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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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果然不管在哪行哪業,永遠都是畫大餅的人能夠率先享受世界。
娛樂圈也不例外。
或者說，越是在娛樂圈裏，越是會畫大餅的人才能越能拉到投資,所以市面上才會出現那麽多看起來像是洗.錢,結果一查發現的的確確是花了這麽多錢的大爛片,讓觀眾懷疑是不是這些投資商全部都腦子進了水了？
要不是劉康導演選的電影題材太過小眾,哪裏只有一千萬投資？他要是說要拍個商業大片作為封山之作，一個億的投資說不定都能拉得到。
不過江繁星也就在心裏默默吐槽一下，沈天青特意帶他到這裏來,可不能辜負人家一片好心。
因為和劉康導演聊的開心，兩人還交換了微信。
“以前我都是用郵箱的，但之前我去內地旅游，發現出行需要健康碼，沒有微信很不方便，漸漸的就學會用微信了。”劉康導演笑著說道，“不過我不是很習慣簡體字，所以我可能會用語音,希望你不要覺得煩。”
“怎麽會？”江繁星覺得劉康導演還是很可愛的小老頭。說到這裏，他就要小小的拉踩一下朱國富導演,雖然朱導演比劉康導演年紀小很多,但是爹味比人家重。當然了，朱國富導演人也是很好的,就是有點中年男人的通病，不算什麽大事。
宴會結束之後，是江繁星開車送沈天青回家的。
這家夥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喝的醉醺醺的,等到江繁星將他拖上車，開出十幾公裏之外，沈天青才算有點清醒過來。
然後他要求停車，讓江繁星從後備車廂裏給他拿一瓶檸檬果汁，他噸噸噸一頓喝，然後找了個荒地開始吐了起來。
江繁星疑惑的打開一瓶果汁，頓時酸氣蔓延。
看一眼成分表，只有檸檬和水，一點糖都沒有，聞著就酸。
真狠啊。
這家夥對自己都這麽狠，對付敵人那還得了？
聽見沈天青在那邊吐的昏天暗地，江繁星決定以後對沈天青的態度要稍微好一點兒，最好不要踩到對方的底線。如果哪一天真的要和沈天青對上，對付這種人要麽就只能直接踩死，要麽就等著被踩死吧。
哎，不對，我犯不著和他對上，我們是一夥的。
既然是一夥兒的話，那沈天青還是狠一點厲害一點吧，最好可以帶著自己直接飛升就最好了。
沈天青這邊吐了好一會兒，人才清醒過來，他又用礦泉水漱了漱口，又從後備箱裏翻出一點面包蛋糕什麽的吃了，等到重新吃飽之後，人才算徹底恢覆過來。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雖然我現在清醒了不少，不過還是你開車吧。”沈天青靠在副駕駛上，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沈哥，你以前應酬也這麽搞麽？我看你後備箱挺全的，還有個急救箱呢。”江繁星開車的時候就喜歡說話。
“以前在投行那邊喝的只會更多。雖然酒桌文化是個惡習，但大家都這麽玩的話，你想要參與其中也必須遵守規則。不過我寧願喝了再吐，也不想酒精麻痹大腦。”沈天青深呼吸了一口，“除去必要的時候，我一般煙酒不沾。這種東西容易上癮，而且容易讓人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我和劉康導演聊的還不錯，不過他拉投資的劇本是十分鐘完成的，到時候應該會改的沒有一個字和原劇本一樣。”江繁星繼續說道，“我和他聊了一下，他說會重新構思劇本，寫一個窮鬼命格的倒黴中年人和一只鬼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故事，分兩個結局，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內地上映一下……”
江繁星這邊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起來。
旁邊的沈天青已經睡著了。
江繁星看著沈天青沈睡的臉，眨了眨眼睛。
我現在要是在他臉上畫烏龜，明天他會弄死我的吧。
哎，暫時算了，等以後工作室團建的時候多灌他一點兒，到時候再偷偷的畫，工作室人那麽多他就不知道是我畫的了。
江繁星又看了沈天青幾眼，忍住了手癢的沖動。
等到江繁星開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眼看著就快要到工作室的時候，他沈默了。
他不知道沈天青住在哪裏啊啊啊啊啊。
總不能將他搬到自己的公寓裏去住吧？那可不行，我的公寓那麽小，不能被老板和經紀人這種生物玷汙了。
遇事不決，小周力學。
江繁星毫不猶豫的打響了小周的電話，然後在小周幽怨的眼神之中，連車帶人都交給了小周。
“這可是你好好表現的機會。”江繁星拍拍小周的肩膀，“我這是為了讓你升職加薪，才將這個好機會讓給你的。偷偷和你說，沈哥現在應該喝醉了，你將他送回家，偷偷拍點沈哥的小視頻，當然是穿衣服的那種你別想歪了，就是錄下他社死的醉酒視頻，以後我們就有他的把柄在手裏了……”
小周笑而不語，內心裏已經將江繁星翻來覆去的罵了很多遍了。
說的這麽好聽你自己這麽不去？
江繁星見小周不接茬，只得嘆氣，伸伸懶腰，“我開了這麽久的車，很累了，沈哥就交給你了，拜拜。”
“拜拜可以，但你能不能將這個箱子放下。”旁邊的沈天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指著江繁星手中的紙箱說道，“我看這個紙箱有點眼熟，很像是我後備車廂裏的那一個。”
額，是裝著小面包小蛋糕還有小零食的箱子沒有錯。
“沈哥，我這麽辛苦的送你回來，你不會連這點小東西也要和我計較吧？”江繁星震驚不已，“做人可不能這樣啊，我都忍住了沒有趁你酒醉對你下手的想法，你……”
沈天青呵呵一聲，將裝著零食的箱子重新搶了回去，“要不要我再給你接幾個通告？”
江繁星立刻閉嘴。
“小周，你辛苦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沈天青看著小周的時候，態度要好不少，“我可以自己回去。”
“好的，謝謝沈哥，我先走了 。”小周溜得飛快。
”那我也…“
“急什麽？我餓了。”沈天青拉著江繁星微笑著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個鬼片劇本，我沒有聽清楚，等會到了燒烤店，你再說一遍給我聽。”
什麽，燒烤店，還有這種好事？
江繁星當即點頭。
這一個夜晚，沈天青吃了四十根牛肉串、二十根羊肉串、十串土豆片、十串豆角、一盤烤茄子……
江繁星捧著一碗沙拉，數了一夜。
可惡的沈天青，這麽記仇小心眼，等我以後紅了，一定也要這麽整你！江繁星在心中暗暗發誓，把沙拉咬的哢哢作響，就像是在咬某人的骨頭一樣。
沈天青倒是吃的很香。尤其在某些人吃不了，而自己能吃的情況下，就覺得更香了。
江繁星，你也有今天！
《無人知我》徹底殺青之後，江繁星又補拍了一點鏡頭，拍了一些物料和花絮，沒有怎麽休息，就被打包送到了暹羅去。
“劇組酒店就定在那裏，取景地也在那裏，前期還有不少準備時間，你到了那邊再休息。”沈天青態度強硬，“等我這邊將事情處理了再去那邊找你，明白麽？不許給我變胖，也不許隨便發照片，懂麽？”
“知道了知道了。”
“還有，那些神神叨叨的廟宇不要去，要是有人喊你去搞什麽請小鬼啊信教啊甚至下降頭什麽的，你也千萬別去碰，有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前有藝人上當受騙過的。”沈天青又反覆叮囑，“那邊很多地方沒有那麽講法律，你要去也只能去繁華地帶，偏僻的地方不能去，要時刻帶著保鏢……”
江繁星覺得，沈哥以後幹脆改名叫沈媽算了，怎麽就這麽啰嗦？！
但事實證明，沈天青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
到了暹羅，沒有人認識，物價又不高，江繁星兌了小十萬人民幣，帶著小周和保鏢四處找東西吃，活像餓死鬼投胎。
“這種冬陰功湯根本就沒啥熱量，湯湯水水能有什麽熱量？”
“我就吃點水果，等會兒我就去跑步行了吧。”
“我真的就看看，我不饞，區區肯德基而已……”
江繁星活的太快樂了，感覺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畢業旅行，而不是一直在劇組裏拍拍拍。
至於劇組這邊，沒事，不著急，劉康導演原本定好的演員要大改，除去江繁星這個算是投資方內定的演員之外，剩下的都靠劉康導演重新騙人，不，搖人。
“梁俊華你知道麽？他聽我說了劇本很感興趣，已經打算出演了，對，我還能騙你？你正好過來客串一下。”
“俊華，是我，你劉伯伯，我這裏有個男主角，你要不要來演？很有趣的，和你以前的形象截然相反。對對，就是李婉婉也要來演的那個，她這一次演你老婆……”
“……婉婉啊，這一次你演梁俊華的老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還有很多戲份可以供你發揮。我一把年紀，幹完這票就退圈了……”
雖然一開始聽不太懂粵語，但和劉康導演相處了這麽幾天，勉強也能聽懂他說的是什麽話了。
簡單翻譯一下，就是這導演不是啥好人，各種扯大旗在四處騙人呢，離譜的是居然大半都被騙成功了？
是我小看了這個世界！
江繁星瘋狂做筆記，娛樂圈果然還是有點真東西的，自己要好好學啊。
“咳，你記住，有時候說話改改前後順序，別人聽起來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樣。幹我們這行的，就是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以前吶，我們這行風氣很壞，那些小年輕一個個心狠手辣，是真的要動刀子的。所以，怎麽在兩股勢力裏平衡，就是一門學問了。你要學的還很多，放心，要是能搖來一個影帝和你搭檔，那就是雙男主”劉康對江繁星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不愧是高材生，領悟東西就是快。
“學到了，我以後好好實驗一下。”江繁星心悅誠服，暗暗期待，“不過劉導，您真能搖來梁俊華啊？”
這要是和媽媽偶像一起演戲，以後肯定能夠在家裏點菜，橫著走那種！
“想什麽好事呢？我們就一千萬的預算，就算我哄的陳老板再投資一兩千萬，也是小電影，請梁俊華的話我們都可以去要飯了。他能過來客串一下就不錯了，我們就包人家來回機票和酒店錢就行了，人家就順路過來旅游。”劉康擺擺手，“我再去打電話問問老朋友們，有沒有不太出名演技又好的配角熟臉，應該足夠了。”
“其實我們內地也有不少不錯的中年演員……”
“笨，總不能兩個主演都是內地的。”劉康提點了一句，“本地演員是有優勢的，到時候宣傳啊路演啊，都是用粵語回答。你到時候未必能全程趕來，這電影也不一定能上映到視頻平臺……”
劉康吃過的鹽是真的比江繁星吃過的飯還多，而且也願意在正式拍戲之前多多指點一下江繁星，江繁星上一次這麽努力學習，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小周已經絕望了，只希望沈哥能夠快點過來。本來江繁星已經精的和鬼一樣了，還跟著劉康這老狐貍學這麽多，到時候這些心眼用在他身上，他哪裏扛得住哇？
他只是個助理，對付藝人這種工作，說到底應該是經紀人的工作吧。
被寄予厚望的沈天青，如今正在和劇組的導演緊趕慢趕的先剪一段長片花，再去給幾個平臺方看，到時候到底是雙平臺還是單平臺，就看他們能出多少錢，給什麽樣的待遇了。
“我們不用集數太長，該剪的剪，該刪的刪，沒有什麽舍不得的，原本小說就不長。”沈天青叮囑道，“佩瑤，你就一定要天天呆在這裏麽？有幾個不錯的通告……”
“沈哥，我在學剪輯技術呢。”鐘佩瑤擺擺手，“通告啥的我不接，我演演戲就行，演完了就能多學點東西，就能拍劇了！我以前還是知道的太少了，學校裏學的和真的制作一部電視劇，完全就是兩回事。”
有時候，沈天青也覺得自己挺無助的。
他的工作 室就不能有幾個正常人麽？江繁星就不說了，從頭到尾都刻著不省心兩個字，陳可樂是擦邊起家，這兩天還在問他過生日的當天給粉絲放福利能不能再拍一個擦邊視頻回饋粉絲什麽的？鐘佩瑤是個多好多有靈氣的苗子啊，好好運作一下，流量小花肯定有她一席之地，她居然完全不考慮劇宣之外的事情，天天泡到導演剪輯組這邊學東西。
至於剩下幾個藝人，沈天青已經不打算和他們續約了。這幾年餵下去的資源也不少了，他們就是起不來，連帶著他們自己都沒有啥心氣了，還有什麽好繼續的？
在經過長達半個月的搖人之後，劉康導演的新電影班子總算湊的差不多了。
另一個主演是香灣電視劇圈的一個黃金配角叫蔣天恩，長相平平，臉上刻滿了生活的苦，看起來也是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
不過這麽樣一個人，自然沒有這個想法去搶什麽一番二番，直接讓江繁星把名字寫在了前面。到時候香灣這邊跑路演的話，就以他為主，要是能多拍一個結局上線視頻網站，那一番就是江繁星。
這種好事，也就只能在這種小投資的小眾題材電影裏才能看得見了。
要是換成別的劇組，一個是年輕有點名氣的新人演員，一個是黃金配角，這番位還不知道怎麽算呢？
電影名暫時定名為《我和窮鬼同居的日子》。
江繁星扮演的是一直居住在房間裏的保家仙。以前是鬼，但經過大師度化，加上命格奇特，死後還有少許法力，所以就升級成為保家仙，算是進入鬼仙行列。
等到時候上線內地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配音變成妖怪，而不是鬼，這樣的話審核能輕松一些。要刪減的東西也會變少，畢竟在內地這邊平臺上映，是妖怪的話上線問題不大。
雖然江繁星覺得妖怪和鬼也沒啥太大的區別。他也不知道審核這邊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但是上面既然這麽規定了，想必也有它的道理。
不得不說，劉康導演在應對審核這個方面，是真的有點本事，看來以前沒少琢磨。
“繁星，前期呢我們就先磨合，暹羅這邊的這個公寓我們已經租了半年，到時候大部分的戲都是從這裏拍，外景可以慢慢取，不著急。”劉康導演是會控制成本的，而且他們租的這個小公寓比較破舊，位置又比較偏遠，在暹羅實在沒有什麽特別高的租金，折合起來也就兩千一個月頂天了。剩下的，反而是他們這些人員在暹羅這邊的衣食住行比較費錢。
“嗯嗯。”江繁星點點頭，等著導演繼續說。
“你這個鬼仙呢，一直住在這個破舊的公寓裏，和每一任的租客都相處的還算可以。直到有一天這裏搬來一個新租客，你看出來對方有很濃重的死氣，所以想要救他一命順便也能給自己積功德升仙。沒想到救下之後，發現對方是百年不遇的窮鬼命格，做什麽生意都註定會失敗，所以人生慘淡。這一次他可以說是家破人亡，所以心存死志。你附身在他身上將安眠藥給吐了，卻也因此沾染上他的黴運，在鬼界開始破產。所以，前期你幫他就是幫你自己，你們的對手戲比較重。”劉康簡單的介紹道。
哇，不錯，這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拍起來應該更有意思。第一次演非人類，江繁星其實還很期待，甚至有點想要拍照炫耀。但想起沈天青之前的叮囑，他忍住了！
“嗯，這個我到時候和蔣哥好好練幾次。”江繁星點點頭，期待的看著劉康導演。
“暫時就這樣。”劉康導演說完了準備離開。
啊，等等。
就這麽走了？
江繁星一把抓住劉康導演的手，“導演您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些事？”
“忘記什麽？”劉康楞了一下，他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麽？
“劇本啊！”江繁星無語了，導演不會在這裏和自己裝傻吧，“您劇本還沒給我。”
“什麽劇本？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故事大概麽？你沒聽懂是吧，那我們再來說一遍。”劉康又打算說一遍，“故事是……”
江繁星傻眼了，“導演，你說的只是故事啊，劇本臺詞什麽的我完全不知道啊。”
這怎麽演啊？
多多少少也要給點東西吧。我連這個鬼是什麽性格，有什麽經歷，有什麽反應通通不知道啊，總不能叫我本色出演演我自己吧。
“劇本沒來得及寫，你要是想要我回去寫半個小時。臺詞的話，你們自己先演一下試試，我在旁邊看著你們演。”劉康回答道。
啊，沒有劇本沒有臺詞就叫我演？
上一次我聽到這個要求，還是我跑龍套的時候。
這一次是男主啊餵，這麽隨意真的好麽？
“習慣就好，我們以前的劇組都是這樣。要什麽本子臺詞啊，都是現場想現場拍，效果挺好的。”劉康導演回憶以前，覺得又找回了初心。
“蔣天恩，你有什麽問題麽？”劉康又詢問旁邊不做聲的蔣天恩。
“導演，我沒有什麽問題。”蔣天恩憨憨的笑了笑，似乎已經司空見慣這種事了。
“你看，可以。”劉康轉過頭來看江繁星，似乎覺得他問的東西才是不正常一樣。
江繁星無語了。
前面拍的《挽生歌》就不說了，朱國富導演還是比較靠譜的，制片人也很靠譜，整個劇組的氛圍都不錯。自己雖然只是男三，那劇本也差不多有一整本。
《無人知我》，自家工作室出品投資的劇，劇本厚到江繁星恍惚以為回到了法考備考時期，一本本厚的，整個人都頭皮發麻。
是，他也想過要是劇本沒這麽厚，臺詞沒這麽多就好了。但那也不是現在這樣，要啥沒啥吧？
又不是拍短劇，那種草臺班子真的就隨便拍拍。萬萬沒想到，我都為此出國拍戲了，居然又遇見了這種熟悉的不靠譜的劇組裏。
你們香灣要是這麽拍電影，那我只能說，你們以前黃金巔峰期的時候真是人才輩出，香灣電影能撐那麽多年，看來也是很不容易啊。
好劇組碰見的多了，突然遇見一個草臺班子，他還怪不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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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管在哪行哪業,永遠都是畫大餅的人能夠率先享受世界。
娛樂圈也不例外。
或者說，越是在娛樂圈裏，越是會畫大餅的人才能越能拉到投資,所以市面上才會出現那麽多看起來像是洗.錢,結果一查發現的的確確是花了這麽多錢的大爛片,讓觀眾懷疑是不是這些投資商全部都腦子進了水了？
要不是劉康導演選的電影題材太過小眾,哪裏只有一千萬投資？他要是說要拍個商業大片作為封山之作，一個億的投資說不定都能拉得到。
不過江繁星也就在心裏默默吐槽一下，沈天青特意帶他到這裏來,可不能辜負人家一片好心。
因為和劉康導演聊的開心，兩人還交換了微信。
“以前我都是用郵箱的，但之前我去內地旅游，發現出行需要健康碼，沒有微信很不方便，漸漸的就學會用微信了。”劉康導演笑著說道，“不過我不是很習慣簡體字，所以我可能會用語音,希望你不要覺得煩。”
“怎麽會？”江繁星覺得劉康導演還是很可愛的小老頭。說到這裏，他就要小小的拉踩一下朱國富導演,雖然朱導演比劉康導演年紀小很多,但是爹味比人家重。當然了，朱國富導演人也是很好的,就是有點中年男人的通病，不算什麽大事。
宴會結束之後，是江繁星開車送沈天青回家的。
這家夥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喝的醉醺醺的,等到江繁星將他拖上車，開出十幾公裏之外，沈天青才算有點清醒過來。
然後他要求停車，讓江繁星從後備車廂裏給他拿一瓶檸檬果汁，他噸噸噸一頓喝，然後找了個荒地開始吐了起來。
江繁星疑惑的打開一瓶果汁，頓時酸氣蔓延。
看一眼成分表，只有檸檬和水，一點糖都沒有，聞著就酸。
真狠啊。
這家夥對自己都這麽狠，對付敵人那還得了？
聽見沈天青在那邊吐的昏天暗地，江繁星決定以後對沈天青的態度要稍微好一點兒，最好不要踩到對方的底線。如果哪一天真的要和沈天青對上，對付這種人要麽就只能直接踩死，要麽就等著被踩死吧。
哎，不對，我犯不著和他對上，我們是一夥的。
既然是一夥兒的話，那沈天青還是狠一點厲害一點吧，最好可以帶著自己直接飛升就最好了。
沈天青這邊吐了好一會兒，人才清醒過來，他又用礦泉水漱了漱口，又從後備箱裏翻出一點面包蛋糕什麽的吃了，等到重新吃飽之後，人才算徹底恢覆過來。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雖然我現在清醒了不少，不過還是你開車吧。”沈天青靠在副駕駛上，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沈哥，你以前應酬也這麽搞麽？我看你後備箱挺全的，還有個急救箱呢。”江繁星開車的時候就喜歡說話。
“以前在投行那邊喝的只會更多。雖然酒桌文化是個惡習，但大家都這麽玩的話，你想要參與其中也必須遵守規則。不過我寧願喝了再吐，也不想酒精麻痹大腦。”沈天青深呼吸了一口，“除去必要的時候，我一般煙酒不沾。這種東西容易上癮，而且容易讓人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我和劉康導演聊的還不錯，不過他拉投資的劇本是十分鐘完成的，到時候應該會改的沒有一個字和原劇本一樣。”江繁星繼續說道，“我和他聊了一下，他說會重新構思劇本，寫一個窮鬼命格的倒黴中年人和一只鬼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故事，分兩個結局，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內地上映一下……”
江繁星這邊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起來。
旁邊的沈天青已經睡著了。
江繁星看著沈天青沈睡的臉，眨了眨眼睛。
我現在要是在他臉上畫烏龜，明天他會弄死我的吧。
哎，暫時算了，等以後工作室團建的時候多灌他一點兒，到時候再偷偷的畫，工作室人那麽多他就不知道是我畫的了。
江繁星又看了沈天青幾眼，忍住了手癢的沖動。
等到江繁星開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眼看著就快要到工作室的時候，他沈默了。
他不知道沈天青住在哪裏啊啊啊啊啊。
總不能將他搬到自己的公寓裏去住吧？那可不行，我的公寓那麽小，不能被老板和經紀人這種生物玷汙了。
遇事不決，小周力學。
江繁星毫不猶豫的打響了小周的電話，然後在小周幽怨的眼神之中，連車帶人都交給了小周。
“這可是你好好表現的機會。”江繁星拍拍小周的肩膀，“我這是為了讓你升職加薪，才將這個好機會讓給你的。偷偷和你說，沈哥現在應該喝醉了，你將他送回家，偷偷拍點沈哥的小視頻，當然是穿衣服的那種你別想歪了，就是錄下他社死的醉酒視頻，以後我們就有他的把柄在手裏了……”
小周笑而不語，內心裏已經將江繁星翻來覆去的罵了很多遍了。
說的這麽好聽你自己這麽不去？
江繁星見小周不接茬，只得嘆氣，伸伸懶腰，“我開了這麽久的車，很累了，沈哥就交給你了，拜拜。”
“拜拜可以，但你能不能將這個箱子放下。”旁邊的沈天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指著江繁星手中的紙箱說道，“我看這個紙箱有點眼熟，很像是我後備車廂裏的那一個。”
額，是裝著小面包小蛋糕還有小零食的箱子沒有錯。
“沈哥，我這麽辛苦的送你回來，你不會連這點小東西也要和我計較吧？”江繁星震驚不已，“做人可不能這樣啊，我都忍住了沒有趁你酒醉對你下手的想法，你……”
沈天青呵呵一聲，將裝著零食的箱子重新搶了回去，“要不要我再給你接幾個通告？”
江繁星立刻閉嘴。
“小周，你辛苦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沈天青看著小周的時候，態度要好不少，“我可以自己回去。”
“好的，謝謝沈哥，我先走了 。”小周溜得飛快。
”那我也…“
“急什麽？我餓了。”沈天青拉著江繁星微笑著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個鬼片劇本，我沒有聽清楚，等會到了燒烤店，你再說一遍給我聽。”
什麽，燒烤店，還有這種好事？
江繁星當即點頭。
這一個夜晚，沈天青吃了四十根牛肉串、二十根羊肉串、十串土豆片、十串豆角、一盤烤茄子……
江繁星捧著一碗沙拉，數了一夜。
可惡的沈天青，這麽記仇小心眼，等我以後紅了，一定也要這麽整你！江繁星在心中暗暗發誓，把沙拉咬的哢哢作響，就像是在咬某人的骨頭一樣。
沈天青倒是吃的很香。尤其在某些人吃不了，而自己能吃的情況下，就覺得更香了。
江繁星，你也有今天！
《無人知我》徹底殺青之後，江繁星又補拍了一點鏡頭，拍了一些物料和花絮，沒有怎麽休息，就被打包送到了暹羅去。
“劇組酒店就定在那裏，取景地也在那裏，前期還有不少準備時間，你到了那邊再休息。”沈天青態度強硬，“等我這邊將事情處理了再去那邊找你，明白麽？不許給我變胖，也不許隨便發照片，懂麽？”
“知道了知道了。”
“還有，那些神神叨叨的廟宇不要去，要是有人喊你去搞什麽請小鬼啊信教啊甚至下降頭什麽的，你也千萬別去碰，有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前有藝人上當受騙過的。”沈天青又反覆叮囑，“那邊很多地方沒有那麽講法律，你要去也只能去繁華地帶，偏僻的地方不能去，要時刻帶著保鏢……”
江繁星覺得，沈哥以後幹脆改名叫沈媽算了，怎麽就這麽啰嗦？！
但事實證明，沈天青的擔憂是不無道理的。
到了暹羅，沒有人認識，物價又不高，江繁星兌了小十萬人民幣，帶著小周和保鏢四處找東西吃，活像餓死鬼投胎。
“這種冬陰功湯根本就沒啥熱量，湯湯水水能有什麽熱量？”
“我就吃點水果，等會兒我就去跑步行了吧。”
“我真的就看看，我不饞，區區肯德基而已……”
江繁星活的太快樂了，感覺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畢業旅行，而不是一直在劇組裏拍拍拍。
至於劇組這邊，沒事，不著急，劉康導演原本定好的演員要大改，除去江繁星這個算是投資方內定的演員之外，剩下的都靠劉康導演重新騙人，不，搖人。
“梁俊華你知道麽？他聽我說了劇本很感興趣，已經打算出演了，對，我還能騙你？你正好過來客串一下。”
“俊華，是我，你劉伯伯，我這裏有個男主角，你要不要來演？很有趣的，和你以前的形象截然相反。對對，就是李婉婉也要來演的那個，她這一次演你老婆……”
“……婉婉啊，這一次你演梁俊華的老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還有很多戲份可以供你發揮。我一把年紀，幹完這票就退圈了……”
雖然一開始聽不太懂粵語，但和劉康導演相處了這麽幾天，勉強也能聽懂他說的是什麽話了。
簡單翻譯一下，就是這導演不是啥好人，各種扯大旗在四處騙人呢，離譜的是居然大半都被騙成功了？
是我小看了這個世界！
江繁星瘋狂做筆記，娛樂圈果然還是有點真東西的，自己要好好學啊。
“咳，你記住，有時候說話改改前後順序，別人聽起來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樣。幹我們這行的，就是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以前吶，我們這行風氣很壞，那些小年輕一個個心狠手辣，是真的要動刀子的。所以，怎麽在兩股勢力裏平衡，就是一門學問了。你要學的還很多，放心，要是能搖來一個影帝和你搭檔，那就是雙男主”劉康對江繁星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不愧是高材生，領悟東西就是快。
“學到了，我以後好好實驗一下。”江繁星心悅誠服，暗暗期待，“不過劉導，您真能搖來梁俊華啊？”
這要是和媽媽偶像一起演戲，以後肯定能夠在家裏點菜，橫著走那種！
“想什麽好事呢？我們就一千萬的預算，就算我哄的陳老板再投資一兩千萬，也是小電影，請梁俊華的話我們都可以去要飯了。他能過來客串一下就不錯了，我們就包人家來回機票和酒店錢就行了，人家就順路過來旅游。”劉康擺擺手，“我再去打電話問問老朋友們，有沒有不太出名演技又好的配角熟臉，應該足夠了。”
“其實我們內地也有不少不錯的中年演員……”
“笨，總不能兩個主演都是內地的。”劉康提點了一句，“本地演員是有優勢的，到時候宣傳啊路演啊，都是用粵語回答。你到時候未必能全程趕來，這電影也不一定能上映到視頻平臺……”
劉康吃過的鹽是真的比江繁星吃過的飯還多，而且也願意在正式拍戲之前多多指點一下江繁星，江繁星上一次這麽努力學習，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小周已經絕望了，只希望沈哥能夠快點過來。本來江繁星已經精的和鬼一樣了，還跟著劉康這老狐貍學這麽多，到時候這些心眼用在他身上，他哪裏扛得住哇？
他只是個助理，對付藝人這種工作，說到底應該是經紀人的工作吧。
被寄予厚望的沈天青，如今正在和劇組的導演緊趕慢趕的先剪一段長片花，再去給幾個平臺方看，到時候到底是雙平臺還是單平臺，就看他們能出多少錢，給什麽樣的待遇了。
“我們不用集數太長，該剪的剪，該刪的刪，沒有什麽舍不得的，原本小說就不長。”沈天青叮囑道，“佩瑤，你就一定要天天呆在這裏麽？有幾個不錯的通告……”
“沈哥，我在學剪輯技術呢。”鐘佩瑤擺擺手，“通告啥的我不接，我演演戲就行，演完了就能多學點東西，就能拍劇了！我以前還是知道的太少了，學校裏學的和真的制作一部電視劇，完全就是兩回事。”
有時候，沈天青也覺得自己挺無助的。
他的工作 室就不能有幾個正常人麽？江繁星就不說了，從頭到尾都刻著不省心兩個字，陳可樂是擦邊起家，這兩天還在問他過生日的當天給粉絲放福利能不能再拍一個擦邊視頻回饋粉絲什麽的？鐘佩瑤是個多好多有靈氣的苗子啊，好好運作一下，流量小花肯定有她一席之地，她居然完全不考慮劇宣之外的事情，天天泡到導演剪輯組這邊學東西。
至於剩下幾個藝人，沈天青已經不打算和他們續約了。這幾年餵下去的資源也不少了，他們就是起不來，連帶著他們自己都沒有啥心氣了，還有什麽好繼續的？
在經過長達半個月的搖人之後，劉康導演的新電影班子總算湊的差不多了。
另一個主演是香灣電視劇圈的一個黃金配角叫蔣天恩，長相平平，臉上刻滿了生活的苦，看起來也是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
不過這麽樣一個人，自然沒有這個想法去搶什麽一番二番，直接讓江繁星把名字寫在了前面。到時候香灣這邊跑路演的話，就以他為主，要是能多拍一個結局上線視頻網站，那一番就是江繁星。
這種好事，也就只能在這種小投資的小眾題材電影裏才能看得見了。
要是換成別的劇組，一個是年輕有點名氣的新人演員，一個是黃金配角，這番位還不知道怎麽算呢？
電影名暫時定名為《我和窮鬼同居的日子》。
江繁星扮演的是一直居住在房間裏的保家仙。以前是鬼，但經過大師度化，加上命格奇特，死後還有少許法力，所以就升級成為保家仙，算是進入鬼仙行列。
等到時候上線內地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配音變成妖怪，而不是鬼，這樣的話審核能輕松一些。要刪減的東西也會變少，畢竟在內地這邊平臺上映，是妖怪的話上線問題不大。
雖然江繁星覺得妖怪和鬼也沒啥太大的區別。他也不知道審核這邊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但是上面既然這麽規定了，想必也有它的道理。
不得不說，劉康導演在應對審核這個方面，是真的有點本事，看來以前沒少琢磨。
“繁星，前期呢我們就先磨合，暹羅這邊的這個公寓我們已經租了半年，到時候大部分的戲都是從這裏拍，外景可以慢慢取，不著急。”劉康導演是會控制成本的，而且他們租的這個小公寓比較破舊，位置又比較偏遠，在暹羅實在沒有什麽特別高的租金，折合起來也就兩千一個月頂天了。剩下的，反而是他們這些人員在暹羅這邊的衣食住行比較費錢。
“嗯嗯。”江繁星點點頭，等著導演繼續說。
“你這個鬼仙呢，一直住在這個破舊的公寓裏，和每一任的租客都相處的還算可以。直到有一天這裏搬來一個新租客，你看出來對方有很濃重的死氣，所以想要救他一命順便也能給自己積功德升仙。沒想到救下之後，發現對方是百年不遇的窮鬼命格，做什麽生意都註定會失敗，所以人生慘淡。這一次他可以說是家破人亡，所以心存死志。你附身在他身上將安眠藥給吐了，卻也因此沾染上他的黴運，在鬼界開始破產。所以，前期你幫他就是幫你自己，你們的對手戲比較重。”劉康簡單的介紹道。
哇，不錯，這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拍起來應該更有意思。第一次演非人類，江繁星其實還很期待，甚至有點想要拍照炫耀。但想起沈天青之前的叮囑，他忍住了！
“嗯，這個我到時候和蔣哥好好練幾次。”江繁星點點頭，期待的看著劉康導演。
“暫時就這樣。”劉康導演說完了準備離開。
啊，等等。
就這麽走了？
江繁星一把抓住劉康導演的手，“導演您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些事？”
“忘記什麽？”劉康楞了一下，他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麽？
“劇本啊！”江繁星無語了，導演不會在這裏和自己裝傻吧，“您劇本還沒給我。”
“什麽劇本？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故事大概麽？你沒聽懂是吧，那我們再來說一遍。”劉康又打算說一遍，“故事是……”
江繁星傻眼了，“導演，你說的只是故事啊，劇本臺詞什麽的我完全不知道啊。”
這怎麽演啊？
多多少少也要給點東西吧。我連這個鬼是什麽性格，有什麽經歷，有什麽反應通通不知道啊，總不能叫我本色出演演我自己吧。
“劇本沒來得及寫，你要是想要我回去寫半個小時。臺詞的話，你們自己先演一下試試，我在旁邊看著你們演。”劉康回答道。
啊，沒有劇本沒有臺詞就叫我演？
上一次我聽到這個要求，還是我跑龍套的時候。
這一次是男主啊餵，這麽隨意真的好麽？
“習慣就好，我們以前的劇組都是這樣。要什麽本子臺詞啊，都是現場想現場拍，效果挺好的。”劉康導演回憶以前，覺得又找回了初心。
“蔣天恩，你有什麽問題麽？”劉康又詢問旁邊不做聲的蔣天恩。
“導演，我沒有什麽問題。”蔣天恩憨憨的笑了笑，似乎已經司空見慣這種事了。
“你看，可以。”劉康轉過頭來看江繁星，似乎覺得他問的東西才是不正常一樣。
江繁星無語了。
前面拍的《挽生歌》就不說了，朱國富導演還是比較靠譜的，制片人也很靠譜，整個劇組的氛圍都不錯。自己雖然只是男三，那劇本也差不多有一整本。
《無人知我》，自家工作室出品投資的劇，劇本厚到江繁星恍惚以為回到了法考備考時期，一本本厚的，整個人都頭皮發麻。
是，他也想過要是劇本沒這麽厚，臺詞沒這麽多就好了。但那也不是現在這樣，要啥沒啥吧？
又不是拍短劇，那種草臺班子真的就隨便拍拍。萬萬沒想到，我都為此出國拍戲了，居然又遇見了這種熟悉的不靠譜的劇組裏。
你們香灣要是這麽拍電影，那我只能說，你們以前黃金巔峰期的時候真是人才輩出，香灣電影能撐那麽多年，看來也是很不容易啊。
好劇組碰見的多了，突然遇見一個草臺班子，他還怪不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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