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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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下聘
月亮高懸在夜空，人間獨得兩分月色。
而顧如琢懷裏，是獨屬於他的月亮。
兩人就這麼貼了一會兒，顧如琢垂下眼睛，借月光輕蹭她的額發。春夜漫漫，輕輕勾起的唇角中，盡是少年的歡喜與夙願得償的喜悅。
唇角與她的發絲一觸即分。
顧如琢擡起頭，凝視著薄薄月光下她露在外頭的一截細白脖頸。
纖細脆弱，如同花莖。
他想將這樣一朵花移進自己的領地，給她陽光雨露，也給她細心嗬護。
他久久凝視著眼前人，烏黑透亮的墨發，圓潤小巧的耳垂，還有目光看向他時動人的雙眸。
沈玉芙揚起臉來看他，如珠玉般圓潤的耳垂漸漸染上一層薄紅。
四目相接，莫名的情愫在二人之間發酵，直教人臉紅心跳。
沈玉芙別過視線問他：“做什麼這樣瞧我？”
顧如琢只道：“喜歡。”
沈玉芙猶豫一下，有莫名的沖動讓她伸出右手，輕輕遮住他的眼。
他的眸色燙人，又長又翹的眼睫輕輕劃過她的掌心。
很癢。
顧如琢喉頭溢出一聲輕笑，“你要學會習慣我。”
他伸手握住那截玉白的手腕，重新與她對上視線：
“習慣我。也不要躲避我的視線。”
沈玉芙慢吞吞點了點腦袋，喉頭卻好像被梗住一般，只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眼眶有些發熱，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
顧如琢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她。
顧如琢的側臉沁在月光下，那俊美到極點的臉龐漾上一股柔情，她一言不發由他這樣繼續牽著手腕。
良久，夜濃。
他放開手中皓腕，溫聲請求：
“可以抱一下嗎？”
聲音帶著一絲絲輕，一絲絲啞。
沈玉芙上前一步，輕輕環住他勁瘦的腰身，用行動來回答。
顧如琢輕輕攏住懷中人，甚至不敢稍微用大一點力氣，都沒敢真摟上去。他能清晰聞到沈玉芙身上特有的味道，像雨後清荷，是清澈又幹凈的味道，夾雜著不知名的花香。
他知道自己已經逾矩了，卻沈淪於此刻。
他垂下雙手，與她隔開些距離。
“明日，等我。”
沈玉芙知曉他在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顧如琢瞧她這般乖巧聽話的模樣，喉頭便有些發癢，不自覺的上下滾動：
“現在，回房休息。”
“嗯。”
沈玉芙握緊了手中玉佩，都不知道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回了房裏。
她走到窗邊，看見他仍立於庭中，甚至還有空朝她挑眉一笑，放下窗格，她轉身走到燭架上吹滅了那支蠟燭。
一屋暗室，心跳怦然。
而顧如琢靜靜立在外面，直到看見屋裏燭光熄滅，夜風過庭揚起他衣袍的一角，他才後知後覺自己該走了。
……
翌日。
慶安長公主打扮的華貴異常，珠翠步搖，體態婀娜。
她清早就著人去送了拜帖，此刻啟程，一眾家仆擔著百八十擡聘禮，長街一路，浩浩蕩蕩去了義勇侯府。
顧如琢今日也穿得格外正式，明明一宿未眠，他卻精神奕奕，能看出滿面春風。
貫穿東西的一條長街，聘禮如流水從鎮國公府搬到義勇侯府上。
街上百姓議論紛紛，艷羨不已。這架勢還只有二十多年前，鎮國公求娶當朝慶安長公主時，他們才得以一見，如今倒是又見上了一回。
義勇侯府裏，沈老太太和林惜雲便沒外邊百姓所說的那般欣喜了。
這明明是和項家定好的日子，如今卻半路突然殺出個顧世子。而林惜雲現在就如架在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在廳前轉來轉去。
沈老夫人看她走來走去，便覺頭痛。
“你給我坐下！一遇到點事就坐立難安的，成什麼樣子！”
被老夫人這麼一喝，林惜雲往門外瞧了一眼，便不再瞎轉悠，消停會兒坐了下來。
林惜雲問：“待會兒慶安長公主若是攜著顧世子來了，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沈老太太只覺額角陣陣抽痛，吩咐身邊趙嬤嬤去把沈玉芙請來。
“慌什麼！”
“男女婚嫁講究個你情我願，只要玉芙不願意，那顧家也不能強娶！”
林惜雲盯著老太太，只覺得老太太莫不是頭腦發昏了，這般大好的婚事，沈玉芙又怎麼可能會親口拒絕。
但瞧著老太太瞇著眼睛，面色不虞的樣子，她也沒敢反駁。
二人靜靜坐在廳中等候，慶安長公主卻是帶著顧如琢來得比沈玉芙更早些。
沈老夫人坐在堂中，林氏連忙起身去迎，慶安長公主覷了二人一眼，卻問：“玉芙那丫頭怎麼沒在？”
林氏只得陪著笑，“已經遣人去請了。”
慶安長公主同顧如琢一同落座。
身邊管事的立馬奉上長長一卷的聘禮單子，給老太太過目後又送到了林惜雲的手上。
林惜雲掃了一眼，滿滿十大頁的禮單，其中綾羅綢緞、釵環頭鳳、胭脂水粉、家具用品，金銀玉器、山水名畫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真是好大的手筆！
林氏穩住心神，把禮單交給隨同而來的媒人。
那婦人聲音高昂又極其洪亮，照著禮單上念。一擡擡聘禮也隨著那高聲唱喝搬進了義勇侯府正廳，一直堆到花廳外頭，只留下條過路的小道，已然將那廳外塞得滿滿當當！
沈玉芙從芙蓉苑趕來時，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
顧如琢最先看見她雪白的裙裾，而後揚眉一笑。
沈玉芙給眾人行完禮，這才在林惜雲手邊的位置落座。
她的目光無意識落到顧如琢端杯的手指，他今日穿著精致至極，料子華麗得很，金線繡成的流雲在他袍角熠熠生輝，仿佛真的似在飄動。
那婦人越唱越順口，眾人聽了，直覺得白花花的銀子從她口中不要錢似的接連蹦出。
直至最後一頁念罷，那婦人收腔，眾人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沈老夫人已然有些坐不住了，手指緊緊捏住椅子扶手。
這聘禮，未免也有些過於厚重了！
沈玉芙心中同樣驚訝，這麼一大長串的禮單，像是把長公主的府庫給搬過來了似的。
而她擡眼向對面二人看去，慶安長公主笑瞇瞇的，直覺滿意，顧如琢看向她，也只遞出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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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懸在夜空，人間獨得兩分月色。
而顧如琢懷裏，是獨屬於他的月亮。
兩人就這麼貼了一會兒，顧如琢垂下眼睛，借月光輕蹭她的額發。春夜漫漫，輕輕勾起的唇角中，盡是少年的歡喜與夙願得償的喜悅。
唇角與她的發絲一觸即分。
顧如琢擡起頭，凝視著薄薄月光下她露在外頭的一截細白脖頸。
纖細脆弱，如同花莖。
他想將這樣一朵花移進自己的領地，給她陽光雨露，也給她細心嗬護。
他久久凝視著眼前人，烏黑透亮的墨發，圓潤小巧的耳垂，還有目光看向他時動人的雙眸。
沈玉芙揚起臉來看他，如珠玉般圓潤的耳垂漸漸染上一層薄紅。
四目相接，莫名的情愫在二人之間發酵，直教人臉紅心跳。
沈玉芙別過視線問他：“做什麼這樣瞧我？”
顧如琢只道：“喜歡。”
沈玉芙猶豫一下，有莫名的沖動讓她伸出右手，輕輕遮住他的眼。
他的眸色燙人，又長又翹的眼睫輕輕劃過她的掌心。
很癢。
顧如琢喉頭溢出一聲輕笑，“你要學會習慣我。”
他伸手握住那截玉白的手腕，重新與她對上視線：
“習慣我。也不要躲避我的視線。”
沈玉芙慢吞吞點了點腦袋，喉頭卻好像被梗住一般，只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眼眶有些發熱，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
顧如琢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她。
顧如琢的側臉沁在月光下，那俊美到極點的臉龐漾上一股柔情，她一言不發由他這樣繼續牽著手腕。
良久，夜濃。
他放開手中皓腕，溫聲請求：
“可以抱一下嗎？”
聲音帶著一絲絲輕，一絲絲啞。
沈玉芙上前一步，輕輕環住他勁瘦的腰身，用行動來回答。
顧如琢輕輕攏住懷中人，甚至不敢稍微用大一點力氣，都沒敢真摟上去。他能清晰聞到沈玉芙身上特有的味道，像雨後清荷，是清澈又幹凈的味道，夾雜著不知名的花香。
他知道自己已經逾矩了，卻沈淪於此刻。
他垂下雙手，與她隔開些距離。
“明日，等我。”
沈玉芙知曉他在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顧如琢瞧她這般乖巧聽話的模樣，喉頭便有些發癢，不自覺的上下滾動：
“現在，回房休息。”
“嗯。”
沈玉芙握緊了手中玉佩，都不知道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回了房裏。
她走到窗邊，看見他仍立於庭中，甚至還有空朝她挑眉一笑，放下窗格，她轉身走到燭架上吹滅了那支蠟燭。
一屋暗室，心跳怦然。
而顧如琢靜靜立在外面，直到看見屋裏燭光熄滅，夜風過庭揚起他衣袍的一角，他才後知後覺自己該走了。
……
翌日。
慶安長公主打扮的華貴異常，珠翠步搖，體態婀娜。
她清早就著人去送了拜帖，此刻啟程，一眾家仆擔著百八十擡聘禮，長街一路，浩浩蕩蕩去了義勇侯府。
顧如琢今日也穿得格外正式，明明一宿未眠，他卻精神奕奕，能看出滿面春風。
貫穿東西的一條長街，聘禮如流水從鎮國公府搬到義勇侯府上。
街上百姓議論紛紛，艷羨不已。這架勢還只有二十多年前，鎮國公求娶當朝慶安長公主時，他們才得以一見，如今倒是又見上了一回。
義勇侯府裏，沈老太太和林惜雲便沒外邊百姓所說的那般欣喜了。
這明明是和項家定好的日子，如今卻半路突然殺出個顧世子。而林惜雲現在就如架在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在廳前轉來轉去。
沈老夫人看她走來走去，便覺頭痛。
“你給我坐下！一遇到點事就坐立難安的，成什麼樣子！”
被老夫人這麼一喝，林惜雲往門外瞧了一眼，便不再瞎轉悠，消停會兒坐了下來。
林惜雲問：“待會兒慶安長公主若是攜著顧世子來了，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沈老太太只覺額角陣陣抽痛，吩咐身邊趙嬤嬤去把沈玉芙請來。
“慌什麼！”
“男女婚嫁講究個你情我願，只要玉芙不願意，那顧家也不能強娶！”
林惜雲盯著老太太，只覺得老太太莫不是頭腦發昏了，這般大好的婚事，沈玉芙又怎麼可能會親口拒絕。
但瞧著老太太瞇著眼睛，面色不虞的樣子，她也沒敢反駁。
二人靜靜坐在廳中等候，慶安長公主卻是帶著顧如琢來得比沈玉芙更早些。
沈老夫人坐在堂中，林氏連忙起身去迎，慶安長公主覷了二人一眼，卻問：“玉芙那丫頭怎麼沒在？”
林氏只得陪著笑，“已經遣人去請了。”
慶安長公主同顧如琢一同落座。
身邊管事的立馬奉上長長一卷的聘禮單子，給老太太過目後又送到了林惜雲的手上。
林惜雲掃了一眼，滿滿十大頁的禮單，其中綾羅綢緞、釵環頭鳳、胭脂水粉、家具用品，金銀玉器、山水名畫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真是好大的手筆！
林氏穩住心神，把禮單交給隨同而來的媒人。
那婦人聲音高昂又極其洪亮，照著禮單上念。一擡擡聘禮也隨著那高聲唱喝搬進了義勇侯府正廳，一直堆到花廳外頭，只留下條過路的小道，已然將那廳外塞得滿滿當當！
沈玉芙從芙蓉苑趕來時，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
顧如琢最先看見她雪白的裙裾，而後揚眉一笑。
沈玉芙給眾人行完禮，這才在林惜雲手邊的位置落座。
她的目光無意識落到顧如琢端杯的手指，他今日穿著精致至極，料子華麗得很，金線繡成的流雲在他袍角熠熠生輝，仿佛真的似在飄動。
那婦人越唱越順口，眾人聽了，直覺得白花花的銀子從她口中不要錢似的接連蹦出。
直至最後一頁念罷，那婦人收腔，眾人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沈老夫人已然有些坐不住了，手指緊緊捏住椅子扶手。
這聘禮，未免也有些過於厚重了！
沈玉芙心中同樣驚訝，這麼一大長串的禮單，像是把長公主的府庫給搬過來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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