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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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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暇接

時值初春,點點艷紅的梅花傲然枝頭,仿佛在向風霜宣誓著自己的百折不撓。

此時五賢聖堂的對決臺旁,人聲鼎沸,桌桌爆滿。

臺上佇立著一位紫衫女子,有天寶三階修為。她秀眉鳳目,玉頰櫻唇,超然的氣度趕超在場大半數女修。此人正是五賢聖堂的五賢者之一的‘賢者五’,名為七葉。

七葉身後立著一面碩大的鼓,此鼓名為守正,取自公平、公正之意。守正鼓的鼓桶為玄香竹所制,須得經過三七二十一道繁瑣且十分講究的工序,成桶之後會散發出淡淡玄香,不會腐爛也不會變形;鼓皮取自千年靈麝鹿的皮,其上花紋精致,不但能夠賦予守正鼓以絢麗的外表,還能使鼓面聲音均勻...守正鼓能夠聲音亙古不變,精美永駐,其兩項缺一不可。

七葉見時辰已到,便拿起千年靈麝鹿鹿角所制的鼓槌,運起靈力,朝著守正鼓正中敲了三下。

鼓聲震天,磅礴的氣勢撲面而來,對決臺旁的一切喧囂都戛然而止。

臺下眾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接下來莊嚴而神聖的對決時刻。

這可是鳳凰女到五賢聖堂後的第一場對決,她的風評從起初的‘不中用的花瓶’到‘勇過王明義地獄年終考’也不過才經歷了幾個月的時間。

“二年生袁冰琴挑戰一年生簡溪,請二位到得臺上來。”

七葉蘊含著濃厚靈力的聲音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壓迫感,令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而肅穆。

簡溪見袁冰琴迫不及待的,在七葉話音未落的時候就跳到了對決臺之上,隨後也跟了上去。

此時的袁冰琴眼中,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關愛與疼惜,滿是不解與糾結...更多的是一種隱忍待發的憤怒。

“我要用一次不戰權利。”簡溪朝著七葉朗聲喊了一句,而後笑嘻嘻的望向袁冰琴。傳消息她不回,找她又見不到,簡溪只得在這對決臺上找袁冰琴解開誤會了。

而此時袁冰琴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般,氣得咬緊了下嘴唇,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可。下一場對決的二人準備一下,一刻鐘後開始對決。”七葉頷首示意,而後便坐到了守正鼓旁的椅子上。

對決臺下頃刻間便炸開了鍋,吵嚷之聲中還夾雜著幾聲口哨。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原來簡溪想跟袁冰琴爭清川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皇子,富可敵國的方家四郎...鳳凰女竟是都沒看上?這名不見經傳的清川到底是一什麽人物啊?’

‘那江谷以和方君彥兩人還爭個屁啊,榮譽之戰嗎?非得分個高下?’

簡溪見對決的事兒先解決了,瞬身來至袁冰琴身側,連拖帶拽的將她帶到了一處避人的墻角,而後朝她傳音入密。

‘冰琴姐,清川本是玄靈後人,是我的表哥啊。’

袁冰琴因著兩人修為相差甚遠,一時有些掙脫不開,只覺更加氣惱,雙眼登時漫上一股水汽。但在聽得簡溪的傳音入密之後,突然楞住了。

‘清川是玄靈人?’

袁冰琴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於是也用傳音入密的法子與簡溪溝通。

‘是的,如若不是為了與我相認,他也不會說的。玄靈人的後代,必要涉及到天寶鳳凰的傳承。想來表哥沒有跟你說,對所有人隱瞞身份,也是為了護佑後代的安康。’

袁冰琴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只覺自己鬧了個天大的笑話,羞得面皮緋紅,頗為懊惱:“我只知你接近我似是別有用心,卻也迷失在你待我的真誠之中......如今看來,確實是我心胸狹隘了。”

袁冰琴在短短幾日之間,心境經歷了天上地下的幾翻折騰,仍是頗覺委屈;“他,他怎麽不自己跟我說呢...”

“他不自信,怕你不要他了...”簡溪言語含糊道,心說一個大男人都不舉了,可不是不自信了麽...“...哎呀,我的親嫂子啊...您這是不跟我生氣啦?”簡溪笑著用指腹粘去袁冰琴眼角凝結到一處懸懸欲滴的淚,而後到她的兩肋上抓了抓。

“你這個臭丫頭,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袁冰琴啼笑皆非的跟簡溪扭到了一處,心說此二人連如此機密的事情都願意告知於她,顯然是真的將她當做是自家人了,不覺更加篤定要嫁於清川的念頭。

至於玄靈後代的宿命,那就由他們這一代父母來改變吧......誰讓她愛慘了那個男人呢。

“快回去看方君彥和江谷以的對決吧,應該很快就要開始了!”簡溪說著急匆匆的將袁冰琴拉回了對決臺,到清川事先花了大價錢定好的最前排的桌位坐定,朝著清川甩了個位置挑得不錯的獎勵眼神,而後興奮的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瓜子、花生、驢打滾、鮮花餅、炭烤板栗、鹵大腸、荷葉雞、糖葫蘆、臭豆腐......

清川本來憋著笑看簡溪獻寶似的跟冰琴炫耀她帶了多少好吃的,直到看到一盤冒著熱氣的臭豆腐被端出來,一股子臭味兒撲鼻而來,到底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如此行徑還引來了冰琴的一記白眼......

在桌子底下悄悄將手伸過去摸索,被‘啪’的一聲狠狠拍了回來,清川有些糊塗的望向簡溪。

妹啊,你不是說都交給你解決嗎?

簡溪心領神會,心說你如今的身體狀況還沒有跟袁冰琴明說,我確實不好再過多參與了。

其實觀看對決的小方桌是統一規格的,並不算大。簡溪帶來這麽多吃的,不過就是為了哄袁冰琴開心。如今她和清川的問題算是得到了解決,她再也不用昧著良心與袁冰琴相處,而是可以真正的與她交好。所以將這小方桌擺得滿滿登登的,也確實是為了賠罪了。

“你這架勢,看來是希望一會對決掛一個,直接吃席啊。”袁冰琴快人快語,言罷周遭聽到她的話的人具是大笑出聲。

眾人眼見袁冰琴和簡溪、清川似是突然之間就化幹戈為玉帛,又坐到了一桌吃喝談笑,只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隨著守正鼓再度被敲響了三聲,七葉立於對決臺正中,再度宣布道:“兩年生方君彥挑戰兩年生江谷以,請二位到得臺上來。”

這一場對決也不是勢均力敵,而是一個地寶六階和一個隔著兩道天塹的天寶二階。

眾人在佩服方君彥的勇氣的同時,也篤定這二人誰都不會臨陣退縮。

鳳凰女之爭仿若在此刻被推到了臺面之上,這個時候選擇退卻的話,確實要比在臺上丟了性命還要屈辱。

‘方家四郎!想好碑上刻什麽了嗎?’

‘江谷以,平時嗑藥嗑太多,現在腳下發虛了吧!’

江谷以並沒有靈獸、靈器傍身,是以他在二十九歲就晉到天寶二階,令很多人都對此頗有微詞。人們大都覺得他是仰仗著家族的便利,純靠吸食靈石和狂吃丹藥才晉上來的,沒有人會在意他是否日以繼夜的苦修。

是以江谷以接受方君彥的挑戰,是有幾層考慮的。首先,他想讓眾人看一看他真正的實力,不再將他過往的努力一言以蔽之;其次,他是要挫一挫方君彥的銳氣,讓他打消繼續與他爭女人的念頭;最後,當然是為了震懾簡溪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方君彥懶理臺下的戲謔之聲,將江谷以臉上的胸有成竹盡收眼底。

七葉甫一宣布對決開始,江谷以就全力攻了過來。

青光拂過,方君彥疾退數米,雖避開了江谷以的致命一擊,臉上仍殘留下了被劍鋒刮過的冷意。

江谷以手中的青雲雙劍是武桓的鎮國神器,傳言其可斬萬物,追魂逐魄。

他沒有給方君彥喘息的機會,揮舞著雙劍步步緊逼,想用絢爛的劍法將方君彥的衣物剝去,並用天寶二階修者的威壓將他強行逼退至對決臺的一個角落。

方君彥擎著防護罩被逼到角落,外衫殘破,臉上卻沒有一絲窘迫,他忽而足下發力一躍而起,左右轉了轉脖子,發出了‘哢哢’的聲響,而後便不知從哪兒抽出來一把兩米來長的骨刀。

方君彥握刀一震,他身上本是破碎不堪的衣衫忽而就變成了一襲銀灰色長衫,隨風獵獵舞動。他單手將骨刀橫揮,江谷以挽出的猶如天羅地網的劍花,頃刻間就蕩然無存,江谷以也被揮退了十幾步後才堪堪停住。

臺下的叫好聲頃刻間炸響,臺上瞬息萬變的局勢當真令人目不暇接。

越階致勝的先例不是沒有過,十幾年前,一位天寶一階巔峰修者挑戰‘賢者四’獲勝,如今他成了蕭家的第五代家主,是高楚的帝君。

簡溪聽著丹田之中鳳凰玨的嗡鳴之聲,也覺振奮不已,心道方君彥手中的恐怕是龍骨刀。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麽跟體內的天寶靈獸溝通的,竟是能連骨頭都願意借給他用......

此時的方君彥高高的懸於空中,銀灰色的長衫襯得他五官更加精美絕倫。此時他的臉上並沒有上一世的冷漠和與所有人為敵的憤慨,有的只是少年意氣和眼中迸射出的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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