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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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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有本事永遠都不要加好友◎

姜聽雨渾渾噩噩回到房間,楞楞地坐在梳妝臺前。

昏黃的日光透過玻璃窗落在木地板上,映照得細密的灰塵猶如金粉閃閃發亮。

而房間的另一半,卻是昏暗無光。

梳妝鏡裏的少女眉眼緊蹙,玻璃珠一樣的瞳仁黯淡失色。

姜聽雨怎麽也沒有想過母親會做出親自接送她上下班的決定。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弱小的孩子,可是母親卻似乎意識不到這一點。

姜聽雨嘆了一聲,飽滿的額頭搭在梳妝臺上,細嫩的手指撥弄著手機屏幕,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鈴聲響了許久才被接聽,等到電話那端浮起呼吸聲,姜聽雨綿軟的聲線溢出:“一一,再幫我查一個人可以嗎?”

程簡依剛從上一家公司離職,此刻正窩在家裏投簡歷,閑得發慌,聽到姜聽雨的話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

“誰?”

“謝霽淮。”姜聽雨嗓音淡淡,聽不出絲毫起伏。

程簡依手一抖,指尖按下鼠標,那條沒來得及仔細看的招聘信息便被她點了投遞,“謝霽淮?你查他?”

姜聽雨不解:“怎麽了?不能查嗎?”

“不是不能。”程簡依敲著桌面組織語言,“是沒必要。”

“謝霽淮的名聲在京北太響亮了,也就是你,滿心眼裏除了攝影就是攝影,對他一無所知。”

姜聽雨訝然:“是嗎?”

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程簡依嘆了一聲,耐心地給姜聽雨科普:“謝霽淮自小就被送出了國,直到去年回來掌權謝家,不到一年的時間,安插人手,鏟除異己,現在整個謝家都差不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這個人手段狠戾,薄情寡義,恐怕眼裏只有權勢。”

聽上去倒不像是看重感情的人。

電話那頭一直沈默著,程簡依還以為信號出了問題,“眠眠,能聽到嗎?”

“聽到了。”姜聽雨反應了過來。

程簡依:“總之,你離謝霽淮遠一點,他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過你有父兄撐腰,倒也不用怕他。”

姜聽雨邊聽好友說話邊在鏡面上以指為筆作畫,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狼的眼睛銳利陰狠,像極了那個男人。

謝蘊南。

姜聽雨默念著男人的名字,精致的眉心蹙起,“可是……我跟謝家定了親。”

程簡依耳邊轟地一聲,猶如驚雷在耳畔炸開。

手機沒拿穩,直接掉在了桌面上。

程簡依慌忙撿起手機,急切到甚至顧不上心疼手機是否完好,“定親!你跟誰定了親?謝霽淮?”

程簡依心跳加速,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不確定。也許是謝霽淮,也許是謝蘊南。”老爺子只定了姜謝兩家的親事,謝家的小輩只有男性,而姜家只有她一個女孩,如果無法作廢,她也至多就是二選一。

程簡依腦子抽痛,謝家這倆都不是啥好東西,眠眠嫁過去不知道會受多少委屈,“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答應這門親事。”

“親事是爺爺定的,你也知道,我爺爺脾氣有點倔,誰的話也不聽。”姜聽雨聲音低落,似是有些憂心。

程簡依壓了壓劇烈跳動的心臟,急切道:“眠眠,別擔心,你要是不想嫁,誰也不能強迫你。”

姜聽雨不擔心自己被強迫,她只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拜托好友幫忙查謝霽淮是因為她想確認謝霽淮能不能成為那條後路。

現在看來,並非不行。

起初,她不願意和謝家聯姻是因為不確定那天的人到底是誰,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天的人是謝蘊南,就能準確地排除掉這個錯誤選擇。

而謝霽淮貪戀權勢,不重感情,即便是結婚了,他大概率不會幹涉她的生活,那她就可以隨便出門,再也不受牽制。

姜聽雨單手托著臉,目光淡淡掃向落地窗外漫天的晚霞,耳畔好友的聲音喋喋不休,她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滿腦子想的都是,自由。

-

晚上十點,姜聽雨靠著枕頭,曲起細白的雙腿,深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屏幕。

洛杉磯此刻是上午八點,差不多是哥哥運動結束的時間。

現在發消息應該不會打擾到哥哥吧。

這樣想著,姜聽雨編輯好信息,鄭重地點了發送:【哥哥,在嗎?】

姜聿丞從浴室裏出來,未擦幹的發尖滴著水,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隱約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引起了他的註意。

姜聿丞三兩步走過去,散漫地坐在床尾,摸過手機。

看到發信人時,眉心微動。

他來洛杉磯快半個月了,這還是妹妹第一次主動給他發消息。

真是新鮮。

姜聿丞輕笑了聲,起身踱步到窗臺處,隨手回了一句:【?】

姜聽雨騰地一下坐直身體,飛速打下一行字:【哥哥,你知道謝霽淮嗎?】

姜聿丞覷瞇著眼盯著名字看了許久,臉色愈發陰沈。

姜聿丞:【知道。】

何止是知道,簡直是記憶猶新。

和美國裏斯爾頓公司的合作被謝霽淮橫插一腳,以至於他不得不飛來洛杉磯親談合作,滯留半個月。

姜聽雨眼睛一亮,【那你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電話號碼或是微信都可以。】

姜聿丞默了默,問:【你要做什麽?】

姜聽雨還不想暴露自己的想法,隨口搪塞道:【沒什麽,就是好奇嘛。】

姜聿丞蹙眉:【和謝家的婚事你不用擔心。】

他隨手按下開關,窗簾緩緩拉開,刺目的陽光霎時落入手機屏幕上,反射的光線刺激得眼前一片空白。

姜聿丞背過身,緩了片刻後,視線重新清明,陷入在昏暗一面的臉龐沈冷陰刻。

細白指尖敲擊著屏幕鍵盤,很快,簡短的一行字浮現:

【謝家的人配不上你。】

姜聽雨平日裏沒心沒肺慣了,但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哥哥對謝家的憤懣。

為什麽?是謝家惹了他,還是因為她的婚事而對謝家有怒?

姜聽雨眉心一挑,又發了信息過去,【哥哥說的對,謝家當然配不上我,但是哥哥,你能不能先把他的聯系方式發我,好不好嘛,拜托拜托。】

連發了幾張懇求的表情包,一張比一張可憐。

她就不信哥哥真的能狠心不答應她。

姜聿丞平日裏最寵妹妹,向來是有求必應,就算是對謝霽淮又再大的不滿,這會兒他也不得不滿足小公主的請求。

微信上搜索了謝霽淮的名字,顯示查無此人,姜聿丞才想起來上一次他直接把人拉黑了……

點進黑名單,姜聿丞頓了頓,還是將人放了出來,截了圖發送給妹妹,不忘叮囑:【謝霽淮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要和他有過多的來往,要是受欺負了,告訴哥哥,哥哥替你收拾他。】

姜聽雨看到謝霽淮的聯系方式,內心隱隱有些激動,她覺得,自由都在朝她招手。

【知道啦,謝謝哥哥。哥哥快去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姜聿丞勾了勾唇,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下來。

小姑娘慣會恃寵生嬌。

利用完他就過河拆橋,連一句關心問候的話都沒有多說。

果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

姜聽雨搜索到了謝霽淮的微信,臨到發送添加好友請求時,她卻停滯了動作。

她連謝霽淮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呢,就這樣貿貿然加他的微信是不是不太好。

女孩反趴在床上,雙手抱著枕頭,猶豫著要不要加。

思忖許久後,姜聽雨咬了咬貝齒,狠下心點了添加。

她就趴在那兒,盯著屏幕等啊……等啊……等到睡著了也沒有等到申請通過。

-

謝霽淮離開酒局時已經是深夜十點。

作為新任謝家家主,掌管整個謝氏集團,沒有人敢在酒局上勸酒,就連敬酒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謝霽淮不快,落不著好。

幾個小時的酒局,謝霽淮不過喝了兩三杯酒,連微醺也算不上。

上車後,謝霽淮長腿交疊,靠著椅背假寐。

駕駛座的助理不敢打擾,打算關掉車載音樂,好讓車廂內保持安靜。

“不用關,聲音調小一點。”後座的男人聲音倦懶,透著漫不經心地意味。

“好的。”助理點了兩下屏幕,音樂聲音立時降了下去。

車子駛入橋面,車窗外風聲呼嘯,吵得車內的男人皺了下眉。

下一秒,男人半闔著的雙眼睜開,深邃的目光淡淡睨向窗外,薄唇輕啟:“下午董事會上,二叔不是說我刻意打壓他,不許他接手重點項目嗎?那就把京郊生態園的項目給他。”

助理楞了下,從後視鏡瞄了一眼後座的男人。

男人神情懶散,英俊的面容淡如皎潔的月光,令人捉摸不透。

助理把著方向盤,謹慎措辭,“生態園是集團重點項目,二爺恐怕……難做。”

謝老爺子的二子謝柏川,是繼室所生,目光短淺,好大喜功,絕非是可堪大用之人,老爺子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越過兒子,將公司交到孫子手上。

助理只是含糊了一句,沒有說得太明白,到底是謝家的二爺,就算再不好,也輪不到他一個助理說嘴。

謝霽淮指尖敲著大腿,唇角彌漫著輕懶的笑意,“不試試,怎麽讓人死心。”

助理默然。

老板這是想要叫謝柏川自掘墳墓。

二爺想要做項目,謝總就給了,還給了最好的項目,以二爺的能力根本做不來這麽大的項目,到最後還是會灰頭土臉的還回來,求著謝總接手。

明面上給足了二爺面子,暗地裏卻又挖了個大坑等他跳。

不得不說這招高明。

車子駛離橋面,風聲登時小了許多,謝霽淮單手捏著手機解鎖屏幕,點進微信界面才發現有好友申請。

申請人頂著卡通人物的頭像,具體是什麽看不出來,昵稱叫綿綿雨,沒有任何備註。

謝霽淮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停留,直接撤出了好友申請頁面。

微信裏大多都是合作夥伴或是工作相關的人,不重要的人沒有必要添加。

-

姜聽雨從小就是眾星捧月,哪裏有過主動申請好友還不被通過的情況,一向驕傲的小公主受了挫,精神都懨了下去,

連著好幾天,姜聽雨都是由母親接送,每日按時上下班,比上學的時候還要準時。

林靜怡越是看得嚴,她就越是想要逃離姜家這個金絲籠。

姜聽雨暫時丟下一身傲氣,再一次給謝霽淮發送了好友申請。

結果,對方還是沒有通過。

姜聽雨氣得點開謝霽淮的微信頭像,纖細的手指用力戳了好幾下發洩情緒。

不加就不加,她還不稀罕呢。要不是想要利用謝霽淮,她才不會自降身份主動示好。

有本事永遠都不要加好友。

姜聽雨睨了兩眼黑沈沈的頭像,索性關了手機,看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

兩日後,姜聽雨跟隨父母出席京北沈家小孫女的三歲生日宴。

這場生日宴辦得極為隆重,京北大半豪門世家都前來道賀。

沈家小孫女是沈家獨女沈蔓菁所生,生父不詳,眾人都說沈小姐是靠著國外的精子銀行生下來的,所以才會帶了一點點歐洲人的血統。

這事越傳越真,就連姜聽雨也覺得可能性很大,畢竟蔓菁姐姐不像是會帶球跑的人。

姜聽雨挽著父母出現在宴會廳時,眾人驚艷的目光投落在她身上。

姜家小公主一身藕粉色露肩連衣裙,半透紗質的面料仙氣十足,裙擺繡了淡粉色的櫻花,一整個春天的浪漫都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姜聽雨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好友程簡依。

程簡依打扮得簡約利落,到不像是來參加生日宴的,更像是來工作。

程簡依也看到了姜聽雨,老遠就招手示意,臉上洋溢著笑容。

姜聽雨小聲征求父母的同意,這才提著裙擺走到好友身邊,眨了眨烏黑的眼睛,淺淺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程簡依嘆了口氣,無奈道:“本來是不想來的。”

她這幾天都忙著投簡歷,真是沒有心思參加宴會,況且,她要是出席,勢必要回程家見不想見的人。

她頓了頓,目光睨向前方,“喏,都是拜她所賜。”

姜聽雨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好友的繼母。

程簡依的繼母最會裝白蓮花,黑的也能被她說成白的,程簡依小的時候沒少在她手裏吃虧。

“算了,不說了。”程簡依嫌惡地皺了皺眉,轉而望向另一側,手肘抵了抵姜聽雨,神神秘秘道:“你不是想打聽謝霽淮嗎?瞧,那邊的男人就是謝霽淮。”

姜聽雨想起自己連續兩次被對方無視好友申請,頓時瞇起眼,雙手傲嬌地環抱在胸前。

她倒要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麽資本敢這麽輕視她。

……

沈家在京北根基頗深,就連謝老爺子也要給幾分薄面,沈家既然送來了請帖,謝霽淮自然沒有不來的道理。

謝家一同來的還有謝蘊南。

謝蘊南和謝霽淮一向不對付,來了宴會廳連招呼都不打就跟一幫狐朋狗友走了。

謝霽淮如今在京北炙手可熱,那些式微的世家都想攀附一二,借著謝家這棵大樹乘風。

三五人圍著謝霽淮,遞名片的,自我介紹的,甚至還有拿著從前的交集拉近關系的。

謝霽淮靠著椅背,目光落在手裏透徹的紅酒杯上,心不在焉地聽他們說話。

七月天氣炎熱,宴會廳開了冷氣依舊沈悶,謝霽淮食指輕勾,扯松了領帶,領口處的扣子被他解開了一顆,隱約露出了線條分明的鎖骨。

他交疊著雙腿,整個人慵倦懶散,一副高不可攀的矜貴模樣。

眾人見他意興闌珊,漸漸消了攀談的心思。

謝霽淮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他本就是冷漠的人,一切只以利益為主。

而他身邊的這幾個人,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不多時,謝霽淮長睫微扇,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門口進來的少女。

少女粉裙如櫻,烏黑的頭發不似之前那般披散,而是盤了起來,額間只留了幾縷發絲,既嬌俏又明艷。

少女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人,烏黑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提著裙擺便匆匆走過去。

謝霽淮眼眸不動聲色地暗了下去,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搖晃了兩下紅酒杯,送至唇邊,薄唇微闔,飽滿濃郁的酒香在唇齒之間蔓延,回味甘甜。

沈家的酒倒是還算不錯。

放下酒杯,謝霽淮的餘光瞥到了走過來的身影。

謝霽淮目光懶倦地看著那人,指尖一下一下地敲著大腿。

那人走近後,語氣煩躁,眉眼之間寫滿了不情願,“哥,我爸叫你過去一下。”

說話的是被父親抓壯丁前來傳話的謝蘊南。

謝蘊南相當不願意做這件事,總覺得做傳話人會讓他低謝霽淮一等。

明明是同輩人,謝霽淮已經是謝家家主,而他卻是眾人口中的紈絝子弟。

憑什麽!

謝霽淮笑了聲,語調散漫地問:“什麽事?”

“我怎麽……”謝蘊南差點被激怒,好在他沒忘記自己是在沈家的宴會上,這才啞了火,“你過去不就知道了嗎?”

謝霽淮掃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謝蘊南見他不動,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

姜聽雨擡眼看過去時,只看到沙發那處唯一站著的男人。

男人背對著她,看不清樣貌,從背影分辨只能得出,個子還算高身材尚可的結論,但她怎麽都覺得這人並不像是殺伐果斷的人。

“怎麽樣?”程簡依含著笑意問她,眼裏滿是八卦的意味。

姜聽雨實話實說,“普普通通。”

男人背有些弓,肩膀也耷拉著,說普通都有些勉強了。

這樣的男人居然還兩次拒絕了她的好友申請。

姜聽雨更加生氣了。

程簡依驚得目瞪口呆。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錯把謝霽淮看成了大帥哥。

程簡依不信邪地又看了過去,遠處沙發上的男人矜貴俊美,容貌到身材都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絕不是她看錯了。

程簡依好半晌才回過神,朝她豎起大拇指,感嘆不已:“不愧是姜家小公主,眼光就是高,謝霽淮都看不上。”

姜聽雨鼓了鼓腮幫,低下頭掃視甜點,挑了一小塊慕斯蛋糕,遞到好友手中,岔開了話題:“這個好吃。”

她沒有告訴好友自己被拒兩次的事,主要是太丟人,說出來她也太沒有面子了。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姜聽雨覺得廳裏悶得慌,便獨自走到了露臺處吹風。

初夏的晚風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吹在身上十分愜意。

姜聽雨雙手搭在扶手上,眺望遠方。

溫格萊酒店地處京郊,是古式歐派建築,從外看更像是座城堡,酒店左側是一大片高爾夫球場,右面環湖,環境優美自然,京北世家大族都喜歡在這裏舉辦宴會。

遠處層層疊疊的山丘沒於黑夜,在瑩瑩月光之下隱隱顯著輪廓,近處,湖心波光粼粼,偶有鳥雀輕點,漾起一陣漣漪。

姜聽雨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這樣美好的景色了,平日見不到尚且還能忍受,現如今見了,她心裏對山川河流的向往便又加深了幾分。

“要是能出京北就好了。”

少女幽深的目光盯著湖面,櫻粉色的唇張合了幾下,輕聲嘆息。

大約是她註意力渙散,根本沒有註意到身後多了一道影子。

“為什麽不能出?”

作者有話說:

程簡依:“謝霽淮怎麽樣,很帥吧。”

認錯人的眠眠:“有嗎?很普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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