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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過去的人不是樓嘉禾, 而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女生。
正好課都差不多結束了，還差五六分鐘。徐曉曉讓學生下課，再讓兩個學生一起送那個女學生去醫務室。徐曉曉本來不敢動那個女生, 而是想著要不要叫醫院的救護車過來, 然後, 那一名女生的同學說那個女生可能是餓暈了。
徐曉曉這才讓人送那個女生去醫務室，她自己也跟著去看一看。
戚元彬已經很多天沒有看見徐曉曉,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還能見到徐曉曉。即便他發現內心深處對徐曉曉的喜歡, 他也就是搬到南城大學附近住，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他們相遇太晚！
戚元彬不想做一破壞害別人婚姻的人, 如果岑清澤不是一個好男人，那他還能設法去破壞。關鍵是岑清澤表現得還可以, 戚元彬就沒有別的動作。
“她這是低血糖了。”戚元彬道，“讓她吃些糖，現在輸一點葡萄糖，沒有大事情。”
徐曉曉看著醒來的女生，她把口袋的兩顆糖遞給那一名女學生。徐曉曉剛剛結婚, 她在口袋塞了幾顆糖，就剩下兩顆。
“沒有吃飯嗎？”徐曉曉問。
“吃得少。”那一名女生回答。
那一名微胖的女生減肥, 她來上徐曉曉的課程, 她發現徐曉曉的身材苗條好看，就想著自己的身材要是也這樣，是不是能很好看。於是她努力減肥，吃的東西越來越少，一餐吃幾口飯就說吃飽了。
她還沒有男朋友, 不是她男朋友嫌棄她的身材，是她自己嫌棄自己的身材, 她覺得自己長得不夠漂亮，身材還不夠好，這樣的她如何能擁有一個好的男朋友。
男朋友也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女生就是想變得漂漂亮亮的。
當徐曉曉聽那個女生說的話之後，她沈默了。
“豐腴一點，也好看。”徐曉曉道，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這樣的身材就很好。
徐曉曉是吃不胖，她賺的錢多了之後，自己沒有少買那些吃食。她吃了很多，都沒有胖，她都擔心自己生了孩子之後，會不會就變得很胖。
“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健康就好。”徐曉曉道。
徐曉曉沒有打算在醫務室多待，她準備一會兒就走。
“徐老師。”戚元彬看向徐曉曉。
“怎麽？”徐曉曉疑惑。
“你可以先回去。”戚元彬是想要多看徐曉曉幾眼，可他還是說這樣的話，“我們醫務室還有人，你待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她是看著你這樣，她才想著減肥。”
“……”徐曉曉無語，這是怪自己咯？
“少刺激她，走吧。”戚元彬道。
戚元彬說完這些話，他很想狠狠地打他一巴掌，可是他說話風格就是這個樣子，很難改變。戚元彬不想讓別人發現他對徐曉曉異樣的情愫，他和徐曉曉是基本不碰面的同事，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可能。
岑清澤和徐曉曉的感情那麽好，戚元彬知道自己沒有機會。
“照顧好她。”徐曉曉道。
戚元彬見徐曉曉走了，他邁出一步，卻沒有追上去。他知道自己又惹徐曉曉不開心，這樣也挺好的，他們兩個人本來就不應該有更為親密的接觸，他們兩個人就應該彼此遠離彼此。
因著那個女生的事情，徐曉曉回家裏都晚一些。不過岑清澤更晚下班，徐曉曉還算比較早到家。
徐曉曉差點又走去隔壁，到了門口才想到他們已經搬家。
南城大學門口，林小花正在那邊賣光餅。林靜打算她自己過來，林小花說她自己過來，這是白天，又不是晚上。天色還很亮堂，要是夜晚，林小花就不過來。
林小花肚子挎著一籃子的光餅在那邊賣，“光餅，光餅，賣光餅。”
下課了，很多大學生出來買吃的，林小花帶的那些光餅賣得很快。林小花心想下一次可以多帶一些光餅過來，她看向那些學生，有文化真好。
林小花的皮膚比較黑，紮著兩個辮子，穿的是舊衣服，衣服上還有補丁。林小花沒有求著林靜去給她買新衣服，她寄人籬下，哪裏能隨意買新衣服，有別人的舊衣服穿就不錯了。
好在林小花不是一個特別鬧騰的人，否則，林小花已經被林靜趕走。
那些人買了光餅，也沒有多看林小花一眼。
林小花不意外，自己是鄉下來的泥腿子，這些大學生哪裏可能看得上自己。林小花沒有想過要找一個大學生當丈夫，沒有想著自己辛辛苦苦賺錢給男人讀書。
在他們鄉下，有知情回城之後，他們就不要鄉下的老婆孩子，也有女的不要鄉下的老公孩子。
林小花看到了那些事情，她不可能白白去供養男人，等男人被她供養出來，男人又要甩了她，那多不好。林小花多做這些事情，是做給林靜夫妻看的，也是做給林靜夫妻的街坊鄰居看的。讓那些人都看到她的勤勞，也許就有人早點給她介紹對象。
“賣光餅，光餅。”林小花在那邊叫嚷。
等到光餅賣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剩下一兩個的時候，林小花見天色漸漸地黑下來，這才走路回去。
林小花回到家裏，林靜還在做光餅。
“姐。”林小花道，“賣光了。”
林小花走在路上的時候，她還啃了一個光餅。
“沒事吧？”林靜問。
“沒事。”林小花道，“那些學生細胳膊細腿的，我一個人都能揍很多個。”
“揍？”林靜疑惑。
“我沒有揍他們，打個比方而已。”林小花道，“那邊的學生還真多，我在那邊兩個多小時，就把那些光餅賣掉了。還有一個學生問我，我有沒有對象，我說沒有。”
“你……你想那些大學生？”林靜皺眉。
“沒，我是想大學生的錢真好賺。”林小花道，“大學門口的東西相對便宜一點，但架不住買的人多。我們的光餅還是很便宜的，那些更貴的東西，都有很多人買。姐，我們真要開店，是不是在大學門口開？”
“你只是鄉下姑娘，那些大學生……”
“我懂得，我沒有想著嫁給大學生，才不白養他們。”林小花知道她姐的意思，“可是他們的錢是真的好賺，那麽一個大籃子的光餅都賣光了。我都想直接帶著一麻袋的光餅去賣，是不是也能賣光。”
林靜聽到林小花的話，稍微松一口氣。林小花到了這裏，林靜就得為林小花負責，不能不管林小花。
那些大學生厲害是厲害，可那些人哪裏可能看上林小花，他們頂多是逗一逗她。
“我們村的那些返城知青，他們回去接孩子了嗎？”林靜問。
“沒啊。”林小花道，“他們都要另外再結婚的，哪裏可能把拖油瓶接回去，不能接的。”
“是，他們不可能接拖油瓶回去。”林靜道。
“姐，你就放心吧。”林小花道，“看看我們村裏的那些人，我就清楚了，那些知識分子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夥，虛偽！”
林小花自認為沒有蠢到重蹈別人覆轍的地步，村子裏那些跟知青結婚，又被知青拋棄的人，可憐又可悲。林小花害怕自己淪落到那個地步，她長得不漂亮，又沒有文化，別人能看上她什麽。
一雙能幹活的手，又不只是林小花有，別人也有。
“小花。”秦母來了，她朝著林小花招招手。
“二姨。”林小花看向秦母。
“二姨給你說一個對象，那一個人家家裏的日子還不錯，就住在我們這條街的結尾。”秦母道，“他們家就一個兒子，你過去就是享福。他們一家子賺的錢，都是你的。”
“不是那個街尾的傻子吧？”林靜首先想到了那個傻子。
那個傻子的父母是表兄妹，兩個人生了幾個孩子，不是夭折就是活了幾歲沒有活下去。他們這樣的情況不能結婚，但早年很多人不懂得那些，加上查得不嚴，還是有不少表兄妹結婚。
林靜走街串巷賣光餅，她知道這邊的很多人家裏的情況。
“如果是他，不行。”林靜道。
“他也不是傻子，他能照顧他自己，能自己吃飯，很乖的。”秦母想讓林小花早點從徐宗輝的家裏搬出去，徐美嬌他們都很不喜歡林小花。
“不是傻子，也是弱智。”林靜道，“小花不能嫁給她。”
“他爸媽很好，你又不是沒有見過。”秦母皺眉。
“當街坊鄰居，還可以。要是小花做了他們的兒媳婦，那就不一定了。”林靜道，“那樣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小花嫁過去，不是享福，是受罪。”
林小花來的時間短，她不知道那些事情，林靜知道。那林靜就不能讓林小花過去，哪怕只是相親，都不成。
“我都跟人說好了……”
“二姨，小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沒有資格決定讓她嫁給誰。”林靜道。
“我跟你們媽……”
“小花在我這邊，我就得為她的事情負責。”林靜道，“爸媽讓小花住在我這兒，也是讓我管管小花。二姨，我們家的姑娘不是商品。”
林靜護著林小花，她沒有因為自己給人當了後媽，所以她就要讓妹妹過得不好。妹妹又沒有欠了她的，林靜想林小花過得不好，這對自己沒有好處。
“她要嫁給城裏人，這個就不錯了。”秦母道，“別人哪裏會看得上她。”
“別人看不上她，那就慢慢等。”林靜回答，“小花年紀還小，還能等個幾年。”
“你……”秦母對上林靜略帶冷色的眼神，這些人一個個都翅膀硬了，都跟自己對著幹。自己幫襯這些人，這些人都不懂得，“我不給她介紹，你能讓她嫁到城裏？”
“城裏的人這麽多，總能找到一個。”林靜道，“要是真不行，這說明小花跟城裏人沒有緣分。”
“對，我姐說的對。”林小花相信她姐，她姐不可能坑害她。
“你們……跟你們說，真是說不明白。”秦母道，“我給你們媽打個電話去，讓你們媽跟你們說。”
“媽說了也是一樣。”林靜道，“就算她過來了，我們也是這個決定。二姨，別搞得大家臉面上都過不去。”
秦母冷下臉，林靜是真的不肯答應。秦母又看向林小花，林小花站在林靜的身後，這一對姐妹都是一個想法。
岑清澤回到家裏的時候，徐曉曉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電視還開著，還有聲音。
徐曉曉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等岑清澤回來，岑清澤給她蓋毯子的時候，她才醒來。
“多少點了？”徐曉曉問。
“六點多，不到七點。”岑清澤道，“吃飯了嗎？”
“還沒有。”徐曉曉道。
“李姨沒叫你吃飯？”岑清澤疑惑，他說過了，要是他沒有回來，徐曉曉先吃飯。
“我跟她說等一等的，不著急吃飯。”徐曉曉道，“李姨說要出去買東西，估計還沒有回來。”
“先吃飯。”岑清澤道，他扶著徐曉曉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姨回來了。李姨早已經做好了飯菜，她剛剛出去買了一些面粉和雞蛋。家裏的雞蛋沒有了，李姨就去附近買一些。
徐曉曉把今天在學校遇到的事情告訴岑清澤，“我瞧著那個女生身材還是可以的，但她覺得不夠，還要減。”
“這個是她自己感覺。”岑清澤道。
“不清楚，男人和女人的感覺不一樣。”徐曉曉道，“我真沒有想到她來上我的課，卻是想著減肥。”
這讓徐曉曉很無語，她不是開減肥課的，他們就是研讀小說。
“這怪不到你的頭上。”岑清澤道，“這些人的想法稀奇古怪的。”
“嗯。”徐曉曉道，“誰能想到呢。”
戚元彬被戚父叫回去，他這麽大的年紀，遲遲沒有對象，還沒有結婚。戚父自然要關心一二，總不能一直任由戚元彬這樣。
父子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兩個人的表情都比較冷。
“有對象了嗎？”戚父問。
“還沒有。”戚元彬道，“我這樣的人，不適合有對象。”
“你要是真想著你的爺爺，就該早點結婚。”戚父道，“前面那些年，我不管你。但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誰？”戚元彬問，“你讓我跟誰結婚？”
“不是岑家的人，也不是蔡家的人。”戚父道，“是你們院長的女兒，她在婦產科工作。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也是郎才女貌，雙劍合璧。”
“我不愛她。”戚元彬說實話，“我跟她結婚了，也不可能愛上她。”
“愛？”戚父嗤笑，“你瞧著你親媽那樣，你還相信愛嗎？”
反正戚父不相信愛了，他曾經很喜歡妻子，他以為他跟妻子會共患難。當時，他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先跟妻子離婚，不讓嬌滴滴的妻子跟著他受苦，只是還沒有等他提出來，妻子就跟他提離婚。
這讓戚父很失望，也很絕望，他妻子不想跟他共患難。
只要妻子再等一等，自己就主動提出離婚，妻子還不會被自家牽連。可妻子沒有，妻子早早找好下一家，她要跟他離婚。
戚父很幹脆地離婚，沒有拖延。他終究舍不得妻子受傷，他原本就決定要離婚的，那就離。在他的設想之中，他要離婚，妻子不同意，妻子非得要跟他共患難，但他還是逼著妻子跟他離婚，能保住一個人是一個人。
如果是戚父提的離婚，羅春芬嫁給誰都好，戚父都不會那麽傷痛。戚父明白，那是自己放手，是自己逼著妻子離開。
“……”戚元彬沈默。
“你看岑清澤，他喜歡他的妻子，跟一個身份低微的人結婚……”
“不是身份低微的人。”戚元彬打斷他爸的話。
“你喜歡她！”戚父肯定地道。
戚元彬看向他爸，他沒有想到他爸會說這一句話。
“以前，你爺爺給你買了房子，你沒有住在那邊。”戚父道，“岑清澤和他妻子住在那邊之後，他搬過去。你房間裏的那些小說，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戚父不是不關心戚元彬，還是有關註兒子的一些小動作。戚父能發現，別人遲早也能發現。
“我跟她沒有緣分。”戚元彬道，他不希望他爸說這一件事情。
“你該結婚了。”戚父道，“你單身一輩子，等人七老八十，死了丈夫，你們再在一起，讓別人祝福你們嗎？”
“沒有。”戚元彬道，徐曉曉不可能那麽做。
“你爺爺死了，我也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要斷了我們家的香火嗎？”戚父道，“你結婚，生兒子生女兒都好。”
“……”戚元彬不是很願意結婚。
“我跟你們院長見過面。”戚父道，“在你小的時候，你爺爺還說你們很般配。”
“小時候？”戚元彬不相信，不過是這些人讓自己結婚的借口，他爸竟然還拿他爺爺說事情，是仗著他爺爺在地底下不會說話嗎？
“找個時候，你們兩個人見見面。”戚父道，“你這麽大的人，別想著愛情。你不愛她，她未必會愛你，你們很合適。”
“如果我不願意呢？”戚元彬問。
“你當你媽會任由你單身嗎？”戚父道，“你遲遲不答應你媽大姑子女兒的親事，他們遲早要有別的動作。到時候，怕是你要被迫娶那個女人了。”
目前的兩條路，就看戚元彬如何選擇。這也不是戚元彬選擇不選擇的問題，而是有人會逼迫他做出選擇。
“這麽多年了，給你自由戀愛的時間了。”戚父道，“是你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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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過去的人不是樓嘉禾, 而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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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曉這才讓人送那個女生去醫務室，她自己也跟著去看一看。
戚元彬已經很多天沒有看見徐曉曉,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還能見到徐曉曉。即便他發現內心深處對徐曉曉的喜歡, 他也就是搬到南城大學附近住，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他們相遇太晚！
戚元彬不想做一破壞害別人婚姻的人, 如果岑清澤不是一個好男人，那他還能設法去破壞。關鍵是岑清澤表現得還可以, 戚元彬就沒有別的動作。
“她這是低血糖了。”戚元彬道，“讓她吃些糖，現在輸一點葡萄糖，沒有大事情。”
徐曉曉看著醒來的女生，她把口袋的兩顆糖遞給那一名女學生。徐曉曉剛剛結婚, 她在口袋塞了幾顆糖，就剩下兩顆。
“沒有吃飯嗎？”徐曉曉問。
“吃得少。”那一名女生回答。
那一名微胖的女生減肥, 她來上徐曉曉的課程, 她發現徐曉曉的身材苗條好看，就想著自己的身材要是也這樣，是不是能很好看。於是她努力減肥，吃的東西越來越少，一餐吃幾口飯就說吃飽了。
她還沒有男朋友, 不是她男朋友嫌棄她的身材，是她自己嫌棄自己的身材, 她覺得自己長得不夠漂亮，身材還不夠好，這樣的她如何能擁有一個好的男朋友。
男朋友也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女生就是想變得漂漂亮亮的。
當徐曉曉聽那個女生說的話之後，她沈默了。
“豐腴一點，也好看。”徐曉曉道，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這樣的身材就很好。
徐曉曉是吃不胖，她賺的錢多了之後，自己沒有少買那些吃食。她吃了很多，都沒有胖，她都擔心自己生了孩子之後，會不會就變得很胖。
“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健康就好。”徐曉曉道。
徐曉曉沒有打算在醫務室多待，她準備一會兒就走。
“徐老師。”戚元彬看向徐曉曉。
“怎麽？”徐曉曉疑惑。
“你可以先回去。”戚元彬是想要多看徐曉曉幾眼，可他還是說這樣的話，“我們醫務室還有人，你待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她是看著你這樣，她才想著減肥。”
“……”徐曉曉無語，這是怪自己咯？
“少刺激她，走吧。”戚元彬道。
戚元彬說完這些話，他很想狠狠地打他一巴掌，可是他說話風格就是這個樣子，很難改變。戚元彬不想讓別人發現他對徐曉曉異樣的情愫，他和徐曉曉是基本不碰面的同事，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可能。
岑清澤和徐曉曉的感情那麽好，戚元彬知道自己沒有機會。
“照顧好她。”徐曉曉道。
戚元彬見徐曉曉走了，他邁出一步，卻沒有追上去。他知道自己又惹徐曉曉不開心，這樣也挺好的，他們兩個人本來就不應該有更為親密的接觸，他們兩個人就應該彼此遠離彼此。
因著那個女生的事情，徐曉曉回家裏都晚一些。不過岑清澤更晚下班，徐曉曉還算比較早到家。
徐曉曉差點又走去隔壁，到了門口才想到他們已經搬家。
南城大學門口，林小花正在那邊賣光餅。林靜打算她自己過來，林小花說她自己過來，這是白天，又不是晚上。天色還很亮堂，要是夜晚，林小花就不過來。
林小花肚子挎著一籃子的光餅在那邊賣，“光餅，光餅，賣光餅。”
下課了，很多大學生出來買吃的，林小花帶的那些光餅賣得很快。林小花心想下一次可以多帶一些光餅過來，她看向那些學生，有文化真好。
林小花的皮膚比較黑，紮著兩個辮子，穿的是舊衣服，衣服上還有補丁。林小花沒有求著林靜去給她買新衣服，她寄人籬下，哪裏能隨意買新衣服，有別人的舊衣服穿就不錯了。
好在林小花不是一個特別鬧騰的人，否則，林小花已經被林靜趕走。
那些人買了光餅，也沒有多看林小花一眼。
林小花不意外，自己是鄉下來的泥腿子，這些大學生哪裏可能看得上自己。林小花沒有想過要找一個大學生當丈夫，沒有想著自己辛辛苦苦賺錢給男人讀書。
在他們鄉下，有知情回城之後，他們就不要鄉下的老婆孩子，也有女的不要鄉下的老公孩子。
林小花看到了那些事情，她不可能白白去供養男人，等男人被她供養出來，男人又要甩了她，那多不好。林小花多做這些事情，是做給林靜夫妻看的，也是做給林靜夫妻的街坊鄰居看的。讓那些人都看到她的勤勞，也許就有人早點給她介紹對象。
“賣光餅，光餅。”林小花在那邊叫嚷。
等到光餅賣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剩下一兩個的時候，林小花見天色漸漸地黑下來，這才走路回去。
林小花回到家裏，林靜還在做光餅。
“姐。”林小花道，“賣光了。”
林小花走在路上的時候，她還啃了一個光餅。
“沒事吧？”林靜問。
“沒事。”林小花道，“那些學生細胳膊細腿的，我一個人都能揍很多個。”
“揍？”林靜疑惑。
“我沒有揍他們，打個比方而已。”林小花道，“那邊的學生還真多，我在那邊兩個多小時，就把那些光餅賣掉了。還有一個學生問我，我有沒有對象，我說沒有。”
“你……你想那些大學生？”林靜皺眉。
“沒，我是想大學生的錢真好賺。”林小花道，“大學門口的東西相對便宜一點，但架不住買的人多。我們的光餅還是很便宜的，那些更貴的東西，都有很多人買。姐，我們真要開店，是不是在大學門口開？”
“你只是鄉下姑娘，那些大學生……”
“我懂得，我沒有想著嫁給大學生，才不白養他們。”林小花知道她姐的意思，“可是他們的錢是真的好賺，那麽一個大籃子的光餅都賣光了。我都想直接帶著一麻袋的光餅去賣，是不是也能賣光。”
林靜聽到林小花的話，稍微松一口氣。林小花到了這裏，林靜就得為林小花負責，不能不管林小花。
那些大學生厲害是厲害，可那些人哪裏可能看上林小花，他們頂多是逗一逗她。
“我們村的那些返城知青，他們回去接孩子了嗎？”林靜問。
“沒啊。”林小花道，“他們都要另外再結婚的，哪裏可能把拖油瓶接回去，不能接的。”
“是，他們不可能接拖油瓶回去。”林靜道。
“姐，你就放心吧。”林小花道，“看看我們村裏的那些人，我就清楚了，那些知識分子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夥，虛偽！”
林小花自認為沒有蠢到重蹈別人覆轍的地步，村子裏那些跟知青結婚，又被知青拋棄的人，可憐又可悲。林小花害怕自己淪落到那個地步，她長得不漂亮，又沒有文化，別人能看上她什麽。
一雙能幹活的手，又不只是林小花有，別人也有。
“小花。”秦母來了，她朝著林小花招招手。
“二姨。”林小花看向秦母。
“二姨給你說一個對象，那一個人家家裏的日子還不錯，就住在我們這條街的結尾。”秦母道，“他們家就一個兒子，你過去就是享福。他們一家子賺的錢，都是你的。”
“不是那個街尾的傻子吧？”林靜首先想到了那個傻子。
那個傻子的父母是表兄妹，兩個人生了幾個孩子，不是夭折就是活了幾歲沒有活下去。他們這樣的情況不能結婚，但早年很多人不懂得那些，加上查得不嚴，還是有不少表兄妹結婚。
林靜走街串巷賣光餅，她知道這邊的很多人家裏的情況。
“如果是他，不行。”林靜道。
“他也不是傻子，他能照顧他自己，能自己吃飯，很乖的。”秦母想讓林小花早點從徐宗輝的家裏搬出去，徐美嬌他們都很不喜歡林小花。
“不是傻子，也是弱智。”林靜道，“小花不能嫁給她。”
“他爸媽很好，你又不是沒有見過。”秦母皺眉。
“當街坊鄰居，還可以。要是小花做了他們的兒媳婦，那就不一定了。”林靜道，“那樣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小花嫁過去，不是享福，是受罪。”
林小花來的時間短，她不知道那些事情，林靜知道。那林靜就不能讓林小花過去，哪怕只是相親，都不成。
“我都跟人說好了……”
“二姨，小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沒有資格決定讓她嫁給誰。”林靜道。
“我跟你們媽……”
“小花在我這邊，我就得為她的事情負責。”林靜道，“爸媽讓小花住在我這兒，也是讓我管管小花。二姨，我們家的姑娘不是商品。”
林靜護著林小花，她沒有因為自己給人當了後媽，所以她就要讓妹妹過得不好。妹妹又沒有欠了她的，林靜想林小花過得不好，這對自己沒有好處。
“她要嫁給城裏人，這個就不錯了。”秦母道，“別人哪裏會看得上她。”
“別人看不上她，那就慢慢等。”林靜回答，“小花年紀還小，還能等個幾年。”
“你……”秦母對上林靜略帶冷色的眼神，這些人一個個都翅膀硬了，都跟自己對著幹。自己幫襯這些人，這些人都不懂得，“我不給她介紹，你能讓她嫁到城裏？”
“城裏的人這麽多，總能找到一個。”林靜道，“要是真不行，這說明小花跟城裏人沒有緣分。”
“對，我姐說的對。”林小花相信她姐，她姐不可能坑害她。
“你們……跟你們說，真是說不明白。”秦母道，“我給你們媽打個電話去，讓你們媽跟你們說。”
“媽說了也是一樣。”林靜道，“就算她過來了，我們也是這個決定。二姨，別搞得大家臉面上都過不去。”
秦母冷下臉，林靜是真的不肯答應。秦母又看向林小花，林小花站在林靜的身後，這一對姐妹都是一個想法。
岑清澤回到家裏的時候，徐曉曉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電視還開著，還有聲音。
徐曉曉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等岑清澤回來，岑清澤給她蓋毯子的時候，她才醒來。
“多少點了？”徐曉曉問。
“六點多，不到七點。”岑清澤道，“吃飯了嗎？”
“還沒有。”徐曉曉道。
“李姨沒叫你吃飯？”岑清澤疑惑，他說過了，要是他沒有回來，徐曉曉先吃飯。
“我跟她說等一等的，不著急吃飯。”徐曉曉道，“李姨說要出去買東西，估計還沒有回來。”
“先吃飯。”岑清澤道，他扶著徐曉曉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姨回來了。李姨早已經做好了飯菜，她剛剛出去買了一些面粉和雞蛋。家裏的雞蛋沒有了，李姨就去附近買一些。
徐曉曉把今天在學校遇到的事情告訴岑清澤，“我瞧著那個女生身材還是可以的，但她覺得不夠，還要減。”
“這個是她自己感覺。”岑清澤道。
“不清楚，男人和女人的感覺不一樣。”徐曉曉道，“我真沒有想到她來上我的課，卻是想著減肥。”
這讓徐曉曉很無語，她不是開減肥課的，他們就是研讀小說。
“這怪不到你的頭上。”岑清澤道，“這些人的想法稀奇古怪的。”
“嗯。”徐曉曉道，“誰能想到呢。”
戚元彬被戚父叫回去，他這麽大的年紀，遲遲沒有對象，還沒有結婚。戚父自然要關心一二，總不能一直任由戚元彬這樣。
父子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兩個人的表情都比較冷。
“有對象了嗎？”戚父問。
“還沒有。”戚元彬道，“我這樣的人，不適合有對象。”
“你要是真想著你的爺爺，就該早點結婚。”戚父道，“前面那些年，我不管你。但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誰？”戚元彬問，“你讓我跟誰結婚？”
“不是岑家的人，也不是蔡家的人。”戚父道，“是你們院長的女兒，她在婦產科工作。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也是郎才女貌，雙劍合璧。”
“我不愛她。”戚元彬說實話，“我跟她結婚了，也不可能愛上她。”
“愛？”戚父嗤笑，“你瞧著你親媽那樣，你還相信愛嗎？”
反正戚父不相信愛了，他曾經很喜歡妻子，他以為他跟妻子會共患難。當時，他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先跟妻子離婚，不讓嬌滴滴的妻子跟著他受苦，只是還沒有等他提出來，妻子就跟他提離婚。
這讓戚父很失望，也很絕望，他妻子不想跟他共患難。
只要妻子再等一等，自己就主動提出離婚，妻子還不會被自家牽連。可妻子沒有，妻子早早找好下一家，她要跟他離婚。
戚父很幹脆地離婚，沒有拖延。他終究舍不得妻子受傷，他原本就決定要離婚的，那就離。在他的設想之中，他要離婚，妻子不同意，妻子非得要跟他共患難，但他還是逼著妻子跟他離婚，能保住一個人是一個人。
如果是戚父提的離婚，羅春芬嫁給誰都好，戚父都不會那麽傷痛。戚父明白，那是自己放手，是自己逼著妻子離開。
“……”戚元彬沈默。
“你看岑清澤，他喜歡他的妻子，跟一個身份低微的人結婚……”
“不是身份低微的人。”戚元彬打斷他爸的話。
“你喜歡她！”戚父肯定地道。
戚元彬看向他爸，他沒有想到他爸會說這一句話。
“以前，你爺爺給你買了房子，你沒有住在那邊。”戚父道，“岑清澤和他妻子住在那邊之後，他搬過去。你房間裏的那些小說，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戚父不是不關心戚元彬，還是有關註兒子的一些小動作。戚父能發現，別人遲早也能發現。
“我跟她沒有緣分。”戚元彬道，他不希望他爸說這一件事情。
“你該結婚了。”戚父道，“你單身一輩子，等人七老八十，死了丈夫，你們再在一起，讓別人祝福你們嗎？”
“沒有。”戚元彬道，徐曉曉不可能那麽做。
“你爺爺死了，我也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要斷了我們家的香火嗎？”戚父道，“你結婚，生兒子生女兒都好。”
“……”戚元彬不是很願意結婚。
“我跟你們院長見過面。”戚父道，“在你小的時候，你爺爺還說你們很般配。”
“小時候？”戚元彬不相信，不過是這些人讓自己結婚的借口，他爸竟然還拿他爺爺說事情，是仗著他爺爺在地底下不會說話嗎？
“找個時候，你們兩個人見見面。”戚父道，“你這麽大的人，別想著愛情。你不愛她，她未必會愛你，你們很合適。”
“如果我不願意呢？”戚元彬問。
“你當你媽會任由你單身嗎？”戚父道，“你遲遲不答應你媽大姑子女兒的親事，他們遲早要有別的動作。到時候，怕是你要被迫娶那個女人了。”
目前的兩條路，就看戚元彬如何選擇。這也不是戚元彬選擇不選擇的問題，而是有人會逼迫他做出選擇。
“這麽多年了，給你自由戀愛的時間了。”戚父道，“是你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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