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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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顧世子
沈玉芙帶著寶琴去了偏殿進香，她拉著人一道跪在蒲團上虔誠的拜了拜。
寶琴雖有些受寵若驚，但也立馬反應過來，兩手合十，雙目緊閉，在殿內重重叩了三下。
二人在殿內又聽了主持念了會兒經，出殿門時，正巧碰到帶著硯書閑逛的沈嫣。
沈嫣好似在尋什麼人，目光仔仔細細掃過寺中每一處，卻是忽略了剛剛踏出殿門的沈玉芙二人。
沈玉芙向前兩步，輕輕出聲：“三妹妹。”
沈嫣被這聲音一驚，才猛然回過頭來，還帶著一點被撞破的心虛：“大姐姐。”
沈玉芙點點頭，看了看正當中天的太陽，話語溫婉卻暗帶提點：“快到午時了，想必寺中也該備好了齋飯。三妹妹若逛夠了，不如與我一道回正殿。”
沈嫣抿了抿唇，看到遠處一抹玄色的袍角一閃而過，亮了亮眼睛。她道：“大姐姐先行回去吧，嫣兒再逛一逛，定然不會誤了時辰。”
沈玉芙看了她一眼，瞧見沈嫣面上露出一抹急色，也罷。她緩緩開口：“三妹妹知曉便好，祖母最是喜歡守規矩的人，可千萬別誤了時辰。”
沈嫣瞧人走遠了，也不知有沒有把話聽進去，胡亂點了點頭就往那邊追去。
沈玉芙嘆了口氣，便帶著寶琴往正殿那邊去。走出一段路，直到看不見沈嫣二人了，寶琴才默默開口：“姑娘，你說三小姐那架勢像不像在尋人？”
沈玉芙不作回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走吧，但願她知道分寸。”
寶琴努了努嘴，不再言語。
這幾日來重光寺上香的都是高門勳貴，免不了家中長輩會帶兒孫一道前來。沈嫣這般急色，失了分寸，也不知尋得是交好的閨中女眷還是日後的如意郎君。
只願不要壞了義勇侯府諸位小姐女眷的名聲才是。
沈玉芙緩步向正殿走去，遠遠就瞧著沈老太太被秋霞扶著出了殿門。
她快步向前行禮問安，又在林氏身旁站定。
殿門口隨後便出來了一位穿著灰色禪衣的僧人。
他一手拿著佛珠，雖顯老態但精神瞿鑠，五官極為平淡，唯獨一雙眼睛如黑曜石般透亮，有種能把世間萬物全盤看透的銳利之感。
他在殿門口站定，飄渺的目光落在沈玉芙身上，又看向不遠的山色。
良久，他雙手合十，只低聲道了句：“前世因，今世果，緣法天定，一輪明月遇雲開。”
他這話說的輕，老太太等人走在前頭沒聽見，沈玉芙走得稍稍靠後，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腳步一頓，回頭望了眼普慧大師，只見人嘴裏喃喃念了句佛號，便轉身進了殿內。
沈玉芙怔了怔，卻也不敢深想，擡步跟上了眾人，一同前往禪院。
……
沈嫣好歹是在午時之前回到了禪院。用完齋飯後，沈老太太才帶著眾人出了重光寺，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沈玉芙坐在馬車上，手裏執著原先那本游記，但卻一個字也沒能看進去。
她耳邊還回蕩著普慧大師似提點又似慨嘆的話語。
寶琴看出來人在發楞，輕輕接過沈玉芙手裏的書，又不輕不重的給人捏起胳膊來。
“姑娘可是受累了？回府後可得好好歇一歇。”
沈玉芙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示意寶琴安心。
“在想一些事情罷了。”
寶琴這才放下心來，停下捏胳膊的手，悄悄和沈玉芙說起體己話來：“姑娘出寺門時可有見到顧世子？”
沈玉芙瞧人一臉神往，面上忍不住的激動之色，開口便問了：“顧世子？”
整個盛京，稱得上一句顧世子的，也只有鎮國公府上的那位了。
但鎮國公顧衡在宮中過了除夕，便說是帶夫人慶安長公主下江南游覽巡視，把世子顧如琢也一並帶走了。
不過現在正是國學開學的日子，自己兄長沈頌幾日前便前去國學讀書了，想來顧世子也該回京入學了。
寶琴重重點了點腦袋，掀起窗上的遮簾：“姑娘快看，那馬車上鎮國將軍府的標志，寶琴絕對不會認錯的，肯定是鎮國公顧家。”
沈玉芙稍微探頭向後看上了一眼：寺門口停著一輛華貴非常的馬車，四方頂角上的流蘇柔順，車上鑲著的玉石在陽光折射下熠熠發光，簡直富貴逼人眼。
馬車不遠處站著一位身形欣長的翩翩少年，一身暗色玄衣，立如芝蘭玉樹，正頗為不耐的接過什麼東西。他將東西收好，不知是否感應到了什麼，猛然擡起頭來。
二人遙遙對上了目光。
沈玉芙心下陡然漏了一拍，松手將簾子放下。
好在馬車駛了有一會兒，距離過遠，她也未曾瞧見少年臉上神情。
不過僅此一瞥，她也知曉那少年人當是盛京風頭無兩，榮寵無極的顧世子無疑。
寶琴晃了晃沈玉芙手腕：“姑娘可瞧見了？”
沈玉芙訥訥點了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偷偷瞧一個男子還差點被抓包。
寶琴還在滔滔不絕：“我出寺時看過一眼，顧世子真是通身的貴氣，衣擺上的暗紋都是用金線繡成的，三小姐瞧見人，都要走不動道了！”
沈玉芙沒再搭話。鎮國公回京，途經重光寺上香，此事城中都未曾走露什麼風聲，秦老太太都看似不曉，沈嫣又怎會知情？
想來是花重金買通了消息，想攀一攀顧家這根高枝。
沈嫣向來眼高手低，自視甚高，仗著父親寵愛，在府裏一慣嫡女作派，未曾想竟也是嫡女心氣。顧家在盛京是什麼地位，又怎會是沈家可以攀附的。
沈玉芙按了按眉心，她前世曾見過顧世子幾面，也知曉一兩分京中流言。
顧世子長得極好，完美繼承了慶安長公主的美貌，說是玉面郎君，不過脾性卻是一等一的倨傲，為人不羈肆意得很，皇子的面子他也敢撂，但凡招惹他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唯願沈嫣今日可千萬別招惹了他。
寶琴幫人按了按額角：“姑娘做什麼嘆氣。”
沈玉芙搖頭不語，反問起那樁事來。
寶琴拍拍胸脯保證：“說是明日就有消息了，姑娘且等著。”
沈玉芙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拿起那本落在榻上的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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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芙帶著寶琴去了偏殿進香，她拉著人一道跪在蒲團上虔誠的拜了拜。
寶琴雖有些受寵若驚，但也立馬反應過來，兩手合十，雙目緊閉，在殿內重重叩了三下。
二人在殿內又聽了主持念了會兒經，出殿門時，正巧碰到帶著硯書閑逛的沈嫣。
沈嫣好似在尋什麼人，目光仔仔細細掃過寺中每一處，卻是忽略了剛剛踏出殿門的沈玉芙二人。
沈玉芙向前兩步，輕輕出聲：“三妹妹。”
沈嫣被這聲音一驚，才猛然回過頭來，還帶著一點被撞破的心虛：“大姐姐。”
沈玉芙點點頭，看了看正當中天的太陽，話語溫婉卻暗帶提點：“快到午時了，想必寺中也該備好了齋飯。三妹妹若逛夠了，不如與我一道回正殿。”
沈嫣抿了抿唇，看到遠處一抹玄色的袍角一閃而過，亮了亮眼睛。她道：“大姐姐先行回去吧，嫣兒再逛一逛，定然不會誤了時辰。”
沈玉芙看了她一眼，瞧見沈嫣面上露出一抹急色，也罷。她緩緩開口：“三妹妹知曉便好，祖母最是喜歡守規矩的人，可千萬別誤了時辰。”
沈嫣瞧人走遠了，也不知有沒有把話聽進去，胡亂點了點頭就往那邊追去。
沈玉芙嘆了口氣，便帶著寶琴往正殿那邊去。走出一段路，直到看不見沈嫣二人了，寶琴才默默開口：“姑娘，你說三小姐那架勢像不像在尋人？”
沈玉芙不作回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走吧，但願她知道分寸。”
寶琴努了努嘴，不再言語。
這幾日來重光寺上香的都是高門勳貴，免不了家中長輩會帶兒孫一道前來。沈嫣這般急色，失了分寸，也不知尋得是交好的閨中女眷還是日後的如意郎君。
只願不要壞了義勇侯府諸位小姐女眷的名聲才是。
沈玉芙緩步向正殿走去，遠遠就瞧著沈老太太被秋霞扶著出了殿門。
她快步向前行禮問安，又在林氏身旁站定。
殿門口隨後便出來了一位穿著灰色禪衣的僧人。
他一手拿著佛珠，雖顯老態但精神瞿鑠，五官極為平淡，唯獨一雙眼睛如黑曜石般透亮，有種能把世間萬物全盤看透的銳利之感。
他在殿門口站定，飄渺的目光落在沈玉芙身上，又看向不遠的山色。
良久，他雙手合十，只低聲道了句：“前世因，今世果，緣法天定，一輪明月遇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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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一頓，回頭望了眼普慧大師，只見人嘴裏喃喃念了句佛號，便轉身進了殿內。
沈玉芙怔了怔，卻也不敢深想，擡步跟上了眾人，一同前往禪院。
……
沈嫣好歹是在午時之前回到了禪院。用完齋飯後，沈老太太才帶著眾人出了重光寺，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沈玉芙坐在馬車上，手裏執著原先那本游記，但卻一個字也沒能看進去。
她耳邊還回蕩著普慧大師似提點又似慨嘆的話語。
寶琴看出來人在發楞，輕輕接過沈玉芙手裏的書，又不輕不重的給人捏起胳膊來。
“姑娘可是受累了？回府後可得好好歇一歇。”
沈玉芙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示意寶琴安心。
“在想一些事情罷了。”
寶琴這才放下心來，停下捏胳膊的手，悄悄和沈玉芙說起體己話來：“姑娘出寺門時可有見到顧世子？”
沈玉芙瞧人一臉神往，面上忍不住的激動之色，開口便問了：“顧世子？”
整個盛京，稱得上一句顧世子的，也只有鎮國公府上的那位了。
但鎮國公顧衡在宮中過了除夕，便說是帶夫人慶安長公主下江南游覽巡視，把世子顧如琢也一並帶走了。
不過現在正是國學開學的日子，自己兄長沈頌幾日前便前去國學讀書了，想來顧世子也該回京入學了。
寶琴重重點了點腦袋，掀起窗上的遮簾：“姑娘快看，那馬車上鎮國將軍府的標志，寶琴絕對不會認錯的，肯定是鎮國公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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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僅此一瞥，她也知曉那少年人當是盛京風頭無兩，榮寵無極的顧世子無疑。
寶琴晃了晃沈玉芙手腕：“姑娘可瞧見了？”
沈玉芙訥訥點了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偷偷瞧一個男子還差點被抓包。
寶琴還在滔滔不絕：“我出寺時看過一眼，顧世子真是通身的貴氣，衣擺上的暗紋都是用金線繡成的，三小姐瞧見人，都要走不動道了！”
沈玉芙沒再搭話。鎮國公回京，途經重光寺上香，此事城中都未曾走露什麼風聲，秦老太太都看似不曉，沈嫣又怎會知情？
想來是花重金買通了消息，想攀一攀顧家這根高枝。
沈嫣向來眼高手低，自視甚高，仗著父親寵愛，在府裏一慣嫡女作派，未曾想竟也是嫡女心氣。顧家在盛京是什麼地位，又怎會是沈家可以攀附的。
沈玉芙按了按眉心，她前世曾見過顧世子幾面，也知曉一兩分京中流言。
顧世子長得極好，完美繼承了慶安長公主的美貌，說是玉面郎君，不過脾性卻是一等一的倨傲，為人不羈肆意得很，皇子的面子他也敢撂，但凡招惹他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唯願沈嫣今日可千萬別招惹了他。
寶琴幫人按了按額角：“姑娘做什麼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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