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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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封賞
秋獵結束，聖上率軍回京，大批的車隊浩浩蕩蕩行在官道上。
沈玉芙坐在馬車裏，膝頭放著一個戧金漆盒，裏面只有兩樣東西，圈好的紅線和一對串珠白羽。
本來是想尋個機會把紅線交還給他，結果莫名其妙又多添了份難還的情誼。而這盒子裏明明存放的是輕飄飄的東西，在她心裏卻重逾千斤。
她把東西收好，挑起簾子向外瞧了一眼。這才出了玉泉便感深秋露重，日光迷蒙，那些火熱的人群街市，淳樸的笑顔也都再瞧不見。
寶琴給她分了些特地買的果幹瓜疏，很甜。
……
回京後，眾人謁見了皇帝便準備各自回府，明德帝卻獨獨與她多談了片刻。
“你這次便沒什麼想要的賞賜？”
“能為聖上分憂是臣女之幸，不敢貪功圖賞。”沈玉芙一字一句如珠玉落盤，幹脆直接。
明德帝瞇了瞇眼睛，立功不圖賞的人他倒少見，“聽聞你自幼養在深閨，朕卻不知你還有此種謀略，見多識廣。”
沈玉芙平心靜氣，她早想到明德帝定會對她有所懷疑，那只好把裴夫子拉出來消消疑心了。
“臣女的夫子裴松之早年游歷慶國也曾到過遼溪，故而懂幾分突月民俗和簡單的突月語。”
剩下的未盡之話，明德帝自然也清楚。而這裴松之他也有點印象，他當太子時便見過這打馬游街的探花郎，在翰林院入仕不到一年，便性情倨傲拂袖罷官而去，留下句：“山水知我意，夢游到日邊。”時人可謂驚嘆。
沒想到十幾載光陰匆匆，他竟回了京城做起教書的夫子來了。
明德帝慨嘆，看向沈玉芙，心中疑慮已消了大半，又知沈玉芙身世內情，倒是對她起了些憐愛之心。
“懷寧很喜歡你。”
“公主厚愛，臣女惶恐。”
“日後有空可以多來皇宮陪陪她。”
沈玉芙擡起腦袋偷偷瞧了明德帝一眼，這話什麼意思，她可沒那個能耐連宮門都能說進就進。
明德帝看她那一頭霧水的樣子，笑而不語。總之他那個外甥喜歡，他就當做個順水人情捧捧她，總之是一張聖旨的事兒。一面震懾沈家，一面還能讓慶安少操點心。
提到沈家，明德帝卻又想到了密探所報：三皇子暗中結黨，拉攏勢力。他下這一步棋，也正是為了敲打老三。
他捧沈玉芙，不僅要逼一逼之前動了歪心思對她下手的那一批人，更要把沈家推上風口浪尖：皇恩浩蕩下，你可敢暗中站隊心中易主？
明德帝暗了暗眸色，吩咐她離開。沈玉芙起身行禮，默默退了出去。
繃著的心弦松了下來，沈玉芙猛得呼出一口氣。難怪都說君威難測，明德帝明明只是神色平靜的問了她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她便覺處處設陷，得小心回答。
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沈玉芙也沒想明白，是要賞她進宮給六公主做伴讀嗎？
想了想自己的年紀，明年春月便要及笄了，實在不大合適。
果真是君心難測。
懶得細想，幾人乘著馬車回到了府中，也沒幾個來迎接的人。
回了芙蓉苑，整個人頓感疲倦卻還得強打著精神去給老太太和林氏請安，這裏終究也不是她永遠的安身之所。
在院裏歇了兩日，這日沈玉芙正在花架邊澆花，就被林氏身邊的翠墨急急給叫了出去。
她雖然不耐煩這些傳喚，也得問個緣由。
“何事如此匆忙？”
翠墨畢恭畢敬，面上帶了幾分敬畏之色，“宮裏的管事內監前來宣旨，老太太和夫人都在花廳裏候著呢！”
沈玉芙面不改色，她早知明德帝定要賞她了，卻不知這聖旨來得如此快。
她施施然到了花廳，與眾人一道去了外頭，跪在地上接旨。
那養心殿裏侍奉的羅公公見人到齊了，便扯開尖細的嗓子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義勇侯府嫡女沈玉芙，知禮敏慧，性行淑均，膽略過人，為朕排憂，今破格封其為郡主，封號榮安，賜良田百畝，黃金千兩，家宅一座。欽此！”
沈玉芙跪在下頭，心裏一驚，竟、竟是一張聖旨就將她擡為了郡主麼？
羅公公宣完聖旨，拿起一旁的郡主金冊，“榮安郡主，接旨吧。”
沈玉芙深深一叩首，起身上前收下聖旨和印詔金冊，心中竟還有些恍惚。
羅公公笑嗬嗬的看著她，“郡主還有傷在身，皇上說了，先不必急著進宮謝恩，待過些日子郡主華服制成了，您再進宮拜謝也不遲！”
“皇恩浩蕩，臣女叩謝聖恩。”
羅公公趕緊將人扶起來，“您以後可就是郡主了，皇上可吩咐您以後常來宮中走動，快快請起。”
沈玉芙起身拿好印信，打點了幾粒碎金，又差人送羅公公出了沈府大門。
林惜雲和沈明珠二人如遭雷劈，久久楞在原地，還是翠墨催促，她才跟著出去送了送，打點了一番。
府中其他人俱是一臉喜色，唯有知道沈玉芙身世那幾人，臉色不大好看。
沈老夫人拄著拐杖，看沈玉芙折了回來，心中喜憂參半。這皇上怎得突然把沈家捧得這般高，滿京城裏那些勳爵高門，哪家姑娘能一聲不吭就冊封為郡主的，雖說沒賞封地，可光那一個頭銜拿出來，就能壓了滿城貴女一頭。
可要重用沈家也不該賞到沈玉芙頭上，皇上這是，在敲打沈家？
沈玉芙轉身回來，扶著老太太，她瞧出沈老太太好似有話要問，“祖母想問什麼？”
老太太握著她的手，不問只誇，“咱們家芙兒是個好孩子，入了聖上的眼，當真是光耀我沈府門楣。”
沈玉芙微微一笑，“玉芙也沒做什麼，不過是這次秋獵，機緣巧合下得了聖上賞識罷了。”
“好好好。”沈老太太眸光一閃，“今晚府上設宴，可都得沾沾你的彩頭。”
一聲吩咐下去，原本屏氣凝息的眾人驟然活動起來，都忙活著下去準備去了。
義勇侯府裏出了位郡主，這可了不得，以後除了老爺，老太太，府裏最大的可不就是這位主兒？必須得把大小姐好好供起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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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芙坐在馬車裏，膝頭放著一個戧金漆盒，裏面只有兩樣東西，圈好的紅線和一對串珠白羽。
本來是想尋個機會把紅線交還給他，結果莫名其妙又多添了份難還的情誼。而這盒子裏明明存放的是輕飄飄的東西，在她心裏卻重逾千斤。
她把東西收好，挑起簾子向外瞧了一眼。這才出了玉泉便感深秋露重，日光迷蒙，那些火熱的人群街市，淳樸的笑顔也都再瞧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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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後，眾人謁見了皇帝便準備各自回府，明德帝卻獨獨與她多談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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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的夫子裴松之早年游歷慶國也曾到過遼溪，故而懂幾分突月民俗和簡單的突月語。”
剩下的未盡之話，明德帝自然也清楚。而這裴松之他也有點印象，他當太子時便見過這打馬游街的探花郎，在翰林院入仕不到一年，便性情倨傲拂袖罷官而去，留下句：“山水知我意，夢游到日邊。”時人可謂驚嘆。
沒想到十幾載光陰匆匆，他竟回了京城做起教書的夫子來了。
明德帝慨嘆，看向沈玉芙，心中疑慮已消了大半，又知沈玉芙身世內情，倒是對她起了些憐愛之心。
“懷寧很喜歡你。”
“公主厚愛，臣女惶恐。”
“日後有空可以多來皇宮陪陪她。”
沈玉芙擡起腦袋偷偷瞧了明德帝一眼，這話什麼意思，她可沒那個能耐連宮門都能說進就進。
明德帝看她那一頭霧水的樣子，笑而不語。總之他那個外甥喜歡，他就當做個順水人情捧捧她，總之是一張聖旨的事兒。一面震懾沈家，一面還能讓慶安少操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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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沈玉芙，不僅要逼一逼之前動了歪心思對她下手的那一批人，更要把沈家推上風口浪尖：皇恩浩蕩下，你可敢暗中站隊心中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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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自己的年紀，明年春月便要及笄了，實在不大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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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芙蓉苑，整個人頓感疲倦卻還得強打著精神去給老太太和林氏請安，這裏終究也不是她永遠的安身之所。
在院裏歇了兩日，這日沈玉芙正在花架邊澆花，就被林氏身邊的翠墨急急給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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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墨畢恭畢敬，面上帶了幾分敬畏之色，“宮裏的管事內監前來宣旨，老太太和夫人都在花廳裏候著呢！”
沈玉芙面不改色，她早知明德帝定要賞她了，卻不知這聖旨來得如此快。
她施施然到了花廳，與眾人一道去了外頭，跪在地上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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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義勇侯府嫡女沈玉芙，知禮敏慧，性行淑均，膽略過人，為朕排憂，今破格封其為郡主，封號榮安，賜良田百畝，黃金千兩，家宅一座。欽此！”
沈玉芙跪在下頭，心裏一驚，竟、竟是一張聖旨就將她擡為了郡主麼？
羅公公宣完聖旨，拿起一旁的郡主金冊，“榮安郡主，接旨吧。”
沈玉芙深深一叩首，起身上前收下聖旨和印詔金冊，心中竟還有些恍惚。
羅公公笑嗬嗬的看著她，“郡主還有傷在身，皇上說了，先不必急著進宮謝恩，待過些日子郡主華服制成了，您再進宮拜謝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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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公公趕緊將人扶起來，“您以後可就是郡主了，皇上可吩咐您以後常來宮中走動，快快請起。”
沈玉芙起身拿好印信，打點了幾粒碎金，又差人送羅公公出了沈府大門。
林惜雲和沈明珠二人如遭雷劈，久久楞在原地，還是翠墨催促，她才跟著出去送了送，打點了一番。
府中其他人俱是一臉喜色，唯有知道沈玉芙身世那幾人，臉色不大好看。
沈老夫人拄著拐杖，看沈玉芙折了回來，心中喜憂參半。這皇上怎得突然把沈家捧得這般高，滿京城裏那些勳爵高門，哪家姑娘能一聲不吭就冊封為郡主的，雖說沒賞封地，可光那一個頭銜拿出來，就能壓了滿城貴女一頭。
可要重用沈家也不該賞到沈玉芙頭上，皇上這是，在敲打沈家？
沈玉芙轉身回來，扶著老太太，她瞧出沈老太太好似有話要問，“祖母想問什麼？”
老太太握著她的手，不問只誇，“咱們家芙兒是個好孩子，入了聖上的眼，當真是光耀我沈府門楣。”
沈玉芙微微一笑，“玉芙也沒做什麼，不過是這次秋獵，機緣巧合下得了聖上賞識罷了。”
“好好好。”沈老太太眸光一閃，“今晚府上設宴，可都得沾沾你的彩頭。”
一聲吩咐下去，原本屏氣凝息的眾人驟然活動起來，都忙活著下去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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