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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要議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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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要議親了

“要我說,是太後您太給她臉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敢背後搬弄長輩的是非,是該狠狠治她的罪。”

“哎,你們猜朱太後今兒怎麽不來?”

“她來做什麽?人老珠黃,出來也是給咱們西太後做陪襯。我要是她,躲在宮裏一輩子都不拋頭露面了,省得現眼呢。”

少陽長公主這邊的人說——

“瞧她那輕狂的狐媚樣兒,一個宮女賤婢,要不是靠著肚子爭氣,生了個龍種,給先皇殉葬她都不配。”

“都說這小太後是被妖邪附身,專愛勾搭男人,先是先帝,再是江家那位,把宮裏搞得烏煙瘴氣。”

“姐姐,快別說了,這兒到處都是她的耳目。”

“怕她?我堂堂靜王妃,還怕她穿小鞋?有本事讓她把我家王爺廢了,看以後誰沒臉見祖宗。一個寡婦,還惦記上攝政王了。這不,人家為了躲著她,跟魯國公的嫡幼女結親呢。真是笑話。”

海雲舒耳朵尖,恰巧這話刺耳,她鬼使神差般的刻意聽了聽。

一命婦打趣:“呦,那咱們小太後不得躲在屋裏哭嗎?”

靖王妃:“哭由她哭去。就是苦了魯國公家的姑娘,小太後看得這樣緊,她嫁過去準沒好果子吃。”

“你說這攝政王年少氣盛,四肢健全的,他能願意娶個盲女?”

“盲女怎麽了?你當攝政王傻啊。魯國公三朝元老,門生故吏遍天下,得了他,就是管住了天下人的舌頭。”

“明知江家是個火坑,還讓人家姑娘往裏跳,真是作孽!”

“是。我也聽說了,為這事,老國公爺已經愁死了,人家原本是打算把自家姑娘到死都養在府裏的,免得去婆家受排擠。誰知道,竟被攝政王盯上了。”

江成璟要議親了嗎?

海雲舒心裏莫名的一沈。

眼風掃過男賓的席坐,正巧,江成璟也在看她。

他半倚在座,折扇合在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肩頭。

腳邊臥著一只獵犬,毛發色澤純黑,四肢細而健壯。偶爾有馬匹走過,它警惕地起身,沖著陌生人叫幾聲。

直到江成璟摸它的頭安撫,才又老實地趴回地上。

如果海雲舒沒記錯,這條狗有個挺狂的名字。

哮天。

不僅吃肉,而且吃人肉。

江成璟的目光不加收斂,穿過人群落在她身上,像是被她今天的穿著打扮吸引。

看得海雲舒渾身不自在。

她正要躲,江成璟已經將視線漫不經心地轉到了別處。

又是一副閑貴公子的模樣。

仔細想想,他年紀確實也不小了。

自從和海家的婚事告吹,江成璟便沒再議過親。

如今他四弟今年都已經當爹了,偏偏他自己的婚事,還是不溫不火的沒動靜。讓江老夫婦兩個愁得很。

前世,也是如此。

直到海雲舒死,都沒見江成璟娶親。

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要說江成璟已經成了攝政王,大權總攬,炙手可熱,應該不少人想去攀親。

可京都城中,但凡有點眼色的官宦人家,都能看出小太後的心思,不願送自家女兒去淌這趟渾水。

畢竟,和宮裏那位小太後結怨,總不是明智之舉。

皇權,也是黃泉。

他想娶的,人家不嫁。

人家想嫁的,他也看不上。

這才把上輩子給耽誤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尚書府的蓉姑娘,一心思慕江成璟,年前尚書大人才剛拖人去探探口風,緊接著蓉姑娘就在回鄉祭祖時被歹人追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到現在都沒抓到兇手。”

“竟有這樣的禍事?”

“誰說不是呢?乍一聽,都以為是訛傳。天子腳下,官眷貴女,這還有王法嗎?”

“快別說了,聽著怪嚇人的。”

……

海雲舒可是知道小太後的手段。

瑩姐兒,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只是,小太後似乎也知道她和江成璟的一些事情,怎麽反倒沒下狠手?

海雲舒思量了一番,才明白,這小太後也是有套原則的。

她只對那些青春嬌嫩的姑娘家動手。

江成璟正當壯年,萬一被哪家公侯府的小姑娘嬌滴滴地纏上,迷惑了眼睛,蠱惑了心智,娶成個正妻回家擺著,寵著。

那小太後在宮裏還能睡得著覺?

之所以沒對海雲舒下狠手,多半也覺得江成璟只是圖一樂子,玩玩而已。

她一個嫁了人的侯爵娘子,上有老下有小,這輩子都是要拴死在侯府這大宅子裏的,能有什麽威脅?

總比哪些年輕貌美的小女子好對付。

表面是平平常常的一場馬球賽,暗地裏多少人情世故,恩怨冷暖,湖面越是平靜,底下越是暗潮洶湧。

海雲舒馬球打得不好。

是後來被人硬拉上場的。

少陽長公主身子欠妥,就讓海雲舒代她上場,還下了重註。

和她同隊的是太師府的四郎和六郎,三人額上系了紅綢帶。

黑綢方則是從一開始就特別留意海雲舒的鄭小公爺。

得知海雲舒要上場,他眼睛都直了。

只見海雲舒換了身緋色騎行服,長發綰成高髻,腳踩銀鍛小錦靴,翻身上馬,更多了幾分俏皮。

金鑼聲響,策馬疾馳。

鄭小公爺和那幾個紈絝有意找她麻煩,在場上打起了配合,專挑海雲舒走神的時候下手。

“小娘子,當心啊。”

一桿子揮過來,唬得海雲舒險些跌下馬,鄭小公爺及時伸出手,搭起她的腰,救上一救。

趁機揩油。

“小娘子,碰到了嗎?在下給你揉揉?”

又是一桿子,海雲舒失去平衡,翻下馬。

鄭小公爺眼疾手快,彎腰撈起她,油嘴滑舌道:“小娘子,晚上到我府上來,別說是馬球,我連人都輸給你。”

惡心。

海雲舒忙掙脫開,他們卻笑得更歡。

幾回合下來,海雲舒心煩意亂,輸了不少籌碼。

她丟了球桿,下馬喘口氣兒。

私心想著,這輩子都不會再打什麽馬球。

身後的宮女忙過來斟茶,臨退下去時,借機塞給她一張紙條。

海雲舒先是一怔,而後將紙條攥在手裏。

等了片刻,趁沒人註意,才敢緩緩打開。

上面簡簡單單兩個字——出來。

字寫得龍飛鳳舞。

除了江成璟還能有誰?

海雲舒擡頭望向那邊,他不在,倒是剛才那幾個遛馬的紈絝,正擠眉弄眼地看著她。

海雲舒心裏一陣惡心,起身告訴少陽說身體不適,要去歇一歇。

少陽本想喊太醫給她瞧瞧,海雲舒只說是老毛病,不打緊。

少陽還以為她是錢輸多了,心裏不暢快,就沒攔著,只當她去散散心。

海雲舒這才遠離了是非之地。

承明池邊的圍場四周樹叢環繞,裏面搭著不少帳篷,是專門供人歇息,換衣裳的。

海雲舒也不知道江成璟在哪,只能先閑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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