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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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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剛把人送走。”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這些老朋友見面, 這一見面一聊其實會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不光自己的生活在改變,其他人的生活也在經歷著滄海桑田的變化, 想到下午聽到的那些事情, 程以時還有些感慨, 對電話那頭說, “沒想到,我才離開氣象站一年不到, 氣象站就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那頭接電話的蔣彥辭聽到這裏, 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姿勢, 把電話換了個方向。

“之前就是抄襲我競選稿的那個人,你還有印象嗎?”程以時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起來下午才聽到的八卦消息。

那個人, 蔣彥辭沒什麽印象。不過,這件事情他還是有深刻的印象的。

他問:“她怎麽了?”

“原來在那件事情之後, 就有個人舉報了那人的姑父,說他姑父姑姑把藥廠當成私有的企業, 在藥廠裏搞排除異己那一套。後面又牽扯到以前的一些事情, 連帶著她姑姑在氣象站裏幹得那些事情也捅了出來……”

說完八卦,程以時還是沒忍住對著蔣彥辭發表了她對於這些八卦新聞的看法,小聲碎碎說:“南城氣象站別的不行,但是呆在那裏, 這些八卦什麽的肯定不缺。現在在小火爐自由歸自由一些,不過就是沒有什麽八卦聽,有些無聊。”

蔣彥辭聽後輕笑。

程以時並不寄希望於一個平日裏板著臉在工作上一副嚴肅姿態的人能夠理解一個人對參與八卦這個事情的重要性, 跟他胡侃了一大通之後,問起了正事:“你們在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大哥他一個人帶兩個小孩能帶得過來嗎?”

“他能, 別操心這一點。”蔣彥辭被問了這個問題,回答的情緒看起來不怎麽積極。這個不耐煩提及的樣子跟剛才耐心聽無趣八卦消息的人簡直都不太像一個人。

程以時對他還算了解。

對於蔣彥知這個人也算是差不多,從小到大,蔣彥知這個人一直作為他們這一代大院子弟的榜樣,她自認還算了解這兩個人。

不過,最近以來發生的事情也算是讓她開了眼。

在之前,她所預料的想象中的認為的兄弟友愛,兄友弟恭的畫面從來沒有看到過。看到的場景不是兩個人為了某個觀點不同而彼此挖苦,要不就是兩個人冷戳戳地搞冷戰,反正太和諧的場景沒怎麽見過。

然而要不說,小時候對人的一些刻板印象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時至今日,程以時也深受這一點影響。

“彥知哥也就是一根筋,你別總跟他較勁兒。”

說起這個事情,程以時也有些頭疼。

蔣彥知來南城一為蔣磊而來,二則是為他點一個戰友而來。那個戰友犧牲很早,家裏人後來從北方的阜城投奔南城下面個縣城的人,之後就留在了南城下面的縣發展。今年那個戰友的孩子即將考大學,他這一趟過來也是帶著其他戰友的心意過來送些補貼的。

也是正好,那個戰友所在的縣,就是這一回蔣彥辭出差的縣。所以,程以時就讓這兩個人帶著兩個小朋友一起過去了。

結果誰也沒想到,這出門在外,兩個幾十歲的人還能冷戰。

“誰總跟他較勁兒!”蔣彥辭堅決沒有承認這一點,義正言辭地修正這個話,“只有不對未來做出謹慎地思考,靠一時頭腦發熱來決定問題的人才喜歡跟人較勁。”

程以時無語地扯扯嘴角。

“也就是彥知哥脾氣好。”她說。

蔣彥辭對這一點並不承認,“蔣彥知脾氣才不好。”他只說了這麽幹巴巴的一句話,後面什麽具體論證這句話的實例一個也舉不出。

這個舉不出實例並意味著蔣彥知就沒脾氣,而是蔣彥辭在想,他總不能舉例小的時候,蔣彥知趁著他年齡小不會說話告狀,偷吃糖果還推到他身上的事情吧。他知道,因為年齡的差距,像程以時對蔣彥知有這樣的“溫文爾雅”的認知誤差很正常。

所以,鑒於是這樣的情況,他只能幹巴巴地說一句“不是”。

“你可別提你小時候偷吃糖,然後彥知哥替你頂罪這事啊!”程以時也不愧是了解他的人,也不愧是孟鴛的好“閨女”,對這種陳年舊事也有所了解,“媽媽說過這個事,當時你人是小,可她回來看見了,那糖就塞在你嘴裏,你還說了很好吃。”這句話的深層次的意思就是說這件事確有其事,別想著推脫。

蔣彥辭:“……”

講道理,誰小的時候,嘴巴裏塞個糖不高興。而且別說是糖,就他小時候還不會說話的時候,給他嘴巴裏塞一塊木頭,估計他也會傻樂呵。

所以,他現在是無話可說。

“你要是對彥知哥的決定有意見,你就直接跟他說,說你不希望他放棄夢想,不希望他離開軍營。”程以時拿著電話,站著斜靠在沙發上,這個姿勢稍微有些累,她調整了一些姿勢,把重心往下放了放後說,“你明明關心彥知哥,但是大哥來的這幾天,你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個好臉色都沒給,換我早跟你打一架了。就只沖這一點,我跟你說,彥知哥的脾氣就夠好了。”

“我沒關心。”蔣彥辭嘴硬不承認。

程以時就當沒聽見他這句話,繼續跟他掰扯這個問題。

之前有好幾次,她都像提這件事跟他聊聊,不是沒時間就是時機不好,現在通過這個電話聊,也算是個不錯的機會。

她繼續說:“而且,蔣彥辭你要想想為什麽大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為了小磊也好,為了其他人也罷。”程以時自顧自地分析著,跟他剖析這件事情背後的事情,“歸根結底不過是大哥覺得之前一直在軍營忙部/隊的事情,忽略了家庭,忽略了…很多人,他現在看到這一點才想要改變的。”

“而且舉個例子,我說是假如。”程以時重點地強調了一下這個前提,心稍微虛了一些,繼續跟他分析情況,“假如你一直沒轉業,我跟你也沒什麽情感……”

“程以時。”蔣彥辭皺眉,沈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把電話換了一邊。

“剛才說了是假設的情況了。”程以時被他這麽一喊,肩膀抖了一下,心虛地辯解一句,然後迅速試圖回歸之前的話題,“然後,咱們感情破裂了,離婚了,就剩一個孤苦伶仃的蔣行舟在,在那種情況下,你會做怎樣的選擇?”

對面沈默許多。

“我…會好好照顧舟舟。”蔣彥辭說。

程以時笑,“所以,這件事情最後會如何決定在於大哥跟小磊之間,而不在你的態度上面。”說完這個,她還開玩笑地補了一句,“你們兩個再冷戰,小火爐空調都不用開了。”

兩個大冰塊坐鎮,哪裏還需要冷氣?!

蔣彥辭再想得覆雜,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笑笑。

這通電話最後打了將近半個小時。電話是這個小縣城雜貨店的,通話是按照分鐘收費的,價格不菲。

趁著老板算電話費的時候,蔣彥辭擡起胳膊,甩了甩有些麻的手臂。

“一共三十分鐘,收你三十塊。”老板算了帳,還調侃了兩句,說剛結婚的小夫妻就是黏糊,這麽貴的電話怎麽敢打半個小時。

蔣彥辭聽到“黏糊的小夫妻”這個詞,想到他那呆在招待所的五歲大兒,面不改色地點點頭,說:“嗯,感情好。”

招待所,蔣彥知正在被兩個小朋友扯過來扯過去。

“爸爸,今天要講程門立雪的故事!”蔣磊穿了件灰色的小短衣坐在招待所的椅子上,椅子做得高,他坐在上面,兩條小短腿還能自由地晃來晃去。

另外一邊,正在啃雞腿,順便爭取睡前故事權的蔣行舟聽了哥哥的話,趕忙放下雞腿,拽了拽大伯的胳膊對他說:“大伯,今天要聽孫悟空的故事。”

“舟舟,我爸爸都不知道孫悟空是誰!”蔣磊看到吃成小花貓的弟弟,伸手從桌子上拿了紙,然後遞給弟弟擦嘴,一邊遞紙一邊說,“他都不知道‘黑貓警長’‘葫蘆兄弟’是誰,怎麽可能會知道孫悟空呢!”他很是講道理地闡述他的理由。

蔣彥知:……

他是真的看出來了,他兒子確實要比在北城的時候開朗多了。

不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雖然不知道那個動畫片《黑貓警長》的警探是誰《葫蘆兄弟》分別有哪些技能,但是他又可能還是讀過四大名著的。

“大伯可真…”蔣行舟聽哥哥的話,瞬間就同情大伯了。

蔣彥辭還是有一些自己的自尊在的,馬上接話,試圖說明他知道孫悟空這個事情,著急說:”舟舟,大伯還是知道孫悟空。“

“真的嗎?”蔣磊首先懷疑了。

蔣彥知語塞。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門。

蔣彥知只能停下辯解,起身去開門。開門之後,門口站著蔣彥辭。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蔣彥辭就朝他丟過來一個紙袋,緊接著走進屋裏,把那個來得及擦臉的‘小花貓’抱了出來。

“這是什麽?”蔣彥知問。

蔣彥辭斜他一眼,停下腳步,說,“兔子肉。”

蔣彥知頓了一頓,然後笑了。

蔣彥辭懶得理他的反應,只是帶著蔣行舟經過他時,還是忍不住說:“既然要做決定就幹脆利落一些,別拖泥帶水,最後又埋怨其他人。”

“放心。”蔣彥知知道他說的其他人是指蔣磊,他的話是在告訴他,假如以後為現在這個決定後悔,就不要說是“為孩子妥協”這類的托詞。

“嗯。”

蔣彥辭轉頭跟侄子打了招呼,抱著“肉墩子”回了隔壁。

“小叔還是很高的。”蔣磊評價道。

蔣彥知聽到這種說法覺得還挺有趣,把門關上之後,走過去把凳子上的小家夥掂起來,感受了一下重量,然後對他說:“小磊也高了,而且還胖了。”

蔣磊很少跟他這麽親近,一時還有些害羞。只不過聽到自己長高了的話,還是異常開心地,高興地說:“真的嗎?”

“真的!”

“以後小磊會長得比小叔還高。”蔣彥知毫無心理負擔地拉踩上弟弟。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蔣彥知甚有其事地點點頭。

蔣磊一聽,高興地蹦了起來。

隔壁。

“阿嚏——”蔣彥辭皺眉。

本來跟他離得很近的蔣行舟聽到這聲動靜,迅速地朝遠離他的方向挪了挪小屁股,還軟軟地說:“爸爸,你感冒了,怎麽還非要跟我一起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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