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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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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梁

梁谷音喜歡鼻子好看的男人, 這算是她的一個小嗜好。

從?高中開始談戀愛,她就在順著自己的審美找對象。

而傅赟是她見過鼻子最好看的男人。

鼻梁高挺,線條流暢, 就連鼻基底到鼻尖的距離都那麽恰到好處,多?一分則滿,少一分也?不?恰當。

就是,這男的怎麽這麽會長。

梁谷音在?臺上偷偷看著傅赟堅毅中帶著點冷峻的側臉, 然後目光曼曼蔓延至他?戴著手表的修長手腕……

她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很久沒遇到這麽令自己心動的感覺,梁谷音覺得她的心情就像開著越野在?山間飆車, 暢快中還有?種‘咯噔咯噔’的感覺。

陪著鄭書夏到了休息室,她開門見山, 就要傅赟的聯系方式。

可她的小姐妹顯然是有?些為難,因為軍人,尤其是高等軍人的聯系方式是不?能肆意外傳的。

梁谷音有?些遺憾,但沒有?為難鄭書夏。

她只是讓閨蜜幫了自己一個忙, 當一下助攻, 順水推舟。

然後, 她如願以償的上了傅赟的車。

她裝醉,踩著高跟鞋暈頭轉向,仗著深夜的馬路沒人就要在?臺階上走直線,搖搖晃晃,等著人來扶。

傅赟果然來扶她,聲音低低:“慢點。”

哇,好好聽的聲音。

梁谷音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有?厚厚的繭子,此刻抓著她的手臂摩挲在?她柔嫩的皮膚上……真的是更讓人心動了。

“你喝醉了。”傅赟勸說:“先上車吧。”

這裏雖然不?是主幹道, 但也?隨時會有?人經過?,這麽跑跑跳跳可太危險了。

“呃, 好。”梁谷音演技精湛,配合他?的話點了點頭,但人卻是往下蹲,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我頭好暈啊……”

她說著,還入戲的打了個酒嗝。

女孩兒落湯雞一樣的坐在?大馬路的路燈下,一雙白腿都沾染上了灰塵。

頭發淩亂臉色熏紅,看著真是有?點可憐。

傅赟思?索片刻,有?些不?確定的問?:“我抱你上車行嗎?用手腕,不?會碰到你。”

畢竟女孩兒穿的是裙子,膝蓋上的,他?抱她會有?些不?方便——可眼下這個局面,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是不?知道梁谷音醉到什麽程度,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傅赟問?完,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姑娘,

然後他?就看到梁谷音那張明艷動人的臉頰笑了起來,眼睛都彎彎的:“好啊……”

她對他?伸出手,就像小孩子要抱抱那樣。

傅赟腳步微頓,總覺得不?適應。

他?微微彎腰,單薄的襯衫凸出來清瘦的蝴蝶骨,梁谷音掃過?,只感慨他?人手,但手臂是真的有?力量。

刻意掠過?了自己的大腿繞著膝彎,甚至連之前?說的手腕都沒用到,全程用手臂抱的她。

還真的是……夠古板的。

現?成的便宜也?不?會占。

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為了不?耽誤姑娘家的青春年少才和前?女友分手的男人,是真的相當紳士,且有?責任感。

傅赟覺得梁谷音醉的不?輕,他?想了想,陪著她一起坐在?車後座給她系上安全帶,然後沒有?直接急著問?她家住在?哪裏,而是吩咐前?面的代駕把車子開去便利店。

附近就有?,停車後他?下車去買了醒酒藥和水,然後叫醒靠著車窗‘昏昏欲睡’的梁谷音:“吃藥。”

後者?已經入戲,自然要乖順的吃下去。

紅唇微張,她含下藥片的時候也?‘無意’間含過?傅赟的指尖。

男人楞了下,連忙收回手把水遞給她。

梁谷音註意到他?隱晦的動作,唇角死死克制住才沒有?彎起來。

“這個藥見效挺快的。”過?了幾分鐘,傅赟問?她:“記得家在?哪兒麽?”

“嗯……”梁谷音很懂得‘見好就收’四個字,知道裝也?不?能過?頭,此刻遲鈍的報了一個地址。

她的房子很多?,此刻故意說了最遠的一個。

從?這個位置開過?去要一個半小時,能讓她有?更多?一點的時間來了解眼前?這個男人。

傅赟沒說什麽,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下,只是和前?面的代駕報了這個位置。

一路很安靜,直到梁谷音覺得剛剛吃下去的藥是時候上勁兒了,才稍稍‘恢覆’神智,直起一直靠在?窗子上的軟綿綿的身子。

“謝謝你哦。”她聲音軟軟的,很講禮貌:“我喝醉了,今天麻煩你了。”

“沒什麽。”傅赟微微點頭,很客氣:“舉手之勞。”

幫助一下戰友老婆的閨蜜,這麽覆雜的關?系,也?是舉手之勞麽?

梁谷音微笑,看著他?在?車外路燈劃過?那影影綽綽的光影裏的身影,感慨道:“你們當兵的是不?是都這樣?”

“什麽樣?”傅赟一楞,沒明白她的話。

“坐個車也?要挺直著脊背,就好像椅子下有?炸彈。”梁谷音說著說著就笑了:“要不?然就是我身上有?刺,你才離我這麽遠。”

車後座就這麽大,但他?不?但離她很遠,還正襟危坐。

真是正經。

可越是正經嚴肅的人逗起來才越有?趣,讓人很想撕掉他?們那一絲不?茍的外表,看看內裏的張牙舞爪……

到底有?多?反差。

傅赟看著梁谷音,微微瞇了瞇眼。

她沒骨頭一樣的坐姿和他?形成了鮮明對比,不?光是姿態,甚至還有?整個人的習慣。

譬如他?衣冠整齊卻正襟危坐,但她卻絲毫不?怕走光。

知道這女孩兒現?在?稍稍醒酒了,他?才隱約意識到她沒有?剛剛表現?出來的那麽乖。

思?索半晌,傅赟淡淡回應:“習慣而已。”

隨時隨地都站如松坐如鐘,他?已經刻在?骨子裏了。

“不?好意思?哦,我就是隨便說一句……”梁谷音示弱,柔柔的道歉:“你沒有?不?開心吧?”

傅赟微頓,搖頭:“沒有?。”

他?看起來也?不?至於這麽嚴肅吧?

“我喝醉了,想起很多?不?開心的事情。”梁谷音看著窗外,直到眼眶裏醞釀出來淚意才回頭,珍珠似的淚珠不?要錢似的向下掉:“今天夏夏結婚,我很為她開心。”

“可是,我前?段時間剛剛失戀……”

說著,她就如同?受到了酒精催化一樣,哭得愈發賣力。

“你,”傅赟身邊的女性?少之又?少,他?幾時見到過?年輕姑娘在?身邊哭個不?停需要他?安慰了?

幾乎是霎時間變得手忙腳亂,他?在?車裏找紙抽,迅速抽了幾張遞給她:“別哭,失戀不?是什麽大事,你還會找到更好的。”

他?從?來沒面臨過?這樣的場景,所有?安慰的話都是隨口拈來的。

可梁谷音卻聽得很認真,喃喃道:“真的會有?更好的麽?”

“會的。”傅赟一本正經地說:“時間會沖淡一切,可能久而久之,你就會覺得你的前?男友也?沒有?那麽好了。”

“是麽?”梁谷音看著他?,漂亮的雙眼水霧朦朧:“可我為什麽很想他??”

“因為你今天參加了婚禮,還是伴娘,全程跟著參與。”傅赟頓了下,找了個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能你以前?也?想到過?結婚,觸景生?情。”

梁谷音聽著,心下嘆息。

——還真是個老實的好人,順著她的話就把這個謊言照單全收了。

可是,這就是她想要的。

為了達成目標,壞一點又?有?什麽?她根本不?在?乎。

甚至看著傅赟認真安慰她的樣子,梁谷音很得意扯了這個謊。

她哪兒來的狗屁失戀,空窗期兩年多?,前?男友長什麽樣子都快忘幹凈了……可她需要這個借口。

追傅赟這樣刻板卻敏銳的男人不?能用常規手段,需要更加靈活一些。

如果讓傅赟知道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梁谷音用腳趾都能想到他?會躲的不?見人影,所以,她必須編造這個謊言。

她要編造出來一個‘求而不?得’的戀人在?心裏,並?且讓傅赟深信不?疑。

這樣,她才能正大光明的找借口接近他?,卻不?會讓他?猜忌,誤會,就這樣溫水煮青蛙。

等到他?適應她的存在?直到離不?開她了,誰還會在?乎這個曾經的謊言呢?

梁谷音很滿意自己這個計劃,唇角漾開笑意。

她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傅赟,依舊是那副‘魂不?守舍’的,失落的柔弱模樣:“謝謝你的紙巾。”

“傅隊,你人真好。”

-

傅赟在?快淩晨一點的時候才回到殲一的宿舍。

送梁谷音耽擱了太多?時間,來回快要三個小時。

但很詭異的,他?這種不?太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性?格在?剛剛那漫長的時間裏竟然沒有?感覺到不?適——除了她哭出來的那一段。

或許是因為那姑娘社交能力強,挺讓人感到舒適的。

傅赟摘下手表去洗澡,上床時才翻了翻手機,一堆未讀消息。

他?將近一整天沒看手機,此刻有?一籮筐的信息和未接電話並?不?奇怪。

可來自他?母親蕭眉的那十幾條微信裏全都是各色各樣的女孩兒圖片……這讓傅赟皺了皺眉。

不?用聽下面那幾個語音條,他?就知道一定是父母又?催他?相親。

傅赟作為一個房車齊全,工作長相樣樣拔尖的正常男性?,三十五了還是單身早就令家裏人十分不?滿,三番五次就要見縫插針的催促。

他?煩不?勝煩,索性?在?二環內有?房子都不?去住,就住在?宿舍。

起碼殲一是他?們管不?著,催不?到的地方。

第二天照舊是常規訓練,上午的任務結束後,副隊容敬跑了過?來:“隊長,有?人找你。”

他?看起來有?些興奮,讓傅赟覺得莫名其妙。

“有?人找我你懂個什麽勁兒?”他?隨口問?了句:“誰啊?”

“隊長,找你的,我哪兒知道是誰!”容敬說著,掃了一圈周圍沒人,就擠眉弄眼的:“但我看見是個姑娘,特漂亮。”

“姑娘?”傅赟楞了下:“確定是找我?”

“那當然確定了,人家姑娘又?沒口音,字正腔圓的說要找二隊隊長傅赟。”容敬‘嘖嘖’感慨著:“連你的職位都知道啊。”

“隊長,老實交代,是不?是偷摸談談戀愛了?嫂子也?太漂亮了。”

……

“別胡說八道。”傅赟皺眉,想了想對他?說:“我去看一眼,你幫我打份飯。”

這些年也?沒女生?來隊裏找過?他?,包括他?媽都知道這裏不?能隨便來,所以會是誰?還指名道姓的找他??

傅赟從?食堂附近折身走到隊門口,一路都在?想是誰。

直到看見在?收發室裏等待的梁谷音,他?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

女人穿著一身豆沙綠的短裙套裝,膝蓋以下的皮膚嫩生?生?的白,踩著白色的紅底細高跟,整個人柔婉精致,但和殲一這個地方格格不?入極了。

梁谷音看見他?,笑著站了起來:“傅隊。”

傅赟點點頭:“找我?”

“是啊。”梁谷音眼角狀似無意瞄了眼收發室裏正在?暗戳戳看熱鬧的警衛員,低聲道:“方便單獨說兩句話嗎?”

“行。”傅赟指了指門外:“去車上?”

殲一這個地段是郊區,偌大的隊裏配套設施一應俱全,住在?隊裏的人什麽都不?缺也?很少出來,因此周圍的餐館很少。

只有?零星的幾家小飯店,但梁谷音的打扮穿著顯然不?適合去那種簡陋的地方。

想來想去,還不?如把人帶回車上。

這次傅赟坐在?駕駛位,梁谷音坐在?副駕駛,兩個人沒有?一起並?排在?車後座,車廂裏也?沒有?黑夜的氛圍,非常光明正大。

傅赟很適應這樣的環境,開門見山:“找我什麽事?”

“是因為昨天的事……我喝醉了,早晨醒來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段,我是不?是,哭了?”梁谷音說得斷斷續續,顯然對此很是懊惱和羞恥,潔白的貝齒咬著柔軟的下唇:“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傅赟實在?不?理解這點事有?什麽值得她跑過?來和自己致歉的,頓時覺得這姑娘臉皮真薄。

“沒什麽。”他?穿著深藍色的作戰服短袖,美式前?刺的短發上汗珠已經被風幹,無所事事的手下意識扶著方向盤,麥色的手臂精瘦,皮膚上血管分明。

梁谷音看得恍惚,半晌才回過?神,細聲細氣地說:“麻煩傅隊你這麽多?,我請你吃個飯吧。”

麻煩麽?傅赟不?覺得,他?只不?過?是繞個路把梁谷音送回家而已,哪裏用得著她又?是過?來道謝又?是請吃飯的?

不?過?想起女孩兒昨天晚上在?車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憐樣,如今又?眼巴巴的看著他?,拒絕這話竟然不?太容易說出口。

末了,傅赟只能點頭:“可以,但要等晚餐,下午有?訓練。”

他?自己制定的訓練方針,身為隊長自然是要監督了。

“沒關?系。”梁谷音眨了眨眼,非常乖巧:“我等著就是了。”

傅赟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在?哪兒等?”

這方圓幾裏都沒有?什麽類似於咖啡廳的休息地方,這姑娘穿的端莊,人也?柔嫩嬌氣的,能在?哪兒等?

“就……”梁谷音轉了轉眼珠,很有?禮貌的側頭詢問?:“借用一下傅隊的車可以嗎?”

傅赟笑了聲。

如果當真讓人在?這狹隘的車裏坐上幾小時等著,他?就未免太沒人性?了。

想了想,傅赟問?她:“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梁谷音微怔:“為什麽要問?這個?”

雖然是她千方百計來主動撩人的,但她也?會有?不?懂的時候嘛。

傅赟下巴指了指前?面的收發室:“進我們隊裏需要扣身份證。”

梁谷音一楞。

“在?車裏等著不?是回事兒。”他?說:“你去我宿舍吧。”

如果鄭書夏沒有?放婚假而是在?隊裏的話他?會讓梁谷音去那邊,但現?在?顯然沒其他?的辦法了。

還好他?作為隊長有?獨立宿舍,打掃的也?一向是幹凈,不?用擔心梁谷音呆的不?習慣。

“啊?真的嗎?”梁谷音這回是真的受寵若驚,並?非作偽,一張小巧的巴掌臉上眼睛亮晶晶的:“我去你宿舍的話,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不?會。”傅赟沖她伸手:“身份證。”

梁谷音毫不?猶豫的從?包裏拿出身份證放在?他?修長的掌心。

她一點也?不?擔心,畢竟她證件照漂亮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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