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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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數是差了一些。”徐宗輝摸摸鼻子, “我初中的時候也是這樣，好不到哪裏去。我們不是讀書的料，這沒有辦法。找老師補課, 也就是那樣。”
有的人聰明, 有的人沒有那麽聰明……徐宗輝想自己沒有徐曉曉那麽聰明, 自己的兒子還很像自己。
當老子的成績都沒有多好，徐宗輝又怎麽去說徐浩。
“他不補課, 那是因為他知道他自己的成績如何, 所以他不想浪費錢。”徐宗輝道，“倒不如等到中考後上職業學校。”
“你……就是你這麽說了, 他才就更不想去提升成績了。”林靜道，“到時候可別說我不勸說他努力。等到以後後悔, 那就來不及了。”
“放心，不怪你。”徐宗輝道，“你已經很努力了，還說找老師給他補習。就我們家這個情況，到處都需要錢, 省著一點吧。”
“不該省的錢，不能省。”林靜道, “這個錢就是, 要是小浩成績好，他能讀上去。要是家裏不夠錢，就是砸鍋賣鐵，我都得讓他去上學，絕不可能讓他輟學。”
“行了。”徐宗輝道, “他自己這個成績，怪不了別人。”
徐宗輝看了一眼大兒子緊閉的房門, 大兒子還在家裏，他們還是少說幾句。林靜見徐宗輝朝著她擠眉弄眼，她看向了徐浩的房間。
“唉，我是說真的。”林靜道，“要是他想拼一拼，該請老師補課，就得請，這個錢不能省。”
“他自己不喜歡，不用請老師給他補習。”徐宗輝道，“他以後跟著我在工廠工作。”
“你教他？”林靜問。
“還是得請專門的師傅教導他。”徐宗輝道，“我爸活著的時候，他就是另外給我找一個師傅，他也有教導我一些內容。他說博采眾長，這樣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這技術才能更好。”
徐宗輝早就為徐浩想好了，徐浩就只能走自己走過的路，這一條路是不大好走，但是這一條路適合他們家的人。
“他自己都想好了。”徐宗輝道，“我們把別的事情做好，不用擔心。”
林靜不禁想，要是徐宗輝和徐曉曉沒有斷親，也許徐曉曉還會幫襯一下徐浩。林靜和徐宗輝沒有足夠高的文化，他們沒有辦法幫助徐浩補習。
這個家文憑最高的人，就是初中畢業的人……
林靜想自己一定得讓徐美姍和徐小四杜讀書，別跟徐浩這樣，二三十分……這還是家裏願意出錢，可以讓徐浩去補習，徐浩還不願意，爛泥扶不上墻。
當然，林靜不敢把那些話說出來，不能把話說得那麽難聽。人家徐浩還說是為他們省錢，讓他們不用那麽辛苦工作，要是他們還多說徐浩的不是，那也不合適。
林靜不知道該說徐浩有自知之明，還是說徐浩不肯多努力一點。
秦家，媒人給秦來旺介紹了一個鄉下的女人，這個鄉下女人長得還可以，還比秦來旺小一點，就是這彩禮錢要六百六十六。
秦母當時就跟媒人說，說那戶人家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媒人就說秦來旺那麽一個條件，人家姑娘長得不錯，還是黃花大閨女，當然就想著多要一點彩禮。這彩禮又不是不能講一講，但是也講不了多少，除非秦來旺有一套房子，這彩禮錢還能下降一點。這個姑娘不行，那就換一個姑娘。
秦來旺沒有工作，還沒有房子，這怎麽行呢。
“你們手裏有多少錢？”秦母道，“你們又能借到多少錢，來旺要結婚，你們當哥哥嫂嫂的也該幫幫忙。”
“我們可以給一百，多了沒有。”秦大嫂道。
秦來旺自己沒有出息，自己不努力去工作這怪誰呢。努力工作三四年，六百塊就有了。是秦來旺自己不好好幹活，還跑去偷盜，在牢房裏待了三年，這三年能賺多少錢啊。
“這麽少？”秦母嫌棄。
“要是您覺得少，那這一百塊都沒有。”秦大嫂道，“媽，別忘了您還有孫子，我還得養著他呢。”
“這麽少的錢，連彩禮錢都湊不夠，更不要說買房子了。”秦母看向秦父，“你看看……”
“這……”秦父也頭疼。
“你們家親戚不是有房子在這邊嗎？人沒有在這邊，但是房子空著。”秦母道。
“破舊的房子，也就是在大院子裏的其中一間，破破爛爛的。”秦父道，“不能住人。”
“那就修一修。”秦母道，“只要有一個睡覺的房間，他們做飯在外面找個地方做就行了。到底也算是有安身立命的地方。這彩禮錢稍微減一點，他們要六百六十六，太多了。”
四這個數字不吉利，三的話，也不是很好，二也太低了，女方那邊必定不同意。
秦母真想繼續降低彩禮，可是再要降低的話，人家姑娘就不嫁給自己的兒子了。秦母不是想去騙一個姑娘回來，但這哪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母自己又沒有工作，家裏沒有產業，很難糊弄住人。
就在這個時候，媒人又來了。
“好消息，好消息，有一個姑娘不要六百多，就只要兩百多，你們要不要看看。”媒人的額頭還有些汗水，她有些肥胖，又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兩百多的？”秦母不大相信，“這女孩是不是有問題？”
“倒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媒人道，“放心，我們又不拐賣婦女。是女方家的父母都沒了，她是當姐姐的，姐姐拉拔弟弟妹妹長大，這歲數稍微大一點，比你們家來旺大一點，差不多快三十歲。”
“這麽大？”秦母睜大眼睛。
“不錯了。”媒人道，“不到三十歲，還能生。要的彩禮少，就是要求有個住的地方，你們能弄個住地方吧。”
“能是能。”秦母道，“就是……她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沒有大毛病，很勤勞的一個女的。”媒人道，“她嫁給來旺，家裏的事情都能做，她還能做一些工。要是她不做工不賺錢，也養活不了她的弟弟妹妹。她總是沒有結婚，未來弟媳婦嫌棄她，想著讓她快點嫁出去。這不，她才說不要那麽多彩禮，低一點可以。”
“她弟弟還沒有結婚？”秦母道。
“快了。”媒人道，“這就是定下了人，那邊也缺錢。你們這邊給了錢，那女的就能直接跟你兒子去領證。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去找別家。”
秦大嫂聽到那話，她不說話，秦來旺娶媳婦，又不是自己娶媳婦。這種為了弟弟嫁人要彩禮的行為，指不定這人以後還會為了弟弟，把自家的東西給去娘家。
反正自己的丈夫跟秦來旺已經分家，秦大嫂不去想那麽多。要是他們不同意，那麽他們就得給秦來旺去湊錢，這意味著他們得去借錢。那一處破破爛爛的房子，修整一下，也不一定能糊弄得了人的。
“那個女的，算是城裏人。”媒人道，“你不是不想要鄉下的姑娘嗎？”
秦母確實不想給小兒子找鄉下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的年紀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她小兒子的年紀還要小一點呢。
“女人大一點，能照顧男人。”媒人道，“你小兒子那樣，確實也需要一個女人照顧他。”
“我想想。”秦母道，“不用現在就定下吧？”
“這兩天就得定下來，女方那邊等不了。”媒人道，“這麽便宜的彩禮，你們家不要，自然有別家要的。你們明天就跟我說你們的決定，你們要是覺得不行，我就要跟別人說了，不能一直等你們的。”
“總得先看看女方是怎麽樣的。”秦母道。
“你們要是覺得行，明天就可以去看女方。”媒人道，“這錢最好是準備好，錢一拿過去，立馬就能領證。你們直接就可以把她帶回家。”
那女的也不是沒有一丁點問題，就是有點跛腳。
媒人認為這不算什麽，一點坡腳而已，又不是不能走路。
“不跟你們說了，你們商量商量。”媒人道，“我先走了，最近，不少人找我保媒呢。”
媒人走後，秦母掃視家裏的這些人。
秦大嫂不說話，她伸腳踢一踢丈夫。
“就這一百塊。”秦大哥強調，他們夫妻就出這一百塊，多了沒有了。
“年紀大一點好。”秦父道，“我們來旺這樣的，找小年輕，別人還嬌氣，不能幹活。你還指望來旺去多幹活嗎？這一個歲數大是大一點，她懂得照顧她弟弟妹妹，也懂得照顧來旺。”
“就怕她把家裏的東西都拿回娘家了。”秦母道。
“來旺他家裏有什麽啊？”秦大嫂嗤笑。
秦來旺雙手空空的，住的房子還是秦父付的房租。這一次說去弄房子，還是親戚破爛的舊房子。
秦大嫂看過那一間屋子，就是要整一整，屋頂什麽都得弄。兩個人住還可以，要是有孩子了，就不好住。做飯都不好做，還得再露天做飯，估計得搭一個盆子，總不能去別人家廚房做飯。
這麽倒騰下來，也是需要一點錢的，但比買房子便宜多了。
親戚沒有住在那邊，讓秦來旺住一住，還是可以的。
秦大嫂不想多出錢，反正她不可能多給秦來旺錢，等秦來旺結婚之後，她也不可能送錢過去。秦來旺的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拉倒。
大家的日子都是這麽過過來的，秦來旺要想日子好過，那他就多多努力。
“把錢拿出來。”秦母道。
“去，去把錢給媽。”秦大嫂看向她男人，“這一百塊，爸，媽，你們都看著了。我們是出了錢的，不是沒有出錢。”
“行，就這一百塊。”秦父道，“其他的錢，不用你們管。”
第二天一早，秦母就帶著秦來旺跟著媒人去看那個女人，秦來旺一看到那個女人，就來一句，“怎麽是個跛腳的。”
“跛腳又沒有事情，女人能生能幹活就行了。”媒人道，“這麽便宜的彩禮，還是城裏姑娘，你們上哪裏去找？”
媒人的意思是秦來旺就同意了吧，“你們看看，不行的話，我一會兒就帶另外一家過來了。他們家保準同意，一點跛腳而已，又不是很嚴重。真要是嚴重了，不能走路，那我不給你們介紹。她這能走能動的，還能幹活，哪裏不好了？”
“就是不行。”秦來旺道，“一個跛腳的人，不行。”
秦來旺不滿意，就是不要這個女人。
秦母見小兒子這樣，她只能順著小兒子，她沒有辦法自己把事情定下來。
“算了，算了，你們就等著吧。”媒人道。
秦來旺跑了出去，他不要那一個跛腳的女人，不要成為別人的笑話。
到後面，秦來旺確實沒有要那個跛腳的女人，那個跛腳的女人嫁給了別人。秦來旺還是要了那個鄉下女人，那個鄉下女人還是非得要六百八十八的彩禮錢，秦母就只能繼續去借錢，厚著臉皮去借，哪怕利息高一點，她都得要借錢給小兒子娶媳婦。
當徐曉曉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時候，也就是過了四五天。
秦母到處借錢，就差借到徐曉曉這裏。秦母還找林靜和林小花借錢，林小花就把秦來旺在他們家店鋪吃飯的賬單擺放出來，意思是他們對秦來旺已經夠意思的了。
“二姨，你總說我們欠你的。”林小花道，“我們做了這麽多，就沒有還清嗎？就不是你們欠了我們的嗎？這些東西都不要錢嗎？”
林小花是真的很無語，秦母一開口就說要借兩百塊。是，孫家是有這個錢，但是秦母這個人算是出了名的老賴了，她自己沒有賺到幾個錢，總是去借錢，還要大兒子夫妻去還。
之前的那些欠賬，秦大哥夫妻還能去還。這一次的錢，人家秦大哥夫妻早就已經對外宣稱不還了，是要秦來旺自己去還，秦父和秦母去還也可以，反正秦大哥夫妻不去還。
林小花知道這個消息後，她就知道他們要是借錢出去，多半是打水漂了。
“兩百塊沒有，借給你們二十塊。”林小花道，“你們也可以不還這個二十塊，就是你們以後也別說我欠你們的，我不欠你們的！”
“行，你不欠我們的。”秦母沒有辦法，她到處借錢都借不到錢，有二十塊是二十塊，總不能全部錢都去借高利貸，高利貸的利息太高了。
秦母還擔心高利貸利滾利，到時候就還不清楚。她是對小兒子很好，但能不借高利貸還是不要借，她目前已經找了好幾個人借錢，寫了字據，也說了利息。這個利息稍微高一點，但比高利貸好一些。
在林小花這邊，秦母要到了二十塊，她在林靜和徐宗輝那邊要到了一百塊。徐宗輝夫妻的意思是秦母以後少去他們家，在沒有他們的邀請之下，最多一個月去一次。
徐宗輝夫妻覺得秦母特別會挑撥離間，怕孩子跟秦母學壞了。雖然說大家住在一條街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秦母能少到家裏就少到家裏。
徐曉曉知道後，她覺得林靜和林小花還是挺聰明的。
“她們不給錢不行，秦家那一位一定會去店鋪裏蹲著，甚至可能直接去收銀臺收錢。”徐曉曉在客廳一邊餵小岑凡，一邊跟岑清澤說話。
他們昨天出去散步的時候，就瞧見秦母待在孫家店鋪那邊。
徐曉曉和岑清澤自然沒有多過，他們只是路過，沒有特意停留。
今天，有人打電話特意跟徐曉曉說一聲，就秦母那樣的厚臉皮，指不定秦母還敢找徐曉曉借錢呢。
徐曉曉不可能借錢給秦母，她跟秦家鬧成那個樣子，秦母應該是不敢過來的。
“秦家人一向都比較沒有良心。”徐曉曉道。
“好在，他們不是你的親戚。”岑清澤道。
“要是他們是我的親戚，我早就跟他們斷親了。”徐曉曉道，“徐家那邊的人，除了徐宗輝，其他人是有一些缺點，但是也還好。各掃門前雪，別人不幫助你，你也不能非得要別人幫助。”
當年，徐大伯母那些人沒有幫助徐曉曉，徐曉曉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下。徐大伯母跟徐曉曉又沒有血緣關系，她首先想到的是收留徐曉曉會給自家帶來多少麻煩，就不想讓徐曉曉留在家裏。徐大伯母怕麻煩，這很正常，那些人都會覺得徐曉曉有親哥哥，讓她親哥哥去處理那些事情。
換一個角度，這想法就不一樣了。
只能說這種事情強求不得，因此，徐曉曉現在也不可能幫助他們，這都是相互的。
就好比很多網上的消息都是片面的，不夠立體，大家都喜歡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問題。
徐曉曉不是在PUA自己，不是要自己原諒他們，她不原諒他們，當普通親戚就行，沒有必要搞得那麽親近。大家都知道他們只剩下表面上形式主義的親情，就別想更多的。
“真要是跟秦家那樣的人，誰能受得住。”徐曉曉道，“他們家原本過得多好，秦來旺一鬧騰，家裏的存款都沒有了，還不斷借錢。秦來旺娶老婆，還要借錢。他嫌棄人家是跛子，不願意要，就是要年輕漂亮的姑娘。他媽瞧不起鄉下的姑娘，他就是看人年輕漂亮。”
“那邊的租房有問題嗎？”岑清澤還沒有關註這一點。
“沒有，王婆子他們厲害得很，秦家人哪裏敢過去。”徐曉曉冷哼一聲，“秦家人過去，就只有被噴的份。”
眼看就要過年了，石宜彩的手裏沒有多少錢，杜月娘又早早說沒有錢借。這不，石宜彩從一個男人手裏拿到了一些錢。
“什麽時候能見見你的家裏人？”那個男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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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數是差了一些。”徐宗輝摸摸鼻子, “我初中的時候也是這樣，好不到哪裏去。我們不是讀書的料，這沒有辦法。找老師補課, 也就是那樣。”
有的人聰明, 有的人沒有那麽聰明……徐宗輝想自己沒有徐曉曉那麽聰明, 自己的兒子還很像自己。
當老子的成績都沒有多好，徐宗輝又怎麽去說徐浩。
“他不補課, 那是因為他知道他自己的成績如何, 所以他不想浪費錢。”徐宗輝道，“倒不如等到中考後上職業學校。”
“你……就是你這麽說了, 他才就更不想去提升成績了。”林靜道，“到時候可別說我不勸說他努力。等到以後後悔, 那就來不及了。”
“放心，不怪你。”徐宗輝道，“你已經很努力了，還說找老師給他補習。就我們家這個情況，到處都需要錢, 省著一點吧。”
“不該省的錢，不能省。”林靜道, “這個錢就是, 要是小浩成績好，他能讀上去。要是家裏不夠錢，就是砸鍋賣鐵，我都得讓他去上學，絕不可能讓他輟學。”
“行了。”徐宗輝道, “他自己這個成績，怪不了別人。”
徐宗輝看了一眼大兒子緊閉的房門, 大兒子還在家裏，他們還是少說幾句。林靜見徐宗輝朝著她擠眉弄眼，她看向了徐浩的房間。
“唉，我是說真的。”林靜道，“要是他想拼一拼，該請老師補課，就得請，這個錢不能省。”
“他自己不喜歡，不用請老師給他補習。”徐宗輝道，“他以後跟著我在工廠工作。”
“你教他？”林靜問。
“還是得請專門的師傅教導他。”徐宗輝道，“我爸活著的時候，他就是另外給我找一個師傅，他也有教導我一些內容。他說博采眾長，這樣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這技術才能更好。”
徐宗輝早就為徐浩想好了，徐浩就只能走自己走過的路，這一條路是不大好走，但是這一條路適合他們家的人。
“他自己都想好了。”徐宗輝道，“我們把別的事情做好，不用擔心。”
林靜不禁想，要是徐宗輝和徐曉曉沒有斷親，也許徐曉曉還會幫襯一下徐浩。林靜和徐宗輝沒有足夠高的文化，他們沒有辦法幫助徐浩補習。
這個家文憑最高的人，就是初中畢業的人……
林靜想自己一定得讓徐美姍和徐小四杜讀書，別跟徐浩這樣，二三十分……這還是家裏願意出錢，可以讓徐浩去補習，徐浩還不願意，爛泥扶不上墻。
當然，林靜不敢把那些話說出來，不能把話說得那麽難聽。人家徐浩還說是為他們省錢，讓他們不用那麽辛苦工作，要是他們還多說徐浩的不是，那也不合適。
林靜不知道該說徐浩有自知之明，還是說徐浩不肯多努力一點。
秦家，媒人給秦來旺介紹了一個鄉下的女人，這個鄉下女人長得還可以，還比秦來旺小一點，就是這彩禮錢要六百六十六。
秦母當時就跟媒人說，說那戶人家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媒人就說秦來旺那麽一個條件，人家姑娘長得不錯，還是黃花大閨女，當然就想著多要一點彩禮。這彩禮又不是不能講一講，但是也講不了多少，除非秦來旺有一套房子，這彩禮錢還能下降一點。這個姑娘不行，那就換一個姑娘。
秦來旺沒有工作，還沒有房子，這怎麽行呢。
“你們手裏有多少錢？”秦母道，“你們又能借到多少錢，來旺要結婚，你們當哥哥嫂嫂的也該幫幫忙。”
“我們可以給一百，多了沒有。”秦大嫂道。
秦來旺自己沒有出息，自己不努力去工作這怪誰呢。努力工作三四年，六百塊就有了。是秦來旺自己不好好幹活，還跑去偷盜，在牢房裏待了三年，這三年能賺多少錢啊。
“這麽少？”秦母嫌棄。
“要是您覺得少，那這一百塊都沒有。”秦大嫂道，“媽，別忘了您還有孫子，我還得養著他呢。”
“這麽少的錢，連彩禮錢都湊不夠，更不要說買房子了。”秦母看向秦父，“你看看……”
“這……”秦父也頭疼。
“你們家親戚不是有房子在這邊嗎？人沒有在這邊，但是房子空著。”秦母道。
“破舊的房子，也就是在大院子裏的其中一間，破破爛爛的。”秦父道，“不能住人。”
“那就修一修。”秦母道，“只要有一個睡覺的房間，他們做飯在外面找個地方做就行了。到底也算是有安身立命的地方。這彩禮錢稍微減一點，他們要六百六十六，太多了。”
四這個數字不吉利，三的話，也不是很好，二也太低了，女方那邊必定不同意。
秦母真想繼續降低彩禮，可是再要降低的話，人家姑娘就不嫁給自己的兒子了。秦母不是想去騙一個姑娘回來，但這哪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母自己又沒有工作，家裏沒有產業，很難糊弄住人。
就在這個時候，媒人又來了。
“好消息，好消息，有一個姑娘不要六百多，就只要兩百多，你們要不要看看。”媒人的額頭還有些汗水，她有些肥胖，又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兩百多的？”秦母不大相信，“這女孩是不是有問題？”
“倒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媒人道，“放心，我們又不拐賣婦女。是女方家的父母都沒了，她是當姐姐的，姐姐拉拔弟弟妹妹長大，這歲數稍微大一點，比你們家來旺大一點，差不多快三十歲。”
“這麽大？”秦母睜大眼睛。
“不錯了。”媒人道，“不到三十歲，還能生。要的彩禮少，就是要求有個住的地方，你們能弄個住地方吧。”
“能是能。”秦母道，“就是……她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沒有大毛病，很勤勞的一個女的。”媒人道，“她嫁給來旺，家裏的事情都能做，她還能做一些工。要是她不做工不賺錢，也養活不了她的弟弟妹妹。她總是沒有結婚，未來弟媳婦嫌棄她，想著讓她快點嫁出去。這不，她才說不要那麽多彩禮，低一點可以。”
“她弟弟還沒有結婚？”秦母道。
“快了。”媒人道，“這就是定下了人，那邊也缺錢。你們這邊給了錢，那女的就能直接跟你兒子去領證。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去找別家。”
秦大嫂聽到那話，她不說話，秦來旺娶媳婦，又不是自己娶媳婦。這種為了弟弟嫁人要彩禮的行為，指不定這人以後還會為了弟弟，把自家的東西給去娘家。
反正自己的丈夫跟秦來旺已經分家，秦大嫂不去想那麽多。要是他們不同意，那麽他們就得給秦來旺去湊錢，這意味著他們得去借錢。那一處破破爛爛的房子，修整一下，也不一定能糊弄得了人的。
“那個女的，算是城裏人。”媒人道，“你不是不想要鄉下的姑娘嗎？”
秦母確實不想給小兒子找鄉下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的年紀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她小兒子的年紀還要小一點呢。
“女人大一點，能照顧男人。”媒人道，“你小兒子那樣，確實也需要一個女人照顧他。”
“我想想。”秦母道，“不用現在就定下吧？”
“這兩天就得定下來，女方那邊等不了。”媒人道，“這麽便宜的彩禮，你們家不要，自然有別家要的。你們明天就跟我說你們的決定，你們要是覺得不行，我就要跟別人說了，不能一直等你們的。”
“總得先看看女方是怎麽樣的。”秦母道。
“你們要是覺得行，明天就可以去看女方。”媒人道，“這錢最好是準備好，錢一拿過去，立馬就能領證。你們直接就可以把她帶回家。”
那女的也不是沒有一丁點問題，就是有點跛腳。
媒人認為這不算什麽，一點坡腳而已，又不是不能走路。
“不跟你們說了，你們商量商量。”媒人道，“我先走了，最近，不少人找我保媒呢。”
媒人走後，秦母掃視家裏的這些人。
秦大嫂不說話，她伸腳踢一踢丈夫。
“就這一百塊。”秦大哥強調，他們夫妻就出這一百塊，多了沒有了。
“年紀大一點好。”秦父道，“我們來旺這樣的，找小年輕，別人還嬌氣，不能幹活。你還指望來旺去多幹活嗎？這一個歲數大是大一點，她懂得照顧她弟弟妹妹，也懂得照顧來旺。”
“就怕她把家裏的東西都拿回娘家了。”秦母道。
“來旺他家裏有什麽啊？”秦大嫂嗤笑。
秦來旺雙手空空的，住的房子還是秦父付的房租。這一次說去弄房子，還是親戚破爛的舊房子。
秦大嫂看過那一間屋子，就是要整一整，屋頂什麽都得弄。兩個人住還可以，要是有孩子了，就不好住。做飯都不好做，還得再露天做飯，估計得搭一個盆子，總不能去別人家廚房做飯。
這麽倒騰下來，也是需要一點錢的，但比買房子便宜多了。
親戚沒有住在那邊，讓秦來旺住一住，還是可以的。
秦大嫂不想多出錢，反正她不可能多給秦來旺錢，等秦來旺結婚之後，她也不可能送錢過去。秦來旺的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拉倒。
大家的日子都是這麽過過來的，秦來旺要想日子好過，那他就多多努力。
“把錢拿出來。”秦母道。
“去，去把錢給媽。”秦大嫂看向她男人，“這一百塊，爸，媽，你們都看著了。我們是出了錢的，不是沒有出錢。”
“行，就這一百塊。”秦父道，“其他的錢，不用你們管。”
第二天一早，秦母就帶著秦來旺跟著媒人去看那個女人，秦來旺一看到那個女人，就來一句，“怎麽是個跛腳的。”
“跛腳又沒有事情，女人能生能幹活就行了。”媒人道，“這麽便宜的彩禮，還是城裏姑娘，你們上哪裏去找？”
媒人的意思是秦來旺就同意了吧，“你們看看，不行的話，我一會兒就帶另外一家過來了。他們家保準同意，一點跛腳而已，又不是很嚴重。真要是嚴重了，不能走路，那我不給你們介紹。她這能走能動的，還能幹活，哪裏不好了？”
“就是不行。”秦來旺道，“一個跛腳的人，不行。”
秦來旺不滿意，就是不要這個女人。
秦母見小兒子這樣，她只能順著小兒子，她沒有辦法自己把事情定下來。
“算了，算了，你們就等著吧。”媒人道。
秦來旺跑了出去，他不要那一個跛腳的女人，不要成為別人的笑話。
到後面，秦來旺確實沒有要那個跛腳的女人，那個跛腳的女人嫁給了別人。秦來旺還是要了那個鄉下女人，那個鄉下女人還是非得要六百八十八的彩禮錢，秦母就只能繼續去借錢，厚著臉皮去借，哪怕利息高一點，她都得要借錢給小兒子娶媳婦。
當徐曉曉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時候，也就是過了四五天。
秦母到處借錢，就差借到徐曉曉這裏。秦母還找林靜和林小花借錢，林小花就把秦來旺在他們家店鋪吃飯的賬單擺放出來，意思是他們對秦來旺已經夠意思的了。
“二姨，你總說我們欠你的。”林小花道，“我們做了這麽多，就沒有還清嗎？就不是你們欠了我們的嗎？這些東西都不要錢嗎？”
林小花是真的很無語，秦母一開口就說要借兩百塊。是，孫家是有這個錢，但是秦母這個人算是出了名的老賴了，她自己沒有賺到幾個錢，總是去借錢，還要大兒子夫妻去還。
之前的那些欠賬，秦大哥夫妻還能去還。這一次的錢，人家秦大哥夫妻早就已經對外宣稱不還了，是要秦來旺自己去還，秦父和秦母去還也可以，反正秦大哥夫妻不去還。
林小花知道這個消息後，她就知道他們要是借錢出去，多半是打水漂了。
“兩百塊沒有，借給你們二十塊。”林小花道，“你們也可以不還這個二十塊，就是你們以後也別說我欠你們的，我不欠你們的！”
“行，你不欠我們的。”秦母沒有辦法，她到處借錢都借不到錢，有二十塊是二十塊，總不能全部錢都去借高利貸，高利貸的利息太高了。
秦母還擔心高利貸利滾利，到時候就還不清楚。她是對小兒子很好，但能不借高利貸還是不要借，她目前已經找了好幾個人借錢，寫了字據，也說了利息。這個利息稍微高一點，但比高利貸好一些。
在林小花這邊，秦母要到了二十塊，她在林靜和徐宗輝那邊要到了一百塊。徐宗輝夫妻的意思是秦母以後少去他們家，在沒有他們的邀請之下，最多一個月去一次。
徐宗輝夫妻覺得秦母特別會挑撥離間，怕孩子跟秦母學壞了。雖然說大家住在一條街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秦母能少到家裏就少到家裏。
徐曉曉知道後，她覺得林靜和林小花還是挺聰明的。
“她們不給錢不行，秦家那一位一定會去店鋪裏蹲著，甚至可能直接去收銀臺收錢。”徐曉曉在客廳一邊餵小岑凡，一邊跟岑清澤說話。
他們昨天出去散步的時候，就瞧見秦母待在孫家店鋪那邊。
徐曉曉和岑清澤自然沒有多過，他們只是路過，沒有特意停留。
今天，有人打電話特意跟徐曉曉說一聲，就秦母那樣的厚臉皮，指不定秦母還敢找徐曉曉借錢呢。
徐曉曉不可能借錢給秦母，她跟秦家鬧成那個樣子，秦母應該是不敢過來的。
“秦家人一向都比較沒有良心。”徐曉曉道。
“好在，他們不是你的親戚。”岑清澤道。
“要是他們是我的親戚，我早就跟他們斷親了。”徐曉曉道，“徐家那邊的人，除了徐宗輝，其他人是有一些缺點，但是也還好。各掃門前雪，別人不幫助你，你也不能非得要別人幫助。”
當年，徐大伯母那些人沒有幫助徐曉曉，徐曉曉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下。徐大伯母跟徐曉曉又沒有血緣關系，她首先想到的是收留徐曉曉會給自家帶來多少麻煩，就不想讓徐曉曉留在家裏。徐大伯母怕麻煩，這很正常，那些人都會覺得徐曉曉有親哥哥，讓她親哥哥去處理那些事情。
換一個角度，這想法就不一樣了。
只能說這種事情強求不得，因此，徐曉曉現在也不可能幫助他們，這都是相互的。
就好比很多網上的消息都是片面的，不夠立體，大家都喜歡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問題。
徐曉曉不是在PUA自己，不是要自己原諒他們，她不原諒他們，當普通親戚就行，沒有必要搞得那麽親近。大家都知道他們只剩下表面上形式主義的親情，就別想更多的。
“真要是跟秦家那樣的人，誰能受得住。”徐曉曉道，“他們家原本過得多好，秦來旺一鬧騰，家裏的存款都沒有了，還不斷借錢。秦來旺娶老婆，還要借錢。他嫌棄人家是跛子，不願意要，就是要年輕漂亮的姑娘。他媽瞧不起鄉下的姑娘，他就是看人年輕漂亮。”
“那邊的租房有問題嗎？”岑清澤還沒有關註這一點。
“沒有，王婆子他們厲害得很，秦家人哪裏敢過去。”徐曉曉冷哼一聲，“秦家人過去，就只有被噴的份。”
眼看就要過年了，石宜彩的手裏沒有多少錢，杜月娘又早早說沒有錢借。這不，石宜彩從一個男人手裏拿到了一些錢。
“什麽時候能見見你的家裏人？”那個男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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