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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144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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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出事

江寒舟道:“在你看來,蘇晉北和蘇家,哪個更難對付?”

“這兩個不是一體的?”顧晏不解。

江寒舟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淡淡道:“自然是一體的。但是,對太子來說,你覺得這兩者哪個更受看重?”

“自然是蘇家。”

顧晏用腳趾頭都能想出這個答案。

且不說,蘇晉北還沒到無所不能的地步,便是他真的本事通天,多少也會分身乏術。

但蘇家不同。

那是由很多個人組成的家族,一個人興許翻不起什麽大風浪,但一個家族裏湊出十個、二十個,你出一掌我出一拳,根本不容人小覷。

“蘇晉北既然能提出這個要求,手中肯定握有一些要緊的東西。難得他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蘇家送上黃泉路,我又怎麽好意思拒絕?”

話雖這麽說,江寒舟語氣裏也能聽出幾分嘲諷之意。

顧晏有些摸不著頭腦,“咱們都能看懂的道理,他難道不清楚?”

若是沒了蘇家,蘇晉北一個人能成什麽大氣候?

“這就不是咱們能管的了。”

江寒舟神情漠然。

若是蘇晉北趁機作死,他也不介意親手送上一程。

畢竟,對方還肖想過他的王妃!

之所以還留此人到現在,並非他對其無可奈何,而是不想因小失大。

否則,還輪得到他在眼前蹦跶?

顧晏手指抓了抓他的手背,神秘兮兮道:“那你打算怎麽做呀?”

“這是男人的事。”江寒舟低下頭,長了些胡渣的下巴往她頸邊蹭,含糊不清道,“明天我去見他一面。”

顧晏點頭。

既然他有了主張,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而自從與蘇晉北見過面後,他更是早出晚歸,不知道的還以為外面有人了。

當顧晏把這想法說出來,包括何仙姑、昭陽郡主在內的人都滿臉的不可思議。

何仙姑道:“王妃,你也就敢在我們面前說說罷了。可敢當著楚王的面兒說?”

“有何不敢?”顧晏誇下海口,眼睛卻時刻註意著周圍的環境。

何仙姑見狀,也沒有拆穿她,而是說起了京城裏的事。

“方才來的路上,聽說明日就放榜了。到時可要一起出去看看熱鬧?”何仙姑道。

昭陽郡主興致不高,“不過是放榜而已。有什麽熱鬧可看?”

顧晏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自從林逸清與她攤牌後,她一直都待在公主府裏,並未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但沒有反應,看似讓人放心,實則暗藏不知名的危機。

尤其與她有過比較長時間的相處,顧晏更清楚,眼前這個手執馬鞭身穿紅衣英姿颯爽的皇家郡主,恐怕還沒能真正邁過心裏那道坎兒。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秉著開解郡主的原則,顧晏也提議道:“既然仙姑這麽說了,想必真有什麽熱鬧的。郡主明日若是無事,不妨一起去看看?”

昭陽郡主罕見地皺起眉頭,神色有些猶豫。

顧晏又笑吟吟道:“明日放榜,就能知道誰高中了。說不定,咱們還能偶遇下本次科舉考試的狀元郎、探花郎什麽的。郡主可得睜大眼睛,牽個才貌雙絕的郡馬回來!”

被她這麽打趣,昭陽郡主難得沒有生氣,只嗔了她一眼,道:“王妃,你可敢對楚王爺說這些話?”

沒想到被將了一軍的顧晏:“……”

她自然不敢。

還記得,當初就在街上多看了別人幾眼,回府後就被某人懲罰了。

那種滋味,她不想再體驗第二遍。

她直接岔開了話題,“聽說,放榜過後,還會有狀元游街。我長這麽大,還從未見過如此盛事,明天又豈能錯過?”

這幾天,她想問江寒舟,究竟與蘇晉北達成了什麽合作,奈何某人總是神秘得很。

問不出來,她只能耐著性子等著。

好在,明天就揭露答案了。

於是,在顧晏的翹首以盼中,明天眨眼而至。

顧晏起了個大早,打聽到江寒舟又恢覆了大理寺卿的身份,心中也有些小激動。

她做了簡單的梳洗後,就與何仙姑、昭陽郡主二人直接去了貢院門口的酒樓,等待放榜的歷史性一刻。

雅間也提前訂好,正是靠窗的位置,顧晏三人或站或坐在窗口,望著對面的貢院。

此時,離放榜時辰還有些早,貢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一批學子,有老翁,也有小孩兒,更多的是各色各樣的年輕男子。

眾人皆在竊竊私語著,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循著聲音看去,只見幾個年輕人擡著一個擔架走過來,擔架上躺著一名男子,臉上蒼白而僵硬,仿佛沒有了生命。

仿佛石頭投入鍋裏,沸騰的水立即濺了出來。

在場的人指著那幾人,低聲議論。

“這幾個是什麽人啊?”

“看著像是這一次的學子……”

“對,我也有點印象,那個不是之前在我隔壁考試的人嗎?”

“這是怎麽了?這上面躺著的人,怎麽像是死了?”

那幾個年輕人走到貢院門口的正中央,放下擔架,一起跪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道:“各位父老鄉親,在下是本次前來京城參加科舉的慶林縣考生王林,這上面躺著的是在下的堂兄王宇。”

這名字一出,其他人頓時嘩然。

“王宇?”

“可是那個以策論之經典、才識之廣博而聞名的慶林縣王宇?”

“我曾經與此人交談過,寥寥數語,胸有丘壑,是個厲害人物啊!”

像是不相信般,無數學子紛紛圍上來,想要確認是否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這一看,果然就是。

這下,人群裏直接炸開了鍋。

“王宇啊!那可是最有可能蟾宮折桂的人啊!”

“怎麽就死了?”

有人直接問道:“敢問小兄弟,你堂兄怎麽會變成這樣?”

“對啊,有什麽事想不開的?”

王林面色悲憤,看向那幾個人,泣不成聲道:“諸位,實不相瞞,堂兄並非自殺,而是被人害死的!”

“怎麽會這樣?”

眾人皆是不敢置信。

王林抹掉眼淚,說道:“今早,在下本欲與堂兄同來貢院門口,等待放榜結果。沒想到,堂兄卻已經無故身死,只留下一封絕筆書,其中所言就與本次科舉考試有關。”

“堂兄博學多才,若不出意外,此次應該能夠高中。但考試前,就有人暗中威脅他,命他不得參加此次科舉,否則不得好死。”

“堂兄豈是那等被人威脅之人,更不相信在這皇城跟下有人敢對科舉考生動手腳,並不把這等威脅放在心上。但考完走出貢院後,他先是被人打了一頓,閉門不出後,又被人暗殺於客棧,直到今日早晨,在下才發現堂兄已經死去多時。”

“今日,在下冒這大不韙,也誓要為堂兄討一個真相!”

聽完這些話,眾人頓時義憤填膺,紛紛擼起袖子,怒罵那等心狠手辣的兇手。

更有甚者,直接去敲起貢院的門。

至於放榜,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重要了。

顧晏等人窩在雅間裏,一時間也看呆了。

“仙姑,這就是你說的熱鬧?”顧晏問道。

何仙姑搖頭,“你可誤會我了。那熱鬧二字,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會成真啊!”

顧晏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何仙姑瘋狂點頭,甚至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之所以會提到這個,無非以前小說看得多了,大膽猜測到可能會有事發生。果然,小說誠不欺我啊!”

比起她的故作輕松,顧晏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更甚者,她已經在心裏暗暗猜測,此事與誰有關。

她想起了江寒舟和蘇晉北的“合作”。

江寒舟是她的枕邊人,光明磊落,絕對不可能會拿人命來開玩笑的。

這種事,也絕對不可能與他有關。

但蘇晉北,可就不好說了。

多年的交鋒,讓她知道,蘇晉北是個不擇手段又善於蟄伏隱忍的人;再加上他又起了“推翻蘇家、重建一個新蘇家”的心思,誰知道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今天這人命,最好與他沒關系。

否則……

“王妃,王妃,您怎麽了?”半夏見她臉色十分難看,不禁擔憂道。

顧晏擺擺手,斂神:“沒事。”

昭陽郡主也意識到事態嚴重,咬牙切齒:“到底是誰如此喪心病狂?那人最好不要讓本郡主知道,否則,本郡主非得打死他!”

何仙姑看了她一眼,問顧晏:“王妃覺得會是誰?”

“暫時不知,”顧晏神色凝重道,“科舉考試,向來關乎朝廷人才選拔,能從中脫穎而出的人,日後都是朝廷的棟梁。多少人盯著,想要暗中動手的人也太多了。尤其是,這王宇還有可能擋了很多人的路。”

“正因如此,那動手之人才最該死。”昭陽郡主憤恨揮拳,“你們剛才也聽到了,王宇的學問是被眾人認可的,也是眾人眼中最有可能高中狀元的人。若是還好好地活著,那就是朝廷的棟梁之才啊!”

顧晏眼裏劃過一抹殺氣,語氣沈重道:“對!正因為這樣,那動手之人更該死!”

自古以來,人才難得,如今這狀元之才卻折於此處,豈不令人痛惜?

何仙姑看著她倆,若有所思道:“仔細想想,會這麽做的人,無非就那一類。”

幾人互相看了看,一顆心頓時沈到了谷底。

那一類,指的就是王宇死後的最大得益者。

“當然,也有可能是栽贓嫁禍的人。”

顧晏沒得到確切的消息,也只能暫時這麽猜測。

而貢院門口鬧了這麽一出,京兆府的人來得很快,立即把受害者都請到了衙門。

其他人也跟了過去。

其中不乏有好事者,但更多的是關心此案的進展和真相。

而貢院門口頓時冷清下來。

顧晏等人在酒樓坐了會兒,剛起身離開,坊間卻起了一則謠言——

據說,主考官蘇家二老爺收受賄賂,科場舞弊,蘇家大公子買兇殺人。

再一聯系貢院門口的一幕,一時群情激奮,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蘇家人身上。

甚至,以王林為首的學子,更是尋到蘇家府門前,或鬧事或扔雞蛋,逼得蘇家人出來都要走後門。

顧晏把寶兒抱在臂彎裏,哄著他睡下,才輕聲問半夏:“王爺還沒回來?”

“回王妃,還沒有。”

“現在,外面的謠言是不是越來越激烈了?”

“好像是的。奴婢偷偷跑去看過,蘇家門口可是聚集了好多人呢……”

直到此刻,顧晏才敢確定,這謠言估計是出自那兩人之手。

那王宇之死呢?

若王宇的死與他們無關,那他們原先打算以什麽事件來引出這則謠言?

背後顯然是有人在煽動風聲,謠言一出來,接下來估計就是學子叩跪天聽,要求皇帝親自過問此案了吧?

可若是有關……

她簡直不敢想!

說不清心裏是害怕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她只知道,此事不能與江寒舟扯上關系。

半夏見她又搖頭又抿唇的模樣,不禁好奇道:“王妃,您在擔心王爺嗎?可王爺是最公正無私的人了,又深受陛下看重,就算要接下這個案子,也肯定能很快查出真相的。”

顧晏一怔,許久過後,忽而笑了。

是了,這與江寒舟有何關系?

她與他認識那麽久,還不清楚他是什麽秉性?

若他為了達成目的就不擇手段枉顧人命,當初也就不會讓她放在心上了。

這樣一想,顧晏竟然想通了些,心裏的石頭也瞬間落下。

她又吩咐半夏去盯著外面的動靜。

當得知無數滯留京城的學子聚集在宮門前,要求皇帝徹查蘇家時,她也坐不住了,當即把熟睡的寶兒交給乳娘,帶著半夏出了門。

到達宮門時,周圍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很多人,有參加本次科舉的青衫學子,也有京城的諸多百姓。

經過刻意的渲染和散播,不到半天時間,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此次春闈上發生的變故。

因此,不少人趕來湊這個“熱鬧”。

顧晏的馬車停在人群外,掀起半邊車簾,掃過一眼,視線落在某個人身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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