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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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機會
與此同時, 遠在兩千多公裏外的草原上，哈日查蓋將鐵鍬立在旁邊柵欄上，第三次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他點進微信，發現兩人的對話依舊停留在自己發出去的那句“早安”。
再瞥一眼右上角的時間, 已經快九點了, 哈日查蓋心裏隱隱不安, 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考慮到顧如意這幾天沒少折騰，他原本不想打擾她睡覺, 可心裏慌得實在厲害，思來想去之後, 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問問，哪怕她生氣、發脾氣, 也比現在這樣擔驚受怕好多了。
“嘟——嘟——”
鈴聲響過一遍又一遍, 就是不見有人接。
哈日查蓋一口氣打了三個, 都是同樣的結果, 心裏的慌亂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顧如意出事了。
......
太陽升至高空, 又翩然西去。
顧如意側躺在床上, 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雙目呆楞楞地睜著，眼中沒了光彩，灰蒙一片。
沒有手機, 她就只能憑借縫隙裏透進來的幾率光線來判斷時間。
門鎖處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門從外面被打開，是顧興業來給她送飯了。
大約是怕她餓得面黃肌瘦, 自己面子上過不去, 所以李美如才會一日三餐一頓不落地往裏送。
顧興業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腳邊那幾個碗, 碗裏的飯菜送來時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連筷子都沒動位置。
他不由得皺眉：“姐，你這樣一直不吃東西身體受得了嘛。”
顧如意聽見了，但完全不想搭理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顧興業嘆了口氣，上前幾步，自以為好心地苦口婆心勸說：“姐，你聽我一句勸，別鬧了，媽其實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一個女人，總在外面飄著也不是回事，到頭來還得找個男人，才能有個依靠。”
“滾。”顧如意輕聲道。
顧興業沒聽見，仍舊自顧自地說著：“老張家那個大兒子，腦袋是不太靈光，可他人好，到時候肯定也會對你好，而且他們家有錢，你嫁過去……”
“嗡嗡嗡”的說話聲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比夏日池塘邊的青蛙還要聒噪。
顧如意煩得要死，再也忍無可忍，隨手抄起枕頭丟了過去，直接吼道：“滾啊！”
她死死盯著他，表情猙獰，瞠目欲裂，發絲淩亂，仿佛一只被困在陷阱裏的小獸，在做臨死之前最後的無謂掙紮。
事發突然，顧興業沒來得及反應，於是枕頭正中紅心，刮帶他手中的碗，碗內飯菜傾倒而出。
“艹！”
顧興業大罵一聲，直接跳了起來，瘋狂彈腿。
天熱，他只穿了雙拖鞋，飯菜也才剛出鍋不久，溫度不低，正好掉在他腳背上，表皮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大片。
對於他的慘叫聲，顧如意充耳不聞，看向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哼笑出聲：“活該。”
意外受傷，腳背灼灼發燙，顧興業的脾氣也上來了，彎腰把碗往地上一撂，冷冷道：“你愛吃不吃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當然也沒忘記將門摔上。
“咣啷”一聲，門鎖相撞，響聲巨大，足以看出他的怒氣有多大。
顧如意對此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慶幸，耳邊終於恢覆清凈了。
她緩緩眨了下眼睛，定定地盯著門板，隔了兩秒鐘，忽而勾起唇角，輕蔑一笑。
真不愧是李美如的寶貝兒子，顧興業的脾氣簡直跟她如出一轍，深得她的真傳，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倒了大黴要嫁進這個家，只希望她能快點看清這對母子的真面目。
大約是太陽落山了，房間內連最後幾縷光線都不見了，半黑不黑的。
門邊的空地上，三只碗東倒西歪地擺在那裏，自打被拿進來就沒換過地方。
算起來，顧如意已經接近二十四小時沒吃東西了，本就因為葬禮而勞累奔波的身體已經挨到了極限。
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低血糖犯了，她能感覺到自己在隱隱發抖，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打算吃一口東西。
要是真能餓死還算好事了。
顧如意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胳膊再也支撐不住身體。
“咚”地一聲，她再次頹然地倒在床板上。
砸下去的瞬間，胳膊不知道突然被什麽硌到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顧如意摸索著把那東西拿起來，舉到眼前，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它，忽而心念一動。
——
“著火了！！！”
隨著天邊溢出第一縷光線沖破黑暗，一聲驚呼劃破寂靜，叫醒了大半個村莊。
雞犬狂吠不止，各家各戶的大門從裏面拉開，有些村民甚至急到連衣服都沒穿好，一邊提鞋，一邊拎著鍋碗瓢盆往外跑。
與此同時，火災中心位置，與外面的慌亂相比，始作俑者卻表現得格外冷靜。
顧如意站在門邊，背後緊貼墻壁，薄唇緊抿成一條細線，支起耳朵全神貫註，不想放過外面的任何聲音。
只有從她緊握的右手能看出她此刻內心有多緊張。
而掌心中間，幾乎要壓著嵌入肉裏的打火機，正是她的作案工t具。
打火機是前天葬禮結束之後，宴請賓客的時候，顧如意準備用來招待那些叔叔伯伯的，用完之後隨手放進了褲子口袋裏，再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她身心俱疲，早就忘記了，直到她拿枕頭丟顧興業的時候，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掉了出來。
於是她動了點火的念頭。
準確的說，她是在賭。
動手之前，顧如意仔細思考過所有的結局，最壞也不過是自己被燒死在這間房子裏，那也總比被親生父母賣給村裏那個傻子要好得多。
到時如果她腳程要是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上跟奶奶一起投胎呢。
而好一點的結果便是，她能趁亂跑出去。
選在黎明前夕，也是因為這個時間段是人睡眠最深，意志力最薄弱的階段，容易成事。
越到這種時候，顧如意反倒能考慮到更多，她甚至記得在動手之前，從包裏把證件翻出來貼身攜帶，至於剩下的東西就不在她考慮範圍內了。
房間內空氣流通緩慢，耀眼火光很快轉化為滾滾濃煙，濃煙夾帶著沒有燃燒完全的灰燼漂浮在空氣中。
顧如意每呼吸一口，就覺得鼻腔和嗓子生疼，那是顆粒劃過呼吸道時的刺痛感。
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在逐漸流失。
顧如意將指甲死死扣進肉裏，盡量保持腦袋裏最後的清明。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很快，門外響起一陣慌亂腳步聲，還有李美如歇斯底裏的怒罵。
緊接著，門被打開，罵聲忽然停了，大約是被撲面而來的濃煙沖到了。
就是現在！
顧如意看準時機，屏住呼吸，然後低頭，彎腰，瘋了一樣地向外面跑去。
視線受阻，所以顧如意只能憑感覺往外跑，狂奔途中似乎撞到一個人，撞得她半邊身體生疼。
可她根本沒時間在意這些，只在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要一直跑，一直跑。
沒有目的，只有逃離。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撞到的正好就是聞訊趕來的李美如。
李美如被撞得一個趔趄，人還是懵的，她擡頭問父子倆：“剛才是不是有個人過去了。”
顧文山和顧興業正憑感覺往煙霧裏潑水，聞言，一邊咳嗽，一邊齊聲回答：“沒看到。”
李美如到底是反應快，問完沒兩秒，突然醒悟。
“哎呦！”她雙手一拍，驚道：“那死丫頭跑了。”
“你們倆在這，我去追！”
說完，李美如掉頭就往外跑，腳步飛快。
手持各種容器前來救火的村民們正好目睹這場追逐大戲。
只見顧如意披頭散發，渾身臟汙，跌跌撞撞地朝大門外跑，那模樣像是有特別可怕的東西在背後追她。
村民剛想感嘆一句，結果就看到李美如追了出來，一邊追，一邊大喊著：“你個賠錢貨，給我站住。”
然後便是一連串的謾罵，其中詞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疑惑與驚訝。
火勢其實並不算大，幾盆水下去就滅了個七七八八。
主要是因為顧如意當時剛點火沒多久，鄰居偶然驚醒再也睡不著，於是打算起來出門遛彎，正看到隔壁院子裏冒出來的煙，情急之下，就喊出了那句：“著火了！”
有住得比較遠的村民，拎著水盆剛踏進院子，就被告知火已經滅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大家腳步匆匆而去，而且是一窩蜂地朝著村口的方向跑了。
那人稍作遲疑，立馬擡腳跟上。
盡管還沒搞清楚狀況，但跟著跑總沒錯。
場面一時間變得些許滑稽，幾乎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加入了這場追逐戰，如果此刻有外人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覺得整個村子都瘋了。
顧如意已經連續三十幾個小時水米未進，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心裏發慌，腿也軟得不像話。
在低血糖的作用下，每邁出去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考驗。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停了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身後，李美如跑得速度並不慢，顧如意每回頭一次，就能看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
眼見到了村口，李美如也堪堪到了她身後，作勢伸長胳膊要來抓她。
顧如意若有所感，一回頭，正對上李美如猙獰的面孔，心下悍然。
村口路邊有棵歪脖子樹，自打她有記憶起就長在那裏了，又粗又壯，枝葉繁茂。
情況緊急，顧如意來不及多想，一個拐彎沖到樹下，都說人在極端狀態下能被激發出無限潛能，她竟然真的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上面，騎坐在其中一根枝椏上。
李美如嘗試幾次，都沒能上去，氣得站在樹下指著她破口大罵。
顧如意也不反駁。
登高望遠，樹上的視野特別好，她遙遙看著後面疾奔而來的人群。
直到人群行至眼前，只聽她一聲暴呵：“救命啊！！！李美如要賣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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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瞥一眼右上角的時間, 已經快九點了, 哈日查蓋心裏隱隱不安, 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考慮到顧如意這幾天沒少折騰，他原本不想打擾她睡覺, 可心裏慌得實在厲害，思來想去之後, 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問問，哪怕她生氣、發脾氣, 也比現在這樣擔驚受怕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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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興業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腳邊那幾個碗, 碗裏的飯菜送來時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連筷子都沒動位置。
他不由得皺眉：“姐，你這樣一直不吃東西身體受得了嘛。”
顧如意聽見了，但完全不想搭理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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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顧如意輕聲道。
顧興業沒聽見，仍舊自顧自地說著：“老張家那個大兒子，腦袋是不太靈光，可他人好，到時候肯定也會對你好，而且他們家有錢，你嫁過去……”
“嗡嗡嗡”的說話聲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比夏日池塘邊的青蛙還要聒噪。
顧如意煩得要死，再也忍無可忍，隨手抄起枕頭丟了過去，直接吼道：“滾啊！”
她死死盯著他，表情猙獰，瞠目欲裂，發絲淩亂，仿佛一只被困在陷阱裏的小獸，在做臨死之前最後的無謂掙紮。
事發突然，顧興業沒來得及反應，於是枕頭正中紅心，刮帶他手中的碗，碗內飯菜傾倒而出。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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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熱，他只穿了雙拖鞋，飯菜也才剛出鍋不久，溫度不低，正好掉在他腳背上，表皮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大片。
對於他的慘叫聲，顧如意充耳不聞，看向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哼笑出聲：“活該。”
意外受傷，腳背灼灼發燙，顧興業的脾氣也上來了，彎腰把碗往地上一撂，冷冷道：“你愛吃不吃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當然也沒忘記將門摔上。
“咣啷”一聲，門鎖相撞，響聲巨大，足以看出他的怒氣有多大。
顧如意對此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慶幸，耳邊終於恢覆清凈了。
她緩緩眨了下眼睛，定定地盯著門板，隔了兩秒鐘，忽而勾起唇角，輕蔑一笑。
真不愧是李美如的寶貝兒子，顧興業的脾氣簡直跟她如出一轍，深得她的真傳，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倒了大黴要嫁進這個家，只希望她能快點看清這對母子的真面目。
大約是太陽落山了，房間內連最後幾縷光線都不見了，半黑不黑的。
門邊的空地上，三只碗東倒西歪地擺在那裏，自打被拿進來就沒換過地方。
算起來，顧如意已經接近二十四小時沒吃東西了，本就因為葬禮而勞累奔波的身體已經挨到了極限。
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低血糖犯了，她能感覺到自己在隱隱發抖，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打算吃一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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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意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胳膊再也支撐不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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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掌心中間，幾乎要壓著嵌入肉裏的打火機，正是她的作案工t具。
打火機是前天葬禮結束之後，宴請賓客的時候，顧如意準備用來招待那些叔叔伯伯的，用完之後隨手放進了褲子口袋裏，再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她身心俱疲，早就忘記了，直到她拿枕頭丟顧興業的時候，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掉了出來。
於是她動了點火的念頭。
準確的說，她是在賭。
動手之前，顧如意仔細思考過所有的結局，最壞也不過是自己被燒死在這間房子裏，那也總比被親生父母賣給村裏那個傻子要好得多。
到時如果她腳程要是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上跟奶奶一起投胎呢。
而好一點的結果便是，她能趁亂跑出去。
選在黎明前夕，也是因為這個時間段是人睡眠最深，意志力最薄弱的階段，容易成事。
越到這種時候，顧如意反倒能考慮到更多，她甚至記得在動手之前，從包裏把證件翻出來貼身攜帶，至於剩下的東西就不在她考慮範圍內了。
房間內空氣流通緩慢，耀眼火光很快轉化為滾滾濃煙，濃煙夾帶著沒有燃燒完全的灰燼漂浮在空氣中。
顧如意每呼吸一口，就覺得鼻腔和嗓子生疼，那是顆粒劃過呼吸道時的刺痛感。
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在逐漸流失。
顧如意將指甲死死扣進肉裏，盡量保持腦袋裏最後的清明。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很快，門外響起一陣慌亂腳步聲，還有李美如歇斯底裏的怒罵。
緊接著，門被打開，罵聲忽然停了，大約是被撲面而來的濃煙沖到了。
就是現在！
顧如意看準時機，屏住呼吸，然後低頭，彎腰，瘋了一樣地向外面跑去。
視線受阻，所以顧如意只能憑感覺往外跑，狂奔途中似乎撞到一個人，撞得她半邊身體生疼。
可她根本沒時間在意這些，只在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要一直跑，一直跑。
沒有目的，只有逃離。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撞到的正好就是聞訊趕來的李美如。
李美如被撞得一個趔趄，人還是懵的，她擡頭問父子倆：“剛才是不是有個人過去了。”
顧文山和顧興業正憑感覺往煙霧裏潑水，聞言，一邊咳嗽，一邊齊聲回答：“沒看到。”
李美如到底是反應快，問完沒兩秒，突然醒悟。
“哎呦！”她雙手一拍，驚道：“那死丫頭跑了。”
“你們倆在這，我去追！”
說完，李美如掉頭就往外跑，腳步飛快。
手持各種容器前來救火的村民們正好目睹這場追逐大戲。
只見顧如意披頭散發，渾身臟汙，跌跌撞撞地朝大門外跑，那模樣像是有特別可怕的東西在背後追她。
村民剛想感嘆一句，結果就看到李美如追了出來，一邊追，一邊大喊著：“你個賠錢貨，給我站住。”
然後便是一連串的謾罵，其中詞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疑惑與驚訝。
火勢其實並不算大，幾盆水下去就滅了個七七八八。
主要是因為顧如意當時剛點火沒多久，鄰居偶然驚醒再也睡不著，於是打算起來出門遛彎，正看到隔壁院子裏冒出來的煙，情急之下，就喊出了那句：“著火了！”
有住得比較遠的村民，拎著水盆剛踏進院子，就被告知火已經滅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大家腳步匆匆而去，而且是一窩蜂地朝著村口的方向跑了。
那人稍作遲疑，立馬擡腳跟上。
盡管還沒搞清楚狀況，但跟著跑總沒錯。
場面一時間變得些許滑稽，幾乎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加入了這場追逐戰，如果此刻有外人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覺得整個村子都瘋了。
顧如意已經連續三十幾個小時水米未進，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心裏發慌，腿也軟得不像話。
在低血糖的作用下，每邁出去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考驗。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停了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身後，李美如跑得速度並不慢，顧如意每回頭一次，就能看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
眼見到了村口，李美如也堪堪到了她身後，作勢伸長胳膊要來抓她。
顧如意若有所感，一回頭，正對上李美如猙獰的面孔，心下悍然。
村口路邊有棵歪脖子樹，自打她有記憶起就長在那裏了，又粗又壯，枝葉繁茂。
情況緊急，顧如意來不及多想，一個拐彎沖到樹下，都說人在極端狀態下能被激發出無限潛能，她竟然真的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上面，騎坐在其中一根枝椏上。
李美如嘗試幾次，都沒能上去，氣得站在樹下指著她破口大罵。
顧如意也不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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