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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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離開的時候幹脆利落，現在知道掉眼淚了啊。”
“為什麽不能信任我們呢，小鬼？”
五條悟佝僂著腰走出來，腦袋差點就要撞在出口的墻壁上，他雙手插著兜，勉強維持住了表面的淡然和體面。
夏油傑輕輕撫額了下，然後緩慢蹲下來，朝著清水春嶼伸出手，語氣溫柔：“我們來接你回家了，春嶼。”
白發男生和黑發的男生一左一右地立著，眸光淺淡，卻都不約而同在靜靜地等候他做決定，沒有要強迫他的意思。
和清水春嶼所想的被逮住後第一時間抓起來打屁股完全不一樣，他們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慍怒、厭棄的想法，輕而易舉就接納了他，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就如同是初春和煦的太陽。
天空的光線溫柔地灑落下來，這一幕簡直比他看過最美的油畫還要怦然心動幾分。
金發男孩怔怔地看著他們，呆楞了幾秒後，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幾步。
然後很快地，往前跑了幾下，嗓音微顫：“小傑，小悟。”
清水春嶼的頭發微微向後揚，淺灰色的眼睛映了光，他朝著夏油傑的手奔去，伸出了一只手。
就在他們兩個的手即將相觸的時候，突然橫出來的一只手非常突兀地攔在清水春嶼面前，直接將他橫腰抱起。
金發男孩被拎起來顛了幾下，人都有些發懵，那熟悉的戲謔聲音隨之響起：
“唔，好像是瘦了點。所以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吧？”
明明應該是溫情的場面，因為五條悟一己之力的行為和話語，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滑稽起來，連清水春嶼都漲紅了臉，環著他的脖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原本還有點兒沈重的場面變得輕松了些。
夏油傑動了動手指，骨節發出細微的哢噠聲響，他臉上的笑容有了些許變化，輕輕掀開但並未睜大的眼睛看五條悟有幾分殺意。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有道清朗的男孩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冒昧打擾一下，請問你們是誰？”
兩個男高低頭看過去，仰著臉看他們的小孩年齡不大，大概和清水春嶼差不多的年紀，有一頭柔軟微卷的柑橘色頭發，眼睛如同寶石般的鈷藍色，臉上隱隱有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傲色。
只有本身與普通人不同，沐浴在別人的稱讚中才會有這樣的桀驁不馴。
身為天才之一的夏油傑和五條悟是最能體會這種感覺的，小孩子已經算是克制的了，對他們說話有禮，明明眉宇間都是對清水春嶼的擔憂和對他們的警惕，之前也沒有打擾他們。
五條悟掐了掐在外面隨便撿人的清水春嶼的小臉，彎下腰，不疾不徐地回答男孩的問題：“不好意思，小鬼，我們是他的監護人哦~”
“合法合理，正兒八經的五條和夏油爸爸。”
中原中也臉上仍保持著懷疑，他疑惑道：“那麽，為什麽他會和你們分別呢。”
這句話直接痛擊囂張的五條悟，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激動：“雙方溝通有些問題而已，那是一個意外！”
夏油傑替他回答了剩下的話：“因為一些誤會，所以害得春嶼離家出走了，這是我們的錯誤，很感謝你在這段時間內對這孩子的陪伴和照顧。”
他講話時非常溫柔，聲音也輕細，臉上還帶著柔和的微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中原中也受到這樣體貼細致的對待，小臉沒有出現半分欣喜的神色，眼眸裏還露出幾分茫然。
註意到清水春嶼沒有任何反駁時，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心裏有幾分難過，還不懂得隱藏情緒的他仰著臉，就這樣直勾勾地、眼巴巴看著金發男孩。
清水春嶼立刻發現了他情緒上的波動，掙紮著從五條悟的懷中下來，牽著中原中也的小手，臉頰和他相貼，眼睛微彎：“我說過要一直照顧中也的，就絕對不會食言，所以中也現在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僵住，夏油傑撓撓臉。
白發男生彎腰低頭，鼻梁上的算命墨鏡直接滑下去，露出那雙冰涼的藍色眼睛，霧凇狀的瞳紋足以驚艷不少人。
“這和我想象中的重聚場面完全不一樣。”五條悟重重地嘖了一聲，“奇怪地有點不太爽快。”
夏油傑微妙地沒有反駁。
在他們想象中的重逢場面裏，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的清水春嶼會抽抽搭搭，然後撲進他們的懷裏，可憐兮兮又充滿依賴眷戀地呼喚他們，小手輕輕攥著他們的衣擺，走到哪裏都不會放開。
在看到他吃過苦時，他們會心酸和難過，之後又會千百倍地給他補償回來，雖然有點事後彌補的意味在裏面。但是他們堅信像春嶼這樣的乖孩子是絕對不會被慣壞的，所以可以無所顧忌一點。
他們會把清水春嶼住過的地方都保存下來，然後抱著崽回酒店，給崽來個全身的清洗和體檢，再重新把崽餵的白白軟軟。用愛和各種學來的心理常識感化崽，一家三口過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一切計劃得都很具體完美，但是抵不過半途來了個程咬金。
把兩個男高的計劃全都打破，還讓這個臭小鬼用隱約不高興的眼神看著他們。
但因為清水春嶼在場，所以雙方才不得不收斂。
五條悟臉上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起來，他大聲說：“養狗狗都知道要猶猶豫豫，再三斟酌，怎麽輪到養人的時候，就開始直接下定決心了呢。”
這句話顯然是在說給清水春嶼聽，還不只是如此，他溜溜達達地進了清水春嶼他們的小家，開始指指點點。
囂張地掀他們的紙板子：“你們就住這嗎？”
然後輕輕敲了敲他們的小書桌，裂紋盡顯，他立馬舉起自己的雙手：“質量好像不太好，我真的沒用什麽力哦。”
他睜著自己雪白睫毛下的藍色大眼睛，竭力表現自己的誠懇和無辜。
“家裏面好像缺的有點多啊，寶寶，你忘記自己每天都要做一下運動，然後看看電視和新聞，再每天都吃一次小蛋糕了嗎？”
五條悟看著下巴都瘦的有點兒尖的清水春嶼，兩指並不用力地輕輕掐著：“春嶼寶寶，你們解決溫飽都很費力吧。那麽平時的養養小花小草，吃點小蛋糕，再和我們一起每周體驗下的親子活動是不是沒有了。”
事實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
清水春嶼抿了抿小嘴，然後擡起小臉，認真地說：“我會賺錢的。”
“但這並不是你這個年齡應該考慮的事情。”夏油傑忍不住輕聲地說。
五條悟就更加不客氣了：“是靠撿垃圾嗎，春嶼寶寶？以及，要是再像今天這樣遇見壞蛋了，僅靠你們兩個小孩子該怎麽抵抗呢？”
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在中原中也想要說些什麽時，清水春嶼也攔住了他。
早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找過來的時候，他就有過這樣的心理建設，他們不辭辛苦千裏迢迢地追著他跑，再看他們眼底的青黑，就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肯定也沒能休息好。
何況他們這些話也不是在責備他，而是平靜地指出不合理之處。
“我知道自己現在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清水春嶼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臉上全是懇切，“絕對不會讓小傑和小悟擔憂。”
夏油傑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神色有了些許變化，他的語調還是在竭力維持著溫柔：“所以，春嶼還是不願意跟我們回去嗎？”
只是調子在盡力維持平穩時，聽起來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風險。
五條悟側過臉看了他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清水春嶼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而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眼睛卻一下亮了起來。
中原中也還是沒忍住插嘴，在幾人中間說：“為什麽一定是要我依賴春嶼養育呢，我也可以照顧好春嶼的。你們給春嶼的生活，我也一定會給他的。”
他人小小的，站在幾人中間說話卻擲地有聲，振聾發聵，那雙眼睛裏閃動的情緒也可以證明他說的絕不只是引人發笑的童言稚語。
五條悟莫名拳頭硬了，他宣布，從現在開始他要平等地討厭除了春嶼以外的每個小屁孩了！
只在放崽自由這件事上，他們絕對不是會尊重孩子的家長，但是面上還是冷靜地、一本正經地盯著清水春嶼。
不過在金發男孩明顯開始沈思時，五條悟還是小聲地嫌棄剛才講話的中原中也：“畫大餅是誰都會的技能，小鬼，你現在還要依賴春嶼寶寶呢，人生又有幾年，我們的春嶼寶寶要等你多久才能跟你過上好日子。”
他總覺得這句話說出來有點怪怪的，仔細琢磨了一下，好像更奇怪了。
清水春嶼看了一眼他們這裏，慢慢地給出了剛才那個問題的回覆，他看著夏油傑，說：“我不知道。”
他沒有要隱瞞對方的意思，實話實說：“我真的很想念小傑和小悟，在外面的每時每刻都會想起。想我們在家裏的小熊，想我們一起養的小多肉，想院子裏的櫻花樹了。”
金發男孩擡起頭，藏在心底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從第一句脫口而出時，後面的話一骨碌冒出來就容易得多了。
“但是，我更害怕失去。不想、一點都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擁有的一切慢慢失去。”
“對不起，小傑，小悟，我是個很懦弱的膽小鬼。”
他的聲音在輕輕地發著抖，深吸一口氣時還哽咽了一下。
夏油傑又蹲了下來，伸出有些粗糙的拇指輕輕擦拭過他眼角掉落的幾滴淚珠，嘆了口氣：“說什麽膽小鬼啊，你還是安全感太低了，這是我們的錯，不要把什麽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
“但是，”
他和五條悟對視一眼，然後緩慢地說：“我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悟之後絕對、絕對會變得很強大，盡力不被殺死，一定會非常惜命的，可以嗎？”
清水春嶼微楞，反問：“不會做一些異想天開的奇怪事情嗎？”
夏油傑有些奇怪，還是回道：“不會。”
“小傑，用你的劉海保證。”清水春嶼綿軟但堅定地說。
夏油傑：“……？”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我的劉海……保證。”
五條悟差點就笑出聲了，但他還在演戲當中，必須用自己的盈滿淚水的雙眼對著清水春嶼，然後用過分優越的臉蹭了蹭崽柔軟的臉蛋。
“沒辦法，我們兩個離不開春嶼寶寶，所以你可不能狠心拋棄我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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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佝僂著腰走出來，腦袋差點就要撞在出口的墻壁上，他雙手插著兜，勉強維持住了表面的淡然和體面。
夏油傑輕輕撫額了下，然後緩慢蹲下來，朝著清水春嶼伸出手，語氣溫柔：“我們來接你回家了，春嶼。”
白發男生和黑發的男生一左一右地立著，眸光淺淡，卻都不約而同在靜靜地等候他做決定，沒有要強迫他的意思。
和清水春嶼所想的被逮住後第一時間抓起來打屁股完全不一樣，他們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慍怒、厭棄的想法，輕而易舉就接納了他，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就如同是初春和煦的太陽。
天空的光線溫柔地灑落下來，這一幕簡直比他看過最美的油畫還要怦然心動幾分。
金發男孩怔怔地看著他們，呆楞了幾秒後，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幾步。
然後很快地，往前跑了幾下，嗓音微顫：“小傑，小悟。”
清水春嶼的頭發微微向後揚，淺灰色的眼睛映了光，他朝著夏油傑的手奔去，伸出了一只手。
就在他們兩個的手即將相觸的時候，突然橫出來的一只手非常突兀地攔在清水春嶼面前，直接將他橫腰抱起。
金發男孩被拎起來顛了幾下，人都有些發懵，那熟悉的戲謔聲音隨之響起：
“唔，好像是瘦了點。所以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吧？”
明明應該是溫情的場面，因為五條悟一己之力的行為和話語，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滑稽起來，連清水春嶼都漲紅了臉，環著他的脖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原本還有點兒沈重的場面變得輕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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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有道清朗的男孩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冒昧打擾一下，請問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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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本身與普通人不同，沐浴在別人的稱讚中才會有這樣的桀驁不馴。
身為天才之一的夏油傑和五條悟是最能體會這種感覺的，小孩子已經算是克制的了，對他們說話有禮，明明眉宇間都是對清水春嶼的擔憂和對他們的警惕，之前也沒有打擾他們。
五條悟掐了掐在外面隨便撿人的清水春嶼的小臉，彎下腰，不疾不徐地回答男孩的問題：“不好意思，小鬼，我們是他的監護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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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臉上仍保持著懷疑，他疑惑道：“那麽，為什麽他會和你們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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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替他回答了剩下的話：“因為一些誤會，所以害得春嶼離家出走了，這是我們的錯誤，很感謝你在這段時間內對這孩子的陪伴和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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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意到清水春嶼沒有任何反駁時，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心裏有幾分難過，還不懂得隱藏情緒的他仰著臉，就這樣直勾勾地、眼巴巴看著金發男孩。
清水春嶼立刻發現了他情緒上的波動，掙紮著從五條悟的懷中下來，牽著中原中也的小手，臉頰和他相貼，眼睛微彎：“我說過要一直照顧中也的，就絕對不會食言，所以中也現在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僵住，夏油傑撓撓臉。
白發男生彎腰低頭，鼻梁上的算命墨鏡直接滑下去，露出那雙冰涼的藍色眼睛，霧凇狀的瞳紋足以驚艷不少人。
“這和我想象中的重聚場面完全不一樣。”五條悟重重地嘖了一聲，“奇怪地有點不太爽快。”
夏油傑微妙地沒有反駁。
在他們想象中的重逢場面裏，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的清水春嶼會抽抽搭搭，然後撲進他們的懷裏，可憐兮兮又充滿依賴眷戀地呼喚他們，小手輕輕攥著他們的衣擺，走到哪裏都不會放開。
在看到他吃過苦時，他們會心酸和難過，之後又會千百倍地給他補償回來，雖然有點事後彌補的意味在裏面。但是他們堅信像春嶼這樣的乖孩子是絕對不會被慣壞的，所以可以無所顧忌一點。
他們會把清水春嶼住過的地方都保存下來，然後抱著崽回酒店，給崽來個全身的清洗和體檢，再重新把崽餵的白白軟軟。用愛和各種學來的心理常識感化崽，一家三口過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一切計劃得都很具體完美，但是抵不過半途來了個程咬金。
把兩個男高的計劃全都打破，還讓這個臭小鬼用隱約不高興的眼神看著他們。
但因為清水春嶼在場，所以雙方才不得不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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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顯然是在說給清水春嶼聽，還不只是如此，他溜溜達達地進了清水春嶼他們的小家，開始指指點點。
囂張地掀他們的紙板子：“你們就住這嗎？”
然後輕輕敲了敲他們的小書桌，裂紋盡顯，他立馬舉起自己的雙手：“質量好像不太好，我真的沒用什麽力哦。”
他睜著自己雪白睫毛下的藍色大眼睛，竭力表現自己的誠懇和無辜。
“家裏面好像缺的有點多啊，寶寶，你忘記自己每天都要做一下運動，然後看看電視和新聞，再每天都吃一次小蛋糕了嗎？”
五條悟看著下巴都瘦的有點兒尖的清水春嶼，兩指並不用力地輕輕掐著：“春嶼寶寶，你們解決溫飽都很費力吧。那麽平時的養養小花小草，吃點小蛋糕，再和我們一起每周體驗下的親子活動是不是沒有了。”
事實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
清水春嶼抿了抿小嘴，然後擡起小臉，認真地說：“我會賺錢的。”
“但這並不是你這個年齡應該考慮的事情。”夏油傑忍不住輕聲地說。
五條悟就更加不客氣了：“是靠撿垃圾嗎，春嶼寶寶？以及，要是再像今天這樣遇見壞蛋了，僅靠你們兩個小孩子該怎麽抵抗呢？”
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在中原中也想要說些什麽時，清水春嶼也攔住了他。
早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找過來的時候，他就有過這樣的心理建設，他們不辭辛苦千裏迢迢地追著他跑，再看他們眼底的青黑，就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肯定也沒能休息好。
何況他們這些話也不是在責備他，而是平靜地指出不合理之處。
“我知道自己現在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清水春嶼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臉上全是懇切，“絕對不會讓小傑和小悟擔憂。”
夏油傑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神色有了些許變化，他的語調還是在竭力維持著溫柔：“所以，春嶼還是不願意跟我們回去嗎？”
只是調子在盡力維持平穩時，聽起來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風險。
五條悟側過臉看了他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清水春嶼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而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眼睛卻一下亮了起來。
中原中也還是沒忍住插嘴，在幾人中間說：“為什麽一定是要我依賴春嶼養育呢，我也可以照顧好春嶼的。你們給春嶼的生活，我也一定會給他的。”
他人小小的，站在幾人中間說話卻擲地有聲，振聾發聵，那雙眼睛裏閃動的情緒也可以證明他說的絕不只是引人發笑的童言稚語。
五條悟莫名拳頭硬了，他宣布，從現在開始他要平等地討厭除了春嶼以外的每個小屁孩了！
只在放崽自由這件事上，他們絕對不是會尊重孩子的家長，但是面上還是冷靜地、一本正經地盯著清水春嶼。
不過在金發男孩明顯開始沈思時，五條悟還是小聲地嫌棄剛才講話的中原中也：“畫大餅是誰都會的技能，小鬼，你現在還要依賴春嶼寶寶呢，人生又有幾年，我們的春嶼寶寶要等你多久才能跟你過上好日子。”
他總覺得這句話說出來有點怪怪的，仔細琢磨了一下，好像更奇怪了。
清水春嶼看了一眼他們這裏，慢慢地給出了剛才那個問題的回覆，他看著夏油傑，說：“我不知道。”
他沒有要隱瞞對方的意思，實話實說：“我真的很想念小傑和小悟，在外面的每時每刻都會想起。想我們在家裏的小熊，想我們一起養的小多肉，想院子裏的櫻花樹了。”
金發男孩擡起頭，藏在心底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從第一句脫口而出時，後面的話一骨碌冒出來就容易得多了。
“但是，我更害怕失去。不想、一點都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擁有的一切慢慢失去。”
“對不起，小傑，小悟，我是個很懦弱的膽小鬼。”
他的聲音在輕輕地發著抖，深吸一口氣時還哽咽了一下。
夏油傑又蹲了下來，伸出有些粗糙的拇指輕輕擦拭過他眼角掉落的幾滴淚珠，嘆了口氣：“說什麽膽小鬼啊，你還是安全感太低了，這是我們的錯，不要把什麽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
“但是，”
他和五條悟對視一眼，然後緩慢地說：“我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悟之後絕對、絕對會變得很強大，盡力不被殺死，一定會非常惜命的，可以嗎？”
清水春嶼微楞，反問：“不會做一些異想天開的奇怪事情嗎？”
夏油傑有些奇怪，還是回道：“不會。”
“小傑，用你的劉海保證。”清水春嶼綿軟但堅定地說。
夏油傑：“……？”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我的劉海……保證。”
五條悟差點就笑出聲了，但他還在演戲當中，必須用自己的盈滿淚水的雙眼對著清水春嶼，然後用過分優越的臉蹭了蹭崽柔軟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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