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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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陸青柚瘸著腿挪到了教學樓，現在是晚自習時間。校園寂靜，教學樓燈火通明。
陸青柚走到樓梯口時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轉身進了樓梯邊的衛生間。
陸青柚對著洗手臺的鏡子摸了一把臉，整了整淩亂的頭發，又擦了擦衣褲上的泥汙。
真是狼狽！
陸青柚走出衛生間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走到了二樓，走完樓梯一擡眼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口的老謝。
老謝背著手黑著臉盯著她。
陸青柚感到一股久違的恐懼，她站立不安。
老謝向前走了幾步，皺著眉頭掃了她一會。“你這又是整得哪一出呢？”
陸青柚趕緊解釋：“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
老謝無奈地嘆氣：“你這個樣子還上什麽課，先去校醫室看看吧。”
老謝說著走到教室裏把蕭琴叫了出來。
直到期末考完陸青柚都沒去上晚自習了，陸青柚的腳傷到筋了，還好其他地方都是擦傷。
每天下午放學後她就待在宿舍，更多的是躺在床上。
人躺久了就得廢，還真是。陸青柚吃不下睡不著，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有氣無力了。
腸胃藥早吃完了，肚子微微疼時，陸青柚就往被窩一鉆，眼睛一閉，醒來時便又好了。
陸青柚有時醒了也不想睜開眼睛，她感覺白天跟黑夜似乎沒什麽區別。
終於期末考試到了，試題比平日裏的月考容易。雖然陸青柚大半個月沒上晚自習，但對她來說根本沒難度。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門是歷史，陸青柚拿到試卷掃了一遍題，一切都在把握中。
陸青柚坐在座位上下筆如有神，她本來最近都比較虛的。但是每次拿到試卷時就如回光返照，整個人都發光了。
陸青柚寫著寫著突然感覺肚子又有點隱隱的疼，她擰了下眉頭繼續寫題。
不好，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了，額頭也開始微微冒汗。
不行，一定得堅持。這可是最後一門，而且陸青柚只剩簡單題了。
陸青柚加快了速度。
隨即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大，陸青柚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濕了。她感覺整個胃到腹部都在翻騰。
陸青柚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舒服一些。
當陸青柚再次睜開眼睛時，她感到眼前一黑。像進入了一個美夢，渾身舒暢哪也不疼了。
伴隨著刺耳的“碰的”的一聲響，陸青柚連人帶桌一起摔在了地上……
-
期末考試完接著放了三天假，但並沒有徹底解放，因為寒假還得補課半個月。
晚自習的鈴聲早就響過了，但一班的教室卻怎麽都安靜不下來。
畢竟一學期最重要的考試結束了，學渣麽，壓根就沒把補課當回事。
“丁卉咋了？”陳飛不明所以，“哭了一下午了都，考砸了？”
“哪有？”同桌王浩頂著一頭自然卷，一說話就像講故事，“我親眼看到她還是第一名啊，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還是在腦子裏形成了刻板印象？”
“那還哭個屁呀，不整天樂呵呵笑瞇瞇的麽。”
“對了，說到考砸，我們學校還真有個考砸了的。”王浩說，“就是樓上那個學霸，聽說考試的時候直接倒地上了。”
宋禹馳偷摸玩游戲的手一抖，屏幕提示游戲結束。
陳飛皺皺眉：“樓上學霸，陸青柚？”
“對對，聽說她歷史好幾道大題沒做就倒了，最後只考了59分。”
宋禹馳突然出聲：“確定消息可靠？”
“當然。”王浩說，“考試那天救護車都來了，學霸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宋禹馳把手機往桌上一扔猛地站了起來。
陸青柚不是一直很強麽，一直視成績如命麽，咋關鍵時刻就挺不住了？
教室漸漸安靜下來了，丁卉的哭聲卻越來越響亮。
王浩跟陳飛還在津津有味地講陸青柚的故事。
“學霸也真是強，考了第五名呢。歷史考59分竟然還殺進了前五，我等望塵莫及啊。”
“還有啊。”王浩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聽說前段時間，陸青柚拿助學金的事被人舉報了……”
這不是故事。
這是事故啊。
宋禹馳一聽，煩躁地兩步沖到了王浩的桌邊，“你說的都是真的？”
“安靜！”班主任不知道何時進來了，他用三角板敲了敲講臺，“都幾點了，還在交頭接耳。”
宋禹馳可管不了，他問：“是不是真的？”
教室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顯得丁卉的哭聲尤其響亮，還有宋禹馳站在王浩身邊的高大身影尤為醒目。
王浩已經看出了宋禹馳的異常，也看到了講臺上班主任即將暴怒的神情。
他不敢出聲，可是又不得不回答。他只好用力地點了點頭。
宋禹馳雙手叉著腰，突然一擡腿憤怒地朝桌子踹了過去。
“你他媽當故事講是嗎？把嘴給我閉上。”
王浩凳子一晃坐在了地上，誰不是年輕氣盛呢。他站起來就沖宋禹馳去了。
“我怎麽著你了，我講別人礙著你了？”
突然兩人就打起來了，陳飛，淩一帆等人趕緊拉架。
此時，大半個教室就如鬥毆現場，亂成了一團。
清脆的“啪”的一聲響，何老師手裏的三角板敲斷了：“你們有完沒完了，哭得哭，吵得吵，打的打。”
兩人被拉開，宋禹馳拉開後門就走，陳飛追了上去。
“陳飛，你給我站住！”何老師吼了一聲，“有本事，你再走看看。”
“一個個的都不把我放眼裏了是吧，我他媽都伺候了一群什麽祖宗！”
何老師第一次飆了臟話，陳飛退回了座位上，丁卉也停止了哭聲。
宋禹馳一口氣沖到了操場上，卻又不知道該去哪幹什麽。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後直沖校門而去，他一定要親眼見到陸青柚。
不到十分鐘，宋禹馳就沖到了附近的醫院。他急匆匆地走到門診卻不知道陸青柚在哪。
服務臺排著長隊，宋禹馳著急上火。
宋禹馳站著拍了拍額頭，對呀，陸青柚三天前就來醫院了，那肯定是在住院部。
住院部，他上次不來過了麽？
宋禹馳拔腿就往住院部沖。
可剛到住院部一樓的樓梯口時就遠遠看到了老謝，關鍵老謝也看到他了。
兩人各懷心事地對視了幾秒後，宋禹馳一側頭摁下電梯按鈕打算當做沒看到。
“哎。”老謝朝他招手，“過來聊聊。”
宋禹馳沒撤。
兩人走到了旁邊住院部與門診部中間的過道，那裏剛好是休息區域。
老謝坐下後拍了拍旁邊的椅子：“陸青柚現在睡著了，坐會吧。”
宋禹馳猶豫了幾秒後在隔老謝好幾個位置外坐了下來。
“你這是輕車熟路了是嗎？”老謝側頭看向他，“你找陸青柚幹嘛呢？”
輕車熟路？
宋禹馳微微擰了擰眉。
再怎麽學渣，宋禹馳也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
難道上次他來這看陸青柚的事被老謝知道了？
還真是一只老狐貍，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
知道了就知道了，宋禹馳一瞬又恢覆那了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他回道：“我有話對陸青柚說。”
老謝面無表情的：“什麽話這麽重要？非得在這上課期間追到這醫院來。”
宋禹馳看了他一眼不語。
老謝不放棄：“先跟我說說唄，我看下到底有多重要？”
宋禹馳：“誰還不能有點秘密了？隱私。”
老謝突然笑了起來。
宋禹馳渾身發毛地瞥了他一眼。
“怎麽？表白啊？”老謝好不遮掩，“表白之後呢，是打算在學校公然談戀愛還是打算帶著她遠走高飛？”
“你們那些屁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陸青柚造成了多少麻煩你知道不？”
“你可以隨心所欲，可她不行。你出任何事都有你家人兜底，可是她沒有。”
老謝越說越激動：“她有的就只是成績，可現在你把她成績都毀了……”
宋禹馳懵懵地突然就反應過來了，陸青柚是靠成績吃飯的。
成績是陸青柚唯一的支撐，從無人可及的第一名到突然的第五名，無異於要她的命。
所以她倒下了。
可宋禹馳嘴硬，他小聲道：“我會幫她的。”
“你怎麽幫？你準備拿什麽幫？”老謝怒了，“拿你父母的資本是嗎？你父母可知曉，他們可同意？”
“別仗著自己的家世想當然，那都是你父母的，你可什麽都沒有。”
宋禹馳小聲辯解：“我家人不反對我戀愛，我會盡我所能護著她。”
老謝又笑了，年少就是天真。
“你護得了一時，你可護得了一世？”
“還有。”老謝問，“陸青柚可比你成熟，你問過她了嗎？她可願意？”
對呀，宋禹馳擡手摸了摸脖子，昨天才拆紗布呢。
陸青柚說討厭他還沒幾天呢。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宋禹馳突然就沒了底氣。
老謝嘆氣，年少單純罷了。
老謝站起來往前走：“我帶你上去看看吧。”
走到三樓穿過長長的過道，老謝在一病房外停了下來。
宋禹馳透過玻璃窗早看到了躺在裏面一動不動的陸青柚。
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
整個人脆弱的不堪一擊。
宋禹馳轉頭就想去開門。
老謝早站到門邊擋住了把手。
“人你已經看到了。”老謝說，“她睡覺呢，看得差不多了就走吧。”
宋禹馳不肯，他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僵持了好一會，宋禹馳發現自己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摁掉了。
然後又響了。
再次響起來時，宋禹馳摁了接聽：“什麽？我媽來學校了？……”
宋禹馳掛了電話看向老謝：“是你聯系我爸媽了？”
老謝不以為然：“不是，你班主任聯系的。”
宋禹馳沒轍，他退到窗戶外往裏看了一會後轉身跑了。
陸青柚在醫院躺了三天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沈沈的，壓根睡不著。
醫生說她當時是腸胃絞痛暈厥了，到了醫院又查出她貧血，失眠，甚至有抑郁的前兆。
陸青柚即使沒睡著也一直閉著眼睛，因為她感覺她的世界早已黑白顛倒了。白天和黑夜壓根沒什麽區別。
可能是總閉著眼睛不見光的緣故，陸青柚的腦子越發清晰起來。
她想起來很多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陸青柚想起來，前世宋禹馳也招惹過她。同樣是故意的，拿她與狐朋狗友打賭。
還有丁卉，前世的丁卉把宋禹馳寫給她的信直接掉了包。
最後她與丁卉同樣為此爆發而決裂了。
難怪她剛重生回來看到丁卉時，並沒想起來她們曾經有過那麽親密而美好的關系。
或許就是因為她特意在腦子裏屏蔽了那段美好以及後來的破裂吧。
還有前世宋禹馳戲耍她的那些好與“惡”。
好與惡都被陸青柚自動屏蔽了，所記之事都是可有可無的她所願記起的事。
如今重生，除了陸青柚成績的飛躍，以及她變得更加堅韌外。所有的故事幾乎重演了一遍。
此時，她躺在床上依然如前世一般，但願沈醉不願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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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柚瘸著腿挪到了教學樓，現在是晚自習時間。校園寂靜，教學樓燈火通明。
陸青柚走到樓梯口時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轉身進了樓梯邊的衛生間。
陸青柚對著洗手臺的鏡子摸了一把臉，整了整淩亂的頭發，又擦了擦衣褲上的泥汙。
真是狼狽！
陸青柚走出衛生間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走到了二樓，走完樓梯一擡眼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口的老謝。
老謝背著手黑著臉盯著她。
陸青柚感到一股久違的恐懼，她站立不安。
老謝向前走了幾步，皺著眉頭掃了她一會。“你這又是整得哪一出呢？”
陸青柚趕緊解釋：“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
老謝無奈地嘆氣：“你這個樣子還上什麽課，先去校醫室看看吧。”
老謝說著走到教室裏把蕭琴叫了出來。
直到期末考完陸青柚都沒去上晚自習了，陸青柚的腳傷到筋了，還好其他地方都是擦傷。
每天下午放學後她就待在宿舍，更多的是躺在床上。
人躺久了就得廢，還真是。陸青柚吃不下睡不著，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有氣無力了。
腸胃藥早吃完了，肚子微微疼時，陸青柚就往被窩一鉆，眼睛一閉，醒來時便又好了。
陸青柚有時醒了也不想睜開眼睛，她感覺白天跟黑夜似乎沒什麽區別。
終於期末考試到了，試題比平日裏的月考容易。雖然陸青柚大半個月沒上晚自習，但對她來說根本沒難度。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門是歷史，陸青柚拿到試卷掃了一遍題，一切都在把握中。
陸青柚坐在座位上下筆如有神，她本來最近都比較虛的。但是每次拿到試卷時就如回光返照，整個人都發光了。
陸青柚寫著寫著突然感覺肚子又有點隱隱的疼，她擰了下眉頭繼續寫題。
不好，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了，額頭也開始微微冒汗。
不行，一定得堅持。這可是最後一門，而且陸青柚只剩簡單題了。
陸青柚加快了速度。
隨即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大，陸青柚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濕了。她感覺整個胃到腹部都在翻騰。
陸青柚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舒服一些。
當陸青柚再次睜開眼睛時，她感到眼前一黑。像進入了一個美夢，渾身舒暢哪也不疼了。
伴隨著刺耳的“碰的”的一聲響，陸青柚連人帶桌一起摔在了地上……
-
期末考試完接著放了三天假，但並沒有徹底解放，因為寒假還得補課半個月。
晚自習的鈴聲早就響過了，但一班的教室卻怎麽都安靜不下來。
畢竟一學期最重要的考試結束了，學渣麽，壓根就沒把補課當回事。
“丁卉咋了？”陳飛不明所以，“哭了一下午了都，考砸了？”
“哪有？”同桌王浩頂著一頭自然卷，一說話就像講故事，“我親眼看到她還是第一名啊，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還是在腦子裏形成了刻板印象？”
“那還哭個屁呀，不整天樂呵呵笑瞇瞇的麽。”
“對了，說到考砸，我們學校還真有個考砸了的。”王浩說，“就是樓上那個學霸，聽說考試的時候直接倒地上了。”
宋禹馳偷摸玩游戲的手一抖，屏幕提示游戲結束。
陳飛皺皺眉：“樓上學霸，陸青柚？”
“對對，聽說她歷史好幾道大題沒做就倒了，最後只考了59分。”
宋禹馳突然出聲：“確定消息可靠？”
“當然。”王浩說，“考試那天救護車都來了，學霸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宋禹馳把手機往桌上一扔猛地站了起來。
陸青柚不是一直很強麽，一直視成績如命麽，咋關鍵時刻就挺不住了？
教室漸漸安靜下來了，丁卉的哭聲卻越來越響亮。
王浩跟陳飛還在津津有味地講陸青柚的故事。
“學霸也真是強，考了第五名呢。歷史考59分竟然還殺進了前五，我等望塵莫及啊。”
“還有啊。”王浩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聽說前段時間，陸青柚拿助學金的事被人舉報了……”
這不是故事。
這是事故啊。
宋禹馳一聽，煩躁地兩步沖到了王浩的桌邊，“你說的都是真的？”
“安靜！”班主任不知道何時進來了，他用三角板敲了敲講臺，“都幾點了，還在交頭接耳。”
宋禹馳可管不了，他問：“是不是真的？”
教室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顯得丁卉的哭聲尤其響亮，還有宋禹馳站在王浩身邊的高大身影尤為醒目。
王浩已經看出了宋禹馳的異常，也看到了講臺上班主任即將暴怒的神情。
他不敢出聲，可是又不得不回答。他只好用力地點了點頭。
宋禹馳雙手叉著腰，突然一擡腿憤怒地朝桌子踹了過去。
“你他媽當故事講是嗎？把嘴給我閉上。”
王浩凳子一晃坐在了地上，誰不是年輕氣盛呢。他站起來就沖宋禹馳去了。
“我怎麽著你了，我講別人礙著你了？”
突然兩人就打起來了，陳飛，淩一帆等人趕緊拉架。
此時，大半個教室就如鬥毆現場，亂成了一團。
清脆的“啪”的一聲響，何老師手裏的三角板敲斷了：“你們有完沒完了，哭得哭，吵得吵，打的打。”
兩人被拉開，宋禹馳拉開後門就走，陳飛追了上去。
“陳飛，你給我站住！”何老師吼了一聲，“有本事，你再走看看。”
“一個個的都不把我放眼裏了是吧，我他媽都伺候了一群什麽祖宗！”
何老師第一次飆了臟話，陳飛退回了座位上，丁卉也停止了哭聲。
宋禹馳一口氣沖到了操場上，卻又不知道該去哪幹什麽。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後直沖校門而去，他一定要親眼見到陸青柚。
不到十分鐘，宋禹馳就沖到了附近的醫院。他急匆匆地走到門診卻不知道陸青柚在哪。
服務臺排著長隊，宋禹馳著急上火。
宋禹馳站著拍了拍額頭，對呀，陸青柚三天前就來醫院了，那肯定是在住院部。
住院部，他上次不來過了麽？
宋禹馳拔腿就往住院部沖。
可剛到住院部一樓的樓梯口時就遠遠看到了老謝，關鍵老謝也看到他了。
兩人各懷心事地對視了幾秒後，宋禹馳一側頭摁下電梯按鈕打算當做沒看到。
“哎。”老謝朝他招手，“過來聊聊。”
宋禹馳沒撤。
兩人走到了旁邊住院部與門診部中間的過道，那裏剛好是休息區域。
老謝坐下後拍了拍旁邊的椅子：“陸青柚現在睡著了，坐會吧。”
宋禹馳猶豫了幾秒後在隔老謝好幾個位置外坐了下來。
“你這是輕車熟路了是嗎？”老謝側頭看向他，“你找陸青柚幹嘛呢？”
輕車熟路？
宋禹馳微微擰了擰眉。
再怎麽學渣，宋禹馳也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
難道上次他來這看陸青柚的事被老謝知道了？
還真是一只老狐貍，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
知道了就知道了，宋禹馳一瞬又恢覆那了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他回道：“我有話對陸青柚說。”
老謝面無表情的：“什麽話這麽重要？非得在這上課期間追到這醫院來。”
宋禹馳看了他一眼不語。
老謝不放棄：“先跟我說說唄，我看下到底有多重要？”
宋禹馳：“誰還不能有點秘密了？隱私。”
老謝突然笑了起來。
宋禹馳渾身發毛地瞥了他一眼。
“怎麽？表白啊？”老謝好不遮掩，“表白之後呢，是打算在學校公然談戀愛還是打算帶著她遠走高飛？”
“你們那些屁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陸青柚造成了多少麻煩你知道不？”
“你可以隨心所欲，可她不行。你出任何事都有你家人兜底，可是她沒有。”
老謝越說越激動：“她有的就只是成績，可現在你把她成績都毀了……”
宋禹馳懵懵地突然就反應過來了，陸青柚是靠成績吃飯的。
成績是陸青柚唯一的支撐，從無人可及的第一名到突然的第五名，無異於要她的命。
所以她倒下了。
可宋禹馳嘴硬，他小聲道：“我會幫她的。”
“你怎麽幫？你準備拿什麽幫？”老謝怒了，“拿你父母的資本是嗎？你父母可知曉，他們可同意？”
“別仗著自己的家世想當然，那都是你父母的，你可什麽都沒有。”
宋禹馳小聲辯解：“我家人不反對我戀愛，我會盡我所能護著她。”
老謝又笑了，年少就是天真。
“你護得了一時，你可護得了一世？”
“還有。”老謝問，“陸青柚可比你成熟，你問過她了嗎？她可願意？”
對呀，宋禹馳擡手摸了摸脖子，昨天才拆紗布呢。
陸青柚說討厭他還沒幾天呢。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宋禹馳突然就沒了底氣。
老謝嘆氣，年少單純罷了。
老謝站起來往前走：“我帶你上去看看吧。”
走到三樓穿過長長的過道，老謝在一病房外停了下來。
宋禹馳透過玻璃窗早看到了躺在裏面一動不動的陸青柚。
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
整個人脆弱的不堪一擊。
宋禹馳轉頭就想去開門。
老謝早站到門邊擋住了把手。
“人你已經看到了。”老謝說，“她睡覺呢，看得差不多了就走吧。”
宋禹馳不肯，他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僵持了好一會，宋禹馳發現自己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摁掉了。
然後又響了。
再次響起來時，宋禹馳摁了接聽：“什麽？我媽來學校了？……”
宋禹馳掛了電話看向老謝：“是你聯系我爸媽了？”
老謝不以為然：“不是，你班主任聯系的。”
宋禹馳沒轍，他退到窗戶外往裏看了一會後轉身跑了。
陸青柚在醫院躺了三天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沈沈的，壓根睡不著。
醫生說她當時是腸胃絞痛暈厥了，到了醫院又查出她貧血，失眠，甚至有抑郁的前兆。
陸青柚即使沒睡著也一直閉著眼睛，因為她感覺她的世界早已黑白顛倒了。白天和黑夜壓根沒什麽區別。
可能是總閉著眼睛不見光的緣故，陸青柚的腦子越發清晰起來。
她想起來很多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陸青柚想起來，前世宋禹馳也招惹過她。同樣是故意的，拿她與狐朋狗友打賭。
還有丁卉，前世的丁卉把宋禹馳寫給她的信直接掉了包。
最後她與丁卉同樣為此爆發而決裂了。
難怪她剛重生回來看到丁卉時，並沒想起來她們曾經有過那麽親密而美好的關系。
或許就是因為她特意在腦子裏屏蔽了那段美好以及後來的破裂吧。
還有前世宋禹馳戲耍她的那些好與“惡”。
好與惡都被陸青柚自動屏蔽了，所記之事都是可有可無的她所願記起的事。
如今重生，除了陸青柚成績的飛躍，以及她變得更加堅韌外。所有的故事幾乎重演了一遍。
此時，她躺在床上依然如前世一般，但願沈醉不願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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