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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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顏漪的玉葫蘆，是外祖母留給她的。
在八歲生日那天，當著眾人的面給她的。連她的媽媽和小姨都沒有，就只有她有。
她還記得當時收到這個禮物時，她可得意了。
她帶著玉葫蘆，到處的跟人說，她有一個玉葫蘆。
炫耀至極，也寶貝至極。
要不是後來政策改變，回學校都有可能被搜身，她還會一直貼身帶著。
顏漪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可她還沒打開房門，突然，大門處卻傳來開門的聲音。
顏漪此時的神經繃緊，仿如驚弓之鳥。開門的聲音讓她害怕，她一時沒踩穩臺階，整個人往後倒去。
“噗通！”
“啊！”
疲憊的顏家父母才開門，就聽到寶貝女兒的尖叫聲。兩人紛紛對視了眼，趕緊往裏跑。
他們以為顏漪出了什麽事兒了，卻不想越過影壁，看到一個踩空倒在地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是摔到了屁股，疼極了，小臉都扭在了一塊。
眼角露出淚花，可憐至極。
顏母好氣又好笑，她讓丈夫去關門，自己則過來把自家可憐的小姑娘拉起來。
“你啊，這麽大個人了，踩個臺階都能把自己給摔倒了？”
溫熱的指尖，輕碰鼻尖。這溫熱的觸覺，聚滿著疼愛寵溺，讓顏漪一楞。
她傻乎乎的，還沒反應過來。
她順著遠離的指尖，往上看。
入目的是，一張年輕的，屬於她媽媽的臉。
顏漪的媽媽管千萍同志，是個古典美人，四十多歲了，保養得極好。有時候兩人出門，還會被認作成姐妹。
可就是這麽一個保養得很好的美人，在後來下放後，歷經折磨。再次回來首都，顏漪差點不敢認。
現在也差不多，顏漪一下子陷入了魔障，分不清現在和過去。直到額頭被輕撫，那雙屬於媽媽的手，溫柔的觸碰她的額頭。
她的眼淚，一瞬間就崩了。
“哇，媽媽！！”她一把抱住管千萍，痛哭出聲。
管千萍懵了。
關門回來的顏學海同志，也懵了，還止不住的心疼。
但顏學海同志是個嚴肅板正的老研究，根本不會安慰人。他急得額頭冒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只能幹著急，甚至推了推媳婦，讓媳婦管千萍去安慰。
管千萍被這麽一推，也反應過來了。
她見女兒這麽傷心，猜想今天的相親，肯定是被欺負了。
其實，她今天也不想讓女兒去。
介紹的媒婆雖說對方也是個四合院的人家，男方還在銀行工作。可那四合院，卻在崇文區那邊兒。
不是管千萍看不起崇文那邊的四合院人家，那裏的人，大多還比不上東城很多大雜院的呢。
可事急從權，總要有所變通，改變的。說不定，就真的遇到好人家呢。
而且，這裏面還有管千萍的其他考慮。
現在他們家確實出了問題，這問題能解決還好，要是不能解決，可是要下農場的。
崇文區花市大街離東城還算遠，而且崇文區的人，沒有東城的講究。說不定，真到了他們下農場，對方可能也不會在意。
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都潑出去了，就不會聯系了，也不會牽連到。
管千萍想了很多，卻也是一瞬間的事兒。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安撫道：“別哭，別哭，跟媽媽說，發生什麽事兒了。是不是今天相親的人，欺負你了？”
顏漪哭得狠，猛地聽到管千萍安慰的話，呃的一聲，還打了個嗝。
她眨了眨眼睛，珍珠般的眼淚從她精致的臉頰滑落，又順著下巴滴落，端的是美人落淚。
她眼睛淚汪汪的，玉雪般的鼻尖生紅，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管千萍看到這樣的女兒，越發肯定女兒被欺負了。
看來今天見的所謂四合院的銀行精英，是個金玉其內敗絮其外的混賬。
顏漪還不知道，自己無形間，給石康寧背了一個鍋。
要是知道的話，一定連連點頭，給他加一層鍋灰，讓他把這個鍋背實了。
但她不知道，卻也不妨礙她抹黑石康寧。
顏漪：“他遲到，給我臉色看，還想罵我。”
頓了頓，“他妹妹還算計我。”
管千萍皺眉：“他妹妹也去了？”
顏漪：“去了，還陰陽怪氣的想算計我。她應該不喜歡我，她是崇文一中的人，上次聯考，她沒考過我。”
這下不止管千萍皺眉了，顏學海也氣得不行。
這裏面的門門道道，誰聽了都明白。
這家人可真是小氣，目光短淺，還不自重。
“混賬！”顏學海氣得，大罵了聲。
顏漪擡頭，看向爸爸。
眼前的爸爸沒有七七年回來後的滿頭白發，也沒有因為勞苦而刻畫的皺紋。
他現在還是個不茍言笑，卻儒雅英俊的老研究。
見女兒看著自己，顏學海怕嚇到寶貝女兒了。他努力的忍住內心的怒火，伸起手，輕輕的碰了碰女兒的小腦袋，“滿滿不怕，這樣的人家，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滿滿，是顏漪的小名，取自幸福美滿的意思。
再一次聽到年輕的爸爸叫自己滿滿，顏漪又想哭了。
她重重的嗯了一聲，然後抱著媽媽管千萍同志不放手。
管千萍疼愛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
......
顏漪的哭聲，還有後面顏學海的那一聲混賬，喊得極大聲。
顏家和晏家就在一邊，兩家緊挨著，相隔也不過兩間房間的距離而已。
而且，此時的晏家的晏安民和常雲也在院子裏，跟晏合宜說話。
晏安民和常雲，已經有近五年沒見晏合宜了。
雖然這五年間，也常書信聯系，但哪裏比得上真正見面的。
以前他們一家就喜歡在院子裏聊天，談家常。加上今天天氣好，他們也想在院子重溫以前的舊時光。所以此時，他們也在院子裏。
聲音越過屋頂，很快就傳到了晏家。
一開始顏漪的哭聲，還可以當做是聽錯。
但顏學海這一聲混賬，顯然表明了顏家有事兒。
加上晏安民跟顏學海是同一個單位的，最近隱約察覺到有人在給顏家搞小動作。
晏安民眉頭壓下，正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時，晏合宜似乎想起了什麽，道：“我剛才跟滿滿回來，她情緒好像很不好。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聽到是滿滿出事兒，常雲坐不住了。
常雲就生了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大，卻發現兒子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也死了。
在晏合宜離開的幾年，一直都是顏漪這個小丫頭時不時的過來陪自己，自己才不至於苦悶絕望。
聽到顏漪可能出事，常雲連忙起身，“我過去看看。”
她急急忙忙的，“聽說千萍要給滿滿相親，是崇文那邊的人。滿滿長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
常雲越說越著急，差點自己把自己給摔倒。
晏安民趕緊扶住她，道：“你別急，滿滿平安回來，應該不至於出什麽事，應該是受氣了。”
晏合宜也怕常雲急出事兒來，他道：“滿滿回來，確實只是臉色不怎麽好。我當時就在附近，沒聽發生什麽事。”
晏安民：“你看。你別急，要是你自己急出傷了，等會兒見到滿滿，她肯定更傷心。”
常雲現在除了自己的丈夫、變成養子的晏合宜，最看重的就是顏漪。聽到顏漪會傷心，她也慢慢的平覆下來。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也不知道滿滿今天見的是什麽人，能把老實人顏學海惹生氣，這人一定不是好人。”
常雲下定論。
晏合宜跟在他們身後，雖然沒點頭，但也滿臉認同。
可不就是個壞人麽。
晏合宜今天過去，已經晚了。他只看到小姑娘氣呼呼的往公交車站走，能把小姑娘惹生氣的人，都不是好人。
......
晏家三人，很快就來到了顏家的大門口。
‘咚咚咚’
“千萍，你在家嗎？”
管千萍好不容易把自家小姑娘哄好，猛地聽到敲門聲，還有常雲的呼喊。她讓丈夫去開門，“應該是常雲聽到你的怒吼，過來看了。你去開門。”
“你哦。”然後，管千萍笑看著女兒，“你趕緊去洗把臉，不然你晏家嬸嬸看到，就要擔心你了。”
聽到晏家嬸嬸，顏漪又恍惚了一下。
前世父母下放，她被騙嫁到石家，一開始，她還能跟晏家嬸嬸常雲聯系的。
常雲喜歡她，把她當女兒對待，她們會常常的見面。
可是到了後來.....
她被控制不許出門，被迫承擔各種家務，被奴役得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那之後，顏漪就沒再見過常雲了。
聽說，後來晏家也出事了。
不過晏家比她們家運氣好，得晏合宜幫忙，沒受多少難。他們後來把四合院上交後，被晏合宜帶去宣武區生活了.....
顏漪迷茫了一瞬，晏合宜上輩子退伍轉業，是去了宣武區？
可是...她明明跟自己說，他轉到東城的。
難道記錯了？
就這麽一耽擱，顏漪就來不及洗臉了。
常雲他們進來得很快，常雲一進來就看到了明顯哭過的顏漪，頓時心疼的過來抱住她。
“怎麽哭了？”
“誰欺負你了，告訴嬸嬸，嬸嬸....讓你合宜哥哥揍他。”
跟著進來的晏合宜：“.....”
很好，他終於聽到這個稱呼了。
就是有點遺憾，不是從壞姑娘嘴裏說出來的。
晏合宜俊臉清冷，沒什麽表情。咋一看，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常雲的話聽進耳朵裏。
顏漪下意識的往晏合宜的方向看，看到他這一章冷著的臉，有些胃疼。
哥哥這個稱呼，她張不開嘴喊啊。
......
顏漪尷尬了。
但除了晏合宜，沒人發現她的尷尬。
常雲心疼了顏漪好一會兒，才問管千萍發生了什麽事兒。
兩家人熟悉，而且這事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管千萍就把顏漪今天相親的事兒給說了。
常雲聽完，氣得啊，都要動手了。
“真不是個東西。”
“千萍啊，滿滿還小，相親這事也不急一時。”
“要是你擔心她畢業後會下鄉，這事兒，你也別太擔心。我們學校最近會有個空缺，等確定了，我看看能不能讓滿滿頂上去。”
常雲以為管千萍是顏漪畢業後要下鄉，畢竟現在政策就在那裏，這件事確實要盡早做好準備。
可管千萍根本就不是怕下鄉。
當然，下鄉也怕。
下鄉容易受苦，她就是不希望女兒跟著受苦。
管千萍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點頭。
這一幕，被晏合宜看在眼裏。
他眉心蹙了蹙，原本就冷淡的俊臉，就更加的清冷了。
顏家...似乎出了什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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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歲生日那天，當著眾人的面給她的。連她的媽媽和小姨都沒有，就只有她有。
她還記得當時收到這個禮物時，她可得意了。
她帶著玉葫蘆，到處的跟人說，她有一個玉葫蘆。
炫耀至極，也寶貝至極。
要不是後來政策改變，回學校都有可能被搜身，她還會一直貼身帶著。
顏漪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可她還沒打開房門，突然，大門處卻傳來開門的聲音。
顏漪此時的神經繃緊，仿如驚弓之鳥。開門的聲音讓她害怕，她一時沒踩穩臺階，整個人往後倒去。
“噗通！”
“啊！”
疲憊的顏家父母才開門，就聽到寶貝女兒的尖叫聲。兩人紛紛對視了眼，趕緊往裏跑。
他們以為顏漪出了什麽事兒了，卻不想越過影壁，看到一個踩空倒在地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是摔到了屁股，疼極了，小臉都扭在了一塊。
眼角露出淚花，可憐至極。
顏母好氣又好笑，她讓丈夫去關門，自己則過來把自家可憐的小姑娘拉起來。
“你啊，這麽大個人了，踩個臺階都能把自己給摔倒了？”
溫熱的指尖，輕碰鼻尖。這溫熱的觸覺，聚滿著疼愛寵溺，讓顏漪一楞。
她傻乎乎的，還沒反應過來。
她順著遠離的指尖，往上看。
入目的是，一張年輕的，屬於她媽媽的臉。
顏漪的媽媽管千萍同志，是個古典美人，四十多歲了，保養得極好。有時候兩人出門，還會被認作成姐妹。
可就是這麽一個保養得很好的美人，在後來下放後，歷經折磨。再次回來首都，顏漪差點不敢認。
現在也差不多，顏漪一下子陷入了魔障，分不清現在和過去。直到額頭被輕撫，那雙屬於媽媽的手，溫柔的觸碰她的額頭。
她的眼淚，一瞬間就崩了。
“哇，媽媽！！”她一把抱住管千萍，痛哭出聲。
管千萍懵了。
關門回來的顏學海同志，也懵了，還止不住的心疼。
但顏學海同志是個嚴肅板正的老研究，根本不會安慰人。他急得額頭冒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只能幹著急，甚至推了推媳婦，讓媳婦管千萍去安慰。
管千萍被這麽一推，也反應過來了。
她見女兒這麽傷心，猜想今天的相親，肯定是被欺負了。
其實，她今天也不想讓女兒去。
介紹的媒婆雖說對方也是個四合院的人家，男方還在銀行工作。可那四合院，卻在崇文區那邊兒。
不是管千萍看不起崇文那邊的四合院人家，那裏的人，大多還比不上東城很多大雜院的呢。
可事急從權，總要有所變通，改變的。說不定，就真的遇到好人家呢。
而且，這裏面還有管千萍的其他考慮。
現在他們家確實出了問題，這問題能解決還好，要是不能解決，可是要下農場的。
崇文區花市大街離東城還算遠，而且崇文區的人，沒有東城的講究。說不定，真到了他們下農場，對方可能也不會在意。
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都潑出去了，就不會聯系了，也不會牽連到。
管千萍想了很多，卻也是一瞬間的事兒。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安撫道：“別哭，別哭，跟媽媽說，發生什麽事兒了。是不是今天相親的人，欺負你了？”
顏漪哭得狠，猛地聽到管千萍安慰的話，呃的一聲，還打了個嗝。
她眨了眨眼睛，珍珠般的眼淚從她精致的臉頰滑落，又順著下巴滴落，端的是美人落淚。
她眼睛淚汪汪的，玉雪般的鼻尖生紅，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管千萍看到這樣的女兒，越發肯定女兒被欺負了。
看來今天見的所謂四合院的銀行精英，是個金玉其內敗絮其外的混賬。
顏漪還不知道，自己無形間，給石康寧背了一個鍋。
要是知道的話，一定連連點頭，給他加一層鍋灰，讓他把這個鍋背實了。
但她不知道，卻也不妨礙她抹黑石康寧。
顏漪：“他遲到，給我臉色看，還想罵我。”
頓了頓，“他妹妹還算計我。”
管千萍皺眉：“他妹妹也去了？”
顏漪：“去了，還陰陽怪氣的想算計我。她應該不喜歡我，她是崇文一中的人，上次聯考，她沒考過我。”
這下不止管千萍皺眉了，顏學海也氣得不行。
這裏面的門門道道，誰聽了都明白。
這家人可真是小氣，目光短淺，還不自重。
“混賬！”顏學海氣得，大罵了聲。
顏漪擡頭，看向爸爸。
眼前的爸爸沒有七七年回來後的滿頭白發，也沒有因為勞苦而刻畫的皺紋。
他現在還是個不茍言笑，卻儒雅英俊的老研究。
見女兒看著自己，顏學海怕嚇到寶貝女兒了。他努力的忍住內心的怒火，伸起手，輕輕的碰了碰女兒的小腦袋，“滿滿不怕，這樣的人家，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滿滿，是顏漪的小名，取自幸福美滿的意思。
再一次聽到年輕的爸爸叫自己滿滿，顏漪又想哭了。
她重重的嗯了一聲，然後抱著媽媽管千萍同志不放手。
管千萍疼愛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
......
顏漪的哭聲，還有後面顏學海的那一聲混賬，喊得極大聲。
顏家和晏家就在一邊，兩家緊挨著，相隔也不過兩間房間的距離而已。
而且，此時的晏家的晏安民和常雲也在院子裏，跟晏合宜說話。
晏安民和常雲，已經有近五年沒見晏合宜了。
雖然這五年間，也常書信聯系，但哪裏比得上真正見面的。
以前他們一家就喜歡在院子裏聊天，談家常。加上今天天氣好，他們也想在院子重溫以前的舊時光。所以此時，他們也在院子裏。
聲音越過屋頂，很快就傳到了晏家。
一開始顏漪的哭聲，還可以當做是聽錯。
但顏學海這一聲混賬，顯然表明了顏家有事兒。
加上晏安民跟顏學海是同一個單位的，最近隱約察覺到有人在給顏家搞小動作。
晏安民眉頭壓下，正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時，晏合宜似乎想起了什麽，道：“我剛才跟滿滿回來，她情緒好像很不好。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聽到是滿滿出事兒，常雲坐不住了。
常雲就生了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大，卻發現兒子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也死了。
在晏合宜離開的幾年，一直都是顏漪這個小丫頭時不時的過來陪自己，自己才不至於苦悶絕望。
聽到顏漪可能出事，常雲連忙起身，“我過去看看。”
她急急忙忙的，“聽說千萍要給滿滿相親，是崇文那邊的人。滿滿長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
常雲越說越著急，差點自己把自己給摔倒。
晏安民趕緊扶住她，道：“你別急，滿滿平安回來，應該不至於出什麽事，應該是受氣了。”
晏合宜也怕常雲急出事兒來，他道：“滿滿回來，確實只是臉色不怎麽好。我當時就在附近，沒聽發生什麽事。”
晏安民：“你看。你別急，要是你自己急出傷了，等會兒見到滿滿，她肯定更傷心。”
常雲現在除了自己的丈夫、變成養子的晏合宜，最看重的就是顏漪。聽到顏漪會傷心，她也慢慢的平覆下來。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也不知道滿滿今天見的是什麽人，能把老實人顏學海惹生氣，這人一定不是好人。”
常雲下定論。
晏合宜跟在他們身後，雖然沒點頭，但也滿臉認同。
可不就是個壞人麽。
晏合宜今天過去，已經晚了。他只看到小姑娘氣呼呼的往公交車站走，能把小姑娘惹生氣的人，都不是好人。
......
晏家三人，很快就來到了顏家的大門口。
‘咚咚咚’
“千萍，你在家嗎？”
管千萍好不容易把自家小姑娘哄好，猛地聽到敲門聲，還有常雲的呼喊。她讓丈夫去開門，“應該是常雲聽到你的怒吼，過來看了。你去開門。”
“你哦。”然後，管千萍笑看著女兒，“你趕緊去洗把臉，不然你晏家嬸嬸看到，就要擔心你了。”
聽到晏家嬸嬸，顏漪又恍惚了一下。
前世父母下放，她被騙嫁到石家，一開始，她還能跟晏家嬸嬸常雲聯系的。
常雲喜歡她，把她當女兒對待，她們會常常的見面。
可是到了後來.....
她被控制不許出門，被迫承擔各種家務，被奴役得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那之後，顏漪就沒再見過常雲了。
聽說，後來晏家也出事了。
不過晏家比她們家運氣好，得晏合宜幫忙，沒受多少難。他們後來把四合院上交後，被晏合宜帶去宣武區生活了.....
顏漪迷茫了一瞬，晏合宜上輩子退伍轉業，是去了宣武區？
可是...她明明跟自己說，他轉到東城的。
難道記錯了？
就這麽一耽擱，顏漪就來不及洗臉了。
常雲他們進來得很快，常雲一進來就看到了明顯哭過的顏漪，頓時心疼的過來抱住她。
“怎麽哭了？”
“誰欺負你了，告訴嬸嬸，嬸嬸....讓你合宜哥哥揍他。”
跟著進來的晏合宜：“.....”
很好，他終於聽到這個稱呼了。
就是有點遺憾，不是從壞姑娘嘴裏說出來的。
晏合宜俊臉清冷，沒什麽表情。咋一看，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常雲的話聽進耳朵裏。
顏漪下意識的往晏合宜的方向看，看到他這一章冷著的臉，有些胃疼。
哥哥這個稱呼，她張不開嘴喊啊。
......
顏漪尷尬了。
但除了晏合宜，沒人發現她的尷尬。
常雲心疼了顏漪好一會兒，才問管千萍發生了什麽事兒。
兩家人熟悉，而且這事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管千萍就把顏漪今天相親的事兒給說了。
常雲聽完，氣得啊，都要動手了。
“真不是個東西。”
“千萍啊，滿滿還小，相親這事也不急一時。”
“要是你擔心她畢業後會下鄉，這事兒，你也別太擔心。我們學校最近會有個空缺，等確定了，我看看能不能讓滿滿頂上去。”
常雲以為管千萍是顏漪畢業後要下鄉，畢竟現在政策就在那裏，這件事確實要盡早做好準備。
可管千萍根本就不是怕下鄉。
當然，下鄉也怕。
下鄉容易受苦，她就是不希望女兒跟著受苦。
管千萍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點頭。
這一幕，被晏合宜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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