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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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青江，而且是滿練度極化。
今劍硬生生吃下他巨大的力道，還來不及卸力，他身上的禦守就碎掉了——假如沒有禦守，碎掉的就是今劍。
不過是短短幾秒，五刃全部碎了一邊禦守，也索性薄荷是花開院家的小姐不缺錢，給所有的付喪神都裝備了禦守，連遠征隊都不例外。
禦守炸裂的清凈靈力反而刺激到了這些暗墮的付喪神，他們的攻擊變得可預料將變得更加狂暴。
這個時候，綠河終於動了。
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深沈的夜色裏，一道青光須臾而至，帶著不容抵抗的力量劃破了包圍圈，它那麽亮，凝實的靈力幾乎要刺傷所有刃的雙目。
青光斬落，方響起一聲悠長的刀鳴，如裂帛，又似驚雷——那青光太快，竟然走在刀鳴之前落地。
養老本丸裏的每一振刀，都有著她們獨特的靈力異（特）像（效），太刀能牽動天地，打刀多具現靈物，脅差則是幾乎要割裂時間空間的鋒芒。
像是三日月姬，她的會心一擊能就宛如巨大皎潔的月亮，那是比她本人大數倍的三日月刀紋；而大俱利姬的刀鋒能生出黑龍，咆哮著盤旋在她身周。
至於笑面青江，不像她真劍必殺時身後的幽靈鬼火，她的具現化只有一道簡潔的青光。
因為這道青光就足夠了，足夠劈開一切可能出現的障礙。
這青光仿佛活了過來，像毒蛇一樣致命，又如千軍萬馬似的銳不可當，所過之處無人能敵。
幾乎沒有理智的付喪神直接被粉碎，其餘的刃也只有重傷一個下場。
綠河圍繞著五刃游走了一遍，所有來犯者隨著他們的汙穢氣息全部被鎮壓。
既青江姬的隱匿之後，五刃終於見識到了她的機動和打擊。
藥研趕緊地跑去點火，當篝火亮起時，綠河已經放倒了所有的暗墮付喪神，並且一腳踩在了明石國行的肩膀上。
橘紅色的火光重新跳躍，照亮了明石國行那張懵逼的臉。
雖然暗墮能夠提升實力，打刀也能夠扛得住夜戰，但是眼神總是不如短刀脅差好的，明石國行只覺得眼前劃過了一道青光，然後就重傷了，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砍翻了。
他艱難地擡起頭，打算看一看這個砍翻他的強者是個什麽樣的高手，這樣狂傲又強大的，連滿練度的極化脅差都只需要一刀，一定是武系審神者中領頭的級別了吧，難怪笑面青江說這裏有審神者，看來是他們棋差一招，被偷襲了……
明石國行擡起頭，先是看到了一雙修長姣好的腿，和兩腿中央的絕對領域，然後才是青黑色的裙子與閃耀著金屬光澤的鏈飾，接下來是幅度美好又令人震驚的山巒……
就是看不到臉……
被審神者譽為“明老板”的99 明石國行，默默地眼神死了。
綠河用力地踩了踩腳下的肩膀，直接把骨刺踩進了明石國行的肉裏。
明石國行悶哼了一聲。
“說吧，你們有沒有組織？”綠河一低頭，發現自己看不到明石國行的臉，只能看到自己的胸，於是後退了兩步，改用刀指著明石國行。
兩方終於都能夠看到彼此了。
明石國行震驚地看著綠河的臉，眼神游移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同樣重傷的笑面青江。
重傷的笑面青江出神地看著綠河。
明石國行終於回過了神，也看了看脖子邊的刀鋒，懶洋洋地笑了笑：“有啊，當然有，管理者也是三日月宗近哦……沒想到能夠死在這樣一振笑面青江刀下，真有趣啊。”
“北三區的刀？”綠河看了一眼三日月，轉頭問明石國行。
明石國行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你們的聚集地坐標？”綠河又問。
明石國行：“啊……不知道，我明明快死了能不能別問我問題了？那邊的笑面青江資格比我老，他都知道。”
得知死期的懶癌還是懶癌，能夠躺倒等死絕不多回答問題。
綠河深谙明石國行的尿性，拎著刀擡頭掃視了地上一圈，重傷的亂藤四郎仍然是開開心心的樣子，朝著一期一振笑，藥研藤四郎則是一臉茫然，骨刺橫生，其他的刀要麽失去意識，要麽面容扭曲，他們喉嚨裏迸發出來的聲音大多變成了與溯行軍如出一轍的嘶吼。
最後，綠河對上了暗墮的笑面青江覆雜的異色雙眼。
她拎起了刀決定采納明石國行的建議。
極化暗墮刀裏浪了一圈的綠河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勢，當真是兇橫無比，連石切丸都一臉感慨，安靜如雞。
但是仍然有東西跳出來，不要命一樣攔住了綠河的去路。
這是一只嚶嚶嚶哼唧的小鬼魂，披頭散發雙眼散發著詭異的光，明明嘴角裂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然而綠河就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委屈。
綠河：……
想不到啊，在這個世界裏，連你都變成女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比較正經的章節都是兩個字的名字……有趣
青江&綠河最喜歡的小萌物：毯子、金球球、小鬼魂、小短刀
小鬼魂最喜歡的刃：青江江
———————
我要強烈安利一個新番《工作細胞》
媽媽呀！血小板真可愛！男主角真帥！帥炸裂哦！
女主也蠻可愛的……其實這個番裏的角色除了肺炎那個什麽什麽菌，都！炒！雞！可！愛！
☆、鬼魂
笑面青江，因斬殺惡鬼而得名。
她名字中之所以會添上“笑面”，也是因此而起。
相傳在中島家治理江州蒲生郡八幡山時，城主大人曾深夜去退治謠言裏妖物，那時的綠河還是太刀，並且名為備中青江，鋒銳無匹，為領主的愛刀。
城主走在夜路上，遇到了一個懷抱著幼童的少年。
少年蒼白而陰柔，孩童可愛卻詭譎。
“請您抱一抱這個孩子吧。”這個柔美的少年涼涼地笑了，把幼童放在地上，這個詭異的孩子咯咯笑著朝城主走過來。
城主大驚，舉刀斬殺了幼童，幼童像風一樣消失了。
少年並不恐懼，他嫣然一笑：“也請您抱抱我吧……”
城主驚駭，於是也斬殺了不斷逼近的少年，少年同樣灰飛煙滅。
第二日城主讓人來探，沒有發現什麽少年並孩童的屍體，只發現了被斬斷的墓碑。
從此，備中青江改名為笑面青江，並且多了一個自導鬼火的拖油瓶，晉升為有跟寵的刀劍女士之一（並不）。
這只少年的小鬼魂運氣也是真的糟糕，當時引起謠言 的作祟妖物和他毫無幹系，只不過因為大半夜想出墳走走，便好死不死被城主撞上斬殺。
若是普通的兵器當然傷不到少年分毫，然而城主的佩刀是已經有了靈的青江……
普通的游魂根本抵擋不住當時已經上過戰場的備中青江。
這個小可憐就很倒黴。
而這個莫名其妙和綠河綁定的小鬼魂，不僅不害怕綠河，反而到處粘著她，白天的時候藏在綠河的眼中，到了晚上去鉆綠河的被窩，綠河爆真劍必殺的時候還會跑出來充排場，又軟又慫，動不動躲進綠河的披風或者裙子裏。
既乖巧，又貼心。
比某有著黑刀鞘的女人肩膀上的圍脖機智，比某大家族小姑姑脖子上的狐貍安靜，綠河私以為，全本丸的（劃掉）跟寵（劃掉）就她家這一只最可愛。
雖然全本丸這麽想的就她一刃。
綠河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版本小鬼魂，條件反射地收了刀。
笑面♂青江暗墮，但是和青江連在一起的小鬼魂沒有，由此可見笑面青江應當是被汙染後感染式的暗墮，而不是自我暗墮。
暗墮對刀劍付喪神來說，既是內心黑暗的表現也是不可逆的傷害。
有的付喪神因為經歷了黑暗、痛苦、絕望的緣故，自我暗墮，走過了理智的界線，變得越來越偏激極端，最後不是被退治就是自我毀滅。
而有的付喪神則是被暗墮氣息汙染，又因為審神者的放棄或者死亡，沒有靈力去阻擋這種侵害，不得不暗墮，這就是感染式的暗墮。
不論是溯行軍，還是其他的暗墮付喪神，甚至一些妖物，都會帶著暗墮的氣息。
沒有審神者的分靈付喪神是很危險的，有可能失去靈力湮滅，也有可能被感染暗墮。
雖然不論是哪一種暗墮都是不可逆的。
綠河的沈默給了小鬼魂勇氣，她磨磨蹭蹭爬過來，輕輕碰了碰綠河的手腕……
綠河：！
小鬼魂大概從來沒有見過胸口有弧度的笑面青江，哼哼唧唧黏上來蹭了蹭綠河的臉……
綠河：！！
她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女孩紙的小鬼魂好會撒嬌！
這個世界的笑面青江太幸福！
不行我一定要帶一只回去養起來！
綠河內心瘋狂刷屏，但是表面上牢牢端住了自己大佬的逼格，她面色凝重，伸手虛抱了抱小鬼魂，然後把她兜進了自己的披風裏。
小鬼魂嘻嘻嘻地摟住了綠河的腰。
圍觀的五刃：“……”
地上躺著的笑面♂青江：！
綠河若無其事，緊了緊自己的披風：“既然他們是沖著你們來的，那麽就由你們來處理好了。”
事實證明綠河沒有看錯薄荷本丸的付喪神們，他們很快就套出了大部分事實。
這些暗墮的付喪神全部來自北三區，他們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審神者，而時政又在清洗他們的同時掩蓋北三區的事故。
為了生存也為了覆仇，這些幸存的付喪神逐漸聚集到一起，刺殺各自擇定的目標，也有暗中尋找著“電池”。
綠河光是聽著就能腦補出這些付喪神的遭遇。
在和平安寧的萬屋與聚居區下，早就隱藏了不知道多少陰影，北三區不僅自身是爆發的弊端，同時也將牽引更多的問題。
這一灘水，徹底渾了。
短刀的精神狀態都十分糟糕，笑面青江一直在默默觀察著綠河，堀川幹凈利落地自裁了，其中只有明石國行看起來能夠正常交流。
最後五刃達成了共識，一期一振動手斬殺了暗墮的短刀，三日月則送走了明石國行。
綠河跳下樹，站在了笑面♂青江的面前。
“極化滿練度……你的審神者呢？”綠河沒有拔刀，她看著這一張令她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不同的付喪神被不同的審神者影響，薄荷本丸的笑面♂青江閑適自在氣息幹凈，武系審神者隊長的笑面♂青江城府深不可測卻又自有傲骨。
而這一振，氣息駁雜，只剩下苦澀和滄桑。
“死前竟然能看到你的笑容……”青江朝綠河笑了笑，“真美麗啊，青色的光芒。”
小鬼魂飄到青江身邊，大概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垂著頭不知所措。
綠河半跪到他身邊，拔出了青江手中的本體刀，突然紮進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飽含了靈力的血液淋漓湧出，順著即將裂痕遍布的刀身流下，滴滴答答淋濕了笑面青江的面孔。
暗墮的氣息具現化為猙獰的黑色絲線，在刀上繚繞盤旋，順著血液逆行，逐漸被吸引進青江姬的身軀。
笑面青江渾身一震，即使因為震驚也是因為疼痛，他身上嶙峋的骨刺逐漸風化粉碎，駁雜的氣息被屬於青江姬的力量沖刷，最後歸於平靜。
兩刃本就是同源，這個過程格外順利。
綠河的動作太快，石切丸只不過是一個轉身，她就已經吸收了笑面青江的暗墮氣息並且把笑面青江變成了她的刀。
這一波操作實在令刃窒息，然而石切丸並不想喊666。
“你在做什麽？！他不是你那個世界的笑面青江！”
綠河修覆完了這一振分靈，挽了一個刀花後將笑面青江收入鞘中，掌心靈力吞吐，霎時間地上的笑面青江被鎖回了刀裏。
她把這一振“自己”收到了腰間：“我已經除去了他的暗墮狀態，這個世界笑面青江的本源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安心安心。”
“那麽你自己呢？”一期一振也皺了皺眉，“為什麽要為他吸收？就算你是本體……凈化暗墮氣息也不是什麽輕松的事情吧。”
暗墮刀不可逆，但是分靈終將帶著力量和記憶回歸，她們身上的暗墮氣息也將被本體吸收，對分靈來說可怕的暗墮力量對本體來說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因此為了減輕本體的負擔，斬殺暗墮付喪神是所有刀劍分靈的默契。
綠河本身是本源，她的所作所為就是把這一過程提前，直接剝奪掉了笑面♂青江體內的暗墮力量。
這也得虧他們都是笑面青江，不同的刀種之間要做到這一點是不可能的。
“啊，這個麽……”綠河笑了笑，點了點繞著她的小鬼魂，“你也知道的，我來到這個世界忘了帶我家的那一只，我看上了這一只呀。”
“而且身上有兩振刀不是很有趣嗎？”
這就純屬胡扯了，所有的刀劍付喪神戰鬥的時候只會使用自己本體，揮舞別的刀那簡直是汙辱自己也汙辱別刃。
綠河之所以要救這一振笑面青江，不是因為她喜歡他的小鬼魂，也不是因為他的極化滿級，更不是因為他的經歷。
而是因為她的任務——她要解開自己的記憶，這些記憶裏絕不會缺少暗墮記憶。
笑面青江其實是一振弒主率不低的刀，而弒主的分靈無一例外全部暗墮。
為了讓良莠不齊審神者們更好得控制或高傲或桀驁的付喪神，所有分靈都被設定了許多苛刻的限制。
弒主與暗墮，只是最基本的一條。
武系審神者已經下了決心，接下來的局面不需要綠河再多推動什麽，她需要找一個地方開始自己的記憶解封。
這一振笑面青江的暗墮氣息，是她為自己選擇的，用來解決暗墮記憶碎片的引子。
而這一點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事實證明青江姬如果真的要任性，五刃拿她毫無辦法，發生了這樣的惡性事件遠征也沒有必要繼續，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藥研推了推眼鏡拿出繃帶，綠河地放手任他治療。
刀劍女士們封印的記憶她們本刃可以自主解開，但是這很容易過量。
比如綠河只想要解開三分之一的量，結果一不小心把所有的都解開了，那麽就非常危險，很容易玩脫。
這一次的極化道具就是封印類的靈具，能夠作為輔助工具使用。
然而除了龜甲貞宗的鬼畜禮物，綠河什麽都沒有帶就來到了這個世界，因此她需要換一個方法來處理自己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刀劍經驗三倍增幅
肝得我想吐……然而又舍不得三倍經驗……Q皿Q……一打開本丸就是極化五虎退
極化後的退退炒雞會撒嬌，而且隨身攜帶玻璃糖
我一打開本丸！他跟我講！
什麽“如果碎了就把他埋在院子裏就不會覺得寂寞”……QAQ
紮心啊……
☆、有一個大♂驚♀喜
自從北三區事發暴露，審神者們與時政之間的波瀾就越來越大，更何況武系審神者還在中間推波助瀾。
並不是所有的武系審神者都下定了決心做出變革的，也不是所欲的武系審神者都沒有私心的，事態越發覆雜，原本就不平靜的時政更加混亂。
在這種時候，萬屋的大部分店鋪都關門歇業了，偏偏花街仍然熱鬧。
時之政府事關神秘側，與妖怪之間的聯系反而要比與現世的聯系來得大，雖然適合當審神者的妖怪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北三區事發後，武系審神者們聯名上訴，希望時政拆分大區，讓各個本丸獨立存在於時空間隙裏，或者只由不超過一個人數上限的小組相互毗鄰。
這個變革稱得上是釜底抽薪，假如成功了那麽現在這個時政理所當然也就該解散了。
在變革的爭鬥裏，絕大多數審神者都是迷茫的，一些封閉了本丸的審神者還好，一些被卷挾進事態裏的審神者則身不由己。
藏獒嘴裏叼著卷煙，沈默地站在屋檐下。
大雨淅瀝，淋濕了屋檐下掛著的艷紅燈籠，華美的錦緞裝飾防水，水珠接連從上面傾瀉而下。
就好像本丸的景趣裏不會缺少雨水天氣，萬屋的花街偶爾也是會下雨的，每當這個時候，各色各樣的妖怪打著傘出行，就別有一番風情。
大概是為了適應這個時候風波雲譎的局勢，花街還開始買賣面具了，每天發生在這裏的兇殺案也不會少。
但是這些事情和這裏的妖怪們無關，於是生意就繼續做下去。
反正客人也不會少的。
煙已經燒到煙屁股了，藏獒吐掉了煙，重新點燃了一根。
假如在本丸裏，長谷部和燭臺切一定不會讓他抽得這麽兇，但是這不是在花街嘛，他腰間的虎徹大哥可不會在這一點上攔著他。
對面又出現了一個柔美的姑娘，姑娘撐著紅傘朝他嫵媚地笑了笑。
藏獒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吐了一個煙圈。
果然那姑娘就走了。
也不知道她的原形是什麽，看起來不是什麽喜歡煙味的妖怪。
“啊呀……冰原竟然讓你來接頭嗎……”有些低沈的聲音在他耳後響起，“我記得你的代號是藏獒？”
藏獒單手捏在虎徹的刀柄上：“青江姬，你終於來了。”
他身後的女人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藏獒推開身邊的門：“來吧，我們進去說。”
雨越下越大，雨水劈裏啪啦砸在地上，披著厚厚黑色鬥篷的女人在雨幕裏卻仍然輕盈，青色的長發被收攏在身後，只露出一點點碎發和半張雪白的面孔。
鮮紅飽滿的唇，以及眼位一點點艷色，無聲無息綻放在雨幕中。
難以想象她是這樣過來的，渾身上下除了鞋底外不沾一點水漬。
藏獒瞥了這個女人一眼，不禁覺得她也太傲慢了一些。
在這種時候來這個地方，竟然不戴面具……大概刀劍付喪神原本都是這樣驕傲的家夥吧。
也只有他們的分靈才會願意對良莠不齊的審神者認主。
兩人進入了茶室，茶室裏冷冷清清的，別說是冷竈空壺了，可能連茶葉都沒有。
這地方廢棄很久了。
藏獒又點燃了一根煙，這一回的煙屁股他收到了手中。
在外面可以吐沒問題，但是在這裏可不行吶。
劣質的煙味彌漫，綠河平靜地看著周圍陳舊的布置。
片刻後，她道：“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你們大概是找不到我的。”
藏獒楞了楞：“在這個關頭嗎？”
“你還能不戴面具來見我，事態還不到最危急的時候。”綠河道，“而且我原本就不應該涉及這個世界的事情，不過假如真的到了最嚴重的時候，我會來的。”
藏獒點點頭：“明白了。”
“還有就是暗墮付喪神的問題。”綠河輕輕摸了摸腰間的第二振脅差，“北三區的淪陷已經過去了，但是因此而生的後遺癥非常多，尤其是零落的暗墮付喪神，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形成組織了……”
“現在的失態很亂，你知道的，失蹤一兩個審神者根本沒有大型組織會去管理。”
藏獒一驚：“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比你們想象的要嚴重多了。”綠河輕聲道，“還有溯行軍，你們不會以為只要打開了結界的缺口它們就會來吧？它們一直在等待審神者們的虛弱啊。”
藏獒沒有說話，但是綠河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並且也會和武系審神者們溝通，她攏了攏披風，推開了門。
“青江姬。”藏獒在她身後道，“多謝你的襄助。”
綠河輕聲笑了笑：“不客氣。”
話音落下，人已經消失在了雨幕裏。
——————
綠河沒有回薄荷的本丸。
她回收了一振笑面♂青江的事情遲早會被時政知道，雖然三日月答應了幫她拖延一二，但是拖延畢竟不是隱瞞，三日月也沒有辦法幫她瞞住這個事情。
說起來三日月答應幫她拖延還是因為那一振被他碎掉的暗墮明石國行。
那一振明石國行和他來自同一個本丸……
這個事情就很有趣了。
至於為什麽明石明明認出了三日月卻要幫三日月隱瞞，綠河只是提了提三日月就同意了。
他們的過往也許會永遠隱瞞在支離破碎的北三區，也許會在某一天割得所有人鮮血淋漓。
這個世界和綠河所在的世界高度相似，綠河要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並不難。
第一次，她要解鎖的是所有積極向的記憶。
分靈的每一段記憶都是以破碎為終結，因此積極向的記憶，就是在戰鬥中粉碎與殉主碎刀。
雖然這麽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多溫馨……
但是和暗墮或者不可言說的記憶什麽的比起來總是挺好的……
大概吧。
綠河無所謂地笑笑，給薄荷發了訊息。
算算時間，等她回到薄荷的本丸的時候，笑面青江大概已經修行結束了？
沒有去給他送行，他大概會不高興吧。
———————
身為刀的付喪神，曾經輾轉在多位豪雄手中的刀，總是與別的付喪神不同的。
即使刀，終究也只是工具。
為了配合主人，她們接受了各自的宿命，贈送也好，磨短也好，燒身也好，碎掉也好。
被供奉在神社中，被深埋在墓穴下，被封藏在倉庫裏，被揮舞在戰場上。
都可以的，怎樣都可以。
她們不能夠決定刀鋒所向，也無法決定歸宿如何。
然而不論有了什麽樣的結局，身為一振刀，總歸是甘之如飴的。
也許有怨與憎，但是不會有悔。
她生來就是為了襄助主公成就大事的。
笑面♀青江曾經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也一樣。
就算是有了人身又如何呢？人們將她喚醒，終歸也是為了“用刀”。
這一次，她們的敵人是溯行軍。
山伏國廣說的不錯，她們從誕生了“靈”開始，時時刻刻面對的就是修行了。
殘酷的戰爭也好，莫測的人心也罷，都是修行，都是考驗。
直到成就了神位，笑面♀青江才算是真正身為自己的主人。
那麽我要用手中的刀去做什麽，我又將何去何從？
所謂直觀自我，何嘗不是要看清自己的迷惘呢？
先走一步的三日月♀宗近看明白了，青江姬也踏上了這一步。
無數塵封的記憶破碎開來，喧囂著一擁而上。
畢竟是積極的記憶，那些與同僚相處的愉悅時光，效忠不同審神者時的盡己所能，搏殺戰場時的酣暢淋漓。
笑面青江不是什麽稀有刀，幾乎個個本丸都有一振，如此多的審神者裏，的確不乏或英明神武，或德高望重，或雄才大略的主上。
士為知己者死，與他們並肩搏殺，是青江姬最美好的回憶。
其次，便是或知人善用的，或虛心納諫的，或不斷成長的審神者。
也許他們有許許多多的缺點，也許身軀脆弱不堪不通戰事，也許生來愚頑天真沈溺世事。
但是為他們效力，代他們征伐，青江姬也樂意之至。
這期間與同僚的相處，俗世的娛樂，都是令人開懷的事情。
最後，也就是最覆雜的情形。
她的分靈嫁給了審神者，度過了人類一樣的一輩子。
也許是愛情，也許是喜歡，也許是責任，一段段真摯的感情終結在審神者故去的那一刻。
她看著他或者她變老，數十年的陪伴終歸也會結束。
不論是多麽愉悅的記憶，終將結束在破碎的那一刻。哪怕心性豁達如青江姬，也差一點要沈溺在無邊的美夢裏。
一振刀，會牢牢記住她所有的主人。
像大和守安定念念不忘沖田總司那樣，只不過大部分刃會選擇深埋在心底。
所有的刀劍付喪神生來就知道刀鋒要向前，她們是血與火鍛造出的兇器，每一段經歷都會是使她們更加鋒利的磨刀石。
無法砥礪前行的刀，早就折斷在歷史的洪流裏。
——————
當笑面青江從沈眠中醒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她先回到了萬屋。
萬屋裏處處禁嚴，商鋪基本沒有還開著的。
綠河偷偷溜去查了查自己的卡，驚喜地發現她的特別顧問職位還在。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綠河就著夜色跑回了薄荷的本丸。
即使是美好的回憶也給了她太大的壓力，所幸就算她腦子完全不清醒，也不妨礙她處理掉所有跟著的小尾巴。
雖然綠河走出了第一段回憶，但是還是有許多刻骨銘心的東西牢牢留在她身上。
好不誇張得說，綠河剛醒來的時候都有些弄不清自己在哪裏。
在這個世界裏發生的事情仿佛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綠河又整理了很久，才將自己的狀態弄得勉強正常，雖然做事情條理清楚本能全在，但是她的感情仍然在胸膛裏瘋狂地震蕩。
要是這時候有人用幻境來坑她，那她基本就是涼了。
綠河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翻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寶貝金蛋蛋和她的寶貝小毯子乖巧地堆在拱起的被褥上。
綠河竄過去趕緊抱起金蛋蛋就是一頓治愈蹭，等她腦子裏的漿糊稍微少一點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等一下，為什麽我的被子是拱起來的？
綠河單手抓住了金蛋蛋，另一只手“刷”一聲撤掉了厚棉被。
果不其然在被子下面發現了大♂驚♀喜。
笑面♂青江穿著松松垮垮的白襯衫上衣，單手掀起劉海，異色的雙瞳在夜裏格外灼人。
他單手扯了扯襯衫口，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喲，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我要浪蕩了……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要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的車技了……
☆、朝露
沒有光線的黑暗讓人絕望，但是昏暗的房間卻讓暧昧生長。
走廊上昏黃的小燈透過並不厚的紙門射入輕微而柔和的橘色光芒，四周安寧而靜謐，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房間內的兩人。
綠河知道這不是錯覺，這一排脅差部屋確實只剩下他們兩振青江了。
自從她來到這裏，骨喰和鯰尾去和栗田口短刀們一起睡，堀川去找他的兼桑，另外的脅差薄荷還沒入手。
只有他們兩個啊……
“是的，我回來了。”綠河慢慢坐下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青江笑了：“大概是我走錯了吧，畢竟我們兩個的房間一模一樣啊。”
綠河信了他的鬼話。
她的腦袋到現在還一抽一抽地脹疼，不能說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但是過多的情感讓她離平時冷靜的狀態相距甚遠。
青江這麽會看不出來綠河的狀態不對勁呢？他單手撐起了身體，撩起了綠河的長發：“怎麽了？”
“沒什麽。”綠河解下了她的披風，隨手扔到一邊，她將頭埋進了青江的肩窩裏。
頭好疼，疼得她只想靜一靜，沒有什麽地方，會比這裏更讓她放松。
鼻息間全是自己的味道，這感覺好極了，比金球球和小毯子更能夠給綠河安全感。
那種——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你還會和我站在一起的感覺。
青江垂眼看著她，青江姬的發色與他一模一樣，但是她的發質要稍微柔軟一點兒，和她這個人一樣。
大概刀劍女士都是這樣的，她們會比他們更多一份溫柔也更多一份韌性。
即使有那麽一點區別，但是當兩人的長發纏在一起時，根本分不出彼此。
“很危險嗎？”青江問。
他沒有問綠河去了哪裏遇到了什麽，他隱約猜到了一些。
青江姬的呼吸輕輕軟軟的，讓他覺得很癢。
哪裏都癢癢的。
“很危險。”綠河扭頭，嘴唇貼在青江的耳邊，“你還要堅持嗎？”
“也許十年，也許一年，也許明天，我就會不告而別，甚至可能折斷碎刀。”
這樣的我，為什麽你不願意放棄呢？
“為什麽不？”青江環住了她的肩膀，“你是笑面青江，我也是。”
假如這個命運裏真的有你過不去的坎，那麽我也就不過去好了。
“我陪著你，開心不開心？”
綠河輕輕地笑了，良久她又嘆了一口氣。
像是喟嘆也像是讚美。
“我當然開心啊~這個時候就要微笑了對不對？”
綠河直起身，雙手捧住了青江的臉，兩雙異瞳倒映出彼此的樣子。
她說：“我們，都不許後悔了。”
“當然。笑容是最棒的，不是嗎？”青江眼神灼灼，像是無邊的火焰。
他單手扣住綠河的頭，兇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維持了不短的時間，他們默契地像是多年的舞伴一起跳著最後一支舞蹈。
瘋狂而熱烈。
解封的記憶讓綠河異常想要瘋狂一次，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和青江是一樣的，也許女性的付喪神真的會更加克制，但是有的感情終究還是不可避免了。
巧了，她也想要他。
綠河突然用力一把將青江推到到地上，她跨坐到他身上，單手撫摸著他的胸膛：“既然你都這樣了，那麽我似乎也要有一點表示啊。”
繁覆的金色鏈飾和穗子被她輕易地解下，隨著付喪神的極化與修行，她們的出陣服也越加覆麗，雖然綠河穿著的是短裙，但是覆雜程度起碼是極化後青江的兩倍，而且她的出陣服可不僅僅是外觀華美，還有許許多多的暗扣。
這些暗扣也只有綠河一刃清楚怎麽裝卸。
就像上一次能夠被她輕輕松松改裝成類似禮裙的樣式一樣。
而且青江本來就只穿了個襯衫，沒有穿出陣服，他的本體刀被放在一邊。
綠河卸掉了最外層的護具和鎧甲。
青江眸色深沈雙手攏上了她的腰——然後摸到了兩振笑面青江……
青江：！
綠河：……
差、差一點忘了，她好像順手撈了一振刀來著……
“這孩子是誰？”青江當然摸得出這是什麽也感知得到刀芯子裏是什麽，這算是明知故問了。
綠河一陣心虛，仿佛她現在就要不告而別，從此多了一個“渣自己”的標簽……然而見鬼，明明這兩振笑面♂青江都只是分靈啊。
“遠征路上撿的。”綠河決定據實已告，“我不是……忘了帶小幽靈嗎……”
青江冷冷地笑了一聲：“所以就帶著他躲了我半個月？”
綠河：我不是！我沒有！
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麽都挺廢話的，而且容易越描越黑，然而更要命的是，綠河已經能夠感覺到這一振滿級極化曾經暗墮的笑面♂青江逐漸醒來了。
他被壓回刀裏的那本個月實際上是在沈眠的。
#在性轉後的我睜開的時候發現另一個他自己和我搞在了一起該怎麽解釋？急！在線等！#
#我就說我們在研究完全版的出陣服他會不會信？#
綠河能夠感知到的東西青江也能，他代替綠河做出了選擇。
他直接卸下了這一振笑面♂青江，隨手扔到了角落裏——那個山姥切國廣蹲過的地方，旁邊正巧還有不少書沒有收拾。
青江姬自己的本體刀當然是區別待遇，被青江解下來放在了他的本體刀的邊上。
綠河頓時感到了一陣尷尬，然而老司機是不會向尷尬認輸的，她俯身細細地吻上了青江露出的脖頸與胸膛，同時放任青江手上的動作。
青江解了多久，她就吻了多久。
大概是忍了很久，青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你真是夠了。”
“它真可愛不是嗎？”綠河忍不住又笑了。
“我想它並不喜歡你這麽形容它……”
青江突然起身，成功地翻了身：“那麽，開始吧。”
……
——————
早晨的微光漸漸點亮了整個本丸，走廊上的燈盞也依次熄滅。
晨光被一扇扇紙門篩過後漏進部屋，喚醒了一振振付喪神。
鳥兒婉轉地啼鳴在樹梢，國廣的部屋已經整理完畢。
山伏國廣一邊餵鳥一邊劃著日歷：“哢哢哢哢！新的一天，新的修行！”
山姥切國廣穿好內番服，遮好了白被被：“我走了。”
“哢哢哢哢！一路順風！”山伏國廣朝他揮了揮手。
自從青江姬外出小半個月沒有音訊，山姥切國廣又開始接受本丸內的內番了。
只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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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劍硬生生吃下他巨大的力道，還來不及卸力，他身上的禦守就碎掉了——假如沒有禦守，碎掉的就是今劍。
不過是短短幾秒，五刃全部碎了一邊禦守，也索性薄荷是花開院家的小姐不缺錢，給所有的付喪神都裝備了禦守，連遠征隊都不例外。
禦守炸裂的清凈靈力反而刺激到了這些暗墮的付喪神，他們的攻擊變得可預料將變得更加狂暴。
這個時候，綠河終於動了。
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深沈的夜色裏，一道青光須臾而至，帶著不容抵抗的力量劃破了包圍圈，它那麽亮，凝實的靈力幾乎要刺傷所有刃的雙目。
青光斬落，方響起一聲悠長的刀鳴，如裂帛，又似驚雷——那青光太快，竟然走在刀鳴之前落地。
養老本丸裏的每一振刀，都有著她們獨特的靈力異（特）像（效），太刀能牽動天地，打刀多具現靈物，脅差則是幾乎要割裂時間空間的鋒芒。
像是三日月姬，她的會心一擊能就宛如巨大皎潔的月亮，那是比她本人大數倍的三日月刀紋；而大俱利姬的刀鋒能生出黑龍，咆哮著盤旋在她身周。
至於笑面青江，不像她真劍必殺時身後的幽靈鬼火，她的具現化只有一道簡潔的青光。
因為這道青光就足夠了，足夠劈開一切可能出現的障礙。
這青光仿佛活了過來，像毒蛇一樣致命，又如千軍萬馬似的銳不可當，所過之處無人能敵。
幾乎沒有理智的付喪神直接被粉碎，其餘的刃也只有重傷一個下場。
綠河圍繞著五刃游走了一遍，所有來犯者隨著他們的汙穢氣息全部被鎮壓。
既青江姬的隱匿之後，五刃終於見識到了她的機動和打擊。
藥研趕緊地跑去點火，當篝火亮起時，綠河已經放倒了所有的暗墮付喪神，並且一腳踩在了明石國行的肩膀上。
橘紅色的火光重新跳躍，照亮了明石國行那張懵逼的臉。
雖然暗墮能夠提升實力，打刀也能夠扛得住夜戰，但是眼神總是不如短刀脅差好的，明石國行只覺得眼前劃過了一道青光，然後就重傷了，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砍翻了。
他艱難地擡起頭，打算看一看這個砍翻他的強者是個什麽樣的高手，這樣狂傲又強大的，連滿練度的極化脅差都只需要一刀，一定是武系審神者中領頭的級別了吧，難怪笑面青江說這裏有審神者，看來是他們棋差一招，被偷襲了……
明石國行擡起頭，先是看到了一雙修長姣好的腿，和兩腿中央的絕對領域，然後才是青黑色的裙子與閃耀著金屬光澤的鏈飾，接下來是幅度美好又令人震驚的山巒……
就是看不到臉……
被審神者譽為“明老板”的99 明石國行，默默地眼神死了。
綠河用力地踩了踩腳下的肩膀，直接把骨刺踩進了明石國行的肉裏。
明石國行悶哼了一聲。
“說吧，你們有沒有組織？”綠河一低頭，發現自己看不到明石國行的臉，只能看到自己的胸，於是後退了兩步，改用刀指著明石國行。
兩方終於都能夠看到彼此了。
明石國行震驚地看著綠河的臉，眼神游移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同樣重傷的笑面青江。
重傷的笑面青江出神地看著綠河。
明石國行終於回過了神，也看了看脖子邊的刀鋒，懶洋洋地笑了笑：“有啊，當然有，管理者也是三日月宗近哦……沒想到能夠死在這樣一振笑面青江刀下，真有趣啊。”
“北三區的刀？”綠河看了一眼三日月，轉頭問明石國行。
明石國行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你們的聚集地坐標？”綠河又問。
明石國行：“啊……不知道，我明明快死了能不能別問我問題了？那邊的笑面青江資格比我老，他都知道。”
得知死期的懶癌還是懶癌，能夠躺倒等死絕不多回答問題。
綠河深谙明石國行的尿性，拎著刀擡頭掃視了地上一圈，重傷的亂藤四郎仍然是開開心心的樣子，朝著一期一振笑，藥研藤四郎則是一臉茫然，骨刺橫生，其他的刀要麽失去意識，要麽面容扭曲，他們喉嚨裏迸發出來的聲音大多變成了與溯行軍如出一轍的嘶吼。
最後，綠河對上了暗墮的笑面青江覆雜的異色雙眼。
她拎起了刀決定采納明石國行的建議。
極化暗墮刀裏浪了一圈的綠河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勢，當真是兇橫無比，連石切丸都一臉感慨，安靜如雞。
但是仍然有東西跳出來，不要命一樣攔住了綠河的去路。
這是一只嚶嚶嚶哼唧的小鬼魂，披頭散發雙眼散發著詭異的光，明明嘴角裂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然而綠河就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委屈。
綠河：……
想不到啊，在這個世界裏，連你都變成女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比較正經的章節都是兩個字的名字……有趣
青江&綠河最喜歡的小萌物：毯子、金球球、小鬼魂、小短刀
小鬼魂最喜歡的刃：青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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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強烈安利一個新番《工作細胞》
媽媽呀！血小板真可愛！男主角真帥！帥炸裂哦！
女主也蠻可愛的……其實這個番裏的角色除了肺炎那個什麽什麽菌，都！炒！雞！可！愛！
☆、鬼魂
笑面青江，因斬殺惡鬼而得名。
她名字中之所以會添上“笑面”，也是因此而起。
相傳在中島家治理江州蒲生郡八幡山時，城主大人曾深夜去退治謠言裏妖物，那時的綠河還是太刀，並且名為備中青江，鋒銳無匹，為領主的愛刀。
城主走在夜路上，遇到了一個懷抱著幼童的少年。
少年蒼白而陰柔，孩童可愛卻詭譎。
“請您抱一抱這個孩子吧。”這個柔美的少年涼涼地笑了，把幼童放在地上，這個詭異的孩子咯咯笑著朝城主走過來。
城主大驚，舉刀斬殺了幼童，幼童像風一樣消失了。
少年並不恐懼，他嫣然一笑：“也請您抱抱我吧……”
城主驚駭，於是也斬殺了不斷逼近的少年，少年同樣灰飛煙滅。
第二日城主讓人來探，沒有發現什麽少年並孩童的屍體，只發現了被斬斷的墓碑。
從此，備中青江改名為笑面青江，並且多了一個自導鬼火的拖油瓶，晉升為有跟寵的刀劍女士之一（並不）。
這只少年的小鬼魂運氣也是真的糟糕，當時引起謠言 的作祟妖物和他毫無幹系，只不過因為大半夜想出墳走走，便好死不死被城主撞上斬殺。
若是普通的兵器當然傷不到少年分毫，然而城主的佩刀是已經有了靈的青江……
普通的游魂根本抵擋不住當時已經上過戰場的備中青江。
這個小可憐就很倒黴。
而這個莫名其妙和綠河綁定的小鬼魂，不僅不害怕綠河，反而到處粘著她，白天的時候藏在綠河的眼中，到了晚上去鉆綠河的被窩，綠河爆真劍必殺的時候還會跑出來充排場，又軟又慫，動不動躲進綠河的披風或者裙子裏。
既乖巧，又貼心。
比某有著黑刀鞘的女人肩膀上的圍脖機智，比某大家族小姑姑脖子上的狐貍安靜，綠河私以為，全本丸的（劃掉）跟寵（劃掉）就她家這一只最可愛。
雖然全本丸這麽想的就她一刃。
綠河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版本小鬼魂，條件反射地收了刀。
笑面♂青江暗墮，但是和青江連在一起的小鬼魂沒有，由此可見笑面青江應當是被汙染後感染式的暗墮，而不是自我暗墮。
暗墮對刀劍付喪神來說，既是內心黑暗的表現也是不可逆的傷害。
有的付喪神因為經歷了黑暗、痛苦、絕望的緣故，自我暗墮，走過了理智的界線，變得越來越偏激極端，最後不是被退治就是自我毀滅。
而有的付喪神則是被暗墮氣息汙染，又因為審神者的放棄或者死亡，沒有靈力去阻擋這種侵害，不得不暗墮，這就是感染式的暗墮。
不論是溯行軍，還是其他的暗墮付喪神，甚至一些妖物，都會帶著暗墮的氣息。
沒有審神者的分靈付喪神是很危險的，有可能失去靈力湮滅，也有可能被感染暗墮。
雖然不論是哪一種暗墮都是不可逆的。
綠河的沈默給了小鬼魂勇氣，她磨磨蹭蹭爬過來，輕輕碰了碰綠河的手腕……
綠河：！
小鬼魂大概從來沒有見過胸口有弧度的笑面青江，哼哼唧唧黏上來蹭了蹭綠河的臉……
綠河：！！
她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女孩紙的小鬼魂好會撒嬌！
這個世界的笑面青江太幸福！
不行我一定要帶一只回去養起來！
綠河內心瘋狂刷屏，但是表面上牢牢端住了自己大佬的逼格，她面色凝重，伸手虛抱了抱小鬼魂，然後把她兜進了自己的披風裏。
小鬼魂嘻嘻嘻地摟住了綠河的腰。
圍觀的五刃：“……”
地上躺著的笑面♂青江：！
綠河若無其事，緊了緊自己的披風：“既然他們是沖著你們來的，那麽就由你們來處理好了。”
事實證明綠河沒有看錯薄荷本丸的付喪神們，他們很快就套出了大部分事實。
這些暗墮的付喪神全部來自北三區，他們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審神者，而時政又在清洗他們的同時掩蓋北三區的事故。
為了生存也為了覆仇，這些幸存的付喪神逐漸聚集到一起，刺殺各自擇定的目標，也有暗中尋找著“電池”。
綠河光是聽著就能腦補出這些付喪神的遭遇。
在和平安寧的萬屋與聚居區下，早就隱藏了不知道多少陰影，北三區不僅自身是爆發的弊端，同時也將牽引更多的問題。
這一灘水，徹底渾了。
短刀的精神狀態都十分糟糕，笑面青江一直在默默觀察著綠河，堀川幹凈利落地自裁了，其中只有明石國行看起來能夠正常交流。
最後五刃達成了共識，一期一振動手斬殺了暗墮的短刀，三日月則送走了明石國行。
綠河跳下樹，站在了笑面♂青江的面前。
“極化滿練度……你的審神者呢？”綠河沒有拔刀，她看著這一張令她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不同的付喪神被不同的審神者影響，薄荷本丸的笑面♂青江閑適自在氣息幹凈，武系審神者隊長的笑面♂青江城府深不可測卻又自有傲骨。
而這一振，氣息駁雜，只剩下苦澀和滄桑。
“死前竟然能看到你的笑容……”青江朝綠河笑了笑，“真美麗啊，青色的光芒。”
小鬼魂飄到青江身邊，大概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垂著頭不知所措。
綠河半跪到他身邊，拔出了青江手中的本體刀，突然紮進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飽含了靈力的血液淋漓湧出，順著即將裂痕遍布的刀身流下，滴滴答答淋濕了笑面青江的面孔。
暗墮的氣息具現化為猙獰的黑色絲線，在刀上繚繞盤旋，順著血液逆行，逐漸被吸引進青江姬的身軀。
笑面青江渾身一震，即使因為震驚也是因為疼痛，他身上嶙峋的骨刺逐漸風化粉碎，駁雜的氣息被屬於青江姬的力量沖刷，最後歸於平靜。
兩刃本就是同源，這個過程格外順利。
綠河的動作太快，石切丸只不過是一個轉身，她就已經吸收了笑面青江的暗墮氣息並且把笑面青江變成了她的刀。
這一波操作實在令刃窒息，然而石切丸並不想喊666。
“你在做什麽？！他不是你那個世界的笑面青江！”
綠河修覆完了這一振分靈，挽了一個刀花後將笑面青江收入鞘中，掌心靈力吞吐，霎時間地上的笑面青江被鎖回了刀裏。
她把這一振“自己”收到了腰間：“我已經除去了他的暗墮狀態，這個世界笑面青江的本源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安心安心。”
“那麽你自己呢？”一期一振也皺了皺眉，“為什麽要為他吸收？就算你是本體……凈化暗墮氣息也不是什麽輕松的事情吧。”
暗墮刀不可逆，但是分靈終將帶著力量和記憶回歸，她們身上的暗墮氣息也將被本體吸收，對分靈來說可怕的暗墮力量對本體來說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因此為了減輕本體的負擔，斬殺暗墮付喪神是所有刀劍分靈的默契。
綠河本身是本源，她的所作所為就是把這一過程提前，直接剝奪掉了笑面♂青江體內的暗墮力量。
這也得虧他們都是笑面青江，不同的刀種之間要做到這一點是不可能的。
“啊，這個麽……”綠河笑了笑，點了點繞著她的小鬼魂，“你也知道的，我來到這個世界忘了帶我家的那一只，我看上了這一只呀。”
“而且身上有兩振刀不是很有趣嗎？”
這就純屬胡扯了，所有的刀劍付喪神戰鬥的時候只會使用自己本體，揮舞別的刀那簡直是汙辱自己也汙辱別刃。
綠河之所以要救這一振笑面青江，不是因為她喜歡他的小鬼魂，也不是因為他的極化滿級，更不是因為他的經歷。
而是因為她的任務——她要解開自己的記憶，這些記憶裏絕不會缺少暗墮記憶。
笑面青江其實是一振弒主率不低的刀，而弒主的分靈無一例外全部暗墮。
為了讓良莠不齊審神者們更好得控制或高傲或桀驁的付喪神，所有分靈都被設定了許多苛刻的限制。
弒主與暗墮，只是最基本的一條。
武系審神者已經下了決心，接下來的局面不需要綠河再多推動什麽，她需要找一個地方開始自己的記憶解封。
這一振笑面青江的暗墮氣息，是她為自己選擇的，用來解決暗墮記憶碎片的引子。
而這一點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事實證明青江姬如果真的要任性，五刃拿她毫無辦法，發生了這樣的惡性事件遠征也沒有必要繼續，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藥研推了推眼鏡拿出繃帶，綠河地放手任他治療。
刀劍女士們封印的記憶她們本刃可以自主解開，但是這很容易過量。
比如綠河只想要解開三分之一的量，結果一不小心把所有的都解開了，那麽就非常危險，很容易玩脫。
這一次的極化道具就是封印類的靈具，能夠作為輔助工具使用。
然而除了龜甲貞宗的鬼畜禮物，綠河什麽都沒有帶就來到了這個世界，因此她需要換一個方法來處理自己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刀劍經驗三倍增幅
肝得我想吐……然而又舍不得三倍經驗……Q皿Q……一打開本丸就是極化五虎退
極化後的退退炒雞會撒嬌，而且隨身攜帶玻璃糖
我一打開本丸！他跟我講！
什麽“如果碎了就把他埋在院子裏就不會覺得寂寞”……QAQ
紮心啊……
☆、有一個大♂驚♀喜
自從北三區事發暴露，審神者們與時政之間的波瀾就越來越大，更何況武系審神者還在中間推波助瀾。
並不是所有的武系審神者都下定了決心做出變革的，也不是所欲的武系審神者都沒有私心的，事態越發覆雜，原本就不平靜的時政更加混亂。
在這種時候，萬屋的大部分店鋪都關門歇業了，偏偏花街仍然熱鬧。
時之政府事關神秘側，與妖怪之間的聯系反而要比與現世的聯系來得大，雖然適合當審神者的妖怪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北三區事發後，武系審神者們聯名上訴，希望時政拆分大區，讓各個本丸獨立存在於時空間隙裏，或者只由不超過一個人數上限的小組相互毗鄰。
這個變革稱得上是釜底抽薪，假如成功了那麽現在這個時政理所當然也就該解散了。
在變革的爭鬥裏，絕大多數審神者都是迷茫的，一些封閉了本丸的審神者還好，一些被卷挾進事態裏的審神者則身不由己。
藏獒嘴裏叼著卷煙，沈默地站在屋檐下。
大雨淅瀝，淋濕了屋檐下掛著的艷紅燈籠，華美的錦緞裝飾防水，水珠接連從上面傾瀉而下。
就好像本丸的景趣裏不會缺少雨水天氣，萬屋的花街偶爾也是會下雨的，每當這個時候，各色各樣的妖怪打著傘出行，就別有一番風情。
大概是為了適應這個時候風波雲譎的局勢，花街還開始買賣面具了，每天發生在這裏的兇殺案也不會少。
但是這些事情和這裏的妖怪們無關，於是生意就繼續做下去。
反正客人也不會少的。
煙已經燒到煙屁股了，藏獒吐掉了煙，重新點燃了一根。
假如在本丸裏，長谷部和燭臺切一定不會讓他抽得這麽兇，但是這不是在花街嘛，他腰間的虎徹大哥可不會在這一點上攔著他。
對面又出現了一個柔美的姑娘，姑娘撐著紅傘朝他嫵媚地笑了笑。
藏獒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吐了一個煙圈。
果然那姑娘就走了。
也不知道她的原形是什麽，看起來不是什麽喜歡煙味的妖怪。
“啊呀……冰原竟然讓你來接頭嗎……”有些低沈的聲音在他耳後響起，“我記得你的代號是藏獒？”
藏獒單手捏在虎徹的刀柄上：“青江姬，你終於來了。”
他身後的女人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藏獒推開身邊的門：“來吧，我們進去說。”
雨越下越大，雨水劈裏啪啦砸在地上，披著厚厚黑色鬥篷的女人在雨幕裏卻仍然輕盈，青色的長發被收攏在身後，只露出一點點碎發和半張雪白的面孔。
鮮紅飽滿的唇，以及眼位一點點艷色，無聲無息綻放在雨幕中。
難以想象她是這樣過來的，渾身上下除了鞋底外不沾一點水漬。
藏獒瞥了這個女人一眼，不禁覺得她也太傲慢了一些。
在這種時候來這個地方，竟然不戴面具……大概刀劍付喪神原本都是這樣驕傲的家夥吧。
也只有他們的分靈才會願意對良莠不齊的審神者認主。
兩人進入了茶室，茶室裏冷冷清清的，別說是冷竈空壺了，可能連茶葉都沒有。
這地方廢棄很久了。
藏獒又點燃了一根煙，這一回的煙屁股他收到了手中。
在外面可以吐沒問題，但是在這裏可不行吶。
劣質的煙味彌漫，綠河平靜地看著周圍陳舊的布置。
片刻後，她道：“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你們大概是找不到我的。”
藏獒楞了楞：“在這個關頭嗎？”
“你還能不戴面具來見我，事態還不到最危急的時候。”綠河道，“而且我原本就不應該涉及這個世界的事情，不過假如真的到了最嚴重的時候，我會來的。”
藏獒點點頭：“明白了。”
“還有就是暗墮付喪神的問題。”綠河輕輕摸了摸腰間的第二振脅差，“北三區的淪陷已經過去了，但是因此而生的後遺癥非常多，尤其是零落的暗墮付喪神，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形成組織了……”
“現在的失態很亂，你知道的，失蹤一兩個審神者根本沒有大型組織會去管理。”
藏獒一驚：“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比你們想象的要嚴重多了。”綠河輕聲道，“還有溯行軍，你們不會以為只要打開了結界的缺口它們就會來吧？它們一直在等待審神者們的虛弱啊。”
藏獒沒有說話，但是綠河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並且也會和武系審神者們溝通，她攏了攏披風，推開了門。
“青江姬。”藏獒在她身後道，“多謝你的襄助。”
綠河輕聲笑了笑：“不客氣。”
話音落下，人已經消失在了雨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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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河沒有回薄荷的本丸。
她回收了一振笑面♂青江的事情遲早會被時政知道，雖然三日月答應了幫她拖延一二，但是拖延畢竟不是隱瞞，三日月也沒有辦法幫她瞞住這個事情。
說起來三日月答應幫她拖延還是因為那一振被他碎掉的暗墮明石國行。
那一振明石國行和他來自同一個本丸……
這個事情就很有趣了。
至於為什麽明石明明認出了三日月卻要幫三日月隱瞞，綠河只是提了提三日月就同意了。
他們的過往也許會永遠隱瞞在支離破碎的北三區，也許會在某一天割得所有人鮮血淋漓。
這個世界和綠河所在的世界高度相似，綠河要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並不難。
第一次，她要解鎖的是所有積極向的記憶。
分靈的每一段記憶都是以破碎為終結，因此積極向的記憶，就是在戰鬥中粉碎與殉主碎刀。
雖然這麽看起來似乎也沒有多溫馨……
但是和暗墮或者不可言說的記憶什麽的比起來總是挺好的……
大概吧。
綠河無所謂地笑笑，給薄荷發了訊息。
算算時間，等她回到薄荷的本丸的時候，笑面青江大概已經修行結束了？
沒有去給他送行，他大概會不高興吧。
———————
身為刀的付喪神，曾經輾轉在多位豪雄手中的刀，總是與別的付喪神不同的。
即使刀，終究也只是工具。
為了配合主人，她們接受了各自的宿命，贈送也好，磨短也好，燒身也好，碎掉也好。
被供奉在神社中，被深埋在墓穴下，被封藏在倉庫裏，被揮舞在戰場上。
都可以的，怎樣都可以。
她們不能夠決定刀鋒所向，也無法決定歸宿如何。
然而不論有了什麽樣的結局，身為一振刀，總歸是甘之如飴的。
也許有怨與憎，但是不會有悔。
她生來就是為了襄助主公成就大事的。
笑面♀青江曾經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也一樣。
就算是有了人身又如何呢？人們將她喚醒，終歸也是為了“用刀”。
這一次，她們的敵人是溯行軍。
山伏國廣說的不錯，她們從誕生了“靈”開始，時時刻刻面對的就是修行了。
殘酷的戰爭也好，莫測的人心也罷，都是修行，都是考驗。
直到成就了神位，笑面♀青江才算是真正身為自己的主人。
那麽我要用手中的刀去做什麽，我又將何去何從？
所謂直觀自我，何嘗不是要看清自己的迷惘呢？
先走一步的三日月♀宗近看明白了，青江姬也踏上了這一步。
無數塵封的記憶破碎開來，喧囂著一擁而上。
畢竟是積極的記憶，那些與同僚相處的愉悅時光，效忠不同審神者時的盡己所能，搏殺戰場時的酣暢淋漓。
笑面青江不是什麽稀有刀，幾乎個個本丸都有一振，如此多的審神者裏，的確不乏或英明神武，或德高望重，或雄才大略的主上。
士為知己者死，與他們並肩搏殺，是青江姬最美好的回憶。
其次，便是或知人善用的，或虛心納諫的，或不斷成長的審神者。
也許他們有許許多多的缺點，也許身軀脆弱不堪不通戰事，也許生來愚頑天真沈溺世事。
但是為他們效力，代他們征伐，青江姬也樂意之至。
這期間與同僚的相處，俗世的娛樂，都是令人開懷的事情。
最後，也就是最覆雜的情形。
她的分靈嫁給了審神者，度過了人類一樣的一輩子。
也許是愛情，也許是喜歡，也許是責任，一段段真摯的感情終結在審神者故去的那一刻。
她看著他或者她變老，數十年的陪伴終歸也會結束。
不論是多麽愉悅的記憶，終將結束在破碎的那一刻。哪怕心性豁達如青江姬，也差一點要沈溺在無邊的美夢裏。
一振刀，會牢牢記住她所有的主人。
像大和守安定念念不忘沖田總司那樣，只不過大部分刃會選擇深埋在心底。
所有的刀劍付喪神生來就知道刀鋒要向前，她們是血與火鍛造出的兇器，每一段經歷都會是使她們更加鋒利的磨刀石。
無法砥礪前行的刀，早就折斷在歷史的洪流裏。
——————
當笑面青江從沈眠中醒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她先回到了萬屋。
萬屋裏處處禁嚴，商鋪基本沒有還開著的。
綠河偷偷溜去查了查自己的卡，驚喜地發現她的特別顧問職位還在。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綠河就著夜色跑回了薄荷的本丸。
即使是美好的回憶也給了她太大的壓力，所幸就算她腦子完全不清醒，也不妨礙她處理掉所有跟著的小尾巴。
雖然綠河走出了第一段回憶，但是還是有許多刻骨銘心的東西牢牢留在她身上。
好不誇張得說，綠河剛醒來的時候都有些弄不清自己在哪裏。
在這個世界裏發生的事情仿佛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綠河又整理了很久，才將自己的狀態弄得勉強正常，雖然做事情條理清楚本能全在，但是她的感情仍然在胸膛裏瘋狂地震蕩。
要是這時候有人用幻境來坑她，那她基本就是涼了。
綠河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翻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寶貝金蛋蛋和她的寶貝小毯子乖巧地堆在拱起的被褥上。
綠河竄過去趕緊抱起金蛋蛋就是一頓治愈蹭，等她腦子裏的漿糊稍微少一點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等一下，為什麽我的被子是拱起來的？
綠河單手抓住了金蛋蛋，另一只手“刷”一聲撤掉了厚棉被。
果不其然在被子下面發現了大♂驚♀喜。
笑面♂青江穿著松松垮垮的白襯衫上衣，單手掀起劉海，異色的雙瞳在夜裏格外灼人。
他單手扯了扯襯衫口，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喲，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我要浪蕩了……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要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的車技了……
☆、朝露
沒有光線的黑暗讓人絕望，但是昏暗的房間卻讓暧昧生長。
走廊上昏黃的小燈透過並不厚的紙門射入輕微而柔和的橘色光芒，四周安寧而靜謐，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房間內的兩人。
綠河知道這不是錯覺，這一排脅差部屋確實只剩下他們兩振青江了。
自從她來到這裏，骨喰和鯰尾去和栗田口短刀們一起睡，堀川去找他的兼桑，另外的脅差薄荷還沒入手。
只有他們兩個啊……
“是的，我回來了。”綠河慢慢坐下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青江笑了：“大概是我走錯了吧，畢竟我們兩個的房間一模一樣啊。”
綠河信了他的鬼話。
她的腦袋到現在還一抽一抽地脹疼，不能說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但是過多的情感讓她離平時冷靜的狀態相距甚遠。
青江這麽會看不出來綠河的狀態不對勁呢？他單手撐起了身體，撩起了綠河的長發：“怎麽了？”
“沒什麽。”綠河解下了她的披風，隨手扔到一邊，她將頭埋進了青江的肩窩裏。
頭好疼，疼得她只想靜一靜，沒有什麽地方，會比這裏更讓她放松。
鼻息間全是自己的味道，這感覺好極了，比金球球和小毯子更能夠給綠河安全感。
那種——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你還會和我站在一起的感覺。
青江垂眼看著她，青江姬的發色與他一模一樣，但是她的發質要稍微柔軟一點兒，和她這個人一樣。
大概刀劍女士都是這樣的，她們會比他們更多一份溫柔也更多一份韌性。
即使有那麽一點區別，但是當兩人的長發纏在一起時，根本分不出彼此。
“很危險嗎？”青江問。
他沒有問綠河去了哪裏遇到了什麽，他隱約猜到了一些。
青江姬的呼吸輕輕軟軟的，讓他覺得很癢。
哪裏都癢癢的。
“很危險。”綠河扭頭，嘴唇貼在青江的耳邊，“你還要堅持嗎？”
“也許十年，也許一年，也許明天，我就會不告而別，甚至可能折斷碎刀。”
這樣的我，為什麽你不願意放棄呢？
“為什麽不？”青江環住了她的肩膀，“你是笑面青江，我也是。”
假如這個命運裏真的有你過不去的坎，那麽我也就不過去好了。
“我陪著你，開心不開心？”
綠河輕輕地笑了，良久她又嘆了一口氣。
像是喟嘆也像是讚美。
“我當然開心啊~這個時候就要微笑了對不對？”
綠河直起身，雙手捧住了青江的臉，兩雙異瞳倒映出彼此的樣子。
她說：“我們，都不許後悔了。”
“當然。笑容是最棒的，不是嗎？”青江眼神灼灼，像是無邊的火焰。
他單手扣住綠河的頭，兇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維持了不短的時間，他們默契地像是多年的舞伴一起跳著最後一支舞蹈。
瘋狂而熱烈。
解封的記憶讓綠河異常想要瘋狂一次，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和青江是一樣的，也許女性的付喪神真的會更加克制，但是有的感情終究還是不可避免了。
巧了，她也想要他。
綠河突然用力一把將青江推到到地上，她跨坐到他身上，單手撫摸著他的胸膛：“既然你都這樣了，那麽我似乎也要有一點表示啊。”
繁覆的金色鏈飾和穗子被她輕易地解下，隨著付喪神的極化與修行，她們的出陣服也越加覆麗，雖然綠河穿著的是短裙，但是覆雜程度起碼是極化後青江的兩倍，而且她的出陣服可不僅僅是外觀華美，還有許許多多的暗扣。
這些暗扣也只有綠河一刃清楚怎麽裝卸。
就像上一次能夠被她輕輕松松改裝成類似禮裙的樣式一樣。
而且青江本來就只穿了個襯衫，沒有穿出陣服，他的本體刀被放在一邊。
綠河卸掉了最外層的護具和鎧甲。
青江眸色深沈雙手攏上了她的腰——然後摸到了兩振笑面青江……
青江：！
綠河：……
差、差一點忘了，她好像順手撈了一振刀來著……
“這孩子是誰？”青江當然摸得出這是什麽也感知得到刀芯子裏是什麽，這算是明知故問了。
綠河一陣心虛，仿佛她現在就要不告而別，從此多了一個“渣自己”的標簽……然而見鬼，明明這兩振笑面♂青江都只是分靈啊。
“遠征路上撿的。”綠河決定據實已告，“我不是……忘了帶小幽靈嗎……”
青江冷冷地笑了一聲：“所以就帶著他躲了我半個月？”
綠河：我不是！我沒有！
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麽都挺廢話的，而且容易越描越黑，然而更要命的是，綠河已經能夠感覺到這一振滿級極化曾經暗墮的笑面♂青江逐漸醒來了。
他被壓回刀裏的那本個月實際上是在沈眠的。
#在性轉後的我睜開的時候發現另一個他自己和我搞在了一起該怎麽解釋？急！在線等！#
#我就說我們在研究完全版的出陣服他會不會信？#
綠河能夠感知到的東西青江也能，他代替綠河做出了選擇。
他直接卸下了這一振笑面♂青江，隨手扔到了角落裏——那個山姥切國廣蹲過的地方，旁邊正巧還有不少書沒有收拾。
青江姬自己的本體刀當然是區別待遇，被青江解下來放在了他的本體刀的邊上。
綠河頓時感到了一陣尷尬，然而老司機是不會向尷尬認輸的，她俯身細細地吻上了青江露出的脖頸與胸膛，同時放任青江手上的動作。
青江解了多久，她就吻了多久。
大概是忍了很久，青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你真是夠了。”
“它真可愛不是嗎？”綠河忍不住又笑了。
“我想它並不喜歡你這麽形容它……”
青江突然起身，成功地翻了身：“那麽，開始吧。”
……
——————
早晨的微光漸漸點亮了整個本丸，走廊上的燈盞也依次熄滅。
晨光被一扇扇紙門篩過後漏進部屋，喚醒了一振振付喪神。
鳥兒婉轉地啼鳴在樹梢，國廣的部屋已經整理完畢。
山伏國廣一邊餵鳥一邊劃著日歷：“哢哢哢哢！新的一天，新的修行！”
山姥切國廣穿好內番服，遮好了白被被：“我走了。”
“哢哢哢哢！一路順風！”山伏國廣朝他揮了揮手。
自從青江姬外出小半個月沒有音訊，山姥切國廣又開始接受本丸內的內番了。
只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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