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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達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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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達慕

一曲唱罷, 顧如意徹底沒了力氣,這回學老實了,窩在哈日查蓋懷裏動也不動。

肌膚將貼的位置,盡是汗水, 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黏噠噠地膩在一起。

哈日查蓋胳膊墊在她腦後, 低頭看她,怕她覺得不舒服, 幫她將黏在臉上的發絲撥開,溫聲問她要不要洗澡, 他去燒水。

顧如意搖了搖頭,環著他的勁腰, 不肯放他走。

“幹嘛?”哈日查蓋笑說:“賴上我了?”

顧如意累極了, 悶悶地“嗯”了聲, 迷迷糊糊地就要睡過去。

就在此時, 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呼喊, 伴著馬蹄聲遠遠傳來:“安達!如意姐!”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顧如意一個激靈, 頓時睡意全無。

她趕緊去推身邊的人:“快,蘇日娜來了。”

哈日查蓋也是一驚,掀開被子,跳下床, 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撿衣服穿, 顧如意也爬起來,蒙古包內的場面一時間變得混亂不堪。

“咦?奇怪。”門口傳來蘇日娜的疑惑聲:“人都去哪了?”

下一秒, 門被退開, 她俯身進來,三道視線於半空中交匯。

“都看著我幹嘛?”

“沒...沒事。”顧如意不動聲色地將衣服下擺拉好, 順手捋了兩把頭發,她佯裝鎮定,反問道:“你怎麽突然來了?”

蘇日娜的註意力成功被轉移,她揚了揚手裏的筐子:“我來找你去撿蘑菇啊。”

夏天的草原,簡直是個巨大的寶庫,物種多樣性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蘑菇一夜之間全冒了頭,說是一步一個也不為過。

蘇日娜見顧如意始終坐在床上,似乎意識到什麽:“哦,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午休了。”

說完又覺得不對,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這都兩點多了。”

顧如意一陣尷尬,只能表示自己也是剛起來。

蘇日娜不疑有他:“那剛好,你快收拾一下,我帶你去撿蘑菇。”

那邊,哈日查蓋已經找借口走出去了,蘇日娜抱臂站在旁邊跟她閑聊:“最近游客又多起來了,整天來來往往,每天牛羊過馬路的時候,我都得擔驚受怕。”

那條馬路正好從蘇日娜家的草場穿過,幾乎每日都能看到車來車往。

顧如意站在鏡子前梳頭發,聞言只是笑笑:“應該不至於。”

“哎,你不知道。”蘇日娜嘆一口氣:“聽說去年就有一個人,車速飆到八十,直接把誰家的羊撞出十幾米遠,還是當寵物養的那種。”

“啊?”

這下連顧如意也覺得驚訝了,牧民們喜歡在家裏養個動物,不賣的那種,或是羊或是牛,從小養到大,養得好的話,能跟十幾年。

“就是說啊,把那家人都心疼壞了。”

“賠錢了嗎?”

“賠了,市場價兩千。”

“哎,賠了錢估計心裏也不好受。”

“......”

話鋒一轉,蘇日娜又說起另外一件事:“如意姐,馬上就要開那達慕了。”

顧如意動作一頓,恍然發覺原來時間過得這樣快,遙想去年,她還是個沖著草原和那達慕來的游客,半年時間,儼然變成了一個吐槽缺德游客的本地人。

“今年就在我們旗辦,安達肯定是要參加的。”蘇日娜笑著打趣道:“到時候你看完,肯定得再愛上他一次。”

兩人笑成一團。

收拾好出門,哈日查蓋已經將裝蘑菇的籃筐準備好了,順口問兩人在笑什麽。

顧如意拼命給蘇日娜使眼色,讓她別亂說話。

向來直心眼的人,這次竟然看懂了。

“沒什麽。”蘇日t娜回她個眼神,順便找了個借口:“我說讓如意姐小心點,別摘到毒蘑菇,我還得負責送你們倆去醫院。”

哈日查蓋聽完哈哈大笑,點頭表示她說得有道理,囑咐兩人別走太遠,在周邊轉轉就好。

其實也根本走不遠,幾乎走兩步就能發現蘑菇的蹤跡,躲在草叢裏,好大一朵,筐子很快被填滿,顧如意還覺得意猶未盡。

重新回到小院,蘇日娜連門都沒進,表示要抓緊趕回去,因為額吉答應她要是能把蘑菇帶回去,晚上就用蘑菇給她燉雞吃。

草原上不缺牛羊肉,雞卻是個稀罕物,哈斯珠拉在院子裏養了幾只,輕易不肯殺來吃肉,可見也是對蘇日娜寵溺到了極致。

目送蘇日娜離開,顧如意獻寶似的遞到哈日查蓋面前,仰著腦袋,活像等人誇獎的小朋友。

哈日查蓋探頭往籃子裏看了一眼,誇讚道:“幹得不錯,今晚加餐。”

顧如意純屬說她胖,她還就喘上了,悠悠道:“現在不怕我撿回來的蘑菇有毒了?”

哈日查蓋哭笑不得,擡手往她屁股上一拍:“開玩笑的,聽不出來啊?”

顧如意裝模做樣地“嗷”一聲跳起來,笑著跑開了。

哈日查蓋往爐子裏丟了兩塊牛糞餅,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失笑搖頭。

——

果然就如蘇日娜所說的那樣,哈日查蓋對本次那達慕的非常重視,報了不少項目,按照他的說法,男兒三藝,即:博克、賽馬、射箭,是必不可少的,尤其賽馬,他一定得奪得個好名次,為旗裏爭光。

光看他提前一周時間,有事沒事就要騎著巴日思在門前空地上奔跑,就足以見得他那熊熊燃燒的勝負欲。

顧如意閑著無聊,於是搬著躺椅往外面一坐,命其名曰是幫他掐時間,實則就是為了看熱鬧。

哈日查蓋自眼前飛奔而去,又飛奔而來,來來往往,根本看不出累,甚至大有越來越興奮的感覺。

顧如意瞇眼看他,突然想起網上近兩年熱議的話題:騎馬是件奢侈的事情。

她當時還沒有太大感覺,直到現在,猛然發覺,可不就是奢侈嘛!

沒個幾百畝的草場,怎麽能跑得如此酣暢淋漓。

眼看時間不早了,被養出習慣的五臟廟準時開始發出抗議,趁哈日查蓋跑到正前方的間隙,顧如意趕緊喊他:“什麽時候做飯啊?我餓了!”

“馬上!”

這話比什麽都好使,哈日查蓋一聽,趕緊勒馬掉頭,跑到她跟前,翻身下馬。

顧如意笑著挽住他手臂,掌心內手機界面還停留在秒表,哈日查蓋低頭去看。

“今天成績如何?有沒有進步一點。”

“挺好的,挺好的。”

顧如意含糊其辭,趕緊按下鎖屏鍵,把手機往口袋裏塞,她哪敢告訴他剛才自己忙著欣賞他的雄姿去了,早忘了計時這回事。

哈日查蓋太懂她了,那點微妙表情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我看你就是溜號了。”

“才沒有!”顧如意理不直,氣也壯。

“還吹噓說自己讀書時學習很好。”哈日查蓋撇了撇嘴,滿臉不信:“我看八成都是騙我的吧!”

顧如意氣急,擡手就要打他,卻被他靈巧躲過。

哈日查蓋身高腿長的,幾步就躥出去好遠,回頭朝她哈哈大笑,顧如意快氣死了,跟在後面死命追。

等她跑進蒙古包的時候,哈日查蓋背對門而立,已經把鍋架在爐子上準備做飯了。

只是玩笑罷了,顧如意也不是真的生氣,她走過去,胳膊攬上他的脖子,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墊著腳尖探頭越過他的肩膀往鍋裏瞅。

“晚上吃什麽?”

“喝白開水。”

“不是說好晚上燉羊排的嗎?”

“知道你還問。”

“......”

顧如意感覺這樣踮腳太累了,於是撐住他的肩膀,作勢要往他背上跳。

哈日查蓋正握著勺子在鍋裏攪動,察覺到背後的動靜,嚇了一跳,趕緊單手兜住她屁股,身體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他嚇得夠嗆,語氣不自覺變得淩厲:“鬧什麽!等會兒栽到鍋裏你就不得瑟了!”

“下去,我要做飯了。”

顧如意低頭,咬上他的下頜,力氣不小,擺明就是報覆,哈日查蓋也不吭聲,沒事人一樣任由她作亂,一手抱著她,另一手也沒停,絲毫不耽誤做飯,像個超人一樣。

半晌,顧如意松口,看著他臉上留下的半圈牙齦,嘴裏嘟囔道:“哈日查蓋,我覺得你變了。”

哈日查蓋不知道她又想鬧什麽幺蛾子,幹脆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我哪裏變了?”

“你以前從不反駁我的話。”顧如意似是很委屈:“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得到手就不喜歡了,時間一長就覺得膩味了。”

然後,她一錘定音:“你就是不愛我了。”

“哈?”哈日查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扔下菜勺,扭頭瞥她,咬牙切齒道:“要不你等天黑了再說這話試試?”

顧如意頓時如臨大敵,掙紮著從他身上跳下來,那模樣特別痛快:“你先忙,我出去轉轉,等開飯再叫我。”

廢話,再不跑路,怕是連小命都得搭進去。

哈日查蓋這家夥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精力,天天折騰到半夜,非得聽她吭嘰著求饒才肯收手,上次買回來那幾盒套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這才幾天啊,好像都丟了兩個空盒子了。

男色要人命啊!

——

顧如意到底還是住進了那片被開發過的旅游景區。

據說旗政府為了爭取到本次那達慕大會的舉辦權,是下了血本的,因而總要借此機會帶動一下本地旅游業發展。

每年七八月,正是草原的旅游旺季,無數人自全國各地奔赴北疆,除了感受祖國大好河山外,自然是為了一睹那達慕的盛況。

旗政府也考慮到這點,於是決定將景區化為大會舉辦地,一是為了方便游客,二自然也少了很多重新布置的費用。

就這樣,哈日查蓋帶著顧如意於開幕式前一天,住進了提前準備好的蒙古包,大約是為了配合游客習慣,景區的蒙古包並非傳統類型,更像是座搭成蒙古包形狀的木屋,側邊還開了扇窗。

屋內設施一應俱全,顧如意忽然想到那行外地人,如果她們真的成功包下草場,開起來的民宿會不會也是這般模樣。

當然,住宿費也不便宜就對了,她還是沾了哈日查蓋的光才能住進了,像那些其他旗來的選手,就沒這樣好運了,只能住在外面臨時搭起的帳篷內,幸好是夏天,倒也無所謂。

今年的那達慕計劃開五天,所以兩人帶了不少東西,哈日查蓋站在洗手池前整理行李,洗面奶、搽臉的、防曬的,瓶瓶罐罐一大堆,全部一字排開。

至於它們真正的主人,正站在窗前躲懶呢!

大約是因為哈日查蓋作為奪冠的種子選手,所以分配到蒙古包的地理位置格外好,從窗戶這裏望出去,全然沒有遮擋,視野無比開闊。

不遠處是片停車場,密密麻麻的車輛,還有來往人群,好不熱鬧。

與之相對的還有片停馬場,那可是草原上重要的交通工具,還是那達慕上與選手們配合最為默契的夥伴,可不能受半點虧待。

哈日查蓋整理完東西,回頭看到顧如意還保持原本的姿勢站在窗前,他走過去,動作十分自然地環住她的腰身:“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不瞞你說,”顧如意用指尖敲了敲面前的玻璃,示意他看外面熱鬧景象:“其實我去年也是為這個來的。”

“真的假的?”哈日查蓋低頭看她,沒憋住笑,打趣道:“我看不像,我只知道某些人大雪天跑到荒郊野地裏,差點凍死。”

“你......”顧如意被噎地說不出話來,擡手摸到他腰間想掐。

那點力道,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連眉頭都每皺一下。

顧如意像只洩了氣的皮球,側身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寂寂無言。

哈日查蓋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那樣輕柔,那樣溫情,纏綿繾綣。

午後陽光自窗外投來,撒在地面上,倒映出兩人依偎的影子,時間像是微不可見的灰塵般,於空中緩緩流淌。

直到顧如意開口,氣氛瞬間被打破。

“你不懂。”她說。

哈日查蓋只以為她還沈浸在剛才的玩笑中,於是捏住她臉頰軟肉,笑道:“我不懂那你就告訴我唄。”

半天沒得到回應,哈日查蓋掌心包住她半張臉,強迫她擡起頭來,本t來想問問她在想什麽,可一低頭,對上她那雙黑亮眸子,頓時無法言說。

她似是有很多話想說,盯著他的眼睛,眸色微閃,似有淚水從眼角溢出,可她就是緊抿著唇不肯開口。

對視半晌,顧如意含糊開口:“沒森莫。”

哈日查蓋覺得自己看懂了,但無法點破,因為他深知那是條高壓線,是橫貫在兩人中間的寬大河流,但凡有人踏進去半步,就會被湍急的水流卷走,粉身碎骨。

他不想跟她吵架,連冷戰都接受不了。

既然她想裝傻,那他就陪她演好這出戲,保持現狀,直到地老天荒也無所謂,只要她覺得好便好。

“你化妝了?”

“嗯。”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你化妝。”哈日查蓋用拇指摸過她唇角,一如既往地不忘誇讚:“很美。”

只是很可惜,這次似乎把馬屁拍錯了地方。

顧如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笑,實則早就在心裏開始翻白眼了。

她明明畫過很多次了,好!不!好!

也就是今天考慮到可能會見到很多人,這才塗了口紅,能顯得氣色好一點,結果沒想到換來他這麽一句。

果然網友有時候說得很沒錯,大直男分辨一個女人也沒有化妝的方法,就是看她有沒有塗口紅,還得是顏色比較明顯的那種。

哈日查蓋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覺得今天的顧如意格外誘人,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配上那副紅唇,站在陽光下,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心裏癢意叢生,怎麽想的就怎麽做了,俯身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唇齒相接,舌尖擠開齒縫,毫不留情地掃蕩,似是要裹挾走她口中全部氧氣。

顧如意能感覺到某個東西隱隱有擡頭的趨勢。

時間、地點都不對,萬一他明天要是輸了比賽,她可不想背鍋。

顧如意將手抵在他胸前,剛要推開他,卻有人強行一步。

“嘭”一聲。

門被推開,哈尼一馬當先,娜仁托婭緊隨其後,走進門就看到兩人抱在一堆,互相糾纏。

“哎喲!”她趕緊一把拉過女兒,手忙腳亂地捂住孩子眼睛。

兩人就跟那受驚的兔子似的,各自後退一步,瞬間隔了能有一米遠。

哈斯珠拉是過來人,又是不拘小節的性格,也不說避讓,現下緩過神來,笑著上下打量兩人,打趣道:“哎喲,我說這大白天的,你們倆想辦事,倒先是把門鎖上啊!”

顧如意面皮薄,臉“騰”一下紅了,死命瞪著罪魁禍首。

“我去看看巴日思。”哈日查蓋也覺得尷尬,丟給她一個安撫眼神,找借口躲出去了,只是怎麽看那背影,都有些落荒而逃的位置。

娜仁托婭見狀,笑得簡直停不下來。

哈尼看不到熱鬧,急得直用小手扒她的手指。

“真是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了。”娜仁托婭笑夠了,解釋起來意:“這丫頭說好久沒見,想你了,要死要活地鬧著要過來找你。”

仿佛是為了印證自己額吉話裏的真實性,小家夥重新獲得自由後,立刻沖向顧如意,仰著小臉,張手讓她抱,嘴裏還大喊著“嬸嬸”,口齒清晰,大約最近這段時間沒少學普通話。

顧如意回憶了一下,好像自打上次搬家後,她就沒再見過哈尼,還怪想的呢!

她趕緊蹲下身,盡管吃力,但還是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哈尼“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摟住她的脖子蹭啊蹭,軟軟糯糯的身體,還透著股奶香味,蹭得人心都化了。

“不過我得糾正你一件事。”顧如意笑著點點她鼻頭:“我是如意阿姨,不是什麽嬸嬸。”

哈尼頓時不高興了,掰著指頭,一字一頓跟她講道理:“你是阿巴嘎的女朋友,所以不能叫你阿姨了,得叫你嬸嬸。”

顧如意笑起來,逗她:“哎喲,我們小哈尼還知道女朋友是什麽呀?”

“不知道。”小家夥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想也是這麽大點的孩子不能說出這種話來,顧如意越過哈尼,看向真正的始作俑者,反觀娜仁托婭,絲毫沒覺得有何不妥,坦然直面她看過來的目光,歪了歪頭,似乎是在問她有事嗎?

顧如意語塞,收回視線繼續逗弄哈尼。

“這麽喜歡孩子,不如自己生一個。”娜仁托婭笑道。

顧如意聞言渾身一陣,她上前兩步,像燙手山芋似的把哈尼塞回娜仁托婭懷裏:“我可不要。”

孩子這東西,只有別人家的才好玩。

娜仁托婭只是笑,俯身將哈尼放到地上,桌子上擺了些景區準備的小零食,她隨手從盤子裏抓了把奶酪,塞到小家夥手裏,讓她自己到旁邊玩去。

女人湊在一起,總要八卦兩句。

“蘇日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娜仁托婭嘆一口氣:“也是運氣不好遇到那麽個人,她也是個倔脾氣,為著那麽個人,竟然還跳河了。”

人言可畏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什麽話傳著傳著就變味了。

顧如意趕忙糾正:“是腳滑,不是有意跳河。”

“啊?”娜仁托婭楞怔一瞬,有些憤然:“這些人怎麽瞎說呢!”

畢竟涉及到蘇日娜的隱私,顧如意扯了扯嘴角,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聊,況且她如今還有其他事,想向娜仁托婭這個過來人請教。

“我有點事想問你。”

顧如意走過去,挨著她坐下,欲言又止:“我......”

哈尼一個人玩得無聊,跑過來鉆進娜仁托婭懷裏,嘴裏喊著“額吉”,膩歪著想要抱抱。

娜仁托婭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擡頭看向顧如意,笑道:“有話你就說嘛,吞吞吐吐的像什麽樣子。”

顧如意低頭,扣了扣指甲,猶豫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問出來:“你們真的很討厭欺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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