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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挖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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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挖墻腳

周鳶搬著椅子又往後坐了一點兒,裴鄴冷眼瞧著也沒說什麽。

他從床上摸出一個平板遞給她:“你玩會兒,我睡一會兒。”

周鳶拿過平板,看他側躺著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身體不舒服的緣故,現在完全沒了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臉部線條修長,五官立體,沈靜淡然顯得這張臉更是精美絕倫。

陽光刺眼照進臥室,裴鄴臉上被一層強烈的日光照射,下意識蹙眉,有醒的征兆。

於是,周鳶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椅子,將那圈日光擋住,然後繼續看平板。

全然沒發現,躺在床上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得逞的笑。

裴鄴睡覺本來就淺,手機一響,他就醒了。

但還是感覺,睡了很久。

他閉著眼睛找手機,周鳶把手機塞他手裏,說:“給。”

電話接通,那邊吵吵鬧鬧,徐奕澤大著嗓門說:“來不來啊,都幾點了?酒都上了,你人呢?”

裴鄴這才想起來,今天有個哥們兒酒吧開業,他答應了一定過去。

“一會兒過去。”他說。

掛了電話,發現周鳶正在看他。

“一個哥們兒酒吧開業。”裴鄴跟她解釋,又表現的很為難:“跟人說好了。”

周鳶語氣淡淡:“你腸胃炎還喝酒啊?”

裴鄴坐了起來:“沒辦法啊,人跟人不就是你來我往的應酬,又死不了,哪兒那麽嬌貴。”

他笑了起來。

周鳶懷疑他就是故意的,語氣不太好:“那你去吧,反正你這次喝出個好歹就跟我沒關系了。”

“怎麽沒關系?我肯定還得找你。”

周鳶說:“是我讓你去的嗎?”

裴鄴聲音還有些虛弱,好聲好氣竟然像是在撒嬌:“都答應了。”

索性跟自己無關,周鳶語氣冷淡:“那我回學校了,你自己註意點兒,能不喝還是別喝了。”

她轉身要走,裴鄴用懇求的語氣說:“你陪我去吧。我說我生病,那些人也不信啊。”

“我不去。”

“打個招呼坐一會兒,你攔著我,我肯定不喝。順便我直接把你送回學校,成嗎?”

周鳶實在拒絕不了了,點了點頭說:“好吧。”

裴鄴去洗澡換衣服,周鳶下樓等他,到了樓下才恍然醒悟,怎麽就答應他了呢。

但想想打個招呼就走也還好,他身體早點好她也沒什麽責任了。

她給葉旌陽發微信說,晚上有事就不跟他一起吃飯了,明天再約。

葉旌陽很快回覆說:行,改天帶你室友一起。

周鳶回:好。

今天顯然是朋友一起聚,裴鄴穿得休閑寬松,跟平時沒什麽區別。

他說的沒錯,讓他現在這副樣子跟別人說他腸胃炎,鬼才信。

裴鄴把車開進三裏屯,這種燈紅酒綠的商業街沒讓周鳶覺得多麽繁華和紙醉金迷,只覺得跟她不是一個世界。

不管是那些昂貴的奢侈品,還是充斥著金錢味道的娛樂場所都讓她縮著手腳,格格不入。

眾多帥哥美女勾肩搭背地魚貫而入,裴鄴只是在她進門的時候禮節性的碰了碰她腰,帶她進去之後又分寸恰當的拿開。

周鳶也不好說什麽。

酒吧做開業活動,折扣力度大,人也多。

燈光閃爍、聲浪一陣接一陣震耳欲聾。

也不知道是老板人緣好,還是這一片確實人流量大,又或者二者皆有。

這裏就像是一場浩大的盛宴,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場面跟周鳶在電視上看到的娛樂場大差不差。

徐奕澤像是一朵交際花,齜個大牙正跟人打打鬧鬧。

看到周鳶的時候,周鳶從他的眼神解讀出了三種心理變化,大概就是從“不確定再看看......”變成“那不是那誰嗎?”然後再瞪著眼睛驚訝,“靠!居然是她!”

所以,他走過來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很熟稔,甚至還小心眼兒地記著上次的事。

“周鳶?上次的事兒我可沒忘,今天在這個地盤你慘嘍!”

周鳶溫柔笑笑,不接話,只打了個招呼:“hi。”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裴鄴攬著她腰,避免被人撞碰到。

周鳶不動聲色地從他身邊移開,走在了前面。

裴鄴和徐奕澤落在她身後,兩人說話幾乎靠唇語解讀。

徐奕澤小聲問:“什麽情況啊?”

裴鄴眼神透著輕傲,姿態散漫抄著兜,卻沒說話。

徐奕澤又是一句靈魂發問:“你撬人墻角啊?”

看裴鄴還是不說話,笑罵了句:“真不講武德!”

裴鄴還是那幅坦坦蕩蕩的樣子,沒承認也沒反駁,好像一點不拿這些話當個什麽了不起的事,甚至還覺得徐奕澤說話掃興。

周鳶走到拐角回頭,裴鄴這才開口示意:“右邊。”t

周鳶往右邊走了。

進了酒吧包廂,周鳶沒想到自己先註意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方宛兒。

方宛兒正和一個男人在玩骰子,那人是賀羽,兩人動作親昵。

時不時親一下,多是方宛兒湊過去親男人的嘴唇,好像是玩游戲輸了。

看到進來的人是她,他倆目光明顯一滯。

周鳶突然就有點後悔了——

不該來。

她跟室友一起去看方宛兒跳舞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至今記得方宛兒那天給人打電話時突然看向她的那個眼神。

今天她出現在這,就好像是驗證了當初方宛兒一眼看透她屬於這名利場一樣。

不想被人誤解。

可解釋,又無從解釋。

她是裴鄴帶來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既來之則安之,說多了反而顯得矯情,周鳶跟他們一一打了招呼,乖乖地坐在了沙發上。

好在裴鄴很懂分寸,只拿她當朋友照顧,並沒有說什麽惹人誤會的話。

只是,他自己就沒那麽幸運了,他這些朋友一個比一個鬧騰。

周鳶以前覺得上流社會的人應該都高情逸態,其實不然。

他們鬧騰起來,根本沒道理可講,尤其這些人還是裴鄴的朋友,看裴鄴的態度也不是個不給朋友面子的人。

周鳶看不下去了,突然開口說:“他昨天進醫院了,醫生不讓喝酒。”

目光齊刷刷朝她看過來,然後又齊刷刷看向裴鄴跟他求證真的假的。

裴鄴笑意散漫,點頭。

徐奕澤剛才為了起氛圍,特意給大家繪聲繪色講了他們跟周鳶第一次見面的淵源。

尤其是被逼著吃剩菜那段,一群人哄堂大笑。又看裴鄴對周鳶的態度一點不怠慢,就知道這姑娘絕對厲害。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現在,徐奕澤一聽這話,就起了壞心思說:“那你替他喝。”

周鳶說:“我不會喝。”

徐奕澤說:“不欺負你也不為難你,就雞尾酒度數最低的那個,能喝飲料就能喝這個。”

周鳶遲疑。

徐奕澤繼續說:“就喝個氣氛,他在這兒我們還能真灌你啊?”

這個“他”自然是指裴鄴,聽在周鳶耳朵裏就好像她和裴鄴有什麽暧昧不清的關系。

她不滿地說:“他也不可信。”

這次連裴鄴都大笑了,看著她,眼神繾綣,然後開口論話的語調變成了絲絲縷縷的溫柔。

“我怎麽就不可信了,嗯?”

周鳶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好。

方宛兒坐她對面,捏著酒杯給周鳶找臺階下說:“別理他們,咱倆喝。”

這次周鳶沒拒絕,雞尾酒只帶一點點辛辣味,喝到嘴裏確實跟飲料差不多。

後來不知道是誰起哄,說要玩骰子。

在場的男女比例大概是對半開,女的搖骰子,男的喝酒。

說出這個游戲規則的時候,還有人重點強調,裴鄴是病人,就由周鳶代喝。

周鳶自然是不滿意這個安排的。

可是,那人又放了水說,其他人都喝正兒八經的威士忌,你喝點雞尾酒就行。

周鳶就不好再說什麽了,代喝就代喝吧,誰讓他是病人呢。

玩游戲這種事,她不太擅長。不過,這種比大小的游戲,除了賭神,普通人只能憑運氣。

周鳶好像有點新手保護期的高光在,反正回回她都落不到那個最小的。

裴鄴在她耳邊輕笑:“你這手氣真可以,下次跟他們打牌帶你一塊兒去。”

他靠近時溫熱的氣息像有人拿了一根羽毛掃在她耳廓,似有似無的癢鉆進五臟六腑。

周鳶被這種不適感弄得只想縮到遠離他的地方,可他明明沒有碰到自己。

不過,他後半句話,讓周鳶理智回歸。

她想起了他們在北京的第一次見面,一個打扮艷麗的女孩坐在他身旁問他怎麽出牌。

她記得那天的細節,那女孩是怎麽蹭他的身體又是怎麽跟他撒嬌的。

“我不去,你帶別人去吧。”周鳶說。

裴鄴剛才湊近她只是氣息靠近,並未挪動地方。

她說完這句話,他靠過來清淺的嗓音低醇慵懶,夾著笑意說:“再玩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去,好嗎?”

周鳶點了點頭,瞬間從搖骰子的興奮狀態裏抽離出來。

她是該回去了。

慢慢的整個包廂氣氛回落,周鳶有點渴又喝了一口那個雞尾酒。

確實挺好喝的,味道偏甜,果香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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