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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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巨大的半圓形空間, 特殊材質做成的墻壁透著幽藍的光，除此之外並無別的光亮來源。
上空吊著一個又一個籠子，有高有低, 錯落分布著，而每個籠子均裏盤坐著一人, 卻無人出聲。
黎歲並沒有在籠子裏，從地上醒來時她非常迷茫。
她只記得自己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打暈了，再睜眼就是眼前場景了。
太離譜了。
有一種被拐賣的刺激感。
四周很暗, 她看不太清, 她試著運轉靈力，也不能用，她於是起身，起身那一瞬她才發現，好像連體力都有點不支。
這種亞健康狀態, 真是詭異的熟悉。
她適應良好，要是這裏沒人她可能還會恐慌，可這裏有人，還不少，每個籠子都有一個。
這不得先聊聊天了解一下情況。
她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籠子走去：“嘿兄弟？方便聊個天嗎？”
被關在海牢一百年不曾說過一句話的將不知：……
他沒有睜眼，只稍稍移動身體，以後背面對那新來的女修。
誰知他稍稍轉身, 那女修又湊到了他跟前, 他再次轉身，那女修又到了他跟前，如此他在籠子裏轉了個四五圈, 那女修始終鍥而不舍。
她面上的神情甚至都沒有變化：“大家同病相憐，聊聊天, 就聊個一刻鐘。”
他眸色一暗：“我與你不同。”
聲音喑啞，喉頭微澀，也沒有情緒。
黎歲聽言疑惑：“哪裏不同。”
將不知頓了頓，他避開黎歲的視線：“我入魔了，而你是正經修士。”
魔，人人敬而遠之。
這女修也不會例外。
他重新閉上眼，只等這女修自行離去。
“所以呢？意思是你入魔了，就不是正經魔了？”
他：……？
他重新看過去，只見那女修面上是一派疑惑，好似真的在懷疑他是否正經。
他禁不住反駁：“在下入魔是因為心魔，入魔後從未傷害過任何一人，如何就不正經？”
誰知這女修竟然又問：“那你為何會被關在這裏？你什麽錯都沒犯，為什麽要被關起來？”
他下意識應：“因為這裏是海牢，叛宗的，入魔的都會被關在這裏。”
“原來這裏是海牢。”
得到答案的黎歲靜了靜，海牢她是知道的，可以壓魔氣，消解靈根。
那把她關進來做什麽？又沒叛宗又沒入魔的。
將不知話剛出聲，便猛地反應過來，他壓抑著呼出一口氣，重新背過身去。
他頓了頓，還是多說了些：“與你一同進來的還有另一男修，他被關在那邊的房間裏。”
他仍記得二人剛進來時那男修緊緊握著她的手。
若是認識，便不會來打擾他了吧？
黎歲往這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單獨一間房，也是此處唯一的一間房，房門上刻畫著暗紋，暗紋的走向分外詭異。
緊接著她又聽見：“這房是二十年前為一孩子移來，而我們也被放出，若是有人能殺了那男童，便能從此自由。”
將不知陷入長遠的回憶中：“這裏多的是窮兇極惡的人，卻無一人能殺了他。
“如今這房間又進了人。不知是福是禍。”
他仍然記得二十年前那渾身魔氣的男童，被如何折磨也不出聲，只用兇狠的眼神看著每一個人。
卻沒有人能殺死他。
因為他身上的魔氣，淩駕於所有魔之上。
他稍稍停頓，隨後聲音如常：“這房間特殊，你若進去，可能會出不來。”
跟她一起的男修？
會是晏隗嗎？
她心裏莫名不安，猶豫了瞬還是徑直走向那房間，輕輕推開了門。
她方一進去，身後的門便自行關上，她轉身去開時，門已經沒了動靜。
果然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觀察四周，或許這並不能被稱為房間。
因為裏面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光亮，她目光掃視著，最後集中在角落裏，那裏有個人癱倒著，血腥味若隱若現地傳來。
那人……
她腳步一頓，還是走了過去，這人臉朝下，看不清是誰。
她想了想，上手去碰，誰知剛碰上這人便猛地起身，隨後冰涼的指尖猛地掐住她的脖頸。
他厲聲：“誰——”
充滿警惕的，緊繃著的聲音。
卻很熟悉。
是晏隗，竟真的是晏隗。
他不太對勁。
她從未見過晏隗如此模樣，像渾身尖刺的困獸。
她眼眸微縮，不自覺出聲：“晏隗……”
身前的人指節微松。
她伸手去觸碰脖頸上的手，在摸到一片黏膩後一頓，她垂了眼眸，將脖子上的手緩緩拿下，納入手心。
她放輕聲音：“晏隗，我是黎歲。”
下一刻，掐著脖子的人猛地將手裏的少女按在懷裏，他的手按在少女後頸，身體始終緊繃著。
他的眼眸，摻雜著點點灰色。
黎歲呼吸一滯，因為被抱著，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裏，只能停滯在空中。
氣氛陡然沈寂。
不知過了多久，身前的人的身體松懈了些。
而她聽見了一句極輕極輕的聲音。
他說：“你會怕我嗎。”
她懵了懵：“咋的了？”
身前的人卻沒有再說話了。
黎歲只好自己想。
晏隗突然不見了，然後她就被抓進來了，然後見到了再次一身傷的晏隗。
難道她進來是因為晏隗？
她開始發散思維：“嗯……是你幹了壞事，然後我被連坐了？啊難道是你之前襲擊奇峰峰主東窗事發，我作為幫你遮掩的人一起被罰？”
確實，奇峰峰主的事一直沒有結果，奇峰峰主也一直沒有醒來。
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要是因為這個，我頂多會怪你，不會怕你。”
晏隗：……
他眼裏的灰色褪去：“不是。”
黎歲於是只好再想：“啊難道是你昨晚去殺人了，然後被發現了，然後別人覺得我倆是同夥，所以我們一起被抓進來了？”
晏隗：……
他眼裏的灰色全部消失：“也不是。”
黎歲沒了耐心，她一把把人推開，撓著自己的頭發就：“那是因為什麽，而且我們是怎麽進來的，啥也不知道，人真的會煩躁。”
晏隗頓了頓，不知怎麽的，來到這裏之後那若有若無的情緒竟就這樣消散，他下意識將人淩亂的頭發理順。
“是因為我的身份，你才會進來。”
黎歲楞了楞，她沈思片刻，隨後恍然：“啊，意思是你身上小師兄的身份不好跟我有過多交流？”
眼前的人點了點頭。
啊，如果是這樣，就合理了。
畢竟他的身份是小師兄，高高在上，幹幹凈凈的，怎麽好跟她一個煉氣期做朋友。
但總不能解決“小師兄”，所以就解決她。
但這不是晏隗的問題啊？怕他幹什麽。
她拍拍晏隗的肩：“這有啥，這一看就是別人的問題啊，我要是因為這個就怕你，多沒義氣啊，你放心，我黎歲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對同夥還是很好的。”
她虎著臉，拍著晏隗的肩，活像個土匪頭子。
晏隗：……
這一番動作下來，他原本緊繃著的身體也徹底松懈了。
他掩下心思，岔開了話題：“海牢會消解你的靈根，我們需要在你靈根被完全消解之前出去。”
他放在身側的手握緊，那人松了口將他一起關了進來，便必然不會錯過這麽一個折磨他的機會。
他一定會把黎歲帶出去。
他垂下眼眸：“等會外面那些被關著的人可能會被放出來，屆時你站在我身後。”
黎歲回想在外面的那些人，總覺得還有得談。
她摸著下巴：“也不一定是要打。”
她視線一轉，緊接著被眼前人渾身的血移開註意力，她皺著眉從儲物戒中拿出傷藥：“好家夥，你怎麽又受傷了？先上藥吧。”
晏隗接過傷藥，他默了默，背過黎歲自顧脫了外袍，傷口大多在背後。
黎歲側過身避嫌，然後餘光裏就看到某人胡亂在背後撒藥，灑了半天也沒落在傷處。
他還打算就直接這麽包紮了。
她：……
她皺著臉轉過去，奪過某人手裏的傷藥：“不是，你好笨啊。”
她於是仔仔細細將藥粉撒在傷口處，再仔細扯開細布包紮上去，這次傷口的範圍遍布整個脊背，又加上前幾天沒好的那些，實在是慘不忍睹。
她又從儲物戒拿出不少細布準備將人囫圇包成木乃伊。
“你轉下身。”
晏隗依言轉身。
二人便猝然變成了面對面，一人身量不足，半跪著擡手用細布往那坐著也過分高的人身上纏。
從下往上，一圈又一圈。
直到黎歲的頭稍稍碰到晏隗下頜。
她緩慢擡眸，此處灰暗沒有光亮，但因為距離近，眼前人的模樣格外清晰。
他正垂眸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她包紮的動作一頓。
晏隗的視線集中在眼前人殷紅的唇瓣上。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屈起，緩慢移動，最後落在了黎歲的腰，即將用力。
黎歲呼吸一滯心跳猛地加快。
這時門猛地被打開——
“裏面的人給我出來！”
光亮猝然照進來，黎歲猛地撤後，她在晏隗身上綁了個蝴蝶結匆匆收尾。
然後又胡亂將人的衣服攏好。
她面上一片紅：“那什麽，包紮好了哈。”
晏隗默了默，他系好衣帶，拎起黎歲站起來。
門口是烏泱泱的人，如同晏隗所言，那些在籠子的人都被放出來了。
他們一層圍著一層，視線說不上友好。
為首的那人笑開，他嘴角裂的很大，幾乎要咧到耳根。
他道：“餵，上面人說了，只要拖住你們，拖到那女的靈根全部消解，我們以後就不用住在籠子了。”
這時並不算明亮的幽藍的光亮照在晏隗的臉上。
正巧讓那為首的人看清。
他眼睛微瞇，端詳著晏隗的五官：“我怎麽瞧著你，這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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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吊著一個又一個籠子，有高有低, 錯落分布著，而每個籠子均裏盤坐著一人, 卻無人出聲。
黎歲並沒有在籠子裏，從地上醒來時她非常迷茫。
她只記得自己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打暈了，再睜眼就是眼前場景了。
太離譜了。
有一種被拐賣的刺激感。
四周很暗, 她看不太清, 她試著運轉靈力，也不能用，她於是起身，起身那一瞬她才發現，好像連體力都有點不支。
這種亞健康狀態, 真是詭異的熟悉。
她適應良好，要是這裏沒人她可能還會恐慌，可這裏有人，還不少，每個籠子都有一個。
這不得先聊聊天了解一下情況。
她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籠子走去：“嘿兄弟？方便聊個天嗎？”
被關在海牢一百年不曾說過一句話的將不知：……
他沒有睜眼，只稍稍移動身體，以後背面對那新來的女修。
誰知他稍稍轉身, 那女修又湊到了他跟前, 他再次轉身，那女修又到了他跟前，如此他在籠子裏轉了個四五圈, 那女修始終鍥而不舍。
她面上的神情甚至都沒有變化：“大家同病相憐，聊聊天, 就聊個一刻鐘。”
他眸色一暗：“我與你不同。”
聲音喑啞，喉頭微澀，也沒有情緒。
黎歲聽言疑惑：“哪裏不同。”
將不知頓了頓，他避開黎歲的視線：“我入魔了，而你是正經修士。”
魔，人人敬而遠之。
這女修也不會例外。
他重新閉上眼，只等這女修自行離去。
“所以呢？意思是你入魔了，就不是正經魔了？”
他：……？
他重新看過去，只見那女修面上是一派疑惑，好似真的在懷疑他是否正經。
他禁不住反駁：“在下入魔是因為心魔，入魔後從未傷害過任何一人，如何就不正經？”
誰知這女修竟然又問：“那你為何會被關在這裏？你什麽錯都沒犯，為什麽要被關起來？”
他下意識應：“因為這裏是海牢，叛宗的，入魔的都會被關在這裏。”
“原來這裏是海牢。”
得到答案的黎歲靜了靜，海牢她是知道的，可以壓魔氣，消解靈根。
那把她關進來做什麽？又沒叛宗又沒入魔的。
將不知話剛出聲，便猛地反應過來，他壓抑著呼出一口氣，重新背過身去。
他頓了頓，還是多說了些：“與你一同進來的還有另一男修，他被關在那邊的房間裏。”
他仍記得二人剛進來時那男修緊緊握著她的手。
若是認識，便不會來打擾他了吧？
黎歲往這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單獨一間房，也是此處唯一的一間房，房門上刻畫著暗紋，暗紋的走向分外詭異。
緊接著她又聽見：“這房是二十年前為一孩子移來，而我們也被放出，若是有人能殺了那男童，便能從此自由。”
將不知陷入長遠的回憶中：“這裏多的是窮兇極惡的人，卻無一人能殺了他。
“如今這房間又進了人。不知是福是禍。”
他仍然記得二十年前那渾身魔氣的男童，被如何折磨也不出聲，只用兇狠的眼神看著每一個人。
卻沒有人能殺死他。
因為他身上的魔氣，淩駕於所有魔之上。
他稍稍停頓，隨後聲音如常：“這房間特殊，你若進去，可能會出不來。”
跟她一起的男修？
會是晏隗嗎？
她心裏莫名不安，猶豫了瞬還是徑直走向那房間，輕輕推開了門。
她方一進去，身後的門便自行關上，她轉身去開時，門已經沒了動靜。
果然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觀察四周，或許這並不能被稱為房間。
因為裏面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光亮，她目光掃視著，最後集中在角落裏，那裏有個人癱倒著，血腥味若隱若現地傳來。
那人……
她腳步一頓，還是走了過去，這人臉朝下，看不清是誰。
她想了想，上手去碰，誰知剛碰上這人便猛地起身，隨後冰涼的指尖猛地掐住她的脖頸。
他厲聲：“誰——”
充滿警惕的，緊繃著的聲音。
卻很熟悉。
是晏隗，竟真的是晏隗。
他不太對勁。
她從未見過晏隗如此模樣，像渾身尖刺的困獸。
她眼眸微縮，不自覺出聲：“晏隗……”
身前的人指節微松。
她伸手去觸碰脖頸上的手，在摸到一片黏膩後一頓，她垂了眼眸，將脖子上的手緩緩拿下，納入手心。
她放輕聲音：“晏隗，我是黎歲。”
下一刻，掐著脖子的人猛地將手裏的少女按在懷裏，他的手按在少女後頸，身體始終緊繃著。
他的眼眸，摻雜著點點灰色。
黎歲呼吸一滯，因為被抱著，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裏，只能停滯在空中。
氣氛陡然沈寂。
不知過了多久，身前的人的身體松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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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會怕我嗎。”
她懵了懵：“咋的了？”
身前的人卻沒有再說話了。
黎歲只好自己想。
晏隗突然不見了，然後她就被抓進來了，然後見到了再次一身傷的晏隗。
難道她進來是因為晏隗？
她開始發散思維：“嗯……是你幹了壞事，然後我被連坐了？啊難道是你之前襲擊奇峰峰主東窗事發，我作為幫你遮掩的人一起被罰？”
確實，奇峰峰主的事一直沒有結果，奇峰峰主也一直沒有醒來。
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要是因為這個，我頂多會怪你，不會怕你。”
晏隗：……
他眼裏的灰色褪去：“不是。”
黎歲於是只好再想：“啊難道是你昨晚去殺人了，然後被發現了，然後別人覺得我倆是同夥，所以我們一起被抓進來了？”
晏隗：……
他眼裏的灰色全部消失：“也不是。”
黎歲沒了耐心，她一把把人推開，撓著自己的頭發就：“那是因為什麽，而且我們是怎麽進來的，啥也不知道，人真的會煩躁。”
晏隗頓了頓，不知怎麽的，來到這裏之後那若有若無的情緒竟就這樣消散，他下意識將人淩亂的頭發理順。
“是因為我的身份，你才會進來。”
黎歲楞了楞，她沈思片刻，隨後恍然：“啊，意思是你身上小師兄的身份不好跟我有過多交流？”
眼前的人點了點頭。
啊，如果是這樣，就合理了。
畢竟他的身份是小師兄，高高在上，幹幹凈凈的，怎麽好跟她一個煉氣期做朋友。
但總不能解決“小師兄”，所以就解決她。
但這不是晏隗的問題啊？怕他幹什麽。
她拍拍晏隗的肩：“這有啥，這一看就是別人的問題啊，我要是因為這個就怕你，多沒義氣啊，你放心，我黎歲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對同夥還是很好的。”
她虎著臉，拍著晏隗的肩，活像個土匪頭子。
晏隗：……
這一番動作下來，他原本緊繃著的身體也徹底松懈了。
他掩下心思，岔開了話題：“海牢會消解你的靈根，我們需要在你靈根被完全消解之前出去。”
他放在身側的手握緊，那人松了口將他一起關了進來，便必然不會錯過這麽一個折磨他的機會。
他一定會把黎歲帶出去。
他垂下眼眸：“等會外面那些被關著的人可能會被放出來，屆時你站在我身後。”
黎歲回想在外面的那些人，總覺得還有得談。
她摸著下巴：“也不一定是要打。”
她視線一轉，緊接著被眼前人渾身的血移開註意力，她皺著眉從儲物戒中拿出傷藥：“好家夥，你怎麽又受傷了？先上藥吧。”
晏隗接過傷藥，他默了默，背過黎歲自顧脫了外袍，傷口大多在背後。
黎歲側過身避嫌，然後餘光裏就看到某人胡亂在背後撒藥，灑了半天也沒落在傷處。
他還打算就直接這麽包紮了。
她：……
她皺著臉轉過去，奪過某人手裏的傷藥：“不是，你好笨啊。”
她於是仔仔細細將藥粉撒在傷口處，再仔細扯開細布包紮上去，這次傷口的範圍遍布整個脊背，又加上前幾天沒好的那些，實在是慘不忍睹。
她又從儲物戒拿出不少細布準備將人囫圇包成木乃伊。
“你轉下身。”
晏隗依言轉身。
二人便猝然變成了面對面，一人身量不足，半跪著擡手用細布往那坐著也過分高的人身上纏。
從下往上，一圈又一圈。
直到黎歲的頭稍稍碰到晏隗下頜。
她緩慢擡眸，此處灰暗沒有光亮，但因為距離近，眼前人的模樣格外清晰。
他正垂眸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她包紮的動作一頓。
晏隗的視線集中在眼前人殷紅的唇瓣上。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屈起，緩慢移動，最後落在了黎歲的腰，即將用力。
黎歲呼吸一滯心跳猛地加快。
這時門猛地被打開——
“裏面的人給我出來！”
光亮猝然照進來，黎歲猛地撤後，她在晏隗身上綁了個蝴蝶結匆匆收尾。
然後又胡亂將人的衣服攏好。
她面上一片紅：“那什麽，包紮好了哈。”
晏隗默了默，他系好衣帶，拎起黎歲站起來。
門口是烏泱泱的人，如同晏隗所言，那些在籠子的人都被放出來了。
他們一層圍著一層，視線說不上友好。
為首的那人笑開，他嘴角裂的很大，幾乎要咧到耳根。
他道：“餵，上面人說了，只要拖住你們，拖到那女的靈根全部消解，我們以後就不用住在籠子了。”
這時並不算明亮的幽藍的光亮照在晏隗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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