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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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彌蛇陡然看見面前多出了個模樣嬌美的女子——尤其還是這樣暗藏武功, 讓他心生忌憚的小姑娘，當即退後一步，從雙茸的逼迫中掙脫出來，也磕絆地重覆了一遍, “你是誰？”
雙茸見彌蛇雖然眼神兇狠冷厲, 可渾身都透著單純的固執, 不禁上下打量他一番。
看彌蛇這副渾身淋濕、連頭發都貼在臉上的模樣，哪像是前來暗殺的刺客？天底下應當也不會有刺客如此愚蠢，就這樣正大光明地走過來的。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不管我是誰，你若是想對紀小侯爺動手, 我也不會坐視不理。”雙茸眼神冰冷，看著彌蛇道。
彌蛇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原來又是一個來找紀無因的女人！
那紀無因有什麽好？不就是臉長得俊了點, 功夫好了點，身家地位比普通人高了點……
彌蛇越想越氣憤，不僅姜小姐喜歡他, 方才跑掉的那個女人往他跟前湊, 現在這個小姑娘也要護著紀無因？
彌蛇目露兇光，看著雙茸，磕絆道：“你也是，紀無因的女人。”
雙茸當即楞住了, 臉色一變, 怒氣勃發道：“我呸，你說什麽呢？你再敢胡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她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袖中翻轉出短刀, 頃刻間抵在彌蛇脖子邊。
彌蛇卻絲毫不畏懼, 反倒盯著她，氣喘如牛，冷笑道：“你和剛才，跑掉的那個女人，一樣！”
雙茸聽出了不對，皺眉道：“什麽剛才的女人？”
彌蛇轉身，指著身後的方向道：“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可此刻回頭，身後的田野一望無際，方才那女子早已經跑遠了，哪還能見到半分身影？彌蛇氣得攥緊了手，也絲毫沒註意到橫在脖頸邊的匕首，已經割進了皮膚，血跡沁了下來。
雙茸目光落在短刀上，看見上面的血跡，楞了片刻，收手退後一步，沈著臉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此人既不是來暗殺紀無因的刺客，看起來卻似乎找紀小侯爺拼命的模樣，難道是紀小侯爺的……仇家？
如果真是紀小侯爺的個人恩怨，那她也就不好攔著了。
雙茸遲疑地停住腳步，開始動搖。
彌蛇見雙茸不再阻攔，繞過她，大步往紀無因的屋子走去。
沒有人阻攔，屋門還是方才被那紅衣女子推開的模樣，並沒有關上，彌蛇怒氣沖沖地走到門邊，看見紀無因面沈如水，正坐在床邊養神。
他似乎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只是自己心神煩亂，並不想幹涉，便也沒把方才彌蛇和雙茸的話聽進去。
紀無因掀起眼皮，冰冷的目光與彌蛇對上。
彌蛇先掃視床上一圈，卻沒看到淩亂的痕跡，屋中空氣清冽，夾雜著幽淡的芝蘭香，並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彌蛇心中掠過一瞬的茫然，卻還是憑著怒火質問道：“紀無因，你背著姜小姐，找女人！”
雙茸本跟在他身後追過來，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神情陡然一僵，咬牙去拉彌蛇，“哪裏來的瘋子，這種瞎話你也敢說，紀小侯爺是你能汙蔑的嗎！”
彌蛇被雙茸拉著，固執地如山一般巋然不動，只如同一頭怒意勃發的野獸，一字一頓重覆道：“你對不起，姜小姐！”
紀無因本就心煩意亂，聽見這話，眼神頃刻間冷下來，“你說什麽？”
彌蛇為姜厘不值，指著門外遠處，怒道：“那個女人！”
更過分的是，他剛剛看見那個女人打扮衣著都和姜小姐一模一樣，紀無因簡直喪盡天良。
紀無因明白過來，胸膛震出一聲笑，煩躁之上寒意不散。
“彌蛇，當初有姜厘在，我姑且饒你一命。你現在若要不長眼地撞上來，就別怪我了。”
彌蛇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其實他剛才一進來就想動手，可是野獸一樣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不遠處的這個少年，顯然心情很不好，壓抑著煩躁，渾身散發著比平時更為冷厲的寒意。
彌蛇十分不理解，卻後知後覺地覺察到什麽——紀無因他在煩躁什麽？
雙茸見彌蛇身上的敵意終於消散了一些，用力把他拉出門外。彌蛇沒提防雙茸，一個大高個兒居然也被她扯了出去，踉蹌了一下。
雙茸咬牙，看著他道：“你是不是瘋了？那是紀小侯爺，你敢汙蔑他，你不要命了？”
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壓根就不是什麽刺客，估計是個和姜小姐交好的沒腦子的蠢貨，而且還是個固執的蠢貨，看見什麽就是什麽。虧人長這麽高，腦子一點沒長？
彌蛇看著門內，咬牙道：“我……我沒有汙蔑他！”他沒有汙蔑紀無因，他確實看見那個紅衣女子從紀無因屋子裏哭著跑出去的。
雙茸皺眉思索著，想起自己方才這一路過來時，似乎確實看見了一個哭泣奔逃的紅衣女子。
方才還心中疑惑，現在她明白了，那女子估計是這鎮上哪個有地位的官員特地送給紀小侯爺的，還特地打扮得和姜小姐一個模樣，只不過沒料到，被紀小侯爺毫不留情地退回來了而已。
想到這，雙茸忽然覺得十分無語。
她壓低聲音，眉頭皺得很緊，“紀小侯爺沒碰那個女人！你是不是瞎子，沒看見這屋裏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嗎？”
彌蛇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似乎被她的話噎住，顯得幾分猶豫。確實，他方才也看見了，屋裏幹幹凈凈的，不像經歷過那什麽……從前他誤見過男女那種事情，結束後似乎都是亂七八糟淩亂一片。
雙茸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往日養出來的鎮定都被這人氣得一幹二凈。她定了定神，認真解釋道：“再說了，紀小侯爺若是認定姜小姐，又怎會碰其他女人？”
彌蛇徹底不說話了。
怒火消失了，理智便也重新回歸，彌蛇看向雙茸，疑惑道：“你是誰？”
身後的另一間屋子，被動靜吵醒的珞安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出來，看見站在外面的雙茸和彌蛇，當即嚇得一激靈，什麽瞌睡都沒了，忙不疊跑過來，“雙茸姑娘。”
珞安看著面前的景象，楞了半天，又看向彌蛇。
他不認得彌蛇，見彌蛇板著臉略顯兇相的模樣，心裏發怵，往雙茸身邊縮了縮，“雙茸姑娘，這人是誰啊？還有……方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珞安說著，心虛地往門那邊看。他睡得太死了，什麽都沒聽見。
雙茸的眉頭就沒松開過，“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只是我來的時候看見他要找紀小侯爺行兇，到最後……發現是一場誤會，”嫌棄地看了彌蛇一眼，“他應當是姜小姐的朋友吧。”
珞安連連點頭，“哦朋友啊。”陡然反應過來，白著臉就往屋子跑，“什麽，行兇！我的天爺，小侯爺……”
雙茸拉住他，“沒發生什麽事情，只是場誤會而已。先別打擾紀小侯爺。”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珞安松了口氣。
珞安惴惴不安地往窗內看，“小侯爺在裏面嗎？”
雙茸道：“在，只是紀小侯爺現在似乎……不大痛快。”
她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任哪個男子被汙蔑了沒做過的事情，都會不痛快。更別說是一向驕恣如人中龍鳳的紀小侯爺，汙蔑就算了，還當著他的面直接逼問，誰受得了？
方才紀小侯爺沒對彌蛇動手，已經算是很能忍了。
興許……興許是因為姜小姐的緣故。
如果彌蛇是姜小姐想護著的人，紀小侯爺願意放彌蛇一馬，就說得通了。
只不過，紀小侯爺對姜小姐如此情深意重，可殊不知遠在京城的姜小姐卻……
雙茸面帶猶豫，往屋門那兒看了一眼，不知是否要上前打擾。
珞安看出了雙茸的遲疑，“雙茸姑娘，您要找小侯爺，可是淑妃娘娘有事要告知？”
雙茸搖搖頭，“娘娘並未讓我帶什麽話，只是我察覺近日京城動亂有些不安，再加上……”雙茸忽然想到姜厘，眼神低下去，有些游移不定。
珞安好奇問：“再加上什麽？”
雙茸皺著眉頭，終究是低聲道：“再加上，最近姜小姐似乎不大對勁，我才想來問問紀小侯爺，是否知情。”
珞安滿面疑惑地“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窗子忽然被一股大力隔空推開。
眾人都愕然看過去，便見窗欞內走來一道頎長身影。紀無因面沈如水，寒冷視線掃向雙茸，“說。”
彌蛇也緊張地看著雙茸，其實他今日才見過姜厘，可看見雙茸這模樣，他總預感不妙。
雙茸被紀無因那徹骨冰寒的眼神看得背後一冷，忙恭敬低頭，回憶著傍晚見過姜厘的模樣，道：“紀小侯爺，姜小姐這幾日有些奇怪，見到我時，竟仿佛不認得我……”
她斟酌著語句道，“那時候，姜小姐正與易家大公子在一起，因下著雨，他們共用一把傘。”
其實雙茸這話，已是在暗中提醒紀無因。
就在傍晚的時候，她見到易近舟與姜小姐關系親密的模樣，心中已然有幾分明了，只是覺得這個事實對紀小侯爺來說，太過傷人，便只好委婉地說。
至於怎麽釋懷，那只能看紀小侯爺自己了，他們作為局外人，自然也不想看見爭執。
若紀小侯爺能坦然放手，兩廂歡喜，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然而，這話在紀無因聽來，卻變了另一個意思。
——原來，姜厘為了和易近舟在一起，看見雙茸的時候還要假裝不認識。怎麽，難道是怕雙茸把她做的事情傳到他的耳朵裏嗎？
她想和別的男人逍遙快活，他可沒那麽大方。
紀無因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再次如浪潮般湧起，震得他呼吸微亂，原本隨意搭在窗欞邊的手，緩緩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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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蛇陡然看見面前多出了個模樣嬌美的女子——尤其還是這樣暗藏武功, 讓他心生忌憚的小姑娘，當即退後一步，從雙茸的逼迫中掙脫出來，也磕絆地重覆了一遍, “你是誰？”
雙茸見彌蛇雖然眼神兇狠冷厲, 可渾身都透著單純的固執, 不禁上下打量他一番。
看彌蛇這副渾身淋濕、連頭發都貼在臉上的模樣，哪像是前來暗殺的刺客？天底下應當也不會有刺客如此愚蠢，就這樣正大光明地走過來的。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不管我是誰，你若是想對紀小侯爺動手, 我也不會坐視不理。”雙茸眼神冰冷，看著彌蛇道。
彌蛇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原來又是一個來找紀無因的女人！
那紀無因有什麽好？不就是臉長得俊了點, 功夫好了點，身家地位比普通人高了點……
彌蛇越想越氣憤，不僅姜小姐喜歡他, 方才跑掉的那個女人往他跟前湊, 現在這個小姑娘也要護著紀無因？
彌蛇目露兇光，看著雙茸，磕絆道：“你也是，紀無因的女人。”
雙茸當即楞住了, 臉色一變, 怒氣勃發道：“我呸，你說什麽呢？你再敢胡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她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袖中翻轉出短刀, 頃刻間抵在彌蛇脖子邊。
彌蛇卻絲毫不畏懼, 反倒盯著她，氣喘如牛，冷笑道：“你和剛才，跑掉的那個女人，一樣！”
雙茸聽出了不對，皺眉道：“什麽剛才的女人？”
彌蛇轉身，指著身後的方向道：“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可此刻回頭，身後的田野一望無際，方才那女子早已經跑遠了，哪還能見到半分身影？彌蛇氣得攥緊了手，也絲毫沒註意到橫在脖頸邊的匕首，已經割進了皮膚，血跡沁了下來。
雙茸目光落在短刀上，看見上面的血跡，楞了片刻，收手退後一步，沈著臉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此人既不是來暗殺紀無因的刺客，看起來卻似乎找紀小侯爺拼命的模樣，難道是紀小侯爺的……仇家？
如果真是紀小侯爺的個人恩怨，那她也就不好攔著了。
雙茸遲疑地停住腳步，開始動搖。
彌蛇見雙茸不再阻攔，繞過她，大步往紀無因的屋子走去。
沒有人阻攔，屋門還是方才被那紅衣女子推開的模樣，並沒有關上，彌蛇怒氣沖沖地走到門邊，看見紀無因面沈如水，正坐在床邊養神。
他似乎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只是自己心神煩亂，並不想幹涉，便也沒把方才彌蛇和雙茸的話聽進去。
紀無因掀起眼皮，冰冷的目光與彌蛇對上。
彌蛇先掃視床上一圈，卻沒看到淩亂的痕跡，屋中空氣清冽，夾雜著幽淡的芝蘭香，並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彌蛇心中掠過一瞬的茫然，卻還是憑著怒火質問道：“紀無因，你背著姜小姐，找女人！”
雙茸本跟在他身後追過來，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神情陡然一僵，咬牙去拉彌蛇，“哪裏來的瘋子，這種瞎話你也敢說，紀小侯爺是你能汙蔑的嗎！”
彌蛇被雙茸拉著，固執地如山一般巋然不動，只如同一頭怒意勃發的野獸，一字一頓重覆道：“你對不起，姜小姐！”
紀無因本就心煩意亂，聽見這話，眼神頃刻間冷下來，“你說什麽？”
彌蛇為姜厘不值，指著門外遠處，怒道：“那個女人！”
更過分的是，他剛剛看見那個女人打扮衣著都和姜小姐一模一樣，紀無因簡直喪盡天良。
紀無因明白過來，胸膛震出一聲笑，煩躁之上寒意不散。
“彌蛇，當初有姜厘在，我姑且饒你一命。你現在若要不長眼地撞上來，就別怪我了。”
彌蛇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其實他剛才一進來就想動手，可是野獸一樣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不遠處的這個少年，顯然心情很不好，壓抑著煩躁，渾身散發著比平時更為冷厲的寒意。
彌蛇十分不理解，卻後知後覺地覺察到什麽——紀無因他在煩躁什麽？
雙茸見彌蛇身上的敵意終於消散了一些，用力把他拉出門外。彌蛇沒提防雙茸，一個大高個兒居然也被她扯了出去，踉蹌了一下。
雙茸咬牙，看著他道：“你是不是瘋了？那是紀小侯爺，你敢汙蔑他，你不要命了？”
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壓根就不是什麽刺客，估計是個和姜小姐交好的沒腦子的蠢貨，而且還是個固執的蠢貨，看見什麽就是什麽。虧人長這麽高，腦子一點沒長？
彌蛇看著門內，咬牙道：“我……我沒有汙蔑他！”他沒有汙蔑紀無因，他確實看見那個紅衣女子從紀無因屋子裏哭著跑出去的。
雙茸皺眉思索著，想起自己方才這一路過來時，似乎確實看見了一個哭泣奔逃的紅衣女子。
方才還心中疑惑，現在她明白了，那女子估計是這鎮上哪個有地位的官員特地送給紀小侯爺的，還特地打扮得和姜小姐一個模樣，只不過沒料到，被紀小侯爺毫不留情地退回來了而已。
想到這，雙茸忽然覺得十分無語。
她壓低聲音，眉頭皺得很緊，“紀小侯爺沒碰那個女人！你是不是瞎子，沒看見這屋裏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嗎？”
彌蛇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似乎被她的話噎住，顯得幾分猶豫。確實，他方才也看見了，屋裏幹幹凈凈的，不像經歷過那什麽……從前他誤見過男女那種事情，結束後似乎都是亂七八糟淩亂一片。
雙茸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往日養出來的鎮定都被這人氣得一幹二凈。她定了定神，認真解釋道：“再說了，紀小侯爺若是認定姜小姐，又怎會碰其他女人？”
彌蛇徹底不說話了。
怒火消失了，理智便也重新回歸，彌蛇看向雙茸，疑惑道：“你是誰？”
身後的另一間屋子，被動靜吵醒的珞安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出來，看見站在外面的雙茸和彌蛇，當即嚇得一激靈，什麽瞌睡都沒了，忙不疊跑過來，“雙茸姑娘。”
珞安看著面前的景象，楞了半天，又看向彌蛇。
他不認得彌蛇，見彌蛇板著臉略顯兇相的模樣，心裏發怵，往雙茸身邊縮了縮，“雙茸姑娘，這人是誰啊？還有……方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珞安說著，心虛地往門那邊看。他睡得太死了，什麽都沒聽見。
雙茸的眉頭就沒松開過，“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只是我來的時候看見他要找紀小侯爺行兇，到最後……發現是一場誤會，”嫌棄地看了彌蛇一眼，“他應當是姜小姐的朋友吧。”
珞安連連點頭，“哦朋友啊。”陡然反應過來，白著臉就往屋子跑，“什麽，行兇！我的天爺，小侯爺……”
雙茸拉住他，“沒發生什麽事情，只是場誤會而已。先別打擾紀小侯爺。”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珞安松了口氣。
珞安惴惴不安地往窗內看，“小侯爺在裏面嗎？”
雙茸道：“在，只是紀小侯爺現在似乎……不大痛快。”
她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任哪個男子被汙蔑了沒做過的事情，都會不痛快。更別說是一向驕恣如人中龍鳳的紀小侯爺，汙蔑就算了，還當著他的面直接逼問，誰受得了？
方才紀小侯爺沒對彌蛇動手，已經算是很能忍了。
興許……興許是因為姜小姐的緣故。
如果彌蛇是姜小姐想護著的人，紀小侯爺願意放彌蛇一馬，就說得通了。
只不過，紀小侯爺對姜小姐如此情深意重，可殊不知遠在京城的姜小姐卻……
雙茸面帶猶豫，往屋門那兒看了一眼，不知是否要上前打擾。
珞安看出了雙茸的遲疑，“雙茸姑娘，您要找小侯爺，可是淑妃娘娘有事要告知？”
雙茸搖搖頭，“娘娘並未讓我帶什麽話，只是我察覺近日京城動亂有些不安，再加上……”雙茸忽然想到姜厘，眼神低下去，有些游移不定。
珞安好奇問：“再加上什麽？”
雙茸皺著眉頭，終究是低聲道：“再加上，最近姜小姐似乎不大對勁，我才想來問問紀小侯爺，是否知情。”
珞安滿面疑惑地“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窗子忽然被一股大力隔空推開。
眾人都愕然看過去，便見窗欞內走來一道頎長身影。紀無因面沈如水，寒冷視線掃向雙茸，“說。”
彌蛇也緊張地看著雙茸，其實他今日才見過姜厘，可看見雙茸這模樣，他總預感不妙。
雙茸被紀無因那徹骨冰寒的眼神看得背後一冷，忙恭敬低頭，回憶著傍晚見過姜厘的模樣，道：“紀小侯爺，姜小姐這幾日有些奇怪，見到我時，竟仿佛不認得我……”
她斟酌著語句道，“那時候，姜小姐正與易家大公子在一起，因下著雨，他們共用一把傘。”
其實雙茸這話，已是在暗中提醒紀無因。
就在傍晚的時候，她見到易近舟與姜小姐關系親密的模樣，心中已然有幾分明了，只是覺得這個事實對紀小侯爺來說，太過傷人，便只好委婉地說。
至於怎麽釋懷，那只能看紀小侯爺自己了，他們作為局外人，自然也不想看見爭執。
若紀小侯爺能坦然放手，兩廂歡喜，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然而，這話在紀無因聽來，卻變了另一個意思。
——原來，姜厘為了和易近舟在一起，看見雙茸的時候還要假裝不認識。怎麽，難道是怕雙茸把她做的事情傳到他的耳朵裏嗎？
她想和別的男人逍遙快活，他可沒那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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