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歸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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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歸人（六）
但顯然，眼下的場景並不能讓周問月想通這中間的關竅，她面前還站著一個能吃人的家夥。
鄭明熙卻反常地沒有再等她說話，他直接上前來，向周問月伸出手，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把手給我吧。”
“做什麽？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周問月問道。
“我再重覆一遍，把手給我。”鄭明熙沒有回答周問月的問題，他的語氣依舊是不痛不癢的，甚至聽起來還有點發飄。
周問月的另一只手上帶著手環，但是周圍的人太多了，用了激光絕對會誤傷到人的。
而且現在她還有一個大問題——手環的能源是有定數的，發射的激光會消耗額定的能源，而當消耗到警戒線的時候，手環上的反向回歸程序會馬上啟動，優先確保執行者能安全地回去。
她真的真的不想這麽快離開。
看著鄭明熙的手，周問月無奈，將帶著紅鐲子的那只手遞了出去。
鄭明熙捉住了她的手臂，然後將自己的手掌扣到了周問月的掌心裏，隨著指節一節一節扣緊，她感受到了鄭明熙手心幹燥柔軟的觸感。
她用了點力氣，要把手抽出來，但鄭明熙反加大了力度，周問月吃痛，輕輕嘶了一聲。
“他沒有讓你變成癲奴。”鄭明熙拉著周問月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漢話輕聲說。
周問月沈默不語地被他拉著走。
這個人把她拉到人這麽多的地方，顯然是在防備她的手環，但是又和她唧唧歪歪地聊這些，真是……
“是啊，因為他喜歡我。”周問月冷不丁地說。
隨即她便後悔了——少年牽著她的力度驟然變大，那只手掌似乎變成了鐵鉗，她幾乎咬著牙才忍住不發出那一聲痛哼。
“你很得意？”鄭明熙明顯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隨即，他把周問月推到了一邊。
周問月後腦勺直接撞到了墻上，她低低嚎了一聲，擡頭就發現鄭明熙已經把她圈住。
他垂著頭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問她：“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無極宮？”
——你跟不跟我回無極宮？
這句話頗有些最後通牒的意思，但很明顯的是，鄭明熙的態度是向暧昧的那一方偏的。
周問月想起，鄭明熙之前要她跟著他回去，做他的妃子之類的話。
這個人一貫的表現就是這個樣子，一個難以招架的瘋子，她也不知道他突然又耍起了什麽花招。
周問月帶著十分鎮靜，說：“如果你願意把小漣送回來。”
但是很顯然，這不是鄭明熙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鄭明熙的手抓緊了她的衣裳，“你明白。”
他的呼吸悶在面具裏，聽起來十分急促，有種他馬上就要背過氣去了的感覺。
周問月站在他的臂彎裏思考了一陣，問了一句：“我應該明白什麽？”
“你應該明白什麽？”鄭明熙的語氣仿佛他已經被氣笑了，“我要你真心實意地跟我回去。”
“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周問月說，“是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你和我說叫我真心實意地跟你回去？”
她現在能好聲好氣和他講話已經是忍了他八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鄭明熙說，他的尾音落的很輕，“我也不知道。”
“哈，那我也不跟你說虛的，你把小漣送回來，然後把你那些兵將都從寒城裏撤走。”周問月面無表情。
“不一樣。”鄭明熙輕輕說。
周問月有一瞬間的疑惑：“什麽不一樣。”
“眼神不一樣，什麽都不一樣。”鄭明熙抓過周問月，他臉上的面具滑了下來，終於讓她看見了他的臉頰。
只肖一眼，周問月就知道，鄭明熙的病癥估計已經發作了。
她剛剛竟然和一個發癔癥的病人聊的有來有回的。
鄭明熙那雙瀲灩的眼睛有些迷蒙，他攥著周問月的衣領，低低地喊了一聲：“周問月。”
“還沒死呢。”周問月沒好氣地答。
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太靠近了，這裏又是在大街上，很多往來的人都會好奇地看一眼，然後又是一副沒眼看的表情轉頭走開。
周問月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人、他現在應該是在夢境裏。
好機會啊好機會。
她馬上就想把他撒開，自己趕緊溜，但她的功夫不如鄭明熙。
她出手的一瞬間，鄭明熙幾乎是本能地、直接順著她的動作，卡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秒非常驚險，周問月知道，鄭明熙從小接受的武術訓練和她後來接受的武術訓練目的是不一樣的。
按照鄭明熙甚至許岱這種人的身體反應，有人攻擊他們時，首先是自衛，然後，他們在控制住敵人，抓住要害之後，身體的下意識是直接下殺手。
這一切都發生在零點幾秒之間。
周問月幾乎能感受到劈向自己頸動脈的掌風，但下一秒，鄭明熙的手掌竟然只是握住了她的脖子。
然後出乎她意料地，鄭明熙直接拉開了她的衣服，往她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牙齒陷入肉中，這一下痛極。
“我*。”周問月一下子飈出了兩行眼淚。
鄭明熙咬住她不放，她感覺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小塊皮肉甚至要連著筋骨一起被他咬下來。
“松開！”周問月推搡著鄭明熙，在感覺到他稍稍松口了之後，直接揪過他的衣領給了他一巴掌。
一聲脆響之後，鄭明熙似乎是被打清醒了，慢慢松開了她，然後，緩緩後退了兩步。
烏黑的發絲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神情，一絲絲血液正從他的唇角慢慢往下流。
周問月精神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但他只是伸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
她聽見他發出幾聲不明的輕呵，隨後肉眼可見地，眼前這個人的精神狀態飛快地轉變了過來，至少眼神是清明了不少。
真就是……人肉靈芝啊。
周問月感嘆了一句，她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感受到一陣陣揪心的疼。
然後，她按緊傷口，倒吸了一口氣，看準鄭明熙恍惚的一瞬間，直接跑了出去。
鄭明熙只來得及伸手撈了一把，連她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很快，周問月轉向了衛隊總司的方向，但是越往那邊跑，看到的情況越不對勁。
原本從集市出來的時候，街道上的行人神情都是正常的，但現在，她幾乎是逆著人流在跑，周圍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慌。
前面肯定有什麽東西，或者發生了什麽事。
周問月撥開人群往前沖，臨到最前，好不容易擠出去，卻看見一小堆血淋淋的人頭，堆在了路的正中央。
那些是小孩子的腦袋，有些睜著眼，有些閉著眼，有些已經腐爛，看不出面容，但是臉上的線條依稀能看的見圓潤。
周問月一時說不出話，這些人頭就像定身術一樣，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鄭明熙在她身後，也逆著人群慢慢走了出來。
“這些小孩子是你殺的？”周問月說。
“可別都怪在我頭上。”鄭明熙說，他的臉上還頂著一個紅彤彤的掌印，“這和我沒有關系。”
“寒城外假扮的流寇裏，還有祭司臺的人吧。”周問月往那一小堆人頭前走，鄭明熙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
“有啊。”他點頭，“最早的癲奴毒就是出自寒城祭司臺，後來和他們合作的不止是我，還有我父皇。”
周問月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蓋到了那些頭顱上：“他們把這些頭放到這裏是為了？”
“敗壞鄭子靈和我的名聲嘍。”鄭明熙笑了，“我殺了他們的人，而鄭子靈沒能力保不住寒城，哈哈。”
“小漣不在你手上，對吧。”周問月猛然起身，“帶走她的是祭司臺。”
“阿尼多羅耶是我的東西。”鄭明熙背過手去，說，“我不希望他們也來分一杯羹。”
言下之意，他應該是給祭司臺下了什麽絆子，讓他們以為小漣才是那個從棺材裏出來的人。
“祭司臺裏有什麽人是聽你的嗎？”周問月問道，“比迦，幾個大巫祝，還有呢？”
“那三個巫祝已經死了。”鄭明熙冷淡地說，“鄭子靈殺的，在他們把消息傳出去之前，至於那個比迦，關起來了。”
“我知道了。”周問月站起身來。
“現在跟我走？”鄭明熙笑了笑。
“我沒答應你要去無極宮。”
“你答不答應沒有意義，日後我們遲早要相處，不如現在先習慣一下。”
周問月沒有應聲。
他為什麽能這麽自信、這麽篤定地在寒城裏面來去自如呢？
她想到了之前和許岱一起上街時，那些暗中窺伺著的眼睛——寒城裏隱藏在祭司臺背後的勢力。
白國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奴隸，這在寒城更甚，貴族掌控著白瀧的礦山、通商的商路。
雖然寒城王已經算是寒城最大的貴族，但其他的貴族如果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對現在許岱的前進道路就是一種阻礙。
如果寒城到時候內亂，可想而知，覆滅白國對鄭明熙來說便是砍瓜切菜，他從未將寒城放在眼裏過。
而依照周問月的看法，貴族這種東西，不存在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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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眼下的場景並不能讓周問月想通這中間的關竅，她面前還站著一個能吃人的家夥。
鄭明熙卻反常地沒有再等她說話，他直接上前來，向周問月伸出手，提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把手給我吧。”
“做什麽？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周問月問道。
“我再重覆一遍，把手給我。”鄭明熙沒有回答周問月的問題，他的語氣依舊是不痛不癢的，甚至聽起來還有點發飄。
周問月的另一只手上帶著手環，但是周圍的人太多了，用了激光絕對會誤傷到人的。
而且現在她還有一個大問題——手環的能源是有定數的，發射的激光會消耗額定的能源，而當消耗到警戒線的時候，手環上的反向回歸程序會馬上啟動，優先確保執行者能安全地回去。
她真的真的不想這麽快離開。
看著鄭明熙的手，周問月無奈，將帶著紅鐲子的那只手遞了出去。
鄭明熙捉住了她的手臂，然後將自己的手掌扣到了周問月的掌心裏，隨著指節一節一節扣緊，她感受到了鄭明熙手心幹燥柔軟的觸感。
她用了點力氣，要把手抽出來，但鄭明熙反加大了力度，周問月吃痛，輕輕嘶了一聲。
“他沒有讓你變成癲奴。”鄭明熙拉著周問月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漢話輕聲說。
周問月沈默不語地被他拉著走。
這個人把她拉到人這麽多的地方，顯然是在防備她的手環，但是又和她唧唧歪歪地聊這些，真是……
“是啊，因為他喜歡我。”周問月冷不丁地說。
隨即她便後悔了——少年牽著她的力度驟然變大，那只手掌似乎變成了鐵鉗，她幾乎咬著牙才忍住不發出那一聲痛哼。
“你很得意？”鄭明熙明顯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隨即，他把周問月推到了一邊。
周問月後腦勺直接撞到了墻上，她低低嚎了一聲，擡頭就發現鄭明熙已經把她圈住。
他垂著頭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問她：“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無極宮？”
——你跟不跟我回無極宮？
這句話頗有些最後通牒的意思，但很明顯的是，鄭明熙的態度是向暧昧的那一方偏的。
周問月想起，鄭明熙之前要她跟著他回去，做他的妃子之類的話。
這個人一貫的表現就是這個樣子，一個難以招架的瘋子，她也不知道他突然又耍起了什麽花招。
周問月帶著十分鎮靜，說：“如果你願意把小漣送回來。”
但是很顯然，這不是鄭明熙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鄭明熙的手抓緊了她的衣裳，“你明白。”
他的呼吸悶在面具裏，聽起來十分急促，有種他馬上就要背過氣去了的感覺。
周問月站在他的臂彎裏思考了一陣，問了一句：“我應該明白什麽？”
“你應該明白什麽？”鄭明熙的語氣仿佛他已經被氣笑了，“我要你真心實意地跟我回去。”
“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周問月說，“是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你和我說叫我真心實意地跟你回去？”
她現在能好聲好氣和他講話已經是忍了他八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鄭明熙說，他的尾音落的很輕，“我也不知道。”
“哈，那我也不跟你說虛的，你把小漣送回來，然後把你那些兵將都從寒城裏撤走。”周問月面無表情。
“不一樣。”鄭明熙輕輕說。
周問月有一瞬間的疑惑：“什麽不一樣。”
“眼神不一樣，什麽都不一樣。”鄭明熙抓過周問月，他臉上的面具滑了下來，終於讓她看見了他的臉頰。
只肖一眼，周問月就知道，鄭明熙的病癥估計已經發作了。
她剛剛竟然和一個發癔癥的病人聊的有來有回的。
鄭明熙那雙瀲灩的眼睛有些迷蒙，他攥著周問月的衣領，低低地喊了一聲：“周問月。”
“還沒死呢。”周問月沒好氣地答。
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太靠近了，這裏又是在大街上，很多往來的人都會好奇地看一眼，然後又是一副沒眼看的表情轉頭走開。
周問月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人、他現在應該是在夢境裏。
好機會啊好機會。
她馬上就想把他撒開，自己趕緊溜，但她的功夫不如鄭明熙。
她出手的一瞬間，鄭明熙幾乎是本能地、直接順著她的動作，卡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秒非常驚險，周問月知道，鄭明熙從小接受的武術訓練和她後來接受的武術訓練目的是不一樣的。
按照鄭明熙甚至許岱這種人的身體反應，有人攻擊他們時，首先是自衛，然後，他們在控制住敵人，抓住要害之後，身體的下意識是直接下殺手。
這一切都發生在零點幾秒之間。
周問月幾乎能感受到劈向自己頸動脈的掌風，但下一秒，鄭明熙的手掌竟然只是握住了她的脖子。
然後出乎她意料地，鄭明熙直接拉開了她的衣服，往她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牙齒陷入肉中，這一下痛極。
“我*。”周問月一下子飈出了兩行眼淚。
鄭明熙咬住她不放，她感覺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小塊皮肉甚至要連著筋骨一起被他咬下來。
“松開！”周問月推搡著鄭明熙，在感覺到他稍稍松口了之後，直接揪過他的衣領給了他一巴掌。
一聲脆響之後，鄭明熙似乎是被打清醒了，慢慢松開了她，然後，緩緩後退了兩步。
烏黑的發絲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神情，一絲絲血液正從他的唇角慢慢往下流。
周問月精神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但他只是伸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
她聽見他發出幾聲不明的輕呵，隨後肉眼可見地，眼前這個人的精神狀態飛快地轉變了過來，至少眼神是清明了不少。
真就是……人肉靈芝啊。
周問月感嘆了一句，她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感受到一陣陣揪心的疼。
然後，她按緊傷口，倒吸了一口氣，看準鄭明熙恍惚的一瞬間，直接跑了出去。
鄭明熙只來得及伸手撈了一把，連她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很快，周問月轉向了衛隊總司的方向，但是越往那邊跑，看到的情況越不對勁。
原本從集市出來的時候，街道上的行人神情都是正常的，但現在，她幾乎是逆著人流在跑，周圍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慌。
前面肯定有什麽東西，或者發生了什麽事。
周問月撥開人群往前沖，臨到最前，好不容易擠出去，卻看見一小堆血淋淋的人頭，堆在了路的正中央。
那些是小孩子的腦袋，有些睜著眼，有些閉著眼，有些已經腐爛，看不出面容，但是臉上的線條依稀能看的見圓潤。
周問月一時說不出話，這些人頭就像定身術一樣，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鄭明熙在她身後，也逆著人群慢慢走了出來。
“這些小孩子是你殺的？”周問月說。
“可別都怪在我頭上。”鄭明熙說，他的臉上還頂著一個紅彤彤的掌印，“這和我沒有關系。”
“寒城外假扮的流寇裏，還有祭司臺的人吧。”周問月往那一小堆人頭前走，鄭明熙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
“有啊。”他點頭，“最早的癲奴毒就是出自寒城祭司臺，後來和他們合作的不止是我，還有我父皇。”
周問月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蓋到了那些頭顱上：“他們把這些頭放到這裏是為了？”
“敗壞鄭子靈和我的名聲嘍。”鄭明熙笑了，“我殺了他們的人，而鄭子靈沒能力保不住寒城，哈哈。”
“小漣不在你手上，對吧。”周問月猛然起身，“帶走她的是祭司臺。”
“阿尼多羅耶是我的東西。”鄭明熙背過手去，說，“我不希望他們也來分一杯羹。”
言下之意，他應該是給祭司臺下了什麽絆子，讓他們以為小漣才是那個從棺材裏出來的人。
“祭司臺裏有什麽人是聽你的嗎？”周問月問道，“比迦，幾個大巫祝，還有呢？”
“那三個巫祝已經死了。”鄭明熙冷淡地說，“鄭子靈殺的，在他們把消息傳出去之前，至於那個比迦，關起來了。”
“我知道了。”周問月站起身來。
“現在跟我走？”鄭明熙笑了笑。
“我沒答應你要去無極宮。”
“你答不答應沒有意義，日後我們遲早要相處，不如現在先習慣一下。”
周問月沒有應聲。
他為什麽能這麽自信、這麽篤定地在寒城裏面來去自如呢？
她想到了之前和許岱一起上街時，那些暗中窺伺著的眼睛——寒城裏隱藏在祭司臺背後的勢力。
白國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奴隸，這在寒城更甚，貴族掌控著白瀧的礦山、通商的商路。
雖然寒城王已經算是寒城最大的貴族，但其他的貴族如果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對現在許岱的前進道路就是一種阻礙。
如果寒城到時候內亂，可想而知，覆滅白國對鄭明熙來說便是砍瓜切菜，他從未將寒城放在眼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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