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if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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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if線（4）
因為昨天那件事, 對於這場原本很抵觸的旅程，顧如意竟莫名生出來些期待。
這裏...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有趣許多。
不知不覺間，像是有顆種子落入少女心中, 迅速生根發芽，藤蔓彎曲向上, 無聲無息。
這一晚, 顧如意甚至還做了個夢，夢裏她站在一片池塘前，風吹過蘆葦蕩, 激起一片螢火蟲，振翅而飛又再次落下, 猶如繁星著落其間。
四周靜謐無聲, 伴著蛙叫蟲鳴, 美得不可方物。
簡直跟她小時候看的動畫片一模一樣。
哈日查蓋就站在旁邊，高大的身影杵在黑暗中，安全感十足。
.......
一夜好眠, 顧如意第二天醒得很早，只覺得神清氣爽，沒半點早起的煩悶情緒, 果斷掀被子下床, 趿拉著拖鞋進衛生間洗漱。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 顧如意正站在水池前, 一邊哼著自創的不知名曲調，一邊將雙手伸在腦後給自己編麻花辮。
聽到動靜, 她不得不停下動作去開門。
“哈嘍, 媽咪，早上好。”
一照面, 她立刻笑盈盈地打了個招呼，只是手裏還舉著編到一半的辮子，姿勢看起來稍顯怪異。
李美如看出女兒的好心情，她走進來，順手將門合上：“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
顧如意轉身，踢踏著重新回到鏡子前，繼續哼她那首奇怪的自創曲，盡管看不到腦後景象，纖細的手指依舊舞得飛起。
李美如倚在衛生間門框邊，接著鏡子打量她，眼裏的溫柔都快溢出來了，就像是在看一件自己這輩子最滿意的作品。
顧如意透過鏡子對上她的眼，一邊進行最後的收尾，一邊笑著問：“媽咪，你看什麽呢？”
“看你啊。”
“我有什麽好看的。”
李美如上前幾步，單手撐在水池邊緣，探頭湊到顧如意面前，打趣道：“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哦。”
顧如意先是一楞，然後翹起的嘴角瞬間垮下去，繃著一張小臉，明知故問：“有嗎？”
裝得實在不太像。
李美如“撲哧”笑出聲，那雙眼睛跟顧如意笑起來時一模一樣。
顧如意有些惱羞成怒，撅著嘴瞪她：“媽！你有別的事嗎？”
“哦，好好好，不笑了。”李美如勉強壓下笑意，嘴角抽動著：“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起了沒，爸爸叫了早飯，你收拾好就過來隔壁吃，昨晚就吃那幾口泡面，你不餓的呀？”
顧如意嘻嘻一笑：“知道啦！”
“那我先回去了。”李美如指著她說：“你快點收拾，別磨蹭，要不等會都涼了。”
“好嘞！”
顧如意連連應聲，轉身向後，攤開雙手，而微微躬身：“恭送母後大駕。”
李美如被她搞得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你真是！”
待走到門邊，手打賞門把，李美如又忽然想起什麽，揚聲提醒道：“天氣熱，記得擦防曬！”
“知道啦！”
......
早飯就是極具本地特色的蒙古族早茶。
顧如意第一次喝到蒙式奶茶的時候直皺眉頭，覺得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東西。
奶茶居然是鹹的！
可這兩天喝過幾次之後，竟然有點習慣了，甚至能從裏面品出點香味來。
這讓她不得不感嘆一句：人的適應能力果然強大。
她喜歡加很多炒米，感覺越嚼越香。
吃過早飯，一家三口便收拾東西出門了。
按照計劃好的行程單，他們準備去騎馬。
景區由當地政府牽頭建設，各種具有本地特色的旅游設施一應俱全，其中當然也包括提供馬匹租賃服務，就算不會騎馬，外地游客基本也會選擇騎著轉兩圈。
畢竟經過這麽多年的古裝武俠劇熏陶，誰還沒點策馬奔騰的夢想啊。
可惜大多數人都只能坐在馬背上，任由工作人員牽著走。
比如顧如意一家三口。
馬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就晃蕩一下，慢悠悠的，晃得顧如意直打哈欠。
李美如倒挺開心的，喊顧文山幫她拍照，還不忘帶上顧如意：“寶貝，快，比格耶，讓爸爸給我們拍照合影。”
顧如意聞聲轉頭，她扯了扯嘴角，敷衍地舉起兩根手指。
畫面就此定格。
藍天白雲，綠草悠悠。
同樣定格的還有顧如意，因為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不遠處，正有人策馬奔馳而來，馬蹄帶起塵土飛揚，紮眼便到了面前。
可不正是哈日查蓋嘛。
顧如意眼前一亮，嘴角飛速上揚，臉上的笑容比剛才真誠多了。
她舉起手臂晃了晃，隔著一段距離便開始打招呼：“哈嘍！”
少女清脆明媚的嗓音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註意，一時間，好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跟著看過去。
哈日查蓋突然感覺有點壓力山大，但不作回應又顯得很不禮貌。
他略一糾結過後，勒馬停下，馬鞭從左手換到右手，露出一個幹巴的笑容。
這邊，顧如意已經開始介紹了：“爸媽，你們還記得他嗎？就是那天在路邊幫我們修車的那個人。”
“當然記得。”顧文山說：“那天多虧了他們呢。”
李美如也笑著點頭。
哈日查蓋扯了扯嘴角，喊了聲：“叔叔阿姨。”
旁邊那幾位旅客發現只是熟人見面，覺得無趣，於是指揮著工作人員欠馬繼續往前走了，只留下一家三口在原地寒暄。
“你這是去哪了？”顧如意問。
哈日查蓋的馬鞭又重新換回右手，側身一指身後，說：“閑得沒事，出來跑跑。”
也不算完全閑的，說到底還是為了過兩天的比賽，培養一下默契度。
想在高手雲集的那達慕上脫穎而出，可不止是有匹好馬就行的。
顧文山聽完就笑了，看向他的眼神除了驚訝，還有點欣賞的意味：“你也要參加比賽？”
哈日查蓋點了點頭：“是啊。”
那達慕對他們草原人來說意義非凡，尤其今年還是在家門口舉辦的，就連那七八歲的孩子都報名參加了。
顧文山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厲害！”
哈日查蓋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被太陽曬到黝黑的臉上莫名浮現一層紅暈，只是不太能看得出來。
“到時候我們肯定去給你捧場。”顧文山說。
顧如意忽然想起哈日查蓋剛才策馬奔騰的瀟灑模樣，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下這匹，越發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抿了抿唇，心思微動：“你能...教教我嗎？”
哈日查蓋表情明顯一楞，顯然是沒懂她的意思。
顧如意往他身下指了指：“就騎馬。”
提一個請求還不忘給個甜棗：“我覺得你剛才特帥。”
哈日查蓋的臉這回徹底紅了，點頭磕絆道：“行是行，但是......”
他的視線落在顧文山身上。
顧如意卻回頭看李美如，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家裏誰才是老大。
她雙手合十，哀求道：“媽咪~~”
李美如無奈笑笑：“去吧，去吧。”
“Yes！”
“但是！”她話鋒一轉：“千萬要註意安全。”
“好好好！我知道啦！”
顧如意說著，也不等人來扶，當即將腿擡起，繞過馬背，直接跳了下去。
翩轉翻飛的衣擺，像極了旁邊那只落在草葉上的蝴蝶。
李美如驚呼：“哎喲，你慢著點。”
“我沒事。”
顧如意嬉笑著原地蹦跶兩下，以展示自己確實很好。
另一邊，哈日查蓋也翻身下馬了，動作看起來比她靈巧很多。
顧如意幾步跑到他面前站定，笑意盈盈，神采飛揚。
只見她眉毛一挑，問他：“走嗎？”
“嗯。”哈日查蓋點了下頭，又看向另外兩人，語氣鄭重道：“叔叔阿姨放心，我會招呼好她的。”
“好好好。”顧文山連連應聲。
李美如張了張嘴，還想再囑咐兩句，卻被他拉住：“哎，行了，她好不容易高興一天。”
還交了新朋友，看樣子已經徹底不再賭氣了。
“你就慣著她吧！”李美如憤憤道。
“這話說的，你沒慣喲！”
顧文山沒再接話，努了努嘴，示意她往那邊看。
不遠處，少男少女並肩向前，從背後看過去，一高一矮的背影讓人覺得莫名和諧。
也不知道究竟說到什麽趣事，少女幾乎要跳起來，張牙舞爪地比劃著誇張的動作。
而事實上，另一邊，顧如意完全不知道父母因為她的原因還絆了兩句嘴。
此刻，她正在跟哈日查蓋說學校裏的事情。
兩個同齡人，又同在讀書，湊到一起話題總繞不開學校。
“你不知道，我們班級裏也有一個男生像你這麽高。”顧如意伸手比了比，突然改口：“哦，不對，他可能比你還高一點。”
“不過他比你瘦，每次運動會都找他扛旗，我們都開玩笑說他比旗桿還細！”
哈日查蓋始終安靜地聽著，只是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話說起來......”
顧如意突然停下腳步，歪頭看他，背後的麻花辮順勢滑落，在半空中悠蕩著：“你們這邊的人，是都會騎馬嗎？”
說完，她似乎又覺得這個問題很沒水準，於是自問自答：“怎麽可能不會呢！”
哈日查蓋想了想，說：“也不一定。”
顧如意杏眼微瞪：“啊？”
“我有個表妹就不太會，她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過，後來就不肯學了。”
當然，不太會也不代表完全不會。
“哦，這樣啊。”
......
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邊往前面的空地走。
不時有草尖調皮地鉆進褲腳縫隙裏，劃過腳踝，帶起細密癢意。
偌大天地間，不時回蕩著少女清脆的笑聲。
而兩顆尚為懵懂的心，也在不知不覺間拉近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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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如看出女兒的好心情，她走進來，順手將門合上：“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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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意轉身，踢踏著重新回到鏡子前，繼續哼她那首奇怪的自創曲，盡管看不到腦後景象，纖細的手指依舊舞得飛起。
李美如倚在衛生間門框邊，接著鏡子打量她，眼裏的溫柔都快溢出來了，就像是在看一件自己這輩子最滿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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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如“撲哧”笑出聲，那雙眼睛跟顧如意笑起來時一模一樣。
顧如意有些惱羞成怒，撅著嘴瞪她：“媽！你有別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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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意嘻嘻一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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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顧如意一家三口。
馬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就晃蕩一下，慢悠悠的，晃得顧如意直打哈欠。
李美如倒挺開心的，喊顧文山幫她拍照，還不忘帶上顧如意：“寶貝，快，比格耶，讓爸爸給我們拍照合影。”
顧如意聞聲轉頭，她扯了扯嘴角，敷衍地舉起兩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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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定格的還有顧如意，因為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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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查蓋點了點頭：“是啊。”
那達慕對他們草原人來說意義非凡，尤其今年還是在家門口舉辦的，就連那七八歲的孩子都報名參加了。
顧文山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厲害！”
哈日查蓋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被太陽曬到黝黑的臉上莫名浮現一層紅暈，只是不太能看得出來。
“到時候我們肯定去給你捧場。”顧文山說。
顧如意忽然想起哈日查蓋剛才策馬奔騰的瀟灑模樣，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下這匹，越發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抿了抿唇，心思微動：“你能...教教我嗎？”
哈日查蓋表情明顯一楞，顯然是沒懂她的意思。
顧如意往他身下指了指：“就騎馬。”
提一個請求還不忘給個甜棗：“我覺得你剛才特帥。”
哈日查蓋的臉這回徹底紅了，點頭磕絆道：“行是行，但是......”
他的視線落在顧文山身上。
顧如意卻回頭看李美如，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家裏誰才是老大。
她雙手合十，哀求道：“媽咪~~”
李美如無奈笑笑：“去吧，去吧。”
“Yes！”
“但是！”她話鋒一轉：“千萬要註意安全。”
“好好好！我知道啦！”
顧如意說著，也不等人來扶，當即將腿擡起，繞過馬背，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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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如驚呼：“哎喲，你慢著點。”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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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哈日查蓋也翻身下馬了，動作看起來比她靈巧很多。
顧如意幾步跑到他面前站定，笑意盈盈，神采飛揚。
只見她眉毛一挑，問他：“走嗎？”
“嗯。”哈日查蓋點了下頭，又看向另外兩人，語氣鄭重道：“叔叔阿姨放心，我會招呼好她的。”
“好好好。”顧文山連連應聲。
李美如張了張嘴，還想再囑咐兩句，卻被他拉住：“哎，行了，她好不容易高興一天。”
還交了新朋友，看樣子已經徹底不再賭氣了。
“你就慣著她吧！”李美如憤憤道。
“這話說的，你沒慣喲！”
顧文山沒再接話，努了努嘴，示意她往那邊看。
不遠處，少男少女並肩向前，從背後看過去，一高一矮的背影讓人覺得莫名和諧。
也不知道究竟說到什麽趣事，少女幾乎要跳起來，張牙舞爪地比劃著誇張的動作。
而事實上，另一邊，顧如意完全不知道父母因為她的原因還絆了兩句嘴。
此刻，她正在跟哈日查蓋說學校裏的事情。
兩個同齡人，又同在讀書，湊到一起話題總繞不開學校。
“你不知道，我們班級裏也有一個男生像你這麽高。”顧如意伸手比了比，突然改口：“哦，不對，他可能比你還高一點。”
“不過他比你瘦，每次運動會都找他扛旗，我們都開玩笑說他比旗桿還細！”
哈日查蓋始終安靜地聽著，只是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話說起來......”
顧如意突然停下腳步，歪頭看他，背後的麻花辮順勢滑落，在半空中悠蕩著：“你們這邊的人，是都會騎馬嗎？”
說完，她似乎又覺得這個問題很沒水準，於是自問自答：“怎麽可能不會呢！”
哈日查蓋想了想，說：“也不一定。”
顧如意杏眼微瞪：“啊？”
“我有個表妹就不太會，她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過，後來就不肯學了。”
當然，不太會也不代表完全不會。
“哦，這樣啊。”
......
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邊往前面的空地走。
不時有草尖調皮地鉆進褲腳縫隙裏，劃過腳踝，帶起細密癢意。
偌大天地間，不時回蕩著少女清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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