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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先生所願, 定能達成。”
沈遇笑笑，“她以後有先生這樣的阿爹，夫人這樣的阿娘, 定然能苦盡甘來。”
“哈哈。”裴先生也笑了，一掃先前胸中郁悶, “還得是你會說話, 若是這話被我家娘子聽見, 定然笑得合不攏嘴。”
“被我聽見什麽？”
裴夫人端著茶走進來, 身後跟著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手上端著點心盤子，婉寧見狀, 忙起身去接。
一邊, 裴先生樂呵呵地把沈遇方才的話給覆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裴夫人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口中卻還要謙虛，“哪兒就有三郎你說得這般好了, 也是大丫，不對, 現在是阿禧了, 也是阿禧這丫頭跟我們有緣, 這才讓我們成了一家人, 既然有緣分, 就得好好對她，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 您說得是。”
婉寧見狀，也湊了個趣兒, 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個精巧的小銀魚，放到小姑娘手中，“難怪今日出門時見到了喜鵲，原來是應在這兒了，剛過來就聽見了這樣一件喜事，這件小東西就當做賀禮吧，阿禧妹妹莫要嫌棄。”
小姑娘何曾收過禮物，更何況還是這樣一看就十分精巧珍貴的東西，一時間驚慌急了，動也不敢動，下意識茫然無措地看向裴夫人。
裴夫人雖然有些市儈，愛貪小便宜，但卻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一看便搖了搖頭，把銀魚又塞回婉寧手裏，“這也太破費了，咱們兩家都這麽熟了，沒必要弄那些有的沒的，你們今日上門不是帶了東西嗎？用那個當賀禮就行了。”
裴先生也趕緊道：“就是就是，收回去吧，對了，你們今個兒過來是有事吧？”
“正是。”
沈遇開口，將自己一家人再過兩日便準備搬去府城的事說了。
裴先生聽罷，眼中出現一絲惆悵，又很快散去，點點頭，“這是好事，看來你是把我上回同你說的聽進去了，這樣也好。”
說著他便走到桌邊，一邊鋪開一張新紙，一邊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便給你幾封信，到時候若是你沒能通過鶴山書院的擇生考試，便帶著這幾封信去拜訪我的幾位舊友，看他們能否引薦你入書院旁聽，或是收你做學生……”
沈遇走到他身邊，主動拿起墨條，替他研起墨來。
幾封信很快寫好，等字跡幹透，裴先生把它們各自裝到信封裏，放到沈遇手中。
“府城繁華熱鬧，千萬記得，不可荒廢學業。”
“學生記住了。”沈遇拱手應下，又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多謝先生為學生費心。”
裴先生擺擺手，“我也就能幫上你這點忙了，結果如何，還要靠你自己，若是你能通過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入鶴山書院，自然也就用不上我這幾封信了。”
說完這句，也不等沈遇在說什麽，他又道：“既然決定要走了，宋教諭那邊也得去說一聲吧？”
沈遇頷首，“正有這個打算。”
裴先生“嗯”了一聲，開始趕人，“既然要去，那就早點兒過去吧，省得等會兒到了飯點，人家還得猶豫要不要留你用飯。”
他話音落下，沈遇頓時哭笑不得。
“先生怎的如此小氣，幹脆您留我們用過午飯再走，到時就不會給教諭添麻煩了。”
裴先生聞言，倒是捋著胡子點了點頭，“這嘛……倒也不是不行。”
沈遇先前自然是玩笑之語，聞言忙出言推脫，好不容易才打消了裴先生的念頭。
然而裴夫人卻忽地開了口，“你去宋教諭家，也帶著全家過去？還是你自個兒過去？”
沈遇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道：“應當是我獨自過去。”
“這不就得了。”裴夫人雙手一拍，“你自個兒去就行了，讓你家娘子和兩個孩子留下來跟我們一塊兒用飯，也省的回去還得自己做，你回頭隨便對付一頓就行。”
她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沈遇只思考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裴夫人道了聲不麻煩，“一頓飯罷了，有什麽麻煩的，你們日後去了府城，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也好讓我家這老頭子跟這兩個孩子再多說說話。”
就這樣，來時是一家人來的，走的時候倒是只有沈遇一個人了。
他很快到達縣學。
看門的人已經換了一個，見到這張陌生的面孔，他不由想起了齊大爺，不由沈默下來。
從大門進去，一直走到宋教諭家門前，他還沒進去，就發現院子裏擺滿了東西，沈遇大致打量了幾眼，發現這些看似亂糟糟一片，實則卻是亂中有序，都分門別類放好了。
就在這時，宋教諭抱著幾本書從屋裏走出來，一擡頭就瞧見了他，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放下書對他頷了頷首，招呼了一聲，“過來了？”
沈遇上前施禮，然後好奇地問了一句：“教諭這是？”
宋教諭聞言便難得的笑了笑，雖然這笑意很快就收斂了，他道：“家母年事已高，不方便舟車勞頓接過來，我亦沒有其他兄弟，先前我便一直上書乞就近養親，等了許久，就在前幾日，終於等來了調令，改教長餘，也就是這幾日的功夫便要動身了。”
“對了，你今日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沈遇聽到原因，連連點頭，“的確是好事，恭喜教諭。”
大周一向重忠孝，雖然對官員就任地方的要求頗多頗嚴格，但其中也不乏充滿人情味的規定，其中先帝便曾下詔：“父母年七十以上，合入遠官，無親的兄弟者，並與近地。”[註1]
宋教諭的條件恰好符合，因而才能上書申請就近養親。
他道完恭喜，才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宋教諭聽罷，頷了頷首，“如此也好。”
說罷，他又接著道：“對了，說來也巧，徐行周昨日還來找我道別，說是鶴山書院的副山長看了他歲試時的答卷和文章，對他很是欣賞，便薦他入書院就讀，收了他做學生，還免了他的束脩，給他阿娘也提供了一處住處。”
沈遇聽他說完，不由笑了笑，“看來這位副山長，的確是十分欣賞行周。”
“的確。”宋教諭點點頭，看向他，“你若是也能靠近鶴山書院，與行周便又是同窗了，你們二人關系好，又是同鄉，將來若是都能躋身朝堂，便是天然的同盟，萬不可丟了去。”
這番叮囑堪稱肺腑之言，沈遇自然明白，很快拱手應了下來。
見宋教諭這邊正忙，他便沒有繼續打擾，識趣地提出了告辭。
宋教諭也沒多留他，只問了問對方準備合適出發，聽完便遺憾地嘆了口氣。
“可惜，我這邊比你早一日出發，如若不然，還能在路上一道說說話，下下棋。”
“罷了。”他搖搖頭，“既然不是同一天，那便是沒緣分了。”
……
從宋教諭家告辭出來，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
正當沈遇在想是先去裴先生家接婉寧他們，還是先回家吃點東西時，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沈郎君！”
他轉身看過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在看到對方身邊的兩道身影時，他不由挑了挑眉。
黃虎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許是追得急了點兒的緣故，額頭上還冒了點汗，他臉上多了一道傷疤，讓本就看著不好惹的氣勢更多了幾分兇煞之感，只不過他傻笑起來，不管是什麽不好惹還是兇煞的感覺都消失殆盡，反而有點兒憨。
沈遇看向他正被布帶吊在胸|前的左臂，“傷得嚴不嚴重？”
他話音剛落，站在黃虎身邊的石頭頓時抿緊了唇，擔心地看了過去。
只見黃虎嘿嘿一笑，“勞您記掛，不嚴重，一點兒都不嚴重，就是被一棍子給敲得脫臼了，餘大夫說好好修養一段日子就沒事了。”
沈遇聽罷，收回視線，“不嚴重便好。”
黃虎見到他，立馬就想起婉寧在城墻上手起刀落，砍人跟砍瓜切菜似的情形來，不由得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婉寧的身影，頓時松了口氣，“對了，沈郎君，聽說您如今是秀才了，還沒來得及給您道喜呢。”
沈遇笑笑，“這不是已經道過了嗎？”
以免對方再說出什麽非要送賀禮的話來，他先對方一步開口，“你與蘇娘子還有石頭這是……和好了？”
他話音剛落，黃虎果然瞬間就忘了自己方才想說什麽，只剩下嘿嘿傻笑了。
還是蘇娘子主動回答，面上帶了幾分赧然，但還是盡量落落大方地道：“是，城破那日，他為了保護我跟石頭受了不少傷，胳膊上的還只是其中一份，自那之後，石頭便不再鬧別扭了，對黃大哥比對我這個親娘還親熱呢。”
石頭聽到這話，頓時害羞地躲到蘇娘子背後，只探出半個腦袋偷看，惹來黃虎一陣笑。
笑罷，黃虎才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對了沈郎君，您與江娘子下個月可有空？”
他問這話時，蘇娘子也將期待的視線投了過來。
沈遇先是一頓，隨即心中便大致猜到了什麽，“難不成，你們？”
“被您猜到了。”黃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跟鸞娘商量好下個月成婚，還想請您跟江娘子過來喝喜酒……”
沈遇聞言，也跟著露出一抹笑意，“恭喜兩位。”
他先是賀了聲喜，然後才道：“只是再過兩天，我們一家便要搬到府城去了，不如你先定好日子告訴我，到時候我們一定回來參加。”
“搬家？！”
黃虎一聽，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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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先生所願, 定能達成。”
沈遇笑笑，“她以後有先生這樣的阿爹，夫人這樣的阿娘, 定然能苦盡甘來。”
“哈哈。”裴先生也笑了，一掃先前胸中郁悶, “還得是你會說話, 若是這話被我家娘子聽見, 定然笑得合不攏嘴。”
“被我聽見什麽？”
裴夫人端著茶走進來, 身後跟著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手上端著點心盤子，婉寧見狀, 忙起身去接。
一邊, 裴先生樂呵呵地把沈遇方才的話給覆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裴夫人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口中卻還要謙虛，“哪兒就有三郎你說得這般好了, 也是大丫，不對, 現在是阿禧了, 也是阿禧這丫頭跟我們有緣, 這才讓我們成了一家人, 既然有緣分, 就得好好對她，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 您說得是。”
婉寧見狀，也湊了個趣兒, 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個精巧的小銀魚，放到小姑娘手中，“難怪今日出門時見到了喜鵲，原來是應在這兒了，剛過來就聽見了這樣一件喜事，這件小東西就當做賀禮吧，阿禧妹妹莫要嫌棄。”
小姑娘何曾收過禮物，更何況還是這樣一看就十分精巧珍貴的東西，一時間驚慌急了，動也不敢動，下意識茫然無措地看向裴夫人。
裴夫人雖然有些市儈，愛貪小便宜，但卻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一看便搖了搖頭，把銀魚又塞回婉寧手裏，“這也太破費了，咱們兩家都這麽熟了，沒必要弄那些有的沒的，你們今日上門不是帶了東西嗎？用那個當賀禮就行了。”
裴先生也趕緊道：“就是就是，收回去吧，對了，你們今個兒過來是有事吧？”
“正是。”
沈遇開口，將自己一家人再過兩日便準備搬去府城的事說了。
裴先生聽罷，眼中出現一絲惆悵，又很快散去，點點頭，“這是好事，看來你是把我上回同你說的聽進去了，這樣也好。”
說著他便走到桌邊，一邊鋪開一張新紙，一邊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便給你幾封信，到時候若是你沒能通過鶴山書院的擇生考試，便帶著這幾封信去拜訪我的幾位舊友，看他們能否引薦你入書院旁聽，或是收你做學生……”
沈遇走到他身邊，主動拿起墨條，替他研起墨來。
幾封信很快寫好，等字跡幹透，裴先生把它們各自裝到信封裏，放到沈遇手中。
“府城繁華熱鬧，千萬記得，不可荒廢學業。”
“學生記住了。”沈遇拱手應下，又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多謝先生為學生費心。”
裴先生擺擺手，“我也就能幫上你這點忙了，結果如何，還要靠你自己，若是你能通過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入鶴山書院，自然也就用不上我這幾封信了。”
說完這句，也不等沈遇在說什麽，他又道：“既然決定要走了，宋教諭那邊也得去說一聲吧？”
沈遇頷首，“正有這個打算。”
裴先生“嗯”了一聲，開始趕人，“既然要去，那就早點兒過去吧，省得等會兒到了飯點，人家還得猶豫要不要留你用飯。”
他話音落下，沈遇頓時哭笑不得。
“先生怎的如此小氣，幹脆您留我們用過午飯再走，到時就不會給教諭添麻煩了。”
裴先生聞言，倒是捋著胡子點了點頭，“這嘛……倒也不是不行。”
沈遇先前自然是玩笑之語，聞言忙出言推脫，好不容易才打消了裴先生的念頭。
然而裴夫人卻忽地開了口，“你去宋教諭家，也帶著全家過去？還是你自個兒過去？”
沈遇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道：“應當是我獨自過去。”
“這不就得了。”裴夫人雙手一拍，“你自個兒去就行了，讓你家娘子和兩個孩子留下來跟我們一塊兒用飯，也省的回去還得自己做，你回頭隨便對付一頓就行。”
她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沈遇只思考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裴夫人道了聲不麻煩，“一頓飯罷了，有什麽麻煩的，你們日後去了府城，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也好讓我家這老頭子跟這兩個孩子再多說說話。”
就這樣，來時是一家人來的，走的時候倒是只有沈遇一個人了。
他很快到達縣學。
看門的人已經換了一個，見到這張陌生的面孔，他不由想起了齊大爺，不由沈默下來。
從大門進去，一直走到宋教諭家門前，他還沒進去，就發現院子裏擺滿了東西，沈遇大致打量了幾眼，發現這些看似亂糟糟一片，實則卻是亂中有序，都分門別類放好了。
就在這時，宋教諭抱著幾本書從屋裏走出來，一擡頭就瞧見了他，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放下書對他頷了頷首，招呼了一聲，“過來了？”
沈遇上前施禮，然後好奇地問了一句：“教諭這是？”
宋教諭聞言便難得的笑了笑，雖然這笑意很快就收斂了，他道：“家母年事已高，不方便舟車勞頓接過來，我亦沒有其他兄弟，先前我便一直上書乞就近養親，等了許久，就在前幾日，終於等來了調令，改教長餘，也就是這幾日的功夫便要動身了。”
“對了，你今日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沈遇聽到原因，連連點頭，“的確是好事，恭喜教諭。”
大周一向重忠孝，雖然對官員就任地方的要求頗多頗嚴格，但其中也不乏充滿人情味的規定，其中先帝便曾下詔：“父母年七十以上，合入遠官，無親的兄弟者，並與近地。”[註1]
宋教諭的條件恰好符合，因而才能上書申請就近養親。
他道完恭喜，才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宋教諭聽罷，頷了頷首，“如此也好。”
說罷，他又接著道：“對了，說來也巧，徐行周昨日還來找我道別，說是鶴山書院的副山長看了他歲試時的答卷和文章，對他很是欣賞，便薦他入書院就讀，收了他做學生，還免了他的束脩，給他阿娘也提供了一處住處。”
沈遇聽他說完，不由笑了笑，“看來這位副山長，的確是十分欣賞行周。”
“的確。”宋教諭點點頭，看向他，“你若是也能靠近鶴山書院，與行周便又是同窗了，你們二人關系好，又是同鄉，將來若是都能躋身朝堂，便是天然的同盟，萬不可丟了去。”
這番叮囑堪稱肺腑之言，沈遇自然明白，很快拱手應了下來。
見宋教諭這邊正忙，他便沒有繼續打擾，識趣地提出了告辭。
宋教諭也沒多留他，只問了問對方準備合適出發，聽完便遺憾地嘆了口氣。
“可惜，我這邊比你早一日出發，如若不然，還能在路上一道說說話，下下棋。”
“罷了。”他搖搖頭，“既然不是同一天，那便是沒緣分了。”
……
從宋教諭家告辭出來，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
正當沈遇在想是先去裴先生家接婉寧他們，還是先回家吃點東西時，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沈郎君！”
他轉身看過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在看到對方身邊的兩道身影時，他不由挑了挑眉。
黃虎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許是追得急了點兒的緣故，額頭上還冒了點汗，他臉上多了一道傷疤，讓本就看著不好惹的氣勢更多了幾分兇煞之感，只不過他傻笑起來，不管是什麽不好惹還是兇煞的感覺都消失殆盡，反而有點兒憨。
沈遇看向他正被布帶吊在胸|前的左臂，“傷得嚴不嚴重？”
他話音剛落，站在黃虎身邊的石頭頓時抿緊了唇，擔心地看了過去。
只見黃虎嘿嘿一笑，“勞您記掛，不嚴重，一點兒都不嚴重，就是被一棍子給敲得脫臼了，餘大夫說好好修養一段日子就沒事了。”
沈遇聽罷，收回視線，“不嚴重便好。”
黃虎見到他，立馬就想起婉寧在城墻上手起刀落，砍人跟砍瓜切菜似的情形來，不由得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婉寧的身影，頓時松了口氣，“對了，沈郎君，聽說您如今是秀才了，還沒來得及給您道喜呢。”
沈遇笑笑，“這不是已經道過了嗎？”
以免對方再說出什麽非要送賀禮的話來，他先對方一步開口，“你與蘇娘子還有石頭這是……和好了？”
他話音剛落，黃虎果然瞬間就忘了自己方才想說什麽，只剩下嘿嘿傻笑了。
還是蘇娘子主動回答，面上帶了幾分赧然，但還是盡量落落大方地道：“是，城破那日，他為了保護我跟石頭受了不少傷，胳膊上的還只是其中一份，自那之後，石頭便不再鬧別扭了，對黃大哥比對我這個親娘還親熱呢。”
石頭聽到這話，頓時害羞地躲到蘇娘子背後，只探出半個腦袋偷看，惹來黃虎一陣笑。
笑罷，黃虎才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對了沈郎君，您與江娘子下個月可有空？”
他問這話時，蘇娘子也將期待的視線投了過來。
沈遇先是一頓，隨即心中便大致猜到了什麽，“難不成，你們？”
“被您猜到了。”黃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跟鸞娘商量好下個月成婚，還想請您跟江娘子過來喝喜酒……”
沈遇聞言，也跟著露出一抹笑意，“恭喜兩位。”
他先是賀了聲喜，然後才道：“只是再過兩天，我們一家便要搬到府城去了，不如你先定好日子告訴我，到時候我們一定回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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