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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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姑母是怕得罪三皇子？”
樊留光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繼續勸說，“原本三皇子執掌麒麟衛，確實稱得上權勢滔天, 但你我都心知肚明，聖上病重與他脫不了幹系, 只是尚未尋到證據，不好公之於眾罷了！如今他僅被奪去權柄、禁足府中，已經是五皇子顧念手足親情, 格外開恩了, 此等不堪大用之人，姑母何必忌憚他？況且還有蕭淑妃在，三皇子根本翻不起什麽風浪。”
樊留光撥弄著塗了蔻丹的指甲，輕叩桌面，似在等待樊後回心轉意, 但很可惜，樊後無論如何都不肯下旨，樊留光如今尚未出嫁，也不好強行逼迫桑寧與沈既白晚婚，只能悻悻作罷。
永和帝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他清醒的越來越少, 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可惜除了五皇子外，其他皇子以及肱股之臣無緣得見天顏，也不t知情況如何。
朝臣們想要面聖, 卻被樊相以“聖體不適”為由擋了回來，他們無法硬闖, 便琢磨著另辟蹊徑，前往庵堂請太後出面。
話雖這麽說，但朝臣們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此事乃樊相親手促成，與樊氏一族的安危息息相關，太後深明大義不假，卻不見得有自剜腐肉的決心，大概率是吃個閉門羹。
果不其然，朝臣們的車駕剛抵達庵堂附近，便被侍衛攔住去路，不讓眾人叨擾太後。
這群朝臣無功而返，仿如被霜打過的茄子，一個個垂頭喪氣。
桑馳身為大理寺卿，也冒著風險出府，想要太後回宮主持大局，最後卻鎩羽而歸，他大失所望，陰沈著臉在書房喝悶酒。
桑寧聽到紫雲的通稟，思索片刻，端了碗醒酒湯來到書房，甫一推開房門，便聞到了股沖鼻子的酒氣，她擰眉踏過門檻，一眼便瞧見了爛醉如泥的桑馳。
“父親，您喝些醒酒湯，莫要損了身子。”桑寧扶著桑馳坐正，將青花瓷盅端到他面前。
桑馳不斷搖頭，含糊不清的咕噥著，“喝什麽醒酒湯，還是醉了好，醉了就不用看奸人禍亂朝綱！”
“您不是和其他顧命大臣一起去請太後了嗎？”
桑馳仰天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太後？我們連庵堂都進不去，直接被攔在外面，太後怕是鐵了心想庇護樊家。”
桑寧卻不這麽認為，她與太後相處的時日雖短，但了解頗深，太後將大業子民看得極重，不容許任何人敗壞江山社稷，即便是樊家也不例外，如今卻一反常態，對眾位朝臣避而不見，與其說是太後自己的意願，桑寧更願意相信是其他原因。
她低垂眼簾，眸底劃過思索之色。
那日自離開書房後，桑寧便想方設法，欲要與蒓伊取得聯系，她琢磨了好幾日，終於有了妥善的計劃。
先前樊留光以獨女的前程收買吳老漢，借助運送菜蔬的板車調換米糧，罪過確實不小，可太後心地寬和，不肯冤枉任何人，得知吳老漢乃迫於無奈，並非出自本意，也沒有將人逐出去，反而把他女兒調至庵堂，免得被樊留光遷怒。
吳老漢對此感激涕零，當桑寧找上門求請相助時，他自然不會拒絕，答應讓後者躲進板車內，混進庵堂。
吳老漢特地在板車搭了木架，桑寧鉆進木架下方，上面蓋著一層油布，又摞了些沒什麽分量的菜蔬，乍一看倒也瞧不出破綻。
為了不打草驚蛇，桑寧沒帶丫鬟，獨自一人去尋吳老漢，這會兒她躲在板車中，耳畔傳來車輪軋過地面發出的吱嘎響聲，不多時手腳便僵硬麻木如同針紮。
桑寧本想小幅度活動四肢，豈料還沒等她動彈，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盤查的動靜。
“老吳，今日送的什麽菜？”
“就是些扁豆、韭黃、竹筍、菠菜，還有些曬幹的藥材，專門用來給太後煲湯的。“吳老漢嗓音透著幾分討好，生怕得罪了這些侍衛。
桑寧強忍著內心的慌亂，用力咬住下唇，不敢發出半點響動，好不容易熬過了盤查，她松了口氣的同時，發現自己貼身的裏衣都被冷汗浸濕，寒風吹過，凍得她瑟瑟發抖。
挨了不知多久，板車終於進了庵堂，桑寧辭別吳老漢，快步往太後所在的禪房趕去。今日她特地換了件不起眼的素色裙衫，又在臉上塗了一層偏黃的脂粉，遮住過分惹眼的容貌，這會兒也沒有引起旁人的註意，順利來到禪房前。
正在修剪花枝的鄭嬤嬤聽到腳步聲，擡眼一看，頓時楞在當場，顯然沒料到桑寧會在這種關頭回到庵堂。
鄭嬤嬤沖著桑寧使了個眼色，將人帶到屋內，闔上雕花木門後才道：“姑娘，你怎麽來了？”
“嬤嬤，京城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朝臣們想請太後出面主持大局，偏生還沒等來到庵堂，便被侍衛攔住了去路，連太後的面都沒見到。”
鄭嬤嬤不由瞪大眼，近來她一直呆在庵堂從未出去，對朝臣造訪之事一無所知。
“自打陛下病重的消息傳開，太後再沒心思做早課，這會兒正在房內抄經，說能靜心。”可心若真能靜下來，抄錄的經卷也不至於摞得比小腿還高。
“我想見見太後。”桑寧提出請求。
鄭嬤嬤點了點頭，直接把少女引至裏間。
見到了太後，桑寧沒有猶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語調平靜且堅定，“陛下昏迷不醒的這段時日，一直都是五皇子侍奉在側，蕭淑妃與方貴妃把持後宮，吏治混亂，麋沸蟻動，臣女鬥膽，請您回宮整肅朝綱，解大業之危局。”
太後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走上前，親自攙扶桑寧起身，隨即擺了擺手，等所有宮人全部退去，房內僅剩她們二人時，道：“寧兒，並非哀家眼瞎耳聾、不問世事，而是無法出手。”
“為何無法出手？”桑寧眼底滿是疑惑。
“你可知陛下之所以昏迷不醒，不是病重所致，而是中了毒。”太後拍了拍桑寧的手，連連嘆息。
方貴妃的父親方勇林不僅沈迷方術，以稚童鮮血以及婦人腹中未成形的胎芽作為藥引，還對毒理頗有研究，借著給永和帝獻藥的機會，用了彼此相克的毒物，這才導致後者昏迷不醒。
要想解毒，必須辨明這兩種毒物，否則便是太醫院匯集了天下名醫，仍無計可施。太後也不敢發作，生怕永和帝有性命之憂。
“但若是不管不顧，放任五皇子留在養心殿，陛下的處境恐會更加危險。”桑寧忍不住道。
“別急，寄聲自有辦法。”太後出言安撫。
“三皇子？”
桑寧雖然沒怎麽出府，卻也從丫鬟口中聽聞了京城的流言蜚語，言道謝三被剝奪權柄、禁足皇子府的緣由是謀害帝王，只不過沒找到切實有力的證據，才隱忍不發。
如此荒唐的流言都能傳到桑寧耳朵裏，說明謝三的處境並不算好，他能有什麽辦法？
“寧兒若是好奇的話，可以在庵堂小住幾日，靜觀其變。”
桑寧很想知道謝三會以何種方式破局，她修書一封，托吳老漢送往長夏侯府，隨即留在庵堂。又過了三五日，這天夜裏，她剛準備安寢，便被太後叫起來，乘馬車往皇宮趕去。
桑寧心臟怦怦直跳，問：“出什麽事了？”
太後精神矍鑠滿面紅光，語氣中透著絲絲興奮，“事情成了！”
無論桑寧怎麽追問，太後都不肯據實相告，非得讓她進宮親眼瞧過。
許是早已打點妥當的緣故，馬車一路通行無阻，直接抵達養心殿。
桑寧攙扶著太後下車，還沒等踏進宮室，便聽見一道熟悉又刺耳的叱罵聲：“謝殊，你是瘋了不成？淩西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你居然狠下心腸給他下毒，你簡直不是人！”
桑寧定睛一看，發現蕭淑妃站在謝三跟前，高高揚手，想要扇謝三一耳光，卻被青年握住手腕，毫不留情的推開。
蕭淑妃踉蹌了下，鬢間步搖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您不是說，父皇並非中毒，而是病重昏迷嗎？誰知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五弟也患有同樣的病癥，貌似比父皇還要嚴重許多。”謝三薄唇微勾，俊美面龐滿是譏誚之色，好整以暇的欣賞蕭淑妃幾欲發狂的神態。
“你個孽障！”蕭淑妃氣得面色慘白，肩膀不住顫抖，偏生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多年來又一直養尊處優，即便想教訓兒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究竟誰是孽障，還不一定呢。”
頓了頓，謝三繼續道：“想救五弟很簡單，只需方貴妃松口，將那兩種毒物據實相告，太醫們自會配出解藥，讓五弟恢覆如初。”
蕭淑妃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謝三的意思？這個不孝子分明是打算讓她的淩西試藥，如果配制的解藥沒問題，才會給永和帝服用。
如此狠毒的心思，簡直讓蕭淑妃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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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是怕得罪三皇子？”
樊留光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繼續勸說，“原本三皇子執掌麒麟衛，確實稱得上權勢滔天, 但你我都心知肚明，聖上病重與他脫不了幹系, 只是尚未尋到證據，不好公之於眾罷了！如今他僅被奪去權柄、禁足府中，已經是五皇子顧念手足親情, 格外開恩了, 此等不堪大用之人，姑母何必忌憚他？況且還有蕭淑妃在，三皇子根本翻不起什麽風浪。”
樊留光撥弄著塗了蔻丹的指甲，輕叩桌面，似在等待樊後回心轉意, 但很可惜，樊後無論如何都不肯下旨，樊留光如今尚未出嫁，也不好強行逼迫桑寧與沈既白晚婚，只能悻悻作罷。
永和帝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他清醒的越來越少, 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可惜除了五皇子外，其他皇子以及肱股之臣無緣得見天顏，也不t知情況如何。
朝臣們想要面聖, 卻被樊相以“聖體不適”為由擋了回來，他們無法硬闖, 便琢磨著另辟蹊徑，前往庵堂請太後出面。
話雖這麽說，但朝臣們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此事乃樊相親手促成，與樊氏一族的安危息息相關，太後深明大義不假，卻不見得有自剜腐肉的決心，大概率是吃個閉門羹。
果不其然，朝臣們的車駕剛抵達庵堂附近，便被侍衛攔住去路，不讓眾人叨擾太後。
這群朝臣無功而返，仿如被霜打過的茄子，一個個垂頭喪氣。
桑馳身為大理寺卿，也冒著風險出府，想要太後回宮主持大局，最後卻鎩羽而歸，他大失所望，陰沈著臉在書房喝悶酒。
桑寧聽到紫雲的通稟，思索片刻，端了碗醒酒湯來到書房，甫一推開房門，便聞到了股沖鼻子的酒氣，她擰眉踏過門檻，一眼便瞧見了爛醉如泥的桑馳。
“父親，您喝些醒酒湯，莫要損了身子。”桑寧扶著桑馳坐正，將青花瓷盅端到他面前。
桑馳不斷搖頭，含糊不清的咕噥著，“喝什麽醒酒湯，還是醉了好，醉了就不用看奸人禍亂朝綱！”
“您不是和其他顧命大臣一起去請太後了嗎？”
桑馳仰天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太後？我們連庵堂都進不去，直接被攔在外面，太後怕是鐵了心想庇護樊家。”
桑寧卻不這麽認為，她與太後相處的時日雖短，但了解頗深，太後將大業子民看得極重，不容許任何人敗壞江山社稷，即便是樊家也不例外，如今卻一反常態，對眾位朝臣避而不見，與其說是太後自己的意願，桑寧更願意相信是其他原因。
她低垂眼簾，眸底劃過思索之色。
那日自離開書房後，桑寧便想方設法，欲要與蒓伊取得聯系，她琢磨了好幾日，終於有了妥善的計劃。
先前樊留光以獨女的前程收買吳老漢，借助運送菜蔬的板車調換米糧，罪過確實不小，可太後心地寬和，不肯冤枉任何人，得知吳老漢乃迫於無奈，並非出自本意，也沒有將人逐出去，反而把他女兒調至庵堂，免得被樊留光遷怒。
吳老漢對此感激涕零，當桑寧找上門求請相助時，他自然不會拒絕，答應讓後者躲進板車內，混進庵堂。
吳老漢特地在板車搭了木架，桑寧鉆進木架下方，上面蓋著一層油布，又摞了些沒什麽分量的菜蔬，乍一看倒也瞧不出破綻。
為了不打草驚蛇，桑寧沒帶丫鬟，獨自一人去尋吳老漢，這會兒她躲在板車中，耳畔傳來車輪軋過地面發出的吱嘎響聲，不多時手腳便僵硬麻木如同針紮。
桑寧本想小幅度活動四肢，豈料還沒等她動彈，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盤查的動靜。
“老吳，今日送的什麽菜？”
“就是些扁豆、韭黃、竹筍、菠菜，還有些曬幹的藥材，專門用來給太後煲湯的。“吳老漢嗓音透著幾分討好，生怕得罪了這些侍衛。
桑寧強忍著內心的慌亂，用力咬住下唇，不敢發出半點響動，好不容易熬過了盤查，她松了口氣的同時，發現自己貼身的裏衣都被冷汗浸濕，寒風吹過，凍得她瑟瑟發抖。
挨了不知多久，板車終於進了庵堂，桑寧辭別吳老漢，快步往太後所在的禪房趕去。今日她特地換了件不起眼的素色裙衫，又在臉上塗了一層偏黃的脂粉，遮住過分惹眼的容貌，這會兒也沒有引起旁人的註意，順利來到禪房前。
正在修剪花枝的鄭嬤嬤聽到腳步聲，擡眼一看，頓時楞在當場，顯然沒料到桑寧會在這種關頭回到庵堂。
鄭嬤嬤沖著桑寧使了個眼色，將人帶到屋內，闔上雕花木門後才道：“姑娘，你怎麽來了？”
“嬤嬤，京城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朝臣們想請太後出面主持大局，偏生還沒等來到庵堂，便被侍衛攔住了去路，連太後的面都沒見到。”
鄭嬤嬤不由瞪大眼，近來她一直呆在庵堂從未出去，對朝臣造訪之事一無所知。
“自打陛下病重的消息傳開，太後再沒心思做早課，這會兒正在房內抄經，說能靜心。”可心若真能靜下來，抄錄的經卷也不至於摞得比小腿還高。
“我想見見太後。”桑寧提出請求。
鄭嬤嬤點了點頭，直接把少女引至裏間。
見到了太後，桑寧沒有猶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語調平靜且堅定，“陛下昏迷不醒的這段時日，一直都是五皇子侍奉在側，蕭淑妃與方貴妃把持後宮，吏治混亂，麋沸蟻動，臣女鬥膽，請您回宮整肅朝綱，解大業之危局。”
太後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走上前，親自攙扶桑寧起身，隨即擺了擺手，等所有宮人全部退去，房內僅剩她們二人時，道：“寧兒，並非哀家眼瞎耳聾、不問世事，而是無法出手。”
“為何無法出手？”桑寧眼底滿是疑惑。
“你可知陛下之所以昏迷不醒，不是病重所致，而是中了毒。”太後拍了拍桑寧的手，連連嘆息。
方貴妃的父親方勇林不僅沈迷方術，以稚童鮮血以及婦人腹中未成形的胎芽作為藥引，還對毒理頗有研究，借著給永和帝獻藥的機會，用了彼此相克的毒物，這才導致後者昏迷不醒。
要想解毒，必須辨明這兩種毒物，否則便是太醫院匯集了天下名醫，仍無計可施。太後也不敢發作，生怕永和帝有性命之憂。
“但若是不管不顧，放任五皇子留在養心殿，陛下的處境恐會更加危險。”桑寧忍不住道。
“別急，寄聲自有辦法。”太後出言安撫。
“三皇子？”
桑寧雖然沒怎麽出府，卻也從丫鬟口中聽聞了京城的流言蜚語，言道謝三被剝奪權柄、禁足皇子府的緣由是謀害帝王，只不過沒找到切實有力的證據，才隱忍不發。
如此荒唐的流言都能傳到桑寧耳朵裏，說明謝三的處境並不算好，他能有什麽辦法？
“寧兒若是好奇的話，可以在庵堂小住幾日，靜觀其變。”
桑寧很想知道謝三會以何種方式破局，她修書一封，托吳老漢送往長夏侯府，隨即留在庵堂。又過了三五日，這天夜裏，她剛準備安寢，便被太後叫起來，乘馬車往皇宮趕去。
桑寧心臟怦怦直跳，問：“出什麽事了？”
太後精神矍鑠滿面紅光，語氣中透著絲絲興奮，“事情成了！”
無論桑寧怎麽追問，太後都不肯據實相告，非得讓她進宮親眼瞧過。
許是早已打點妥當的緣故，馬車一路通行無阻，直接抵達養心殿。
桑寧攙扶著太後下車，還沒等踏進宮室，便聽見一道熟悉又刺耳的叱罵聲：“謝殊，你是瘋了不成？淩西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你居然狠下心腸給他下毒，你簡直不是人！”
桑寧定睛一看，發現蕭淑妃站在謝三跟前，高高揚手，想要扇謝三一耳光，卻被青年握住手腕，毫不留情的推開。
蕭淑妃踉蹌了下，鬢間步搖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您不是說，父皇並非中毒，而是病重昏迷嗎？誰知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五弟也患有同樣的病癥，貌似比父皇還要嚴重許多。”謝三薄唇微勾，俊美面龐滿是譏誚之色，好整以暇的欣賞蕭淑妃幾欲發狂的神態。
“你個孽障！”蕭淑妃氣得面色慘白，肩膀不住顫抖，偏生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多年來又一直養尊處優，即便想教訓兒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究竟誰是孽障，還不一定呢。”
頓了頓，謝三繼續道：“想救五弟很簡單，只需方貴妃松口，將那兩種毒物據實相告，太醫們自會配出解藥，讓五弟恢覆如初。”
蕭淑妃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謝三的意思？這個不孝子分明是打算讓她的淩西試藥，如果配制的解藥沒問題，才會給永和帝服用。
如此狠毒的心思，簡直讓蕭淑妃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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