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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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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起來

等到後面, 岑彥陽喝得醉醺醺的,還在跟他弟弟說話。

“我這個哥哥為你高興,為你自豪。”

“你做了哥哥想要做的事情, 你厲害。”

“以後要好好的, 繼續當個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

……

岑彥陽一手搭在岑彥安的肩膀在, 吃完飯了,還坐在那邊喝茶。岑彥陽跟他弟弟說了很多很多話, 岑彥安聽著。

岑彥安多少知道他哥心裏不好受, 他哥原先是想繼續待在部隊的,後來, 他哥還想去公安局工作。但是嫂子不願意,他哥終究還是跑去做生意了。

因此, 岑彥安聽著他哥哥的話,沒有說讓他哥哥不要說了。這些話一定是他哥哥的心理話,他哥哥心裏難受。

等聊得差不多的時候,杜月娘攙扶岑彥陽進房間。

“好弟弟,好弟弟。”岑彥陽嘴巴還念叨。

“知道他是你的好弟弟了。”杜月娘道。

“他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岑彥陽道。

“可是他胳膊受傷了, 被砍了不只一刀。”杜月娘道,只是胳膊那一刀最為嚴重, 其他的傷沒有這般嚴重。

杜月娘看到岑彥安那樣, 她就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就不應該讓岑彥陽去當公安,太危險了。岑彥安都還沒有結婚呢,他就去墜機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他就不怕發生意外, 他命都可能沒有的。

“男人,流血不流淚。”岑彥陽道。

“你別想了。”杜月娘道, “就算你不為了我,也要為了孩子。你弟弟已經去當公安了,他隨時都可能發生危險,你別湊上去。爸媽定然不希望你們兩個人都去當警察的,還是希望你們有一個人能安全一點。”

杜月娘在那邊說這些理由,這個理由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如果岑彥陽去公安局,現在被誇讚的應該是岑彥陽。

但是杜月娘不需要岑彥陽得到這個誇讚,她不想讓自己的男人受傷。受傷了,想要恢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點小傷還好,大傷就不好辦了。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岑彥陽心酸。

“岑彥陽!”杜月娘沒有想到岑彥陽會這麽說,“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失去爸爸。”

岑彥陽擡頭看一眼杜月娘,他還沒有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他不想說話了,為了杜月娘,他已經犧牲了很多。

曾經,岑彥陽娶杜月娘,他是為了能得到老爺子的人脈資源,為了能在部隊更好地升職。到了後面,杜月娘卻成為他岑彥陽的絆腳石,她總是給他闖禍,而他又不能對杜月娘怎麽樣,因為杜月娘的爺爺救了自己的爺爺。

杜月娘見岑彥陽不看她,他還不說話,她繼續說下去。

“彥陽,你別看著你弟弟現在風光,你也要看看他的胳膊,他受傷了。”

“這一次,還算是好的,只是傷到胳膊,下一次呢?”

“你現在做生意不是也挺好的嗎?還能賺那麽多錢。”

“人活在這個世上,不就是為了自己過好日子嗎?你去想別人過得好不好幹嘛,幹嘛非得去為別人服務呢?”

“別想著你弟弟,等他結婚以後,指不定他妻子還要跟他鬧呢。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總是去做危險的事情,都希望丈夫能夠平平安安的,希望孩子能有一個活著的爸爸,不是一個死去的英雄爸爸。”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

杜月娘叭叭叭說了很多話,她把自己身上的問題推卸得一幹二凈,她都是為了這個家考慮,她能有什麽錯呢。

“你弟弟現在是年輕,沒有家庭。就跟你最開始的時候一樣,沒有那麽多顧慮,他還能往前沖。”

“等他有了妻子孩子,你看看他還會不會往前沖?”

“到了一定的年紀,人的行為處事都會變化的。”

“我們現在過的日子已經很好了,真的非常棒。”

……

岑彥陽閉上眼睛,他不想多聽杜月娘說那些話。杜月娘說的那些話糊弄不了人的,岑彥陽已經對杜月娘的話免疫了。

最開始,岑彥陽還覺得杜月娘很不容易,他對杜月娘好一點。而現在,岑彥陽只覺得杜月娘渾身上下都是缺點,杜月娘真的太不懂事了。

“你別在彥安的面前說。”過了好一會兒,岑彥陽又睜開眼睛。

“沒有在他面前說,就是我們夫妻私底下說一說。”

“我說的話沒有錯,你看他,是受傷了吧。”

“待在那邊工作,哪裏可能一直沒有事情,他還調入刑警隊,以後更得去抓那些窮兇極惡的人。”

……

這一次,岑彥陽沒有再說話,他睡著了。

杜月娘再去看岑彥陽,她聽到了丈夫打呼嚕了,到底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岑大伯父知道岑彥安立功了,他還給岑彥安獎勵了一筆錢。岑父自然也為岑彥安高興,岑彥安還是很懂得怎麽去做事的。

如果岑彥安自己不懂得拼搏,岑家的那些人脈關系也就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岑彥安肯去拼搏,那他還能用一下那些人脈關系。原本那些人脈關系都是給岑彥陽準備的,岑老爺子還曾經帶著岑彥陽去見過那些人,老爺子就是希望岑彥陽以後能發展得好。

奈何,岑彥陽沒有按照岑老爺子所設想的道路去走。岑老爺子當初覺得岑彥陽是三房的長子,岑彥陽娶杜月娘最為合適,這也有利於岑彥陽的仕途。

計劃趕不上變化,死去的岑老爺子不知道杜月娘是這麽一個人。如果死去的岑老爺子知道杜月娘的性子,他一定會讓杜老爺子換一個孫女嫁進岑家,而不是讓杜月娘嫁過來。

沒有錯,岑老爺子還是會讓杜家女嫁入岑家。

在當時的情況,岑彥陽娶杜家女士非常合適的事情。

岑清澤這些人都很為岑彥安高興,岑彥安年紀是小一點,但是岑彥安很懂事,也沒有總是麻煩其他人。

“叔叔他一定很高興。”岑清澤給徐曉曉端了洗腳水。

兩個人在房間裏說起這一件事情,岑清澤還誇讚了岑彥安幾句。

“是該高興。”徐曉曉點頭,“要是我,我也高興。”

“也就是自家高興高興,不好出去多說。”岑清澤道,“這只是彥安辦的第一次大案子,等到以後,還有更多案子等著他。”

“他……”徐曉曉去搜索記憶,她見過岑彥安,但是岑彥安都是很安靜,“以前,瞧見他就站在那邊坐在那邊,沒有聽見他說什麽話。沒有想到他這麽厲害,不聲不響就辦了這麽大的案子。”

“他在學校也有努力學習那些知識。”岑清澤道,“理論紮實,身體素質也行,有點腦子。他以後應該能發展得不錯。”

“叔叔他們確實會很高興。”徐曉曉又強調了這一句話。

“是,就不知道……”岑清澤想到了岑彥陽,岑彥陽曾經想著要去公安局的。

早年,岑彥陽還來找岑清澤,他想讓岑清澤給他出出主意。岑清澤哪裏能出什麽主意,這還是得看岑彥陽自己的決定。

岑清澤一看岑彥陽,他就知道岑彥陽最終還是會妥協。如果岑彥陽真的那麽堅定果決的話,他根本不需要跑來問其他人,岑彥陽自己就把事情定下來。

“是不是想到彥陽堂哥了?”徐曉曉見到岑清澤遲疑,她就知道岑清澤在想什麽。

“他應該也會為他弟弟高興,就是心裏難免要有幾分失落。”岑清澤道,“其實,要是他們兩個人都在公安系統的話,還得避嫌。升職的話,也不大可能兩個人都升職到高位。彥陽堂哥要是去公安局了,他發展的勢頭更猛,彥安要是想要升上去,那就難了。”

也算是岑彥陽給岑彥安讓出了一條通天路,就不知道岑彥陽的心中有幾分懊悔。

“人家能升上去,那也是人家自己有實力。”徐曉曉道,“要是他沒有實力的話,別人怎麽讓他,那都沒有用。”

“確實。”岑清澤點頭,“彥安是有能力,體能也好。我要是跟他比體能,比不過他。估計我們家的這些男人,都比不過他。”

岑彥安在警校的時候鍛煉,畢業之後還繼續鍛煉。

而岑彥陽和岑清澤這些人,他們現在不是沒有鍛煉,但鍛煉的次數真的比不上岑彥安。

“人家就是吃那碗飯的。”徐曉曉道。

徐曉曉洗完腳,岑清澤還拿著幹毛巾給她擦一擦腳。

“沒有錯。”岑清澤道,他先去把水倒了,又回來跟徐曉曉一塊兒躺著。

小岑凡在隔壁的房間,她已經賺著了。還有傭人跟小岑凡睡在一個房間,傭人隨時都能照顧小岑凡。小岑凡的年紀還小,徐曉曉夫妻都不放心讓孩子一個人睡一個房間,生怕小孩子晚上有事情。正好房間大,幹脆多擺一張床鋪,讓人照顧好小岑凡。

在小岑凡很小的時候,就是專門的育兒嫂跟著小岑凡住一間房間。

“這一段時間,彥安應該就要定親結婚。”岑清澤道。

“也是,他都畢業一兩年了吧。”徐曉曉道,“我剛剛嫁給你的時候,他還在上警校。”

“差不多。”岑清澤道,“他的對象基本是確定了。”

“確定了?”徐曉曉驚奇。

“對。”岑清澤點頭,“門當戶對的。”

“那……”徐曉曉沈默了,門當戶對的對象,那應該就是比較有錢的人家,如果不是比較有錢的人家,那就是家裏人在相關單位工作的。不管是哪一種,都比杜月娘強,杜月娘一個當嫂子的還比不過弟妹。

如果是在特殊年代,杜月娘還能跟大家比一比。改革開放之後,很多東西都撥亂反正了。杜月娘要想再壓著這些人,很難,很難。

“彥安結婚後,他就要搬出去住。”岑清澤道。

“你連這個都知道?”徐曉曉驚訝。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岑清澤道,“彥安有腦子,他不可能被他大哥大嫂掣肘。他結婚後搬出去,他的妻子不用跟他的嫂子多相處,兩邊不容易有矛盾。你想想,你跟堂嫂都不是一個公公婆婆,她都還能隔空跟你比,更不要說跟她一個公公婆婆的妯娌了。”

“叔叔嬸嬸肯讓他搬出去?”徐曉曉問。

“不肯也得肯。”岑清澤道,“為了彥安以後的發展,他們必須同意。他們不同意的話,大伯父都會去找他們談話。這一次,大伯父還獎勵了彥安一筆錢。”

當然,這是岑彥安頭次立這麽大的功勞,岑大伯父才獎勵岑彥安。等到以後,岑大伯父就不大可能總去獎勵岑彥安。

岑大伯父這一次對岑彥安的獎勵,也是讓大家知道他的態度。岑大伯父很欣賞岑彥安,岑彥安做得特別好。

岑彥陽跑去做生意,沒有進公安,岑大伯父一直都覺得很可惜。可這是個人的選擇,岑大伯父又沒有辦法逼著岑彥陽一定要去相關部門工作。

再說了,岑家又不只有岑彥陽一個男丁,還有別的男丁。岑彥陽不去公安局,總有人去,總有人繼承岑老爺子的那些人脈關系。

通天道路不走,非得去走布滿荊棘的道路。

只能說這是個人選擇,岑彥陽原本能讓大家高看他,他現在還是要岑大伯父他們給項目,成了他要去依附別人。

岑彥安稍微聰明一點,他都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利於他自己的。他在相關部門工作,不需要拖後腿的。他繼續跟岑彥陽、杜月娘等人住在一起沒有好處,趁著結婚的時候搬出去,這是最好的選擇。

為了岑彥安的未來,岑叔叔和岑嬸嬸一定會同意。岑叔叔和岑嬸嬸不好讓岑彥陽和杜月娘搬出去,杜月娘的爺爺對岑家有恩情,這也就導致三房會被杜月娘掣肘。

“獎勵唄。”徐曉曉道,“你堂弟這一次確實是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他把兇手抓住了,我們都能過一個安心年,都不用提心吊膽的。”

“嗯。”岑清澤道。

“你是不知道,我們學校這一段時間不斷跟那些女學生強調,讓她們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更不要晚上一個人單獨出去。”徐曉曉道,“輔導員和舍管,他們還去查寢,一有情況就得立刻上報。”

學校擔心學生出事情,況且,這一種事情還不是學校能控制的,學校只能讓那些學生少出去。

要知道在連環殺人案發生之前,學校查寢不是查得很嚴格。畢竟那些學生都是大學生了,大學生擁有各大的自由度,總不能非得要求他們要如何如何的,這不現實。

那一段時間,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十分緊繃,學校的教職員工的工作量都加大了。一旦有哪個女生夜晚沒有及時回宿舍,大家還不知道那個女生去哪裏,學校都要讓人去找的。

“好在我不是輔導員,我還輕松一點。”徐曉曉道,“我就是帶三個研究生,他們還都是男的。”

連環殺人案,那些兇手總喜歡殺女性。女性的力氣沒有男性的那麽大,身體也輕,更方便那些兇手行事。

“這世上,女人比男人更容易遇見危險。”徐曉曉感慨。

“體力上的差別。”岑清澤道。

“兇手的老婆跑了,跟其他女人有什麽關系?”徐曉曉道,“他還覺得被他殺的女人都是活該,那些女人輕浮。女人打扮得漂亮一點又沒有錯。”

“柿子挑軟的捏。”岑清澤道,“他們就是可勁兒地欺負弱者。”

岑清澤是男人不錯,但在這一點上,他必須得承認,男人殺女人還是比較容易的。特別是這種連環殺人案,兇手大概率是男子,女性沒有足夠大的力量,很容易被受害者反過來制住。

“不用多想,早點休息。”岑清澤道。

徐曉曉對上岑清澤炙熱的眼神,是該休息了。

清早,岑彥陽稍微吃一點東西,他先去上班。杜月娘本來想跟岑彥陽說說話,她就只看到岑彥陽離去的背影。

岑嬸嬸和岑叔叔則在商量岑彥安訂婚的事情,兩家長輩得先見面。不過兩家長輩也算是熟人,在兩個孩子還沒有在一起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面。

“這彩禮錢不能少,還有一些東西都得準備起來。”

“他們要住在外面,這房子不能差,都得弄得好好的。”

“還有啊,彥安住在外面要花錢的,得先分一些東西給他。”

“他這個對象還是很不錯的,要文化有文化,要家世有家世的。”

“總不能老讓別人嘲笑我們家的兒媳婦,我們家總得有能撐得起來的兒媳婦。”

……

岑嬸嬸跟岑叔叔說話的時候,她沒有刻意避著杜月娘,她不怕杜月娘聽了去。那些東西本來都要擺放在明面上的,杜月娘遲早都會知道。

岑家這些年對杜家的幫襯一點都不少,每年還有送禮品送錢過去。別看岑家當初給杜月娘的彩禮不如給岑彥安對象的,但是杜家總的得到的東西多。

杜月娘聽到那些話,她心裏泛酸,幹脆沒有待在家裏,而是出去找蘇來娣。

蘇來娣還在岑彥陽的公司當清潔員,她還得幫著杜月娘盯著岑彥陽。杜月娘跟蘇來娣一起走在商場裏,杜月娘都沒有心思逛街。

“我男人的弟弟要訂婚了。”杜月娘道,“他們都很滿意這個未來的弟妹,她才是能撐起我們家的兒媳婦,而我不是!”

自己當了婆婆那麽多年的兒媳婦,還給丈夫生了兒子。杜月娘以為自己多少還是有點重要的,她是長子媳婦,誰能想到岑嬸嬸竟然說未來的弟妹才能撐得起他們家,未來弟妹都還沒有嫁進來,婆婆就已經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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