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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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新戲
沈婉待在沈明珠窗子底下靜靜聽著，臉色也從剛開始的驚愕變得平靜。
她在府裏一向不討喜，自然也被人看不起。這個新來的二姐倒是有意拉攏她，她原本還莫名，見沈明珠頗得林氏寵愛也起了巴結她的心思。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打聽到她們回府了，拎著食盒來找沈明珠，卻發現明珠閣裏靜悄悄的。靠近了，才聽見了這麼一樁秘事。
沈婉的一顆心在胸腔裏急速跳動，見裏面抽噎和咒罵的聲音漸漸小了，才小心翼翼提著食盒，悄悄退了出去，沒驚動任何人。
她出了明珠閣，飛快的沖到小路上，離那處遠遠的。飄起的裙擺急急撫過路邊的草叢，沾上了些許草木碎屑。
等她一路趕回翠微苑時，喻姨娘見她氣喘籲籲的，面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她伸手接過食盒，打開來一看，東西都在碟子裏原封不動。
她有些擔心，看向沈婉，“婉兒，你怎麼了？可是二小姐不喜歡這些吃食？”
沈婉見喻姨娘將東西都拿了出來，確實是原封未動。她壓住內心的激動，盛了碗蓮子羹。
“我沒去二小姐那兒，路上太黑碰到只野貓，把我嚇了一跳，所以我拎著東西自己回來了。”
原來如此，喻姨娘也知道自家姑娘膽子小，便伸出帕子去給沈婉擦拭額頭與鬢邊的細汗。
她嗔怪：“我早說等夫人她們參加完宮宴回來，天便要黑透了，你又不聽，這次可被嚇著了吧！”
沈婉冷靜下來，面上的紅也漸漸褪去，她輕輕應聲，嘴角勾著一抹讓人難以覺察的笑，“對，這次我確實是被嚇著了。”
喻姨娘不疑有他，摟著人拍了拍肩。
“好了，咱們自己安生過日子，只要不逆著侯爺太太，終歸能好好的。”
沈婉回摟喻姨娘的腰，低低應了聲“好。”
她想，以後會有好日子過的。她要攪一攪侯府這灘渾水。
今夜的侯府也不安生，回去後明珠閣裏的燈，倒是點了一夜。
……
第二日，沈婉起了個大早，洗漱一番用過早膳後，夫子來教學，也不知她在自己屋子裏搗鼓什麼。
過了幾日，城裏的戲班子倒是有了新曲目，在酒樓裏咿呀咿呀唱著新戲。
“嬰兒墜地哭聲高，悄把繈褓換商女……”
“這個計兒真正妙，要把魚目換寶珠，偷天換日人不曉，斬草留根惹禍端……”
“罵一聲小賤人真道大膽，事到此你還敢不漏真言。想必是暗地裏與人盤算，這其中必定有別的牽連……”
幾位看官在臺下聽得津津有味，雖說內容荒誕了些，但十足吸引人眼球。
臺上戲子還在咿呀唱著，唱完這最新的第三幕便沒了後文，臺下看客坐不住了，問班主：“這第四場戲，準備什麼時候開唱啊！”
戲班主臉上畫著厚重的粉墨，他停步轉身向臺下看客們略行了一禮，用婉轉的戲腔唱到：
女兒上京把母尋，真假明珠現分曉。欲知後事如何，待三日後奴家唱與諸——位——聽——
這般神神秘秘，倒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臺下看客們都紛紛站起身來，拍手叫好。
而這便是現下京城酒樓裏戲班子最愛唱的一折戲《魚目換珠》。
……
三日後，沈婉得空邀著沈明珠上街走走。
沈明珠這幾日鬧也鬧累了，猛然有人邀她出府去，走走也好，便應了沈婉的約。
幾人在街上隨意逛著，那些個攤販擺出來的首飾發簪她也看不上眼，見有好幾個路人急急往那徐記酒樓沖去，她倒好奇得很。
沈婉瞧出她意動，小心提議：“不知道那酒樓有什麼蹊蹺，今日已看到不止三兩個人急匆匆的往裏去了……”
“行，那咱們也去瞧瞧。”
還沒等沈婉把話說完，沈明珠便自己被勾起了興趣，拉著沈婉往酒樓裏去。
臺下眾人落座，沈明珠一瞧，原來是唱戲的，她失了大半興致，不過還是點了個雅間，坐在靠欄桿的位置聽著。
“卻說真假明珠一相見，魚目也得現原形——真母女執手相看淚眼，假明珠掃地出戶孑然……”
聽出不對勁，沈明珠臉色有些發白，林氏前兩天才告訴她要捂好自己的身份，怎麼今日就被當成話本子唱了出來？
她叫住那個倒茶的小廝。
“這臺上唱的什麼戲碼？”
這小廝一聽，敢情這位主還不知道今個唱啥，立馬熱情的為她介紹。
“……這臺下唱的便是時下最紅的曲目《魚目換珠》，姑娘你可知……”
聽完小廝說的話，沈明珠臉色更加白上了幾分，這出戲，這名字，怎麼就會這麼巧合？
“把戲班主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小廝變了臉色，“小姐您不愛聽戲，也不能找人家班主的麻煩啊！他們待會唱完了，還得去城西趕另一場戲呢！”
沈明珠半晌才點了點頭，吩咐知畫賞了幾粒碎銀給他。那小廝便沒再多說，興高采烈的提著水壺下樓去了，嘴裏還輕哼著戲文。
“料你占我家財父母親愛，日後露宿風餐也是該……”
沈婉將她的神情全都不動聲色的收入眼中。
沈婉：“姐姐可有不適？我瞧著臉色不太好。”
沈明珠：“懶得聽了，我就不愛聽這些亂編的話本子，回府去吧。”
沈婉：“姐姐不多留會兒了？”
沈明珠擺擺手，“雅間我已訂下，茶水錢也付了，妹妹若是愛聽便留下，我先回府了。”
沈婉看看樓下戲臺，又看了看走到雅間門口的沈明珠，低聲道：“那姐姐慢走。”
等瞧不見人了，她才笑著說道：“我倒還挺喜歡這出戲的。”
沈婉倚在窗邊，看著二人下了樓梯，出了酒樓。
她端起一杯清茶就閉上眼睛聽起戲來，似乎真的很是享受。
而樓下沈明珠帶著知畫便急匆匆回府去，這件事蹊蹺，她得趕緊回去問問母親。
按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去爹娘，祖母，再就是自己。
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一場戲啊？難道真是誤打誤撞？
幾日前林惜雲的提醒還回蕩在耳邊，沈明珠真真是有些慌了心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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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待在沈明珠窗子底下靜靜聽著，臉色也從剛開始的驚愕變得平靜。
她在府裏一向不討喜，自然也被人看不起。這個新來的二姐倒是有意拉攏她，她原本還莫名，見沈明珠頗得林氏寵愛也起了巴結她的心思。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打聽到她們回府了，拎著食盒來找沈明珠，卻發現明珠閣裏靜悄悄的。靠近了，才聽見了這麼一樁秘事。
沈婉的一顆心在胸腔裏急速跳動，見裏面抽噎和咒罵的聲音漸漸小了，才小心翼翼提著食盒，悄悄退了出去，沒驚動任何人。
她出了明珠閣，飛快的沖到小路上，離那處遠遠的。飄起的裙擺急急撫過路邊的草叢，沾上了些許草木碎屑。
等她一路趕回翠微苑時，喻姨娘見她氣喘籲籲的，面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她伸手接過食盒，打開來一看，東西都在碟子裏原封不動。
她有些擔心，看向沈婉，“婉兒，你怎麼了？可是二小姐不喜歡這些吃食？”
沈婉見喻姨娘將東西都拿了出來，確實是原封未動。她壓住內心的激動，盛了碗蓮子羹。
“我沒去二小姐那兒，路上太黑碰到只野貓，把我嚇了一跳，所以我拎著東西自己回來了。”
原來如此，喻姨娘也知道自家姑娘膽子小，便伸出帕子去給沈婉擦拭額頭與鬢邊的細汗。
她嗔怪：“我早說等夫人她們參加完宮宴回來，天便要黑透了，你又不聽，這次可被嚇著了吧！”
沈婉冷靜下來，面上的紅也漸漸褪去，她輕輕應聲，嘴角勾著一抹讓人難以覺察的笑，“對，這次我確實是被嚇著了。”
喻姨娘不疑有他，摟著人拍了拍肩。
“好了，咱們自己安生過日子，只要不逆著侯爺太太，終歸能好好的。”
沈婉回摟喻姨娘的腰，低低應了聲“好。”
她想，以後會有好日子過的。她要攪一攪侯府這灘渾水。
今夜的侯府也不安生，回去後明珠閣裏的燈，倒是點了一夜。
……
第二日，沈婉起了個大早，洗漱一番用過早膳後，夫子來教學，也不知她在自己屋子裏搗鼓什麼。
過了幾日，城裏的戲班子倒是有了新曲目，在酒樓裏咿呀咿呀唱著新戲。
“嬰兒墜地哭聲高，悄把繈褓換商女……”
“這個計兒真正妙，要把魚目換寶珠，偷天換日人不曉，斬草留根惹禍端……”
“罵一聲小賤人真道大膽，事到此你還敢不漏真言。想必是暗地裏與人盤算，這其中必定有別的牽連……”
幾位看官在臺下聽得津津有味，雖說內容荒誕了些，但十足吸引人眼球。
臺上戲子還在咿呀唱著，唱完這最新的第三幕便沒了後文，臺下看客坐不住了，問班主：“這第四場戲，準備什麼時候開唱啊！”
戲班主臉上畫著厚重的粉墨，他停步轉身向臺下看客們略行了一禮，用婉轉的戲腔唱到：
女兒上京把母尋，真假明珠現分曉。欲知後事如何，待三日後奴家唱與諸——位——聽——
這般神神秘秘，倒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臺下看客們都紛紛站起身來，拍手叫好。
而這便是現下京城酒樓裏戲班子最愛唱的一折戲《魚目換珠》。
……
三日後，沈婉得空邀著沈明珠上街走走。
沈明珠這幾日鬧也鬧累了，猛然有人邀她出府去，走走也好，便應了沈婉的約。
幾人在街上隨意逛著，那些個攤販擺出來的首飾發簪她也看不上眼，見有好幾個路人急急往那徐記酒樓沖去，她倒好奇得很。
沈婉瞧出她意動，小心提議：“不知道那酒樓有什麼蹊蹺，今日已看到不止三兩個人急匆匆的往裏去了……”
“行，那咱們也去瞧瞧。”
還沒等沈婉把話說完，沈明珠便自己被勾起了興趣，拉著沈婉往酒樓裏去。
臺下眾人落座，沈明珠一瞧，原來是唱戲的，她失了大半興致，不過還是點了個雅間，坐在靠欄桿的位置聽著。
“卻說真假明珠一相見，魚目也得現原形——真母女執手相看淚眼，假明珠掃地出戶孑然……”
聽出不對勁，沈明珠臉色有些發白，林氏前兩天才告訴她要捂好自己的身份，怎麼今日就被當成話本子唱了出來？
她叫住那個倒茶的小廝。
“這臺上唱的什麼戲碼？”
這小廝一聽，敢情這位主還不知道今個唱啥，立馬熱情的為她介紹。
“……這臺下唱的便是時下最紅的曲目《魚目換珠》，姑娘你可知……”
聽完小廝說的話，沈明珠臉色更加白上了幾分，這出戲，這名字，怎麼就會這麼巧合？
“把戲班主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小廝變了臉色，“小姐您不愛聽戲，也不能找人家班主的麻煩啊！他們待會唱完了，還得去城西趕另一場戲呢！”
沈明珠半晌才點了點頭，吩咐知畫賞了幾粒碎銀給他。那小廝便沒再多說，興高采烈的提著水壺下樓去了，嘴裏還輕哼著戲文。
“料你占我家財父母親愛，日後露宿風餐也是該……”
沈婉將她的神情全都不動聲色的收入眼中。
沈婉：“姐姐可有不適？我瞧著臉色不太好。”
沈明珠：“懶得聽了，我就不愛聽這些亂編的話本子，回府去吧。”
沈婉：“姐姐不多留會兒了？”
沈明珠擺擺手，“雅間我已訂下，茶水錢也付了，妹妹若是愛聽便留下，我先回府了。”
沈婉看看樓下戲臺，又看了看走到雅間門口的沈明珠，低聲道：“那姐姐慢走。”
等瞧不見人了，她才笑著說道：“我倒還挺喜歡這出戲的。”
沈婉倚在窗邊，看著二人下了樓梯，出了酒樓。
她端起一杯清茶就閉上眼睛聽起戲來，似乎真的很是享受。
而樓下沈明珠帶著知畫便急匆匆回府去，這件事蹊蹺，她得趕緊回去問問母親。
按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去爹娘，祖母，再就是自己。
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一場戲啊？難道真是誤打誤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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