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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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魔氣, 即便是在黑市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也依然令人忌憚。
大部分人本能退後，卻仍有幾名身影執劍而出, 朝那魔氣中心的人去。
“魔，本該誅之！”
振聾發聵。
黎歲心跳陡然加快, 她克制不住腳步邁步過去，但是來不及。
劍還是落了下去，卻又被晏隗的魔氣陡然彈開, 所有靠近魔氣的人都會被攻擊, 一瞬的時間，靠近的人全部被擊退，沒有一人敢再靠近晏隗。
黎歲也終於走到了晏隗身側，因為魔氣沒有攻擊她，所以大家的視線再次集中在黎歲身上。
“你是何人？為何與魔為伍？”
那最先出劍的人冷聲。
什麽叫與魔為伍？
黎歲氣得胸脯起伏, 她陡然拿出自己的大錘子懟出去：“什麽叫魔？我問你什麽叫魔？”
那人面對錘子也神色不變，甚至輕哼出聲：“擁有魔氣的人就是魔。”
她上前一步，錘子直直懟到人胸前：“所以呢？擁有魔氣的人就該死嗎？”
那人仍是那副神情：“擁有魔氣的人會攻擊別人，你身後那人不就攻擊人了嗎？不該死嗎！”
黎歲氣得不行，當即催動了錘子上的陣法將那人擊倒在地。
在那人還沒起身時她當即出聲：“攻擊你了嗎！像我這樣才是攻擊你，你個蠢貨！是非不分的蠢貨！”
氣得她都開始人身攻擊了。
那人成功被激怒，當下便起身要朝著黎歲而來。
那人乃金丹中期。
黎歲也不逞多讓, 就要引出靈力畫他百來個陣法跟人大戰三百回合時, 身後猛地閃現一身影。
連帶著滔天的魔氣一共移動。
那要對著黎歲出手的人再度被按在地上。
黎歲呼吸一滯，她緩緩回頭，只見原本被按在地上的人已經沒了呼吸。
這人的死亡引起了軒然大波。
有人弱弱出聲：“可他……殺人了啊。”
黎歲眸色一暗, 她將自己的錘子用力一砸：“殺人怎麽了？來黑市的誰手上沒有人命？”
她指著那已經沒了呼吸的人：“這人方才冒犯了我，冒犯我就是這等下場。”
話音剛落, 清晰的喉骨碎裂的聲音響起。
來自晏隗的手下。
方才那與黎歲爭論的人也死在了晏隗手裏。
眾人神色一變再度退散，中間空出偌大的距離。
見沒人再出來攻擊，黎歲松了一口氣，她收了錘子，緩步走了過去。
她拿出手帕，低下身，握住了晏隗的手。
去將晏隗用力到發白的指節緩緩松開。
黎歲神色不明，只垂著眼將晏隗的手拿過來，用手帕仔仔細細擦過每一個指節。
她輕聲：“還認得我是誰嗎？”
那被魔氣浸潤的人看了過來，灰色的眼眸一點點將一整個黎歲都看在眼裏。
他湊近，將頭擱在黎歲的肩頭。
“歲歲。”
沖天的魔氣一點點回縮。
他被黎歲擦幹凈的手環上黎歲的腰，就著這個姿勢帶著黎歲站起身，他將黎歲抱在懷裏。
在所有人面前。
“歲歲。”
最後一點魔氣也回縮進晏隗體內。
黎歲松了一口氣，她將晏隗的手握在手心，一點點移開二人距離，每移動一點，他的眼眸便一下看了過來。
她於是進一步握緊了他的手。
她知道周圍都是人，都在看著他們。
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晏隗還認得她，晏隗還是能將魔氣控制住的。
這就夠了。
晏隗看向二人緊緊相握的人，來自另一個人的力道不容置疑，他終於被安撫松開了黎歲，只站在黎歲身側。
見人緩和，黎歲松了一口氣，她看向周圍的人：“對，我就是壞，我身邊的人就是有魔氣，我告訴你們，誰也別惹我，不然就是這個下場！”
她指了指地上兩具屍體。
金丹中期也如此輕易便死了，周圍的人確實不敢再動。
黎歲拉著人走到那吆喝的人下面，人群自動給他們隔開距離。
她道：“怎樣才能見到閣老？”
那人不著痕跡地看向黎歲身後的人：“七月七，閣老一般只見一人，若能打敗場下所有人便能見。”
黎歲點點頭，她回身：“有人挑戰——”
她指著晏隗：“他嗎？”
眾人：……
誰敢上啊？
沒有人上前。
黎歲很滿意，她道：“閣老雖然只見一個人，但我身邊這位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在，具體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他目前也不能溝通，我能不能一同進去。”
那人聽言松了一口氣：“自是可以，還擔心姑娘不一起呢。”
誰能控制這大殺器？
說罷他讓開位置，是一條幽深不見底的小路。
黎歲深吸一口氣，帶著晏隗走了進去，那吆喝的人沒有跟上來。
這條路只他們二人走。
因為沒有光，路也很長，她越走越緊張，下意識四處看著，生怕有個啥東西懟上來，也不是怕鬼。
單純怕被嚇著。
果不其然，前方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影子。
她險些叫出聲。
那人拿出一夜明珠，光亮將四周都照亮，她道：“你怎麽也不拿個夜明珠？”
黎歲：……
對啊，她為什麽不拿個夜明珠。
主要是黑市一直很暗，前面閣老的架勢又很足，她下意識就覺得該是黑的。
她木著臉拿出夜明珠，眼前人的模樣更清晰了。
閣老竟是一嬌俏少女。
至少面上是這樣的，姣好的五官，火紅的衣裙，精致的發髻，額間閃著靈光的的紅色寶石。
她楞了楞。
驀然想起了自己的錘子……
是的，這閣老跟她的錘子很像，至少配色上是的。
她摸了摸鼻尖：“見過閣老。”
弘雁輕點下頜，她轉身推開了身側的門：“先進來吧。”
黎歲帶著晏隗走了進去。
屋子很精致，與黑市格格不入的精致，擺設皆有講究，屏風，座椅，全都透著雅致。
像王孫貴族住的地方。
那閣老落座，擡手倒了兩杯茶。
她的動作很漂亮，每一個弧度都像是訓練過一樣，那是禮節。
她倒：“請用茶，且放心，茶無毒。”
她說罷，手還妥帖放在身前。
黎歲無端拘謹了起來，她收回自己大刺刺擺著的腿，帶著晏隗一同坐下。
她沒有喝茶，雖說是無毒，她也始終戒備著。
她道明來意：“是這樣，不知閣老是否見過魔族，可否知曉魔氣噬主？”
話一出口她便懊惱搖頭，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誰還會記得？
她剛準備換個說法，眼前的女子卻輕輕應聲：“嗯，知曉。”
嗯？
竟然知道？
她遲疑著拿出晏隗的手伸出去：“那，那您能看看他現在是什麽情況嗎？瞧著魔氣噬主了，但好像沒有完全噬主，但又認不得別人，只認得我。”
弘雁嘴角始終帶著妥帖的弧度，她沒有去觸碰晏隗，只引出靈力攀附在晏隗的手腕。
黎歲很緊張，她緊緊按著某人，生怕某人突然暴起把被人幹倒。
但是沒有，很神奇。
好像是因為這靈力，有一副安撫人心的力量。
身旁人輕輕出聲：“不必擔心，我靈力特殊。”
她點點頭，是了，這靈力這麽一出現，她的心緒也跟著平和了。
時間逐漸流逝。
她幾乎診斷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那靈力才緩緩收回，黎歲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跟過去。
她仍是那副笑面：“他一定很喜歡你吧。”
嗯？
黎歲面上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眼前人的眼眸染上了笑意：“他此前受過重創，魂體和肉|體上，我猜測是滅魂釘，肉|體上的重創還好說，魂體上的卻很難。
“也是魂體的創傷，他身上的噬主的魔氣有了可乘之機，決定一舉將他湮滅，他本該徹底被魔氣吞噬。
“但他仍保有一絲清明，是因為你，小姑娘，你有一縷靈識留在了他的識海，為了護住這縷靈識，他死死支撐著，至今也沒有屈服在魔氣下。”
黎歲心口一滯，她記得的。
在那一片狼藉的識海裏，有那麽一顆被護得好好的樹，樹梢上是她的靈識。
她垂下眼眸：“那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弘雁輕嘆：“魔氣噬主是因為惡念，只有解決了惡念才能讓他恢覆如初，你這病，我治不好。”
黎歲心底一沈：“那，那您可知曉惡念如何解決？”
弘雁撐著腦袋，她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之中。
“嗯……想起幾百年前，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也曾遇到這樣一位魔族人，他游歷天下只為找到解決惡念的辦法，只為了救自己的族人。
“我因為靈力特殊被他綁在身邊安撫他的魔氣。
“我因此隨他一同游歷天下。”
又想起了記憶中的人。
弘雁習慣性上揚的嘴角逐漸撫平，她看看滿臉擔憂的黎歲，又看向那看著黎歲的少年。
曾經的他們……也是如此。
她倉皇別過臉：“後來他還是死了，魔氣噬主，我應他的要求親手將他殺了，屆時整個魔族都消失在人間，沒人再查惡念，我卻不甘心。
“我繼續走訪四方，只為找到惡念的解決辦法，卻不曾想，我竟找到了下惡念的人。”
黎歲心跳陡然加快，她急急出聲：“誰，是誰？”
弘雁沈了聲音：“是人族，整個人族，當時盛極一時的元一宗、破鋒宗，修仙世家江家，戚家，黎家，全都參與在內。
“而我也受到了他們的追殺，最後假死才得以脫身。”
她的目光宛若實質：“小姑娘，你想好了嗎，想要解決惡念，必定要跟這些勢力接觸，甚至是從他們的嘴裏撬開一樁驚世的辛秘，如此才能找到惡念的源頭。
“才能徹底解決惡念。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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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歲心跳陡然加快, 她克制不住腳步邁步過去，但是來不及。
劍還是落了下去，卻又被晏隗的魔氣陡然彈開, 所有靠近魔氣的人都會被攻擊, 一瞬的時間，靠近的人全部被擊退，沒有一人敢再靠近晏隗。
黎歲也終於走到了晏隗身側，因為魔氣沒有攻擊她，所以大家的視線再次集中在黎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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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對錘子也神色不變，甚至輕哼出聲：“擁有魔氣的人就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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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她都開始人身攻擊了。
那人成功被激怒，當下便起身要朝著黎歲而來。
那人乃金丹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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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那已經沒了呼吸的人：“這人方才冒犯了我，冒犯我就是這等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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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神色一變再度退散，中間空出偌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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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將晏隗用力到發白的指節緩緩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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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天的魔氣一點點回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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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
最後一點魔氣也回縮進晏隗體內。
黎歲松了一口氣，她將晏隗的手握在手心，一點點移開二人距離，每移動一點，他的眼眸便一下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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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晏隗還認得她，晏隗還是能將魔氣控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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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緩和，黎歲松了一口氣，她看向周圍的人：“對，我就是壞，我身邊的人就是有魔氣，我告訴你們，誰也別惹我，不然就是這個下場！”
她指了指地上兩具屍體。
金丹中期也如此輕易便死了，周圍的人確實不敢再動。
黎歲拉著人走到那吆喝的人下面，人群自動給他們隔開距離。
她道：“怎樣才能見到閣老？”
那人不著痕跡地看向黎歲身後的人：“七月七，閣老一般只見一人，若能打敗場下所有人便能見。”
黎歲點點頭，她回身：“有人挑戰——”
她指著晏隗：“他嗎？”
眾人：……
誰敢上啊？
沒有人上前。
黎歲很滿意，她道：“閣老雖然只見一個人，但我身邊這位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在，具體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他目前也不能溝通，我能不能一同進去。”
那人聽言松了一口氣：“自是可以，還擔心姑娘不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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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光，路也很長，她越走越緊張，下意識四處看著，生怕有個啥東西懟上來，也不是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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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她為什麽不拿個夜明珠。
主要是黑市一直很暗，前面閣老的架勢又很足，她下意識就覺得該是黑的。
她木著臉拿出夜明珠，眼前人的模樣更清晰了。
閣老竟是一嬌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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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楞了楞。
驀然想起了自己的錘子……
是的，這閣老跟她的錘子很像，至少配色上是的。
她摸了摸鼻尖：“見過閣老。”
弘雁輕點下頜，她轉身推開了身側的門：“先進來吧。”
黎歲帶著晏隗走了進去。
屋子很精致，與黑市格格不入的精致，擺設皆有講究，屏風，座椅，全都透著雅致。
像王孫貴族住的地方。
那閣老落座，擡手倒了兩杯茶。
她的動作很漂亮，每一個弧度都像是訓練過一樣，那是禮節。
她倒：“請用茶，且放心，茶無毒。”
她說罷，手還妥帖放在身前。
黎歲無端拘謹了起來，她收回自己大刺刺擺著的腿，帶著晏隗一同坐下。
她沒有喝茶，雖說是無毒，她也始終戒備著。
她道明來意：“是這樣，不知閣老是否見過魔族，可否知曉魔氣噬主？”
話一出口她便懊惱搖頭，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誰還會記得？
她剛準備換個說法，眼前的女子卻輕輕應聲：“嗯，知曉。”
嗯？
竟然知道？
她遲疑著拿出晏隗的手伸出去：“那，那您能看看他現在是什麽情況嗎？瞧著魔氣噬主了，但好像沒有完全噬主，但又認不得別人，只認得我。”
弘雁嘴角始終帶著妥帖的弧度，她沒有去觸碰晏隗，只引出靈力攀附在晏隗的手腕。
黎歲很緊張，她緊緊按著某人，生怕某人突然暴起把被人幹倒。
但是沒有，很神奇。
好像是因為這靈力，有一副安撫人心的力量。
身旁人輕輕出聲：“不必擔心，我靈力特殊。”
她點點頭，是了，這靈力這麽一出現，她的心緒也跟著平和了。
時間逐漸流逝。
她幾乎診斷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那靈力才緩緩收回，黎歲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跟過去。
她仍是那副笑面：“他一定很喜歡你吧。”
嗯？
黎歲面上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眼前人的眼眸染上了笑意：“他此前受過重創，魂體和肉|體上，我猜測是滅魂釘，肉|體上的重創還好說，魂體上的卻很難。
“也是魂體的創傷，他身上的噬主的魔氣有了可乘之機，決定一舉將他湮滅，他本該徹底被魔氣吞噬。
“但他仍保有一絲清明，是因為你，小姑娘，你有一縷靈識留在了他的識海，為了護住這縷靈識，他死死支撐著，至今也沒有屈服在魔氣下。”
黎歲心口一滯，她記得的。
在那一片狼藉的識海裏，有那麽一顆被護得好好的樹，樹梢上是她的靈識。
她垂下眼眸：“那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弘雁輕嘆：“魔氣噬主是因為惡念，只有解決了惡念才能讓他恢覆如初，你這病，我治不好。”
黎歲心底一沈：“那，那您可知曉惡念如何解決？”
弘雁撐著腦袋，她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之中。
“嗯……想起幾百年前，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也曾遇到這樣一位魔族人，他游歷天下只為找到解決惡念的辦法，只為了救自己的族人。
“我因為靈力特殊被他綁在身邊安撫他的魔氣。
“我因此隨他一同游歷天下。”
又想起了記憶中的人。
弘雁習慣性上揚的嘴角逐漸撫平，她看看滿臉擔憂的黎歲，又看向那看著黎歲的少年。
曾經的他們……也是如此。
她倉皇別過臉：“後來他還是死了，魔氣噬主，我應他的要求親手將他殺了，屆時整個魔族都消失在人間，沒人再查惡念，我卻不甘心。
“我繼續走訪四方，只為找到惡念的解決辦法，卻不曾想，我竟找到了下惡念的人。”
黎歲心跳陡然加快，她急急出聲：“誰，是誰？”
弘雁沈了聲音：“是人族，整個人族，當時盛極一時的元一宗、破鋒宗，修仙世家江家，戚家，黎家，全都參與在內。
“而我也受到了他們的追殺，最後假死才得以脫身。”
她的目光宛若實質：“小姑娘，你想好了嗎，想要解決惡念，必定要跟這些勢力接觸，甚至是從他們的嘴裏撬開一樁驚世的辛秘，如此才能找到惡念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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