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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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雜院鬧了近一個小時, 等檢查人員全力撤離已經十點半。
這麽一鬧，院子裏的人都沒有心情在睡覺了，一個個地在個個地在討論是誰舉報了陳家。
是的, 舉報。
能出動檢委會的人，肯定是有人去舉報了。
“會不會是陳樹根在外面得罪了什麽人啊？不然誰會沒事舉報他啊。”
“對啊, 陳家的事兒都過了這麽久了, 婚也結了, 結婚證都拿了。誰這麽沒事找事兒啊。”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有人懷恨在心呢？”石清妍意有所指。
石清妍還沒有回去睡覺, 她拿著一張破爛的凳子坐在林家破舊改建後的門口在看戲。等看得差不多了, 就張嘴就汙蔑人。
顏漪此時也沒有睡覺, 倒不是因為想看戲，而是因為檢委會的人走後，管理大爺過來詢問剛才他們問了什麽。
顏漪也沒有什麽不能對人言的，也不會在別人背後說什麽壞話，就把剛才說的話都告訴了管理大爺。
管理大爺才走呢，顏漪和陪著顏漪的晏合宜正準備回屋去，卻不想石清妍卻還不放過她。
晏合宜直接怒了。
他剛要做些什麽, 顏漪反倒拉住晏合宜, 自己回擊：“要說跟我有仇的可不止陳家，相對於陳家, 我覺得我跟某個一開始就算計我的人，仇恨更多一點。你說我現在要不要趁著檢委會的人沒走遠, 過去找一下他們呢？”
顏漪的威脅比石清妍的更直白有力, 就差說她要是舉報的話, 就直接舉報石清妍。而且還威脅石清妍, 要是她無理取鬧, 她就真的過去找人來了。
“你——”石清妍氣得站起身來了。
“好了，還不快趕緊回來睡覺！”昏暗的屋內傳來了林建邦馬後炮的怒喊聲。
石清妍沒有辦法，狠狠地瞪了顏漪一樣，然後哼了一聲才回去。
兩人劍拔弩張的，有人意識到不對，紛紛拉著人回家。
很快內院還在逗留的人，全部走清光。
這時顏漪才露出不快來。
顏漪拉著晏合宜回屋，等關上門的第一句話就道：“合宜哥哥，等西城那邊的事兒處理好了，我們搬回家裏住吧，好嗎？”
晏合宜知道顏漪跟著自己受委屈了，他把她擁入懷裏，緊緊地抱著。
他原本要說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重重地嗯了聲。
只要是顏漪想要做的，晏合宜都不想拒絕她。
他不忍顏漪不開心。
至於以後會不會分開.....分開也沒關系，他到時有假期就多回來看看。
……
陳家出事兒後，二號大雜院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每次有人進出總感覺有誰在盯著看，搞得人心惶惶的。
好在陳家的結果很快就出來，陳樹根涉嫌迷（）奸女同志被判無期。
而牛冷雪因為有身孕在身，加上也不知道她怎麽跟陳樹根談的，最後陳樹根扛下所有，當場跟牛冷雪離婚，然後牛冷雪被釋放。
釋放後，牛冷雪被她父母帶離陳家。
牛冷雪離開的這一天，顏漪剛好撞上。她看到顏漪，然後跟她父母說了兩句，來到要去大西子胡同的顏漪面前。
牛冷雪：“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顏漪：“.....”
並不想。
可還不等顏漪拒絕，牛冷雪就自圓其說，“我問了檢委會的人，她說舉報我和陳樹根的有兩人。其中一人何峰哥幫我找到了，是周麗文。”
“周麗文你見過，上次我們在北大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
顏漪面無表情，“哦，然後呢。”
牛冷雪：“你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顏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
“你！”牛冷雪難以置信，“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這麽對我？是我不夠好嗎？我對周麗文掏心掏肺，她想要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我就把名額讓給她。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的何峰哥而已。她為什麽還要算計我，把我何峰哥搶走？”
“你知道嗎，我之所以被陳樹根.....是因為周麗文也喜歡何峰哥。她算計我，讓我跟何峰哥產生誤會，讓我被害，害我和何峰哥分開。”
“所以呢？”顏漪覺得她並不是跟自己悲憤她的遭遇。而且她那個‘你們’，讓顏漪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我雖然沒有對周麗文那麽對你好，但每次陳樹根和陳家的人想找你麻煩，我都攔著。你為什麽，為什麽也要舉報我？”
顏漪：“……”
這個人，該不會是個傻逼吧？
顏漪氣笑：“你說，是我舉報了你？證據呢？”
牛冷雪理直氣壯，“這個大雜院除了你跟我熟悉，找我單獨聊過天之外，還有誰這麽了解我？”
顏漪震驚：“就因為這樣？”
牛冷雪：“不然呢？你為什麽還不承認啊？！”
顏漪：“.....”
我承認個鬼！！！
顏漪深吸一口氣，她後悔了。
她不應該認為每一個被壓迫的人，都需要有人伸出援手。
她不應該因為自己前世的痛苦遭遇，就自以為是為事地認為所有人都想逃離痛苦。
她錯了。
她顏漪錯得離譜了！
顏漪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睜開那雙跟晏合宜幾乎一模一樣冷的桃花眼，看向牛冷雪。
牛冷雪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看過。
這眼神怎麽形容呢？
像雪山之巔的寒冰，又冷又尖銳。仿佛輕輕一碰，就能讓人血濺當場。
牛冷雪害怕，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你，你想幹什麽？”
顏漪：“我只說一遍，我沒有舉報你。”
“可是！”
“你要是想找出在背後舉報你的人，去找石清妍。”
石清妍？
林建邦的新媳婦？！
可是.....
牛冷雪下意識的不相信是石清妍算計她。
因為她雖然沒有怎麽跟石清妍相處過，但石清妍救過陳樹根，她避免她的孩子沒有父親的痛苦。
石清妍這麽善良的一個人，她怎麽會害她的呢。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石清妍很深情。她因為喜歡林建邦，就不管門第，寧願不讀書也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這一點，牛冷雪很羨慕，也很向往。
牛冷雪認為這樣的人不會害人。
“我，我不相信！”
“關我什麽事？”顏漪諷刺，“你相不相信我不管，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想汙蔑我，讓我聽到什麽不好的話.....我不介意真的去檢委會舉報，順便自證清白。”
“自....自證清白？”
“怎，怎麽自證？”牛冷雪其實不相信顏漪敢自證，她下意識問。
顏漪冷聲，“說你蠢，你還真蠢上的呢？檢委會那裏還有舉報信，不會字跡核對的嗎？”
牛冷雪：“……”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直白地罵她蠢的。
但牛冷雪反駁不了，因為，因為她突然覺得顏漪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可是她還是不相信這麽有情義的石清妍會害自己。
最後她問不清楚，只能冷著臉離開。
顏漪一點也不關心她有沒有冷臉，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
大雜院的氣氛又壓抑了幾天，顏漪也跟著壓抑了好幾天。加上最近幾天晏合宜很忙，幾乎都不著家，所以她心情很不好。
好在這種不好的心情沒持續幾天，因為公布畢業考的成績要公布了。
而大雜院的管理大爺也是個人才，在畢業考成績公布的前一天晚上，他大張旗鼓地旗鼓地來到內院開會。
說是最近大雜院沒有喜事，就趁著大雜院裏有兩個高中生要畢業要公布成績，他就自掏腰包來慶賀一下。
說要是誰得了前三名，還能分配到工作的話，他就弄兩桌飯菜請大雜院最近表現好的人吃飯。
這明顯是打著慶祝的旗號來活躍氣氛。
顏漪其實並不想參加，可是大院的其他人附和了，就連林建邦也一臉得意答應。
顏漪一個人，晏合宜又不在。所以她的發言也改變不了什麽，最後好心情又沒了。
直到公布成績那天回學校，見到田弈秋臉色都不怎麽好。
田弈秋以為她出什麽事兒了，過來問她：“怎麽了這是？”
“沒事。”顏漪擠出一抹笑，轉移話題問：“老師，公布成績後什麽時候可以確定單位要不要我們啊？”
田弈秋見顏漪不說，而且她看著也不像是真出事兒的樣子，就回答道：“每個單位不同。要是提前有單位商量好的，就會在出成績那天就確定了。要是沒有確定的，就像你這種的，可能要等你們自己商量。”
“怎麽樣，想好了要進去哪個單位了嗎？”
“我還是想進人民日報。”顏漪道。
這是她跟晏合宜商量過的結果，第一除了顏漪喜歡之外，更重要的是人民日報有更多外出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單單是外出采訪這些，它甚至還可以外派到其他的省份工作。
顏漪不知道為什麽，在確定能外派後她就更加地心動了。
田弈秋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有點可惜，她道：“其實外交部也不錯，你英文好，加上我丈夫也在裏面工作也可以照顧到你。”
“不過人民日報也不錯，既然你選擇了就好好工作。成績出來後，我把你的意願跟對方說，應該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過去上班了。”
“回去好好做好準備吧。”
顏漪一把抱住田弈秋，她真的太高興了，“謝謝您老師，能遇到您真好。”
還有謝謝您，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輩子都沒有放棄我。
謝謝您老師。
您是最好的老師。
田弈秋楞了一瞬，她能感覺到顏漪的感情變化。有一瞬，她甚至還感覺到她的悲傷和絕望。
不過那一瞬的感情很快就過去了，她也抓不到，最後只能只能安撫發拍了拍顏漪的肩膀道：“謝什麽謝呢，你是我學生，老師為學生考慮，希望學生成才是理所當然的。”
“才不是呢。”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顏漪或許還會相信。但是現在大環境下人人都不重視學習，很多人連尊師重道都做不到，又怎麽會有理所當然呢。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謝謝老師。我能有今天，老師功不可沒。”說到最後，還撒起嬌來了。
田弈秋一陣好笑，又內心漲得滿滿的，熱熱的。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
因為是畢業禮，今天除了學生之外，還來了不少的家長。
當然，來的幾乎都是成績不錯的。
顏漪的父母不在，晏安民和常雲過來代替。
原本晏合宜也應該來的，但是他太忙了，根本走不開。
最後公布成績上臺領獎時，為了不讓顏漪和其他人留下遺憾，晏安民和常雲特地借來了相機，給顏漪拍了不少照片。
顏漪沒有意外是第一名，學校第一名，聯考第一名。
她站在領獎臺上領獎時，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顏漪站在獎臺上看著臺下的陌生的一切，在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真正地得到圓滿。
她改變了她的未來，這一世的顏漪，終於走向了跟前世不一樣的人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掌聲太大，還是因為今天的陽光太盛，掩飾直視前方的時候看到了一本閃著金光的書。
這本書熟悉有陌生，這不是——
顏漪剛要張嘴說話，陽光下的書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後在顏漪的註視下化作無數星光，消失在了眼前。
在它消失的一瞬，顏漪的耳邊似乎聽到了‘唰唰’的翻書聲，似乎在跟顏漪道別，也似乎在告訴顏漪：你的人生，以後就由你自己主宰了。
誰也不能再擅自改動你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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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雜院鬧了近一個小時, 等檢查人員全力撤離已經十點半。
這麽一鬧，院子裏的人都沒有心情在睡覺了，一個個地在個個地在討論是誰舉報了陳家。
是的, 舉報。
能出動檢委會的人，肯定是有人去舉報了。
“會不會是陳樹根在外面得罪了什麽人啊？不然誰會沒事舉報他啊。”
“對啊, 陳家的事兒都過了這麽久了, 婚也結了, 結婚證都拿了。誰這麽沒事找事兒啊。”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有人懷恨在心呢？”石清妍意有所指。
石清妍還沒有回去睡覺, 她拿著一張破爛的凳子坐在林家破舊改建後的門口在看戲。等看得差不多了, 就張嘴就汙蔑人。
顏漪此時也沒有睡覺, 倒不是因為想看戲，而是因為檢委會的人走後，管理大爺過來詢問剛才他們問了什麽。
顏漪也沒有什麽不能對人言的，也不會在別人背後說什麽壞話，就把剛才說的話都告訴了管理大爺。
管理大爺才走呢，顏漪和陪著顏漪的晏合宜正準備回屋去，卻不想石清妍卻還不放過她。
晏合宜直接怒了。
他剛要做些什麽, 顏漪反倒拉住晏合宜, 自己回擊：“要說跟我有仇的可不止陳家，相對於陳家, 我覺得我跟某個一開始就算計我的人，仇恨更多一點。你說我現在要不要趁著檢委會的人沒走遠, 過去找一下他們呢？”
顏漪的威脅比石清妍的更直白有力, 就差說她要是舉報的話, 就直接舉報石清妍。而且還威脅石清妍, 要是她無理取鬧, 她就真的過去找人來了。
“你——”石清妍氣得站起身來了。
“好了，還不快趕緊回來睡覺！”昏暗的屋內傳來了林建邦馬後炮的怒喊聲。
石清妍沒有辦法，狠狠地瞪了顏漪一樣，然後哼了一聲才回去。
兩人劍拔弩張的，有人意識到不對，紛紛拉著人回家。
很快內院還在逗留的人，全部走清光。
這時顏漪才露出不快來。
顏漪拉著晏合宜回屋，等關上門的第一句話就道：“合宜哥哥，等西城那邊的事兒處理好了，我們搬回家裏住吧，好嗎？”
晏合宜知道顏漪跟著自己受委屈了，他把她擁入懷裏，緊緊地抱著。
他原本要說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重重地嗯了聲。
只要是顏漪想要做的，晏合宜都不想拒絕她。
他不忍顏漪不開心。
至於以後會不會分開.....分開也沒關系，他到時有假期就多回來看看。
……
陳家出事兒後，二號大雜院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每次有人進出總感覺有誰在盯著看，搞得人心惶惶的。
好在陳家的結果很快就出來，陳樹根涉嫌迷（）奸女同志被判無期。
而牛冷雪因為有身孕在身，加上也不知道她怎麽跟陳樹根談的，最後陳樹根扛下所有，當場跟牛冷雪離婚，然後牛冷雪被釋放。
釋放後，牛冷雪被她父母帶離陳家。
牛冷雪離開的這一天，顏漪剛好撞上。她看到顏漪，然後跟她父母說了兩句，來到要去大西子胡同的顏漪面前。
牛冷雪：“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顏漪：“.....”
並不想。
可還不等顏漪拒絕，牛冷雪就自圓其說，“我問了檢委會的人，她說舉報我和陳樹根的有兩人。其中一人何峰哥幫我找到了，是周麗文。”
“周麗文你見過，上次我們在北大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
顏漪面無表情，“哦，然後呢。”
牛冷雪：“你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顏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
“你！”牛冷雪難以置信，“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這麽對我？是我不夠好嗎？我對周麗文掏心掏肺，她想要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我就把名額讓給她。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的何峰哥而已。她為什麽還要算計我，把我何峰哥搶走？”
“你知道嗎，我之所以被陳樹根.....是因為周麗文也喜歡何峰哥。她算計我，讓我跟何峰哥產生誤會，讓我被害，害我和何峰哥分開。”
“所以呢？”顏漪覺得她並不是跟自己悲憤她的遭遇。而且她那個‘你們’，讓顏漪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我雖然沒有對周麗文那麽對你好，但每次陳樹根和陳家的人想找你麻煩，我都攔著。你為什麽，為什麽也要舉報我？”
顏漪：“……”
這個人，該不會是個傻逼吧？
顏漪氣笑：“你說，是我舉報了你？證據呢？”
牛冷雪理直氣壯，“這個大雜院除了你跟我熟悉，找我單獨聊過天之外，還有誰這麽了解我？”
顏漪震驚：“就因為這樣？”
牛冷雪：“不然呢？你為什麽還不承認啊？！”
顏漪：“.....”
我承認個鬼！！！
顏漪深吸一口氣，她後悔了。
她不應該認為每一個被壓迫的人，都需要有人伸出援手。
她不應該因為自己前世的痛苦遭遇，就自以為是為事地認為所有人都想逃離痛苦。
她錯了。
她顏漪錯得離譜了！
顏漪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睜開那雙跟晏合宜幾乎一模一樣冷的桃花眼，看向牛冷雪。
牛冷雪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看過。
這眼神怎麽形容呢？
像雪山之巔的寒冰，又冷又尖銳。仿佛輕輕一碰，就能讓人血濺當場。
牛冷雪害怕，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你，你想幹什麽？”
顏漪：“我只說一遍，我沒有舉報你。”
“可是！”
“你要是想找出在背後舉報你的人，去找石清妍。”
石清妍？
林建邦的新媳婦？！
可是.....
牛冷雪下意識的不相信是石清妍算計她。
因為她雖然沒有怎麽跟石清妍相處過，但石清妍救過陳樹根，她避免她的孩子沒有父親的痛苦。
石清妍這麽善良的一個人，她怎麽會害她的呢。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石清妍很深情。她因為喜歡林建邦，就不管門第，寧願不讀書也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這一點，牛冷雪很羨慕，也很向往。
牛冷雪認為這樣的人不會害人。
“我，我不相信！”
“關我什麽事？”顏漪諷刺，“你相不相信我不管，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想汙蔑我，讓我聽到什麽不好的話.....我不介意真的去檢委會舉報，順便自證清白。”
“自....自證清白？”
“怎，怎麽自證？”牛冷雪其實不相信顏漪敢自證，她下意識問。
顏漪冷聲，“說你蠢，你還真蠢上的呢？檢委會那裏還有舉報信，不會字跡核對的嗎？”
牛冷雪：“……”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直白地罵她蠢的。
但牛冷雪反駁不了，因為，因為她突然覺得顏漪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可是她還是不相信這麽有情義的石清妍會害自己。
最後她問不清楚，只能冷著臉離開。
顏漪一點也不關心她有沒有冷臉，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
大雜院的氣氛又壓抑了幾天，顏漪也跟著壓抑了好幾天。加上最近幾天晏合宜很忙，幾乎都不著家，所以她心情很不好。
好在這種不好的心情沒持續幾天，因為公布畢業考的成績要公布了。
而大雜院的管理大爺也是個人才，在畢業考成績公布的前一天晚上，他大張旗鼓地旗鼓地來到內院開會。
說是最近大雜院沒有喜事，就趁著大雜院裏有兩個高中生要畢業要公布成績，他就自掏腰包來慶賀一下。
說要是誰得了前三名，還能分配到工作的話，他就弄兩桌飯菜請大雜院最近表現好的人吃飯。
這明顯是打著慶祝的旗號來活躍氣氛。
顏漪其實並不想參加，可是大院的其他人附和了，就連林建邦也一臉得意答應。
顏漪一個人，晏合宜又不在。所以她的發言也改變不了什麽，最後好心情又沒了。
直到公布成績那天回學校，見到田弈秋臉色都不怎麽好。
田弈秋以為她出什麽事兒了，過來問她：“怎麽了這是？”
“沒事。”顏漪擠出一抹笑，轉移話題問：“老師，公布成績後什麽時候可以確定單位要不要我們啊？”
田弈秋見顏漪不說，而且她看著也不像是真出事兒的樣子，就回答道：“每個單位不同。要是提前有單位商量好的，就會在出成績那天就確定了。要是沒有確定的，就像你這種的，可能要等你們自己商量。”
“怎麽樣，想好了要進去哪個單位了嗎？”
“我還是想進人民日報。”顏漪道。
這是她跟晏合宜商量過的結果，第一除了顏漪喜歡之外，更重要的是人民日報有更多外出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單單是外出采訪這些，它甚至還可以外派到其他的省份工作。
顏漪不知道為什麽，在確定能外派後她就更加地心動了。
田弈秋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有點可惜，她道：“其實外交部也不錯，你英文好，加上我丈夫也在裏面工作也可以照顧到你。”
“不過人民日報也不錯，既然你選擇了就好好工作。成績出來後，我把你的意願跟對方說，應該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過去上班了。”
“回去好好做好準備吧。”
顏漪一把抱住田弈秋，她真的太高興了，“謝謝您老師，能遇到您真好。”
還有謝謝您，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輩子都沒有放棄我。
謝謝您老師。
您是最好的老師。
田弈秋楞了一瞬，她能感覺到顏漪的感情變化。有一瞬，她甚至還感覺到她的悲傷和絕望。
不過那一瞬的感情很快就過去了，她也抓不到，最後只能只能安撫發拍了拍顏漪的肩膀道：“謝什麽謝呢，你是我學生，老師為學生考慮，希望學生成才是理所當然的。”
“才不是呢。”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顏漪或許還會相信。但是現在大環境下人人都不重視學習，很多人連尊師重道都做不到，又怎麽會有理所當然呢。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謝謝老師。我能有今天，老師功不可沒。”說到最後，還撒起嬌來了。
田弈秋一陣好笑，又內心漲得滿滿的，熱熱的。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
因為是畢業禮，今天除了學生之外，還來了不少的家長。
當然，來的幾乎都是成績不錯的。
顏漪的父母不在，晏安民和常雲過來代替。
原本晏合宜也應該來的，但是他太忙了，根本走不開。
最後公布成績上臺領獎時，為了不讓顏漪和其他人留下遺憾，晏安民和常雲特地借來了相機，給顏漪拍了不少照片。
顏漪沒有意外是第一名，學校第一名，聯考第一名。
她站在領獎臺上領獎時，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顏漪站在獎臺上看著臺下的陌生的一切，在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真正地得到圓滿。
她改變了她的未來，這一世的顏漪，終於走向了跟前世不一樣的人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掌聲太大，還是因為今天的陽光太盛，掩飾直視前方的時候看到了一本閃著金光的書。
這本書熟悉有陌生，這不是——
顏漪剛要張嘴說話，陽光下的書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後在顏漪的註視下化作無數星光，消失在了眼前。
在它消失的一瞬，顏漪的耳邊似乎聽到了‘唰唰’的翻書聲，似乎在跟顏漪道別，也似乎在告訴顏漪：你的人生，以後就由你自己主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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