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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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樊相曾對樊留光說過，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繼位的皇子，他文武雙全，城府極深，不僅掌控著手段莫測的麒麟衛，在軍中也頗具威勢。
這樣的男子非池中物，同時也意味著自己嫁給他的難度很大。
樊留光心知，與其靠著相府權勢威逼三皇子，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還不如選擇利誘的方式。
她的“利誘”也不是金銀財帛那麽簡單。而是人，一個美人。
先前在相府別莊那會兒，樊留光就跟三皇子提過自己的想法，當時三皇子雖未表明態度，但神情顯而易見的有所松動。
他確實想得到桑寧。
得到一個已經訂了親的女子。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三皇子雖將匈奴首領斬於馬下，護住無數大業百姓，依舊不能免俗，被桑二那副俗艷的皮囊迷了心竅。
樊留光既覺得可惜，又有些自得，她總算抓住了三皇子的弱點。相府也可以利用這個弱點，讓自己成為三皇子妃，乃至於成為未來的皇後。
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登上後位高坐明堂的情景，樊留光雙頰泛起紅暈，氣息也比剛才激蕩幾分，難以自持。
修剪得宜的指甲用力摳住掌心，緩了片刻，樊留光才恢覆如常。這期間，她沒有移開目光，放肆打量著桑寧。
要不是聖人賜婚，讓桑怡成了她的長嫂，區區長夏侯府，還不值得忌憚。
桑寧被樊留光看得不太自在，將略有些歪斜的帷帽扶正了，挺直腰背，僵硬地坐在木椅上。
“桑二姑娘，沈探花是你的未婚夫婿，今日可會來城樓附近，與你這位杏花花神共度月夕，祈願天長地久？”
樊留光言笑晏晏，舉止落落大方，但桑寧總覺得她的話別有深意，不免生出警惕。
她搖頭，“晚間要向帝後祝禱，我不知慶典何時結束，也沒給旁人送信。”
說這話時，桑寧有些心虛，她雖與沈既白訂了親，但彼此間卻並無多少傾慕之意。
她之所以選擇沈既白，更多是為了躲避謝三，不再淪為那人豢養的玩物，而非真動了情。
兩人之間既無情分可言，更算不得親昵，扮作杏花花神一事，桑寧沒有特地告知沈既白，不過後者在翰林院任職，時常與工部打交道，應該也能聽到些消息。
“桑二姑娘還是太矜持了，未婚夫妻在月夕節接觸一二，其他人也不會說嘴。”樊留光意味不明的道。
桑寧抿唇不語，事實上，自打桑思孺回到官學後，她就沒再見過沈既白。
青年飽讀詩書，向來恪守禮數，即便有心想要與桑寧碰面，但無正當理由，也不好舔顏登門。
謝三的這步棋，效果委實顯著。
在竹棚內歇了好半晌，小腿終於沒那麽疼了，桑寧暗暗松了口氣，祈禱慶典千萬別出錯。
長夏侯府承擔不起出錯的後果。
轉眼間，天色將將擦黑，帝後及後宮嬪妃即將趕至城樓，朝臣和家眷早已於兩側落座，也到了三位花神登場的時候。
小吏守在桑寧身邊，低聲提醒，“桑二姑娘，待會是瓊枝郡主最先踏上石階，接著是樊姑娘，最後才是您，次序莫要弄混了。”
瓊枝郡主金尊玉貴，嫌棄竹棚太過簡陋，也沒提前來此歇腳，而是把控著時辰，感覺差不多了，便直接登樓。
因此，桑寧也沒跟瓊枝郡主打照面。
窈窕有致的女子站在正前方，此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角落裏只燃著幾盞昏黃的燈，將人影拉得老長。
桑寧一到夜裏，目力就變得有些差，再加上與瓊枝郡主之間的距離不近，她根本瞧不清這位盛名在外的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是何模樣。
不過桑寧也沒那麽強的好奇心，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便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眉眼低垂，在燈火映襯下，美得讓人屏息，又清澈的像一汪泉水。
小吏呆了好半晌，滿臉通紅的連連後退，心道沈探花好福氣，前半生因家境貧寒受了不少苦楚，但一朝科舉，不僅得了錦繡前程，還與侯府千金定下婚事。
老天果真沒有薄待他。
伴隨急促而熱烈的鼓聲，帝後已至，瓊枝郡主蓮步輕移，邁上石階，身形一寸寸顯露在眾人眼前。
女子容顏絕美，氣質脫俗，衣袂隨風浮動，仿佛即將乘風而去。
坐在主位的帝後相視一笑，樊後年過四十，兩鬢早早生出華發，神態卻稱得上從容，打趣道：“瓊枝出落得愈發標致，陛下可要為其擇一佳婿？”
“大長公主舍不得孫女，還想再留瓊枝幾年，也不知這丫t頭相中了誰。”永和帝輕撫長髯道。
聽到這話，樊後不再言語，含笑望著正在登鼓的瓊枝郡主。
月夕節本就熱鬧，朝臣又將家中兒女帶至城樓，即便他們懾於皇室威嚴，沒膽子高聲交談，但當水仙花神出現時，還是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呼。
“先前還有人說郡主毀容了，現下謠言不攻自破，不知誰那麽惡毒，竟敢汙蔑水仙花神。”一名梳著雙環髻的姑娘忿忿不平。
旁邊的女子與她年歲相差不多，五官秀麗姣美，不過十六七的模樣，“你可知，近來有許多人說，長夏侯府的二姑娘比京城第一美人還要出挑，指不定郡主毀容的訛傳就是桑二放出來的，人心真是難測！”
“我爹在工部任職，皇後娘娘敲定的花神名冊，其中就有你提到的桑二，那女子為杏花花神，等下也會登鼓，究竟是美是醜，一看便知。”
“貌醜倒是不至於，畢竟皇後娘娘的眼光絕不會出錯，但比瓊枝郡主貌美，這一點我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兩人邊交談，邊用餘光瞥向坐在第二排的桑家人，神情透著輕慢。
將那些不懷好意的揣測收入耳中，桑怡面色一沈，想沖上前與她們理論，卻被薛氏按住手腕。
“怡兒，莫要沖動，陛下和皇後娘娘還在，不宜生事。”
桑怡深深吸氣，點頭。
以往她礙於養女的身份，受過的冷言冷語比今日還多，桑怡都能視若無睹，偏生這些人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寧兒，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寧兒前半輩子吃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與血脈相連的親人團聚，也沒過幾天舒坦日子，便為婦孺失蹤案四處奔走，勞心費神，生怕無辜之人再被卷入其中。
她們呢？除了惡意中傷還能做什麽？
水仙花神站定後，鼓聲愈發急促，如狂風驟雨，令人心神緊繃。
這是催促第二位花神登樓的訊號。
樊留光微仰著頭，屏息凝神，緩步往前走。
她雖不及瓊枝郡主尊貴，但好歹也是丞相之女，身份足夠讓她自傲。
瞥見坐在永和帝下手的青年，樊留光心跳驟然快了幾拍，她芙面微紅，一改往日的清冷，熱切又嬌羞。讓人不禁想起那株寓意上佳的並蒂蓮。
可謝三的神情依舊溫和，波瀾不驚。
見狀，樊後撚動佛珠的指尖一頓，片刻後又恢覆如常。
按照樊後原本的想法，即便三皇子對留光並無男女之情，如若他真有鴻鵠之志，就不該拒絕留光的示好。
畢竟相府能給他的助力，絕對不小。
但三皇子的態度，卻讓樊後摸不太準，她也無法確定，三皇子是否能保住樊氏一族的榮華富貴。
抑或說，他是否願意保住樊氏一族的榮華富貴。
沒得到三皇子的回應，樊留光難免有些氣餒，她眉心微蹙，強擠出笑容，翩然登鼓。
悠揚空靈的琵琶聲響起，在原地等待許久的桑寧一顫，她定了定神，按照小吏不久前的叮囑，一步步往前行去。
“來了，這就是最後那位杏花花神，桑二。”
“我倒要看看，什麽人膽敢攀扯金尊玉貴的郡主，真是自取其辱。也不知皇後娘娘是怎麽想的，為何選這麽一個在鄉下長大的村姑，在月夕節的慶典丟人現眼。”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樁婦孺失蹤案雖然未能偵破，但長夏侯好歹奔波了數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京中流言四起，總得給桑家吃一枚定心丸，否則他怎肯出力？”
“桑二豈不是遭了無妄之災？”
“哪裏算什麽無妄之災，是她自己心思不正，活該被樹成靶子。”
桑寧沒聽見這番滿滿攻訐意味的言辭，她因看不太清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像是落入平靜湖水中的竹葉，漾起道道漣漪。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低，最終徹底消弭，偌大的城樓之上，安靜異常。
桑寧還以為是自己出錯了，黑白分明的杏眼中蘊滿忐忑，惴惴不安的站在鼓前。
旁邊有木板搭成的臺階，桑寧提拎起裙擺，走上去，屐齒與木板相撞，發出悶悶的響聲，不算大，此刻卻格外明顯。
“這、這就是杏花花神？”
“皇後娘娘的眼光果然獨到，竟發現了此等美人，與瓊枝郡主站在一處，似明珠交映生輝，委實賞心悅目。”
方才諷刺桑寧的兩名女子，這會兒臉色鐵青，鋸嘴葫蘆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們做夢也想不到，居然真有女子比瓊枝郡主生得還要美麗，如夢如幻。
那些傳言並非誇張，也不是有心人刻意編造，而是切切實實有感而發，衷心讚嘆。
察覺到眾人的變化，謝三眸色暗了暗，他屈指輕叩桌面，一聲覆一聲，好似催魂奪命的符咒。
嚇得桑寧兩腿發軟，狼狽的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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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男子非池中物，同時也意味著自己嫁給他的難度很大。
樊留光心知，與其靠著相府權勢威逼三皇子，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還不如選擇利誘的方式。
她的“利誘”也不是金銀財帛那麽簡單。而是人，一個美人。
先前在相府別莊那會兒，樊留光就跟三皇子提過自己的想法，當時三皇子雖未表明態度，但神情顯而易見的有所松動。
他確實想得到桑寧。
得到一個已經訂了親的女子。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三皇子雖將匈奴首領斬於馬下，護住無數大業百姓，依舊不能免俗，被桑二那副俗艷的皮囊迷了心竅。
樊留光既覺得可惜，又有些自得，她總算抓住了三皇子的弱點。相府也可以利用這個弱點，讓自己成為三皇子妃，乃至於成為未來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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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聖人賜婚，讓桑怡成了她的長嫂，區區長夏侯府，還不值得忌憚。
桑寧被樊留光看得不太自在，將略有些歪斜的帷帽扶正了，挺直腰背，僵硬地坐在木椅上。
“桑二姑娘，沈探花是你的未婚夫婿，今日可會來城樓附近，與你這位杏花花神共度月夕，祈願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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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晚間要向帝後祝禱，我不知慶典何時結束，也沒給旁人送信。”
說這話時，桑寧有些心虛，她雖與沈既白訂了親，但彼此間卻並無多少傾慕之意。
她之所以選擇沈既白，更多是為了躲避謝三，不再淪為那人豢養的玩物，而非真動了情。
兩人之間既無情分可言，更算不得親昵，扮作杏花花神一事，桑寧沒有特地告知沈既白，不過後者在翰林院任職，時常與工部打交道，應該也能聽到些消息。
“桑二姑娘還是太矜持了，未婚夫妻在月夕節接觸一二，其他人也不會說嘴。”樊留光意味不明的道。
桑寧抿唇不語，事實上，自打桑思孺回到官學後，她就沒再見過沈既白。
青年飽讀詩書，向來恪守禮數，即便有心想要與桑寧碰面，但無正當理由，也不好舔顏登門。
謝三的這步棋，效果委實顯著。
在竹棚內歇了好半晌，小腿終於沒那麽疼了，桑寧暗暗松了口氣，祈禱慶典千萬別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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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天色將將擦黑，帝後及後宮嬪妃即將趕至城樓，朝臣和家眷早已於兩側落座，也到了三位花神登場的時候。
小吏守在桑寧身邊，低聲提醒，“桑二姑娘，待會是瓊枝郡主最先踏上石階，接著是樊姑娘，最後才是您，次序莫要弄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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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桑寧也沒跟瓊枝郡主打照面。
窈窕有致的女子站在正前方，此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角落裏只燃著幾盞昏黃的燈，將人影拉得老長。
桑寧一到夜裏，目力就變得有些差，再加上與瓊枝郡主之間的距離不近，她根本瞧不清這位盛名在外的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是何模樣。
不過桑寧也沒那麽強的好奇心，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便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眉眼低垂，在燈火映襯下，美得讓人屏息，又清澈的像一汪泉水。
小吏呆了好半晌，滿臉通紅的連連後退，心道沈探花好福氣，前半生因家境貧寒受了不少苦楚，但一朝科舉，不僅得了錦繡前程，還與侯府千金定下婚事。
老天果真沒有薄待他。
伴隨急促而熱烈的鼓聲，帝後已至，瓊枝郡主蓮步輕移，邁上石階，身形一寸寸顯露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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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位的帝後相視一笑，樊後年過四十，兩鬢早早生出華發，神態卻稱得上從容，打趣道：“瓊枝出落得愈發標致，陛下可要為其擇一佳婿？”
“大長公主舍不得孫女，還想再留瓊枝幾年，也不知這丫t頭相中了誰。”永和帝輕撫長髯道。
聽到這話，樊後不再言語，含笑望著正在登鼓的瓊枝郡主。
月夕節本就熱鬧，朝臣又將家中兒女帶至城樓，即便他們懾於皇室威嚴，沒膽子高聲交談，但當水仙花神出現時，還是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呼。
“先前還有人說郡主毀容了，現下謠言不攻自破，不知誰那麽惡毒，竟敢汙蔑水仙花神。”一名梳著雙環髻的姑娘忿忿不平。
旁邊的女子與她年歲相差不多，五官秀麗姣美，不過十六七的模樣，“你可知，近來有許多人說，長夏侯府的二姑娘比京城第一美人還要出挑，指不定郡主毀容的訛傳就是桑二放出來的，人心真是難測！”
“我爹在工部任職，皇後娘娘敲定的花神名冊，其中就有你提到的桑二，那女子為杏花花神，等下也會登鼓，究竟是美是醜，一看便知。”
“貌醜倒是不至於，畢竟皇後娘娘的眼光絕不會出錯，但比瓊枝郡主貌美，這一點我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兩人邊交談，邊用餘光瞥向坐在第二排的桑家人，神情透著輕慢。
將那些不懷好意的揣測收入耳中，桑怡面色一沈，想沖上前與她們理論，卻被薛氏按住手腕。
“怡兒，莫要沖動，陛下和皇後娘娘還在，不宜生事。”
桑怡深深吸氣，點頭。
以往她礙於養女的身份，受過的冷言冷語比今日還多，桑怡都能視若無睹，偏生這些人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寧兒，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寧兒前半輩子吃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與血脈相連的親人團聚，也沒過幾天舒坦日子，便為婦孺失蹤案四處奔走，勞心費神，生怕無辜之人再被卷入其中。
她們呢？除了惡意中傷還能做什麽？
水仙花神站定後，鼓聲愈發急促，如狂風驟雨，令人心神緊繃。
這是催促第二位花神登樓的訊號。
樊留光微仰著頭，屏息凝神，緩步往前走。
她雖不及瓊枝郡主尊貴，但好歹也是丞相之女，身份足夠讓她自傲。
瞥見坐在永和帝下手的青年，樊留光心跳驟然快了幾拍，她芙面微紅，一改往日的清冷，熱切又嬌羞。讓人不禁想起那株寓意上佳的並蒂蓮。
可謝三的神情依舊溫和，波瀾不驚。
見狀，樊後撚動佛珠的指尖一頓，片刻後又恢覆如常。
按照樊後原本的想法，即便三皇子對留光並無男女之情，如若他真有鴻鵠之志，就不該拒絕留光的示好。
畢竟相府能給他的助力，絕對不小。
但三皇子的態度，卻讓樊後摸不太準，她也無法確定，三皇子是否能保住樊氏一族的榮華富貴。
抑或說，他是否願意保住樊氏一族的榮華富貴。
沒得到三皇子的回應，樊留光難免有些氣餒，她眉心微蹙，強擠出笑容，翩然登鼓。
悠揚空靈的琵琶聲響起，在原地等待許久的桑寧一顫，她定了定神，按照小吏不久前的叮囑，一步步往前行去。
“來了，這就是最後那位杏花花神，桑二。”
“我倒要看看，什麽人膽敢攀扯金尊玉貴的郡主，真是自取其辱。也不知皇後娘娘是怎麽想的，為何選這麽一個在鄉下長大的村姑，在月夕節的慶典丟人現眼。”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樁婦孺失蹤案雖然未能偵破，但長夏侯好歹奔波了數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京中流言四起，總得給桑家吃一枚定心丸，否則他怎肯出力？”
“桑二豈不是遭了無妄之災？”
“哪裏算什麽無妄之災，是她自己心思不正，活該被樹成靶子。”
桑寧沒聽見這番滿滿攻訐意味的言辭，她因看不太清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像是落入平靜湖水中的竹葉，漾起道道漣漪。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低，最終徹底消弭，偌大的城樓之上，安靜異常。
桑寧還以為是自己出錯了，黑白分明的杏眼中蘊滿忐忑，惴惴不安的站在鼓前。
旁邊有木板搭成的臺階，桑寧提拎起裙擺，走上去，屐齒與木板相撞，發出悶悶的響聲，不算大，此刻卻格外明顯。
“這、這就是杏花花神？”
“皇後娘娘的眼光果然獨到，竟發現了此等美人，與瓊枝郡主站在一處，似明珠交映生輝，委實賞心悅目。”
方才諷刺桑寧的兩名女子，這會兒臉色鐵青，鋸嘴葫蘆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們做夢也想不到，居然真有女子比瓊枝郡主生得還要美麗，如夢如幻。
那些傳言並非誇張，也不是有心人刻意編造，而是切切實實有感而發，衷心讚嘆。
察覺到眾人的變化，謝三眸色暗了暗，他屈指輕叩桌面，一聲覆一聲，好似催魂奪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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