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天的折騰，陸惜也有些累了，將被褥從中間分了一條痕跡，趴在一角，沈沈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蕭睿嵐已經不見了人影。

府中的丫鬟開始為她穿衣洗漱。她還躺在床上，身上還著著白色的裏衣。陸惜打了一個哈欠，無比舒緩，這大概是她近期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王爺，還請更衣。”

陸惜站起，伸著手讓他們服侍，總感覺哪裏怪異。她以前在丞相府時，也有丫鬟為自己穿衣。那個時候，她時女子的狀態，和丫鬟差不多高。

如今，高出丫鬟一個半腦袋，陸惜就感覺自己是站在山頂處俯視她們似的。她一直盯著丫鬟的頭頂，數著上面的發旋。

丫鬟也感受到陸惜的直直目光，十分不好意思，擡起頭和她對視，雙頰都是紅撲撲的。

“王爺~”她嬌滴滴的開口，就往陸惜身上湊。她如果抓住機會，在王爺耳邊吹吹風，說不定自己也能改變一下命運，成為個通房。下一秒，就要抱上陸惜的腰身。

陸惜躲開了，丫鬟身上的這種香太齁了，她聞不慣。

這一躲，倒讓眼前的小丫頭撲了個空，失落落的，“王爺…。就讓女婢伺候您吧。”

這是打算生撲？

“不要。”陸惜垂眼，怯生生的往後退。她現在雖然是男兒身，但畢竟是個女人，可不會真納妾。

“王爺…是奴婢不好看嗎？”她雖然不及惜兒的美貌的十分之一，好歹也算的上清秀。

“你叫什麽名字？”

“王爺，奴婢叫翠雯。”

“好，那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伺候。而且，不要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我身上，不可能的。”

就算以後換回來了。憑借蕭睿嵐的性格，做事手段。這個丫鬟也未必能有好日子。

蕭睿嵐被分到了單獨的一個小院，雖然待遇不及王府的妃子，但是比起其他丫鬟來說，已經足夠優越了。更有益的，是對於他，沒有過多的家仆雜役，他的行動也能自如。

沈珠跟隨他來到這裏，把院子重新修整了一番，還帶了些衣物。

蕭睿嵐起初還不認識這些，等到打開櫃子裏一看，臉一紅。“這是什麽？”他提起一塊三角小物，上面還繡著白色的小花。

“王爺…。那原本是惜兒的。這是…。。女子的貼身衣物。”

手上的那點布料好像燙手似的被蕭睿嵐丟走，他悶哼了一聲，有點不自然。

“王爺…還有要添置的東西嗎？”

“沒有了。”然後，就想到了什麽，他說：你幫我把那個女人叫來！“

“那個女人？”

蕭睿嵐咳了一句，說：“惜兒。”

陸惜來到這時，就看到“自己”站在一棵老槐樹下，若不是她清楚自己不會擺著一副那樣臭的臉色，她還差點認為這是一副美好的畫面。

“找我幹嘛？”陸惜不情願的走到他身邊，語氣也有些沖。

“哼！”他冷漠的撇過頭，清冷的聲音響在耳邊，“這些日子，你別露餡。”

“否則，我讓你好看。”

合著就是因為這件事

陸惜沒好氣道：“我偏偏不，你能拿我怎麽辦？”

片刻，蕭睿嵐從袖口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往手掌一劃，鮮血就漫了出來了。

“你是不是有病，劃我的手幹什麽？”陸惜嬌養的白皙手掌裏，現在就多了兩條傷疤。

明明劃的是自己原本的身體，但是陸惜在蕭睿嵐的身體也連著感受到了痛。

這是為何？

“你現在清楚了吧？我們兩個人是中了蠱的人，主蠱留在你的身體，

主蠱受了什麽傷，副蠱也不會好過。所以，我們兩個人的命是連在一起的。”

“如果，你要是做了什麽不合時宜的事，那麽…。。”

陸惜閉上眼睛，不敢想象，“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不管以後怎樣，先走一步看一步。

陸惜心疼自己的手，拉住蕭睿嵐，把他往房間帶。

“你想作什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那麽疑心重重。

“我想把‘自己‘的手包紮一下也不行嗎？”陸惜忿忿道。陸惜拿起“自己”的手，上面的鮮血已經幹涸，凝結成一塊。

她不滿的嘟嘴抱怨，“你以後少拿我的身體做這種蠢事！你不知道女孩子的手很寶貴的嗎？”嘴上嘟囔，陸惜還是乖巧的拿起紗布包紮。

蕭睿嵐心裏的感覺很奇怪，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自己”的臉，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聲音。但是換過後，總帶著陸惜的影子。他好像能透過這看到原本的她。

“我答應你的事不會忘。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

“等一切都回歸原位後，放了王妃。”也就是惜兒。

蕭睿嵐抽開手，還沒包紮好得紗布就這樣散開，順著桌面落了下去，他捏起陸惜得下巴，斜視她，“我為什麽要答應你？”這發生得所有，還不就是她造成的，她一個丫鬟，還想和他談交易？

陸惜就猜到會這樣，她也不慌張，平靜的對上他的眼睛。慢條斯理的開口，“那你可以期待一下，我會用你的身體做出什麽事？是在你完成大事前死去，還是向朝廷宣告你裝瘋賣傻的這幾年。”

“你不傻，應該清楚這其中的利弊，是吧，洵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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