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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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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

聽見付嶼的話, 賀厘的不自覺地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看向地面,拒絕道:“謝謝,不過今天太麻煩你了, 我自己能上去。”

付嶼只淡淡道:“走吧。”

賀厘指尖動了動, 剩下的拒絕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地下車庫沒人, 手機提示音叮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付嶼擡眸繼續看向賀厘。

雖然說從下車開始付嶼的視線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但手機提示音響起來的時候賀厘還是瞬間緊繃了不少。

她硬著頭皮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是程綏桉給她發了消息, 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我到家了。]

[你安全到家了一定要給我說一下。]

[不然我不放心]

除了程綏桉的消息, 還有萬臻臻的消息。

[演唱會怎麽樣?見到你喜歡的歌手心情怎麽樣?]

[等下, 我下班了打電話給你。]

一時半會說不完,賀厘就只是程綏桉回了消息, 沒給萬臻臻回。

賀厘正準備把手機熄屏時,彈出來短信提示音。

[21:11分來點197xxx為騷擾電話, 已被2537人標記。]

賀厘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停頓了片刻, 在心裏下意識松了口氣,暗自感慨自己剛才真是草木皆兵。

她已經多久沒見吳承程了,說不定對方早就忘了她這個人了。

她居然下意識害怕對方打電話過來,應該是被徐林前段時間的騷擾給影響了。

賀厘把手機塞回去,帶著付嶼上電梯。

其實不用賀厘帶路,付嶼也知道賀厘住在哪一層。但他裝作不知的樣子, 跟著賀厘上了電梯。

付嶼比賀厘高一個頭, 他低頭, 賀厘尚且還泛著粉泛著紅的鼻尖和眼睛一覽無餘。

付嶼放在大衣外套口袋裏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最終只是一言不發。

從重逢開始, 在和付嶼的相處中,賀厘的身份首先是付嶼外甥的班主任,是天然的優勢方,再加上付嶼一直以來的有意為之,所以兩個人相處時賀厘鮮少有不舒服的感覺。

但今天在電梯裏,付嶼周身柔和的氛圍消失,目光淩冽,神情嚴肅。

雖然賀厘看過去的時候他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但下意識帶來的壓迫感還是有意無意地出現。

賀厘低著頭,下意識往遠離付嶼的方向靠近一點。

很快上了樓,出於禮節,賀厘還是道:“進來喝杯水再走吧。”

今天的心情起伏很大,賀厘此時此刻也沒有心情把衣服專門掛起來。

賀厘把圍巾和大衣外套一起搭在沙發上,又從茶幾下的抽屜裏拿了個玻璃杯出來:“你先坐一會,我去把杯子洗一下,這裏杯子應該有段時間沒用了。”

沙發和茶幾之間的距離有些偏近,付嶼坐著的時候兩條修長的腿微微曲起。

賀厘的表情顯然沒在車上的時候那麽緊繃了,回到了熟悉的環境裏,身體也放松了不少。

付嶼回神時,賀厘已經拿著杯子進廚房了。

賀厘翻找了一下,沒找到茶葉,幹脆給付嶼倒了白開水。

合上櫃門的時候,賀厘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她今天出們的時候特地化了妝。

剛才情緒不太好所以沒想起來,回到家後知後覺終於的反應過來。

妝不會花了吧?

挎包還在客廳,賀厘只能稍稍透過反光的玻璃看了一下。

她松了一口氣……看上去和出發前變化不大。

視線落在嘴唇的位置上和下午出門時不同色號的口紅,賀厘的思緒下意識落在還在客廳外面的付嶼身上。

她忍住自己想要把口紅舔掉的沖動,準備端著水出廚房。

賀厘還沒拿起杯子,手機鈴聲先在客廳外面響起來。下一秒傳來付嶼的聲音:“賀厘,有你的電話?”

賀厘下意識以為是萬臻臻的電話。

客廳和廚房並不遠,她想了一下,還是道:“那你先幫我接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賀厘出來的時候付嶼剛點擊了接通。

因為平時和萬臻臻聊天內容太過廣泛,其中一部分還是關於現在拿著她手機的當事人。賀厘害怕萬臻臻說出什麽不能說的話,在手機那頭的人說話前先開口道:“稍等一下下。”

賀厘把水放到付嶼前面,才接過手機。

手機並沒有開外放模式,賀厘接過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手機屏幕,不是萬臻臻。

那是誰?

但在付嶼的目光下,賀厘也不好直接掛了電話。

她頓了頓:“我去臥室接個電話,你先喝水。”

賀厘進了臥室,把臥室門關上,看了眼歸屬地是同舟市,又想起來今天下午給她發消息的那個家長。

不會是學生家長吧?賀厘有些頭疼。

賀厘稍微清了下嗓子,禮貌道:“您好。”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才傳來一道女聲:“賀厘。”

聲音有些陌生,賀厘沒聽出來是誰,又耐心道:“請問你是?”

電話那頭靜默兩秒,那邊的那個女生似乎是醞釀了一下,才道:“馮穎杏。”似乎是覺得這樣太幹巴巴,那邊又補充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那就對了。

電話那頭的女聲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量感。

賀厘記憶裏同桌每次說話時也是這個樣子。

賀厘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抖了兩下,她穩定住情緒,再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啞:“有什麽事嗎?”

對面訕笑了兩聲,語氣遲疑,似乎是有些為難道:“就是今年同學聚會老師也要來,希望人齊一下,我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你過年的時候回不回臨川,有沒有時間?”

賀厘跟著付嶼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順著臥室透明的落地窗外往下看,發現自己居然還有精力去想這麽久沒有聯系過了,馮穎杏到底是怎麽拿到她手機號碼的。

賀厘冷靜道:“不了,我高三已經不在你們班了,應該不算你們班人。”

馮穎杏似乎還想說什麽,最終只沈默道:“……這樣啊。”

馮穎杏忽然過來的電話像是在賀厘剛剛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心上狠狠敲了一下。

掛了電話,賀厘的心裏隱隱約約冒出來一個猜測。

兩個字浮現在她心裏。

徐林。

徐林現在找她到底是有什麽目的呢?

賀厘想不通。

又發生了這麽多事,賀厘的心裏兵荒馬亂,那種被壓制下去的反胃感再次湧上來。

賀厘準備把手機先放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發著顫。

想到付嶼還在客廳,賀厘把即將要出來的眼淚重新憋回去。

賀厘從抽屜扯了兩張紙出來,把眼淚擦掉,才從臥室出來。

賀厘原以為付嶼已經走了或者準備走了,卻沒想到她出來的時候付嶼依然坐在客廳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緊扣著杯壁,似乎是在等她。

賀厘心裏忽然不知道怎麽樣緊張了起來,緊張到不自覺把嘴上的口紅全舔掉了。

不過這次付嶼沒再說她的口紅掉了這個事。

一直到賀厘走近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原本坐著的男人站起來,在客廳燈光下整個人顯得十分高大。

客廳的燈在他身後,他站起來,賀厘落進了他的影子裏。忽然給賀厘了一種她落進付嶼懷裏的錯覺。

賀厘把這種錯覺甩出腦海外。

剛才那種想幹嘔的感覺還沒褪去,付嶼周身的氣勢具有侵略性,在這樣的氛圍下,賀厘的心臟跳動的速度忽然都快了幾分。

她的視線換了又換,最終落在地面上。

賀厘還沒想好說什麽,就感受到一只溫熱的手伸了過來,似乎是想落在她的眼睛上,最終頓了又頓,只落在了她的眼角,輕輕擦了一下。

賀厘擡頭,撞進付嶼的眼睛裏。

她聽見對面被壓的有些沈,無比篤定的聲音:“賀厘,你哭了。”

賀厘眨眼,有些無措。她幾乎是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付嶼的短短五個字,讓她忽然又有了落淚的沖動。

賀厘強忍著這種沖動,喉頭酸了酸,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對面的男人繼續道:“賀老師,如果你不想給付嶼說你為什麽難過的話,那你能幫我問一下賀同學,她願不願意告訴沈同矢,她為什麽難過呢?”

付嶼的聲音很低,神情裏難得也顯出幾分落寞來,透過付嶼的神色,賀厘清晰的感覺到了他也在難過的情緒。

賀厘的心忽然像是被抓住,她有一瞬間茫然和疑惑,付嶼在難過什麽呢?

是因為她不願意說所以難過嗎?

賀厘和付嶼再次對上視線,她忽然看懂了這雙眼睛裏的情緒。

付嶼在因為賀厘的難過而難過。

賀厘哽咽了一下,強迫自己建起的盔甲忽然好像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了。

她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流了下來,然後被對面的人用輕柔的動作擦拭掉。

眼淚越掉越多。

在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全都消失了,時間也仿佛停止了,只剩下付嶼站在她面前,用一種很悲傷和難過的聲音說:“如果你不願意告訴付嶼的話,告訴沈同矢也行。”

賀厘忽然往前了一步,付嶼的大衣有點厚,賀厘的眼淚全落在了付嶼的肩膀處的衣服上,將衣服沾的濕漉漉的一片。

賀厘感覺到自己被抱住。

忍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哭了一會,賀厘終於逐漸緩和下來一點,她抓著付嶼的袖子,仰著頭,幾乎是哽咽著問出了自己想問了很久的一個問題:“沈同矢,我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嗎?”

賀厘其實一直沒有忘掉,畢業之前,沈同矢開完那個無關緊要的玩笑,又恢覆了平時的神色,在推著輪椅進門前,忽然又回頭看了一眼賀厘:“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臉上的神情像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冷淡,只是垂著眼,沒有和賀厘對視,說完這句話,又回房子了。

仿佛這句話只是賀厘的一個幻想。

付嶼反將賀厘拽著他袖子的手握住,微微躬下身子,和賀厘視線齊平:“賀厘,你是,你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他的聲音沈穩有力,篤定到像是在說什麽定理。他的手幾近滾燙,將賀厘冰涼的手重新捂熱。

賀厘眨著眼,眼淚隨著她眨眼的動作一起往下滾。

她忽然靠近付嶼,把臉重新埋起來,讓付嶼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小聲抽噎著。

直到兩三分鐘後,付嶼才聽到賀厘雜在哽咽聲裏有些含糊地聲音:“那為什麽是我?”

付嶼隱隱猜出了什麽,他忽然想輕輕親一下賀厘,就像親一塊珍貴的獨一無二的寶石,讓寶石知道她自己的珍貴。

但付嶼沒有這麽做,他只是沈默地抱著賀厘。

等到賀厘的哭聲小了下來,付嶼才道:“所以賀厘同學,你現在可以向沈同矢許你的生日願望了。”

他聲音停頓了一下,用手輕輕擦掉了賀厘的眼淚:“如果八年前的沈同矢沒有能力替你實現的話,那現在的付嶼有足夠的能力了,他可以替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賀厘問:“所有事情都可以嗎?”

付嶼看著她:“所有事情。”

賀厘睫毛顫動幾下,又道:“我想扔掉簽名呢?”

沒等付嶼回答,她自顧自繼續說,聲音裏夾雜著哽咽:“我喜歡這個歌手好久了,然後今天我發現了他的經紀人是我討厭的人,所以我忽然不喜歡他了,我甚至不想再聽到他名字……”

她問:“我把對一個人的討厭遷怒到另一個人身上,這樣是不是很糟糕?”

付嶼捏住她冰涼的手:“你有權利不喜歡任何人,賀厘,每個人都有討厭別人的的權利,沒有人規定你必須喜歡所有人。”

賀厘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可是簽名是你特地費心帶我去要的。”

付嶼這才笑了下,他看著賀厘:“這是我的事情,你的東西你有處置的權利,而且讓你喜歡才是我的目的。”

賀厘垂下眼,又問:“如果我討厭一個人,想讓你幫我欺負他呢?”

付嶼理所當然:“那我就幫你欺負他。”

賀厘抿了下嘴:“你不問我為什麽擡眼他?”

付嶼看著賀厘,語氣認真:“賀厘是很好的人,所以她不會無緣無故討厭別人。”

賀厘哽咽聲小了起來,她看著付嶼,靜默了兩三分鐘,忽然笑了一下:“謝謝,不過我不用你幫我欺負他了。”

賀厘跟著付嶼,坐回沙發上,她哭了這麽久,又累又難受,既消耗了體力也消耗了精力。

她接過來付嶼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之後,才反應過來付嶼給她遞的杯子就是她剛才進來時她給付嶼遞的。

察覺到賀厘在想什麽,付嶼看著杯子,沒有立刻開口解釋。

手上的杯子瞬間宛如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賀厘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再賀厘焦灼難安的時候,她聽見了付嶼的聲音:“我沒用這個杯子。”

賀厘焦灼的情緒因為這一句話徹底消失了。

賀厘擡眼去看付嶼,才發現他臉上帶著點笑意在看她。

賀厘:“……”

賀厘確定了,付嶼就是故意的。

不過因為付嶼這一下,賀厘低落的心情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前前後後耗下來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加上又哭了那麽久,猛然放松下神經,疲憊瞬間湧上來。

付嶼很敏銳地察覺到賀厘的變化:“你先回臥室睡覺吧。”他看了眼有些狼藉的客廳:“我收拾完了回去。”

賀厘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咽回去。

她躺在床上,關掉臥室的燈,門縫隱隱能透出一點客廳的光線,讓賀厘感到安心。

賀厘在疲累中陷入深眠。

她難得這次夢見了一點高中時候罕見的安謐的時光。

賀厘還在跟媽媽周青青慪氣,寫完作業仍然待在沈同矢房間裏,沒回家。

沈同矢合上手裏的書,把批改好的作業本放在桌子上:“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賀厘趴在桌子上,有些疲憊,有氣無力道:“一會吧。”

沈同矢靜靜地看著賀厘。

賀厘過了一會,重新坐起來,轉頭看沈同矢:“你在哪個大學?”她擰了下眉:“應該是不是臨川市的大學吧?”

沈同矢嗯了一聲,沒回答她的話,反問:“你想去哪個大學?”

賀厘把筆投擲進筆筒:“舟大吧,我想學化學,我喜歡化學。”

沈同矢又沈默了片刻,嗯了一聲。

賀厘看他興致不高的樣子,想了想,說:“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比我們年級第一都聰明。”

沈同矢神情終於動了動:“所以呢?賀同學想說什麽?”

賀厘說:“所以你將來發達了,千萬也別忘了你的學生。”

沈同矢對上賀厘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潛在含義。

她在告訴他,他的將來會很好的。

沈同矢怔了片刻,只道:“那你想的挺美。”

畫面動了動,又到了教室裏。

賀厘坐在座位上,數不清的人從她旁邊路過,嘴裏還念叨著不同的話。

“是她啊?就是她開不起玩笑去找老師告狀啊”

“真小人,真惡心”

這是樓上某個班的一個她不認識的男生。

“我認識徐林,他人很好,一定是賀厘的問題……”

這是徐林在外班的發小的聲音。

“賀厘,你為什麽不找找你自己的問題呢?”

這是她媽媽的聲音。

……

這些混亂的畫面錯綜覆雜到一起,變成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們第一次聲音或尖銳,或譏諷。

“你怎麽不來同學聚會?”

“是害怕嗎?”

“什麽害怕?肯定是她心虛。”

“小氣鬼。”

賀厘身體發著抖,在冰涼的夜裏從夢裏驚醒了。

窗簾被拉著,僅有一個臺燈亮著幽幽的光。在黑暗裏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直到緩慢地眨眼時才感覺到眼睛在發疼。

又躺了一會,賀厘拖著軟綿綿的身體摸索著坐起來,打開了臥室的燈。

她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的位置,插著充電線,應該是付嶼昨天晚上幫她弄得。

賀厘把手機撈過來,看了一眼時間。

明明只睡著了三個小時不到,身體卻像是躺了幾百年一樣遲鈍僵化。

頭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賀厘靠坐在床頭,就在她怔怔發呆的功夫,付嶼端著個碗就已經進來了,碗裏裝著兩個剝掉殼的雞蛋。

付嶼走到床邊,動作熟稔的地拿起雞蛋。

賀厘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低:“你沒走?”

付嶼淡淡嗯了一聲,坐在床邊,一探手就能碰到賀厘臉的距離:“看見燈亮了,知道你醒了。”

臥室暖黃色的燈光其實有些許昏暗,付嶼坐在床邊,當他們都沒有說話的時候整個臥室一片寂靜,只剩下淺淺的不知道是誰呼吸的聲音。

在這樣的氛圍裏,和付嶼面對面,賀厘因為剛才的夢緊繃的神經忽然就放松下來不少。

付嶼拿著雞蛋,伸出一只手按住賀厘的頭:“閉眼。”

賀厘不明所以,但下意識照做。

雞蛋的觸感落在眼睛上,遲鈍了一個早上的賀厘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付嶼在幫她消腫。

付嶼的力度剛剛好,動作熟稔。

賀厘閉著眼睛,讓自己放空大腦。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了她生日第二天早晨廚房裏垃圾桶裏的那兩顆雞蛋。

等到付嶼動作停下,賀厘睜開眼,她膝蓋微微曲著,抿了下嘴,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很罕見的認真地叫了對面男人的名字:“付嶼,我生日那天晚上哭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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