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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嚴不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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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嚴不予(他)

嚴不予第一次認真的聽這些歌謠,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這首詩裏包含了很多他認識的‘字’,安、初、元,放在歌謠裏沒什麽,可是,他就是覺得奇怪,安,安國,初,初語,元,元夏?

應該不可能,可是,這幾個字偏偏出現在同一首童謠裏,而且這麽一想後,還有從林帝的衣冠冢出來後聽到的那首也有問題,‘斷尾巴、醜八怪’段河?‘看尾巴、裝個頭’莊一潛?而且他們都在海裏?

嚴不予不想則以,一想都有問題,這些根本不是歌謠,或者說它們不止是歌謠!?

兩個小朋友開開心心的將歌謠又念了一遍,字正腔圓、聲情並茂:“大人,大人,您還要聽嗎?我們還會好多呢?”

嚴不予毫不猶豫:“聽。”

沒有魚、沒有海。

有王八,冒個頭。

能游水,能上岸,

蹲著吃,吃得飽。

飽了睡,睡得著,懶漢家裏娶新娘。

嚴不予這首就聽不懂了,印象裏沒有人能對得上:“唱的好,唱的好……叔叔獎勵你們一個大雞腿。”

兩個孩子拿著雞腿開心的跑了。

掌櫃的想追都沒追上:“這事……”

“沒關系,孩子們唱的很好,難為他們陪我解悶了,掌櫃的也去忙吧。”

“那草民先去了,大人有什麽事叫草民就是。”

嚴不予待掌櫃的走後,立即起身,讓人去收集進入南地以來,所有的歌謠,什麽樣的都要,務必要夠全。

……

嚴意不知道父親在忙什麽,但一直以來悠閑的他突然忙碌了起來,正巧嚴意也很喜歡這裏,她前些日子在書齋遇到了一個婦人,這段時間正跟著對方探討學問,她也想多留幾天:“父親,我出去了。”

“去吧,去吧。”嚴不予找人收集了無數歌謠,並且把每首童謠首尾相接、兩兩相接、左右相接都組成不了一句話,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有些詞明明在影射有些人?但當地的人說這些童謠以前就有,還說他有意思,‘還用猜嗎,有些就是南帝調侃他身邊的人亂唱的,不是,是亂臣賊子亂唱的。’說完瞪了問話的嚴不予一眼,走了!似乎非常不情願因為外人叫那個人‘亂臣賊子’。

但,嚴不予還是覺得有問題,就是覺得有問題。

直到有一天,他站在客棧門口,聽說後巷出了名的懶漢要娶媳婦,他福如心至,拿出懶漢那首童謠看了又看,從那家人後墻下挖出了一個陳舊的盒子。

盒子的底部壓著一張紙,紙上是一張金礦所在的地圖。

嚴不予看著這張紙久久未動,好強大的掌控欲,根本不是後人發現前人留下的東西,而是後人送到他面前,給他其一。

嚴不予立即派人去查,最近什麽人註意過他的行蹤,誰近期內出入過後排的巷子。可整整查了三天,一無所獲。

嚴不予便下令不用查了,南帝在此聲望赫赫,他什麽都不會查出來。

嚴不予再此打開那個盒子,除了金礦所在,上面還有一行字——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若是方便請護安國郡主周全,若是不能,也罷,不是什麽要緊的事,願你前程遠大,金路坦途。

嚴不予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這裏的文獻從未記載過南帝和安國郡主任何消息,他們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不曾見過,不曾相遇,不是,好似因為郡主的船傳過一些是非,但人們更傾向於是林清遠賣給安國公人情,為此安國公府名聲受累,安國郡主停了在南地的所有生意。

原來……南帝記掛著郡主嗎?可郡主已經成婚,還嫁給那麽個東西!

嚴不予將盒子蓋了起來,珍而重之的收好,沒有去挖金礦的打算,大夏的一切遠不是一座金礦能解決的,無非是助長上京城的貪念而已,還會將他女兒陷入危險中。但只要他活著,他都願為他照顧好安國郡主。

……

嚴不予選了蘇江府為新都城所在,不日就要啟程回上京城。

嚴不予看著這片土地,心中第一次升起悲傷,再過十年、二十年,周國日漸強大,這裏還能如此平靜嗎?大夏又將何去何從。

“父親?”他在看什麽:“我買了個婆子,想帶著一起回上京城。”

嚴不予點點頭,心情沈重:“你做主便好。”

“嗯。”嚴意順著父親的目光看過去,車水馬龍,有什麽問題嗎?

嚴不予收回目光,安國郡主已經出家了,國破家亡之於郡主又有什麽關系?大夏積弱已久,大周國力強盛,這樣的國運已經攔不住了,大不了,到時候投降,到時候周朝大一統,依然是一個龐大的國家,子民也會免受奔波之苦。

嚴不予不認同這個國度,身為武將說投降毫不為恥:“走吧。”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

嚴不予帶著女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秋天。

殷濁奉命去迎。

嚴意在人群中走到了他的身邊,瑩瑩然對著他笑:“大人,我回來了。”

殷濁楞了一下。

嚴不予臉險些氣青了!

嚴意依然站在殷濁身邊,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袖。

人群中殷濁沒動,任由她拉住,卻還不忘自己的正事:“鎮國公,歡迎回來,請——”

請什麽請!嚴不予看都沒看殷濁一眼,拉住女兒就想走,但觸及到女兒的目光時,他又心虛的松開手,語氣瞬間溫柔:“一會,早點回來。”

嚴意看著嚴不予,過了片刻,才慢慢點頭:“嗯。”

周圍一起來迎鎮國公回城的人瞬間懵了,怎……怎麽回事,鎮國公府世子爺認殷大人做幹爹了?

嚴意只沖著他一個人笑,見過名山大川後依舊眼裏只有他的笑。

殷濁發現她比之以前氣色更好,有些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她見過的那些景色都鋪沈在了她的眼中,明媚若春。

現在她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如果走之前這只是一個稱呼,那麽現在世子之位仿佛有了實質,他也在她身上看到了承擔的力量。可她還是在第一時間走向了他。

殷濁難得在人前認真的去看她,看這個姑娘:“一路……辛苦……”

嚴意搖頭,眼睛裏都是笑意和急於向心上人分享她一路見聞的欣喜。

殷濁突然向周圍所有人發難:“都楞在這裏做什麽!沒看到鎮國公已經走了!招待不周,腦袋也不必長在肩上了!”

周圍的官員頓時一哄而散,有幾個因為走的太急還慌不擇路的撞在一起。

嚴意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怯生生的晃晃他衣袖:“給你看我帶給你的禮物……”

“我不喜歡禮物。”殷濁直接拎著她上了一旁的馬車。

馬車中隱隱傳來嚴意的笑聲:“我們先看別的也行……”

……

嚴不予最近心情很不好,誰惹誰倒黴。好幾次與殷濁在朝堂上遇見,他就當沒看見,誰稀罕見到他,沒臉沒皮老不修!何況他還是字面上的沒臉沒皮!

讓嚴不予更無奈的是,他對殷濁的看法很覆雜,覆雜到他要動手都很難,依照記憶裏的殷濁,他見到對方都難,那是林帝手下真正的第一人,無妻無子,所有的奉獻都給了元夏王朝,他嚴不予算什麽東西也配跟他坐一桌。

可這裏的殷濁,簡直……嚴不予不想想,想一下他都怕殷濁死的不痛快。

另一邊,殷濁也不會跟他對上,能避開的場合盡量避開他,不能避開的,只能怪嚴不予倒黴,畢竟一個默認妻子可以害死女兒的人,有什麽值得他避讓的!

嚴意沒有改善兩人關系的想法,只是她去那個院子的次數更頻繁了,而且光明正大。不久前,她更是去了殷府,殷濁也沒有說什麽,至於嚴不予和殷濁越來越無視彼此的關系,嚴意並不覺得有什麽,她忙著接管兵部左射郎的職務了。

……

嚴不予實在懶得看殷濁,更不敢管嚴意,他心裏清楚,嚴意沒有殺他,是還無法掌控整個嚴家軍,如果她能掌控整個嚴家軍了,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他與殷濁比,在意兒心裏無關緊要。

嚴不予不敢讓女兒二選一,只能自我排解,幹脆眼不見心不煩,上山去看安國郡主,正好康睿快被人整死了,讓郡主高興高興。

嚴不予帶了很多東西,吃穿住行樣樣俱備,甚至還有那個盒子,和盒子裏完整的東西。

……

“郡主不在?”郡主怎麽會不在?郡主出家後從來沒有下過山?嚴不予讓人查過,她確實沒有下過山,否則他不會不去拜訪。

“師父身邊的嬤嬤病了,師父下山去給嬤嬤抓藥。”

原來如此:“勞煩小師父了,我在這裏等宋師父。”

“好。”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嚴不予看到了一個人上山來的安國郡主,她一身素衣,平靜祥和,但身邊跟著一群飛羽衛,是字存公公的人?

宋初語停下,聲音平靜:“勞煩諸位了。”

那些人才齊齊消失。

宋初語看著消失的人,目光沈靜,轉身,看到了不遠處的嚴不予。

嚴不予眼裏露出一抹詫異,如意!他怎麽敢擾她清修!急忙後退一步:“君主。”他是聽到了一些事,但以為是謠言,畢竟那人是如意,如意和君主怎麽可能?宋大人最敬重的人便是君主和林帝。

可如果沒有林帝呢!一人之下……不,連一人之下都不算的如意,如果想讓一個人陪在他身邊……

嚴不予的手頓時有些抖,說不清為什麽一直抖。

宋初語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見禮,站在那裏幾乎與後面的寺院融為一體。

嚴不予驚慌的將東西留下,匆匆告退,這些人……這些人……

……

翌日,嚴不予大病,如意和郡主,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可是如果如意不放手,他能做什麽!跟如意、殷濁這兩個人鬥智?不是他看不起自己,他是真看不起自己,他能在這兩個手裏過一招嗎?

“世子,有人送來了一個包裹,指明給您。”

嚴不予動都不想動:“什麽包裹,扔出去。”

片刻後,嚴意從南地帶回來的婆子,捧著一個包裹進來,交到嚴不予手中。

嚴不予看著包裹上熟悉的花紋,鬼使神差的接過,打開,裏面有一百多首童謠,每首童謠對應一方山頭,共計十萬兵馬,金銀礦數座。

盒底同樣有一張微不足道的紙條——願大夏能護她一生周全,我未來的帝王。附贈一本《周國鑒》。還有一封給如意的信……

此信沒有上封,就是不介意有人看,嚴不予打開了這封信……

嚴不予看完後手也不抖了,病也好了:哈哈!如意看完自尊心都要被林帝打擊完,他還再敢往郡主身邊湊!?

三年後。

嚴不予生無可戀,林帝這樣的好處留了多少?為什麽只要他持續給君主送好處每年都能收到驚喜。

而且最近他還發現,除了自己也有別人給君主送好處,好在他們得到的只是一些孤本,瓷器,不像自己能得到兵馬,三年多來將近四十萬將士,謀士若幹,陶萬垠那老熟人也在其中。

只是,林帝到底是有多不放心後來人,才會有如此多旁枝末節。

但,是林帝的作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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