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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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值班結束後，陸青柚匆匆回了趟宿舍。而後她就來到了食堂旁邊的小山坡上。
陸青柚坐在上坡上的長凳上拿著一串薏珠悠閑地逗著小黑貓。
才幾個月的光景，小黑貓變得油光水滑的了，整個黑乎乎的身子也胖了一圈。
小黑貓用前爪扒著陸青柚手裏的薏珠串，陸青柚一遍遍舉高拿遠。小黑貓則不厭其煩地撲騰過去。
一人一貓，玩得不亦樂乎。
“陸青柚！”
陸青柚回頭看到宋禹馳在山坡下遠遠地正朝她走來。
陸青柚就是特意在這等他的。
宋禹馳本來是要在閱覽室等陸青柚的，陸青柚以會打擾她工作為由硬是把宋禹馳趕走了。
宋禹馳看在陸青柚答應陪他去爬山的份上就同意先回宿舍了。昨晚通宵一宿，一躺下就睡得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不是說好在圖書館樓下等我麽？”
宋禹馳一靠近，小黑貓喵了一聲，不滿似地攤在了凳子上。
宋禹馳在小黑貓的旁邊一屁股坐下，隨手一擡就罩住了小黑貓。
陸青柚擡眼看向宋禹馳，發現他一向清明的眼裏此時還透著剛睡醒的朦朧。
一頭碎碎的短發比以前長了些，鬢角的一撮被睡歪了，多了股懶懶的感覺。
此時，他眼角那點紅色的疤痕倒成了他身上最亮的色彩。
宋禹馳整個人看山去懶懶傻傻的，但絲毫不影響他渾身遮不住的光芒，就像被罩著春日的太陽。
陸青柚抿了抿嘴挪開了視線，她指了指對面的圍墻：“我們從這出去吧。”
宋禹馳擡頭看看圍墻又看向陸青柚，腦子立馬清醒了。他笑起來：“你專不走尋常路是嗎？”
陸青柚沒接話，徑直就往斑駁的圍墻沖。
宋禹馳擼著貓看見陸青柚跟只小猴子似地三下五除二就沖上了圍墻，半點不拖泥帶水。
宋禹馳看著她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直搖頭。
小黑貓突然不滿似地喵了一聲，唰地一下就跑了。
“你咋跟你那小主人一樣，一不順就炸毛，捋順了又乖的很。”
小黑貓跑了，陸青柚已經翻出去了。
宋禹馳趕緊起身追出去。
兩人出去後一前一後地走在圍墻下的小路上，宋禹馳是輕車熟路了：“這邊出去就是網吧一條街，比走正門去那可以快十分鐘。”
“關鍵是，走正門還得跟門衛磨蹭半天，浪費時間。”
難怪呢，這歪門邪道是被他們研究透了。
陸青柚擡頭看了宋禹馳好一會，擰了擰眉頭卻沒說話。
“哎，你這啥眼神？”宋禹馳突然湊近，“鄙視我？”
陸青柚一向好學生，當然鄙視這種行為了，但她鄙視的不是人。
陸青柚立馬低頭挪開了視線，但還是沒回答。
“沈默就是默認。”宋禹馳一臉認了的模樣，“你可是咱們學校的門面，自然看不慣。”
“哎，不對呀。那你今天為什麽非得爬圍墻？”宋禹馳說著說著忽然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今天是周末可以隨意出入校門的。”
兩人已經走到了校外的大街，陸青柚已經知道娥山的方向了。
陸青柚沒回話擦過他向前走了。
宋禹馳越想越不對勁。
他三兩步上前擋住了陸青柚的去路：“你是不是怕別人看見我們在一塊啊？”
陸青柚躲也躲不掉，幹脆承認了：“別人看到了不好。”
也是，流言對陸青柚不好，可宋禹馳心裏就不是滋味兒。
兩人一前一後地默默走著，沒幾分鐘就到了娥山腳下。
陸青柚擡頭一看，發現山上密林深處的曲徑上鋪滿了層層疊疊的落葉。她跑過去挑著那些新鮮的落葉踩，沙沙聲自動串成了音符。
踩著踩著陸青柚擡頭一看發現宋禹馳還默默地站在山腳下，她歡快地叫了一聲：“快點！”
聽到陸青柚輕快的聲音，宋禹馳心裏那點不快瞬間又煙消雲散了。
陸青柚踩著落葉一邊玩一邊往上走，宋禹馳跟在她後面再踩一遍，音符便豐富了起來。
忽然，陸青柚被小道旁的一棵樹給吸引了。樹枝上的葉子就跟銅玲似的，橙黃橙黃的一串一串兒。
陸青柚把手指放在枝丫的最頂端調皮地往下一刮，一串整齊劃一的大葉片便全掉在了地上了。只留下光禿的細桿。
陸青柚一根一根刮著，不亦樂乎。
“幼稚。”宋禹馳走過去看到整顆小樹都被陸青柚薅光了。
“很解壓呢。”陸青柚嘩啦一下刮完了最後一枝，她看向宋禹馳，“你通宵玩游戲不幼稚麽？”
“你玩嗎？”宋禹馳饒有興味，“晚上我們一起去玩游戲怎麽樣？”
陸青柚撇他一眼向前跑了。
宋禹馳在後面窮追不舍：“我是說真的，我很好奇學霸的游戲水平呢。”
“我有個堂哥也是個學霸，他玩游戲特厲害。所以我猜，你肯定也很厲害。”
陸青柚沒理睬一口氣跑到了山頂。
跑得太累，陸青柚雙手撐腰一邊深呼吸，一邊欣賞高處的風景。
“哇，那顆紅籽樹好漂亮。”陸青柚興奮地指了指遠處的一顆掛滿了紅色果實卻沒有一顆葉片的樹。
一抹鮮紅點亮了冬日的色彩，整個山頭都鮮活了。
陸青柚看得發楞。
宋禹馳從口袋掏出個盒子來，他慢悠悠地從盒子裏拿出了一把彈弓。金屬的弓身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宋禹馳徐徐不急地挑了顆鋼珠裝上，擡手拉弓，biu的一聲紅籽亂飛。
“咦，彈弓？”陸青柚興奮地跑過來，“你也會玩？”
“你以為就你會呢。”宋禹馳故意躲開陸青柚，“走開點，別妨礙我視線。”
陸青柚又湊了過來：“你這個是金屬的啊，好亮啊，我只用過木頭的。”
宋禹馳一邊打紅籽一邊慢悠悠地回答：“嗯，鈦合金的，精準，耐用，美觀。”
陸青柚越看越是躍躍欲試，宋禹馳越是不給她。
陸青柚圍著他轉，看著宋禹馳打了十幾把後實在受不了了。她請求：“能讓我試試嗎？”
宋禹馳就等她這句話了，他貴手一擡大度道：“給。”
宋禹馳坐在地上活動了下手臂，他很久沒玩彈射類的項目了，手臂泛酸。
山頭突然靜了下來。
宋禹馳回頭一看，陸青柚正biubiu的玩得不亦樂乎。
雖然宋禹馳從小就練過射箭，但是彈弓真沒有陸青柚玩得溜。
陸青柚把兩個泥丸同時裝進了網兜，瞇著眼睛拉緊了弦，隨著瞇眼的動作嘴角梨渦蕩漾。
單薄的身板透著一股大大的能量，與山頭的那顆紅籽樹一樣奪目。
宋禹馳拿出手機快速按下了拍照鍵，隨著biu的一聲陸青柚直接把一顆小細枝打斷了，一整串紅籽落在了地上。
宋禹馳拍掌：“哇，厲害，厲害！”
陸青柚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宋禹馳一直默默地欣賞手機裏的照片，滿意的合不攏嘴。
紅籽被毀了一大片，陸青柚轉身把彈弓放在了宋禹馳身邊：“你在看什麽呢？”
宋禹馳一把摁滅了手機：“沒什麽，看了張美女圖片。”
陸青柚撇撇嘴，鄙視的話到嘴邊又憋回去了。
“累了沒有，坐一會。”宋禹馳在地上收拾剩餘的泥丸和鋼珠，並把彈弓重新包好放進了包裝盒裏。
陸青柚蹲在地上幫他一塊整理。
收拾完畢，宋禹馳把盒子遞給陸青柚：“送給你。”
陸青柚猶豫。
宋禹馳一臉真誠：“曾經損壞了你一個彈弓，算我賠你的。”
陸青柚還是猶豫，她以前那個彈弓壓根不值什麽錢。可宋禹馳一副耳機就上千塊，她不敢要。
“咋了，這個是我特意為你挑的。”宋禹馳笑，“對了，我下個月要過生日了，到時候記得給送我禮物。”
陸青柚茫茫然地接過了。
“你上次那個彈弓很珍貴吧？”宋禹馳問。
陸青柚回：“那是我八歲的時候我爺爺給我做的，很多年了，單從價值上來講不值什麽錢。”
“我聽丁卉說了。”
啊？
丁卉怕怕是早就把自己賣了。
陸青柚打從心裏不想讓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別人面前，或許是實在是無從提起的緣故吧。
宋禹馳笑：“她說你是她偶像，一直都是學霸。都是優點，沒有缺點，放心吧。”
陸青柚趕緊打斷他：“她小，缺根筋呢。你別聽她瞎說。”
說起丁卉，陸青柚又意猶未盡了：“丁卉的爸爸是我初中時候的校長，我就是在他的建議下報的現在的高中。”
談起這個，陸青柚就沈默了，連帶黝黑的眼睛都朦朧起來。
再怎麽堅強，她也隱隱感到憂傷。
她說：“因為來這個學校可以免學雜費，還能拿2萬獎學金。”
陸青柚的故事丁卉其實都跟宋禹馳講得差不多了。
但在宋禹馳聽來實在是太離奇，他都懷疑丁卉編故事蒙他。
他問：“你家裏還有人嗎？”
陸青柚手裏轉著一根小樹枝，雙眼無神地看向遠方。
“我是我爺爺在山上的一座小亭子裏撿的孩子，他收養我的時候就70歲了。我中考的那一年他去世的。”
一陣寒風卷起陸青柚高高的馬尾，額前的碎發淩亂地撲在蒼白的臉蛋上。
單薄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刮到。
此時的陸青柚，是那麽的脆弱。
允許任何人弱，可宋禹馳就是見不得陸青柚這麽堅韌不拔的人突然這麽脆弱。
宋禹馳擡了擡手又收回，他問：“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陸青柚想了想說：“沒。”
宋禹馳不知道說什麽了，他想起了自己差點弄得陸青柚退學的事，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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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結束後，陸青柚匆匆回了趟宿舍。而後她就來到了食堂旁邊的小山坡上。
陸青柚坐在上坡上的長凳上拿著一串薏珠悠閑地逗著小黑貓。
才幾個月的光景，小黑貓變得油光水滑的了，整個黑乎乎的身子也胖了一圈。
小黑貓用前爪扒著陸青柚手裏的薏珠串，陸青柚一遍遍舉高拿遠。小黑貓則不厭其煩地撲騰過去。
一人一貓，玩得不亦樂乎。
“陸青柚！”
陸青柚回頭看到宋禹馳在山坡下遠遠地正朝她走來。
陸青柚就是特意在這等他的。
宋禹馳本來是要在閱覽室等陸青柚的，陸青柚以會打擾她工作為由硬是把宋禹馳趕走了。
宋禹馳看在陸青柚答應陪他去爬山的份上就同意先回宿舍了。昨晚通宵一宿，一躺下就睡得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不是說好在圖書館樓下等我麽？”
宋禹馳一靠近，小黑貓喵了一聲，不滿似地攤在了凳子上。
宋禹馳在小黑貓的旁邊一屁股坐下，隨手一擡就罩住了小黑貓。
陸青柚擡眼看向宋禹馳，發現他一向清明的眼裏此時還透著剛睡醒的朦朧。
一頭碎碎的短發比以前長了些，鬢角的一撮被睡歪了，多了股懶懶的感覺。
此時，他眼角那點紅色的疤痕倒成了他身上最亮的色彩。
宋禹馳整個人看山去懶懶傻傻的，但絲毫不影響他渾身遮不住的光芒，就像被罩著春日的太陽。
陸青柚抿了抿嘴挪開了視線，她指了指對面的圍墻：“我們從這出去吧。”
宋禹馳擡頭看看圍墻又看向陸青柚，腦子立馬清醒了。他笑起來：“你專不走尋常路是嗎？”
陸青柚沒接話，徑直就往斑駁的圍墻沖。
宋禹馳擼著貓看見陸青柚跟只小猴子似地三下五除二就沖上了圍墻，半點不拖泥帶水。
宋禹馳看著她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直搖頭。
小黑貓突然不滿似地喵了一聲，唰地一下就跑了。
“你咋跟你那小主人一樣，一不順就炸毛，捋順了又乖的很。”
小黑貓跑了，陸青柚已經翻出去了。
宋禹馳趕緊起身追出去。
兩人出去後一前一後地走在圍墻下的小路上，宋禹馳是輕車熟路了：“這邊出去就是網吧一條街，比走正門去那可以快十分鐘。”
“關鍵是，走正門還得跟門衛磨蹭半天，浪費時間。”
難怪呢，這歪門邪道是被他們研究透了。
陸青柚擡頭看了宋禹馳好一會，擰了擰眉頭卻沒說話。
“哎，你這啥眼神？”宋禹馳突然湊近，“鄙視我？”
陸青柚一向好學生，當然鄙視這種行為了，但她鄙視的不是人。
陸青柚立馬低頭挪開了視線，但還是沒回答。
“沈默就是默認。”宋禹馳一臉認了的模樣，“你可是咱們學校的門面，自然看不慣。”
“哎，不對呀。那你今天為什麽非得爬圍墻？”宋禹馳說著說著忽然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今天是周末可以隨意出入校門的。”
兩人已經走到了校外的大街，陸青柚已經知道娥山的方向了。
陸青柚沒回話擦過他向前走了。
宋禹馳越想越不對勁。
他三兩步上前擋住了陸青柚的去路：“你是不是怕別人看見我們在一塊啊？”
陸青柚躲也躲不掉，幹脆承認了：“別人看到了不好。”
也是，流言對陸青柚不好，可宋禹馳心裏就不是滋味兒。
兩人一前一後地默默走著，沒幾分鐘就到了娥山腳下。
陸青柚擡頭一看，發現山上密林深處的曲徑上鋪滿了層層疊疊的落葉。她跑過去挑著那些新鮮的落葉踩，沙沙聲自動串成了音符。
踩著踩著陸青柚擡頭一看發現宋禹馳還默默地站在山腳下，她歡快地叫了一聲：“快點！”
聽到陸青柚輕快的聲音，宋禹馳心裏那點不快瞬間又煙消雲散了。
陸青柚踩著落葉一邊玩一邊往上走，宋禹馳跟在她後面再踩一遍，音符便豐富了起來。
忽然，陸青柚被小道旁的一棵樹給吸引了。樹枝上的葉子就跟銅玲似的，橙黃橙黃的一串一串兒。
陸青柚把手指放在枝丫的最頂端調皮地往下一刮，一串整齊劃一的大葉片便全掉在了地上了。只留下光禿的細桿。
陸青柚一根一根刮著，不亦樂乎。
“幼稚。”宋禹馳走過去看到整顆小樹都被陸青柚薅光了。
“很解壓呢。”陸青柚嘩啦一下刮完了最後一枝，她看向宋禹馳，“你通宵玩游戲不幼稚麽？”
“你玩嗎？”宋禹馳饒有興味，“晚上我們一起去玩游戲怎麽樣？”
陸青柚撇他一眼向前跑了。
宋禹馳在後面窮追不舍：“我是說真的，我很好奇學霸的游戲水平呢。”
“我有個堂哥也是個學霸，他玩游戲特厲害。所以我猜，你肯定也很厲害。”
陸青柚沒理睬一口氣跑到了山頂。
跑得太累，陸青柚雙手撐腰一邊深呼吸，一邊欣賞高處的風景。
“哇，那顆紅籽樹好漂亮。”陸青柚興奮地指了指遠處的一顆掛滿了紅色果實卻沒有一顆葉片的樹。
一抹鮮紅點亮了冬日的色彩，整個山頭都鮮活了。
陸青柚看得發楞。
宋禹馳從口袋掏出個盒子來，他慢悠悠地從盒子裏拿出了一把彈弓。金屬的弓身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宋禹馳徐徐不急地挑了顆鋼珠裝上，擡手拉弓，biu的一聲紅籽亂飛。
“咦，彈弓？”陸青柚興奮地跑過來，“你也會玩？”
“你以為就你會呢。”宋禹馳故意躲開陸青柚，“走開點，別妨礙我視線。”
陸青柚又湊了過來：“你這個是金屬的啊，好亮啊，我只用過木頭的。”
宋禹馳一邊打紅籽一邊慢悠悠地回答：“嗯，鈦合金的，精準，耐用，美觀。”
陸青柚越看越是躍躍欲試，宋禹馳越是不給她。
陸青柚圍著他轉，看著宋禹馳打了十幾把後實在受不了了。她請求：“能讓我試試嗎？”
宋禹馳就等她這句話了，他貴手一擡大度道：“給。”
宋禹馳坐在地上活動了下手臂，他很久沒玩彈射類的項目了，手臂泛酸。
山頭突然靜了下來。
宋禹馳回頭一看，陸青柚正biubiu的玩得不亦樂乎。
雖然宋禹馳從小就練過射箭，但是彈弓真沒有陸青柚玩得溜。
陸青柚把兩個泥丸同時裝進了網兜，瞇著眼睛拉緊了弦，隨著瞇眼的動作嘴角梨渦蕩漾。
單薄的身板透著一股大大的能量，與山頭的那顆紅籽樹一樣奪目。
宋禹馳拿出手機快速按下了拍照鍵，隨著biu的一聲陸青柚直接把一顆小細枝打斷了，一整串紅籽落在了地上。
宋禹馳拍掌：“哇，厲害，厲害！”
陸青柚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宋禹馳一直默默地欣賞手機裏的照片，滿意的合不攏嘴。
紅籽被毀了一大片，陸青柚轉身把彈弓放在了宋禹馳身邊：“你在看什麽呢？”
宋禹馳一把摁滅了手機：“沒什麽，看了張美女圖片。”
陸青柚撇撇嘴，鄙視的話到嘴邊又憋回去了。
“累了沒有，坐一會。”宋禹馳在地上收拾剩餘的泥丸和鋼珠，並把彈弓重新包好放進了包裝盒裏。
陸青柚蹲在地上幫他一塊整理。
收拾完畢，宋禹馳把盒子遞給陸青柚：“送給你。”
陸青柚猶豫。
宋禹馳一臉真誠：“曾經損壞了你一個彈弓，算我賠你的。”
陸青柚還是猶豫，她以前那個彈弓壓根不值什麽錢。可宋禹馳一副耳機就上千塊，她不敢要。
“咋了，這個是我特意為你挑的。”宋禹馳笑，“對了，我下個月要過生日了，到時候記得給送我禮物。”
陸青柚茫茫然地接過了。
“你上次那個彈弓很珍貴吧？”宋禹馳問。
陸青柚回：“那是我八歲的時候我爺爺給我做的，很多年了，單從價值上來講不值什麽錢。”
“我聽丁卉說了。”
啊？
丁卉怕怕是早就把自己賣了。
陸青柚打從心裏不想讓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別人面前，或許是實在是無從提起的緣故吧。
宋禹馳笑：“她說你是她偶像，一直都是學霸。都是優點，沒有缺點，放心吧。”
陸青柚趕緊打斷他：“她小，缺根筋呢。你別聽她瞎說。”
說起丁卉，陸青柚又意猶未盡了：“丁卉的爸爸是我初中時候的校長，我就是在他的建議下報的現在的高中。”
談起這個，陸青柚就沈默了，連帶黝黑的眼睛都朦朧起來。
再怎麽堅強，她也隱隱感到憂傷。
她說：“因為來這個學校可以免學雜費，還能拿2萬獎學金。”
陸青柚的故事丁卉其實都跟宋禹馳講得差不多了。
但在宋禹馳聽來實在是太離奇，他都懷疑丁卉編故事蒙他。
他問：“你家裏還有人嗎？”
陸青柚手裏轉著一根小樹枝，雙眼無神地看向遠方。
“我是我爺爺在山上的一座小亭子裏撿的孩子，他收養我的時候就70歲了。我中考的那一年他去世的。”
一陣寒風卷起陸青柚高高的馬尾，額前的碎發淩亂地撲在蒼白的臉蛋上。
單薄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刮到。
此時的陸青柚，是那麽的脆弱。
允許任何人弱，可宋禹馳就是見不得陸青柚這麽堅韌不拔的人突然這麽脆弱。
宋禹馳擡了擡手又收回，他問：“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陸青柚想了想說：“沒。”
宋禹馳不知道說什麽了，他想起了自己差點弄得陸青柚退學的事，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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