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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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其實祁慈的氣已經消了，如果是陸北襲的話，他並不介意把自己的信給他看，只是陸北襲確實該教訓教訓了，不然這性子出去容易得罪人。
“以後還亂拿別人的信麽？”
陸北襲小聲嘀咕：“我沒拿過其他人的信。”
祁慈：“……”
他都不知道該說這家夥什麽好。
“不要因為關系好就覺得可以隨意對待，越是親近的關系，就越要用心經營。”
“小慈，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北襲連忙解釋道，“我並沒有……隨便對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嗯？”
“只是看見別人給你寫信，就不舒服。”
祁慈不覺啞然失笑，真不知道這家夥腦子裏裝的什麽，要怎樣的腦回路才能得出這種結論。
“為什麽會這麽想？”
陸北襲沈默了下：“因為我怕，哪一天，連你也不要我了。”
祁慈嘆了口氣，拍了拍攔在自己腰上的手，低聲道：“不要鬧。”
“你是……？”組長看著眼前這個好大又充滿著敵意與挑釁的男人，不敢確定是不是那位出名的年輕中將。
“陸北襲，他男朋友。”陸北襲收斂起表情，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順手將祁慈牽了過來，反問道，“你是哪位？”
“我是祁慈的組長，你好。”男人絲毫不畏懼二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友好地伸出手。
但是陸北襲完全不買他的賬，直到祁慈用手肘拐了他一下，這才慢吞吞伸手和人握手。
他本來想應付一下就完了，結果組長一把抓住了陸北襲的手，還晃了晃：“沒聽小祁提過你，還以為他是單身。”
這話仔細品起來，就比較微妙了。一來暗嘲陸北襲在祁慈心中地位不高，交往了男朋友整個公司都不知道，二來又沒直接說祁慈否認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聽起來像在維護人似的。
陸北襲在一群老狐貍手底下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怎麽會聽不出這人話裏的話，但他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笑，只是手慢慢捏緊，像是警告道：“是，我身份比較特殊，不想給他添麻煩。”
祁慈聽這倆說話說得刀光劍影的，就頭疼：“那組長，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挑了挑眉，對著陸北襲笑了一下，即使手被捏得都要變形了，也沒有半點神情扭曲。
陸北襲冷冷想道，下次非把他捏個粉碎性骨折不可。
“你怎麽從醫院出來了。”祁慈被他牽著，也不抽走，他不太想找借口解釋，索性換了個話題。
“今天輸液輸得快。”
怕不是故意讓護士給他加快點滴速度的，這家夥，為了早點出院，身體都不要了。
“明天我陪你去輸液。”
兩人慢吞吞往回走，去超市買食材，又拎著回公寓。一路上祁慈都沒什麽話，陸北襲還和熱戀期一樣，一張嘴嘚吧嘚地沒停過。
這種感覺倒是……非常久違了。
畢竟快分手的那段時間，他們兩人都沒什麽話，有時候一天就說幾句，但現在這樣，祁慈覺得自己都快被陸北襲的熱情給灼傷了。
不過倒是挺有趣的。
二人還沒到小區門口，便看見了不遠處身形瘦削的女人，是陸北襲的母親。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氣質高雅，跟陸北襲站一塊兒更像姐弟。
“你們回來了。”
“媽。”
“阿姨。”
“阿姨今天就不上去了，給你們燉了湯，現在溫度應該剛好。”女人將保溫壺提給陸北襲，對祁慈道，“小北就麻煩你照顧了。”
“阿姨，上去坐坐吧。”對於陸北襲的母親，祁慈還是很有好感的，當初他們分手，她雖然沒有阻止，也和二人好好談過話，作為長輩，她不會過多幹涉年輕人的選擇，只會給出建議罷了。
“阿姨還有事，你們……”她頓了頓，似乎想不到該說什麽合適，“好好休息，平時工作辛苦吧。”
“還好。”
幾人隨意聊了聊，陸夫人就離開了。這個時代平均年齡延長到了不少，福利待遇也相當不錯，但為了防止啃老族減少米蟲，帝國規定成年後，若無特殊情況，應該離開原生家庭單獨發展。
晚飯後，照舊是出門散步，陸北襲陪祁慈散步完，就去了健身房，然而這一去，一夜都沒有回來，只給祁慈發了條消息，要連夜趕回C77星系處理工作任務。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祁慈將接好的洗澡水放幹，關掉了屋裏的燈，打開家庭影院模式，隨機播放了最新上映的電影。
半個小時過去後，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反倒是望著窗外的星星發起了呆。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來高中的時候，他才和陸北襲在一起沒多久，便失去了聯系的那個暑假。
陸北襲的親舅舅，在陸北襲十歲的時候，就帶著他上戰場了。雖然那時候的陸北襲在前線軍。隊裏，隨便來一個文官都能撂倒。
餘正是一個令整個帝國皇室都害怕的男人，他太強了，以至於身邊永遠沒有人。皇室為了牽制餘正，特意牽線餘生和陸問君，也就是陸北襲的父親——實力和餘正不分高下，卻忠心帝國的第一將軍。
“媽媽！媽媽快看！父親又上電視了！”六歲的陸北襲被皇室暗中牽制，成為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
他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小孩兒一樣，喜歡玩，喜歡看電視，但是他和別人不同，他有一個不是明星，卻經常上電視的父親。
只是，以往他看到電視上的父親要和母親分享的時候，母親總是會溫柔地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陪他一起看電視上的父親，而今日，母親沈默地看了一眼，便將電視給關掉了。
“媽媽！父親的鏡頭還沒結束呢！”陸北襲不懂為什麽母親要關掉電視，一雙琥珀般澄澈的眼睛撲閃著，“媽媽，捐軀是什麽意思呀？我看到好多好多人給父親送花。”
“小北。”餘生的聲音頓了頓，“媽媽給你讀故事好不好。”
“好——”小小的陸北襲飛快地去書架上取來一本厚厚的硬皮書，他的父親最喜歡讀這上面的書了，雖然他聽不懂，但他還是喜歡聽媽媽給他讀，他覺得，只要這樣，就能和父親更親近了。
餘生將那厚重的硬皮書翻開，緩慢地，細聲細氣地讀著，陸北襲聽了一會兒，困呼呼地倒在她手臂上，小腦袋一點一點地，還要強撐著聽下去。
淚水砸在書頁上的聲音清脆。
“小北，你要記住，你的父親，是這個帝國的大英雄。”
“所以你，也要成為一個像你父親那樣偉大的人。”
“陸中將。”下官對著剛到的陸北襲敬了一個禮。
不同於私底下那般沒個正形，陸北襲身上的制服穿得和貼而嚴謹，連發絲也梳得一絲不茍，一路上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立正行禮。
他大步流星地穿過大廳，上樓，直奔會議室，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音低沈幹脆，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放低了呼吸的聲音。
這位年輕的中將，有著所有上位者都擁有的、令人敬畏的氣質。
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爭論的聲音嘈雜無比，在門推開的瞬間，聲音小了片刻，便又熱鬧起來。
陸北襲剛來這邊入職，地位雖然不低，這群見慣了世面的老狐貍卻不會怕他。
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小娃娃罷了，誰不知道他陸北襲因為陸問君的死就站在了很多人一生都達不到的終點，又有誰不知道他陸北襲的舅舅是個什麽人，年紀輕輕坐在這個位置，還真是不怕坐不穩。
陸北襲倒沒在意這群老家夥的無禮，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臨時助理立馬將文件送了上來。
原來前不久結束的戰役，從M2446星系抓回來的戰俘，在一夜之間集體暴。斃了，而他們體內似乎安裝了一種在生命體征消失就會自動溶解的芯片，這個芯片會在該生物死亡的時候向外星發射一種難以捕捉的生物信號，大量的生物信號發出，無疑是暴露了他們帝國的具體位置。
這個時代，帝國的區域劃分完全取決於星系四周的躍遷點群，這些躍遷點會隱藏其中星系的具體坐標，可以免除外界的探測打擾，形成天然的屏障，一旦具體坐標洩露，那整個帝國都會暴露在星際海盜以及其他帝國的瞄準鏡中。
此事一出，軍部、聯盟、皇室全部炸了，他們帝國上千億人的性命全部有如魚游沸鼎。
陸北襲快速地翻閱相關報告，越往後看眉頭也越皺越緊，等他了解完全部情報，將文件丟到了桌上，轉頭看了眼一旁的臨時助理。
“你就是還沒上任的助理？”
青年見陸北襲看過來，連耳尖都飄上了零星的紅暈，聲音之中是抑制不住的自豪，立正道：“是！”
“如果你經過了職前培訓還做成這個樣子，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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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慈：“……”
他都不知道該說這家夥什麽好。
“不要因為關系好就覺得可以隨意對待，越是親近的關系，就越要用心經營。”
“小慈，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北襲連忙解釋道，“我並沒有……隨便對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嗯？”
“只是看見別人給你寫信，就不舒服。”
祁慈不覺啞然失笑，真不知道這家夥腦子裏裝的什麽，要怎樣的腦回路才能得出這種結論。
“為什麽會這麽想？”
陸北襲沈默了下：“因為我怕，哪一天，連你也不要我了。”
祁慈嘆了口氣，拍了拍攔在自己腰上的手，低聲道：“不要鬧。”
“你是……？”組長看著眼前這個好大又充滿著敵意與挑釁的男人，不敢確定是不是那位出名的年輕中將。
“陸北襲，他男朋友。”陸北襲收斂起表情，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順手將祁慈牽了過來，反問道，“你是哪位？”
“我是祁慈的組長，你好。”男人絲毫不畏懼二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友好地伸出手。
但是陸北襲完全不買他的賬，直到祁慈用手肘拐了他一下，這才慢吞吞伸手和人握手。
他本來想應付一下就完了，結果組長一把抓住了陸北襲的手，還晃了晃：“沒聽小祁提過你，還以為他是單身。”
這話仔細品起來，就比較微妙了。一來暗嘲陸北襲在祁慈心中地位不高，交往了男朋友整個公司都不知道，二來又沒直接說祁慈否認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聽起來像在維護人似的。
陸北襲在一群老狐貍手底下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怎麽會聽不出這人話裏的話，但他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笑，只是手慢慢捏緊，像是警告道：“是，我身份比較特殊，不想給他添麻煩。”
祁慈聽這倆說話說得刀光劍影的，就頭疼：“那組長，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挑了挑眉，對著陸北襲笑了一下，即使手被捏得都要變形了，也沒有半點神情扭曲。
陸北襲冷冷想道，下次非把他捏個粉碎性骨折不可。
“你怎麽從醫院出來了。”祁慈被他牽著，也不抽走，他不太想找借口解釋，索性換了個話題。
“今天輸液輸得快。”
怕不是故意讓護士給他加快點滴速度的，這家夥，為了早點出院，身體都不要了。
“明天我陪你去輸液。”
兩人慢吞吞往回走，去超市買食材，又拎著回公寓。一路上祁慈都沒什麽話，陸北襲還和熱戀期一樣，一張嘴嘚吧嘚地沒停過。
這種感覺倒是……非常久違了。
畢竟快分手的那段時間，他們兩人都沒什麽話，有時候一天就說幾句，但現在這樣，祁慈覺得自己都快被陸北襲的熱情給灼傷了。
不過倒是挺有趣的。
二人還沒到小區門口，便看見了不遠處身形瘦削的女人，是陸北襲的母親。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氣質高雅，跟陸北襲站一塊兒更像姐弟。
“你們回來了。”
“媽。”
“阿姨。”
“阿姨今天就不上去了，給你們燉了湯，現在溫度應該剛好。”女人將保溫壺提給陸北襲，對祁慈道，“小北就麻煩你照顧了。”
“阿姨，上去坐坐吧。”對於陸北襲的母親，祁慈還是很有好感的，當初他們分手，她雖然沒有阻止，也和二人好好談過話，作為長輩，她不會過多幹涉年輕人的選擇，只會給出建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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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照舊是出門散步，陸北襲陪祁慈散步完，就去了健身房，然而這一去，一夜都沒有回來，只給祁慈發了條消息，要連夜趕回C77星系處理工作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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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過去後，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反倒是望著窗外的星星發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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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襲的親舅舅，在陸北襲十歲的時候，就帶著他上戰場了。雖然那時候的陸北襲在前線軍。隊裏，隨便來一個文官都能撂倒。
餘正是一個令整個帝國皇室都害怕的男人，他太強了，以至於身邊永遠沒有人。皇室為了牽制餘正，特意牽線餘生和陸問君，也就是陸北襲的父親——實力和餘正不分高下，卻忠心帝國的第一將軍。
“媽媽！媽媽快看！父親又上電視了！”六歲的陸北襲被皇室暗中牽制，成為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
他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小孩兒一樣，喜歡玩，喜歡看電視，但是他和別人不同，他有一個不是明星，卻經常上電視的父親。
只是，以往他看到電視上的父親要和母親分享的時候，母親總是會溫柔地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陪他一起看電視上的父親，而今日，母親沈默地看了一眼，便將電視給關掉了。
“媽媽！父親的鏡頭還沒結束呢！”陸北襲不懂為什麽母親要關掉電視，一雙琥珀般澄澈的眼睛撲閃著，“媽媽，捐軀是什麽意思呀？我看到好多好多人給父親送花。”
“小北。”餘生的聲音頓了頓，“媽媽給你讀故事好不好。”
“好——”小小的陸北襲飛快地去書架上取來一本厚厚的硬皮書，他的父親最喜歡讀這上面的書了，雖然他聽不懂，但他還是喜歡聽媽媽給他讀，他覺得，只要這樣，就能和父親更親近了。
餘生將那厚重的硬皮書翻開，緩慢地，細聲細氣地讀著，陸北襲聽了一會兒，困呼呼地倒在她手臂上，小腦袋一點一點地，還要強撐著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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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你要記住，你的父親，是這個帝國的大英雄。”
“所以你，也要成為一個像你父親那樣偉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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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私底下那般沒個正形，陸北襲身上的制服穿得和貼而嚴謹，連發絲也梳得一絲不茍，一路上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立正行禮。
他大步流星地穿過大廳，上樓，直奔會議室，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音低沈幹脆，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放低了呼吸的聲音。
這位年輕的中將，有著所有上位者都擁有的、令人敬畏的氣質。
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爭論的聲音嘈雜無比，在門推開的瞬間，聲音小了片刻，便又熱鬧起來。
陸北襲剛來這邊入職，地位雖然不低，這群見慣了世面的老狐貍卻不會怕他。
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小娃娃罷了，誰不知道他陸北襲因為陸問君的死就站在了很多人一生都達不到的終點，又有誰不知道他陸北襲的舅舅是個什麽人，年紀輕輕坐在這個位置，還真是不怕坐不穩。
陸北襲倒沒在意這群老家夥的無禮，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臨時助理立馬將文件送了上來。
原來前不久結束的戰役，從M2446星系抓回來的戰俘，在一夜之間集體暴。斃了，而他們體內似乎安裝了一種在生命體征消失就會自動溶解的芯片，這個芯片會在該生物死亡的時候向外星發射一種難以捕捉的生物信號，大量的生物信號發出，無疑是暴露了他們帝國的具體位置。
這個時代，帝國的區域劃分完全取決於星系四周的躍遷點群，這些躍遷點會隱藏其中星系的具體坐標，可以免除外界的探測打擾，形成天然的屏障，一旦具體坐標洩露，那整個帝國都會暴露在星際海盜以及其他帝國的瞄準鏡中。
此事一出，軍部、聯盟、皇室全部炸了，他們帝國上千億人的性命全部有如魚游沸鼎。
陸北襲快速地翻閱相關報告，越往後看眉頭也越皺越緊，等他了解完全部情報，將文件丟到了桌上，轉頭看了眼一旁的臨時助理。
“你就是還沒上任的助理？”
青年見陸北襲看過來，連耳尖都飄上了零星的紅暈，聲音之中是抑制不住的自豪，立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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