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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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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許是之前給鄧煒書店改的名字有些作用,加上劉遠院試考得了案首,這天書院來了幾個報名的學子,田福寶興沖沖地跟莊念竹報信。

得知後莊念竹有些驚訝,她以為不會有人來學院的。因為最近宏雲書院所開的書店,也都改了名字,門前也立了木板寫了些吸引人的優惠策略。

實話說,相對於如今的明淳,宏雲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她現在也沒準備招生,劉遠來到明淳這實屬是個湊巧。

莊念竹正忙活她的搖椅,想著左右鄧煒和容晁都在,她就不過去湊熱鬧了。直到田福寶說,容晁今天一大早就下山了,她才動身過去。

剛到地方,就聽到一人扯著嗓子吼:“憑什麽要收我束脩?我沒錢!”

這話聽得莊念竹和田福寶是目瞪口呆,好家夥,沒錢也這麽理直氣壯?

“若是囊中羞澀,用些家中的菜和糧食抵也是可行的……”鄧煒聲音稍顯尷尬,顯然他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師兄,你忘了?”

莊念竹三步並做兩步上前,聲音含笑:“前幾日,我們書院已經改了以物抵束脩的法子,日後來書院讀書都是要交束脩的。”

一起來報名的那幾個學子,明顯是認識,聽了這話彼此交換個眼神開始不依不饒起來:“你們何時改的?我們怎麽不知曉?反正以往你們書院就不收束脩,現在你們也不能收我們的束脩!”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規矩已經定下,你們要是接受不了,就早點回去吧。”

莊念竹差點被氣笑了,伸手幫忙是好心,不伸手就是錯了?這些人明顯是來鬧事的,她也不想和他們多說。

“哼,哪裏來的毛頭小子?”幾個人沒拿莊念竹當回事:“讓你們山長出來。”

莊念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臉上的笑一收:“我就是山長,以後明淳書院就是要交束脩,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雖說莊念竹看起來,太過年輕了點,可鄧煒他們紛紛沈默。那幾人彼此眼神交匯,隨即叫嚷:“讓我們回去也行啊,讓劉遠出來和我們一起走!”

“他也沒交束脩,他也交不起。”

“不能厚此薄彼!”

聞言,莊念竹和鄧煒面面相覷,皆看出了彼此的訝異。本來還不知道這些人是哪來的,合著是宏雲書院雇來的!

也是了,這些日子雖然宏雲的人還找劉遠,但他日日在書院苦讀,不曾下山也不曾回家,可不就找上山來了。

只是不巧的是,前幾日劉遠剛把束脩交了。

“你們怎麽知道他沒交?誰和你們說的他沒交?你們看見了?別人怎麽用錢還要通知你們?還有你們怎麽知道他交不起束脩?莫不是你們偷偷翻了他的錢袋?那你們如此作為和偷竊有什麽區別?不如我們一起下山去報官?”

這一通竹筒倒豆子的話下來,幾人是面紅腦漲。

“唉,人心險惡啊!”

這時,莊念竹語速放緩一臉感慨:“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明淳書院大不如以前。其實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之前不收束脩而造成的。你看若是我們一早就收束脩,你們如今囊中羞澀怕是也不敢,這麽不要臉皮地用這個借口上門來鬧事。”

“今天不妨告訴你們,日後來我明淳書院讀書的學子,是要交束脩的。”

“好好好,如此這般走就走!”為首的一個高壯男子,惱怒道:“果真就是看不起我等沒錢,真是滿身銅臭之人!”

“銅,臭嗎?”莊念竹則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銅錢,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擡頭滿是不解地道:“不臭啊。”

一旁傳來聲輕笑,莊念竹轉過頭,容晁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現在就在她身後站著。

看著她白凈的臉上滿是懵然,容晁怔了下,嘴角笑意被漸漸抿去。同時緩緩地將視線轉移,待看到前方一臉兇相的幾人,神情瞬間變得凜冽:“還不滾?”

瞧了瞧容晁手中的劍,幾人灰溜溜地跑了。

看著那跑遠幾人的背影,莊念竹拋著銅錢:“鄧師兄,容師弟,以後咱們書院不再收不交束脩的學子了。”

只有付出多些,放棄和離開的時候才會有不舍,過於輕易,權衡時被拋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雖說是有誠心想讀書,卻交不起學費的人,可書院也要生存,只進不出不是長久之道。

剛剛莊念竹的話,鄧煒以為只是用來擋那幾人的說辭,沒想到是真的。

他覺得莊念竹說得有理,書院如今的窘迫他不是不知道。以前書院的花銷都是山長自己貼補,現今又都是靠容師弟貼補。鄧煒一臉猶豫:“可老師之前說,只有想求學之人皆可來明淳書院……”

“書院是書院,不是救濟的粥棚。他們想在書院讀書,交束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從始至終容晁從來都不同意也不認可,不收束脩的事。要想有所得,就要有所出。

莊念竹默契地和他對視一眼,接話:“鄧師兄你想啊,要是你在書院交了一年的束脩,你讀了半年會不來嗎?”

“不會,”鄧煒咳了一聲:“若是不來,好像有點吃虧……”

“看,這不就得了,吃虧的事誰也不會做,若是書院的學子都交了錢,走的時候是不是得猶豫下?”

莊念竹兩手一攤:“而且,這求學之心什麽是求學之心,這太過籠統了。只張著嘴說自己有顆求學之心,來了學院整日混吃混喝,那咱們是不是就虧大了?”

“好像確實如此。”

這麽一說,鄧煒回想起之前書院裏,確實有一些人到上課就無精打采,可一到吃飯卻一個比一個精神的人,且不在少數。這下他再也沒有想拒絕的心了,收束脩就收吧,畢竟書院也不能一直靠容師弟來一直貼補。

這事兒說定,莊念竹回去繼續搗鼓她的搖椅。好幾天了,還在砍竹子這步。沒辦法,她這個身體太弱了,砍幾下就得休息一會兒。

一開始,容晁雙手抱胸懶洋洋地靠在竹子上看著她忙活,最後實在看不下去:“莊念竹,你在給竹子撓癢嗎?”

莊念竹呵呵兩聲,不接話。

容晁眉眼壓低嘖了一聲,上前想去接她手裏的砍柴刀,莊念竹沒反應過來刀就被他拿走。

“你幹什麽?”

容晁眼睛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瞬,心中腹誹一個男人手保養得這麽精細做什麽,再擡頭粗聲粗氣道:“我怕你把這刀給用壞了。”

他轉過身看向竹林問:“砍哪些?”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幾個都砍下來。”

“莊念竹,砍這麽多你是想建個屋子嗎?”容晁額角隱隱作痛。

莊念竹自動忽視他說的話,開開心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指著前方:“還有,右前邊的那根也不錯。”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翠綠的竹林中跟白玉似的。容晁收回視線沒再說話,開始悶聲砍竹子,不一會兒都砍好了。

“謝謝啊,容師弟,我發現你這人還真挺不錯的。瞧你砍得這竹子,多齊整,多利索。”

莊念竹滿意地看著地上擺的整整齊齊的竹子,嘴裏是止不住的誇讚。這些要是讓她砍,指不定得砍多久。

容晁壓住嘴角的笑:“自然。”

漸漸入了夏,山上竹蔭成片很是陰涼,並沒有莊念竹想象的那般熱。她還在自己屋後發現了幾根甜瓜藤。日日照看著,結了不少甜瓜。用來當做零食吃,剛剛好。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到了秋闈。

這日一大早鄧煒就帶著張函他們下山了,田福寶湊熱鬧也跟著去了。陳夫子回家了,蔔老頭也下山找朋友喝酒去了。至於容晁,莊念竹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事,經常這麽不知所蹤。

好了,書院裏只剩莊念竹一個人了。她本來也想著下山的,好歹是書院裏兩個唯有的苗苗考試。

之所以沒去,是因為她來月經了。這是她這個身體第一次來月經,小腹疼得直抽抽,實在走不了遠路。

目送幾人離開後,莊念竹回到屋裏,從箱籠裏扒出了她早備好的月事帶用上。手裏有了錢之後她就偷偷買了,只不過一直沒用上。正好考試這幾天,書院就她一個人,也少了些擔驚受怕。

莊念竹疼的厲害渾身沒一點力氣,幸虧走之前,田福寶蒸了些肉包子和一些饅頭。

這幾天,她餓了就慢慢挪去廚房熱包子吃,順便給自己熬點糖水喝,其餘時間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這天莊念竹剛把熱好包子拿出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只貓,直接撲到了她的包子上,嚇了她一跳。

倒沒小氣到跟只貓計較,不曾想這只貓吃完包子後,賴上莊念竹不走了。她去哪,它都跟著。其實莊念竹還是挺喜歡貓的,現代的時候就想養,只不過沒機會。

於是,等鄧煒領著考完試的張函和劉遠回來時,見到了和他們同樣面色蠟黃莊念竹,外加一只瘦小的橘貓。

這麽一瞧,可把鄧煒心疼得不行,這才離開幾天,莊念竹就瘦了一圈。

當即就讓田福寶把買的雞給燉了,要給幾人好好補一補。

雞湯前腳剛燉好,容晁後腳回來了。

晚飯後,莊念竹剛走上回去的石階,就被叫住。

“莊念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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