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助她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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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助她和離
明棠緲沒想到娘親竟會主動提及“和離”二字。
明家是清流世家，最是好面子，真有了一個和離退回娘家的女兒，爹娘臉上肯定有無光，那些曾被爹爹打壓下去的同僚們不明裏暗裏嘲諷他們才怪。
成親是兩個家庭的事，和離了更是兩個家庭的事。
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和離，就是因為擔心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給周圍人帶來了諸多麻煩，那樣還不如讓她自己承受著一切。
“倒也想過，只是有些割舍不了侯府的人，顧家祖母待我極好，婆母人雖然潑辣了點，但人品不壞，有什麼說什麼，是個敞快人，還有妾室所出的明哥兒，更是可愛極了，每日來我院裏說自己一天做了什麼。”
明棠緲反握住明夫人的手，“娘，這麼一看，我其實還挺自在的是不是？”
明夫人卻紅了眼眶，她真是一點兒委屈事都不提啊。
女兒是一點兒都不提及夫君剛帶回別的女人和孩子時的心情，不提夫君對妾室的偏寵，不提妾室對她的算計，不提靈真寺遇刺一事，不提她被氣病一事。
她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知進退的人，可又不希望她太過知進退。
“罷了，你不想說，娘也不強迫你，你是娘十月懷胎出來的孩子，又同為女人，娘比你爹和你兄長更懂得你在侯府的苦楚與為難，棠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你都只管朝前走，不用擔憂身旁的人是否會受你牽連，這也是你爹爹想跟你傳達的意思。”
明棠緲瞳孔微睜，這番話說的她暖心又感動，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原來她所擔憂的，他們都懂，並毫不猶豫地支持。
“娘……”她一把撲進明夫人懷中。
明夫人也忍不住落淚，努力維持平常的聲音，不讓女兒發現自己也在哭，“有什麼好哭的，他們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女兒家也該如此，我家棠棠品性之堅韌，可不比任何男兒差！”
“夫人，小姐，開飯啦！”丫鬟在院門口呼喚。
兩人趕緊擦幹凈淚水，對視一眼，看到對方通紅的眼眶時又都忍不住笑出聲。
抵達小食廳，今日果然是滿桌豐盛菜，全都是她喜歡的。
明棠偃提著一白玉瓷壇回來，“剛下朝走到門口，一老友送了一壇子酒來，我聞著十分不錯，咱們今個兒就先把這壇子酒喝了吧。”
明騰剛把他珍藏三十八年的桃花釀打開，聞言又關上，“那行，先喝這壇，老李，再把我這桃花釀埋進去，能多一夜是一夜。”
兄妹倆對視一眼，忍俊不禁。
清酒一到她鼻尖，明棠緲驚訝，“晚春白的酒？”
明棠偃也驚訝，“你竟知？方才就是晚春白老板卓定親自送來的，說是新品，還沒正式售賣呢，看來妹妹這嘴，倒是比我更快些。”
明棠緲了悟，這麼說顧誡先前送的一壇，也是暫還未在外流傳的了，怪不得他曾說想喝就繼續找他，而不是說想喝就在外面買。
上次那壇子酒被青玉喝了個精光，這下又是在家人面前，完全能放開懷喝。
一頓午飯吃到日頭都快落山，臉頰酡紅的明棠緲被霧煙山青攙扶著回到她自己閨房休息，迷蒙間聽見有人喚她“棠棠”，還以為是娘親進來了，她努力睜開沈重的眼皮。
卻見來人隱約是個男子體型。
是哥哥？可哥哥無事怎麼會來到她院落。
是爹爹？可爹爹喝的比她還醉，現在應當在呼呼大睡才是。
那人溫熱的大手撫上她額頭，幫她撩開幾根跑到她嘴邊的秀發，緩緩靠近，但又隔著距離，這距離叫明棠緲著急，感覺再靠近那麼一點點，她就能看清這男子模樣。
“棠棠，酒好喝嗎？”
酒意上頭，她看什麼都是暈的，聽什麼都是模糊的，要隔很久才能反應過來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她懵懵點頭，“嗯，好喝。”
“你是誰？”
她聽見那人輕笑了一聲，隔著一層模糊不清的輕紗，她卻覺得這人笑起來一定如春山郎朗，明棠緲也跟著笑了，笑意嬌憨，叫人沈醉。
“我知道你是誰了。”
“嗯？”那人尾調上揚，湊近了些。
“我年少時見過你，你總在我腦海裏出現，你是我想象出來的人。”
那人寵溺又無奈地給她掖好被褥，見她漸漸閉上了眼，呼吸平穩，看著她睡顔良久，才起身離開。
顧誡一出明府，桑琴就跟上，微微煽動鼻翼，她嗅出來了，是明小姐身上的味道，爺他終於肯越過君子那道坎兒，偷偷親一下他心中至寶了？
但這話她可不敢問，任何對明小姐名聲有損的話，爺比誰都在意。
她問道：“爺，今年重午節，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上靈真寺麼？”
“嗯，另外註意下恒國公府，務必讓他們和那個叫尹蕓的女子見面。”顧誡手中把玩著梨花木雕，語調和姿態都透露著漫不經心，他餘光朝明府明棠緲所在閨房位置一看，眸底便有暗流湧動。
棠棠總是下不定決心和離，他就只好助力一把了。
明棠緲一直在明家待到重午節這日，也不打算做侯府的轎子上山了，直接挽著明夫人的手，一家人整整齊齊上山祈福請平安。
明棠偃率先跑路：“爹，娘，同僚約了一同觀賞賽龍舟，有棠棠在，我就不陪你們上山了。”
明騰嘀嘀咕咕什麼同僚能比一家人一起祈福還重要，明夫人護著孩子說該給孩子自由。
明棠緲突然就想起哥哥對那位嫂嫂的心意，她掃了眼爹娘，看樣子他們還不知哥哥的不倫愛戀，罷了，這次祈完平安，再幫哥哥求求姻緣好了。
趕路好幾個時辰終於抵達靈真寺，住持給明家安排的住所還是老地方，甚至給明棠緲的房間也還是那一間，霧煙山青將今日要用的東西都一一拿出，就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緲緲！”
有的朋友就是能很久不見面，但一見面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生疏，尤其是現在，光是聽到閨中好友華醉喊出自己名字，她就覺得分外高興。
不等霧煙去開門，一襲紅衣勁裝的華醉已經躍至坐落墻頭，沖明棠緲一挑眉，自豪道：
“老早盯著你這屋會不會進人，就等你來呢，我剛在前頭瞧見你那渣夫君了，我正可惜他今日沒把那害人妾室帶來，嘿你猜我發現了什麼，那妾室竟然裝扮成丫鬟模樣跟他身邊，我二話不說抓了一把黏糊糊的泥土就朝她身上丟去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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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緲沒想到娘親竟會主動提及“和離”二字。
明家是清流世家，最是好面子，真有了一個和離退回娘家的女兒，爹娘臉上肯定有無光，那些曾被爹爹打壓下去的同僚們不明裏暗裏嘲諷他們才怪。
成親是兩個家庭的事，和離了更是兩個家庭的事。
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和離，就是因為擔心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卻給周圍人帶來了諸多麻煩，那樣還不如讓她自己承受著一切。
“倒也想過，只是有些割舍不了侯府的人，顧家祖母待我極好，婆母人雖然潑辣了點，但人品不壞，有什麼說什麼，是個敞快人，還有妾室所出的明哥兒，更是可愛極了，每日來我院裏說自己一天做了什麼。”
明棠緲反握住明夫人的手，“娘，這麼一看，我其實還挺自在的是不是？”
明夫人卻紅了眼眶，她真是一點兒委屈事都不提啊。
女兒是一點兒都不提及夫君剛帶回別的女人和孩子時的心情，不提夫君對妾室的偏寵，不提妾室對她的算計，不提靈真寺遇刺一事，不提她被氣病一事。
她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知進退的人，可又不希望她太過知進退。
“罷了，你不想說，娘也不強迫你，你是娘十月懷胎出來的孩子，又同為女人，娘比你爹和你兄長更懂得你在侯府的苦楚與為難，棠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你都只管朝前走，不用擔憂身旁的人是否會受你牽連，這也是你爹爹想跟你傳達的意思。”
明棠緲瞳孔微睜，這番話說的她暖心又感動，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原來她所擔憂的，他們都懂，並毫不猶豫地支持。
“娘……”她一把撲進明夫人懷中。
明夫人也忍不住落淚，努力維持平常的聲音，不讓女兒發現自己也在哭，“有什麼好哭的，他們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女兒家也該如此，我家棠棠品性之堅韌，可不比任何男兒差！”
“夫人，小姐，開飯啦！”丫鬟在院門口呼喚。
兩人趕緊擦幹凈淚水，對視一眼，看到對方通紅的眼眶時又都忍不住笑出聲。
抵達小食廳，今日果然是滿桌豐盛菜，全都是她喜歡的。
明棠偃提著一白玉瓷壇回來，“剛下朝走到門口，一老友送了一壇子酒來，我聞著十分不錯，咱們今個兒就先把這壇子酒喝了吧。”
明騰剛把他珍藏三十八年的桃花釀打開，聞言又關上，“那行，先喝這壇，老李，再把我這桃花釀埋進去，能多一夜是一夜。”
兄妹倆對視一眼，忍俊不禁。
清酒一到她鼻尖，明棠緲驚訝，“晚春白的酒？”
明棠偃也驚訝，“你竟知？方才就是晚春白老板卓定親自送來的，說是新品，還沒正式售賣呢，看來妹妹這嘴，倒是比我更快些。”
明棠緲了悟，這麼說顧誡先前送的一壇，也是暫還未在外流傳的了，怪不得他曾說想喝就繼續找他，而不是說想喝就在外面買。
上次那壇子酒被青玉喝了個精光，這下又是在家人面前，完全能放開懷喝。
一頓午飯吃到日頭都快落山，臉頰酡紅的明棠緲被霧煙山青攙扶著回到她自己閨房休息，迷蒙間聽見有人喚她“棠棠”，還以為是娘親進來了，她努力睜開沈重的眼皮。
卻見來人隱約是個男子體型。
是哥哥？可哥哥無事怎麼會來到她院落。
是爹爹？可爹爹喝的比她還醉，現在應當在呼呼大睡才是。
那人溫熱的大手撫上她額頭，幫她撩開幾根跑到她嘴邊的秀發，緩緩靠近，但又隔著距離，這距離叫明棠緲著急，感覺再靠近那麼一點點，她就能看清這男子模樣。
“棠棠，酒好喝嗎？”
酒意上頭，她看什麼都是暈的，聽什麼都是模糊的，要隔很久才能反應過來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她懵懵點頭，“嗯，好喝。”
“你是誰？”
她聽見那人輕笑了一聲，隔著一層模糊不清的輕紗，她卻覺得這人笑起來一定如春山郎朗，明棠緲也跟著笑了，笑意嬌憨，叫人沈醉。
“我知道你是誰了。”
“嗯？”那人尾調上揚，湊近了些。
“我年少時見過你，你總在我腦海裏出現，你是我想象出來的人。”
那人寵溺又無奈地給她掖好被褥，見她漸漸閉上了眼，呼吸平穩，看著她睡顔良久，才起身離開。
顧誡一出明府，桑琴就跟上，微微煽動鼻翼，她嗅出來了，是明小姐身上的味道，爺他終於肯越過君子那道坎兒，偷偷親一下他心中至寶了？
但這話她可不敢問，任何對明小姐名聲有損的話，爺比誰都在意。
她問道：“爺，今年重午節，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上靈真寺麼？”
“嗯，另外註意下恒國公府，務必讓他們和那個叫尹蕓的女子見面。”顧誡手中把玩著梨花木雕，語調和姿態都透露著漫不經心，他餘光朝明府明棠緲所在閨房位置一看，眸底便有暗流湧動。
棠棠總是下不定決心和離，他就只好助力一把了。
明棠緲一直在明家待到重午節這日，也不打算做侯府的轎子上山了，直接挽著明夫人的手，一家人整整齊齊上山祈福請平安。
明棠偃率先跑路：“爹，娘，同僚約了一同觀賞賽龍舟，有棠棠在，我就不陪你們上山了。”
明騰嘀嘀咕咕什麼同僚能比一家人一起祈福還重要，明夫人護著孩子說該給孩子自由。
明棠緲突然就想起哥哥對那位嫂嫂的心意，她掃了眼爹娘，看樣子他們還不知哥哥的不倫愛戀，罷了，這次祈完平安，再幫哥哥求求姻緣好了。
趕路好幾個時辰終於抵達靈真寺，住持給明家安排的住所還是老地方，甚至給明棠緲的房間也還是那一間，霧煙山青將今日要用的東西都一一拿出，就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緲緲！”
有的朋友就是能很久不見面，但一見面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生疏，尤其是現在，光是聽到閨中好友華醉喊出自己名字，她就覺得分外高興。
不等霧煙去開門，一襲紅衣勁裝的華醉已經躍至坐落墻頭，沖明棠緲一挑眉，自豪道：
“老早盯著你這屋會不會進人，就等你來呢，我剛在前頭瞧見你那渣夫君了，我正可惜他今日沒把那害人妾室帶來，嘿你猜我發現了什麼，那妾室竟然裝扮成丫鬟模樣跟他身邊，我二話不說抓了一把黏糊糊的泥土就朝她身上丟去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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