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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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八兩
大門口, 林靜站在那邊，徐曉曉沒有讓她進屋。
當林靜聽到徐曉曉說的話，她就想秦菲和徐宗輝到底幹了什麽事情, 這兩個人把人欺負到了什麽地步。林靜不好多問徐宗輝, 徐宗輝說的時候也會避重就輕, 而徐曉曉沒有多去談以前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林靜道，“就當是我送給你的, 不是你哥……不是他送給你的。”
“不用。”徐曉曉道, “你是秦菲的表妹，你們有血緣關系, 你是徐宗輝的妻子，你們是夫妻, 無法改變。你欠了那麽多錢，就不用給我送年禮了，我也不給你們送。別忘了，你還有四個繼子繼女，我可不想讓別人認為我在吸你們的血, 是我不顧你們年幼的孩子，非得要從你們這邊占好處。”
徐曉曉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一點都不客氣, 她不管林靜知不知道那些事情, 她只知道林靜跟徐宗輝、秦菲的關系。
在原著裏，林靜沒有少給徐曉曉臉色瞧，沒有少在外頭說徐曉曉的不是。林靜說徐曉曉那麽大的人了，還不會做那些事情，說她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會做了, 還說要是秦菲活著的時候有人幫著秦菲分擔……
林靜是在為秦菲報覆徐曉曉，也是為了她自己個人的私心, 她不要一個不往家裏拿錢還要住在家裏的小姑子。林靜不想為徐曉曉準備嫁妝，那她就得有足夠的理由，還得讓周圍的人都認可她的理由。
林靜夫妻站在道德制高點，秦菲死了，他們就迫害徐曉曉。
那些事情是沒有發生，那是因為徐曉曉掏出徐宗輝的家了。如果徐曉曉沒有揭穿那些事情，那些人說的依舊是徐曉曉。
“我不可能一直任由你們說我。”徐曉曉道，“各自不打擾，才是最好的選擇。你不用想著緩和關系，不用特意過來。當然，如果你要做樣子給那些人看，你可以做。”
“不是做樣子……”
“是不是做樣子，你心裏清楚。”徐曉曉看過原著小說，林靜是一個很懂得人情往來的人。
林靜很懂得處理那些事情，她知道如何讓那些事情都變成有利於她自己的。
徐曉曉可以說如果林靜跟杜月娘調換位置，林靜還能在岑家那樣的人家如魚得水，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面的當家做主。林靜之所以能成為女主，跟這個人的實力有很大的幹系。
“我……對不起。”林靜抓緊手上的竹籃，她之所以過來，有徐宗輝的暗示，還有徐大姑姑的明示。
林靜想著那些人都是這個態度了，如果自己不過來一趟，說不過去。她不想被徐家那些人為難，她過來一趟，大家都能閉上嘴巴。林靜沒有想到徐曉曉看穿她了，她以為徐曉曉不會說出來。
“我跟你認識的那些人不一樣。”徐曉曉道，“我受夠了那些事情，別人會有顧忌不直接說，我不是。”
“是。”林靜道，“明白，我這就回去。”
林靜無法再開口說讓徐曉曉留下一些吃食，她現在得到這樣的待遇，怪不了徐曉曉，要怪就怪徐宗輝，怪秦菲，怪秦母……而林靜作為徐宗輝的續弦，秦菲的表妹，她確實也得承受這些事情。
徐曉曉看著林靜離去的身影，她不管林靜落不落寞，也不管林靜能不能跟其他人解釋。她想的是林靜後面應該不會再過來，只要林靜懂得道理，林靜就該讓徐宗輝別有其他心思。
這些人別以為一點東西，幾句話，他們就能打動徐曉曉，能讓徐曉曉不去計較那些事情。
林靜回到家裏，她看到了徐宗輝。
“見到人了？”徐宗輝問。
“見到了，曉曉沒有要這些東西。”林靜道，“她說你們以前就幹過類似的事情，給她吃的東西，對外卻說那些東西是她侄子侄女的。”
林靜沒有說搶，但她的意思就是這個。
“……”徐宗輝回憶過去的那些事情，他沒有說話，或許有這樣的事情，或許沒有，他記不清了。
“曉曉只是一個小姑娘，她那麽瘦弱，能吃多少東西？”林靜道，“你們叫她吃，她吃一點，估計都不敢多說。就這樣，還要被人說她不顧及侄子侄女。她是比我們的孩子大一些，但爸媽沒的時候，她年紀不算大。”
林靜想到那些事情，她都覺得秦菲和徐宗輝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我們還是別到曉曉的面前。”林靜道，“有的事情，不是我們努力就能改變。”
這一次，徐曉曉給了那些人請柬，獨獨沒有給徐宗輝家。至於那些遠房親戚，徐曉曉沒有給那些人請柬，這也沒有什麽。關系遠了，徐曉曉都不認識那些人，又何必給請柬。
“把東西都拿出來放好。”徐宗輝道，“別潮了。”
“我今天就站在門口，都沒能進去。”林靜道，“曉曉不想讓她的房子有我們的痕跡。”
林靜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徐曉曉為什麽不肯讓她進去。徐曉曉是不想站在她自己的家裏，她還想到他們這些人在那邊存在過。
“她也不容易。”林靜道，“她頂著很大的壓力。”
“她能有什麽壓力？”徐宗輝想徐曉曉那麽有錢，未婚夫也有權有勢，徐曉曉的日子非常好過。
“她跟你斷親了，別人都會說她無情。”林靜道，“都會說不管兄妹之間如何，都不該鬧得那麽僵。曉曉要嫁入岑家，那樣的人家有更多講究。徐曉曉的行為必定會被他們詬病，曉曉還是沒有想著讓你過去，這說明什麽？說明她被你們傷得很深！”
林靜自認為沒有對徐曉曉造成多大的傷害，是徐宗輝這些人做的，自己以前也就是不知道真相，這才相信表姐和二姨說的話。她是差點要對徐曉曉下狠手，要幫助死去的表姐出口惡氣，但她不是還沒有下狠手麽。
“我們被別人笑話，曉曉照樣也是。”林靜道，“她就是死心，沒有想著跟我們有來往。她跟我們來往幹嘛，不斷拿錢給我們，我們再說你和表姐以前對她有多好，這是她應該做的嗎？”
林靜想想也來氣，別人都當他們是瞧見徐曉曉那麽富貴，他們就想要攀附徐曉曉。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敢自己到徐曉曉的面前，不就是讓自己過去麽。
“這是兩敗俱傷。”林靜道，“我們以後還是別去找她了。”
“唉。”徐宗輝嘆氣，終究還是不行。
徐宗輝真不覺得自己以前做得有多錯，家裏的事情主要是秦菲管的。至於他們早早讓徐曉曉嫁人，那也沒有什麽，徐曉曉的一些女同學早早就結婚嫁人的。
人家都生了兩三個孩子了，徐曉曉還沒有結婚。
徐宗輝這個人怎麽可能承認是自己的錯，要錯就是秦菲的錯。他一個男人，要在外面工作，沒有時間顧著家裏，才這樣。
“你表姐……家裏孩子多，沒顧得上。”徐宗輝找了理由，他不好在林靜的面前說秦菲的不是。
當岑清澤從外面回去家裏，他感覺家裏的氣氛不大對勁兒，徐曉曉一個人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李姨回家過年了，徐曉曉和岑清澤這兩天不是自己做飯，就是出去吃。
李姨得等到大年初六左右才回來，好在他們這邊街道有很多吃的，倒也不會因為李姨回家過年，他們就沒有吃的。
“又有誰來過了？”岑清澤首先想到這一點。
“林靜，徐宗輝的續弦。”徐曉曉道，“說是來給我送年禮，我沒有要，讓她直接把那些東西帶回家，別來了。”
“這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什麽人都跑出來了。”岑清澤道，“不用擔心太多，你說了，他們應該能明白。”
“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厚著臉皮，後面還來。”徐曉曉看向岑清澤，“過去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多說。秦菲死了，我總是把過去的事情挖出來說，別人還覺得我不夠尊重一個死人。就是要在死人身上做文章，就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不會澄清。”
徐曉曉太明白那些人是什麽樣的人，她點到即止，都不願意多說下去。
“為難你了。”岑清澤道，“確實，人死了，在他們眼裏，一切都煙消雲散了。這你曾經的經歷，不可能因為那個人沒了，你就沒有經歷那些事情。”
“嗯。”徐曉曉點頭。
“你以前都是怎麽樣的？”岑清澤問。
徐曉曉沒有特意去說過去的事情，岑清澤都沒有多問。這一次，岑清澤想要問一問，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住校，能住校就住校。不能住校的時候，回去，還得把身上僅有的錢拿出來給侄子侄女買吃的。”徐曉曉道，“我要是買吃的，他們都會說是徐宗輝他們給我的錢。畢竟我一個學生，哪裏能有錢呢。那些人都說徐宗輝他們對我很不錯了，說我有獨立的房間，說我都不用幹太多的家務，還有人讓秦菲多叫我做事情。”
秦菲在那些人面前就說徐曉曉是讀書人，不好讓徐曉曉做那些事情。
徐曉曉一個年紀小孩沒有結婚的人，她沒有資格去發瘋創死那些人。
“有好幾次，我都想直接沖出去，直接大聲地道，你們不知道事情是怎麽樣的，你們憑什麽說我。”徐曉曉道，“可是我只能忍著，握緊拳頭，咬緊牙，不能走出去……”
明明聽見了，卻什麽都不能做，這種感覺太過憋屈。
徐曉曉不想多回憶過去的事情，也不想再經歷那些事情。
“秦菲那樣的人，她很懂得利用人心，很懂得用軟刀子。”徐曉曉道，“林靜是她的表妹，她們身體有相似的基因。我無法相信林靜，也不打算要去包容她。”
“不用包容，讓他們滾蛋，通通都滾蛋！”岑清澤道。
“是。”徐曉曉道，“我就是這麽想的，他們要是過來，我都不讓他們進來。誰來都沒有用，我不聽他們的勸說。”
好在岑家的人沒有勸說她，要是岑家人勸說她，徐曉曉真心覺得沒有意思，她就不跟岑清澤在一起了。
“明天，我中午在爸媽那邊吃飯，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岑清澤都做好了準備，爸媽那邊人多，有哥哥嫂嫂在，還有小朋友，自己這個小兒子有沒有在那邊都好，他們完全可以提前吃團圓飯。
岑父和岑母都沒有意見，早吃晚吃都是吃，他們家沒有規定非得等到多少點了，才算是團圓飯。
“不是吃晚飯嗎？”徐曉曉疑惑。
“舍不得你一個人在家。”岑清澤道，“你又不跟我過去吃，那我就只能早點回來。”
“我還算是一個人過年嗎？”徐曉曉道。
“算啊，中午的時候，你不就是一個人嗎？”岑清澤道。
“……”徐曉曉笑了。
“家裏的那些東西，都可以拿出來吃，不用等著過年後吃。”岑清澤道。
“嗯。”徐曉曉點點頭，“放心，你們在那邊吃團圓飯，我一定不餓著自己。”
祝家那邊可就沒有這麽順了，祝母一點都不滿意祝宏康娶的老婆。祝宏康的老婆認為事情都已經定下來了，她肚子裏還有孩子，祝母不能為難她。
廚房裏，祝母自己在那邊忙，祝宏康老婆都沒有去做事情。
“你瞧瞧你娶的老婆。”祝母不滿，“讓你別在那邊被人哄騙了，你還是被人哄騙了。這樣的老婆，什麽都不幹，有什麽用？”
祝母不是沒有在兒媳婦的面前說陰陽怪氣的話，說自己以前懷著孩子的時候都得幹活。而祝宏康的老婆郭秀紅直接說她懷著孩子不想幹活，說她受不住。
“媽。”祝宏康不敢多說話，他站在旁邊，也沒有幫著祝母一起幹活。
“娶了這樣的老婆，你以後得多受罪。”祝母道，“你們在學校的時候，去食堂吃也就算了。寒暑假的時候呢？”
“這不是回來了嗎？”郭秀紅出房間，她走到客廳，正好聽到祝母和祝宏康在那邊嘀嘀咕咕的，“媽，你不是很能幹嗎？不是很能做飯嗎？有你做飯不就行了嗎？我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們老祝家的根。”
郭秀紅不怕祝母，她知道祝宏康是一個媽寶男，祝宏康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郭秀紅要想靠著祝宏康這樣的男人，只怕天都塌下來了，祝宏康都會等著被壓成爛泥，他都不想反抗一下。
“祝宏康，你還站在那邊幹嘛？”郭秀紅道，“沒瞧見你老婆我站在這裏，你就不知道給我削水果嗎？這是要給你的孩子補一補，不是給我補一補。我要吃，我自己早動手了。”
郭秀紅故意當著祝母的面說這些話，祝母的臉都要被氣白了。
祝母現在想想，早知道祝宏康會娶這麽一個玩意兒，倒不如讓兒子去跟徐曉曉相親，讓兒子跟徐曉曉結婚得了。郭秀紅還總是朝著祝母翻白眼，人家是一點都不帶怕的。
反正祝母就只有祝宏康一個兒子，那些女兒又不可能給祝母養老。郭秀紅不怕那些姑子說自己，她們敢說自己，自己就敢說她們。
郭秀紅自己是當老師的，有正經的工作，她沒有那麽卑微。
“早跟你說了，不如我娘家過年得了。我娘家人沒有說我們不能回去過年，他們還問我們要不要回去。”郭秀紅道，“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在娘家過年，可不是我們家的規矩。”
“秀紅，你都結婚了，就別想去娘家過年。”祝母道，“你這麽說，是要讓我們祝家被人笑話。”
“你們在背後嘀咕我，就不怕我被別人笑話嗎？”郭秀紅翻白眼，“真當我是耳聾了，聽不見你們說的話？要是你們早不滿意我，就別讓你兒子碰我啊！”
祝宏康站在那邊都不敢說話，他本身不是一個強勢的人，他不敢頂撞他親媽，也不敢說懷孕的郭秀紅。
“真當你們家是皇族，你們還想娶身份地位多高的人？”郭秀紅道，“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都能看得見。”
祝母著實生氣，她想要發火，又忍住了。
大過年的，總不能這個時候吵架。祝母怕郭秀紅直接讓祝宏康拎著行李走，郭秀紅是真敢幹出這些事情來。
“祝宏康，都叫你這麽久了，你還傻站在那邊嗎？”郭秀紅瞪了祝宏康一眼。
“這就來。”祝宏康趕緊走到郭秀紅的身邊，“是吃蘋果，還是吃香蕉？”
“當然是蘋果，要是香蕉的話，我自己不會剝嗎？”郭秀紅道，“讓你做一點事情，你還要看你媽的眼色，到底誰跟你過一輩子的。我就是眼瞎，看上了你這麽一個人。”
“我兒子那麽好……”
“你兒子真要是好，他怎麽跑到我們那邊的縣城當老師？”郭秀紅道，“他怎麽沒有繼續在這邊當老師？他有多大的能力，你們不知道嗎？一個混吃等死的人，就別總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呢，你跟我兒子是一個學校的老師。”祝母道。
“對啊，所以我跟你兒子結婚了嘛。”郭秀紅點頭，“要是我能耐一些，還用得著嫁給你兒子嗎？”
“……”祝母被郭秀紅氣到了，明明是自家兒子吃虧，自己家娶了一個沒有好家世的兒媳婦，郭秀紅還好意思這麽說。
郭秀紅對著祝母翻了一個白眼，“真以為你們是市區的人，就了不得嗎？整天這麽端著，呵，你們放心，我們以後帶著孩子住在縣城，不一定就過來。”
何家，何母聽到祝家的響動，她忍不住打電話給岑母，“隔壁就差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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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口, 林靜站在那邊，徐曉曉沒有讓她進屋。
當林靜聽到徐曉曉說的話，她就想秦菲和徐宗輝到底幹了什麽事情, 這兩個人把人欺負到了什麽地步。林靜不好多問徐宗輝, 徐宗輝說的時候也會避重就輕, 而徐曉曉沒有多去談以前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林靜道，“就當是我送給你的, 不是你哥……不是他送給你的。”
“不用。”徐曉曉道, “你是秦菲的表妹，你們有血緣關系, 你是徐宗輝的妻子，你們是夫妻, 無法改變。你欠了那麽多錢，就不用給我送年禮了，我也不給你們送。別忘了，你還有四個繼子繼女，我可不想讓別人認為我在吸你們的血, 是我不顧你們年幼的孩子，非得要從你們這邊占好處。”
徐曉曉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一點都不客氣, 她不管林靜知不知道那些事情, 她只知道林靜跟徐宗輝、秦菲的關系。
在原著裏，林靜沒有少給徐曉曉臉色瞧，沒有少在外頭說徐曉曉的不是。林靜說徐曉曉那麽大的人了，還不會做那些事情，說她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會做了, 還說要是秦菲活著的時候有人幫著秦菲分擔……
林靜是在為秦菲報覆徐曉曉，也是為了她自己個人的私心, 她不要一個不往家裏拿錢還要住在家裏的小姑子。林靜不想為徐曉曉準備嫁妝，那她就得有足夠的理由，還得讓周圍的人都認可她的理由。
林靜夫妻站在道德制高點，秦菲死了，他們就迫害徐曉曉。
那些事情是沒有發生，那是因為徐曉曉掏出徐宗輝的家了。如果徐曉曉沒有揭穿那些事情，那些人說的依舊是徐曉曉。
“我不可能一直任由你們說我。”徐曉曉道，“各自不打擾，才是最好的選擇。你不用想著緩和關系，不用特意過來。當然，如果你要做樣子給那些人看，你可以做。”
“不是做樣子……”
“是不是做樣子，你心裏清楚。”徐曉曉看過原著小說，林靜是一個很懂得人情往來的人。
林靜很懂得處理那些事情，她知道如何讓那些事情都變成有利於她自己的。
徐曉曉可以說如果林靜跟杜月娘調換位置，林靜還能在岑家那樣的人家如魚得水，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面的當家做主。林靜之所以能成為女主，跟這個人的實力有很大的幹系。
“我……對不起。”林靜抓緊手上的竹籃，她之所以過來，有徐宗輝的暗示，還有徐大姑姑的明示。
林靜想著那些人都是這個態度了，如果自己不過來一趟，說不過去。她不想被徐家那些人為難，她過來一趟，大家都能閉上嘴巴。林靜沒有想到徐曉曉看穿她了，她以為徐曉曉不會說出來。
“我跟你認識的那些人不一樣。”徐曉曉道，“我受夠了那些事情，別人會有顧忌不直接說，我不是。”
“是。”林靜道，“明白，我這就回去。”
林靜無法再開口說讓徐曉曉留下一些吃食，她現在得到這樣的待遇，怪不了徐曉曉，要怪就怪徐宗輝，怪秦菲，怪秦母……而林靜作為徐宗輝的續弦，秦菲的表妹，她確實也得承受這些事情。
徐曉曉看著林靜離去的身影，她不管林靜落不落寞，也不管林靜能不能跟其他人解釋。她想的是林靜後面應該不會再過來，只要林靜懂得道理，林靜就該讓徐宗輝別有其他心思。
這些人別以為一點東西，幾句話，他們就能打動徐曉曉，能讓徐曉曉不去計較那些事情。
林靜回到家裏，她看到了徐宗輝。
“見到人了？”徐宗輝問。
“見到了，曉曉沒有要這些東西。”林靜道，“她說你們以前就幹過類似的事情，給她吃的東西，對外卻說那些東西是她侄子侄女的。”
林靜沒有說搶，但她的意思就是這個。
“……”徐宗輝回憶過去的那些事情，他沒有說話，或許有這樣的事情，或許沒有，他記不清了。
“曉曉只是一個小姑娘，她那麽瘦弱，能吃多少東西？”林靜道，“你們叫她吃，她吃一點，估計都不敢多說。就這樣，還要被人說她不顧及侄子侄女。她是比我們的孩子大一些，但爸媽沒的時候，她年紀不算大。”
林靜想到那些事情，她都覺得秦菲和徐宗輝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我們還是別到曉曉的面前。”林靜道，“有的事情，不是我們努力就能改變。”
這一次，徐曉曉給了那些人請柬，獨獨沒有給徐宗輝家。至於那些遠房親戚，徐曉曉沒有給那些人請柬，這也沒有什麽。關系遠了，徐曉曉都不認識那些人，又何必給請柬。
“把東西都拿出來放好。”徐宗輝道，“別潮了。”
“我今天就站在門口，都沒能進去。”林靜道，“曉曉不想讓她的房子有我們的痕跡。”
林靜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徐曉曉為什麽不肯讓她進去。徐曉曉是不想站在她自己的家裏，她還想到他們這些人在那邊存在過。
“她也不容易。”林靜道，“她頂著很大的壓力。”
“她能有什麽壓力？”徐宗輝想徐曉曉那麽有錢，未婚夫也有權有勢，徐曉曉的日子非常好過。
“她跟你斷親了，別人都會說她無情。”林靜道，“都會說不管兄妹之間如何，都不該鬧得那麽僵。曉曉要嫁入岑家，那樣的人家有更多講究。徐曉曉的行為必定會被他們詬病，曉曉還是沒有想著讓你過去，這說明什麽？說明她被你們傷得很深！”
林靜自認為沒有對徐曉曉造成多大的傷害，是徐宗輝這些人做的，自己以前也就是不知道真相，這才相信表姐和二姨說的話。她是差點要對徐曉曉下狠手，要幫助死去的表姐出口惡氣，但她不是還沒有下狠手麽。
“我們被別人笑話，曉曉照樣也是。”林靜道，“她就是死心，沒有想著跟我們有來往。她跟我們來往幹嘛，不斷拿錢給我們，我們再說你和表姐以前對她有多好，這是她應該做的嗎？”
林靜想想也來氣，別人都當他們是瞧見徐曉曉那麽富貴，他們就想要攀附徐曉曉。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敢自己到徐曉曉的面前，不就是讓自己過去麽。
“這是兩敗俱傷。”林靜道，“我們以後還是別去找她了。”
“唉。”徐宗輝嘆氣，終究還是不行。
徐宗輝真不覺得自己以前做得有多錯，家裏的事情主要是秦菲管的。至於他們早早讓徐曉曉嫁人，那也沒有什麽，徐曉曉的一些女同學早早就結婚嫁人的。
人家都生了兩三個孩子了，徐曉曉還沒有結婚。
徐宗輝這個人怎麽可能承認是自己的錯，要錯就是秦菲的錯。他一個男人，要在外面工作，沒有時間顧著家裏，才這樣。
“你表姐……家裏孩子多，沒顧得上。”徐宗輝找了理由，他不好在林靜的面前說秦菲的不是。
當岑清澤從外面回去家裏，他感覺家裏的氣氛不大對勁兒，徐曉曉一個人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李姨回家過年了，徐曉曉和岑清澤這兩天不是自己做飯，就是出去吃。
李姨得等到大年初六左右才回來，好在他們這邊街道有很多吃的，倒也不會因為李姨回家過年，他們就沒有吃的。
“又有誰來過了？”岑清澤首先想到這一點。
“林靜，徐宗輝的續弦。”徐曉曉道，“說是來給我送年禮，我沒有要，讓她直接把那些東西帶回家，別來了。”
“這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什麽人都跑出來了。”岑清澤道，“不用擔心太多，你說了，他們應該能明白。”
“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厚著臉皮，後面還來。”徐曉曉看向岑清澤，“過去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多說。秦菲死了，我總是把過去的事情挖出來說，別人還覺得我不夠尊重一個死人。就是要在死人身上做文章，就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不會澄清。”
徐曉曉太明白那些人是什麽樣的人，她點到即止，都不願意多說下去。
“為難你了。”岑清澤道，“確實，人死了，在他們眼裏，一切都煙消雲散了。這你曾經的經歷，不可能因為那個人沒了，你就沒有經歷那些事情。”
“嗯。”徐曉曉點頭。
“你以前都是怎麽樣的？”岑清澤問。
徐曉曉沒有特意去說過去的事情，岑清澤都沒有多問。這一次，岑清澤想要問一問，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住校，能住校就住校。不能住校的時候，回去，還得把身上僅有的錢拿出來給侄子侄女買吃的。”徐曉曉道，“我要是買吃的，他們都會說是徐宗輝他們給我的錢。畢竟我一個學生，哪裏能有錢呢。那些人都說徐宗輝他們對我很不錯了，說我有獨立的房間，說我都不用幹太多的家務，還有人讓秦菲多叫我做事情。”
秦菲在那些人面前就說徐曉曉是讀書人，不好讓徐曉曉做那些事情。
徐曉曉一個年紀小孩沒有結婚的人，她沒有資格去發瘋創死那些人。
“有好幾次，我都想直接沖出去，直接大聲地道，你們不知道事情是怎麽樣的，你們憑什麽說我。”徐曉曉道，“可是我只能忍著，握緊拳頭，咬緊牙，不能走出去……”
明明聽見了，卻什麽都不能做，這種感覺太過憋屈。
徐曉曉不想多回憶過去的事情，也不想再經歷那些事情。
“秦菲那樣的人，她很懂得利用人心，很懂得用軟刀子。”徐曉曉道，“林靜是她的表妹，她們身體有相似的基因。我無法相信林靜，也不打算要去包容她。”
“不用包容，讓他們滾蛋，通通都滾蛋！”岑清澤道。
“是。”徐曉曉道，“我就是這麽想的，他們要是過來，我都不讓他們進來。誰來都沒有用，我不聽他們的勸說。”
好在岑家的人沒有勸說她，要是岑家人勸說她，徐曉曉真心覺得沒有意思，她就不跟岑清澤在一起了。
“明天，我中午在爸媽那邊吃飯，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岑清澤都做好了準備，爸媽那邊人多，有哥哥嫂嫂在，還有小朋友，自己這個小兒子有沒有在那邊都好，他們完全可以提前吃團圓飯。
岑父和岑母都沒有意見，早吃晚吃都是吃，他們家沒有規定非得等到多少點了，才算是團圓飯。
“不是吃晚飯嗎？”徐曉曉疑惑。
“舍不得你一個人在家。”岑清澤道，“你又不跟我過去吃，那我就只能早點回來。”
“我還算是一個人過年嗎？”徐曉曉道。
“算啊，中午的時候，你不就是一個人嗎？”岑清澤道。
“……”徐曉曉笑了。
“家裏的那些東西，都可以拿出來吃，不用等著過年後吃。”岑清澤道。
“嗯。”徐曉曉點點頭，“放心，你們在那邊吃團圓飯，我一定不餓著自己。”
祝家那邊可就沒有這麽順了，祝母一點都不滿意祝宏康娶的老婆。祝宏康的老婆認為事情都已經定下來了，她肚子裏還有孩子，祝母不能為難她。
廚房裏，祝母自己在那邊忙，祝宏康老婆都沒有去做事情。
“你瞧瞧你娶的老婆。”祝母不滿，“讓你別在那邊被人哄騙了，你還是被人哄騙了。這樣的老婆，什麽都不幹，有什麽用？”
祝母不是沒有在兒媳婦的面前說陰陽怪氣的話，說自己以前懷著孩子的時候都得幹活。而祝宏康的老婆郭秀紅直接說她懷著孩子不想幹活，說她受不住。
“媽。”祝宏康不敢多說話，他站在旁邊，也沒有幫著祝母一起幹活。
“娶了這樣的老婆，你以後得多受罪。”祝母道，“你們在學校的時候，去食堂吃也就算了。寒暑假的時候呢？”
“這不是回來了嗎？”郭秀紅出房間，她走到客廳，正好聽到祝母和祝宏康在那邊嘀嘀咕咕的，“媽，你不是很能幹嗎？不是很能做飯嗎？有你做飯不就行了嗎？我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們老祝家的根。”
郭秀紅不怕祝母，她知道祝宏康是一個媽寶男，祝宏康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郭秀紅要想靠著祝宏康這樣的男人，只怕天都塌下來了，祝宏康都會等著被壓成爛泥，他都不想反抗一下。
“祝宏康，你還站在那邊幹嘛？”郭秀紅道，“沒瞧見你老婆我站在這裏，你就不知道給我削水果嗎？這是要給你的孩子補一補，不是給我補一補。我要吃，我自己早動手了。”
郭秀紅故意當著祝母的面說這些話，祝母的臉都要被氣白了。
祝母現在想想，早知道祝宏康會娶這麽一個玩意兒，倒不如讓兒子去跟徐曉曉相親，讓兒子跟徐曉曉結婚得了。郭秀紅還總是朝著祝母翻白眼，人家是一點都不帶怕的。
反正祝母就只有祝宏康一個兒子，那些女兒又不可能給祝母養老。郭秀紅不怕那些姑子說自己，她們敢說自己，自己就敢說她們。
郭秀紅自己是當老師的，有正經的工作，她沒有那麽卑微。
“早跟你說了，不如我娘家過年得了。我娘家人沒有說我們不能回去過年，他們還問我們要不要回去。”郭秀紅道，“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在娘家過年，可不是我們家的規矩。”
“秀紅，你都結婚了，就別想去娘家過年。”祝母道，“你這麽說，是要讓我們祝家被人笑話。”
“你們在背後嘀咕我，就不怕我被別人笑話嗎？”郭秀紅翻白眼，“真當我是耳聾了，聽不見你們說的話？要是你們早不滿意我，就別讓你兒子碰我啊！”
祝宏康站在那邊都不敢說話，他本身不是一個強勢的人，他不敢頂撞他親媽，也不敢說懷孕的郭秀紅。
“真當你們家是皇族，你們還想娶身份地位多高的人？”郭秀紅道，“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都能看得見。”
祝母著實生氣，她想要發火，又忍住了。
大過年的，總不能這個時候吵架。祝母怕郭秀紅直接讓祝宏康拎著行李走，郭秀紅是真敢幹出這些事情來。
“祝宏康，都叫你這麽久了，你還傻站在那邊嗎？”郭秀紅瞪了祝宏康一眼。
“這就來。”祝宏康趕緊走到郭秀紅的身邊，“是吃蘋果，還是吃香蕉？”
“當然是蘋果，要是香蕉的話，我自己不會剝嗎？”郭秀紅道，“讓你做一點事情，你還要看你媽的眼色，到底誰跟你過一輩子的。我就是眼瞎，看上了你這麽一個人。”
“我兒子那麽好……”
“你兒子真要是好，他怎麽跑到我們那邊的縣城當老師？”郭秀紅道，“他怎麽沒有繼續在這邊當老師？他有多大的能力，你們不知道嗎？一個混吃等死的人，就別總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呢，你跟我兒子是一個學校的老師。”祝母道。
“對啊，所以我跟你兒子結婚了嘛。”郭秀紅點頭，“要是我能耐一些，還用得著嫁給你兒子嗎？”
“……”祝母被郭秀紅氣到了，明明是自家兒子吃虧，自己家娶了一個沒有好家世的兒媳婦，郭秀紅還好意思這麽說。
郭秀紅對著祝母翻了一個白眼，“真以為你們是市區的人，就了不得嗎？整天這麽端著，呵，你們放心，我們以後帶著孩子住在縣城，不一定就過來。”
何家，何母聽到祝家的響動，她忍不住打電話給岑母，“隔壁就差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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