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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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偏殿
傅姌正和陶嬤嬤說話, 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大公主蕭鳳寧過來了。
蕭鳳寧眉目間帶了幾分歉意，走到傅姌面前開口道：“皇祖母知道了方才的事情, 心裏頭也很是惱驪珠表妹呢，也是平王府最近不安生, 驪珠心情不好，這才做出這等糊塗事來，還望你莫要見怪才是。”
傅姌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 卻也搖了搖頭道：“無妨, 我只是當時被王妃那樣子嚇住了，要不然，我這個太子嬪合該給她這個平王妃行禮問安的。”
蕭鳳寧心中暗想傅姌這個自小在謝家長大的安國公府嫡女，竟是這般有氣性，一點兒也不肯含糊。
不過她這樣說她到底也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母後叫她過來是和傅氏交好。
這般想著，蕭鳳寧便帶著幾分關心道：“方才瞧你臉色不好，可是動了胎氣，若是難受合該叫太醫過來診脈，要不然，皇祖母心裏頭也要跟著難受的。”
這回不等傅姌開口, 一旁的陶嬤嬤便替她道：“勞煩太後和大公主您記掛了, 我們娘娘只是受了些驚嚇，歇一歇就好了。實在是那丫鬟磕頭磕的頭上見了血，娘娘有著身孕聞不得這些味道。不是奴婢逾拒, 王妃娘娘這性子實在是該收一收了，要不然, 往後更叫人操心呢。”
蕭鳳寧吃了個軟釘子，卻也顧忌這陶嬤嬤原先是伺候過先皇後褚鳶的，她點了點頭道：“嬤嬤說的沒錯，皇祖母這一回派人接她進宮，原本就是想好好教導她，叫她收收性子的。”
“她呀，實在是這些年被姑母給寵壞了，即便要改總也要一些時日的。”
說話間，如意端了茶水上來。
蕭鳳寧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尋了個話題和傅姌繼續說起話來。
她自小貴為公主，從來都不怎麽會討好人。更何況，她之前一向是瞧不上傅姌這個太子嬪的，只將她當成了那等以色侍人的妃嬪，覺著日後太子妃進宮，才是自己這個大公主該相交的。
所以這會兒和傅姌說起話來，沒得生出幾分尷尬和不自在了。
二人說了會兒話，話題幾乎都有些繼續不下去了，蕭鳳寧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告辭，便聽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宮女掀起簾子進來，福了福身子回稟道：“回稟娘娘，太子殿下聽聞娘娘動了胎氣，派了崔公公過來接娘娘回濯纓殿呢。”
她話音剛落，傅姌就楞在了那裏。
蕭鳳寧眼底也是露出幾分驚訝來，她沒有想到，太子竟會這般在意傅氏。
傅氏不過是受了些委屈，哪怕是驚嚇動了胎氣，十有八九都是裝出來的，當誰不知道這些宮中妃嬪的心思呢。
太子又不是那等蠢笨之人，怎就這般不饒人，袒護著傅氏，真就不怕鬧得難看嗎？
更何況，如今皇祖母還病著呢。
太子這般舉動，無異於是明晃晃打皇祖母這個太後的臉面，不怕被人指責他不孝嗎？
一時間，蕭鳳寧心中五味雜陳，她的視線落在傅姌身上，帶著幾分笑意和羨慕道：“皇兄還真是寵著你，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皇兄對誰這般上心過呢。”
傅姌臉上露出幾分赧然來，沒有接她這話，只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座上站起身來，朝外頭走去。
剛一出去，便見著了等在那裏的崔公公。
崔公公見著傅姌，拱了拱手行禮。
看見跟出來的大公主蕭鳳寧，也給蕭鳳寧行了禮，這才道：“勞煩大公主陪著我們娘娘了。”
蕭鳳寧心緒有些覆雜，她擠出一分笑意來，開口道：“哪裏的話，傅氏腹中的孩子，也要叫我一聲姑母呢。”
崔公公眼底露出幾分異色來，卻是很快就壓了下來，對著傅姌道：“娘娘隨奴才回去吧，別叫殿下等急了。殿下聽聞娘娘受了驚嚇，已命人去請了太醫過來了，娘娘回去正好叫太醫診診脈。”
傅姌有些遲疑，開口道：“是不是去給太後娘娘告個罪，免得失了禮數？”
她話音剛落就聽崔公公道：“奴才已經去太後娘娘面前回過話了，太後體恤娘娘，叫娘娘不必特意去一趟了。”
傅姌這才放下心來，又對著蕭鳳寧點了點頭。
崔公公便帶著傅姌出了慈寧宮，護送著傅姌乘坐步輦一路往濯纓殿去了。
蕭鳳寧看著一行人離開，臉上的笑意終是收了起來，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來都不知道，皇兄能將一個女人看得這般重。
哪怕是母妃，也低估了傅氏這個太子嬪在皇兄心中的地位。
看來，母妃叫她和傅氏交好沒有錯。
只是，兩人相談了一會兒，她便發現傅氏的性子實在是有些悶，又有些冷，瞧著客客氣氣也溫溫柔柔的，可骨子裏，真就和她那皇兄一樣的性子。
也不知這樣兩個人怎麽能處得來，皇兄還能這般寵著傅氏。
莫不是真如旁人所說，是老天註定的緣分，所以才叫傅氏在謝家流落多年，最後卻依舊進了東宮，成了皇兄的枕邊人，還入了皇兄的眼？
蕭鳳寧收回視線，轉身進了正殿。
殿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裴太後拿著手中的茶盞半天都沒說話。
褚氏和貴妃也是一聲不吭站在那裏。
二公主蕭鳳柔更是臉色有幾分蒼白，緊張得死死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蕭鳳寧見著這一幕，如何不知道皇祖母心中的氣惱。
皇兄派了崔公公過來接人，分明是在打皇祖母這個太後的臉面呢？
更何況還請了太醫，這事情傳出去，旁人也只會說傅氏這個太子嬪過來侍疾，才進慈寧宮就受了委屈和驚嚇，甚至動了胎氣。
追問緣由，自然又要落到裴驪珠這個平王妃的身上。
當初裴驪珠愛慕太子蕭衍的流言蜚語宮中可是流傳了好一陣，如今鬧出這種事情來，旁人可不會說傅氏是裝出來，更多的會猜測裴驪珠這個平王妃是故意為難傅氏，和傅氏過不去呢。
畢竟，她這個平王妃不是心甘情願當的。如今夫妻不和鬧成了一場笑話，再見著傅氏這般得寵，還懷著身孕的時候，是個女人大抵心裏頭都會泛酸都會嫉妒吧。
嫉妒之下，自然就會挑刺了。
蕭鳳寧站在蕭鳳柔身邊，也沒敢說話。
好半天，裴太後才出聲問道：“崔公公帶人回去了？”
蕭鳳寧點了點頭，出聲寬慰道：“鳳寧瞧著傅氏臉色當真有幾分不好，好似真是受了驚嚇，皇兄擔心也是應該的。”
蕭鳳寧說著，又將方才她見著那丫鬟額頭上磕出血的事情回稟了太後。
太後聽了，臉色到底是回轉了幾分，只重重嘆了口氣道：“驪珠這孩子，什麽時候能懂事些，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她呢，偏生一意孤行，都由著自己的性子，和她母親一樣，勸都勸不住。”
太後這般說，蕭鳳寧卻是不好附和這話。
褚氏和裴貴妃自然也只當作什麽都沒聽見。
裴太後見著幾人這般，便覺著她這個太後當得愈發窩囊了些，想起裴家的情形，還有平王的傷勢，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消沈和頹然來。
她揮了揮手，道：“行了，都退下吧，哀家想一個人靜一靜。”
幾人都沒有說話，只福了福身子便從殿內退了出來。
看著褚氏帶著二公主蕭鳳柔離開後，裴貴妃才對著女兒蕭鳳寧問道：“怎麽，你和傅氏相處的可好？”
蕭鳳寧想了想，開口道：“女兒和她又不親近，過去也沒說過幾句話，哪裏有什麽好不好的。”
“不過一番話說下來，女兒瞧著這傅氏別看面上溫溫柔柔，性子可是清冷的很，和皇兄一個樣。有時候女兒都懷疑，是不是她進了宮侍奉在皇兄身邊，這才沾染了皇兄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和疏遠？”
裴貴妃想了想，開口道：“她自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又被自己的親姑母調換，心性和尋常的姑娘家定是不同的，待人清冷疏遠些也正常。”
“本宮也不是叫你和她處得有多親近，而是彼此有幾分交情。往後她不因著裴家，因著本宮而刻意針對你就是了。”
蕭鳳寧點了點頭，明白母妃的苦心。
“女兒知道，女兒定不會和驪珠一樣不知分寸的。”
提起裴驪珠來，裴貴妃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沒好氣開口道：“本宮看她就是吃苦吃得少了！”
話才開口，她卻是想到了之前太後流露出來的意思，稍微楞了一下，才又道：“左右你別跟著她學就是了，你姓蕭，是皇上的親女兒，只這一點，就是她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的。”
“你別管裴家的事情，甚至也別顧忌本宮這個母妃，待你婚事定下來嫁了人，往後只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本宮若能得個善終，是本宮的造化和福氣，若是不能，本宮知道你過得好，這輩子也不求什麽了。”
蕭鳳寧聽著這話心中一驚，卻是知道一個裴姓，就註定了母妃被父皇厭棄，日後哪怕蕭衍登基，母妃也未必能落得著什麽好。
母妃如今的一番苦心，不為著自己，不為著裴家，只為著她這個親生女兒。
蕭鳳寧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道：“您放心，女兒都知道的。”
這邊，傅姌回了濯纓殿，便見著魯太醫侯在那裏了。
她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看向了蕭衍。
她本是裝裝樣子，哪裏就這般要緊，需要太醫過來一趟了？
蕭衍卻是道：“只當診個平安脈就是了，孤不過是不想叫你這般辛苦，被人叫去侍疾了。”
“即便沒今日這麽一出，孤也不會叫你在慈寧宮多待的。”
聽出蕭衍語氣中的袒護和關心，傅姌心中一暖，笑著走上前挨著蕭衍坐下了。
魯太醫上前給她診了脈，脈象平穩，一切都好。
傅姌點了點頭，謝過魯太醫，吩咐陶嬤嬤親自將人送了出去，才將方才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說給了蕭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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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姌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 卻也搖了搖頭道：“無妨, 我只是當時被王妃那樣子嚇住了，要不然，我這個太子嬪合該給她這個平王妃行禮問安的。”
蕭鳳寧心中暗想傅姌這個自小在謝家長大的安國公府嫡女，竟是這般有氣性，一點兒也不肯含糊。
不過她這樣說她到底也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母後叫她過來是和傅氏交好。
這般想著，蕭鳳寧便帶著幾分關心道：“方才瞧你臉色不好，可是動了胎氣，若是難受合該叫太醫過來診脈，要不然，皇祖母心裏頭也要跟著難受的。”
這回不等傅姌開口, 一旁的陶嬤嬤便替她道：“勞煩太後和大公主您記掛了, 我們娘娘只是受了些驚嚇，歇一歇就好了。實在是那丫鬟磕頭磕的頭上見了血，娘娘有著身孕聞不得這些味道。不是奴婢逾拒, 王妃娘娘這性子實在是該收一收了，要不然, 往後更叫人操心呢。”
蕭鳳寧吃了個軟釘子，卻也顧忌這陶嬤嬤原先是伺候過先皇後褚鳶的，她點了點頭道：“嬤嬤說的沒錯，皇祖母這一回派人接她進宮，原本就是想好好教導她，叫她收收性子的。”
“她呀，實在是這些年被姑母給寵壞了，即便要改總也要一些時日的。”
說話間，如意端了茶水上來。
蕭鳳寧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尋了個話題和傅姌繼續說起話來。
她自小貴為公主，從來都不怎麽會討好人。更何況，她之前一向是瞧不上傅姌這個太子嬪的，只將她當成了那等以色侍人的妃嬪，覺著日後太子妃進宮，才是自己這個大公主該相交的。
所以這會兒和傅姌說起話來，沒得生出幾分尷尬和不自在了。
二人說了會兒話，話題幾乎都有些繼續不下去了，蕭鳳寧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告辭，便聽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宮女掀起簾子進來，福了福身子回稟道：“回稟娘娘，太子殿下聽聞娘娘動了胎氣，派了崔公公過來接娘娘回濯纓殿呢。”
她話音剛落，傅姌就楞在了那裏。
蕭鳳寧眼底也是露出幾分驚訝來，她沒有想到，太子竟會這般在意傅氏。
傅氏不過是受了些委屈，哪怕是驚嚇動了胎氣，十有八九都是裝出來的，當誰不知道這些宮中妃嬪的心思呢。
太子又不是那等蠢笨之人，怎就這般不饒人，袒護著傅氏，真就不怕鬧得難看嗎？
更何況，如今皇祖母還病著呢。
太子這般舉動，無異於是明晃晃打皇祖母這個太後的臉面，不怕被人指責他不孝嗎？
一時間，蕭鳳寧心中五味雜陳，她的視線落在傅姌身上，帶著幾分笑意和羨慕道：“皇兄還真是寵著你，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皇兄對誰這般上心過呢。”
傅姌臉上露出幾分赧然來，沒有接她這話，只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座上站起身來，朝外頭走去。
剛一出去，便見著了等在那裏的崔公公。
崔公公見著傅姌，拱了拱手行禮。
看見跟出來的大公主蕭鳳寧，也給蕭鳳寧行了禮，這才道：“勞煩大公主陪著我們娘娘了。”
蕭鳳寧心緒有些覆雜，她擠出一分笑意來，開口道：“哪裏的話，傅氏腹中的孩子，也要叫我一聲姑母呢。”
崔公公眼底露出幾分異色來，卻是很快就壓了下來，對著傅姌道：“娘娘隨奴才回去吧，別叫殿下等急了。殿下聽聞娘娘受了驚嚇，已命人去請了太醫過來了，娘娘回去正好叫太醫診診脈。”
傅姌有些遲疑，開口道：“是不是去給太後娘娘告個罪，免得失了禮數？”
她話音剛落就聽崔公公道：“奴才已經去太後娘娘面前回過話了，太後體恤娘娘，叫娘娘不必特意去一趟了。”
傅姌這才放下心來，又對著蕭鳳寧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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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母妃叫她和傅氏交好沒有錯。
只是，兩人相談了一會兒，她便發現傅氏的性子實在是有些悶，又有些冷，瞧著客客氣氣也溫溫柔柔的，可骨子裏，真就和她那皇兄一樣的性子。
也不知這樣兩個人怎麽能處得來，皇兄還能這般寵著傅氏。
莫不是真如旁人所說，是老天註定的緣分，所以才叫傅氏在謝家流落多年，最後卻依舊進了東宮，成了皇兄的枕邊人，還入了皇兄的眼？
蕭鳳寧收回視線，轉身進了正殿。
殿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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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氏和貴妃也是一聲不吭站在那裏。
二公主蕭鳳柔更是臉色有幾分蒼白，緊張得死死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蕭鳳寧見著這一幕，如何不知道皇祖母心中的氣惱。
皇兄派了崔公公過來接人，分明是在打皇祖母這個太後的臉面呢？
更何況還請了太醫，這事情傳出去，旁人也只會說傅氏這個太子嬪過來侍疾，才進慈寧宮就受了委屈和驚嚇，甚至動了胎氣。
追問緣由，自然又要落到裴驪珠這個平王妃的身上。
當初裴驪珠愛慕太子蕭衍的流言蜚語宮中可是流傳了好一陣，如今鬧出這種事情來，旁人可不會說傅氏是裝出來，更多的會猜測裴驪珠這個平王妃是故意為難傅氏，和傅氏過不去呢。
畢竟，她這個平王妃不是心甘情願當的。如今夫妻不和鬧成了一場笑話，再見著傅氏這般得寵，還懷著身孕的時候，是個女人大抵心裏頭都會泛酸都會嫉妒吧。
嫉妒之下，自然就會挑刺了。
蕭鳳寧站在蕭鳳柔身邊，也沒敢說話。
好半天，裴太後才出聲問道：“崔公公帶人回去了？”
蕭鳳寧點了點頭，出聲寬慰道：“鳳寧瞧著傅氏臉色當真有幾分不好，好似真是受了驚嚇，皇兄擔心也是應該的。”
蕭鳳寧說著，又將方才她見著那丫鬟額頭上磕出血的事情回稟了太後。
太後聽了，臉色到底是回轉了幾分，只重重嘆了口氣道：“驪珠這孩子，什麽時候能懂事些，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她呢，偏生一意孤行，都由著自己的性子，和她母親一樣，勸都勸不住。”
太後這般說，蕭鳳寧卻是不好附和這話。
褚氏和裴貴妃自然也只當作什麽都沒聽見。
裴太後見著幾人這般，便覺著她這個太後當得愈發窩囊了些，想起裴家的情形，還有平王的傷勢，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消沈和頹然來。
她揮了揮手，道：“行了，都退下吧，哀家想一個人靜一靜。”
幾人都沒有說話，只福了福身子便從殿內退了出來。
看著褚氏帶著二公主蕭鳳柔離開後，裴貴妃才對著女兒蕭鳳寧問道：“怎麽，你和傅氏相處的可好？”
蕭鳳寧想了想，開口道：“女兒和她又不親近，過去也沒說過幾句話，哪裏有什麽好不好的。”
“不過一番話說下來，女兒瞧著這傅氏別看面上溫溫柔柔，性子可是清冷的很，和皇兄一個樣。有時候女兒都懷疑，是不是她進了宮侍奉在皇兄身邊，這才沾染了皇兄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和疏遠？”
裴貴妃想了想，開口道：“她自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又被自己的親姑母調換，心性和尋常的姑娘家定是不同的，待人清冷疏遠些也正常。”
“本宮也不是叫你和她處得有多親近，而是彼此有幾分交情。往後她不因著裴家，因著本宮而刻意針對你就是了。”
蕭鳳寧點了點頭，明白母妃的苦心。
“女兒知道，女兒定不會和驪珠一樣不知分寸的。”
提起裴驪珠來，裴貴妃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沒好氣開口道：“本宮看她就是吃苦吃得少了！”
話才開口，她卻是想到了之前太後流露出來的意思，稍微楞了一下，才又道：“左右你別跟著她學就是了，你姓蕭，是皇上的親女兒，只這一點，就是她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的。”
“你別管裴家的事情，甚至也別顧忌本宮這個母妃，待你婚事定下來嫁了人，往後只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本宮若能得個善終，是本宮的造化和福氣，若是不能，本宮知道你過得好，這輩子也不求什麽了。”
蕭鳳寧聽著這話心中一驚，卻是知道一個裴姓，就註定了母妃被父皇厭棄，日後哪怕蕭衍登基，母妃也未必能落得著什麽好。
母妃如今的一番苦心，不為著自己，不為著裴家，只為著她這個親生女兒。
蕭鳳寧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道：“您放心，女兒都知道的。”
這邊，傅姌回了濯纓殿，便見著魯太醫侯在那裏了。
她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看向了蕭衍。
她本是裝裝樣子，哪裏就這般要緊，需要太醫過來一趟了？
蕭衍卻是道：“只當診個平安脈就是了，孤不過是不想叫你這般辛苦，被人叫去侍疾了。”
“即便沒今日這麽一出，孤也不會叫你在慈寧宮多待的。”
聽出蕭衍語氣中的袒護和關心，傅姌心中一暖，笑著走上前挨著蕭衍坐下了。
魯太醫上前給她診了脈，脈象平穩，一切都好。
傅姌點了點頭，謝過魯太醫，吩咐陶嬤嬤親自將人送了出去，才將方才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說給了蕭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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