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社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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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社會險惡
方治接連喊了幾聲舒葉的名字，完全沒有聽到回覆，大約明白了。
這裏應該是一個密閉空間，裏面聽不到看不到外面，外面也是同理。
他想到那個黃頭發，一時十分懊惱，誰能想到這樣看起來可能還在上學的孩子，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而且剛剛舒葉應該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才拉住了他，卻沒想到……
“咳咳，別吵了！”他憤怒吼道，帶著些洩憤，“別吵了，再吵把咳嗽詭喊來了，你們還能往哪跑！”
還是那聲威脅，但依舊十分有效。
在安靜的只有喘氣聲的黑暗中，方治冷冷道：“有手機的，把手電筒打開！我們，咳咳，我要看看四周，如果是我認識的地方，我們還有機會跑出去和舒葉會合。”
一陣沈默後，一人捂著嘴像是不想讓人聽出他原本的聲音，悶聲道：“那，萬一把詭引來了算誰的，萬一你是想死前拉著我們一起呢……而且那個殺人犯說不定已經死——”
“那你們也去死！”
方治終於安耐不住，“你們這幫蠢貨！咳咳，一個個遇見事跑得比誰都快，關鍵時刻除了拖後腿一點用都沒有！”
又是許久，一個兩個三個手電才磨磨唧唧地打開。
但看看幾個眼神閃躲，或是低頭望天的人，很明顯這不是全部。
方治真的是懶得去和這些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溝通了。
手電開到最大，依舊無法穿透詭異的黑霧，無論怎麽試驗，光也只能照到身邊一米左右的範圍。
方治從一人手中拿過手機，冷著臉，用著前所未有的語氣，命令道：“我話放到這兒，我要出去找舒葉，有意見的多說一句廢話自己自尋出路。現在，要跟的就跟上。”
說罷，他再不理會這些人，徑直選了一個方向快步走了。
身後的人面面相覷，眼見著遠離一米範圍，即將被黑霧吞噬的方治的身影，紛紛小跑跟了上去。
或面帶尷尬，或憤恨，卻一字也不敢多說。
方治不用猜都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他敢肯定，如果真的帶這些人出去了，說不定出去第一時間他們就會倒打一耙說他在這裏威脅他們，要醫院處理他。
但，誰還在意呢。
方治舔了舔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口腔，聞著身上隱隱傳來的腐爛味，看著昏暗手電下手背上顯眼的屍斑，卻只想到那個和她女兒一般大，雖然冷著臉但卻依舊心存善良的女孩子。
如果他的女兒有一天也遇到這樣的事——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善良，真的很礙眼。
……
“嘶——”
“嘔——”
昏暗的醫院廣場上，舒葉捂著頭爬了起來，又在嘔吐中重新跪下。
她嘔了幾次，除了酸水什麽都沒吐出來。
擡頭看了看四周，舒葉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跟著來的咳嗽詭不見了，隨著咳嗽詭而來的黑霧卻在四周蔓延，盡管廣場上燈光亮著，但也只是讓四周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實在不高。
方治沒有回來。
舒葉不知道是他放棄了自己，還是那門被確實和她想的一樣不對勁，所以他沒能出來。
但她希望是後者。
被拋棄的感覺雖說已經習慣，但說真的，實在不怎麽樣。
“不能在這裏停著。”
舒葉雙手壓著膝蓋，半彎著腰喘著氣，努力思考。
“那個黃頭發呢，難道是他幫我擋了一劫……雖然不知道咳嗽詭為什麽放過了我，但是不能僥幸下一次遇見了還能這麽幸運，我，咳咳。”
舒葉呆住了。
“剛剛，我，咳嗽了？”她顫抖著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冷汗流下，又不知是恐懼還是緊張，竟然咧嘴笑了出來，“啊，原來，這才是咳嗽詭放過我的原因啊。”
想來從屋子裏那一次她聽到咳嗽的時候就已經被感染了。
盡管她掐住了嗓子沒有讓自己像方治一樣咳出來，但是卻也只是延長了這麽些時間罷了。
舒葉向著門消失的地方走了幾步，漸漸看到了被黑霧吞噬的黃頭發。
面色慘白，口角帶血，脖頸上還纏著熟悉的泛著紅光的紅繩，衣服被黑霧籠罩過，發黃，黴菌遍布還有些脆。
從口袋掉出來的手機也是銹跡斑斑的。
舒葉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誰，“你看，社會就是這麽險惡。”
說著她又緩慢向前行走著。
“等下，不對！”
舒葉情緒有些激動，她回身幾步跑到黃頭發身邊，上下其手，像是個變態一樣邊摸邊喃喃道：“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麽沒有！”
面色是失血一樣慘白而不是灰白的，眼睛充血但不是如玻璃般死寂的，被黑霧籠罩，身體外表竟然連屍斑都沒有出現。
明明衣服已經那樣了！
最後她看著那纏著黃頭發脖子的紅繩，看向紅繩延伸的天空，卻被黑霧阻擋看不清源頭。
“沒有，也沒有，吊起來。”
“踏，踏～！”
熟悉的、清晰的腳步聲從黑霧深處由遠及近開始出現。
舒葉猛然回頭，死死盯著那個方向，卻什麽也看不到，只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鼻尖是淡淡的擴散開來的屍臭味。
和周圍那些腐爛屍體的臭味有些不同，說不上來，但就是給人更難受。
“踏，踏～！”
“踏，踏～！”
聲音越發近了。
盡管她的身體真的有些撐不住了，但也不代表她願意在不做任何努力的情況下白白等死！
舒葉渾身緊繃，一咬牙，轉身便要逃跑。
沒跑幾步，驀地，身後的腳步突兀停了下來。
舒葉不敢回頭，繼續狂奔，不想停了幾瞬的腳步聲再次出現在她的身後。
在黑暗中如影隨形。
雖然沒有咳嗽聲，但一定不會是人，難道是又一個詭？
但，為什麽！
舒葉邊跑邊想著。
為什麽剛剛不走了？
為什麽現在又追上來了？
剛剛遇上了什麽讓詭停下了，是什麽是什麽！
頭上一閃而過的紅光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那是……紅繩！
沒錯，是那條紅繩子！
而且是那條纏在黃頭發脖頸上的紅繩！
紅繩好像是和咳嗽詭相克，所以才能讓黃頭發身上不出現被咳嗽詭黑霧腐蝕後出現的屍斑。
可能也是因為黃頭發當時還沒完全死去，咳嗽詭的力量還在身體裏，所以紅繩沒有辦法將她的屍體吊起來，兩股力量互相較勁，處於勢均力敵，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舒葉暗罵自己剛剛跑得太快。
她立刻調整方向。
不能原路返回，只能以半圓的曲線繞著跑，想要回到剛剛黃頭發死去的地方。
嗓子眼裏血腥氣開始出現，急促的呼吸和酸軟的四肢讓她想直接一躺不起，如果以前測八百有這東西在後面追著，她八百成績說不定能破學校紀錄。
活著的希望猶如吊在快要餓死的驢前面的胡蘿蔔，讓舒葉幾近瘋狂。
“賭一把！要麽死！要麽活！”
狂奔。
身後的腳步聲若隱若無，又好似離她只有幾步之遙，腐臭味已經讓她快要失去嗅覺，那控制不住的咳嗽聲又要出口。
唯一驚喜的就是黑霧中，就在眼前的，那微微泛著紅光的紅繩！
嘶啞刺耳、熟悉的聲音就在這時，再次傳入舒葉耳中。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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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治接連喊了幾聲舒葉的名字，完全沒有聽到回覆，大約明白了。
這裏應該是一個密閉空間，裏面聽不到看不到外面，外面也是同理。
他想到那個黃頭發，一時十分懊惱，誰能想到這樣看起來可能還在上學的孩子，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而且剛剛舒葉應該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才拉住了他，卻沒想到……
“咳咳，別吵了！”他憤怒吼道，帶著些洩憤，“別吵了，再吵把咳嗽詭喊來了，你們還能往哪跑！”
還是那聲威脅，但依舊十分有效。
在安靜的只有喘氣聲的黑暗中，方治冷冷道：“有手機的，把手電筒打開！我們，咳咳，我要看看四周，如果是我認識的地方，我們還有機會跑出去和舒葉會合。”
一陣沈默後，一人捂著嘴像是不想讓人聽出他原本的聲音，悶聲道：“那，萬一把詭引來了算誰的，萬一你是想死前拉著我們一起呢……而且那個殺人犯說不定已經死——”
“那你們也去死！”
方治終於安耐不住，“你們這幫蠢貨！咳咳，一個個遇見事跑得比誰都快，關鍵時刻除了拖後腿一點用都沒有！”
又是許久，一個兩個三個手電才磨磨唧唧地打開。
但看看幾個眼神閃躲，或是低頭望天的人，很明顯這不是全部。
方治真的是懶得去和這些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溝通了。
手電開到最大，依舊無法穿透詭異的黑霧，無論怎麽試驗，光也只能照到身邊一米左右的範圍。
方治從一人手中拿過手機，冷著臉，用著前所未有的語氣，命令道：“我話放到這兒，我要出去找舒葉，有意見的多說一句廢話自己自尋出路。現在，要跟的就跟上。”
說罷，他再不理會這些人，徑直選了一個方向快步走了。
身後的人面面相覷，眼見著遠離一米範圍，即將被黑霧吞噬的方治的身影，紛紛小跑跟了上去。
或面帶尷尬，或憤恨，卻一字也不敢多說。
方治不用猜都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他敢肯定，如果真的帶這些人出去了，說不定出去第一時間他們就會倒打一耙說他在這裏威脅他們，要醫院處理他。
但，誰還在意呢。
方治舔了舔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的口腔，聞著身上隱隱傳來的腐爛味，看著昏暗手電下手背上顯眼的屍斑，卻只想到那個和她女兒一般大，雖然冷著臉但卻依舊心存善良的女孩子。
如果他的女兒有一天也遇到這樣的事——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善良，真的很礙眼。
……
“嘶——”
“嘔——”
昏暗的醫院廣場上，舒葉捂著頭爬了起來，又在嘔吐中重新跪下。
她嘔了幾次，除了酸水什麽都沒吐出來。
擡頭看了看四周，舒葉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跟著來的咳嗽詭不見了，隨著咳嗽詭而來的黑霧卻在四周蔓延，盡管廣場上燈光亮著，但也只是讓四周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實在不高。
方治沒有回來。
舒葉不知道是他放棄了自己，還是那門被確實和她想的一樣不對勁，所以他沒能出來。
但她希望是後者。
被拋棄的感覺雖說已經習慣，但說真的，實在不怎麽樣。
“不能在這裏停著。”
舒葉雙手壓著膝蓋，半彎著腰喘著氣，努力思考。
“那個黃頭發呢，難道是他幫我擋了一劫……雖然不知道咳嗽詭為什麽放過了我，但是不能僥幸下一次遇見了還能這麽幸運，我，咳咳。”
舒葉呆住了。
“剛剛，我，咳嗽了？”她顫抖著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冷汗流下，又不知是恐懼還是緊張，竟然咧嘴笑了出來，“啊，原來，這才是咳嗽詭放過我的原因啊。”
想來從屋子裏那一次她聽到咳嗽的時候就已經被感染了。
盡管她掐住了嗓子沒有讓自己像方治一樣咳出來，但是卻也只是延長了這麽些時間罷了。
舒葉向著門消失的地方走了幾步，漸漸看到了被黑霧吞噬的黃頭發。
面色慘白，口角帶血，脖頸上還纏著熟悉的泛著紅光的紅繩，衣服被黑霧籠罩過，發黃，黴菌遍布還有些脆。
從口袋掉出來的手機也是銹跡斑斑的。
舒葉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誰，“你看，社會就是這麽險惡。”
說著她又緩慢向前行走著。
“等下，不對！”
舒葉情緒有些激動，她回身幾步跑到黃頭發身邊，上下其手，像是個變態一樣邊摸邊喃喃道：“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麽沒有！”
面色是失血一樣慘白而不是灰白的，眼睛充血但不是如玻璃般死寂的，被黑霧籠罩，身體外表竟然連屍斑都沒有出現。
明明衣服已經那樣了！
最後她看著那纏著黃頭發脖子的紅繩，看向紅繩延伸的天空，卻被黑霧阻擋看不清源頭。
“沒有，也沒有，吊起來。”
“踏，踏～！”
熟悉的、清晰的腳步聲從黑霧深處由遠及近開始出現。
舒葉猛然回頭，死死盯著那個方向，卻什麽也看不到，只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鼻尖是淡淡的擴散開來的屍臭味。
和周圍那些腐爛屍體的臭味有些不同，說不上來，但就是給人更難受。
“踏，踏～！”
“踏，踏～！”
聲音越發近了。
盡管她的身體真的有些撐不住了，但也不代表她願意在不做任何努力的情況下白白等死！
舒葉渾身緊繃，一咬牙，轉身便要逃跑。
沒跑幾步，驀地，身後的腳步突兀停了下來。
舒葉不敢回頭，繼續狂奔，不想停了幾瞬的腳步聲再次出現在她的身後。
在黑暗中如影隨形。
雖然沒有咳嗽聲，但一定不會是人，難道是又一個詭？
但，為什麽！
舒葉邊跑邊想著。
為什麽剛剛不走了？
為什麽現在又追上來了？
剛剛遇上了什麽讓詭停下了，是什麽是什麽！
頭上一閃而過的紅光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那是……紅繩！
沒錯，是那條紅繩子！
而且是那條纏在黃頭發脖頸上的紅繩！
紅繩好像是和咳嗽詭相克，所以才能讓黃頭發身上不出現被咳嗽詭黑霧腐蝕後出現的屍斑。
可能也是因為黃頭發當時還沒完全死去，咳嗽詭的力量還在身體裏，所以紅繩沒有辦法將她的屍體吊起來，兩股力量互相較勁，處於勢均力敵，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舒葉暗罵自己剛剛跑得太快。
她立刻調整方向。
不能原路返回，只能以半圓的曲線繞著跑，想要回到剛剛黃頭發死去的地方。
嗓子眼裏血腥氣開始出現，急促的呼吸和酸軟的四肢讓她想直接一躺不起，如果以前測八百有這東西在後面追著，她八百成績說不定能破學校紀錄。
活著的希望猶如吊在快要餓死的驢前面的胡蘿蔔，讓舒葉幾近瘋狂。
“賭一把！要麽死！要麽活！”
狂奔。
身後的腳步聲若隱若無，又好似離她只有幾步之遙，腐臭味已經讓她快要失去嗅覺，那控制不住的咳嗽聲又要出口。
唯一驚喜的就是黑霧中，就在眼前的，那微微泛著紅光的紅繩！
嘶啞刺耳、熟悉的聲音就在這時，再次傳入舒葉耳中。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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