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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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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預謀

允州城內外知曉雪顏要離開的消息,都自發拿著蓮花燈前去府衙為她祈福送行。點點燈火綿延了幾條大路,府衙周圍已是水洩不通。月清從府衙內出來,

“月清!”雪顏緩步從府衙內出來,也被眼前壯觀的景象微怔微怔半響。

“洛大人,是您救了我們這些必死的人。您的恩德如同再造,請受草民們一拜!”為首的年老者跪地叩首,眾人紛紛效仿。一時之間府衙外的空地上黑壓壓的跪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

“你們快起來!”雪顏上前扶起老者。心中已是百轉千回。

“洛大人,這是草民們親手為您求來的蓮花燈,爾等會為您日夜祈福,祝您早日康覆!”眾人激動的泣不成聲。雪顏也不禁被他們這種真情所感動。

“洛雪顏感謝你們的這份心意,你們都快起來吧!”雪顏俯身作揖,過於激動的情緒讓她止不住的清咳起來。

“雪顏,上車吧!”這些時日她的身子每況愈下,他卻是無藥可用,心中很是自責。

雪顏上車,眾人讓出一條小道,紛紛跪在地上為雪顏送行。

雪顏隔著窗紗看著那點點星火,心中頗為安慰。雖然不久於世,但是她已無悔,她得到的是天下的民心,成全了此生懸壺濟世的夢想。

“雪顏,休息一下吧!還是不要太過傷神!”允州到雪山有三日的路程,但願師父已經趕回了雪山。

雪顏閉目不語,她豈會不知道自己的病況。她這些日安心的服藥,只是不想讓月清傷心。

馬車行至城下突然停下,雪顏緩緩睜開美眸。

“血影,何事?”雪顏狐疑的向外問道。

“洛大人,是米公子!”

“可兒,扶我下車!”雪顏從車內出來,卻看見允州城的鄉紳肅穆的立在馬車前。米正宇身後是一把華蓋,上面全是字跡。

“洛大人,這把萬民傘上寫著所有允州百姓的心意。允州生靈永世不忘您的恩惠!”米正宇將華蓋交予血影,悠風吹過,華蓋上的銀鈴叮叮作響,帶著無限的祝福,飄落在所有的心中。

洛雪顏深深的作揖,此刻的萬語千言都無法描述她內心的感動。

城門之上,想起一陣簫樂,龍灝睿一身素衣水墨長衫站在城墻之上,幽怨的音律在他指尖跳躍。他終於明白何為天下?何為民心?洛雪顏,但願這虔誠的祝福能上達於天,降臨一個奇跡。即便不隨心願,她也永遠會活在他的心中。

雪顏望著城上的蕭逸不羈的龍灝睿,眼前不禁煙雨朦朧。他的這份子期之意,她心領神會。但願他能記得自己的忠告,留一個好的結局。

馬車向城外疾馳而去,徒留兩顆心灰意冷,若然傷逝的心。

“五弟,你太過兒女情長了!”龍灝熙不知何時立在龍灝睿身邊,看著漸漸消逝的馬車,心中卻只有憤恨。

“三哥,雪顏說的對,你根本不懂何為愛情?”龍灝睿沒想到他竟是這麽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畢竟她是他曾經心儀之人。

“即便是最愛的女人,若成為權利的絆腳石,那也只有一個命運。你我生在皇家,根本就沒有選擇!”龍灝熙言語中的冷漠無情,直抵龍灝睿的心尖。

“三哥,你變了!”龍灝睿一臉陌生的望著龍灝熙陰翳的面容,他已然不是那個豁達名理,孝義仁德的龍灝熙了。

“五弟,一切都是被逼的。想想你的母妃,想想這些年父皇對我們的冷淡。想想你兒時在秦華宮受到的屈辱。你難道不想討回來嗎?”龍灝熙陰冷的目光中帶著怨恨,字字如針的紮在龍灝睿的心窩裏,兒時噩夢般情景又浮現在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

“五弟,你我永遠是兄弟,任由誰都無法改變!”龍灝熙望著他痛苦的神情,緊緊的握住他的雙肩,不禁讓龍灝睿備受鼓舞。他一襲記得五歲那年的冬月,凍得瑟瑟發抖的自己,是龍灝熙在秦華宮的角落發現了他,並將自己的裘襖給了他。他那和煦溫暖的目光遣走了他內心的所有陰霾,從此生命有了庇護。

“三哥,我一定會助你登上皇位!”龍灝睿記掛著他的這份恩義,即便都被雪顏言中,他也絕不能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來。

一輪清月掛在蒼穹之上,不知不覺當中春意摒棄了她的羞澀,完美落幕。和風之中帶著夏的低聲淺唱,輕舞在萬物之間。瑰麗的夜色,帶著些許的熱烈與濃情,傾灑在皚皚山巒和墨綠的叢林之間。

“雪顏,前面便是雪山了!”杜月清滿懷期待,似乎她即將重生。

雪顏淺笑,只是哀默目光投向皚皚山巒出神。這便是她最終消融之地?馬車駛向山谷,最終消失在一片迷霧叢林之中。馬車停在一處花海之間,沁人心腹的花香迎面而來。雪顏下車,註視著滿眼的姹紫嫣紅,生機盎然,這不正是她一直尋找的歸隱之地嗎?

“雪顏,這些是絞蘭,五年才開花一次。沒想到你第一次來便遇上了。真是好征兆!”杜月清看著一路少言寡語的她,難得有了微笑,心中的擔憂頓時少了幾分。

“丫頭,一路奔波勞頓,進來喝杯清茶吧!”獨孤上人一身玄袍,站在木屋之前望著出神的雪顏,不免嘆息。

“師父!”月清向獨孤上人行禮。

“雪顏拜見獨孤前輩,多有叨擾還請見諒!”雪顏俯身行禮,聲音微弱,喘咳不止。

“丫頭,你的確病的不輕啊!”孤獨上人輕嘆走入木屋。雪顏緩步走入環視四周,家具擺飾雖簡單,卻也是清新雅致。窗前幾盆修剪奇秀的盆景足見主人怡然自樂的心境。雪顏不禁有些羨慕獨孤上人這種逍遙的日子。

“月清,你先帶丫頭去靜悠小築休息吧!”獨孤上人並不急於診脈,只是饒有深意的吩咐道。

“師父,您不先給雪顏診脈嗎?”月清不懂,為何要讓雪顏住在離藥谷較遠的靜悠小築去。而且那曾是龍灝渺的住處。

“雪顏謝過獨孤前輩!”雪顏打斷了月清,示意他不要多言。

“丫頭,勿要多想!靜心住上幾日!”獨孤上人看著郁郁不舒的雪顏,不禁心生惋惜。

“多謝前輩,雪顏告辭!”雪顏行禮告辭,與杜月清離開了木屋。

“雪顏,為何不讓師父給你診脈?”月清不懂她為何要制止他的請求。師父雖然脾氣古怪,對她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月清,人固有一死,不過是早晚而已!”雪顏笑顏中帶著幾許釋然,她早就看開了。

“雪顏!”杜月清這些日子一直在逃避,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就此長眠嗎?

“月清,能在這麽一個仙境般的地方長眠,我心足矣!”雪顏緊握著他的顫抖的手,嬌楚的容顏婉約綻放。月清此時的心若有三千石,壓抑在胸口已是郁結難舒。

“走吧!帶我去看看靜悠小築!聽起來就知是個美如仙境的地方!”月清看著她欣然的笑容,壓抑住心中的悲痛,牽著雪顏向山澗之間走去。靜悠小築坐落在一處巖石之上,清澈的水柱從高崖之上傾瀉而下,落入深潭之中濺起無數晶瑩的水花。靜悠小築與瀑布遙遙相望,碧水潺潺,花香四溢。

“月清,這裏真的好美!”雪顏站在小築的窗前,不禁閉目傾聽著纏綿流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自然賦予的清香空氣。山為伴,花為友,蟲鳥鳴唱,彩蝶飛舞。

“月清,這靜悠小築是誰的住處?”雪顏不禁好奇這小築的主人。能選在這裏居住,定是個清雅淡漠之人。

“雪顏,這是龍灝渺的住處!”月清本不想告訴她,可是師父有意安排她住在此處,定是別有深意。

雪顏心中一震,踉蹌著退了幾步。可兒趕快上前攙扶住了她。

“月清,我想靜一靜!”可兒扶雪顏落座,小姐心中最念念不忘的就是他,可惜到了還是徒留傷心。

月清望著一臉傷逝的雪顏,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靜悠小築。龍灝渺是她內心的劫,這一世定是在劫難逃。

“小姐,若不是他無情無義您的病又何苦至此,你這都是憂思過重烙下的病根啊!”可兒不禁滿眼煙雨,泣不成聲。她為雪顏不值,如今已是回天乏術,那無情之人卻都連句關心的言語都沒有。

“可兒,別難過。人各有命!我累了,你也退下吧!”雪顏望著碧波蕩漾的深潭出神,如今還計較誰有負於誰還有何意義?

雪顏躺在榻上,似乎他那熟悉的氣息似乎就在周圍彌漫。一顆冰淚順著雪腮隕落,浸濕了繡著名蘭的軟枕。

“丫頭,你心中最放不下的恐怕還是他吧!”雪顏起身,卻看見坐在桌前飲茶的獨孤上人。雪顏拭去了淚痕,卻不發一言。

獨孤上人走到床邊,一臉沈靜的為雪顏把脈。半盞茶的功夫,神色凝重的又坐回了椅上

“獨孤前輩,他還好嗎?雪顏茫然的眼神黯淡無光,心中卻忍不住去擔憂他身上的蠱毒。

“你為何不先問問自己的病情?”獨孤上人不禁惋惜,明明是一對有情人,卻要經歷這樣的生死離別。

“已定結局,問來何用?”雪顏不是懷疑獨孤上人的醫術,而是治病的藥根本不可能存在。

“丫頭,渺兒的蠱毒已有攻入心脈的跡象。他之所以如此無情的對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前輩,這麽說他有生命之憂?”雪顏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知曉自己不久於人世。

“若沒有熾烈果實,下一個新月之夜可能便是他的大限!”

雪顏坐在榻上失聲痛哭,若能生死相隨,也了了他們這一世的想念。

“丫頭,老夫今日告訴你這些,是不希望你們兩人心生嫌隙。渺兒生性內斂孤傲,又經歷太多人間悲劇。才會成為現在冷血無情的心境。”獨孤上人有心成全這對有情人。只希望今日的這番話能解開這二人的心結。

獨孤上人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靜悠小築,雪顏躺在床上聽著窗下的叮咚的流水聲,心中卻是亂如一團。雪顏起身落座在窗前,明澈天空中滿是繁星點點,璀璨之間寄托著她無限情思。一夜無眠,傾訴衷腸。

允州賑災之事已如數完結,龍灝熙也風風光光的回京覆命。他本以為老九的參與會奪了他的功勞,沒想到他竟然臨時棄局,他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如今功勞最大的洛雪顏也一曲雪山治病。那他自然是要用此事大做文章,鞏固他朝中的勢力。

龍灝熙一回到景王府,就召見了賢王和陳文澄書房議事。太後已經回京,也就意味著下一輪鬥爭即將開幕。

“四弟,京中這些時日可有異樣?”龍灝熙換了一件雪緞錦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上帶些一絲冷笑,溫中帶威。讓人不敢直視。

“三哥,朝中倒是無事。只是嘉州有大規模的兵馬調動,似乎與西昌國的戰事已開。”龍灝軒總覺得龍灝熙從允州回來冷然了許多,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可知曉何人領兵?”龍灝熙不自覺想到老九神秘離開允州之事,難道與他有關?

“是鎮國公慕容滄海!”

“難道虎符在慕容家?”龍灝熙鳳眼微挑,疑惑不解問道。北冥祖制虎符只能由皇族龍氏掌控。父皇沒理由會交給外姓。

“三哥,按祖制應該不會在慕容滄海手中!”龍灝軒倒覺得虎符仍在龍嘯天手中。

“繼續追查吧!讓承乾殿裏的人多留個心眼!”龍灝熙也知這虎符的重要性。若真在父皇手中倒還無礙,就怕已經落入九狐貍手中。

“陳大人,明日早朝將這個折子遞上去!”龍灝熙將折子遞與龍灝軒。龍灝軒看後大驚,詫異目光註視著龍灝熙。

“王爺,這個是不是……”陳文澄看過後也異常吃驚,不過此棋雖險,倒的確是個機會。

“你照本王說的去做,其餘的事本王已經安排妥了!”龍灝熙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已是胸有成竹了。

“四弟,此事不要讓五弟知曉!”龍灝軒聽著這句話,心中不免生疑。難道允州之行,他們二人生嫌隙了。

“何事不讓我知曉?”龍灝睿一近書房便聽見龍灝熙的半句話。心中不禁狐疑。難道龍灝熙已經不信任他了。

“五弟!”龍灝軒不安的看著龍灝熙,看來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五弟,勿多心。我正在和你四哥商量給你納妃之事。”龍灝熙溫煦的笑容下,隱藏著一縷算計。

“是啊,五弟!”龍灝軒頓悟,在一旁附和。心中卻更加疑惑,自家兄弟竟然也要欺騙。

“這事不要你們煩心。我放蕩不羈慣了。還不想多個累贅!”龍灝睿自是沒有懷疑龍灝熙。

“王爺,臣先告退!”陳文澄目光狡黠帶著折子離開了書房。龍灝睿看著陳文澄總覺他們有事瞞著他。

“三哥,你剛回府,還是多休息吧!我和五弟先告辭了!”龍灝軒拉著龍灝睿離開書房。他必須要知道允州到底發生了何事,會讓龍灝熙有這麽大的轉變。龍灝熙半臥在榻上,臉色瞬間冷郁冰涼。寒眸註視著手中的白玉杯,腦海中卻是雪顏揮之不去的清麗身影。

“洛雪顏,別怪本王無情!只怨洛家鋒芒太過,若不能為本王所用,他日定是本王登上皇位的絆腳石。”龍灝熙手中的玉杯盡碎,鋒利的碎片劃傷了他修長的手指。一道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瞬間滑落。

“王爺,您怎麽受傷了!”玉妃剛到門外,就看見觸目驚心的一道血口。匆忙上前用絲帕包紮住傷處。

“王爺,臣妾這就去請禦醫!”玉妃的俏容帶著幾分嬌媚,桃花般的眼眸一網深情的望著日夜思念的人。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即便知道他心中無她,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沈淪了。

龍灝熙看著眼前嬌媚的玉妃,欲火中燒。款款深情的牽起玉妃的柔荑,順勢帶入懷中。

“愛妃可想本王?”龍灝熙略帶魅惑的挑逗,不禁讓玉妃臉上泛起一彎春色。

“王爺!”玉妃嬌嗔,言語滿是的挑逗。龍灝熙吻住香唇,迅速褪去她的衣物。動作不在輕柔,狂野的釋放著自己怨氣。女人的嬌喘混雜著男人低吼,甜膩的飄散在空氣之中。

“雪顏!”龍灝熙忘情的在玉妃耳邊輕喚,瞬間升華。

玉妃一怔,冰涼的淚落在鴛鴦枕上。此事龍灝熙已經已經達到,低吼著將如數釋放出來。絲毫卻沒發現身下女人那怨恨的目光。龍灝熙穿衣起身,迅速離開了床幃。他終還是不能對她忘情,他的心早已丟在與她初見的時光中。這一生無論生死,她終將在他心中成為難以剔除的夢魘。

玉妃坐在榻上絕望的望著決然而去的龍灝熙,滿腹的怨恨和屈辱由然而生。洛雪顏,你果然是天生狐媚子。還好老天有眼,讓你不得善終!即便要死了,還在魅惑她的男人。陳玉湘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洛家付出代價。

世間情癡幾許,可以成怨,成恨。卻終究逃不過糾纏二字。所有因緣皆在相遇的一刻早有定論。即便早已斷情,卻忍不住去期待。最終讓愛變成仇,纏繞心尖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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