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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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突然，一束強光射了過來。
“這群臭小子，剛開學就翻墻逃課上網，抽煙，早戀……”
一個矮矮的禿頭的男老師，舉著個手電罵著朝這邊跑過來。
陸青柚記得這是副校長肖老師。
三個男生麻溜一滑，跳下墻拔腿就跑。
陸青柚直接看傻眼了。
宋禹馳擦過陸青柚的身邊又停下回頭：“快跑，你的彈弓可是兇器。”
陸青柚反應過來趕緊將彈弓裝進了口袋，剛要拔腿開跑時，腳下滋啦一聲突然亮起了一團火光。
陸青柚嚇得啊一聲，她低頭一看，褲腿都差點被點著了。
本就跑起來困難的肖校長趕緊下來滅火，不遠處的三個混子也被這意外的一幕給驚了，慢慢停了下來。
肖校長一邊撲火一邊罵：“你們有本事就跑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除了體育隊的那群混子還能有誰。”
“宋禹馳，淩一帆，陳飛你們要是跑，我等會就去宿舍逮。可別不認賬，我手機裏可存著照片呢。”
“差點把這校園都給我點著了，這還得了……”
火滅了，肖校長累得氣喘籲籲的，罵都罵不出來了。
陸青柚本不善言辭，此時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擡頭一看，山頂上那三個人竟然站著沒跑！
也是，跑也跑不掉。
陸青柚可親眼看見是一根煙頭點燃的她腳下的枯葉。
肖校長插著腰緩了緩，看到罪魁禍首沒跑又看向陸青柚。
“你，你一個女生怎麽也跟著他們混？”
“我，不是。”陸青柚的聲音小而沙啞，“我，沒有……”
“那你一個女生在這幹嘛？”肖校長突然想起了什麽，“你手裏剛剛拿得的什麽東西，給我看看。”
陸青柚摸了摸口袋不作聲。
“好，行。”肖校長看了她半響，也不強求，“一個個的都給我倔著，看我今天怎麽治你們。”
十分鐘後，他們被帶到了體育場的跑道上。
“你們三個先給我跑十圈。”
肖校長目送他們跑遠了，眉頭一皺看向陸青柚：“你幾班的？”
“高二，八班。”
本來平靜的差不多的校長瞬間又來氣了：“你一個拔尖班的女生竟然跟著他們混，真是世風日下啊……”
肖校長說完嘆了口氣：“你是主動把東西交出來還是？”
陸青柚摸了摸口袋自行開始跑了。
陸青柚一邊跑一邊想，她竟然受罰了，這是她學業生涯頭一次。
她的高一生活就是兩點一線，除了教室就是宿舍。她一回到宿舍就躺著，睡不著也躺著。
可上課依然昏昏沈沈，她整日都想睡，卻怎麽都睡不醒。
可此時跑起來陸青柚並不感覺到吃力，反而越跑越精神。
或許是她沈睡的生活終於有了改變的緣故吧，即使是被罰。
也不知道跑了幾圈了，再一次與那幾個人相遇時。
稍矮的留著寸頭的男生對著陸青柚做了個拉弓射箭的動作，“小同學，彈弓玩得不錯呵。”
陸青柚沒說話。
“哎，把彈弓扔給他就是了，何必遭罪。”
陸青柚還是沒搭理，她擡頭看了看，這三個人罰跑就跟領獎似的。
尤其是宋禹馳，臉上那明晃晃的笑意就沒收斂過。
真是一點不以為恥。
也是，他們是體育隊的。一看就四肢發達，跑起來半點不費勁。
一會宋禹馳他們就跑完了，陸青柚看到他們被老師帶走了。
她擡頭一看，班主任老謝怎麽也來了？
完了！
陸青柚原以為自己跑完就萬事大吉了，看來好戲才剛剛開始。
陸青柚跑完一圈再次看向老謝時，發現老謝這大晚上的還是襯衫西褲，大背頭一絲不茍。
老謝雙手背在後面，正低頭虛心接受著上級領導的批評。
腰都恨不能彎成90度了。
陸青柚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都什麽社會了至於這麽卑躬屈膝？
都啥年代了，還這副做派。
難怪三十不到就被稱為老謝！
肖校長個頭矮了老謝一大截，但腰桿挺得直，領導範十足。
也不知道他講了什麽，最後掃了陸青柚一眼就走了。
陸青柚跑完氣喘籲籲地站在老謝旁邊，老謝撇了她一眼轉身向前走。
陸青柚趕緊跟上去。
一直跟到行政樓老謝的辦公室，老謝坐在椅子上默默地點燃了一根煙。
陸青柚則別扭地站在辦公桌的對面。
雙方再次展開了無聲的對峙。
沈默最是煎熬。
“老，老師，我沒跟他們……”
老謝掃了她一眼：“我讓你解釋了嗎？”
陸青柚只好低頭看地上的陰影，她原以為她說話了老謝會感覺驚訝。現在看來老謝一點不以為然。
許久，老謝終於說話了：“陸青柚，我查過你的資料了。”
“你是以遙遙領先的第一的成績考進我們學校的，可是高一第一次大型考試你就掉到了第九名，此後就一直以半死不活的成績混進了現在的拔尖班。”
“現在我們班總共50個學生，你進來的成績排名是46。”
“我知道你是唯一一個學雜費全免的學生，可以你現在的成績你還享受得到這份優待嗎？”
“我知道你一直晃晃悠悠的心思根本沒在學習上，現在你還跟藝術班那群學渣混一起了是嗎？”
“既然不想讀，明天就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開學才半個月呢，老謝這是把她的老底都扒出來了？
陸青柚意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謝看著陸青柚木木呆呆的樣子，氣得直接走人了。
陸青柚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她後知後覺。
滾蛋？
要滾出這個學校了？
“青柚。”
陸青柚回神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向她跑來。
她記得這女生叫丁卉，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與她同班。算是她在這個學校裏唯一要好的同學了。
丁卉跑過來一把挽住她的手臂：“青柚，我媽又給我寄麻辣魚塊了，她知道你愛吃。”
兩人挽著往宿舍樓走，陸青柚打量了下丁卉。
丁卉只有15歲，個子剛到她的肩膀，一直都是齊頸學生頭。
丁卉的頭上夾了個HelloKitty的發夾，讓她本就稚嫩的臉蛋兒顯得更加稚嫩。
“青柚，明天我等你一塊吃飯。”丁卉撅了撅嘴，“你記得看手機啊，你總不回我信息。”
陸青柚發現自己在丁卉面前很放松。
陸青柚站在宿舍一樓的樓道上看著蹦蹦跳跳的丁卉的背影，她仔細想了想。
前世她跟丁卉的關系好像並沒多親密啊？
或許是自己太冷漠的緣故吧，陸青柚不禁嘆氣。
晚上躺在床上，陸青柚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她腦子裏都是老謝說的話。
夜越靜，腦子越清晰。
她真的要離開學校了嗎？
自從進城來到這學校一年，她總共也沒出過幾次校門，連周末寒暑假都在這裏面呆著。
她要是出去了能去哪？
她能去幹什麽？
-
“叮鈴鈴，叮鈴鈴……”
一長串刺耳的鈴聲過後，廣播裏就響起了萬年不變的《運動員進行曲》，跟催命符似的。
輾轉了一晚，陸青柚眼睛都睜不開。
腦子裏猛然閃過昨晚的情景，陸青柚一躍而起。
她穿好校服，利索地把被子疊成了小方塊。
陸青柚側頭發現隔壁床早已人走床空了，她想起來隔壁床就是她現在的同桌許願。
許願每日天剛亮就起床，寢室熄燈後才回來，每晚必打著電筒在被窩裏看書。所以她們倆幾乎不碰面。
前世就是如此，陸青柚還記得許願是年級第一名。
陸青柚想著想著就退到了床尾，她雙手抓住微涼的扶手，長腿一跨，鐵架子床嘎吱嘎吱搖晃起來。
陸青柚兩步就退下去了，她蹲在地上從床底抽出一雙被刷洗的發白的帆布鞋套在了腳上
陸青柚刷牙時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頭發蓬松淩亂。眼睛眉毛頭發的烏黑襯的她的臉愈加蒼白。
陸青柚刷好牙，紮了一個比平日高一些的馬尾，把鬢角處的散發收了收。
五官露出來了，但臉依然蒼白。
蒼白而脆弱。
咋重生一回，還是回到了這個破時候。
即使意識清醒，腦子突突，但還是一副病嬌模樣。
這一瞬，陸青柚腦子裏突然閃過昨晚在跑道上狂奔的情景，以及那幾個與她一起狂奔的那幾個少年。
不行，絕對不能離開學校！
想著想著，陸青柚把梳子一放跑出了宿舍。
到達體育館前的操場時，還是寥寥數人，但她遠遠就看到了老謝。
老謝一貫襯衫西褲皮鞋，油光水滑的大背頭一絲不茍。
他背著雙手一動不動，就跟一人形立牌似的。
陸青柚是班裏第一個到場的學生，她一見老謝就腳步猶豫。
老謝早看到她了，遠遠地掃了她一眼。
陸青柚鼓足勇氣走近，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怎麽？鋪蓋收拾好了？”老謝語氣冷淡。
“沒，沒。”陸青柚怯怯的，“老師，我還想在學校……”
老謝嗤了一聲：“學校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
陸青柚昨晚就想清楚了，雖然她在學校是個隱形人。但是對她來說這是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了。
除了這裏，她無處可去。
所以她不能離開這。
“老師，要怎樣我才能留下來？”
老謝不語。
陸青柚懇求：“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
廣播裏的聲音太躁，陸青柚一直沒有聽到老謝的回答。
忽然，身後體育館的玻璃大門哢嚓一聲響，陸青柚和老謝同時側過頭。
“謝主任。”
老人穿著環衛工人的服裝，拿著打掃工具跛著腿進了體育館的大門。
陸青柚順著老謝的視線一直看著那個蹣跚瘦削的影子消失在了玻璃大門上。
老謝轉頭看了過來：“明天開始，晚自習你就不用上了。去體育館擦凳子，擦好為止。”
體育館？
搞衛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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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柚記得這是副校長肖老師。
三個男生麻溜一滑，跳下墻拔腿就跑。
陸青柚直接看傻眼了。
宋禹馳擦過陸青柚的身邊又停下回頭：“快跑，你的彈弓可是兇器。”
陸青柚反應過來趕緊將彈弓裝進了口袋，剛要拔腿開跑時，腳下滋啦一聲突然亮起了一團火光。
陸青柚嚇得啊一聲，她低頭一看，褲腿都差點被點著了。
本就跑起來困難的肖校長趕緊下來滅火，不遠處的三個混子也被這意外的一幕給驚了，慢慢停了下來。
肖校長一邊撲火一邊罵：“你們有本事就跑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除了體育隊的那群混子還能有誰。”
“宋禹馳，淩一帆，陳飛你們要是跑，我等會就去宿舍逮。可別不認賬，我手機裏可存著照片呢。”
“差點把這校園都給我點著了，這還得了……”
火滅了，肖校長累得氣喘籲籲的，罵都罵不出來了。
陸青柚本不善言辭，此時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擡頭一看，山頂上那三個人竟然站著沒跑！
也是，跑也跑不掉。
陸青柚可親眼看見是一根煙頭點燃的她腳下的枯葉。
肖校長插著腰緩了緩，看到罪魁禍首沒跑又看向陸青柚。
“你，你一個女生怎麽也跟著他們混？”
“我，不是。”陸青柚的聲音小而沙啞，“我，沒有……”
“那你一個女生在這幹嘛？”肖校長突然想起了什麽，“你手裏剛剛拿得的什麽東西，給我看看。”
陸青柚摸了摸口袋不作聲。
“好，行。”肖校長看了她半響，也不強求，“一個個的都給我倔著，看我今天怎麽治你們。”
十分鐘後，他們被帶到了體育場的跑道上。
“你們三個先給我跑十圈。”
肖校長目送他們跑遠了，眉頭一皺看向陸青柚：“你幾班的？”
“高二，八班。”
本來平靜的差不多的校長瞬間又來氣了：“你一個拔尖班的女生竟然跟著他們混，真是世風日下啊……”
肖校長說完嘆了口氣：“你是主動把東西交出來還是？”
陸青柚摸了摸口袋自行開始跑了。
陸青柚一邊跑一邊想，她竟然受罰了，這是她學業生涯頭一次。
她的高一生活就是兩點一線，除了教室就是宿舍。她一回到宿舍就躺著，睡不著也躺著。
可上課依然昏昏沈沈，她整日都想睡，卻怎麽都睡不醒。
可此時跑起來陸青柚並不感覺到吃力，反而越跑越精神。
或許是她沈睡的生活終於有了改變的緣故吧，即使是被罰。
也不知道跑了幾圈了，再一次與那幾個人相遇時。
稍矮的留著寸頭的男生對著陸青柚做了個拉弓射箭的動作，“小同學，彈弓玩得不錯呵。”
陸青柚沒說話。
“哎，把彈弓扔給他就是了，何必遭罪。”
陸青柚還是沒搭理，她擡頭看了看，這三個人罰跑就跟領獎似的。
尤其是宋禹馳，臉上那明晃晃的笑意就沒收斂過。
真是一點不以為恥。
也是，他們是體育隊的。一看就四肢發達，跑起來半點不費勁。
一會宋禹馳他們就跑完了，陸青柚看到他們被老師帶走了。
她擡頭一看，班主任老謝怎麽也來了？
完了！
陸青柚原以為自己跑完就萬事大吉了，看來好戲才剛剛開始。
陸青柚跑完一圈再次看向老謝時，發現老謝這大晚上的還是襯衫西褲，大背頭一絲不茍。
老謝雙手背在後面，正低頭虛心接受著上級領導的批評。
腰都恨不能彎成90度了。
陸青柚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都什麽社會了至於這麽卑躬屈膝？
都啥年代了，還這副做派。
難怪三十不到就被稱為老謝！
肖校長個頭矮了老謝一大截，但腰桿挺得直，領導範十足。
也不知道他講了什麽，最後掃了陸青柚一眼就走了。
陸青柚跑完氣喘籲籲地站在老謝旁邊，老謝撇了她一眼轉身向前走。
陸青柚趕緊跟上去。
一直跟到行政樓老謝的辦公室，老謝坐在椅子上默默地點燃了一根煙。
陸青柚則別扭地站在辦公桌的對面。
雙方再次展開了無聲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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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師，我沒跟他們……”
老謝掃了她一眼：“我讓你解釋了嗎？”
陸青柚只好低頭看地上的陰影，她原以為她說話了老謝會感覺驚訝。現在看來老謝一點不以為然。
許久，老謝終於說話了：“陸青柚，我查過你的資料了。”
“你是以遙遙領先的第一的成績考進我們學校的，可是高一第一次大型考試你就掉到了第九名，此後就一直以半死不活的成績混進了現在的拔尖班。”
“現在我們班總共50個學生，你進來的成績排名是46。”
“我知道你是唯一一個學雜費全免的學生，可以你現在的成績你還享受得到這份優待嗎？”
“我知道你一直晃晃悠悠的心思根本沒在學習上，現在你還跟藝術班那群學渣混一起了是嗎？”
“既然不想讀，明天就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開學才半個月呢，老謝這是把她的老底都扒出來了？
陸青柚意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謝看著陸青柚木木呆呆的樣子，氣得直接走人了。
陸青柚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她後知後覺。
滾蛋？
要滾出這個學校了？
“青柚。”
陸青柚回神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向她跑來。
她記得這女生叫丁卉，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與她同班。算是她在這個學校裏唯一要好的同學了。
丁卉跑過來一把挽住她的手臂：“青柚，我媽又給我寄麻辣魚塊了，她知道你愛吃。”
兩人挽著往宿舍樓走，陸青柚打量了下丁卉。
丁卉只有15歲，個子剛到她的肩膀，一直都是齊頸學生頭。
丁卉的頭上夾了個HelloKitty的發夾，讓她本就稚嫩的臉蛋兒顯得更加稚嫩。
“青柚，明天我等你一塊吃飯。”丁卉撅了撅嘴，“你記得看手機啊，你總不回我信息。”
陸青柚發現自己在丁卉面前很放松。
陸青柚站在宿舍一樓的樓道上看著蹦蹦跳跳的丁卉的背影，她仔細想了想。
前世她跟丁卉的關系好像並沒多親密啊？
或許是自己太冷漠的緣故吧，陸青柚不禁嘆氣。
晚上躺在床上，陸青柚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她腦子裏都是老謝說的話。
夜越靜，腦子越清晰。
她真的要離開學校了嗎？
自從進城來到這學校一年，她總共也沒出過幾次校門，連周末寒暑假都在這裏面呆著。
她要是出去了能去哪？
她能去幹什麽？
-
“叮鈴鈴，叮鈴鈴……”
一長串刺耳的鈴聲過後，廣播裏就響起了萬年不變的《運動員進行曲》，跟催命符似的。
輾轉了一晚，陸青柚眼睛都睜不開。
腦子裏猛然閃過昨晚的情景，陸青柚一躍而起。
她穿好校服，利索地把被子疊成了小方塊。
陸青柚側頭發現隔壁床早已人走床空了，她想起來隔壁床就是她現在的同桌許願。
許願每日天剛亮就起床，寢室熄燈後才回來，每晚必打著電筒在被窩裏看書。所以她們倆幾乎不碰面。
前世就是如此，陸青柚還記得許願是年級第一名。
陸青柚想著想著就退到了床尾，她雙手抓住微涼的扶手，長腿一跨，鐵架子床嘎吱嘎吱搖晃起來。
陸青柚兩步就退下去了，她蹲在地上從床底抽出一雙被刷洗的發白的帆布鞋套在了腳上
陸青柚刷牙時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頭發蓬松淩亂。眼睛眉毛頭發的烏黑襯的她的臉愈加蒼白。
陸青柚刷好牙，紮了一個比平日高一些的馬尾，把鬢角處的散發收了收。
五官露出來了，但臉依然蒼白。
蒼白而脆弱。
咋重生一回，還是回到了這個破時候。
即使意識清醒，腦子突突，但還是一副病嬌模樣。
這一瞬，陸青柚腦子裏突然閃過昨晚在跑道上狂奔的情景，以及那幾個與她一起狂奔的那幾個少年。
不行，絕對不能離開學校！
想著想著，陸青柚把梳子一放跑出了宿舍。
到達體育館前的操場時，還是寥寥數人，但她遠遠就看到了老謝。
老謝一貫襯衫西褲皮鞋，油光水滑的大背頭一絲不茍。
他背著雙手一動不動，就跟一人形立牌似的。
陸青柚是班裏第一個到場的學生，她一見老謝就腳步猶豫。
老謝早看到她了，遠遠地掃了她一眼。
陸青柚鼓足勇氣走近，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怎麽？鋪蓋收拾好了？”老謝語氣冷淡。
“沒，沒。”陸青柚怯怯的，“老師，我還想在學校……”
老謝嗤了一聲：“學校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
陸青柚昨晚就想清楚了，雖然她在學校是個隱形人。但是對她來說這是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了。
除了這裏，她無處可去。
所以她不能離開這。
“老師，要怎樣我才能留下來？”
老謝不語。
陸青柚懇求：“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
廣播裏的聲音太躁，陸青柚一直沒有聽到老謝的回答。
忽然，身後體育館的玻璃大門哢嚓一聲響，陸青柚和老謝同時側過頭。
“謝主任。”
老人穿著環衛工人的服裝，拿著打掃工具跛著腿進了體育館的大門。
陸青柚順著老謝的視線一直看著那個蹣跚瘦削的影子消失在了玻璃大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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