要有功名才能娶親的朋友?難不成那人要娶的女子,是容師兄的心上人?”

“不是。”容晁道:“只是我那朋友關系與我較好罷了。”

劉遠實在是驚訝,沒想到容師兄竟然是面冷得熱心腸。他勸道:“容師兄其實上次我就想和你說了,他不成婚的理由只有兩個,要麽確實是考不上,要麽他就是不喜歡同他有婚約的女子。”

“不可能……”容晁不太信。

“唉,容師兄感情一事你還是……”

劉遠話沒說完,接收到容晁的目光,立馬改口:“人心畢竟隔肚皮,容師兄你看陳夫子,不也是考取了功名沒有做官嗎?”

“考取功名後不代表一定要做官,就算不考功名也應與人早早說明此事,避免耽誤人家姑娘,如此拖著……”

劉遠瞧了容晁一眼,小聲道:“恕我直言,容師兄的那位朋友,恐不是君子……”

確實是如劉遠所說,不管如何至少要同人說清楚,不能耽誤人家。明明莊念竹做得不對,容晁應該鄙夷的。可不知為何,他實在對莊念竹生不出一絲反感之心,甚至內心深處有著些許雀躍……

“你說得對,咳,我還有一事想問你。”

容晁悄悄摩挲了下竹簪:“我另外一個朋友,送了別人一根簪子,這是什麽意思?”

看不出來,容師兄的朋友還挺多,劉遠內心忍不住腹誹,然後斬釘截鐵回答:“那肯定是心悅她。”

劉遠眉飛色舞,這題他熟啊!就在兩天前,他剛給自己的心上人,送了簪子。

“心悅他?”容晁心臟砰砰亂跳,腦袋有點發暈。

自古簪子這物件,都是男子送女子,至於別的可能他從來沒有想過。

劉遠語氣堅定:“是啊,容師兄你可能不知道,這有情之間啊,送簪子定情並不是稀奇事。”

“定情,原來是這樣麽……”

當晚,竹簪頂替了容晁往日放劍的位置。

他小心地把簪子放在枕邊,反反覆覆看了許多遍才入睡。

這些日子,莊念竹盡量避免管雅和容晁見面,省得兩人又吵架。

這日,莊念竹陪著管雅去山下轉悠。

途徑一個賣精巧物件兒的小攤子,雖說東西都不名貴,可勝在有趣兒,引得管雅停住步伐。

攤主看兩人衣著,忙給他們介紹。

“表哥,好看嗎?”管雅挑中一支綴著荷花的銀簪,在鬢邊比了下。

“好看。”

“哪裏好看?”管雅調皮問道。

“人長得漂亮,戴什麽都好看。”莊念竹如實回答,確實是這個樣子。簪子做工並不精細,上面的荷花雖是玲瓏,卻也說不上特別。管雅今日穿著一身藕荷色衣衫,荷花簪映在她的鬢邊都多了幾分顏色。

“表哥你還是這麽愛說實話。”

說著,管雅高高興興地準備付錢,結果卻被莊念竹搶先付了。

管雅把荷花簪寶貝的收了起來,拉著莊念竹的衣袖撒嬌:“表哥,你真好~”

好嗎?這不是用你給的錢買的嗎?

管雅給莊念竹誇迷茫了,她手裏的錢袋,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是管雅給安排的,哪好了?這濾鏡是不是太重了點?

戲樓裏,管雅使用鈔能力,在二樓占了個視野頗佳的位置。大楚對女子的約束並不嚴苛,來戲樓裏聽戲的女子並不在少數。

唱臺上咿咿呀呀,唱的是出窮秀才與富家小姐相愛,因家中反對,從而私奔的戲碼。

莊念竹對戲不感興趣,卻也聽了個大概。

正吃著點心時,旁邊隱隱傳來抽泣聲。她擡頭一看,不是她表妹。管雅正興致勃勃地盯著戲臺看,好像沒聽到這聲響。

循著抽泣聲看去,是旁邊桌上的姑娘在那哭。

至於哭什麽,莊念竹望了眼戲臺,被幾個家丁按著打的窮書生,富家小姐震天的哭聲,和坐在高堂上不為所動的富家千金的爹娘,明白了。

這是唱到,富家小姐的爹娘,命人棍打窮書生了。

這時身邊傳來管雅的助威聲:“打得好,使勁打!打他個沒臉皮的臭書生。”

旁邊的抽泣聲又多了幾道,莊念竹拉了她的袖子,示意她小點聲。

管雅不以為意:“表哥,這書生好不要臉,理應多打幾頓才是!”

“你們,你們好狠的心……”

抽泣的姑娘紛紛怒目而視,莊念竹一陣頭大,引起眾怒了。

“我好狠心?”管雅嫌棄道:“為了一個見了幾面的窮書生,拋棄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爹娘,是誰狠心?”

“那是情非得已!”有姑娘不服道。

“情非得已就可以不顧禮法了?”管雅冷哼:“奔為妾,聘為妻,若是這書生真的愛她,怎麽會舍得她跟自己私奔,落得名節有礙?”

“若不是家中雙親不許,”說話的姑娘吞吞吐吐道:“不然,不然怎會如此……”

“這富家小姐的父母又不是什麽惡人,”管雅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個傻子:“要是真的愛慕,不如直接說明心意,允諾考取功名再來求娶。”

“況且,此事於名節有礙,日後那書生若是真的高中,也可以用這個理由推脫再娶。”

這一番話下來,幾個原本抽泣的姑娘,眼中異彩連連,對管雅很是驚奇:“你真聰明!”

管雅臉色紅潤,眉間止不住得意語氣炫耀:“像這種偽君子哄騙富家小姐的故事,我看得可是多了。你們若是也多讀些書,也不會上當。當然了,這些是我表哥教我的。”

正在吃點心的莊念竹頓住了,只聽道管雅又道:“我表哥可是明淳書院的山長,懂得比我還多!”

“這麽厲害?”一年齡較小的姑娘驚呼,隨即看向莊念竹語氣雀躍:“那我可以去書院讀書嗎?”

這……

莊念竹看了管雅一眼,試圖組織著語言:“書院”

沒等她說完,旁桌一男子忍不住嘲諷道:“書院怎麽能讓你們女子去?真是異想天開。”

年齡較小的姑娘,被這話氣得臉頰通紅:“女子怎麽不能去書院讀書?”

“哎哎哎,我可沒說女子不能讀書,只不過是不能去書院,”那男子滿不在意一笑,神情滿是輕蔑:“讀書罷了。”

“你,你……”

這話一出,幾個姑娘包括管雅在內都是雙眼冒火,眼瞧著一場大戰將起,處於這中心的莊念竹這口是點心在也吃不下去了。

在大戰爆發之前,莊念竹開口道:“女子能不能去書院讀書嗎?這是未可知的事情。不管如何,話不能說的太絕對。”

“哦?你認為我說的不對?”那男子眉頭挑起:“剛剛我聽到有人說你是明淳書院的院長,難不成,你們明淳書院會收女子入學?”

“我剛剛說了,這些都是未可知的事,”莊念竹笑道:“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話到這兒,又扯皮了幾句,莊念竹就帶著管雅趕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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