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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爺不想留下這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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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爺不想留下這孩子嗎?

怎麽可能會有喜?

洛雁抓緊被褥,死死咬緊下唇。

沈思瓊迫切問道:“月齡如何?”

林大夫怔了一下,看了眼洛嶼澤的臉色,堪堪道:“將將兩月。”

沈思瓊松了口氣,是在她嫁進洛家前懷的。

如此便怨不到她這主母管教不嚴頭上。

林大夫起身作揖道:“我先前已給這位娘子把過脈,當她氣血過於虧空,喜脈過於浮動,易有滑脈之相,如今這喜脈雖顯,卻有流產之兆。”

沈思瓊循聲擡眸看向洛嶼澤,輕嘆一聲,“我原以為女子只有生產不易,沒曾想保胎也這般艱難。”

沈思瓊小心拿捏字句,弦外之意便是:大夫都說這胎不好保了,她也只能盡力而為,保不住,那便是天命。

洛嶼澤同林大夫使了個眼色,林大夫連忙起身道:“我這就去開藥方。”

洛嶼澤同林大夫一前一後地出門,屋內霎時安靜下來。

沈思瓊靜坐在八仙凳上,等一杯溫茶下肚,才開口破局,“有孕是福,好生揣著。”

洛雁自然不可能同沈思瓊說體己話,但又不能什麽也不說,便扒著床邊,微微折腰道:“夫人寬厚,是奴婢之幸。”

見她並沒因此就越距,沈思瓊還算滿意道:“養著吧。”

出了門,素鶯立馬開了閘,“小姐,她怎麽能先您之前懷孕呢!”

沈思瓊淡淡道:“人各有命,爺想讓她生,就讓她生罷。”

一妾生子,對比嫡子,雖占了個長的名頭,比旁的妾生子要更得重些,但還是越不過嫡子的規制。

如今要緊的便是,賢良,她要樹這賢良的名聲,自是要各方面都做到盡善盡美。

一系列的藥補、食補單子交於沈思瓊手裏,洛嶼澤抿了口熱茶,“勞煩夫人多費心。”

沈思瓊只掃了一眼,便將這單子交於素喜保管。

緊接著,她同洛嶼澤提起家書一事,順勢提起,“洛氏有孕一事可要知會家裏?”

雖是妾生子,但也是洛嶼澤膝下第一個孩子,也算喜事。

洛嶼澤放下茶杯,決然道:“她胎象不穩,要是保不住這孩子,豈不讓母親空歡喜一場?”

沈思瓊突然被噎了一下,她原想著,報喜不報憂,只需在家書中提一句“洛氏有孕”就成,也不必把大夫說的那些話寫上,怎料洛嶼澤連寫都不許她寫。

難道他並不在意這孩子?

一番糾結後,沈思瓊還是打算表現一番,“是妾思慮不周,如今妹妹保胎要緊,妾想著她住的那間屋子背陰朝涼,不如搬到我這裏來?隔壁偏房還空著,剛好互相照樣做個伴?”

搬屋的消息傳到洛雁耳朵裏時,她實實在在心頭一緊。

要她住在沈思瓊眼皮子底下,那不等同於檻花籠鶴。

她就像一只弱小無助的雀鳥,被養鳥人從原有的籠子裏掏出,又無情地塞進另一籠子裏,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

前來傳話的婆子祝賀道:“姨娘要真能生下長子,功德無量,身邊沒個幫扶的人怎成?您瞧奴婢怎樣?”

洛雁半手扶額,“婆子說笑了,我不過一小小姨娘,能懷上孩子全仰仗夫人提攜,萬不敢越了規矩,惹夫人不悅。”

按照她的身份,身邊只能有一丫頭伺候,再多就該惹人嫌了。

婆子被她委婉拒絕後,仍不死心,“不急,姨娘盡管安心養胎,等這孩子生下來再考慮也不遲。”

等孩子生下來,爺一高興,不就往上升了?

洛雁苦澀一笑。

嘴裏就像灌了酸水一般,澀到發慌。

這孩子要生下來,她還如何離開洛府?

她暗暗撫摸小腹,心頭猛地一顫。

月份還小,又有先兆流產之狀,要真留不下來,也在情理之中。

她咬緊貝齒,暗下決定,待屋裏人離開後,她叫來石榴,讓她去更遠的一條街上,買一組藥回來。

不覺間,月竟爬上了梢。聽荷攜酒如約而至,雖說她被安置在餘清婉房中,卻在一間院子裏,算不得遠。

怎料她到時,洛嶼澤並不在,只有長隨付元在,“聽荷姑娘,京中臨時送來一批文書要少爺批閱,怕是要遲會兒,若聽荷姑娘等不及,便可先回,等來日再……”

“不急,洛大人忙公務要緊。”聽荷最怕這拖著拖著就沒了信,索性要多留一會兒,“你去告訴你家大人,這賞月,自是要等月爬到最高處。”

言外之意便是她可以等,哪怕到夜三更。

付元將話帶到時,洛嶼澤剛合上一本游記,神色疏離地望了望窗外搖曳的樹枝,似笑非笑道:“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將亥時,院上空剛起了一層薄霧,緊接著便遮住明月,引來一陣秋風,吹得滿院的紅楓葉沙沙作響。

聽荷皺眉,囔囔這天公真是不作美。

趁雨未下起時,她便紮進一旁亭中,暗下思索這月賞不了,還能做何?

原想著賞雨,但這雨來得愈發兇猛,像是洪水猛獸,踏出一步便能將她吞噬個幹凈。

聽荷被這竄西風懂得渾身發瑟,雙手環臂挫著搓著便失了神。

這雨要是一直不停,她該怎麽回去?

正當她幻想一襲白衣男子撐著油紙傘踏雨而來迎她入懷時。

身著暗色衣袍的洛嶼澤撐著油紙傘剛要跨入庭院,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頓,向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地同身後人說了聲,“繞一下。”

洛雁讓石榴挑開木窗,聽著綿綿麻麻地雨聲,她心如刀絞。

說不清是因懷子的事,還是因那月下對酌,吟詩兩三句的事。

門突然被破開,冷風習習,刺得她渾身一顫。

石榴忙扯下一件衣袍蓋在她身上,又往湯婆子裏添了一塊銀炭。

“姨娘千萬別著涼。”

待石榴把她安置好,方才離開。

即使燒了火爐,洛雁仍覺得從腳到手都是冷的。

見洛嶼澤解開衣袍,露出裏面的素凈內衫,洛雁一怔,“爺要留下?”

“不歡迎?”

話語間,洛嶼澤已將挽發的木簪摘下,放置床頭,自然而然地卸下鞋襪,上了床。

洛雁反應過來,連忙給他騰了位置,弱弱地說了句:“不敢。”

洛嶼澤清淡的眸光落於她小腹時,洛雁惶恐地岔開話題,“爺,您不是……”

他不是約了聽荷賞月嗎?

雖然今夜無月可賞,但這酌酒飲詩卻是可以繼續的。

“夜深了,是該睡了。”

洛嶼澤撐著身子剪了燭芯,竟躺了下來。

洛雁只得將湯婆子從懷裏抽出放於床頭,察覺到她亂動,洛嶼澤第一反應便是將她壓緊,手指卻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腰上,向下滑動。

“爺!”

一聲驚顫雖然喚回了他的理性,但他卻沒停下的意思。

熾熱的觸感直逼洛雁小腹,洛嶼澤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吻愈來愈烈,似乎要掠走一切。

就在這時,窗外一道驚雷突然閃了她的眼,正要揉眼時,洛嶼澤沒了阻攔,突然探了手指進去。

幾經周折後,洛雁雖被折騰地大汗淋漓,腹部的墜感卻疏解不少。

趁她不註意時,洛嶼澤悄然將巴掌大小的銀瓶塞進掌心,故作無事狀,將自己從剛才的旖旎中抽離。

他扯了扯被褥,將身子背過去,薄唇微啟,幾近無聲道:“睡吧。”

一場秋雨一場寒。

沒等東方泛起白邊,洛雁便從噩夢中驚醒,嘴裏不自禁地喃喃道:“大哥……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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