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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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他的臉被打歪到一邊！
他擡手摸自己的臉，舌尖抵著後槽牙，不怒反笑。
“又是女人給的一巴掌。”
“一回生二回熟，你應該習慣了才對。而且我可不是陳冉，我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媛菲聳聳肩，驀地一個眼神刀甩過去，指著他鼻子罵，“這一巴掌是我替陳予安打你的！他把你當兄弟，你卻欺騙他利用他！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
他露出譏諷的笑：“不會吧？你不會失憶了吧？騙陳予安、傷害他，一件又一件，哪件你少幹了？你我半斤八兩，你現在裝什麽正義天使——”
話音未落，趁他在那兒巴拉巴拉的，媛菲又光速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次他是真的惱怒了，直接擡手像是要回擊她。
媛菲昂著臉，作出隨便他打的樣子。
蔣桂庭幾次咬牙，最後還是把手收回來。
“我不和女人計較，只有陳冉例外。”他咬牙切齒，“你真是凡事不給自己留退路。”
沒有必要留後路。
她不會回頭。
他不知想起什麽，忽然笑了一聲，眼神中滿是譏諷：“你把我揭發出來，不會以為你是為了陳予安好吧？”
“怎麽不是？如果我不說，你不知道還要騙他到什麽時候，可能要騙到他一無所有。我和陳予安的事情我自己認，我不是好人，但是你別妄想譴責我、然後減輕你的道德負擔。”
一碼歸一碼。
她不覺得自己高尚，悅人靠後、悅己優先。
她就是因為優先考慮的自己，才硬是要和陳予安分手。
但是蔣桂庭這種劣跡斑斑的狗，有什麽資格指責她？
半斤八兩？
誰跟你半斤八兩？！
她還想說呢——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你不會覺得你這樣瞞著陳予安一輩子是為了他好吧。
“你來找我，肯定是因為已經和他徹底鬧翻，你想挽回他，想來找我繼續騙他。說實話，他那樣的好兄弟，你真不配，你就適合一個人在陰溝裏陰暗爬行。”
她死死盯住他：“姓陳的，你錯了，你跟我一點都不像。我在你身上，一眼看去全是陳家的劣質基因，更別說和我比。我至少頭腦清醒、至少敢作敢當。分手了就是分手了，結束了就是結束了，別想用欺騙去挽回一個人，你自己看看你的德行，你配嗎？”
他盯著她的眼，怨毒至極，驀然扯出一個笑容，惡狠狠地指了指她的臉，然後走了。
開門時眼神忽然落在後視鏡上掛著的塑料袋，長長的蒜苗和韭菜泥水伸出來，甚至有泥水珠子流到車門上。
他冷冷地看了媛菲一眼，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菜，在她碰到塑料袋之前，他卻一把搶過來扔到石拱橋下！
媛菲：“……”
行吧，她還扇了他兩巴掌。
賺了。
剛想回去，不行，越想越氣。
她的菜可是她和辛女士在菜場挑了好久的。
回頭趁他上車，在他視線盲區狠狠踹了他的車、一下就刮花了一塊。
也算解氣了。
==
她回家後在廚房做飯，辛女士現在吃飯特別小心，幾乎是一點油都不能放。
放在外面客廳的手機響個不停，她煩得要命，扔了菜氣鼓鼓地出去接。
沒接到。
是鄧考兒打給她的。
這姐們兒煩死了。
又談戀愛了，還是又現場直播陳家的雞飛狗跳？
媛菲真是沒興趣，正想直接關機，手機app同時推送了她幾條消息——
#陳予安夜會神秘女子#
#陳予安疑似劈腿#
腦子有點懵。
理智告訴她，這很正常，分手了嘛，分手了大家各自奔前程，何必——
屁啊！！！
王八蛋，這麽快就跟路邊小賤人搭上線了？！
她還這麽痛苦、依然處於深度戒斷的狀態，他就開始找第二春了？
她光速打開消息、刷照片，雖然照片裏的背景是夜裏，燈光不是很清楚，但媛菲一眼就能認出他的身形來。
就是他！
他戴著帽子遮住臉，和一個胖子在大街上摟摟抱抱——
法克！
這些天來所有克制、痛苦、自責瞬間成了天大的笑話。
上次見面時他表現出來的糾結、挽留，都是演技！
才剛分開幾天，他就找到下家、美美擁抱了！
還是個胖子！！！
媛菲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件事讓她更崩潰。
一陣陣熱血往天靈感沖，等她反應過來，她居然已經拿了車鑰匙想去開車找他。
不行，還殘留一點理智，她這樣開車太危險。
打車去。
可是去哪裏找他？
鄧考兒說他已經離開了陳家、連夜搬走，他基本不住深圳，有一套公寓，很少住。
那他現在在哪兒？已經去歐洲或者去美國？
打給他和安德魯，都沒人接。
一肚子的火，燒得人腦殼疼。
媛菲也不管有沒有人，直接開車去了他在深圳置辦的房產，哐哐敲門。
她越敲越狠，到最後幾乎是砸門：“陳予安，你給我開門！！！”
保安和物業都被招來。
他們阻攔她說：“你誰啊？這家業主好久沒回來了，你不能這樣砸門啊，別把人家砸壞了，再砸報警了！”
她是誰？
她也不知道她是陳予安的誰。
可她如果一直留在陳予安身邊。
她就不再是她了。
她朝對方嘶吼，幾乎用盡全力：“滾！這是我和他的事，關你們什麽事！”
保安原本很警惕地看著她，甚至還想報警，忽而臉色一變，語氣溫柔了很多：“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哭啊！”
“誰哭了！”
她狠狠擡手擦臉，居然真的擦了滿手的眼淚。
法克！真是太丟臉了！
“我沒哭！我這是——淚失禁體質！你們聽過沒！這家人欠我錢不還，所以我才氣得流眼淚！”
又是一頓拉扯，最終以她被趕出來、對方不報警，告終。
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她都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隨便找了一家面包房，買了幾大袋面包甜點，然後找了個公園裏沒人的角落，想全部吃光。
其實從小她就有這個惡習，一旦壓力大就會暴食、然後催吐。
辛女士好不容易把她這個壞毛病糾正過來，連被曲一傑騙、被催債的上門，她都沒再犯過。
和陳予安在一起後，卻暴食了好幾次。
他選擇白早雲那次；
分手後這次。
她死死盯著面前這如山的食物，覺得眼裏能冒火。
最後還是一口沒吃，全都帶回家。
晚上睡不著，穿著人字拖在巷子裏逛。
寂靜無聲，如果屏住呼吸，甚至能聽見花開花落的聲音。
直到一片嬌艷的牡丹撲入眼簾，她才恍惚察覺，她不知不覺已經逛到何老太太家前面。
記憶全部湧入腦海——
年初三四月份，原本應該在歐洲的陳予安從天而降，忽然出現在她家，辛女士還讓他們到處逛一逛。
雨後的石板路上，兩邊都是剛擦新的油亮葉子。
她一回頭，好像就能看見他們肩並肩、邊吃冰淇淋邊鬥嘴的模樣。
淚眼模糊。
好遙遠的記憶，遠到她甚至懷疑有沒有發生過。
居然，還是今年的事情……
正出神，巷子拐角處忽然照過來一束車燈！
媛菲下意識地擡手去擋，正想破口大罵是誰這麽沒公德心、開遠光燈，等她看清楚駕駛座上的臉，登時楞在原地……
==
她坐在副駕駛座，微微垂著眸，不知該說什麽。
主要是眼睛哭腫了，讓前男友看見丟人。
明明下午滿世界發瘋想找他，現在他來了，她卻沒話說。
陳予安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臂上肌肉僨張、青筋凸起，許久，他咬著牙，率先打破了沈寂。
“聽物業說你砸我家門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頭也沒擡，脫口而出：“本來想捉奸來著，後來才想起來咱倆已經分手了。”
頭頂響起一陣抽氣。
“姜媛菲，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如果有話，能不能直接說？”
她動也不動，她就是深夜發瘋，冷靜下來後想想，別說他找個胖子當女朋友，他就算找一群火烈鳥結婚，又關她什麽事呢？
“你不說？我有話想說。”
“你說。”
他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嗓子有點啞：“這幾天我沒來找你，我在查當年的真相、搜集證據。外公讓我不要查了，我問他為什麽，舅舅不是他親生兒子嗎？他說他都知道，可是舅舅已經死了，死人不作數，何況舅舅是自殺，千真萬確，再查下去，也只是替鄭源三這個外人查，反而傷了自家人的心。我不懂，鄭源三死得冤枉是事實啊。舅舅因為他冤死都自殺了，外公為什麽這樣無動於衷？”
媛菲脫口而出：“因為鄭源三是外人，而陳家是他親家、是生意上的夥伴，他不會為了死人傷害活人的利益。”
陳予安沈默許久，苦笑一聲。
她這才擡起頭觀察他——
頭頂昏黃的路燈照在他瘦骨嶙峋的側臉上，真是瘦了好多，憔悴得不像話，很難想象這十幾天他是怎麽過來的。
“我氣得離開家，媽媽打電話罵我，問我怎麽能為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外人這樣對付家裏人。家裏人？什麽是家裏人？我感覺我從來都不認識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他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無比嘶啞。
心疼翻江倒海。
媛菲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抱住他，用一切溫柔和愛溫暖他。
媛菲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心疼男人是倒黴的開始，何況這還是她依然深愛的男人。
他在自己面前這樣示弱，她怎麽能繼續待下去？
她匆匆說一句“我有事我先走了”，正要拉開車門跑開，陳予安沒有攔她，只是用猩紅的眼神看著她。
像是求救、又像是威脅。
“姜媛菲，你要是走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狠狠頓住。
她驀然回首，對上他如深邃的漆黑眼眸。
他啞著嗓子：“菲菲，你上次說的我都想過，我能改；你做的事我也想過，我也不在乎。我們都不是完人，那我們就彼此原諒，就原諒這一次。好不好？”
再試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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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女人給的一巴掌。”
“一回生二回熟，你應該習慣了才對。而且我可不是陳冉，我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媛菲聳聳肩，驀地一個眼神刀甩過去，指著他鼻子罵，“這一巴掌是我替陳予安打你的！他把你當兄弟，你卻欺騙他利用他！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
他露出譏諷的笑：“不會吧？你不會失憶了吧？騙陳予安、傷害他，一件又一件，哪件你少幹了？你我半斤八兩，你現在裝什麽正義天使——”
話音未落，趁他在那兒巴拉巴拉的，媛菲又光速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次他是真的惱怒了，直接擡手像是要回擊她。
媛菲昂著臉，作出隨便他打的樣子。
蔣桂庭幾次咬牙，最後還是把手收回來。
“我不和女人計較，只有陳冉例外。”他咬牙切齒，“你真是凡事不給自己留退路。”
沒有必要留後路。
她不會回頭。
他不知想起什麽，忽然笑了一聲，眼神中滿是譏諷：“你把我揭發出來，不會以為你是為了陳予安好吧？”
“怎麽不是？如果我不說，你不知道還要騙他到什麽時候，可能要騙到他一無所有。我和陳予安的事情我自己認，我不是好人，但是你別妄想譴責我、然後減輕你的道德負擔。”
一碼歸一碼。
她不覺得自己高尚，悅人靠後、悅己優先。
她就是因為優先考慮的自己，才硬是要和陳予安分手。
但是蔣桂庭這種劣跡斑斑的狗，有什麽資格指責她？
半斤八兩？
誰跟你半斤八兩？！
她還想說呢——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你不會覺得你這樣瞞著陳予安一輩子是為了他好吧。
“你來找我，肯定是因為已經和他徹底鬧翻，你想挽回他，想來找我繼續騙他。說實話，他那樣的好兄弟，你真不配，你就適合一個人在陰溝裏陰暗爬行。”
她死死盯住他：“姓陳的，你錯了，你跟我一點都不像。我在你身上，一眼看去全是陳家的劣質基因，更別說和我比。我至少頭腦清醒、至少敢作敢當。分手了就是分手了，結束了就是結束了，別想用欺騙去挽回一個人，你自己看看你的德行，你配嗎？”
他盯著她的眼，怨毒至極，驀然扯出一個笑容，惡狠狠地指了指她的臉，然後走了。
開門時眼神忽然落在後視鏡上掛著的塑料袋，長長的蒜苗和韭菜泥水伸出來，甚至有泥水珠子流到車門上。
他冷冷地看了媛菲一眼，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菜，在她碰到塑料袋之前，他卻一把搶過來扔到石拱橋下！
媛菲：“……”
行吧，她還扇了他兩巴掌。
賺了。
剛想回去，不行，越想越氣。
她的菜可是她和辛女士在菜場挑了好久的。
回頭趁他上車，在他視線盲區狠狠踹了他的車、一下就刮花了一塊。
也算解氣了。
==
她回家後在廚房做飯，辛女士現在吃飯特別小心，幾乎是一點油都不能放。
放在外面客廳的手機響個不停，她煩得要命，扔了菜氣鼓鼓地出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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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訴她，這很正常，分手了嘛，分手了大家各自奔前程，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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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這麽快就跟路邊小賤人搭上線了？！
她還這麽痛苦、依然處於深度戒斷的狀態，他就開始找第二春了？
她光速打開消息、刷照片，雖然照片裏的背景是夜裏，燈光不是很清楚，但媛菲一眼就能認出他的身形來。
就是他！
他戴著帽子遮住臉，和一個胖子在大街上摟摟抱抱——
法克！
這些天來所有克制、痛苦、自責瞬間成了天大的笑話。
上次見面時他表現出來的糾結、挽留，都是演技！
才剛分開幾天，他就找到下家、美美擁抱了！
還是個胖子！！！
媛菲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件事讓她更崩潰。
一陣陣熱血往天靈感沖，等她反應過來，她居然已經拿了車鑰匙想去開車找他。
不行，還殘留一點理智，她這樣開車太危險。
打車去。
可是去哪裏找他？
鄧考兒說他已經離開了陳家、連夜搬走，他基本不住深圳，有一套公寓，很少住。
那他現在在哪兒？已經去歐洲或者去美國？
打給他和安德魯，都沒人接。
一肚子的火，燒得人腦殼疼。
媛菲也不管有沒有人，直接開車去了他在深圳置辦的房產，哐哐敲門。
她越敲越狠，到最後幾乎是砸門：“陳予安，你給我開門！！！”
保安和物業都被招來。
他們阻攔她說：“你誰啊？這家業主好久沒回來了，你不能這樣砸門啊，別把人家砸壞了，再砸報警了！”
她是誰？
她也不知道她是陳予安的誰。
可她如果一直留在陳予安身邊。
她就不再是她了。
她朝對方嘶吼，幾乎用盡全力：“滾！這是我和他的事，關你們什麽事！”
保安原本很警惕地看著她，甚至還想報警，忽而臉色一變，語氣溫柔了很多：“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哭啊！”
“誰哭了！”
她狠狠擡手擦臉，居然真的擦了滿手的眼淚。
法克！真是太丟臉了！
“我沒哭！我這是——淚失禁體質！你們聽過沒！這家人欠我錢不還，所以我才氣得流眼淚！”
又是一頓拉扯，最終以她被趕出來、對方不報警，告終。
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她都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隨便找了一家面包房，買了幾大袋面包甜點，然後找了個公園裏沒人的角落，想全部吃光。
其實從小她就有這個惡習，一旦壓力大就會暴食、然後催吐。
辛女士好不容易把她這個壞毛病糾正過來，連被曲一傑騙、被催債的上門，她都沒再犯過。
和陳予安在一起後，卻暴食了好幾次。
他選擇白早雲那次；
分手後這次。
她死死盯著面前這如山的食物，覺得眼裏能冒火。
最後還是一口沒吃，全都帶回家。
晚上睡不著，穿著人字拖在巷子裏逛。
寂靜無聲，如果屏住呼吸，甚至能聽見花開花落的聲音。
直到一片嬌艷的牡丹撲入眼簾，她才恍惚察覺，她不知不覺已經逛到何老太太家前面。
記憶全部湧入腦海——
年初三四月份，原本應該在歐洲的陳予安從天而降，忽然出現在她家，辛女士還讓他們到處逛一逛。
雨後的石板路上，兩邊都是剛擦新的油亮葉子。
她一回頭，好像就能看見他們肩並肩、邊吃冰淇淋邊鬥嘴的模樣。
淚眼模糊。
好遙遠的記憶，遠到她甚至懷疑有沒有發生過。
居然，還是今年的事情……
正出神，巷子拐角處忽然照過來一束車燈！
媛菲下意識地擡手去擋，正想破口大罵是誰這麽沒公德心、開遠光燈，等她看清楚駕駛座上的臉，登時楞在原地……
==
她坐在副駕駛座，微微垂著眸，不知該說什麽。
主要是眼睛哭腫了，讓前男友看見丟人。
明明下午滿世界發瘋想找他，現在他來了，她卻沒話說。
陳予安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臂上肌肉僨張、青筋凸起，許久，他咬著牙，率先打破了沈寂。
“聽物業說你砸我家門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頭也沒擡，脫口而出：“本來想捉奸來著，後來才想起來咱倆已經分手了。”
頭頂響起一陣抽氣。
“姜媛菲，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如果有話，能不能直接說？”
她動也不動，她就是深夜發瘋，冷靜下來後想想，別說他找個胖子當女朋友，他就算找一群火烈鳥結婚，又關她什麽事呢？
“你不說？我有話想說。”
“你說。”
他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嗓子有點啞：“這幾天我沒來找你，我在查當年的真相、搜集證據。外公讓我不要查了，我問他為什麽，舅舅不是他親生兒子嗎？他說他都知道，可是舅舅已經死了，死人不作數，何況舅舅是自殺，千真萬確，再查下去，也只是替鄭源三這個外人查，反而傷了自家人的心。我不懂，鄭源三死得冤枉是事實啊。舅舅因為他冤死都自殺了，外公為什麽這樣無動於衷？”
媛菲脫口而出：“因為鄭源三是外人，而陳家是他親家、是生意上的夥伴，他不會為了死人傷害活人的利益。”
陳予安沈默許久，苦笑一聲。
她這才擡起頭觀察他——
頭頂昏黃的路燈照在他瘦骨嶙峋的側臉上，真是瘦了好多，憔悴得不像話，很難想象這十幾天他是怎麽過來的。
“我氣得離開家，媽媽打電話罵我，問我怎麽能為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外人這樣對付家裏人。家裏人？什麽是家裏人？我感覺我從來都不認識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他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無比嘶啞。
心疼翻江倒海。
媛菲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抱住他，用一切溫柔和愛溫暖他。
媛菲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心疼男人是倒黴的開始，何況這還是她依然深愛的男人。
他在自己面前這樣示弱，她怎麽能繼續待下去？
她匆匆說一句“我有事我先走了”，正要拉開車門跑開，陳予安沒有攔她，只是用猩紅的眼神看著她。
像是求救、又像是威脅。
“姜媛菲，你要是走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狠狠頓住。
她驀然回首，對上他如深邃的漆黑眼眸。
他啞著嗓子：“菲菲，你上次說的我都想過，我能改；你做的事我也想過，我也不在乎。我們都不是完人，那我們就彼此原諒，就原諒這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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