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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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懷風
這一夜睡得安穩。
池玉昭睜眼時，卻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已然滾入了顧如琢懷裏。
他還沒醒，一雙大手倒是將她攬得緊緊的。池玉昭不敢亂動，盯著他的眉眼胡思亂想，一時想到昨晚入睡前，顧如琢輕輕拍哄著她的樣子，一時又想到他睜眼瞧她時，眼底壓不下的欲色……
不過現下他合著眼，眉目間的銳利感被削弱了幾分，看起來確如君子般溫潤如玉。池玉昭伸出手輕點他的眉心，這是她共枕之人，更是從今往後要與她共度餘生之人。
她一時想得入迷，卻不知顧如琢早已醒了。
他輕輕掀開眼皮，伸手握住那只在他眉間作亂的手。
池玉昭想抽回自己的右手，卻他握得緊緊的，只好對上他那略帶戲謔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問：“你……被我弄醒了？”
顧如琢的手指摩挲著她腕間紅線，淺淺一笑，很是滿足。
反倒來問她：“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現在還早。”
室內朦朧，有暖色氤氳其中，周圍很安靜，好似府裏下人都有心悄悄避過這處。
床幔昨夜被放了下來，上面也繡著鴛鴦戲水圖，她本想著往外瞧一瞧如今是什麼時辰了，卻又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她將手抽了回來，又將頭埋在顧如琢懷中，悶聲悶氣說著：“醒了，已經睡飽了。再睡不著了……”
顧如琢順著她的視線瞧去，哪裏還不知道她在害羞些什麼，他伸手拉開一邊床幔，胸膛兀自震動，憋不住笑似的。
看昨晚她那般如臨大敵的模樣，想來池岱這個哥哥也沒想到還要請嬤嬤給她教那些，身邊伺候的人大概更不敢了。
她還青澀得很，像枝頭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隨意逗弄一下，她便要把自己的花瓣給合得緊緊的。
但他卻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那朵花在他的枝頭綻放。
顧如琢拂開她鬢邊烏發，露出一張紅彤彤的側臉，他把人撈了出來。
“睡不著了，那我伺候你洗漱。”
池玉昭楞楞瞧著他，直到顧如琢起身下了床，脫去裏衣精赤著上身，好像是要在她面前換衣服。
顧如琢背對著她，松開腰間系帶，動作放的極慢。
池玉昭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過去。他的背部線條寬闊流暢，寬肩細腰，肌肉線條修長而有力，像一張被拉滿的弓，曲線自然，充滿了力量感。
她的臉上頓時紅得像是要滴血，明明沒脫衣服時，他看著清瘦而矜貴。
眼看顧如琢就要轉過身來，她慌慌張張提高了聲音，指著那邊的屏風。
“那……那裏有屏風！你趕緊過去換好衣服！”
顧如琢勾唇，卻不好再得寸進尺，只輕輕回她，“噢，那聽夫人的。”
池玉昭捂臉坐在床榻上，心想自己剛剛真真是被男色給迷了眼。
顧如琢穿好衣服，對外吩咐了幾句。不久，他接過盛了熱水的銅盆放在凈架上，越過屏風，正要伺候她穿衣起床。
池玉昭坐在床上還在自惱，看見他真拿著女子衣裙過來了，又忍不住嘀咕，“不是應該我伺候你嗎？”
顧如琢牽著人起床，他不想別人伺候，只想有關她的一切都由自己親力親為才好。
“來，穿衣。”
池玉昭將信將疑的伸出手，“女子衣物很是覆雜，世子要不還是讓侍女來吧。”
饒是她，穿好大全套的衣物首飾，都得花費不少時間。
顧如琢動作不容拒絕，語氣卻很委屈，像是帶著控訴：“昭昭，你喊我什麼？”
池玉昭一楞，“世子……”有什麼問題嗎？
她又開始和他講道理，“你是世子，那我是你的世子妃，有什麼問題嗎？”
他心裏咂摸著那句“我是你的”，又一件件給人把衣服穿上。
“沒問題……可是別的夫妻成婚後，就不會再叫得這麼生疏了。”
池玉昭臉色爆紅，真想擰他一把。現在就讓她叫他“夫君”，她不知怎麼竟還有些說不出口。
顧如琢後退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那叫我小字吧，懷風。”
“顧懷風……”這個小字莫名讓她想到了一年前曾在重光寺中紅綢上許過的願。
是天意送來這樣一縷風嗎？
她又喊了一遍：“懷風。”
顧如琢挑眉，面上帶著笑應她，“我在。”
“這樣喊我，能讓你習慣一些嗎？”
池玉昭輕輕點了下頭。
顧如琢幫人將衣物一件件穿好，動作細致又體貼。
池玉昭有點驚訝的看向他，顧如琢幫她披上最外面的一層紗衣，似是看出她想問些什麼。
“上次見你穿過百越服飾，我覺得很好看，後面就學習了一番有關女子衣飾之類的書籍。所幸，穿起來也不是很難。”
池玉昭抿唇沒答話，心口咚咚卻跳得快了幾分。
銅盆裏的熱水已經變溫，此刻用來潔面正好。她拿著帕子伸手，卻看見這銅盆與她常見的倒是不同，裏面刻著各色浮雕，有錦鯉有荷葉，在水中魚游蛙鼓，栩栩如生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最邊上還篆刻了一圈銘文，很是正式。她瞧向那八字銘文，臉上又忍不住一熱。
他是真的很喜歡表明自己的心意，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穿的用的經手過的東西，都給打上烙印。
洗漱完後，顧如琢拉著人在檀木雕花梳妝臺前坐下。
他手裏拿著螺子黛，輕輕給人描眉。
軒窗外，春光正好。
池玉昭雲髻峨峨，修眉聯娟，妝罷輕問顧如琢：“畫好了？”
顧如琢點點頭，笑眼彎彎的答她：“昭昭眉如新月，面似芙蓉——”
池玉昭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好歹沒再臉紅，就這般仰著頭望他。
視線相撞，款款深情。
外頭稠麗的春光透過菱花窗格，照到屋裏。妝鏡前，二人仿若一對璧人，琴瑟甚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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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昭睜眼時，卻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已然滾入了顧如琢懷裏。
他還沒醒，一雙大手倒是將她攬得緊緊的。池玉昭不敢亂動，盯著他的眉眼胡思亂想，一時想到昨晚入睡前，顧如琢輕輕拍哄著她的樣子，一時又想到他睜眼瞧她時，眼底壓不下的欲色……
不過現下他合著眼，眉目間的銳利感被削弱了幾分，看起來確如君子般溫潤如玉。池玉昭伸出手輕點他的眉心，這是她共枕之人，更是從今往後要與她共度餘生之人。
她一時想得入迷，卻不知顧如琢早已醒了。
他輕輕掀開眼皮，伸手握住那只在他眉間作亂的手。
池玉昭想抽回自己的右手，卻他握得緊緊的，只好對上他那略帶戲謔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問：“你……被我弄醒了？”
顧如琢的手指摩挲著她腕間紅線，淺淺一笑，很是滿足。
反倒來問她：“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現在還早。”
室內朦朧，有暖色氤氳其中，周圍很安靜，好似府裏下人都有心悄悄避過這處。
床幔昨夜被放了下來，上面也繡著鴛鴦戲水圖，她本想著往外瞧一瞧如今是什麼時辰了，卻又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她將手抽了回來，又將頭埋在顧如琢懷中，悶聲悶氣說著：“醒了，已經睡飽了。再睡不著了……”
顧如琢順著她的視線瞧去，哪裏還不知道她在害羞些什麼，他伸手拉開一邊床幔，胸膛兀自震動，憋不住笑似的。
看昨晚她那般如臨大敵的模樣，想來池岱這個哥哥也沒想到還要請嬤嬤給她教那些，身邊伺候的人大概更不敢了。
她還青澀得很，像枝頭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隨意逗弄一下，她便要把自己的花瓣給合得緊緊的。
但他卻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那朵花在他的枝頭綻放。
顧如琢拂開她鬢邊烏發，露出一張紅彤彤的側臉，他把人撈了出來。
“睡不著了，那我伺候你洗漱。”
池玉昭楞楞瞧著他，直到顧如琢起身下了床，脫去裏衣精赤著上身，好像是要在她面前換衣服。
顧如琢背對著她，松開腰間系帶，動作放的極慢。
池玉昭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過去。他的背部線條寬闊流暢，寬肩細腰，肌肉線條修長而有力，像一張被拉滿的弓，曲線自然，充滿了力量感。
她的臉上頓時紅得像是要滴血，明明沒脫衣服時，他看著清瘦而矜貴。
眼看顧如琢就要轉過身來，她慌慌張張提高了聲音，指著那邊的屏風。
“那……那裏有屏風！你趕緊過去換好衣服！”
顧如琢勾唇，卻不好再得寸進尺，只輕輕回她，“噢，那聽夫人的。”
池玉昭捂臉坐在床榻上，心想自己剛剛真真是被男色給迷了眼。
顧如琢穿好衣服，對外吩咐了幾句。不久，他接過盛了熱水的銅盆放在凈架上，越過屏風，正要伺候她穿衣起床。
池玉昭坐在床上還在自惱，看見他真拿著女子衣裙過來了，又忍不住嘀咕，“不是應該我伺候你嗎？”
顧如琢牽著人起床，他不想別人伺候，只想有關她的一切都由自己親力親為才好。
“來，穿衣。”
池玉昭將信將疑的伸出手，“女子衣物很是覆雜，世子要不還是讓侍女來吧。”
饒是她，穿好大全套的衣物首飾，都得花費不少時間。
顧如琢動作不容拒絕，語氣卻很委屈，像是帶著控訴：“昭昭，你喊我什麼？”
池玉昭一楞，“世子……”有什麼問題嗎？
她又開始和他講道理，“你是世子，那我是你的世子妃，有什麼問題嗎？”
他心裏咂摸著那句“我是你的”，又一件件給人把衣服穿上。
“沒問題……可是別的夫妻成婚後，就不會再叫得這麼生疏了。”
池玉昭臉色爆紅，真想擰他一把。現在就讓她叫他“夫君”，她不知怎麼竟還有些說不出口。
顧如琢後退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那叫我小字吧，懷風。”
“顧懷風……”這個小字莫名讓她想到了一年前曾在重光寺中紅綢上許過的願。
是天意送來這樣一縷風嗎？
她又喊了一遍：“懷風。”
顧如琢挑眉，面上帶著笑應她，“我在。”
“這樣喊我，能讓你習慣一些嗎？”
池玉昭輕輕點了下頭。
顧如琢幫人將衣物一件件穿好，動作細致又體貼。
池玉昭有點驚訝的看向他，顧如琢幫她披上最外面的一層紗衣，似是看出她想問些什麼。
“上次見你穿過百越服飾，我覺得很好看，後面就學習了一番有關女子衣飾之類的書籍。所幸，穿起來也不是很難。”
池玉昭抿唇沒答話，心口咚咚卻跳得快了幾分。
銅盆裏的熱水已經變溫，此刻用來潔面正好。她拿著帕子伸手，卻看見這銅盆與她常見的倒是不同，裏面刻著各色浮雕，有錦鯉有荷葉，在水中魚游蛙鼓，栩栩如生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最邊上還篆刻了一圈銘文，很是正式。她瞧向那八字銘文，臉上又忍不住一熱。
他是真的很喜歡表明自己的心意，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穿的用的經手過的東西，都給打上烙印。
洗漱完後，顧如琢拉著人在檀木雕花梳妝臺前坐下。
他手裏拿著螺子黛，輕輕給人描眉。
軒窗外，春光正好。
池玉昭雲髻峨峨，修眉聯娟，妝罷輕問顧如琢：“畫好了？”
顧如琢點點頭，笑眼彎彎的答她：“昭昭眉如新月，面似芙蓉——”
池玉昭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好歹沒再臉紅，就這般仰著頭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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